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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户川乱深
骨骸在意的是,根据传说,当年赤白玄三狐反目,另外二人合力也未能将七尾狐除尽,在现如今这个年代,不管是哪一方面能力都可以说是急剧退化,有谁、用什么方法,能真正杀死七尾狐呢?
那个狐蛇混血的常明瑾,骨骸不是没从暗中观察过,放在现如今的年代他的天赋比所见半妖都要强悍,但相比古时妖魔仍远不能及;他冒险行此举,一定是有什么别的诡异法子。
但是,正如它和黄玉良所说,人的真实记忆永远存在于大脑的某一区域,即便用高深的咒语将之隐去或覆盖,也是将其放到了难以触碰的地方,只要方法正确就能找到。
所以不管七尾狐到底被什么方法所除、那扇门后是陷阱还是毒咒,再危险它都要确认清楚,如果七尾狐的石像果真被毁,它又拿不到描骨画皮的咒语的话,那就只好将他们这群人全杀尽泄愤了。
黄玉良看着被骨骸附身的守卫脸色渐渐阴鸷,三块石碑的碑文比划也起了变化,一点一竖都拆解开来组成另外的文字,有些字他认得,也有些不认得,但即便是认得的字,组成的语句也读不通顺,想来这得用妖魔特有的解读方式才看得懂。
“看起来,有人来找你了。”
黄玉良闻言不由得抬起头。
“想知道是谁,对吗?”
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黄玉良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跳出来,否则的话骨骸不会特意向他提及的。
“等他死了,我就把他的尸体拿来给你看,给你一个……惊喜。”
黄玉良刚想说什么,骨骸就一只手掌覆在他的头顶。
原本那一片虚无的幽蓝就像纸片,遍布着被火焰烧透的焦痕,在那之后,是一片岩洞的景象,骨骸从中看去,那岩洞遍布了碎骨,正中立着一座庞大的巨蛇石雕,里面正有什么在发生着。
原本树立其中的门,虽然还立在那,但是上面已布满裂痕,只需要用手轻轻一碰,就碎裂成数块塌落下来。
随即,眼界所及的幽蓝都开始逐渐消散,被隐藏在它背后的,开始清晰无误地浮现。
狐骨石像封片上的咒语被顺行解开,骨骸想不通,常明瑾那个小杂种是怎么解开的?它花了那么多力气,用了那么多方法,解不透这一环扣一环的谜语,一直以为这是个无限循环的死结,只能借外力打破。可是此时此刻看来,又容易得犹如一首儿歌。
残魂开始流动,化为像雾的黑气聚集,七个身披黑袍的幼童现身。
太美了,简直是绝美的景色。
骨骸看着、看着……
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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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七个幼童抬起头,朝着骨骸的方向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火焰开始在骨骸眼中升腾起来,这是直接施加于回忆的防护,只要它看这一幕,就会一直受这火焰的灼烧。
骨骸一瞬间松开了手,看着倒在地上的黄玉良,几乎是不可抑制地笑起来。
“小毛娃娃……哈哈哈哈……小毛娃娃……”
黄玉良疼得几乎昏厥,他不知道骨骸发生了什么。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门,”骨骸蹲下身看着黄玉良,“常家的小杂种,在这层回忆里放了一个毒咒,做的不错,着实不错。”
“可是呢?”
“可是,他那小小的火焰,跟天雷相比就显得太可怜了!”
骨骸再次抓住黄玉良的头。
它简直是狂喜,简直是狂喜!
常明瑾用雾和门来做表面的防护,目的就是要让人觉得这里面的东西很宝贵,在开门之后,里面的东西的确不假,却在这东西上涂了火焰的毒,毒性会越来越猛烈,若要一直看下去,就会被烧成灰烬。
骨骸明白了,在那条泄露的消息中,参与到毁灭石像的人有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让它抓这些人吗?不就是为了引诱它看这个场景吗?常明瑾不是想防止别人看,而是就想给别人看。这法子真是恶毒,骨骸简直喜欢死了这个自作聪明的小坏蛋。
若是别人,当真是要被烧得尸骨无存了。
但是,它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牢牢记着从天而降的耀眼的雷光,那轰击灵魂每一毫厘的痛楚,恐怕世间再无其他可以比拟了。
那毒火,就像在给它挠痒痒。
常家禁地中的景象伴着烈火的灼烧开始一一呈现。
没有错,骨骸看着,仔细辨认着所有附着在其中的咒语,跟三块石碑上遗留的部分完全吻合,这没有错。
暗无天日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它能活下去,只要有这个法术就能一直活下去,不必再惧怕那虚无缥缈的规则。
想起五百年前,那炼狱一般的景象,哀嚎、痛哭、绝望……它恨啊,那所谓“五百日劫”完全就是一个谎言,那就是一个,禁锢住所有妖魔怪的谎言。
什么摒兽欲修心性、什么承日月修金丹、什么请神雷脱妖身!那些自以为修炼得道的妖魔心存侥幸,觉得自己能抵挡住锻骨的神雷,却在一夕间全都被消灭,自始至终,那就是一个谎言!
这是谁定下的规则?又凭什么要遵守?
天上人看着它们的笑话,看着它们被烧成枯骨。
骨骸看着自己的手,穿过附身的肉块,可以看到它原本细长的指骨。
这长达几百年的漫长时间里几乎什么都淡去了,它甚至忘了自己本来的面貌,唯一能清楚记得的就是那一天。
还只剩一口气,就还只剩一口气,但是它不甘心。
咬着牙,用血画出尸聚之法的符咒,用身边已被烧成焦炭的碎肉碎骨做成一具无心无神的行尸,抛却了自己那已无法自如行动的肉身,带着这不久就会腐坏的身体和千疮百孔的魂魄逃走,躲起来。
就这样一日复一日,边躲边搜集仍有魂魄残留的碎骨,这些都是它可怜可笑可悲的兄弟姐妹,它要将它们全都带在身上,它想带着这所有的恨去复仇。但问题是,没有原本身体的反复跳转魂魄,以及融合了太多带有强烈情绪的断肢残魂,已使它的神思渐渐不明,长此以往下去,它就会在某一时刻成为游荡的孤魂野鬼,所有残魂都有神雷轰击的标记,本身也不完全,它们连转世的资格都没有,恐怕被发现就会当场毁掉。
当智慧开始退化,就会只留下求生本能。
在几乎毫无希望的寻找中,它几乎都忘了要寻找什么,直到找到了一截枯骨。
那残魂上带着一丝希望,就是它曾修习过由七尾玄狐保留下来的玄经残卷,上面有一法术贴近复活,即描骨画皮。
但不知是由于那魂魄的记忆已断裂,还是玄经残卷上的记录本就不全,描骨画皮的咒语并不完整。骨骸整理下来,汇集成那三块碑文,怎么都觉得有问题,但是情况紧迫,它就照半段那样施展。
好处是,它施展的尸聚之法集结的身体粗糙简陋,不能使所有的枯骨融合,且不久之后整副身躯都会溃烂,但这一半的描骨画皮可以将它们完整地融合在一起;坏处是,这咒语只能称为“描骨”,“画皮”实在不算成功,它的面貌成了一具披着一层薄皮的骷髅。
不仅如此,由于整个咒语的不完整,也由于骨骸拢了太多残破的灵魂,使得这副身躯无法完全承载和贴合,本质上来说,这只是一个相对高级的尸聚之法,只不过延缓了它消散的时间而已。
所以要真正活下去,就得要完整的咒语,就要做出一个让所有魂魄和肉身完全贴合的成品。
用半句描骨画皮恢复了不少神智的骨骸开始运用各种方法去寻找玄经残卷,可是在这百年间有人在暗中行动销毁这至高无上的咒术典籍,想要找到难上加难,于是它调转了方向去寻找七尾玄狐的下落,以及进行其他复活之术的研究。
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艰难了。
当祁红伟进入到这个场所之后,就发现到这里的景象在随时发生变化,李焱一直不走当然是难以锁定逃生出口;所以当李焱在树上往一侧转移的时候,祁红伟就将活尸的大部队牵制到他的斜后方,不完全脱离,又便于李焱搜寻目标,二人没有言语交流,但配合默契。
瞥见到李焱将黄颖放置到树上隐蔽处,又转移了潜伏的地点蓄势待发,祁红伟知道时机已到。
左右开弓震退两侧敌手,祁红伟一声爆喝双拳砸在地上,暗金色的震波如投石入水的涟漪,以他双拳为中心向周围激荡开来。
李焱此前已发现到那罗盘的踪迹,他周身一直有三人保护,此刻祁红伟已做好充足的掩护,趁下方大乱之际,计算好角度朝着最近一个护卫俯冲下来,一掌按在他肩上,一掌按在他脑袋侧边,借着全身的下坠力量同时发力,趁对方还未倒地就直接压断、掰折他的颈椎。
另外有人挥使诡异的九刺弯刀朝李焱砍来,李焱落地一瞬本想直接滚走,但背上一疼动作就迟了一步,小腿被划上一刀;趁此机,脚腕一转格开弯刀刀柄,双手一撑半起身子,另一条腿就缠住那人胳膊,身形随之扭转并拉住他手腕,朝着反方向就是一拧。
只转瞬间,罗盘上的司南又转动起来,李焱见他又要施法逃走,一个大力扭脱手上钳制的手臂,接住脱手的弯刀飞起一掷将司南打落,急跃一步,迅猛的边腿扫踢迎上前来的最后一个护卫。
那护卫不配兵刃,破烂的布衣下却透露出护甲,钢铁的双臂挡下李焱的肉腿,直接给他疼了一个钻心。
李焱不冒进,转身补刀,将匕首插在挣扎起身的弯刀喉咙,一手扫出两把飞刀,只听“铛铛”两声被铁甲挡落。那飞刀还未落地,李焱伸手一拽就又回到手中,因为暗器数量有限,他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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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丝将飞刀栓住。
吃一堑长一智,转瞬再上,李焱便不再与铁甲近身相搏,而是用缥缈的身法配合连丝飞刀,从旁边障碍借力缠困他的行动,同时步步紧逼罗盘,以暗器打乱他的节奏。
布局网一刻,李焱拉着十条钢丝飞刀向后急退,到一棵树下几下攀爬,轻灵灵从另一端落下,欲借树干粗枝将铁甲吊起;铁甲亦发了大力抵抗,想从这端反吊李焱,谁知那力道忽然松懈,整身的铁甲“哗啦啦”脱落。
原来李焱是假借捆束之意,用钢丝将所有铁甲相连的部位磨断,正是为了扒他这层铁皮。
惊愕之际,只见一把飞刀迎面破空而来,铁甲本能地举双手去挡,挡下飞刀一刻,李焱已飞身而至,一手按住他双臂交错之间,手中匕首就插进其胸口。
罗盘还想跑,但在这树影纷乱的地带哪跑得过十成十功力的燕归去。回头之际已不见了李焱的踪迹,再回头之际就迎面撞上了布下钢丝罗网的陷阱。
李焱按着罗盘的头往前一推,那脖子就被钢丝割成两段,捡起罗盘上的司南,将其折成两半。
地势瞬间急剧变化成原貌,靠近祁红伟附近的树丛已被那激荡的金气震得摇摇欲坠,几乎顾不得赞叹这神乎其技,李焱回身从树上接下黄颖,指着他来时的方向。
“走走走!”
祁红伟当然不想跟这群活尸浪体力,边打边退掩护李焱先行一步,等到逃生出口,挥使着妖骨将这群活尸全都隔离在外。
躲在穿界幕布之后,二人暂时安全,随之而来的就是尴尬的沉默。刚才在激烈的打斗中顾不得说话,就不用思考要说什么,但眼下,却是说不说都异常奇怪。
“裤腿撩起来。”
黑暗之中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但李焱还是能感觉到血将皮肤和裤子粘住了,伤口拉扯着疼。
一种异样的温暖从祁红伟手上传来,李焱感觉得到腿上的疼痛在渐渐消退。
除了控制飞刀,居然还能疗伤?
他想问的不止这些,还有好多好多,但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了吗?能动吗?背上的伤呢?”
“没……没事了,后背就是硌的,不疼了。”
“好,那快走吧,这也不是久留的地方,还得找黄玉良和尸体阵眼。”
李焱确实也听到了,什么像活人的尸体,身上写满了天干地支的文字。
“你是……怎么进到这里面的?”
摸索着前进的道路,李焱不经意地问着,也算是得益于这通路漆黑无比,几乎谁也看不清谁,才能这样稍微平和着说话。
“张广之,给了我一块骨头。”
“张广之?你说的张广之是那个说相声的张广之吗?”
“说相声的?不是,是个……道士,你认识的。”
我他妈说的就是他。李焱心中骂了张广之一百八十遍,凭他算卦的本事,他还真不信这臭小子什么都不知道。然而他还感到奇妙的是,这里面的人和事,若是仔细想来,居然都能串得起来。
“你为什么会认识张广之?”
“我们……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有时间的话……”
“现在就说。”李焱最不喜欢的说辞就是“以后、改天、有时间”,因为他觉得这是一种变相的拒绝,也觉得有些事一旦拖了,就没机会了。
“就是……我们祖先是一个组织的,嗯……也不是,他是被养的,他的师父是。”
“这不是一句话就说清楚了吗?薛家也是吧?我听……黄玉良说过一点,但是他只说是之前的朋友,没说是一个组织。”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李焱张了张口,他还想问别的,他想问你为什么抛下我三十年从来不露面?你和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想问更多,但是话在嗓子里跳动,就是问不出口。
“我见过你……”
“什么?”
“我说……”李焱几乎用尽全身力量抑制住话中的颤抖,“我见过你,在老房,但是那时候,你头发颜色是黑的。”
“哦……”与李焱相反,祁红伟的叹息带着明显的不自然,“那时候……我还没练得纯熟,就是……武功,后来慢慢变成金色了,也染过几次,后来觉得麻烦就……”祁红伟似乎自己都觉得说得没意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个。”
李焱的面前忽然开始有亮光,这是即将到达边缘的信号,赶忙轻声“嘘”了一声,示意祁红伟暂停。
轻柔的溪水流动声,李焱在幕布前观察了一下,确认周围没人,就从中走了出来。
刚刚跨过溪水,李焱肩头的黄颖就乱叫着向前扑去,她似乎是忘了脚上的伤,直接摔落到地上,手却一直够着前方。
李焱上前一步抱起黄颖,仔细辨认之下,那方向的确传来一些声响。
绕过山岩断崖和散乱分布的矮树,李焱看到在三块残破的石碑之后,黄玉良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抓着他脑袋的人身上冒出异样的幽火。
李焱眼睛直勾勾盯着,大脑空白了两三秒,随即将黄颖放在地上,抽出匕首就冲了出去。
赶上前来的祁红伟当然也看到了,但是李焱几乎是身形一晃就甩开了他想要阻拦的手,他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也知道这时候李焱绝对是恨极怒极疯极了。
抵抗着常明瑾毒火的骨骸,正专注在解析黄玉良回忆景象中附带的描骨画皮咒语,直到那疾驰而来的脚步近到身前才发觉,扭头之际,就见李焱双眼中盛满了怒火,挥刀直下劈在它眼前。
即便这副肉体是附身之躯,那刀尖铁刃仍留下痛楚,血淋淋的划痕从眉心直到下巴。骨骸手臂一扭,抓着黄玉良将他甩在身后,一手格开李焱,从手中化出一大团火焰朝他扔去。
有胡二娘的破咒手环,李焱所见不过是一团扭曲的气,根本未退步丝毫。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思考用什么步法什么招式,李焱只想将眼前这人刺成蜂窝削成肉泥。
骨骸马上就发现到李焱腕上法器的力场在化解幻术的构成,就在李焱跳起回身又是一刀劈落时,换出这个半妖身躯的兽皮,背后张出的八根索带像触角般束住李焱的手脚和刀刃。
已经在最后关头,骨骸忍着那毒火已经即将记下描骨画皮的所有咒语,此时此刻哪能甘心被李焱打断,抓着黄玉良脑袋的手上不禁发了力。本已昏迷过去的黄玉良被这更加强烈的加速掠夺带起更加痛苦的痉挛,李焱看在眼里简直怒不可遏。
手上放了匕首一缩一褪,李焱起手指卸了燕尾臂,从内侧抽出六只薄如蝉翼的柳叶刀,夹在指缝撕裂那索带,腾出手来又从腰侧抽出金刚杵,直接将索带斩断。
骨骸见这金刚杵似是有些许迟疑,不由得伸手来挡,李焱死死盯住眼前这人,齐整整将那五指削断,血溅了满脸,李焱根本顾不得擦就又冲上前去,那是下了决心不给对方留一丝喘息余地。
骨骸身上的幽火逐渐熄灭,放了黄玉良用双手欲挣脱李焱的钳制,喉间伴随着“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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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震动,树丛间四面八方开始爬来密密麻麻的蜘蛛。
本就躲在暗处的祁红伟一直伺机救下黄玉良,此刻眼见被召唤而来的蜘蛛明显带有剧毒,恐怕李焱对付不得,便也现身出来,一个疾步飞跃,落地一刻双拳一错,将围在周遭的蛛群震成粉碎。
然而李焱根本没顾那些扰乱,就是拽着眼前人的衣领袖袍,一步一步逼近一刀一刀挥砍,没有一点犹豫,就是要杀了它。
“操你妈操你妈操你妈操你妈……”李焱嘴里不住地念叨着,眼前这个人几乎被自己刺得千疮百孔,但是居然还一脸笑容,那种嘲弄,那种让人愤怒到极点的神态……尤其一想到他李家支离破碎就是因为眼前这人,李焱就更恨了。
祁红伟上前一步抓住李焱的手,发了大力控制住他的动作,将他从那血肉模糊的身体上拖开数步。这个诡异的妖魔可以随意地跳转,李焱只是杀了这个躯体而已,根本是白力气。
李焱大口喘着气,神思游移了几秒,又连滚带爬地奔到黄玉良身边,就在刚才他和那人缠斗在一起时,黄玉良已经被松开,正躺在一边的草地上。
一近距离看到黄玉良的样子,李焱几乎难过得要哭出来,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此时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和血,手指也是不自然地扭曲着,一看就是被折断,裤脚上也几乎被血染红,他竟然和黄颖一样,脚筋都被挑断。
他不敢抱他,他都不敢碰他。
一团气梗在李焱胸口喉间,让他喘不过气,这会疼成什么样啊?这得受了多少罪啊?李焱下意识地颤着手去探黄玉良的鼻息。
“唰”地眼泪就下来了,还活着……就好。
祁红伟从李焱那边转过头,看着地上仍带着笑的人,不禁皱起了眉。
“你居然还没走?”
“啊……”骨骸口中是一声哨响,那些被震碎的蜘蛛粉末又变化为蝴蝶飞舞起来,“正义之师,除魔卫道,伟大伟大……”
“你……”祁红伟看了看那蝴蝶,蜘蛛是这副身躯的源力化形,这蝴蝶不过是幻术罢了,他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庆典,要开始了,你们就留在这,等着吧……”
语毕,骨骸的口中喷出一大股鲜血,胸膛迅速凹陷下去,于此同时那些蝴蝶也燃起,化作灰烬飞散。祁红伟心中一个不妙的感觉,一摸兜,那用来穿界的妖骨也化成了粉末。
不能用妖骨自由穿行于六景之中,但是关树东已经用密令传来的消息,这六景中都会有一似活人的尸体作为阵眼,找到这阵眼就能破掉此地诸多限制,这样来看并不算全无生机。骨骸将他们困在此处,想来是目前还没有将他们置于死地的信心,以及它自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要尽快找到它藏身的老窝。
祁红伟回过身,正对上李焱求助的目光,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黄玉良身上的多处创伤并非最近全新,若是在发生一刻,祁红伟尚且能以正元金来加速愈合做紧急救护,此时黄玉良手脚伤势已成规模,他实在是没办法。
“唔……”祁红伟松了覆在黄玉良腿上的手,擦了擦额间的细汗,“他的手还好,但是脚筋……”
李焱用绷带蘸了溪水帮黄玉良擦着血迹和脸上的泥,他也不能再要求什么,只能怪自己当初把他弄丢了。
“对不起……”李焱对趴在黄玉良脸边的黄颖说着,“他保护我好多次,我没保护好他……”
黄颖摇摇头,依偎在黄玉良身边。自她从骨骸那里取回了被黄家长老封存的记忆,她就对黄玉良升起无与伦比的愧疚,不论这孩子的出生契机是多么不堪,当初是她难以面对才决定将他送走的,而后又不顾他的感受说出了实情。
这个孩子,若是就那样生活在一个普通人的家庭,他不会遇到这种事的。
黄颖想起黄玉良的养父母家,想起那个普通的女人,想起她被修改记忆后,对着少年黄玉良的照片哭泣的样子,她觉得那才是母亲的样子。
自己是多自私的人啊,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年,她的心居然是兽性居多吗?
常明瑾坐在石头上百无聊赖,看着死气沉沉的三个人,开始幻想他们的死状,忽地就想起一件好玩的事。
“关叔叔。”
相处时间不长,关树东简直烦透了常明瑾,“干嘛?”
“你又找着的那个人,是谁呀?”
“跟你没关系。”
“你也不知道吧?”常明瑾笑着,“其实有这么个人也不一定有用,如果是私生子的话,没继承龙子的能力,就和普通人一样。”
关树东当然明白常明瑾话里所指,他是在讽刺祁红伟和李焱呢。
“你看我们张广之小可爱~”
张广之一听常明瑾提到自己了,赶忙像只仓鼠一样躲在树后瑟瑟发抖。
“被养的,都这么出息,会的可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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