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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两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狮子座李李
“去,那要多久后的事了。你还是安心读你的书去吧,我帮你管着。”
“呸!!”
……
白屹东托着下巴,傻兮兮得笑起来。正在讲课的班主任楞了下,然后转开视线,继续口若悬河地讲课。
在这学校待着,他早习惯了。反正这帮公子哥就是来坐着充数的,没必要太较真,砸了自个儿的饭碗。
于是,当下午第一节后,白屹东又皱着眉头,过来请假提前回家时,他眼角都不抬地挥挥手:“去吧,注意安全。”
“哦。”
五分钟后,白屹东大模大样地拎着书包,晃过初二窗台。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裴邵钧依旧脊背挺直,眼神专注。被老师突然点到名上台板演,态度也从容、自然。
“很好!又是个新思路!”老师欣喜地说。
好什么好,又拖课!叫你成绩好进一班吧……白屹东有点幸灾乐祸。
因为还没到接送时间,所以擅自翘课的某人只能一路走回去。
怀里揣着的那只“小兔子”又开始拼命蹦跶,白屹东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胸口胀满了喜悦和憧憬。
从今年起,他的生日,终于有了心爱的姑娘陪伴。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院门,想好的理由却一个没用上——外公病重,母亲还陪在外地没回来。父亲事忙,不到晚上7点后不着家。而其他可能询问他的管家、保姆,突然齐齐“失踪”了。
整个白家好像只剩下个打扫院子的老工人,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白屹东忍不住也打了个哈欠。然后,捂着嘴,小心翼翼地往护士房走。忽然,他站住了。
对面房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响动。白屹东下意识想去看,但还是强忍着用暗号轻轻敲门。
但敲了足足七、八遍,也没人回应。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走到了父亲门前。
然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恨意:“白先生,这事,您不能不管。我已经把我的一切都给了您。您总不能玩过了,就当没这回事吧?”
……
心口撕裂般的痛,一阵又一阵,无休无止。白屹东面色苍白地用手捂着,仿佛懵了一般,只是张着嘴,一动不动。
“屹东,屹东,你怎么了?白屹东!”如许被他怪异的表情吓住了,慌忙松开手去推他。重见光明的白宇南,委屈地放声大哭:“爸爸,爸爸!”
白屹东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要开口安慰他。但还没等发出一个字,他的喉咙里“咕噜”了两下,开始拉风箱一般得喘起来。呕吐物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流下。
“扑通”一声,他双眼紧闭,倒在了地上。
两小时后,闻讯赶来的夏盛芳到了房间。
度假村的急救医生下了猛药,总算止住了白屹东的呕吐,但他还是徒劳地喘着,抓着自己的心口,痛苦辗转。
助理们在隔壁房陪着惊魂未定的白宇南——小家伙一直哭叫着要见爸爸,吵得如许更加心烦意乱。
当夏盛芳终于把视线从儿子的身上挪开时,如许忍不住皱眉问:“妈,这不像是单纯哮喘啊。屹东是不是得了其他什么病?怎么老是吐呢?”
“哪里,就是哮喘啊。”夏盛芳眼神闪烁:“我得去看看孩子,等会儿别哭出事来。”
明明你平时最不待见他的。如许心想。
但婆婆这么说,也不好硬顶,只能陪着她走到门口。
夏盛芳停了下,忽然问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嗯……就是屹东的几个同事,还有这儿的急救大夫……”如许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把司马寻和萧贺说出来。
现在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她心里隐隐觉得,引他们进电影院的人,很可能和这二人有关。
他们出现得太蹊跷了。
“行,我知道了。如许,你快去拾一下,一刻钟后,我们就出发。放心,医生和护士都在车上,东子不会有危险的。”夏盛芳说。
“可是,妈,会不会太仓促了?刚才大夫说,得让他好好养会儿,再观察的。”如许不解。
“他们这儿的是什么医生啊,能和我们家的比?”夏盛芳不耐烦地挥手:“行了,就这么着吧,快去。”
“哦……好。”
看着夏盛芳的身影离去,如许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走到白屹东身边,一边替他揉着胸口,一边尝试着在他耳边轻声呼唤:“屹东,屹东,你听见了吗?你忍着点,我们这就回家。”
白屹东紧闭的眼皮微微动了下,刚舒缓下去的呼吸,又渐渐急促起来。
“妈,妈,大夫!”如许慌得六神无主,一下子站起来,想跑出去喊人。突然,她的衣角被猛地扯住。她回头一看——白屹东咬牙切齿,额头青筋尽绽:“别……别听他们的……他们会……”
“他们会什么?他们是谁?你说的……是大夫吗?”如许连声追问。
但白屹东粗重地喘着气,喉头“嗯啊”作响,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能直直地望着她,一直望着她。
如许,别送我回去。我怕从此,再也看不到你了。
改装过的救护车后厢里,所有的医护器具一应俱全。医生熟练地监测着白屹东的呼吸、心跳。戴着氧气罩的他渐渐平静,闭着眼,如同睡着了一般。
如许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他一下。谁料,夏盛芳突然紧张地拦住了。
“妈?”
“嗯……”夏盛芳皱起眉头:“那个……大夫说,别随便动他。东子现在这情况,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养养。工作、家务,一点都不能烦心。就是你,也得控制着点儿,不能随便说话,以刺激到他。如许啊,我知道你关心东子,但现在这时候,治病是最要紧的。希望你理解。”
“我理解,可是妈,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对呢?”如许望着她:“屹东刚才对我说……”
“啊,他说什么了?”夏盛芳脸色微变。
如许咬牙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忍住:“妈,您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我刚才在电影院里看到部奇怪的片子……难道,那是真的?难道……”
她捂着嘴,拼命咬唇,才没有把那可怕的秘密说出来:难道它演的,就是白家?那少年就是白屹东?
那么骄傲、暴躁,却又时常触动她心底的男人。
居然是这样走过来的?!
如许的眼眶渐渐红起来,忽然咬牙大喊一声:“妈,如果您再不说实话,我就带着屹东回自己家了。我是他媳妇,我相信,他会支持我的!”
“支持你?”夏盛芳古怪地一笑。她做了个手势,医生和护士知趣地转过身去,装木头人。
在有限的空间里,此举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但如许笑不出来,因为她听到婆婆不以为然地哼了声:“要他支持你,也得他认识你,才行。”
“您……您什么意思?”如许呆住了。
☆、第79章 妈妈别哭我会祈祷爸爸早点回来
“没什么。”夏盛芳有些伤感地叹了口气,嘴唇张了两下,最终还是敛了语气,尽量平静地回答:“如许,我知道你关心东子,所以,你更该放心地把他交到我手里。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没过多久,他就会好端端地回来了。其实你现在最该做的,是照顾好小南。等会儿安顿好东子,你就快点回去吧。那孩子脾气怪得很,一般人也治不住他。”
“妈,这……”如许噎了一下,艰难开口:“这是您的意思,还是爸的?”
夏盛芳皱起眉头:“有什么分别吗?”
“有!”眼看箭在弦上,如许也索性豁出去了:“妈,屹东在清醒时,明确表示过不信任这些人。你这样不顾他的想法硬来,难道真不怕,有人借此对屹东干点什么吗?”
“胡说!!那是他亲爸!”夏盛芳暴怒,失态地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如许的鼻子:“你……你……”
她“你”了半天,最终还是颓然地跌坐下来。夏盛芳慢慢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哽咽:“如许,你不明白。这个家能走到现在,不容易啊。我是……左右为难。”
如许震惊地看着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婆婆的回答犹如默认——那就是真的了?原来,在白屹东身上,真的发生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
那他恢复成现在这样正常的模样,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
如许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心痛如绞。
她悲愤地拉住白屹东低垂的手,望着夏盛芳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妈,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他。小南,我会找妥善的人照顾,而屹东……”她坚决地说:“我会一直陪着他,直到他恢复健康。”
夏盛芳长叹一声,许久后摇摇头:“如果你想把孩子托给屹萱,我不反对。但这件事,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你要找个好点的说法。”





婚后两年 第49节
“好。”
夏盛芳默然,紧皱着眉头。婆媳的眼神互相错开,又缓缓投到了旁边的床上。
在那儿,白屹东依然睡得很安详,仿佛方才争执的疾风骤雨,根本与他无关。
车最终把白屹东送到了郊外的一幢别墅里。特派来的管家“呲”地一声拉开窗帘,整个客厅便尽入眼底。
除了家具和生活必需品外,地上还摆着一箱箱未曾启封的医疗用具。连酒棉花都有一大袋。
这是要干什么?如许暗自心惊。但夏盛芳只是平静地冲她点点头:“如许,你回去吧。把孩子安顿好,明天过来前,打个电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东子……可能会做出奇怪的事。”
“没事,我能接受。”如许平静得回答:“那……妈,我求您一件事。如果等会儿屹东醒来,请让他立刻打电话给我,好么?我会注意用词的。”
“好。”夏盛芳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如许低头,在白屹东额上吻了下,又拿过湿毛巾,给他擦脸、擦手。她擦得慢而细致,然而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还该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个不堪的现状。
也许,她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直到如许临近家门口,白屹东的电话也没有来。晚上八点,她刚看到熟悉的保安亭,一道小小的身影就嗖地一声,窜到了怀里。
连管家无奈得鞠躬:“太太,对不起。少爷晚饭后,不肯待在自己房间,一定要在这儿等您回来。”
“咦,爸爸呢?”白宇南奇怪地向车后座张望:“妈妈,爸爸没回来吗?”
“嗯,爸爸在医院里休养,可能要过段日子才回来。”如许勉强挤出笑容,拉着他的小手,往回走:“小南,这几天妈妈忙着照顾爸爸,你去小姑家住几天,行么?”
“那我也可以照顾爸爸啊。”白宇南眨眨黑亮的眼:“妈妈,我很能干的。以前妈妈……嗯,我是说英国的妈妈喝醉了,都是我和kathy一起扶上床的。我会烧热水,还会打扫房间。爸爸吐得那么厉害,肯定需要我帮忙的。行不行啊,让我去吧。”
“不行!”如许狠下心,按住他的肩膀,坚决地说道:“小南,这回真不行。那边……小孩不能进,你如果真想帮爸爸,就乖乖待在小姑家。你不是一直都跟萱姑姑有很多话说吗?”
白宇南扁扁嘴,不再说话了。他眼神黯淡地跟着如许又走了两步,突然甩开手,呜咽着往楼上跑。如许怔了下,急忙追上去。
没等小家伙关门,她已经顺利进了房。小家伙愣了下,哭着扑到床上,抓着枕头一通蹬腿。
这任性的样子,怎么越看越像他爸啊。如许失笑,可一想到白屹东那人事不省的样子,又心生难过。许久后,她长叹一声:“小南,你乖一点好吗?你还记得上午在爸爸面前,说过的话吗?你是个小绅士,不能说话不算数。”
白宇南的身体一僵,抽抽噎噎地转过头:“我……我说……”
“你说,以后一定会听我的话。妈妈答应你,只要爸爸的病情一好转,就立马接你去见他。现在,我需要你好好待在小姑家,让妈妈能全心全意地照顾爸爸。白宇南,你能做到吗?”
“我……能。”白宇南用力擦了擦眼睛,小鼻子抽了两下,迟疑地看着她:“那……妈妈,你一定要尽快来接我。”
“好。放心吧。”如许笑着摸摸他的头。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快,一小时后,他就又恢复了乖巧听话。
在例行的睡前故事后,白宇南突然抓着被角,小声问道:“妈妈,我可以带电子相框去吗?”
“可以啊。”如许揉揉他绵软的黑“还有你的骑兵先生、小黄鸭、军舰模型,都能带过去。连这套被子被褥都行。”
“不用了,我就想带点照片过去。想你们的时候,可以看看。”白宇南眨巴着卷长的睫毛,显得楚楚可怜。
如许的心又酸又甜,都快化了。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平静地起身拿来手机和数据线,把在度假村新拍的照片一张张输进去。白宇南欢乐的笑容也随之一张张闪现,偶尔旁边出现一个一脸宠溺、眼神温柔的白屹东。
最后一张,定格在一片蓝天绿地上——白屹东抱着儿子,在草地上卖萌打滚,头发上都沾满了草。
“妈妈,别哭。”穿着小熊睡衣的白宇南一咕噜爬起来,伸手擦着如许的眼眶:“我知道你想爸爸了,我也想。但没关系,kathy告诉我,小孩子的祈祷最灵了。我会天天祈祷,爸爸早点回来。那爸爸一定会马上回来的。”
“好,那我们一起祈祷。”如许笑了,眼眶却是一片湿润。
婚后两年,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思念那个男人而哭,温暖而悲伤。
如许给屹萱的理由是:白屹东要出差半个月,而她最近有个急活,需要天天加班。白屹萱爽快地答应了,难得起了个大早,过来接孩子。
如许转弯抹角地问了些白屹东当年的事,但屹萱知道得也不多。
在离开时,白宇南牵着小姑,一直眼巴巴地回头看。那道委屈的眼神,一直伴随着如许坐上白家的车。
车子蜿蜒而行,一小时后到了目的地。
如许快步走进去,刚要上楼梯,却被一个花白胡子的中年男人拦住:“江小姐,请等一下。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您是……?”如许思索了片刻,叫道:“爸寿宴上的安伯伯。”
也难怪她记得。去年,白竞先六十大寿,宾客云集。但坐在主桌上的也就那么几位,这位安先生就位列其中。而且当时,两人过去敬酒,白屹东看他的眼神很古怪——又厌恶又无奈,不由得如许多看了两眼。
“嗯,我是你爸的老朋友。”男人淡淡一笑:“也是东子的主治医生。十几年前,就是我把他治好的。”
如许怔了下,忍不住问道:“那他到底是什么病?怎么时不时就呕吐呢?”
“心病。”安医生顿了下:“准确的说是过去的心理创伤导致的身体反应。他的应激性哮喘和呕吐,都可以通过药物缓解,但有一点比较棘手——他醒后,对周围的所有事物都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包括对他的母亲白夫人。昨晚,我们曾尝试帮他回忆一些事,但他完全不接受,也不让人接近。甚至表现出相当的攻击性。”
“安伯伯,您能不能说得清楚点?什么抗拒、回忆?我不明白。”如许皱眉。
“现在的东子,记忆只停留在十几岁,但具体是什么时候,暂时还无法确定。”安医生面色冷静地看着她,语气和缓:“但可以肯定的是,东子对他的公司、他的孩子和两次婚姻,都没有印象了。所以,江小姐,你进去后会遇到什么,我们都无法预测。我要提醒你,今早有位护士已经被他弄伤了。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五到下周四,还是每天日更。有米有很勤奋啊?各位亲爱的,留点言鼓励人家嘛。o(n_n)o~
☆、第80章 这就是个青春期的“老男孩”
什么?如许目瞪口呆——白屹东失忆了?怎么可能?电视里播的不都要头部受到重击吗?难道,那幅场面对他的打击竟这么大?
还是那个心魔一直蛰伏在白屹东心里,终于在那天吞噬了他?
“如许,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又说不出口。我怕你从此……看不起我。”
白屹东,你是傻子吗?那件事并不是你的错啊!
如许一阵心痛,强撑着站直,低声回答:“没事,安伯伯,屹东变成什么样,我都能接受。您就让我进去吧。”
安医生点点头,递来一根白色的小棒子。他解释说上面的红钮是警报,能通知周围的护工。而黄钮是电击,能产生低压电流。如果情况特别危急,还可以打开底部的小暗格,向对方的双眼喷射刺激性药水。
别墅里的医护人员和佣人都有这么一支,因为白屹东并没有被限制自由。
如许听得心惊肉跳,颤着手接过,塞了两回,才把东西塞进包里。她心情沉重地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安伯伯,难道上回你们也是这样‘治疗’屹东的?爸妈也答应?”
安医生顿了下,淡淡一笑:“江小姐,再发达的科学,都不能做到完全无痛。那时东子的状态,是你无法想象的。如果不是我们当机立断,或许你永远都遇不到他了。”
他可能早已自杀,或者在安定里关一辈子。
如许听出了他凛冽的话音,她咬着颤抖的唇角,手紧抓着扶手。眼泪就快顺着眼眶滴下,她用力吸了口气,提高声音:“可是,安大夫,现在白屹东是我丈夫。以后,您对他做的任何治疗,都需要经过我的同意。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他。我不许你们再用激烈的法子折腾他!我不许!!”
那声音掷地有声,在宽阔的房间里回荡。安医生定定地看着她,许久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10几岁时的白屹东是什么样?如许没有把握。她只能轻手轻脚得拧开门,然后谨慎地望着那个靠着窗台发呆的男人。
或者说是住在男人身体里的那个少年。
她记得与他初遇时,白屹东27岁,恣意张扬,气度压人。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火焰,带着志在必得的自信。
可现在,侧对着她的男人,却毫无一丝生气。那双眼是空茫的,黑沉沉,没有光亮。
如许尝试着走了两步,停了下,又挪了点。白屹东依然置若罔闻地站着,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如许的后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最怕这样的白屹东——不声不响、面色阴沉,不知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她承认,自己终究是有点怕他。哪怕他现在的记忆,只到十几岁。
如许咽了一下,轻叫了声:“屹东?”
白屹东没理。
“白屹东。”她提高了声音。
还是不理。
这到底是失忆,还是失聪?如许简直抓狂。她深吸一口气,又努力地靠近了一点。
突然,白屹东猛地转过身,一双冰冷的眼,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如许被他瞧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白屹东微嗤一声,又转回身,继续做他的木头人。那线条优美的后背,仿佛一堵墙,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要搁过去,如许肯定走了。没皮没脸、纠缠不休,向来是白屹东的专利。但现在,她反而起了孤勇之心,誓要撬开他的嘴。
于是,她故意发出极大的声响,绕着他周围走了两圈。然后,又走到书架前,把各种书抽出推进。
余光中,白屹东似乎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如许简直想笑出来。她极用力地拍了下书面,上面的浮灰呼啦一下全飞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白屹东咬牙切齿地向旁边跨了三步,退到了门边。
“滚。”他的声音压着隐怒。
“那你站门边,我怎么走?你开开。”如许眨眨眼。
白屹东狠狠瞪着她,没动。
“白屹东,你看……”如许循循善诱:“其实主动权就在你那儿。我就想和你随便聊两句,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开门让我走。这事很简单。”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还给你开门?你算老几?——她几乎可以背出白屹东的心声。
因为这家伙就是这么别扭。
白屹东额角的青筋都气出来了。他慢慢捏紧手心,用一种极恐怖、冷厉的眼光盯着她。
可对面的女人仿佛得了失心疯,一点察觉不到自己的危险,反而悠闲地坐在了藤椅上。宽大的书本挡住了她的整张脸,所有的身体曲线都暴露在他面前。
白屹东的脸色更加难看,他重重地向前走去。
突然……
“if someone loves a flower, of which just one single blossom grows in all the millions and millions of stars, it is enough to make him happy just to look at the stars. he can say to himself, somewhere, my flower is there… (倘若一个人对一朵花情有独钟,而那花在浩瀚的星河中,是独一无二的,那么,他只要仰望繁星点点,就心满意足了。他会喃喃自语:“我的花就在星河的某个角落……”)
如许的声音自书后传来,轻柔、低缓,仿若召唤。
暴躁的白屹东定住了——他好像真的,在哪儿,听到过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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