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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户川乱深
随着重重地摔倒在地面,黄玉良再度醒过来,伴着飘起的尘土他力抬起眼,映入眼帘的景象是那样熟悉。
在俞静雯留下的素描画中,就有这里,庞大的骨堆的一角。只是黄玉良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碎骨堆积如山,几乎占据了极为空旷的石窟的一半。
随着“哗啦哗啦”的响动,一双脚从骨堆上走下来,那已不是人或兽的脚,只是骨头包着薄薄的一层皮。
那是一具犹如干尸……甚至称不上干尸的,披着皮的骷髅。
近在咫尺的距离,黄玉良屏息也能闻到那腐败的、掺杂着药水的气息,他想象了那么多……或者说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才是那幕后之人的真面目。
“好孩子,害怕我吗?”
不同于附身之时借他人之口,那是一种冰冷的无机质的声音,甚至辨不清男女。黄玉良非常解,眼前的这具骷髅可以说毫无血肉,几乎半透明的皮肤仅仅是包裹着骨头,它既没有舌头更没有喉管,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
不仅如此。即便是眼前如此凶险的境况,黄玉良的大脑仍冷静地飞速运转着。那皮肤之下的骨架,透露出许许多多不自然,这不应是人骨的模样,也不应是骨节的自然相连,如果贴上血肉会如何?如果是人形的模样会如何?
那骷髅从高耸如山的骨堆旁抓起一捧碎骨渣,再偏过头来,空洞漆黑的眼眶就这样看着黄玉良,似乎在等待他自己说出答案。
黄玉良心中一凛,真的让李焱说中了一半。
李焱曾有过一个假设,那就是它会不会是很多半妖的混血,黄玉良也曾仔细思考过这个可能,因为只有身兼数种妖魔的源力,才有可能借由返祖咒的血脉基因来进行很多天劫后代的附身和操控,但是仅两种融合就已难上加难,更何况数种?
眼下的情况来看,它倒并不是像常明瑾那样的天然混血半妖,而是,它浑身上下的骨骼,取了其他妖魔骨骼的一部分。
这一整座枯骨之丘,应当就是九门龙子所说
“这是……当年死于五百日劫的……所有妖魔么……”
此时,有人将几名胡乱挣扎的少年带进来,那些少年手脚被捆缚着,口中也塞了东西,从神色、反应来看应还是正常人,眼中闪着愤怒或惊惧。
“好孩子,害怕我吗?”
这一句话,似乎是问向刚刚带进来的少年们,而后又转过头来,面向黄玉良,“你告诉他们,我不可怕。”
“是,”黄玉良闭上眼,“他们马上就不知道什么叫怕了。”
骷髅的手缓慢而坚定地伸向一个少年的胸腔,笔直刺入毫不受阻,犹如锋利的钢刀,虽然有大量的血流出,但那少年像是被固定住一般,直挺挺站在原地看向远方,不曾动弹分毫。
“人就是这点麻烦,”骷髅自顾自念叨着,“不太听话。”
“难道不是正因为不太听话,才有意料不到的事么?”
“你在说你自己吗?”那骷髅似乎发出轻微的笑声,从骨堆中取出一小块骨头,填入那少年的胸中。
是了,这就是常明瑾在李飞蒲脑中看到的景象,撕裂人的胸膛,在身体中放入一块骨头,只不过这骨头并非受控半妖的骨骸部分,而是那些具有强大妖力的妖魔的遗骨。
这就是为什么它既能以返祖咒连通天劫之后的半妖,也有方法控制活人或尸体;更因为它本身就是千百妖魔骨骸的聚集之体,所以能凭此法和血骨媒介来进行跳转。
骷髅的手在那少年胸膛一抹,伤口随之愈合。
“好方便,”黄玉良不禁赞叹,“只要有骨头,就有手下,及时回还能反复使用,真是好方便。”
“即便在这种情况,你想的,也不是怎么保命,而是想要把事情想清楚。”骷髅没有表情,但又似乎露出相当玩味的笑容。
“对不起啊,职业病。”
“你也有很多手下,该说是手下吗?还是合作伙伴?只不过,当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会发现,这个世上除了自己,还是谁都不可信。”骷髅又抓过一个少年,让他看着黄玉良,“你看他,他也算是你的‘哥哥’,你为什么不求他?让他帮我个忙,再帮帮你?”
那少年抖如筛糠,惊恐地看着黄玉良,“哥……哥哥?你……你……你救救我啊……求求你……”
“我救不了你,它在骗你。”
“你看他什么都明白。”骷髅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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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少年脖子上一划,动脉鲜血喷涌而出,那少年匍匐在地挣扎着,双眼一会看着骷髅,一会看着黄玉良,充满着怨恨和惊恐。
黄玉良皱着眉,“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这样有什么意思?”
骷髅歪着头,“你刚才的表情,似乎在说,你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所以我在给你展示另一种。”
说着,那少年流出的血液从地上升腾而起,在空中汇聚成一个血球,那骷髅将之捧住,随即就如爆炸的充水气球,血液迸射了它满身,却又似被那皮肤吸了一般,转瞬间不见了颜色。
“你看。”声音从那少年口中传来,那神态和身姿,已然完全变了样。
黄玉良低低地叹了口气,这跳转灵魂的手段也正是像之前常明瑾所说的类型,分寄生和附身两种,从这骷髅毫不介意让黄玉良了解的态度来看,即便是两种类型,也肯定不止这两种手段。也是了,近五百年的苟且偷生,它肯定不止一个办法。
“有不有趣?”
“可惜我不是妖属一类,看不懂你的咒语,否则一定会惊奇这些奥秘。”
“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我看着你,就不由得想,像你这么有趣的孩子,是不是还有很多呢?要是都留下来,会不会有很多有趣的孩子呢?”
“那可不一定。”
“是的,那可不一定,不一定比你有趣,但又有可能跟你一样麻烦,我喜欢有趣,但是又讨厌麻烦,所以如果有麻烦,那就不要有趣了。”
“可是已经过了好几百年了,如果要我像你一样在这里坐上几百年,只能用别人的眼睛看外面的世界、跟人交谈,虽然又方便又没有麻烦,但是这么无趣,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我就快有自己的眼睛了。”
描骨画皮吗?黄玉良的心脏不由得猛跳了一下,那所谓的被藏在他脑中迷雾之后的回忆,是他看到的七尾玄狐复活之时。他看到的只是成形的景象,但在修道练术之人的眼中,是可以由此分解当时所用的咒语,如果被它借自己之眼得到那咒语,从而恢复肉身的话……黄玉良不敢想;它这副模样肯定是有极为脆弱的点,所以才会附身或控制他人,并用尽方法想要得到肉身,如果借由描骨画皮真正复活的话……
黄玉良只能暗自祈祷常明瑾的防御之术足够稳固。
此时,门口处又有人走进来,双手举着个托盘,上面是一朵琉璃莲花,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七流光。
张广之出了车站跟祁红伟、关树东会合,三人没多寒暄,就驱车前往常明瑾在路上给出的指示坐标。
常明瑾放在黄玉良体内用于监视的蛇并没看到太多,而是未到秦岭地带就被强行驱除,但是从方向来看,正是上次他们未完全探索的那一处“青铜”。
随着坐标发来的还有上次的行动报告,常明瑾以玄经的法咒做过推演,在这一整个大范围内,吉凶六门的灵脉全失,比起逆行颠倒更像是直接从人世间剥离了。内层空间属于复制,不会影响真实情况,障目幻阵又做不到如此彻底,这是上次常明瑾没有找到正常进出方法的原因。
张广之手中有黄玉良先前从俞静雯那取回的一枚妖骨,但是这一张“令符”却不能确保他三人的通行,此时此刻,他将妖骨郑重地交到祁红伟手上。
“在常明瑾赶来之前,我会竭尽全力搞清楚这个地方的运作原理,您可以先行一步。”
来时路上,祁红伟一听说李焱单枪匹马潜入,一颗心早就悬在喉咙,张广之看破不说破的举动让他十分感动。
“只一件事,”张广之握住祁红伟的手腕,“找到人,就撤出来,不知底细绝不轻举妄动,常明瑾一直放着这里不查,那就是有问题。”
“我明白。”
在听闻张广之已集结了九门龙子前往秦岭深处,常明瑾就让樊华放缓了脚程,两人约定好先会合再说。
在此前,樊华游走在北京周边省市,利用各种渠道散布石像的传闻实际上只是任务的表象,他真正在观察的,是之后的变化。
常明瑾当然知道秦岭深处有内容可挖,也有能够潜入的方法,但是在那里有压制妖魔源力的设置,加上那幕后之人的灵魂或者说意识可以随意地跳转,所以贸然闯入并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果。
所以若要杀龟取血,就要用一个诱饵让它从壳内伸出头来。
散布石像消息是有效的,樊华的确侦查到动向,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就是多股他暗中跟踪的可疑人士,都莫名其妙地被消灭了。除他以外,还有别的势力在跟这件事,只不过手法过于直接,以至于他一直疲于奔波寻找新的目标。
常明瑾听得这个现象发出一声冷哼,这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九门龙子干的好事。樊华一行在地下湖底毁掉的棱镜晶体,常明瑾认为绝不止一个,九门龙子自觉摆平了许多,却不知这些活尸的行动都有晶体法器用以监控,他们不仅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也使得幕后的妖魔找上了偏远的黄家,躲过了胡二娘的网络抓走了黄玉良,致使原本设置的陷阱提前发动了。
胡家祖先怎么会被这群蠢货打得东躲西藏呢?!
“这件事结了之后,我还想你调查一个人。”
“谁?”
“一个叫俞静雯的女人。”常明瑾在离京之前抽空去查了一下俞静雯,她作为情报商名气不如黄玉良,但是她特别之处在于能够无媒介通灵妖魔血脉,这种能力在“野火”中也属罕见,他觉得张广之愿意赖在她身边不走有别的目的。
当然,是她还有命活着的话。
常明瑾先行,胡二娘也随即派了人前往支援,除此之外,她还迎来了新的客人。
第一位,是飞贼燕子李家的李壑,老人家凭借李焱留在家中的703资料原件,以及姜胜、陈先生等人脉,顺利与胡二娘接触。即便胡二娘对那资料已熟稔于心,但李壑拿出来共享,就表明了这份不轻的诚意。
李家与九门龙子中的正元金持有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李壑此番上门,胡二娘不会怠慢,以迎上宾之姿接待了李壑。谈及事件过往及现状,那老人从未接触类似,却敏锐非常,令胡二娘深感敬佩。
第二位,便是深居简出的陆家家主陆金翠,除却上一次代常明瑾通报陆潇行踪,她二人此次算得是第一次正式交际。胡二娘自知晓陆家受制于人,便不曾再作拉拢,陆金翠这次主动上门,言明是受李焱及常明瑾的恩惠,愿出人出力听从调遣。
胡家暗中集结的动作再细微也已遭人察觉,这个圈子也是再没什么能快过人的口舌,有观望有打探,陆金翠这样直截了当倒是让胡二娘非常意外,只能说这家骨子里就是那种不搞诡诈计谋的狼种血性。
李焱先去了一趟寒净寺,仍是比张广之等人早一步来到那个坐标附近,只因比起他们需要对照仪器和照片寻找,李焱已经是第二次到这里。唯一不同的是,常明瑾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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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之的地点是疑似被常闻割破的入口,李焱到的地方是上次的出口,这两个地点在山体的两侧,直线距离并不算太远,一旦进入到内层就难以估量了。
真要说起来,李焱决意不带旁人同行,是因为心中隐隐的有一个最坏的打算。
他再次检查了一下行李,准备好必要的东西,尤其是盛满了绿色毒液的六个密封小瓶,这是寒净寺刺客的短剑中的剩余。
他没有一定会生还的把握,也没有黄玉良一定活着的希望。
所以,他断绝了在这里的人到底是活人还是尸体的顾虑,只想着,能做到什么地步就做到什么地步。
李焱手中握着那骨头,仔仔细细试探着每一寸山岩,忽然的,手下就是一轻,就仿佛那山体的表面是一块逼真的布,在这布的背后是一个凹洞。
这山洞入口极窄,李焱挥动着握有妖骨的手,那洞口就似乎扩大一些,当走进之后,身后的范围就会极快闭合。李焱想到这妖骨的作用范围不大,所以才会被植入到身体的胸口正中,以致让整个身体周遭不受挤压,遂了前伸的手臂,一点点挪步前行。
唯一的问题是,常明瑾曾说这里有六处消失的场所,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下行走,真的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方。
然而马上他就领略到“通行证”的好处,不同于金刚杵撕开的裂口会出现一股扭曲的冲击力,用妖骨行走的时候,抵达出口附近眼前的黑暗会变得薄如蝉翼轻纱,可以看到外面的场景,通过时的触感和从外进入时的幕布一样。他这才理解到,为什么那些活尸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偷袭,这简直是极其方便的伪装。
从周遭环境来看,这里连通的仍是曾经关押常闻的镜像九重塔,李焱摸着岩壁上的油红玉晶体,忽然想到一件事。
那能够附身的妖魔在这里设置了可以压制源力的东西,也就意味着它在防备着强大的妖魔或半妖闯进来,也就是说,如果它自己要到这里来,也得用附身之法或操纵人的身体。这样的话,很多诡异的法术就得借助法器的力量,而不是直接施展,这对李焱来说是个有利的条件。
几乎是打定主意,李焱决定先用妖骨多侦查一下。
离开镜像九重塔的第一个地点,是一个貌似石廊隧道的地方,黑漆漆的隧道一眼望不到边,隧道两旁有不少房间,这种设置看起来颇为眼熟。李焱躲在一个暗处,从手机的照片里翻找资料,原来这里和之前黄玉良他们去的那个监狱颇为相似,资料中提及,走廊的石灯内放着燃烧的油红玉,同样是压制妖魔的设置。
李焱利用穿界的妖骨游走,发现在这里同样有人在做实验,碍于对方人数众多,李焱没有选择现身硬拼暴露自己,而是继续多观察。
在这走廊的一侧,有一个地点颇为古怪,那里有两个人把守着一道看起来颇为沉重的铜门,铜门上贴满了符纸。李焱以妖骨也进不去铜门之后的房间,看起来这里有更为严密的防守,或者妖骨的通行不包括这里。
这样的话,就更有侦查的价值了。
静待了许久,这里看起来不会有人随意经过,李焱利用妖骨的作用范围机制,手举着,身下就渐渐有了垫脚的材质,这样一点一点地移动到两个守卫的上方,再蹲下身将妖骨朝下放,脚下就渐渐开启了一条通道。
没等那两个守卫有反应时间,李焱下落的一瞬,直接坐在其中一个的肩头,大腿一绞身子一转将人放倒,下落的同时,也以龙骨链做了个活结套在另外一人脖子上;随着以三角锁锁死一人动作,手上龙骨链也随着手臂的绞索越缠越紧。这只是固定,李焱只迟疑了一秒,拽住龙骨链的小臂发力抵住锁住的人的脑袋,腾出手抽出匕首一刀插进他后脖颈中,随即一个打滚,拽住龙骨链将另外一人拖出三步,一手紧,一手抵住脑袋,直到其不再动弹。
李家武功的确没有杀招,但是杀人的手段又岂止武功一种?
地上的两人渐渐萎缩化成白骨,这不是活人,但李焱的手仍是有点止不住地颤抖,在他动手之前,他根本不确定。杀心已起,那杀的是活人是死人就都已无分别。
站在原地深吸了三大口气,为了避被人太早发现,李焱从地上拾起白骨和残留的衣物,准备将这些东西藏到屋里面,又从中翻出钥匙,打开铜门上的锁。
进门的一刻,不得不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大型实验工厂,黄玉良他们先前遇到的那种异形哪吒,在这里少说有十多个。这巨大的石室内,左侧立着一排各式各样的怪物,右侧连接着给他们供给养分和麻醉药物的巨大压力熔炉。
李焱一个个看过去,若说这些怪物和先前那只有什么不同,就是它们身上没有什么古怪的图腾花纹,但即便如此,如果这些怪物被放出来,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一个念头闪过,李焱从包里翻出碧绿短剑的毒药,找到熔炉添加药剂的端口,一瓶一瓶地加了进去。
不多会儿,左侧那些怪物开始浑身抽搐,周身的血管暴突变黑,最终一个个都七窍流血,面呈死灰之色。
李焱看着这些怪物,真心觉得可悲。
七色莲花在黄玉良的身上生出嫩芽,又渐渐结成锁链的网,黄玉良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甚至说没有任何感觉。
“来,孩子,回答我,用法术抹去或修改记忆,是什么原理?”百魔骨骸歪着脑袋,看着趴在地上的黄玉良,他很清楚黄玉良知道这个答案,因为他的养父母就是这种受术者,当然,现在也知道了连生母也是。
“记忆并不能抹去,只是将它放置在大脑的一个角落,再用其他的方式挡住,使人不能正常读取。”
“是啊,即便本人已对某一段记忆完全遗忘,或者已被完美的暗示误导,也有方法找到真实的,所以你知道吗?”骨骸似乎对黄玉良露出一丝笑意,“你们放出的消息,有如此强的目的性,我也不是那么担心。”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泄露的消息的原话是什么,所以即便你说……”黄玉良忽然住了口,他的确不清楚,但是骨骸言下之意,难道不是他也被修改了记忆吗?即便他已受到完美的修改,但在如钻心噬髓这类探究咒术的作用下,真正的回忆也无所遁形,所以在这莲花打开玄经那道门的时候,可能就是计划暴露的时刻。
可是话说回来,常明瑾会想不到这一层吗?是他非常自信玄经的防护无懈可击,还是这道门的后面才是真正的计划?
骸骨看不到的,就是在常家禁地七尾狐复生又被消灭的场景,黄玉良不明白,这个场景如果需要如此保密,那为什么常明瑾会让他看呢?难道只是为了自己曾提出的分散“唯一目标”?
“这道门后有问题,我劝你还是不要开了。”
“你应该知道,我非开不可。”
“世上的不死方法多的是,你又何必为了描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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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
“看着我。”骨骸拽着黄玉良的头发,抬起他的脸,极近距离让他面对自己,“你看我的样子,不觉得哪里很巧合吗?”
描骨,画皮。
比如七尾狐施术成功后的完美人形,这骷髅的模样,倒是更符合这个咒术的名字。
“你是真的,见过描骨画皮的,是吗?”骨骸看着不发一语的黄玉良,“所以在那扇门后,真的是那咒语,是吗?”
“我跟你说了,劝你不要开。”
“因为你也觉得,故意泄露了石像被毁,故意透露黑狐已对自己施用描骨画皮,这是计划的一环,这咒语已被人动了手脚,所以当我看到时,如果我没死,那你就死定了,是吗?”
黄玉良此时此刻并不能完全断定,常明瑾不会让他成为送死的诱饵。
“你看,我跟你说过,当你活得够久,就会发现这个世上除了自己全都不可信。”骨骸看着黄玉良脸上极难察觉的惧色,“你还有一点时间,来思考自己到底,处于什么位置。”说罢,骨骸头也未回,遁入骨山之中。
又有人上前来架起黄玉良,将他带离房间,然而出门的一刻,却与来时的路完全不同。空间似乎在一瞬间转换,门外就是户外。
眼前是一处深林山涧,水流之畔是一处不小的空地,空地上树立着三块残破的石碑,上面的断章字迹仍清晰可辨,并不是什么广为流传的佳作。黄玉良非常奇怪,这三块碑文被保管在此的原因绝不是内容或书法有多宝贵。
“说说看,这是什么?”
押解黄玉良的人说话的语气与骨骸一致,想来是又上了这个人的肉身。
黄玉良身上的莲花已不再冒出枝芽,想必不久后玄经所做的防护就会被消弭,骨骸接下来无疑是要读取他目睹的七尾狐复生的画面。黄玉良瞥了一眼身边的守卫,那人脸上的笑意极不自然,渗人的感觉从心底里不自觉冒出。
它的原身,是一具以各种妖魔的碎骨集结而成的骷髅,外面仅包裹了一层半透明的皮肤,这一副模样,再加上它无比执着于描骨画皮,甚至于类似的邪术咒法,那么……黄玉良将视线转移到那三块石碑上。
“这上面刻着的文章,应该不是表面那样拙劣。”黄玉良转头对着被骨骸附身的守卫,“我猜得对吗?你带我来这里,大概还能起到……怎么说,对照的作用吗?”
黄玉良被松开摔在地上,吃痛发出一声闷哼,骨骸走上前去,拂去石碑上的尘土。
“五百年前,成百上千的妖魔死在天雷之下,你也是其中之一,但是并没完全丧生,”黄玉良看着骨骸的背影,“你搜寻续命的法术,直到听闻只有‘描骨画皮’最近似复活,于是搜寻了石像并解封,但是被分散魂魄的七尾狐不仅能力不全,连心智都残缺,只能告诉你描骨画皮的一部分,你迫不及待试验成效,就变成那副样子,我说得对吗?”事情往往是一旦某个思路顺下来,后续就都能接上,“本元大师找到的狐骨,如果不出意外,你应该暗中提供了不少线索,或者是他找到的就是你给的,因为你没有妥善保管的方式,才一直借寒净寺这个地方。当然,这个地方不能少了自己的眼线,我倒是很佩服你能渗透慧根五灵童中的两人,甚至能唆使他们为了什么目的去杀害本元大师,那个时候,恐怕本元大师已经察觉到石像的来历有问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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