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性障碍患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黯
你沉默了一会:“……没有。”
他镜片背后的眼睛直视着你:“那么我可以认为,你对你的朋友莱斯特抱有超越友谊的感情吗?”
你霎时脸色发白,这个问题像一记重拳,震得你头昏眼花。
长久以来,你根本无法正视这个问题。这种对内心的强制解析使你感到不适,你感觉自己就像解剖台上的青蛙,于是你不安地挪动身体,迫切希望话题能从这里转移开。
“也可能是我那天喝了太多酒,后面又遇到了什么,但我记不清了。”
威尔森眯起了眼睛:“是这样吗?”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
你垂下头,用手搓了搓脸,焦躁地把十指插入短发间,从前向后捋动,直到把你的发型搞得乱七八糟。
整个过程威尔森博士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你,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批判的神色。
“是莱斯特。”你败给了他的眼神,“我一想到他要订婚,就浑身难过。”
“这种感情使你困扰吗?”
你苦笑了一声:“是。”
“能跟我讲讲具体的情形吗?”
“我一直都喜欢他。”你下意识地攥紧了杯子,一颗心像大海中漂浮不定的小船,而这个冰冷的瓷器是你此刻唯一的船锚,“从大学到现在,这份感觉随着时间越来越难以控制,但他是异性恋,现在也有了稳定的关系……”
噎在喉咙口的话语仿佛河流终于冲破阻挡般倾泻而出,说出这个深藏心底整整十年的秘密使你肩上的重量骤然减轻。
“这确实令人难过。”威尔森也沉默了一小会。
“可不是嘛,我真是倒霉。”你勉强笑了笑,希望气氛变得轻松一点。
“有想过改变现状吗?”
“唔……”
你很早就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在莱斯特身上得到想要的回应,却几乎没有想过离开他,不知何时起,莱斯特于你,就像毒品于上瘾者。单是离开他的想法就足以使你坐立不安,慢慢地,你就不再试图戒除。
“试着想一下,如果没有莱斯特的存在,你的人生会是什么样?”
你沉思了一会,慢慢地放开了杯子:“我对现在的工作挺满意,但我其实一直想到各处去看看,有段时间还计划过到法国进修烹饪。”
“很好。”威尔森赞许地点点头,“我也很喜欢烹饪。”
“也许我会遇到一个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和他恋爱,进入一段稳定的关系,就像我的父母那样……”
“你之前也提到了你在出走期间结识了现在的伴侣?”
“没错。”
“你对他的看法是什么?”
“他有点过于年轻。我是说,相对我来说,但心肠不坏。”安塞尔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背影,他画画时的专注神情,还有他以为你没看他时偷看你的表情,你的心此刻像是变成了一块棉花糖,柔软而甜蜜。
“嗯。”威尔森挑起一边的眉毛,用一种期待而又充满鼓励的眼神看着你。
他的话语就像一束射入黑暗洞穴的光,慢慢地,你看到了一些从前从未看到的东西。
“罗恩”仅仅存在了六个月,却几乎实现了你所有的梦想,他去了洛杉矶,他做了厨师,他还找了个小情人,甚至结了婚。
你蓦然发觉,没有莱斯特的人生,并不可怕。
第17章
威尔森露出和善的笑容:“我想你已经自己找到了答案,当然,针对你的病症,我们还有不少工作要做,但我相信,经由我们的通力合作,一切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点点头,从沙发上起身,与他握手道别,离开诊所,回到了公司。
报表、数据、分析、ppt,你用这些东西填满脑海,拒绝回忆这次会谈,但在你的心底,你已经明白,对莱斯特的感情才是你混乱生活的究极原因,失忆也不过是另一种逃避方式。你必须正视这个事实,把一切纠正过来。
即使……
你敲打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双眼失去了焦点,视野中的表格渐渐模糊。
……即使这意味着你必须离开莱斯特。
心情焦躁地难以自持,你忽然很想抽烟。你拉开抽屉,空了一半的烟盒还摆在那里。
你一把抓起烟盒,进了吸烟室,想起没带打火机,和同事借了个火。
对方和你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分离性障碍患者 分卷阅读11
你靠到窗边,楼下车辆来来往往,纽约像一部密高效的仪器,一刻不停地运转着,你猛抽了几口,烟雾一点点渗入你的肺泡,尼古丁安抚了躁动和疲惫,你盯着缓缓上升的烟雾,思绪回到很久以前。
你就住在莱斯特的斜对面,你们是一个专业,上着差不多一样的课,每天在同一间食堂里吃饭,你甚至还设法和他的室友埃文汉密尔顿打成一片你们到现在还有联系但在最初的大半年里,你硬是连一句话都没和莱斯特说上。
如非必要,他似乎从不和人说话,脸上的淡漠神色像一堵墙,挡住了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
这也不妨碍你意淫他,你干过不少大学男生的龌龊勾当,比如想着他手淫。
你坐在马桶盖上撸动着你的老二,一遍遍地回忆着他那片洁白无瑕的后背和漂亮的脸蛋,仿佛一个小孩不厌其烦地嚼着口香糖,直到里面的甜味消失殆尽。
如果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下去,你可能会成为一个变态。
一个活了十九年,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心理却已经阴暗扭曲的可悲的男同性恋者。
忽然有一天,在又一次把手纸扔进废纸篓后,你下定了决心,是时候结束这种生活,主动出击了。
幸运女神很快就光顾了你,教授布置了小组作业,而你“恰好”坐在莱斯特的身边。
“你好,”你对他说,“我是理查德皮尔森。”
他转过来,脸上没有神情。
你的心脏“咚”地一声锤了下你的胸口,手心分泌出黏糊糊的冷汗:“进校第一天,搞错门牌号闯进你们寝室的笨蛋,记得吗?”
“要不要和我一起做报告?”你紧张地想抖腿,为了在心上人面前保持形象,只好拼命忍住。
“呃,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这门课我还挺拿手。”毕竟坐在你身边的是一个上学期拿全a的学霸,你猜他应该很在意分数。
你还想再说些什么,对方却冷淡地点了点头:“可以。”
耶!触地得分!干得漂亮!理查德!
你的脑中已经响起了万人体育场般的欢呼声,一路从并排走过校园的草坪脑补到了在时代广场的跨年烟火下拥吻,但表面上必须保持四平八稳的冷静,以吓到他。
他匆匆拾了课本资料,从座位上起身,仍待你像一个从未认识的陌生人。
你陷入回忆之中,烟草无声地烧着,暗红的火星慢慢上行,身后落下一截烟灰,你却浑然不觉。
大二时你选了戏剧赏析,作为一个几乎只知道莎士比亚的人,坐在了满堂的文学青年中。
这堂课讲的是王尔德的《莎乐美》。
教授在讲台后问:“有谁能告诉我,《莎乐美》的主题是什么?”
也许是你显得太格格不入,在无数双充满表达欲的眼睛中,教授偏偏选择了你。“第三排中间的那位同学。”
你指了指自己。
教授一点头。
你站起来,开始背资料:“《莎乐美》王尔德的唯美主义的代表性作品,表现出强烈的非理性主义和肉体崇拜主义,探讨了‘爱’与‘美’、‘爱’与‘罪’的主题。”
“很好。”
其实这出剧你昨天才读了第一遍,剧本中充斥在字里行间的疯狂使你心惊肉跳,你想起那个为莎乐美自杀的可怜军官。尽管他死在莎乐美的面前,鲜血染红她洁白的双足,她却丝毫也没有因此而感动。
有那么一瞬间,你觉得你就是那个可怜人,如果莱斯特的眼睛能望一望你,你就敢为他赴汤蹈火。
身边的人恰在此时低笑了一声。
你不由自主地去看他,对方也正转过头来,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你。
他使你想起南极的冰川、海上的月轮、一望无际的雪原,所有清冷而美好的事物。
“好巧。”他说。
“好巧。”你说。
世上哪有什么巧合,是你拜托莱斯特的室友打听了他的课表。
他微微低头,垂首的姿势像只天鹅:“有兴趣加入戏剧社吗?”
“当然!”
你想象自己是阿波罗和兰斯洛特,把他当成你的达芙妮和桂妮薇当然是男版并且在脑内上演了一百遍凄美动人的情节,你摩拳擦掌,信心百倍地走入戏剧社,最后却发现自己变成了每个人都可以使唤的杂务工。
那段时间你一边进行橄榄球的训练,一边想办法抽出时间去戏剧社打杂,每天搞到疲力尽才回到宿舍,连澡都不想洗只想瘫倒在床上。
你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看着它们变幻成各种形状,你知道你回忆里的青年就坐在你的头顶,穿过几十层楼板才能到达。
也许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有一段疯狂的时光,你的生命不可避地烙满了莱斯特的印记。
过去的岁月苦里掺着甜,像一杯浓茶。
曾有过几个时刻,你怀疑自己被莱斯特玩弄于鼓掌之间,却总是很快把疑虑抛之脑后。
那时你跟他的关系始终有如逆水行舟,不拼命靠近,就就会越来越远。
你们天天见面,却始终不能更进一步,而你已经竭尽了全力。
直到那一年的圣诞假期……
第18章
一支烟燃尽了,滚烫的火星落到你的手指上,回忆骤然终止。
许多年后,你读过王尔德的生平,才明白他为什么而笑。
爱本就毫无理性,更无法用道德束缚,又何必探讨。
你浑浑噩噩地回到办公室,几番犹豫后,终于鼓足勇气打开了邮箱。
邮箱里有一份辞呈,件人是人事部门。
辞呈是在莱斯特的订婚宴前写的,你曾经以为自己无法承受他成为别人的新郎,但实际上,你最不能承受的还是离开他。所以它一直留在你的草稿箱里,像一根刺扎在你的血肉深处,不敢想起,无法遗忘。
也许现在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鼠标再一次停留在了发送键上。周围的一切潮水般离你远去,变成了无意义的白噪。
只要按下去……
只要按下去,一切就干脆利落地结束了。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速,胸口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插了一刀,利刃穿过你的胸膛和灵魂,切割你的心脏还残忍的来回搅动。
你开始出汗,呼吸急促,按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
“下班啦,工作狂!”詹姆斯过来不耐烦地敲了敲你的办公桌,“还不去吃饭?”
勇气立刻就像是被扎破的气球里的空气,跑了个光,你慌忙关闭了邮箱的界面。
辞职信仍然没能发出去,躺在草稿箱里,像一份无法消灭的罪证。
你对莱斯特爱情的罪证。
你再次把它锁在了心底。
分离性障碍患者 分卷阅读12
安塞尔依然在家中等你,客厅的落地灯亮着,暖色的光芒从灯罩里流淌到四面八方,灯下坐着那个棕发绿眼的年轻人。
他看着一本书,正到入神的地方,听到声响,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欢迎回家。”
你脱下鞋子,轻手轻脚地走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他抬头,将你推开些,把书放到一边的茶几,眼睛看着你,露出一点好奇和笑意:“怎么了?不是去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你说:“安塞尔,我大概、也许、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我们的过去了。”
他眼里的那点笑意渐渐灭了,神色转为黯然,脑袋耷拉下去,像只斗败的小兽。
你捧起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嘴唇:“那么,甜心,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
他眨了眨眼,眼里立刻明亮起来,像是有一蓬火在里面燃烧,照亮了他的脸庞:“乐意之至!”
于是你放开他,站直身体,后退一步,伸出右手:“你好,我叫理查德皮尔森。”
他也很郑重地站起来,握住你的手:“安塞尔温彻斯特。很高兴认识你。”
他轻易地宽恕了你,这使你感到松快。
你们一起做了晚餐,安塞尔给你打下手,把蔬菜切得七零八落。难以想象他这双创造美的手竟能做出这么丑陋的食物。
好在味道还是一样多亏了我的手艺,你暗暗想。
你们对坐着吃饭,吃到一半,你忽然起了好奇心:“说起来,安塞尔,我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安塞尔没有立刻回答,瞧了你一眼,接着喝了一大口奶油浓汤。
“怎么突然问起来?”
“好奇。”
“很普通,”他说,眯起眼睛,“有天晚上我去酒吧,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上去有点失魂落魄,我心想,这么帅还一个人,我运气真不赖,就找你搭讪,请你喝了杯酒,然后我俩就睡到一块去了。”
你险些把面吃到鼻子里去。
“睡到一块?”
“对啊。”安塞尔说,“有什么奇怪的吗?”
“没……没有。”你慌忙低下头。
没想到“罗恩”是个这么奔放的人,你平常连gay吧都很少去,更别说跟第一次见面的人约炮了。
不过说回来,一个能在拉斯维加斯即兴求婚的人,又能保守到哪里去呢。
好了,现在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放在心愿单里十年的“一夜情”划掉了。
第二天你哼着歌去上班,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中午。
第19章
你从抽屉里掏出了午餐盒安塞尔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为你准备了三明治,含羞带怯地把餐盒塞到了你手里走到茶水间,正要推门而入,你听到一个声音低声抱怨说,公司高层最近的决策简直就是豪赌,天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玩脱了。
你推门的动作略一迟疑,又听到另外一个附和说不如趁早找下家。
你一把推开门,里面是两个正在喝咖啡闲聊的下属,看到你,立刻闭上了嘴。
于是你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跟他们互打了招呼,闲聊了几句说最近的天气可真是糟糕,几个人虚伪地寒暄了一轮,对方就火烧屁股一般地离开了。
这仍然没有破坏你的好心情,但你的笑容在打开餐盒盖的一瞬间凝固了。
两片面包黑的像焦炭,上面用番茄酱歪歪扭扭地写着“loveyou”,火灾现场一般的触目惊心。
你忽然明白了安塞尔神情的含义,哪里是羞怯,分明是羞愧。
你果断把三明治扔进了垃圾箱开玩笑,吃下去是有可能被送急诊地好吗下定决心回家告诉安塞尔他做的午饭很好吃你很爱他,然后拿起手机,准备下楼找家餐厅吃个简餐。
你在电梯里碰见了詹姆斯,对方拿胳膊肘支了支你,揶揄道:“你这个工作狂竟然还有准点吃饭的时候?”
安塞尔的三明治飞快地掠过你的眼前。
“对啊,不行吗?”
“附近新开了家餐厅,我听说还不错,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
十分钟后你们坐在了餐桌前,这家不仅环境优美,服务良好,而且上餐也上得很快。
詹姆斯像是饿狠了,唰唰唰地干掉了自己的份,又把魔爪伸向你的餐盘。
“你最近很忙吗?”你有些诧异,把面包让给了他,他点的那些都够他平时吃上一天了,通常他只有在工作不堪重负的时候才会这样胃口大开。
“唉,忙到出翔,你是不知道。”詹姆斯愁眉苦脸。
“怎么了?”
“你看看最近的大项目。都说上帝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他叹了口气,“你觉得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
莱斯特的决策一直都非常激进,在别人看来的确是过于冒进。
“我们这些人担心有什么用?”你悠闲地吃着炸鸡块,似乎不为所动,“安心干好自己的活就是了,大不了也就是辞职走人,再找下家。”
詹姆斯是你的学弟,比你晚了两年进公司,所以并不知道某些旧事。
六年前,莱斯特经手了一个十分不被看好的项目。
他一进公司就是md,虽然以他的家世根本不算什么,和现在的职位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毕竟是空降,手头的资源并不多,又四处不讨好,阻力层层。
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狠狠地摔跟头。
你虽然只是个分析员,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那时的你看来,他无疑是自寻死路。
可莱斯特不仅做到了,还做得非常漂亮,狠狠地甩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耳光。从此以后,他一步步进入公司的核心,扳倒了一个个对手,坐到了今天的高度。
他的对手里面有一个被迫辞职,也许是打击太大,听说不久后就跳楼自杀了。
然而你还是感到了一丝怪异。
那是部门庆功宴的当晚,到最后所有人都喝得七荤八素,你跟他一起靠在阳台上吹风。
十二月初的纽约,那几日正经历着一股寒潮,气温骤降,夜风很凉,吹得你瑟瑟发抖。
莱斯特喝得很少,他从头到尾都端着同一只红酒杯,从庆功会开始到结束,杯中的液体才减少了一半。
“你一开始就确定会成功吗?”你问他。
他从来就不是亡命之徒,而是善于确控制一切的谋划者。以你对他的了解,你知道他必然有相当大的把握才会做出决定。
他注视着前方,眼瞳在夜色中呈现一种深沉的蓝:“六成吧。”
“那么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失败咯?”你向后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半个身体落入漫天的风雪。
“当然,世上从没有百分百的事情。”
分离性障碍患者 分卷阅读13
“要是失败了呢?”
“那就失败了。”他语气平淡,无谓地勾了勾嘴角,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
雪花飘进你的衣领,被体温融化成雪水,你因为醉酒而昏昏沉沉地脑袋顿时清醒了几分,寒意在你的脊柱上淌下,也在心头滚过那是上亿美元的项目,失败了,可能有很多人因此而蒙受损失,严重者甚至丢掉生计,无家可归,连莱斯特自己都有可能因此在公司里无法翻身。
可一切在他的口中却轻飘飘的好似一局游戏。
“进去吧,”他说,“我有些冷了。”
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莱斯特确实有点疯狂。
你看着神色苦恼的詹姆斯,在心里叹了口气。
第20章
周六的时候妮可邀请安塞尔一起去画廊挑装饰画。
“我相信你的品味。”她在电话里是这么对安塞尔说的,你于是便嘲笑说她连买幅画自己都做不了决定。
安塞尔站在门口穿了鞋,手里拿着外套,绿色的眼睛瞪着你:“你怎么能在背地里这么说一位女士。”
“好了好了。”你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是我错了。”
他转过身去,又转回来:“你真的不去吗?妮可可是邀请了我们两个呀。”
“我活没干完呢,周一就要去见客户谈合同了,上司催得紧,这个周末得必须加班加点。”
“工作狂。”他习惯性地撅起了嘴,于是你扳起他的下巴,低下头在他的下唇上亲了一口,他立刻揽住你的脖子,把你拉得更近,迫不及待地加深了这个吻。
你的拇指捻过他鲜艳欲滴的唇瓣,擦去上面的水渍:“满意了吗?”
他移开眼,红晕浮起在白皙的脸颊上:“晚上我要吃烤鸡。”
“好。”你说,“现在请大画家快去为美丽大方的妮可小姐挑画,展现一下你非凡的审美。”
你把安塞尔送出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渐渐隐去。
你又一次撒了谎,你的确有活要干,但更多的,是不想看莱斯特和妮可卿卿我我。
在订婚宴上,你仅仅是站在莱斯特的身侧看着他们四目相对,就像被送上了火刑架,妒火无休止地炙烤着你的灵魂,直到它彻底化为灰烬。
你已经下定决心,慢慢地疏远莱斯特,又何必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治疗情伤,时间和距离是最为有效的。
你用一个周末的时间顺利地完成了工作,周一和客户的沟通也非常顺利,工作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不知不觉你已经有大概十天没有见到莱斯特。
和医生的预约改在了周二,你准时赴约,这一次,博士会尝试用催眠恢复你失去的记忆。
威尔森用一贯的和气态度邀请你在沙发上坐下,向你简要地介绍了催眠治疗的过程,又做了一些简单的测试。
恢复记忆这件事令你激动的同时又忐忑不安,但你还是闭上眼睛,努力排除杂念。
医生慢慢地走到你的身后,双手轻轻地搭在你的身上,他微凉的手指触摸着你的脸颊。
这种触摸奇异地安抚了你躁动的情绪。
你听到他用沉静的声音说:“慢慢地呼吸,听我数数,5、4、3、2、1……睡着。”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