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两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狮子座李李
那么美,让人怀念。
于是,他呆呆地站着,听如许一页一页地读下去。他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滩绵软的沙里,一抬脚,便有更多的自四面涌来。
焦躁的心好似被催眠了一般,一点点沉下来。他忽然觉得昏昏欲睡,看着她的眼神逐渐迷离。
然而,如许的内心,却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她的手在微不可查地抖着,那根白色棍子就放在包的最外层,隔着一层皮,紧贴着她的腿。
如果刚才,白屹东再近半米,她一定拔出来了。
婚后两年 第50节
她竭力保持平静,把整个节选的故事都读完。白屹东打了个哈欠,瞟了她一眼,靠着床打起盹来。
看得出,他还是在防着她的。手别扭地抓着靠枕,歪着头,仿佛听到一点声响,就能跳起来。
可如许知道,白屹东真累了。平时,他累极了的时候,就是这样——连睡觉时,眉头都紧蹙着,嘴里还会偶尔嘀咕两声。
那些被压抑的心事,就那么细细碎碎地流了出来,无人察觉。
如许如释重负地放下书,从包里翻出一叠稿子,对照着,一点点打在手机上。
无论怎样,她将一直陪着他。
临近十二点时,白屹东醒了。他暼了眼低头忙碌的如许,后者安静地就像不存在一样。
心里的那股邪火,已经渐渐消失。他开始有心情细细观察起她。
嗯……好像还挺漂亮。
se诱吗?应该不是。安自衡至少也算个医学权威,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那这女人是谁?她又来干什么?
白屹东很好奇,但他强忍着不做声。从早上护士们的反应中,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危险分子”,而作为一个危险分子,是必须要不苟言笑的。
“醒了?”女人忽然抬起头,对他温柔一笑。
白屹东愣了下,立刻报以白眼。
如许强忍着笑意,指指桌子:“饭菜一直温着呢,起来吃点儿?”
不要……
“我也没吃,一起吃吧。”
更不要……
如许扑哧一声笑了:“白屹东,你能不能别这么别扭,真跟个初中生一样。”
“我本来就是……”白屹东吼了一半,像是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到,恨恨地闭上嘴,继续瞪她。
“那我……先吃了?”如许微微一笑,拿起碗筷,毫不客气地吃起来。那副悠闲自得的模样,把白屹东气得冒火。他想也不想地走过去,一把捏住她的筷子,丢到地上:“谁啊你!给我滚!”
如许停了几秒,又若无其事得向旁边挪了挪,拿起另一双筷子。
白屹东简直气炸了,端起菜盘就要往她脸上倒。
“我是你太太。”如许抬起眼,声音平静:“我叫江如许,你还有个七岁的儿子叫白屹南。”顿了顿,她说:“我们一直在等你回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屹东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继而半信半疑地盯着她:“不可能!我不会结婚的!”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肯定?”如许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因为……”白屹东噎了下,顿时恼羞成怒:“我干嘛要告诉你?你以为自个儿是谁啊!!给我滚,滚出去!!”
他粗鲁得推搡着她:“快滚,不然我真揍你!”
如许被他推得差点跌地上。但他犹嫌不够,四下一望,把书桌上的中文原稿全拿起来,恶狠狠地全扔地上。他用眼斜瞄着她,冷笑着重重踩了几脚,又用脚尖捻。
这下,如许的脾气也上来了。她“腾”得一下站起来:“你踩啊,随便你踩!反正这部分我早翻好,存邮箱里了。有本事,你踩邮箱去!去啊!!”
“你!!”白屹东气得脸色铁青,想也不想的,抄起一个凳子,砸过去。
哐当一声!凳子砸窗台上,如许一凛,回过神。
她忘了:不能太过刺激他。这就是个青春期的“老男孩”。
“你……你给我滚!”白屹东呼哧呼哧得喘着气,每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恨意:“给我告诉安自衡,派谁来都没用!我不会信的……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信!”
☆、第81章 我白四才不吃女人的软饭
如许狼狈逃出的时候,正撞上安自衡医生。那了然的眼神,让她突然觉得,也许,他一直就在等着一刻。
但他的脸上,依旧是儒雅、温和的笑:“刚才屋里动静挺大的,没事吧?”
“没事。”如许不做声地望了楼上一眼:“就是撞翻了张凳子,你们别为难他。”
“放心吧。”安自衡笑起来:“这点医德,我还是有的。更何况,他是我老朋友的孩子。屋里有监控,东子的所有举动,我们都能做出及时反应。你尽管放心。”
有监控……那你还弄根神神叨叨的棍子。如许皱眉。
而安自衡像是听到了她的腹诽,继续火上浇油地补充:“对,我们可以保障你的绝对安全。整幢别墅,含外围三千米内,都有监控。除非白屹东痊愈,不然他是出不去的。”
“那您觉得,他要多久才能痊愈?要到什么程度,才算痊愈?”如许反问。
自衡淡淡看了她一眼:“那当然得看数据。”
“所以,当年的数据显示,他需要被关在这儿整整三个月?我一直奇怪,他胸口上的几道陈伤,是怎么来的。现在,我知道了。”如许怒极反笑:“安医生,到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你究竟是在治疗,还是虐待?”
“那是他自个儿撞的。”背后响起一个悲凉的声音。如许转头,看到夏盛芳站在门口,神情凄楚:“当年,东子的记忆只有8岁,我们帮他一点点恢复了。清醒后的第一天,他就想自杀,是我哭着把他拉了回来。如许,我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可他都成了那样,不治疗的话,真会疯的。我们也是走投无路啊。”
“我们?”如许冷笑:“您是说爸爸吗?那他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来?是因为……不好意思么?”
“江如许,注意你的态度!”夏盛芳噎了下,恼怒地叫道:“这是你可以过问的事吗?”
“那请问您,哪些是我可以问的事呢?”如许毫不示弱地反问,眼神炯炯地看着她。
夏盛芳愣了——这还是往常乖顺、沉默的媳妇吗?那话里字字带着锋芒,几乎要直戳进她的心底里去。
是谁改变了她?东子吗?
“妈,您不愿回答,那我自个儿说吧。我原本无意干涉长辈们的私事,但如果这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屹东,那我作为他的妻子,是绝不会置之不理的。”如许静静地看着她:“还有,妈,恕我直言,您真的偏心。就是您和爸一块儿,害了屹东。”
……
这一场谈话不欢而散。夏盛芳差点就要叫护工,把如许撵出去。最后,还是安自衡拦住了。
两人在外间嘀咕了好一会儿。如许听到婆婆气哼哼得骂了两句,终于走进来,脸色铁青地看着她:“好,我可以不计较你刚才的态度。但你要保证,以后好好配合安医生。如果你故意干扰,造成什么后果的话,别怪我们白家翻脸。”
“妈,您放心,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屹东好起来。”如许静静得看着她,嘴角是讥讽的笑:“但我会防着别人以治疗的名义伤害他。任何人,都不行。”
“行,行,你就嘴硬吧。一礼拜后,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种漂亮话。”夏盛芳被噎得满脸通红,拂袖而去。
她就不信了。当年,她这亲妈也在漫长的治疗中,被拖得心力交瘁。江如许说到底,也只是一纸维系的外人而已。
就像她和白竞先,到中途,就已经各走两边。
如许坐在客厅里,缓了半天气,终于平复下来。她走上楼,准备去看白屹东,却发现房门是开着的。
“白屹东?”她惊骇地在房里转了圈,扑到门外的围栏上:“安医生,白屹东人呢?”
“出去溜达了吧。”安自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以为你看见了。刚才他就从那边的楼梯下来,拐后头去了。没事,一般半小时就回来,你在这儿等着就成。”
你俩都是故意的吧……如许无语。
她匆匆地到后面小花园里找了一圈,没有。又沿着小路,转到前面。
这下,连安医生都没了。
白屹东被两个护工架回房时,已是下午三点。
如许几乎是在门打开的一刹那,就跳了起来:“白屹东,你……”她声音颤了下,转为愤怒:“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成了这样?”
“小姐,您该问问,他对我们做了什么。”护工没好气地看着他:“听说您是他太太,那麻烦您看紧他。我们可不想为了份工作,赔条命。再有下回,就算安医生说情,我们也不客气了。”
“你们敢!”如许愤怒地喊了声,但两人转头就走,“砰”的一声关上门。
房内一片窒息的安静。如许转头,看到白屹东像滩烂泥般,闭着眼,歪在沙发上。
她心疼地用手一遍遍擦他额头的冷汗。而他一直毫无知觉地躺着,胸口微弱地起伏呼吸。
如许向监控的方向愤怒地瞪了一眼,忍着眼泪,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衬衣解开。她用自己的身体遮着,把前胸后背都查了遍,然后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看下来。
白屹东的两手骨节都有些青肿,指甲缝里有几丝可疑的暗红。
是和护工发生冲突时,造成的吗?那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如许皱眉。想了想,她轻拍了下两下白屹东的脸:“屹东,屹东醒醒。告诉我,你还有哪儿不舒服?我去找他们!”
白屹东沉重地呼吸了两声,忽然拉住她的手,按在眉心:“疼,这儿好疼,给我揉揉,头疼。”
如许依言给他轻轻揉着,可他的表情依然很痛苦,胡乱地抓挠着她:“好疼,我真想不起来了。别再问了,我真头疼……妈,妈你在哪儿,我不治了,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我会听话的……”白屹东的声音已近呜咽,而如许早已泪流满面。
她终于明白了,白屹东为什么一直沉默地站在窗边。
那是他一次次的期待,又一次次化为泡影。
“屹东,屹东别怕,我带你回家。”如许轻轻拍着他:“我们一起回家。”
白屹东“呜”了一声,焦灼的神情慢慢缓下来。许久后,他闭着眼,慢慢向她的脖颈处凑了凑,深吸了口气。
他黑沉沉的眼终于缓缓睁开,声音暗哑疲惫:“你说……你叫什么?”
“如许。”如许低声呜咽:“屹东,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独自受苦了。哪怕你以后永远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不能工作,还有我!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什么养我一辈子?”白屹东不满地揉揉眉心,撑起手臂:“你可别瞎说,我白四才不吃女人的软饭呢!”
如许呆了下,又心疼又好笑。可是下一秒,她忍不住又想哭了。
因为白屹东定定地看着她,眼眸里溢出熟悉的柔情:“如许,我好像真的认识你。我记得这味道,很好闻。”
那是不曾见过险恶世事的味道,干净又单纯。
当晚,别扭的白屹东终于少别扭了一点。虽然他还是神情桀骜得不太说话,但已不像上午那样排斥如许了。
吃完饭后,两人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白屹东低头沉思,如许翻译稿件。
“哎,你没骗我吧,我真有个七岁的儿子?”白屹东突然问。
如许抬头笑了笑:“对,你想跟他通话吗?”
“不想。”白屹东干脆地拒绝。
过了会儿,他又好奇地向她这边挪了下:“那你今年几岁?”
如许瞟了他一眼:“比你小两岁。”
没想到,白屹东居然知道自己的年龄,默默地算了下,立刻惊呼:“啊,那你21岁就生孩子了。也忒早了吧。”
他若有所思地瞟着她:“那你身材……还不错啊。”
这小p孩!如许哭笑不得,有心想告诉他沈阡的事,又觉得太过沉重,索性嗯嗯啊啊地糊弄过去。
好在白屹东也是随口问问,聊了两句,又恢复成木头人状态。他在纸上随意写了几行字,又划掉。思索了下,又开始写。
婚后两年 第51节
等如许翻完今天的任务,他已经涂满了整张纸。
“什么啊?”她好奇地探过去,白屹东立刻警惕地把纸揉烂,丢进了垃圾桶。
“白屹东,其实,你还是不信我吧。”如许无奈地看着他:“也好,总比你轻信别人,最后被骗得好。”
“江如许,你什么意思?连你也笑话我?”没想到,这句话正戳中“少年”白屹东的心事,他瞬间炸毛了:“滚!你给我滚!别杵我跟前!”
要换个人,肯定生气了。但如许早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默不作声地走到床边,把被单整了整:“行了,差不多了。有什么事,我们熄灯再谈。”
白屹东顿时石化。过了几秒,他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熄灯?你……你要睡这儿?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有米有觉得虐啊……差不多了,李也就虐到这程度。
这章的许许很英勇吧。o(n_n)o~
☆、第82章 就知道你在撒谎
“为什么不行,我们是合法夫妻。”如许面色平静。
“合法夫妻也不成!江如许,我只承认认识你,但我根本不记得我俩的关系!在没确定你的身份前,你给我到外头睡去!”白屹东胡乱地指了下方向:“这边,还有那边,都有一溜房间,随你选。”
真是风水轮流转么。如许又好气又好笑。她定定地看着他,直到他的脸颊慢慢红起来。
白屹东恼羞成怒,抱起靠垫挡在身前:“你……你别趁人之危!我会揍女人的,真会揍的!”
“因为什么……因为我跟你睡同张床?”如许扑哧一声笑出来:“白屹东,你要不要告我调戏青少年啊?”
“你!!”白屹东恶狠狠地瞪着她,片刻后,他赌气般地把靠垫扔在床上:“行,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如许笑了。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白屹东其实也挺可爱的。
当晚,如许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看白屹东气呼呼地刷牙,气呼呼得换睡衣,最后气呼呼地扑到床上。
他睁着黝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房顶,双手紧握,有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屹东,其实你真该见见小南。他和你……挺像的。”如许微笑。
白屹东凉凉得斜了她一眼:“江如许,你真想好了?说不定半夜,我起来闷死你。”
如许用干脆的熄灯回答了他。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身边的白屹东呼吸明显滞了几秒钟,接着又忽快忽慢得响起来。他在床上不停地翻,被子被扯得悉悉索索地响。
过了会儿,他终于忍耐不住,用力推推她:“如许,哎,江如许!”
如许不理他。
“江如许,你怎么能这么没脸没皮的!你给我起来,出去睡!”
“不去。”
“那我……我出去!”白屹东气得掀开被子,一下按亮了壁灯。如许条件反射地坐起来,两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三秒钟。
白屹东突然喉头一动,捂着嘴就往外冲。如许急忙追出去,看他踉跄着扑进了洗手间。大少爷不住干呕,还不忘一个劲地向她挥手,叫她躲远点。
如许又心疼又好笑,接了杯热水,等在旁边。
白屹东揉着胃,一转身,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还在这儿?还穿成这样……那,那东西也戴上!真不嫌难看。”
“哪儿难看?不是挺好的么,当初,你还嫌……”如许抿嘴笑了笑:“算了。白屹东,你先把水喝了,我去换衣服。等会儿我睡沙发上。”
白屹东半信半疑得瞪着她,片刻后,扭过头,慢慢地去够那杯子。杯子一到手,他就立刻转过身,咕咚咕咚得一口喝完,像是不愿多看她一眼。
如许笑着摇摇头,抱着被子,铺到了沙发上。那沙发又宽又长,躺下去也不觉得难受。只是睡了会儿,刚朦朦胧胧地翻了□,就听到白屹东的低声嘟哝:“不愿意就直说,翻来翻去的,烦不烦?”
敢情大少爷还没睡呢。
如许迷迷糊糊地笑了笑:“对啊,你不在身边,我睡不好。可你敢来吗?”
白屹东大怒,正想骂回去,忽然听到那边的呼吸声越来越轻。他心头一凛,差点就想开灯。强忍了会儿,才又听见。可那呼吸平稳而悠长,明显是睡沉了。
江如许,就知道你在撒谎!这才过去几分钟啊……
白屹东气得用尽全身力气在床上又挣又蹦。可如许睡得特别沉,床都叽叽嘎嘎地好像要塌了,她还是一动不动。
白屹东忍无可忍地跳起来,顺着朦胧的月光,慢慢地摸到沙发边。他准备狠狠地吓她一下。
忽然,如许“唔”地一声,翻了过来,一张脸正对着他。
白屹东不动了。
月光下,如许的肌肤白瓷一般。他看到她一只柔软的手臂,就那么不经意地垂在身前,正对着自己。从肩膀到手指,每条弧线优美动人。
白屹东的心也顺着那些线条,起起伏伏,慢慢聚到了半掩半盖的胸前。
此刻,他的脑子里犹如开了锅的水。夏天轻薄的睡衣,勾勒出如许胸前的一半轮廓。白屹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半分钟后,他如同梦游般慢慢俯□。柔软细长的乌发,从他的唇边一擦而过。
白屹东像被骤然惊醒一般,慌忙跑回床上,把头缩进被子里。
许久后,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白屹东对如许渐渐有了种心照不宣的“少年情怀”。他经常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或者就沉默地站在不远处。偶尔的几句对话依旧又短又冷,但有时,如许用余光一瞟,会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那目光清澈温和,还带点小羞涩。
如许先是好笑,细想了想,又觉得感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放下心防,亲近自己,白屹东在潜意识里应该是很爱她的吧。
所以,她决定再试一次。
这天,吃完早饭,如许再次找了安自衡。挑明来意后,安自衡笑了:“行啊,既然你这么坚持要进去,可以。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守在门外,也挺累的。不过,我要说一下——其实前几天并不是我故意拒绝你,而是那阶段东子必须独自接受治疗,不能受到任何干扰。现在,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而且今天他情绪也挺好。也许有你的陪同,会事半功倍。”
情绪挺好,从哪儿看出来的?监控?大清早的,你们可真不闲着。
如许凉凉得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想到,也许前几晚两人的别扭过程,都被某安保人员看到了。她立刻提出:“安医生,我希望你能把屹东卧房里的摄像头拆掉。我可以担保他在那儿的安全,也请你尊重我们的*。”
安自衡点点头:“江小姐,我很理解。不过,每晚10点后到清晨6点的录像,除非是出了事要调来做证据,否则,没人会去看。包括我在内。这也正是我和白夫人的分歧所在——她坚持觉得,与你同居,可能会刺激东子的情绪。我却认为恰恰相反……” 他微微一笑:“虽然你对我的治疗方案好像挺有意见,但我还是要说:东子的病必须从药物和心理疏导两方面入手。你和他的关系曾非常亲密,所以,我衷心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帮他走出来。因为这次的难度,比上回高了许多。”
“放心,他一定能恢复。”如许冷声回答。
安自衡淡淡笑了笑,忽然抬头叫道:“东子?”
如许一回头,看到白屹东正冷冷得靠在门边:“今儿早点开始吧。有场10点的比赛。”
“可以啊,只要你配合的话。”安自衡微笑。
……
如许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整个治疗过程。明明用的都是合法手段,但当看到平时飞扬跋扈的白屹东被紧绑在座椅上,一脸淡漠、无奈时,她的心一阵阵绞痛。
他的头上、手上都连着仪器,三台摄像机从不同角度密拍摄,医疗器械则显示出他的所有反应。
某一刻,如许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一出怪异的科幻剧。所有的颜色都褪去,只有一片绝望的白,在眼前来回晃动。
说实话,如许不太明白安自衡的做法。他只是随意地问了点日常问题,语气和缓,甚至带着点蛊惑。但白屹东的反应异常激烈。半小时后,已经开始绷直身体,汗流满面。
“记录:病人对系列5尤其敏感,明天的谈话,需更注意问题的穿插频率。系列10,对他几乎没有任何触动,可删去。”安自衡面色沉静地吩咐完助手,低头对微型话筒说:“谢谢各位,那今天先到这里。下午的治疗,2点开始。江小姐,你可以进来了。”
其实,不用他提醒,在助手打开隔离门的刹那,如许已经冲了进去。
她含着眼泪,和护士一起七手八脚地给白屹东松开绷带。白屹东茫然地看着,直到如许哭着抱住他,他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痛哼。
外间的安自衡转头惊讶地问助手:“怎么,你还没换药吗?”
“换了啊。您说那成分刺激太大,我们前晚就改良过了。也不知道,白先生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哦,没事,那你去整理记录吧。”安自衡微微挑了下眉。
有意思。
这边,白屹东由护工扶着,一路歪歪扭扭地回到房间。如许心疼他,就照顾得特别殷勤。一会儿给他揉头,一会儿给他喂水。等他脸色慢慢缓过来了,如许才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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