火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户川乱深
“少爷少爷!”边上家仆赶忙上前劝阻,却被陆潇挥手推到一旁。
常明瑾不怒反笑,“你想舍得一身剐,拼上一家十一口,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随你呢。”
对首领头狼来说,没什么比在族群没威信更侮辱的了,陆潇双刀一闪,冲常明瑾就劈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常明瑾的身形化作水波涟漪,陆潇只劈碎了那座椅。
“你接常家少爷那杯茶的时候,就已经被下了咒了,人家一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呢。”内堂处传来一冷冽沙哑女声,众人回头去看,是一中年美妇,年岁大约比胡二娘稍轻,按照这个气场架势,这位才是现任陆家的掌家,狼群的女王。
这陆母所说不差,李焱一直不动声色,也是发觉到自从常明瑾朝陆潇掷了那茶杯,便大摇大摆走到了李焱这一边,但陆潇说话的朝向,仍是向常明瑾原先那个空座位,一看就是他施展了什么幻术。
陆潇一脸震惊,想必是一点都没发觉。
“你趁我梳妆的时候跑来对客人出言不逊,下去思过吧。”随着陆母语毕,陆潇的双刀白袍瞬间消失,一路跑回内堂去了。
“把椅子清走,换新茶来。”陆母吩咐过,又招呼李焱二人坐下,“管教不严,见笑了。”
真正掌家出来了,常明瑾也就起刚才那副欺负小狗的嘴脸,该怎样怎样。
陆家狼属,家族中依旧存有狼群的规矩,那就是凭本事做掌家,跟胡家一样不拘男女。三十年前刚搬进京时,家主是陆潇的大舅,继任便是现在这位陆金翠。金翠一介女流,当年有人以为陆家矮子里拔将军,将这女人捧上位,便来寻衅滋事,谁料陆金翠一战成名,再无人敢惹。
胡二娘当年刚刚生产常明瑾,没亲眼所见陆金翠施展本事,但凭借刚才那小狼崽幻化狼皮的同时居然能将狼牙化作双刀,不需再借法器,常明瑾就知道这一家至少在源力化形方面有真材实料,母亲吩咐不要招惹有她的道理。
“常家少爷,我就直说了吧,当年我大哥回避了令堂,其意就在于我们家不想与其他半妖家有任何牵扯,刚才小儿无礼,我在这给您赔个不是,这件事就揭过去不说了。”
陆金翠话中隐含意思是,刚才常明瑾与陆潇斗嘴那些个浑话她不计较了,她不会找麻烦也希望常明瑾同样如此,然而话却说得敞亮,自降身份的一席说辞让常明瑾不得不受。
“进门时,我听说是燕子李家的人到了,是您吗?”
李焱起身轻点了头,“事出突然,我们来访有点冒昧。”
“不必客气,”陆金翠单手按在胸口,看起来略有不适,李焱发现到陆金翠的妆容略浓,可能是用来掩饰面色,那家仆说家主不方便见客,大概是真的。“但……恕我冒昧,能看看证明吗?”
李焱撩起衣服下摆,露出后腰的燕子纹身。
“请坐吧。”陆金翠看向常明瑾,“刚才听到常家少爷说,燕子家出事了?”
“大概是一年半前出的事。”
陆金翠沉默一阵,“但我这边真的毫不知情,李飞蒲的死与我们家无关。”
陆金翠这一席话带出两个内容,第一是她明确知道上代燕子的真名,知道真名这件事从一定程度上可以表现出交好;第二是她认为死者为李飞蒲,并不知道具体的出事内容。
“是这样的,”李焱觉得既然陆金翠都已经明确说出了父亲的真名,那就没太大必要藏着掖着了,“我父亲当年在追寻一个石像的下落,听说您家人得到了一个石像封片的消息,并且告诉了我父亲,我们现在掌握的消息,是放出这个封片的人,是害我父亲的人,所以……”
“原来如此,”陆金翠认真听着,也不禁皱起眉来,“嗯……怎么说呢,虽然我知道令尊的姓名,但其实我们关系非常一般,得到那封片的消息也纯属偶然,只不过是另外受人之托,特别留意了一下令尊所需,那石像我也是只见过照片,没见过实物,更没有见过放出封片消息的人。”
李焱有点泄气,这么说起来,也无外乎是朋友的朋友随手帮忙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在常明瑾耳朵里,却是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陆金翠受谁之托,帮关系非常一般的李飞蒲留意石像?陆金翠得知李飞蒲真名,必然是从这个人口中,那这个人跟李飞蒲的关系就肯定非常不一般。
“受人之托……”
“没错,”陆金翠看出常明瑾想问什么,“是李飞蒲先生与我共同的朋友,但我这位朋友……请原谅我要对他的身份保密。”
常明瑾看了看李焱,给了个“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的眼神。
“那……您如果有什么消息。”李焱不想这条线这么白白断掉,还留有一线希望。
“我一般情况很少跟外界接触,可能不会再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提供给二位了。”陆金翠并无过多的客套,“常家少爷,您说呢?”
陆金翠已经透露的够多了,那位不能说的朋友,可能不是她要保密,而是不得已要保密。常明瑾点点头表示感谢,知道陆金翠在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没那么重要,便准备撤了。
“我没什么事了,”常明瑾忽然想起一件事,“今天跟您谈的很愉快,我非常真诚地跟您提个建议,见见我母亲,可能对您……目前的身体状况有所帮助。”
陆金翠的冷面上露出一丝笑容,“那就劳烦替我转达,改天请她来坐坐。”说罢,便叫了家仆来送客。
那家仆将二人送到门口,忽然间一把拽住二人,面上青筋暴突,冷汗挥洒,口中吞吞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李焱见状大骇,直呼陆金翠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常明瑾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某种禁言咒的反噬,若是有人想要说出禁句,那后果不堪设想,这家仆拼着一条命想跟他二人说出禁句,他可不想白白浪掉此人性命,赶忙附耳倾听。
“龙……”
那家仆死死抓着常明瑾,只说出一个音,便七窍流血而亡。
陆金翠和陆潇等家中人闻声赶来,见家仆血溅当场,也顿时茫然一片,陆潇以为是常明瑾对家仆下手,当即叫嚣着要冲上前来讨公道,被陆金翠一个手刀劈晕,让人带下去。
常明瑾看向陆金翠,“这位大爷,跟您多久了?”
“是我大哥留下的人,宗族排辈算下来,是我远房亲戚。”
“陆家同心,今天见识了。”
“常家少爷!”陆金翠叫住转身要出门的常明瑾,“当是我倚老卖老,奉劝你一句,做人低调些,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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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难测的事太多了。”
常明瑾抬眼看了院门处的陆家灯笼,他的戏谑玩笑没说错,这狼已经是狗了。
出了陆家大院,常明瑾指了指车的驾驶座,示意让李焱开车,自己拉开副驾坐进去。
李焱不明白那家仆是怎么回事,也没听见最后他跟常明瑾说了什么,只觉那人死状诡异又惨,一时间有点心神不定。
常明瑾扭过头看向李焱,“你叫什么名儿?”
李焱也是才发觉,长时间以来常明瑾只称呼他为李燕子,貌似确实不知道他的真名,眼下这境地,感觉是告诉他也无妨,“李焱,三火焱。”
“噢……”常明瑾歪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倒是好记。”
“那个大爷,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我也没听清。”
“那个陆家人和我爸共同的朋友,你觉得有问题吗?我去查查?”
“试试吧。”常明瑾直觉李焱查不出什么,同时还有一个直觉,就是李焱的身世可能比单纯的母亲出轨复杂得多。
黄玉良取了药香正想走,却被薛家的侍女拦住,给引到了花园中来。
薛家宅邸占地甚大,集居住、种植、制香、贩售等一体,在现如今这个年代还能保留着这宅子,想来是底下人脉甚广,不只是钱的事。花园分内外,布局通贯整体,黄玉良此番进到内园,跟外园的寻常花草不同,内园中多为药用草木,多得是他认不全的品种。
那侍女领着黄玉良来到长廊凉亭中,一身明年春季新款香奈儿套装的少女正坐在亭中,手里择拣着草药,左右分站了紫青衫的侍女,不用想,这位正是薛家大小姐薛青楠了。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黄玉良就不禁想,薛家重女轻男的思想还真是一点都不藏着。上次会面隔着纱帘,未能得见真容,这次来看得真着,这薛小姐不仅不丑,还能算是个美人儿,清秀致,唯一缺憾是有那么点病容,可能是因为久不出户,身形略瘦弱,皮肤在黑长发的衬托下更显苍白。
黄玉良的脚步停在凉亭外,一是这位小姐怎么说是定了亲的,他得避嫌,不能太靠近;二是薛青楠面前燃着一只狻猊铜炉,薛家的香,让黄玉良直觉不能太靠近。
薛青楠将盛草药的小框盖好,交给引路侍女带下去,又挥挥手让紫青二女远离,那二人分别去往长廊东西两向候着。
“黄先生,”薛青楠扭过脸来,“先前是骗我的吗?”
“薛小姐哪的话,别让风言风语扰了清静。”
“有空穴才有风,”薛青楠微微一笑,“黄先生刚得了药方,胡家二娘便又把人要走了,这难让人觉得,是你们做的戏。”
黄玉良心说这戏中戏可都是胡二娘导的,你我都是被人当了刀,可眼下这话是不好说,“事情略微有些曲折,当中有些误会,但薛小姐你看,这说来说去,你们这边是沾亲带故,我们彼此是略有交情,误会说开了,当然是有别的更要紧的事情,这不是也齐心协力呢么。”
“更要紧的事,”薛青楠身子略微前倾,面上表情甚是无辜与好奇,“是什么事?”
黄玉良干咳一声,晃了晃手上的药香,“薛小姐不用为这种事烦心,您这宝贝就能帮上忙。”
“你看你们男人都是这么说话。”薛青楠大眼睛眨了眨,“不说具体,只说不要担心,怎么会不担心呢?”
黄玉良心中一闪而过的诡异,只觉这薛小姐的神情体态,简直是女人味十足的女人味,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呃……主要是,我也不是特别了解情况,就怕先前那样,多说多错,又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薛青楠眼波流转,用面前的桂花茶浇熄了香炉,“黄先生请坐。”
黄玉良踟蹰一下,还是走上前去,坐在薛青楠对面。
“薛小姐,樊华此行我不敢说一万分平安,因为如果没有任何困难,胡二娘不会非找他不可,但他也不是自己一人,同行人明里暗里二百多人,所以你就放一百个心,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我本来是想,既然樊先生不在家,那叫黄先生来陪我说说话也不错。”
黄玉良一滴冷汗淌下来,如果薛青楠动了心思要软禁他,那他肯定是走不掉了,凭借薛家的机关和药物,不管是半妖还是人来去可都不易,在这节骨眼上,断断不能让薛青楠坏事。但是,黄玉良听了半天,愣是没琢磨好薛青楠到底要干嘛,只是担心未婚夫行踪?那可不像,这女人想探听他们正在办的事,莫不是想得到现在胡家的仇敌资料,好评估今后的局势?
“但是黄先生的说话方式我不喜欢。”
黄玉良心说那我就放心了。
薛青楠抽出一根烟来点上,冒出一股花草芳香,在薛家任何有味无味的烟香都透着危险,黄玉良表情不做改变,身体上细微的抗拒还是被薛青楠发觉,“别那么紧张,”说着站起来,脚踝上的铃铛“叮叮”清脆,一步步靠近黄玉良,“我又不吃人。”
薛青楠将手机递过来,黄玉良一看,竟是那不死学者的照片。
“樊先生跟我说,你们对这个人感兴趣。”
“张文冀,祖籍河北,有妻无子,兄妹二人,父母已亡故,在北京生活了十四年。”这个人的基本情况乃至一些亲戚早就被黄玉良的警察朋友查得差不多了,实在是非常普通,“有什么补充吗?”
“1887年,他的祖先和另一支半妖家族合并,抹掉了过去成了人。”
黄玉良心下一凛,这种事往往是断绝过去更名改姓,与半妖圈子再无瓜葛,半妖之中也默认不会再去与这种人家有何瓜葛,胡家没探着这个消息,薛家竟然知晓。
“薛家驻守京城四百年,果真……”
“四百八十六年。”
黄玉良点点头,心里笑说嗯嗯你牛逼。“所以说,薛小姐突然插手这件事,到底是对什么感兴趣了呢?我倒是不觉得你会关心樊华回不回得来,薛家不会缺联姻对象,胡家的氏族里面,也依然有合适的人选。那让我想想……”黄玉良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薛家驻守京城四百八十六年,若是对此期间所有出入京城的半妖一族都了若指掌的话,依我看在没有电脑的时代,光记录用的书册,与此间相同的院子恐怕得是不少,要不怎么放得下呢?”黄玉良压低了些声音,“但如果并非全部记录,而是有针对性的,那胡家在录不必说,这个张文冀一家,也应该是有什么不凡之处了……”
“错了,胡家不在,”薛青楠眨了眨眼,“黄先生现在的说话方式,我有点喜欢了。”
黄玉良直视薛青楠的眼睛,非常确定那忽闪的睫毛是假的,他也开始有点眉目,眼前这女子哪里不对劲了。
“但是,黄先生,以你掌握的情报来说,再怎么推测也只是在边缘徘徊而已,”薛青楠浅笑一下,那低头垂目再抬眼的风情简直是绝世尤物的标准,“你问我到底是对什么感兴趣,我只是对你们所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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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兴趣,如果你能让我更感兴趣,那我就把门再打开一点儿,让你再往里看看,如果不能,你们接下来怎样于我也没什么损失。”
常明瑾从陆家出来,送完了李焱就风风火火直奔他爸那军区大院,院里见着他爸常默竹正跟王大爷下棋呢。
“我妈呢?”
“你妈做饭呢。”常明瑾他爸甚少见儿子回家,正要拉着他说话,扭脸人家就走了,“哎你叫你王大爷了吗?没礼貌!”
常明瑾蹬蹬蹬跑上楼找他妈,胡二娘正剥蒜呢,“妈,您认识姓龙的吗?”
胡二娘思忖着,连剥了两颗蒜才想起来,“你爸认识。”
常明瑾一个白眼几乎翻到后脑勺,又蹬蹬蹬跑下楼找他爸,走到一半正好常默竹提着鸟笼子上来,这才坐下来好好说话。
常明瑾第一句就是去了趟陆家,着实给父母吓了一跳,待听过经过,倒是纷纷陷入沉思。陆家被人下了严格的禁言咒,这一举动就意味着陆家已经不是自由身,而是被人降服了,大抵也是由此才那么孤僻,不与其他家族往来。陆家的家仆估计是旁听了常明瑾和陆金翠的对话,以他常明瑾的大名、陆金翠动了与胡家来往的念想,再加上燕子李家后人的到来,让他觉得事情有了转机,族人或许能由此重获自由,才决定说了禁句。
这禁句肯定不全,但依常理,这么个关键时刻就理应是人名了。龙姓罕见,常默竹识得龙姓友人仅是普通商人,不在常明瑾推测的范围内。
“你觉得应该是什么人?”胡二娘觉得儿子应该是掌握到关键信息才如此笃定。
“这个人应该有正元金。”
李焱身上暗藏保命的正元金,李家断断出不了这级别的内劲,而他又恰恰并非李家血脉,谁会平白无故将这宝贵的元渡予他人?那必然是他亲爹了!陆金翠所言与李飞蒲不熟,是友人之托帮忙打探,这“友人”八成便是降服他陆家的正元金持有者,这人知道李飞蒲真名,关系熟稔可见一斑,欺朋友妻心生愧疚让陆家帮李飞蒲的忙,这一切都说得通。
“说不通,”常默竹打断儿子的推理,“如果你说的这么个人是那李先生的朋友,是绝对不会帮他找石像的,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常明瑾冷笑,“万一他想顺势搞死李飞蒲霸占寡妇呢?”
胡二娘摆摆手示意儿子别乱说,“我觉得明瑾说得有道理,这里有个前提条件你不知道,那李飞蒲找石像并不是听了传言说集齐九个能成仙,而是他仇人也有一个,他大概是以为这是一个线索。”
“正元金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还是不要惹这种人的好。”常默竹皱眉,估计也是没想到儿子这么长时间以来忙的事这么危险,显然是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胡二娘转身回厨房继续做饭,给常明瑾使了眼色示意他进来。
“您跟董老爷子说一声,借一下那根被金震弯的针,看看陆金翠见到那针是什么反应,如果她家真是被金降服的,那我刚才推测的八九不离十。”
胡二娘点点头,却是皱着眉,感觉在想别的事。
“有什么不对吗?”
“胡家对禁言咒研究不多,你去问问你爸,我隐约觉得‘龙’,可能不是名字。”
常默竹一派军人作风,耿直又顽固,年岁大了尤甚,常明瑾一百个不乐意,胡二娘便半推半搡,“你去说两句好话,他肯定什么都招了。”
“糖衣炮弹对我国军官管用吗?”
“他早退下来了,现在就是等着被腐蚀的无知群众,快去吧。”
经过常明瑾一通缠问,常默竹倒是实在招架不住,吐露了不少关于禁言咒的情报。
禁言咒分不同层级,但即便是最初级的禁句,也不会是只禁止明确的某些词语,因为如果是这样的,就太易以各种暗示示人,起不到令行禁止的作用。后续对禁言咒的开发方向非常像文字游戏,就是要思考怎样传达出禁止的信息,然后做到全方位的封锁。
依胡二娘直觉,常默竹也认为“龙”字不是人名姓氏,因为如果是这么具体的禁句,那家仆不用等说出来,当有想说出来的意愿时就得暴毙。常明瑾目睹那家仆直至死亡近两分钟,那么在这两分钟里,他肯定是选择以抽象的、概括的、拐弯的方式,才有可能争取了这时间,才能说出这个字来。
能够降服陆家,这禁言咒等级就低不了,常明瑾这么一听,也觉得“龙”字不太可能是姓氏了,麻烦的是,龙的哪些寓意又能与正元金挂上钩呢?
黄玉良沉默许久,对于眼下的信息,他没有把握能对薛青楠透露多少,因为他不知道胡二娘以什么说辞换回了樊华短暂的自由,如果他说错、说多,那么或许会对胡家不利,目前的情况胡家是盟友,薛家还不知道是什么角色。
薛青楠也不急,拢了拢披肩,换了个坐姿等着黄玉良。
黄玉良低垂的目光又看到薛青楠脚踝上的银铃,他忽然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薛小姐,你觉得如果我今天死在薛家,会有什么后续发展?”
薛青楠没想到黄玉良半晌冒出这么句话,“黄先生行踪张扬,出入薛家隐瞒不住,如果要杀你,也得是出了这个门,或者找个罪名散出去,要不然人家嘴里说出来的话可能不好听。”
“比如,我见色起意,想要非礼薛小姐?”
薛青楠轻轻笑出声,“这没人信。”
“是么?薛小姐,我觉得你刚才的谈法不公平。”黄玉良的眼光继续上抬,正对薛青楠的锁骨,“是你看到了我家虚掩的门,然后又问我想不想看看你家,这其中的关联是你对我家的东西感兴趣,我还不知道你家的东西我感不感兴趣。所以如果我先开了门,要是你的东西于我无用,我不是吃亏了吗?”
黄玉良的眼神让薛青楠很不舒服,无端生出一股厌恶,“既然如此,黄先生请回吧。”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薛青楠非常细微的屏住一口气,瞳孔略微放大。
黄玉良与薛青楠对视,将他所有的条件反射都入眼底,“想好给我安什么罪名了吗?”
薛青楠忽的浅笑,声音骤然低了八度,语气也随之转变,“我只需要学习黄先生削手挖眼剔舌的手段就足够了。”
黄玉良断定薛青楠不是女人。不管是装束打扮、举止仪态,乃至声音的伪装,薛青楠都可以说是十足十的女人味,但也正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模板般标准,黄玉良几乎可以找出当下他这一个动作出自哪个电影里的哪个女明星。这是学习过的痕迹,而不是像女人那样由于本心自发。
薛青楠踱步过来,搂着黄玉良脖子,坐在他大腿上,“我哪不像了?”
“你像,你非常像,但是你自己也说了,是‘像’啊。”黄玉良对于薛青楠这种鼻尖对鼻尖的距离没有丝毫的退却,反而一只手搂在他腰间,一只手顺着他的小腿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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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瘦了,肩膀、锁骨、脚踝、手腕……所有的骨节都会出卖你,男人的骨相终归跟女人不一样。”
“还有呢?”
“还有?”黄玉良想了想,“如果你需要学习的范本,最好是以某一个女人为例,一个类别的范围太大了。即便是卖弄性感,每个女人的方式也不一样,所有的举动和习惯都跟这个人的性格有关系,你需要一套符合你本身的设定,兼具各种特质的完美的女人是不存在的,安排要合理。”
“还有么?”
黄玉良偏过头,躲过薛青楠玩弄他耳朵的手指,“你现在这样就比择草药时的清纯闺秀人设合理多了,也让我喜欢多了。”黄玉良丝毫不意外薛青楠会镇定下来,只是很意外过程这么快。他是不可能对外宣扬薛家大小姐不是女人的,就像薛家宣扬他会非礼一样没有人会相信。
薛青楠非但没有去想如何让黄玉良封口,反而对发现真相的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兴趣。“谢谢黄先生赐教。”薛青楠捧着黄玉良的脸,在他嘴唇上印上一吻,“胡家不在我的名单上,你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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