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户川乱深
常明瑾在威逼利诱从张广之那拿到这个葫芦后才知道,那五色石并非是成形之物,确切说是炼化的原料。
待多人看过,常明瑾便伸手又将葫芦拿了回来,“没有相应的口诀你们拿了也没用。”
胡家秘录上记载的这一仇敌组织共有六人,这也是对不上九门龙子人数,尤其是狻猊薛氏的重要原因。此时此刻,正元金与炼化万物都已现身,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态度才好。
“这些人并不打算与胡家为敌,毕竟这么多年都安静得很。”常明瑾语毕飞速扫过,将众人细微的反应在眼底,“他们苦恼的是当年遗漏的妖魔。”
那些族人听到此,也想着以常明瑾的大能都会受到控制,不禁有些胆寒,当听到昔日仇敌专心于我族之外,又不禁有些许放下心来。
“眼下来说,其实咱们与他们的目标也比较一致。”胡素妍接下话头,“玄经上附的毒咒,从效果来看,并不是胡家的玄经咒术本质,倒像是七尾狐所擅,如果在那妖魔集石像的过程中,某种程度上师从七尾狐,倒是说得通的。”
几位族中长辈一听胡家玄经上的咒语常明瑾也解不开,顿时心里一沉,看来此事今天是结束不得了。
“说起来,我母亲,上代家主遇害……”
胡素妍终于提起这件事,胡彦心中猛地一抽,下意识捏紧了座椅把手。
“经查,行凶之人就是被那妖魔策反的寒净寺僧人,寒净寺与世无争,历来庇佑修道练术我等,本元大师生前也是母亲的故交,我是觉得于公于私,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胡彦与那僧人串通是真,那僧人受指使也是实,胡素妍略过胡彦直指更深一层,正是想堵住胡彦的嘴。她曾设想胡彦狡辩此事的各种说辞,深知这件事爆出来会胶着不休,就干脆断了他能以此事作文章的可能,饶是他咬死常明瑾是复仇夺宝,这话也过了最佳时期,可信度大打折扣,若是珍惜小命,此刻就只得安静坐着。
胡彦的咒术资质平庸,但心思深沉配得上家主之位,胡素妍话中目的他听得明白,此时此刻她不想要他的命,他也没有机会再置常明瑾于不利,现在所有族人的关注点都转移到昔日仇敌及追杀的妖魔身上,因为那是解开玄经毒咒的线索,至于他的眼睛如何,没人在乎。
胡彦何尝不明白,这些人聚在这里本来就不是为了他,而是借他这件事的由头,要分玄经的一杯羹!常明瑾一个外姓子孙已经得到玄经,族内他人怎么能不眼红?就等着那让人眼瞎毁容的咒术一解,全都扑上来要抢一页才好,胡彦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想着,如果能借此事,合全族之力杀了常明瑾和胡二娘,那他杀害姥姥和姐姐的事就再没人知道,他家主之位甚至不做都无所谓了,他能安心活下去了。
可是,随着胡素妍越说越多,证据越摆越足,还有谁想着处置她和常明瑾?
可恨!
随着开始有人问及那妖魔的线索,胡彦才猛然反应过来,胡素妍躲避在常家多时的目的不是心虚或者束手无策,而是以退为进让自己全力促成这次会议,当狐尾石像被毁的消息传遍,她马上答应了出席,且备足了证据,再将这次会议的主导权悄无声息地夺去。
他在这一刻才明白,胡二娘活着,他就永远都杀不了常明瑾。
“我也觉得,表哥不会无缘无故害我,偷走玄经这个行为也很反常。”
从头至尾沉默的胡彦终于开口,第一句便是维护常明瑾,从这话出现的时机来看,胡素妍倒不惊讶,反而是保守派的一些人起了些骚动。
“那害人的妖魔,既陷害了表哥的清白,也害我失去双眼,当然……”胡彦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朝向宗族牌位,“也是上代家主离世的元凶。所以,报仇也罢,使玄经恢复原状也罢,我支持先处理这件事,至于表哥学到了玄经上多少咒语,我倒不那么在意。”说着,胡彦又转身朝向众人,“我尚未正式接任家主一位,承上代家主的遗志,以平庸之姿不得已坐在这里,实在惭愧。”
胡彦紧闭的双眼上布满了疤痕和毒瘤,眼皮似粘连一般再也睁开不得,如此可怖模样他却从没想过以物遮挡。脚步踱出,身披赤红狐袍,胡彦平稳的身姿仿佛不受眼盲所碍,停正在院中央。
“我身已至此,所以在此决定,当玄经复归之时,我便平分给在座众人。”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就连胡素妍也是没有想到。
玄经的归属及处置由家主决定,若有人抗议说胡彦此时非正式没有这个资格,那想要玄经的人就会即刻支持他成为家主。
胡彦这个决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当族中势力不可避为胡素妍所驱使,他就一定要去确认她刚才说的话到底有多少成分是真。当然,如果完全属实也没关系,因为如果处理了那个妖魔,玄经仍不能恢复原状,那到时这母子俩就再难于族中立足,他需要做的,就是推翻胡素妍今日所说,无论用什么方法。
“不仅如此,我还将挑选最具资格之人,接下我手中的家主之印。”
若说胡彦的前一句话让人觉得他已迫不及待登上家主之位,那这一句,又让人打消了这层顾虑,更加增添了他的支持度。胡素妍暗自有些赞赏,这场会议她悄然争去的主导权,又被胡彦夺回大半,倒是她小瞧了这小子的心思和气度。
只不过她不信他的每一个字。
李焱将703的资料反反复复翻了大半夜,捋顺了些思路。
生父祁红伟和薛氏是故交,那妖魔跟他们的先祖有关系,黄家返祖咒的青铜镜是由祁红伟指派了陆家去取回,确定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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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可以作为调查的线索,李焱第二天一早就前往。
眼下来说,不管是祁红伟也好,黄玉良也好,他们的下落可以说都指往一处,李焱根本一刻都不想等。
薛氏家大业大,没有预约和私下的人脉关系,李焱见不到薛小姐,便留了一封颇长的信由婢女转交,又掉头前往陆家。
在进入陆家的一刻,李焱似乎是瞥见到陆潇从窗户旁看他,但他看过去的时候,陆潇马上又缩回了头,似乎是躲着他一样。按以往,陆潇若是看到他,肯定就冲出来跟他打招呼了,这样的反应很是奇怪,李焱倒希望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陆金翠将李焱迎进会客室,见李焱双眼布满血丝,也是隐约觉出出了什么事。
“陆姨,时间紧,我就直说了。”李焱几乎是还没坐定,“黄……黄先生被人抓了,我需要找……祁红伟,祁先生。”
陆金翠几乎是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又缓缓地坐下来,“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您哪怕告诉我他的电话呢?或者其他的联系方式?我绝不会说是您告诉我的。”
“我真的帮不了你,都是他单线联系我。”
“那他常住的地方呢?能够联系他的朋友呢?”
陆金翠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额间冷汗连连,忙不迭地摆手,“这件事不要再说了,我真的帮不了你。”
“您是……不舒服吗?”李焱看陆金翠状况不好,马上就要叫人来,却又被陆金翠拦住。
“只要你不说那个人,我就没事……”
李焱十分疑惑,过了一会儿,陆金翠的脸色果然有所好转,李焱忽然想起陆金翠先前提及的“禁言咒”一事,“陆姨……”李焱尝试着开口,“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突然死去的那位大爷,跟您刚才……是一回事吗?”
陆金翠没有丝毫的反应。
李焱心下一动,祁红伟在陆家就是那不能提的人,有关他的任何事陆家都不能说甚至不能想,他想起上次陆金翠承认她家现在不是狼而是“狗”,那么这情况来看,“狗”的主人就是祁红伟了?
“陆姨,陆潇是不是……”李焱有点不知道怎么问,“他是不是要为争取家主做准备了,所以您告诉了他一些事情,以至于……他已经不愿意见我了?”
“不……”陆金翠摇摇头,“他不愿见你,是因为我的缘故。”
“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让他讨好你、巴结你、跟你搞好关系……”陆金翠的神色有些凄然,“我已经是狗了,当然会这么想,但他还是狼,他不愿意……”
李焱站起来,他知道陆潇肯定在偷听,“陆姨,您既然有苦衷,那我就不多待了,如果您能帮我转达,就说我已经都知道了。”
陆金翠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着李焱。
“我和陆潇是朋友,他不愿意的我很理解,因为我也不希望他那样,所以如果有可能……我不能承诺什么,但是……”
陆金翠的眼泪“唰”地就落下,直挺挺地跪下来,叩拜在李焱面前。
“您起来!”李焱可万万受不得这大礼,赶忙给陆金翠扶起来。
“我会发动家中所有人,去找……”陆金翠的泪痕未干,哽咽着就着李焱的手起身,一字一顿的说着,“你放心,我肯定去!”
百感交集的从陆家出来,李焱在院门口时又回头望向陆潇房间的方向,只见陆潇站在窗前看着他,离得太远李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挥了挥手。他相信陆潇听到了他的话,明白他的意思,不管是否能用他那尴尬的身份还给陆家新一代自由,都不希望二人关系因此而疏远。
只不过,李焱现在更加迷茫,他还能去做些什么呢?
常明瑾不在北京,陈先生在通过城市监控系统排查车辆,并说樊华也一直游走在其他省市区县,薛氏避而不见,陆家有禁言咒,俞静雯被夺魂自身难保,他还能找谁帮忙呢?
晃着晃着,李焱就想起了林紫,想起了她背后的那个人,上次他是从雍和宫碰到的她,就决定再去试试运气。当路过张自忠路的时候,李焱又想起了张广之,想起这小子神神叨叨的卜言,也不知道铜镜修复得如何了,就决定去拜访一下碰碰运气。
还没敲响张广之的房门,一如既往地,那铁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张广之慈爱众生的笑脸。
“我今日掐指一算……哎怎么是你呀?”
“那你以为是谁啊?”
“我以为……是常明瑾呢。”
李焱一听登时抓住张广之,“他回北京了?!”
“哎疼……”张广之掰着李焱铁钳似的手,“他昨天就回来了啊……”
“操!”
李焱几乎是跑着走的,留下张广之一脸懵逼,他算出今日大变故隐含吉凶两兆,每次常明瑾出现时都是这样的卜示,所以误判了来者。但是,如果是李焱的话,张广之又觉得这样的卜示出现得蹊跷,不禁有点紧张。
“哎你等等我!”
听得身后张广之的叫喊,李焱回过头去,“我有急事找常明瑾,你有事吗?”
“我跟你去,我还有东西在他那呢。”
俩人同行,在路上时候李焱把大致情况跟张广之说了,张广之一听是黄玉良母亲受控将他掳走,心中升起一阵愧疚。返祖禁咒的铜镜因是咒术作用,所以不同寻常物件的修复,他得借明月朗照之夜才可进行,目前只完成了一小半而已。
常明瑾的小店离张广之家也就隔了地铁一站地,张广之这也是才知道,不禁琢磨着早日搬家。等到附近,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他算不出常明瑾的所在,那是因为在那店周六方设下了难察的阵法,相比俞静雯请人在他家布下的阵法不知道高明了多少段数。
这六方阵牛逼在并非平面发散的方向,而是前后左右上下,形成了一个立方盒子,张广之一边感叹胡家的隐匿之术果然名不虚传,一边在设法摸透这阵法的媒介到底能是何物。
也不知是专对妖魔之属,还是常明瑾为李焱开了通行,二人就如同普通顾客般毫无曲折地来到店里,就见常明瑾和杨尧二人正如没事人一样在做生意。
“喝什么?”
“大哥……”张广之堆满笑脸,“我东西……”
“出事了,”李焱把张广之推到一边,低声道,“黄玉良被抓走了。”
常明瑾闻言也不禁眉头一皱,杨尧顺手将常明瑾打了一半的果汁接过来,“你们上楼去谈,我来就好。”
三人快步上楼,进了二楼房间,常明瑾从包里翻出张广之的紫金葫芦扔给他,没等李焱说话,就盘腿闭目坐下来。李焱看此情景,似乎是他在用什么咒法。
“看不太清是哪儿……好像是回到上次秦岭那个地方了。”常明瑾睁开眼,擦了擦额间的细汗,“他被人下了昏迷的咒,而且有人压制,我的蛇出不来。”
“你在他身上放了监视的蛇?”
听得李焱话中的不满,常明瑾满不在乎,“就是为了这种情况放的,不然凭你能找到?”
李焱闻言心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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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笃定了春节期间在常家有什么事发生,“除了蛇呢?你还对他做了什么?”
常明瑾一个迟疑,遂又皱眉,“什么做什么?”
“樊华散布石像被毁那事儿是你的主意吧?”李焱捕捉到常明瑾刹那间的语塞,一股无名火起,“黄玉良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头脑不清醒陷入恍惚?你们到底……”
常明瑾一掌将李焱推飞出去撞在门上,神色冷若冰霜,“跟我这大呼小叫的?”
张广之赶忙拦下常明瑾,“别别别……大水别冲龙王庙啊这自家人不能打自家人……”
“谁跟你自家人?”
“不不不……我是说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啊,冷静冷静……”
常明瑾这一掌打得李焱胸口一阵剧痛,站起来的时候,偶然瞥见到放在门口书柜上的一个东西。
“怎么?气不顺?”常明瑾冷笑着,“要是看不惯我做事的风格,那就少巴巴儿地凑到我跟前来。”常明瑾点了根烟,“要不是知道自己狗屁用都没有,也不会着急忙慌的来找我,你以为我是你碎催吗?”
李焱听着,心中怒气反而降下去不少,常明瑾说得没错,他不就是因为没办法,才一听他回了北京就马上赶过来吗?说到底,他们非亲非故的,谁也犯不上为了谁犯险。
“明白,打扰了。”
说罢,李焱转身推门就走了。
张广之愣在原地,看了看关上的门又看了看常明瑾,“可不敢这么说话呦,太伤人了,不能这么说啊……”
“你跟这放屁,还不如赶紧把你们那群人找来。”常明瑾心中异常烦躁,黄玉良忽然被抓走是有点出乎他意料的,他能担保黄玉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其他的就说不准了。
“等等,”常明瑾拦住正要出门的张广之,他想起刚才李焱说的一件事,那就是黄玉良会陷入恍惚,他一瞬间的迟疑正是以为那是钻心噬髓的后遗症,“李焱刚才说,黄玉良会陷入恍惚,钻心噬髓会有这种副作用吗?”
先前常明瑾已给张广之展示过他对黄玉良施展此术的情景,张广之可以看出那咒术的探知程度颇深,但是就他所知,钻心噬髓的后遗只有两种症状,一种是魂魄脉络被咒语撑满而爆裂粉碎,直接致人死亡,另一种较轻的则是失忆。黄玉良如果只是陷入恍惚的话,看起来倒不是这个咒术所为。
“我觉得……不是。”张广之迅速联想到这一次的行动是黄玉良的母亲受到控制,“那个……我觉得是不是……”
“妈的,说!吞吞吐吐的!”
“脾气怎么那么急啊真是的……”张广之组织着语言,“我觉得会不会有可能是,他陷入恍惚的时候,其实是有人在‘找’黄家人?因为这次受控制的是黄玉良的妈咪。”
常明瑾点点头,“我去问问相关的人,你走吧。”
张广之走后,常明瑾马上打了个电话往他那远亲家中,他和其中一个叫鸦青的表弟关系还算不错。先前一次常行小和尚被活尸围困,这远亲中有人受到控制给他误报了假消息,致使他也中了埋伏,那次事件后,鸦青便协同常明瑾排查,胡二娘给樊华的情报,也是他传出来的。
这位表弟心思算聪颖的,因族中有人毫无预警的受控,他就从近期的饮食、访客中排查,这些方面无问题后,就觉得可能是先祖曾施放的返祖禁咒导致血脉妖源受到了感染,于是对自己使了家中绝学“封经截脉无幻手”,封了自己一身的妖力,最妙的是,这个理论在族中推广之后还真的管用了,自此再没出现过先前的状况。
鸦青接了常明瑾的电话,马上就这个症状去查问,没出一个小时就回复过来,说是族中不少人先后有过这样的情况,但并非是有过这个症状就会被控制,所以并没有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但眼下来看,这二者之间的关联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常明瑾压下烦躁的心情准备下楼去,却在出门的一瞬间瞥到门口的书柜。
那上面放着的妖骨不见了。
黄玉良的意识还不清晰,只是双脚传来的痛楚牵扯着他,使他既睡不过去,却又醒不过来,在这半梦半醒之间,过去的记忆像快进着倒带一般,一闪一闪从眼前掠过,他都来不及看清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随着那痛楚越来越重,黄玉良也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时,发现身处一个阴暗的石室,潮湿发霉的气味当中还夹着丝丝血腥气,着实难闻。
并没有预想中那样被五花大绑,黄玉良浑身虚弱无力,双手勉强撑起身子,双腿刚刚一动,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钻心的痛楚。
原来没有被绑起来是这样。
双脚脚跟的大筋被斩断,流出的血都已干涸,这种样子当然不用再做捆绑束缚,他根本一步都走不得了。
黄玉良浑身冷汗,咬着牙,强忍下刚才动弹那一下带来的疼痛。
因疼痛引来的粗重喘息和抑制不住的吃痛声,引来石室门外的些微动静。门开,一丝火光从缝隙透了过来,黄玉良的双眼随即看了过去,是两个头戴恶鬼面具的人。
那二人就那样一动不动把守在门口,也不和黄玉良说话,面部朝向似乎也不是看向他。
“给我点水呗?”
那二人充耳不闻,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响起轻微的脚步,有人来了。
是黄玉良的母亲黄颖,也不是她。
“你醒了。”
母亲的声音平而冷,笑容也掩不住神色中的阴鸷,这种占据了他人身体的行为,在黄玉良看来无比恶心。
“我从前,倒是从来没把黄姓放在眼中,出了你这么个孩子,倒是很令人欣喜。”
“过奖了。”黄玉良笑着,非常吃力地勉强坐正一点,“只不过我到现在还没见过您真正的样子,即便是死了,也有点不太甘心……”
“你会见到的。”
“所以我该怎么称呼您?我总不能喊您一声‘妈妈’吧?”
黄颖的嘴唇笑起来,模样极不协调,“在这之前,我倒是想跟你说一个有趣的事,在那之后,你想称呼我什么,都可以。”黄颖的身体蹲在黄玉良面前,“你妈妈这个身体,已经有将近一百岁了,你知道吗?”
黄玉良不知道“它”要说什么,黄家的半妖因为返祖禁咒的缘故获得了更长的生命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他也确实从没听母亲说过她的真实年龄。
“因为一些太过于强烈的真实,你的妈妈……呵呵呵……用咒法封住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当然也可能是黄家其他人做的,但是这做法并不是抹去,所以我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为何,黄玉良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恶心。
“你和九门龙子去到的那个‘育儿室’,”看到黄玉良发出丝微的颤抖,“它”似乎非常满意,“你妈妈也曾在那里,生下过几个宝宝。”
黄玉良如坠冰窟,绝望而愤怒地闭上眼。
“可惜她逃走了,否则你我应该更早一点见面,啊,谁知道呢,或者说多亏她逃走了,你我才能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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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黄玉良的脑海回想起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
他问母亲,他的父亲是谁呢?是什么样的半妖呢?母亲说她也不知道,带着又妖娆又自信的笑容,说迷恋她的男人太多了,她实在记不起他的父亲是谁。
是了,她的确不知道,即便她的记忆完完整整,但在那个死了无数婴儿的地方,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哪个男人,也几乎记不住哪个孩子是谁的。
封存了三十多年前那苦痛的记忆吗?
黄颖曾说,她在寻找黄家失踪的疯魔半妖时,去到过某些地方,对这些地方有些微的印象。黄玉良此时竟难以判断这一段记忆究竟是被修改之后,还是被囚禁之前,太难过了,他想起那监狱之中,墙上地上的抓痕血迹,心就痛苦得无以复加。
“不管你怎么称呼,都可以,总归我就是那个,给了你生命的人。”
听着那不带一丝笑意的笑声,黄玉良强烈抑制着反胃的感觉。
“欢迎回家。”
当李焱听得常明瑾说黄玉良貌似是又被抓回到秦岭那个地带,就毫不犹豫地拿走了能够作为通行证的穿界妖骨,从小店一出门,李焱就给陈子玲打了个电话。
“小玲儿,我要‘藏青色的马褂’。”
电话那边的陈子玲马上显出慌乱,“这……李爷爷知道吗?”
“我正要和他说,你帮我准备好,我马上就回老家取。”
“藏青色的马褂”是陈家的黑话,作为替李燕子飞贼一族制作道具的陈家,这句话就意味着最高规格的一套装备,非燕子纹当家不给。李焱此时忽然间要到这套行头,陈子玲当然发觉到有大事发生。
李焱给爷爷李壑报备准备再上秦岭找黄玉良,这一回不是商量,李壑当然知道李焱的决心和此时此刻的心境,不准备阻拦,也无法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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