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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游戏:合欢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烟树小荞
南絮的眼神刹那间闪过一丝厌恶,不过恍若未闻地岔开话题,“此次香寒境之行是由花间台柳三娘牵的头,口口声声说香寒境中有奇药。下一步便从她查起罢。我原想债主自会寻上门来,怎料这么沉得住气……究竟是为的什么呢。”
“柳三娘此人平日便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她这么闹着去香寒境半点不奇怪。”容与张口欲辩,却见南絮垂下眼帘,不想多谈,于是悻悻地住了口。
第二十二章、(红缨线)(3)
五月二十五,阳光和煦,花香浮动。
严府一改往日庄严肃穆,锣鼓喧天,挂满红绸喜花,门前两排仪仗牵着高头大马,喜气洋洋,将来自天南地北各色人物往堂中引去。
城中百姓接踵而来沾些喜气,一群喜童抱着花篮沿途洒些铜钱,赢得一片雀跃之声。
“南絮?南絮呢?!”
南絮正吩咐小厮说话,一回头便被严明抱了个满怀。严明竟是急得额头出汗,死死扣住他,“你怎的乱跑,吓死我了。”
“怎么急成这样,我能跑到哪去?”南絮不禁觉着好笑,伸手给他擦了擦汗。
严明无言地望着他,忽地喉结一动,南絮连忙推开他的脸,“少来!这人来人往的,快干活去。”
“用不着你干,咱俩去换喜服就成,我再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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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话。”
南絮原先想着他在严府若是什么都不闻不问,怕惹得严老将军不痛快,可是见严明都如此做派,倒不如也做个甩手掌柜,于是笑道,“好罢,依你。”
回到严明房中,早有一群婢女候着,严明朝她们挥挥手,“我们自己来。”换衣时这人又憋不住动手动脚,南絮被他折腾得烦了伸手一挡,不想竟是轻轻扇了严明一巴掌。
“啊。”严明愣住,捂着脸笑道,“这么凶!”
南絮原先还有些愧疚,见他还没脸没皮地笑于是松了一口气,“好好穿!你……你还想把喜服弄脏不成?”
“本来就是要弄脏的嘛……”严明走近,伸手勾住他的腰带把人带到自己怀里,“今晚……看我怎么把你弄脏……”
“噗,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南絮感到严明灼热的气息洒在耳边,痒得哈哈大笑,片刻过后转过头去,两人心有灵犀地吻在一处。
严明还想亲,南絮却撤身,“还是干活罢,跟你待在一处什么也干不了。”
说着他三两下穿好喜服推开门,却见候在门外的婢女们个个满面通红,登时尴尬地清咳一声,往堂中走去。
“你去哪?哪有新娘子下地乱跑的?”
南絮听得一个趔趄,“两个大男人成亲哪来那么多讲究。我去堂中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看好我就行了。”
南絮拖着严明固执地往堂中走去,他觉着这样下去委实不行。严明自小纨绔,骨子里就有些懒惰。要不是在清虚书院时群英荟萃,他心高气傲不甘落于人后,想必今日也是个除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无长处的大少爷。然而现在他成日待在严府,事事都有他爹与大哥操持,这些日子两人待在一处除了……除了谈情说爱就没干什么正事。
实在太过荒淫。南絮在心底暗叹一记,隐隐有些愧疚,心想这婚事一办完一定先了结香寒境之事。
正想着,忽地手臂一紧,严明絮絮叨叨的嘴骤然哑了,满脸警惕地望着来人。
来人一袭白衣,神情憔悴,眼下一点浅浅疤痕宛如泪迹未干。
“江二门主这身打扮,是来赴婚宴啊还是丧事呢?”严明站直身子,趾高气昂地嘲道。
“……抱歉。”江澍开口嗓音竟是无比嘶哑,“师父近来身体抱恙,在下代灵门山送来贺礼,不便久留。祝……祝两位百年好合。”
“多谢灵门山一番好意,也祝门主早日康复。”
江澍静静地望着一身喜服的南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啦?我媳妇好看吗?江二门主都移不开眼了?”严明皱起两道浓眉,毫不遮掩一身戾气,仿佛被侵入领地的雄兽一般张牙舞爪。
南絮知道他素来如此,还是瞥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将话说得太难听。
江澍正欲告辞,忽地动作突兀地僵住。众人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少爷,南公子,吉时将至,将军让我来请你们。”
来人是严府管家柳氏,南絮望见江澍一脸诧异有些莫名,不再管他,应道,“好,我们这就去。”
他正转身,忽地感到身后传来一阵杀气。他和严明同时回头,却只见江澍白衣一闪宛如一片浪花兜头罩来!严明怒喝一声,江澍却不是朝他们发难,而是一剑指向柳管家!
“江澍你是不是找死!”
“江二门主?!”
两人飞速上前,怎奈江澍已然逼至柳管家身前,只见那柳管家危急之下下意识想要出手,却忌惮着生生止住,登时被江澍一掌拍向胸口,十分夸张地飞了出去。
“柳管家!”南絮讶然,一手拽住江澍,却反被江澍握住手臂。
严明暴怒,一把扯住他的衣襟,狠狠地威胁道,“江小结巴,你想干嘛?!”
江澍竟是将南絮往身后一带,惊恐地望着严明,“……是你?!”
“江澍?”南絮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三人形成僵持之势,严明心中警铃大作,然而迫于南絮被他拿在手里,不敢贸然动手。
江澍深呼吸几个来回,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南公子,你不能嫁他。你……你不能嫁他。”
第二十二章、(红缨线)(4)
严明若有所觉,侧过头去望向柳管家。柳管家慌忙踉跄站起,正欲离开,江澍却飞身上前,严明哪还容他作祟,二人霎时扭打成一团。
“何人在此闹事?!”
这厢动静不小,不时便惊动正厅中人。严老将军声如洪钟,一踏入院内,江澍下意识住手,登时被严明劈头盖脸狠狠揍了两拳。南絮上前将二人扯开,一头雾水。
“究竟怎么回事?”
南絮虽与江澍不甚熟悉,却也知道他向来是个克己守礼的正人君子,为何此时闹得如此不堪?
“严将军,严少爷。”江澍面上俱是鲜血,他也不擦,只直勾勾地望着众人,竟显得有些可怖,“请问,南公子身上的寒毒,是不是你们所为?”
南絮倏然睁大双眼。
下一秒,他转头去望严明。
严明的神情,真教他毕生难忘。
“……何出此言?江公子,君子不夺人所爱,你何必如此执着。”
一时院中一片死寂,没想到再次打破沉默的竟然是南絮。
他艰难地问道,“严老将军,为何如此简单一个问题,你竟不敢回答呢。”
严将军登时眉心一沉,怒道,“放肆!你这般当着一个不知来历的外人面前顶撞长辈,南家的教养就是如此吗?”
一同走过来的王夫人面色已是难看至极,然而南絮对上她的目光,她竟下意识低头回避。
果然……
南絮深吸一口气,望向江澍,“怎么回事?”
江澍揩去面上血迹,从衣襟内摸出一块玉佩交到他手中,“公子可还认得这枚青玉?”
那青玉还带着江澍体温,入手温润,南絮仔细一看,上面分明刻着一个“絮”字。他怔道,“这不是丢了好些年了……”于是他娘才给他做了个新的。电光火石之间,他惊道,“是你?我身中寒毒之后,是你送我回书院?!”
“是我。但我……我并未成功将公子送回。”江澍双目发红,咬牙切齿地望向柳管家,“正是此人!那日书院众弟子在眉州等候清虚道人除妖归来,公子与严明外出,我偷偷跟着,怎料便看见此人对公子惨下毒手!我拼尽全力侥幸救回公子,然而公子已然身中剧毒,高烧不退,接下来数日竟烧至神志不清、双目失明……我不敢逗留原地,日夜兼程将公子送回书院,怎料此人在望仙镇守株待兔,将我打伤后劫走公子!”
南絮冷静地问道,“你为何偷偷跟着我?又如何能够断定柳管家便是给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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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之人?”
“我”江澍眼中陡然盈满泪水,“只因我情难自抑,不自量力,一直暗暗仰慕公子……我如何能够断定?那时我只以为此人要取公子性命,我想我一定要记住这张脸,就是这人夺走我心爱之人……”
南絮竟然心中一松,豁然开朗。原来如此。他醒来后已在南府,不知是谁将他送回书院,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那人修为高强,向他下毒后却不取他性命。多年来一直猜测是有个什么游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以捡回半条命。怎料原来如此,想来也是柳管家偷偷将他送回书院,好不容易给他下毒,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江公子,你的说辞真是漏洞百出,可笑之至。”
江澍望向严将军,目光锐利,竟没有半丝怯意,“若公子不信,还有一物能够证明。那时我虽修为不敌这位柳管家,垂死挣扎之时曾咬伤他的右腿肚。你们严家若问心无愧,一查便知。”
院中鸦雀无声。
江澍颤声道,“我是真心想娶你,公子。……只有我。”
南絮低着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地上青石板砖,颤抖的手指无意间碰到袖中机关扇,脑中却一片茫然。
“不用再查了。”
严明上前一步,方才的愤怒褪得干干净净,显得麻木而冷漠,“我不想再骗你。”
南絮陡然间攥紧武器,全身肌肉绷紧,半晌从牙关挤出一个字,“说。”
严明问道,“你会原谅我吗?南絮。”
一道泪水自他脸畔滑下。
南絮点点头。
“炎铁钩自带阳毒,我活不了多久。”严明难看地笑开,“我爹不想我死,只能用些歪门邪道。”
南絮低声问道,“香寒境……也是你?”
严明艰难地答道,“是。”泪水纷纷落下,他哽咽道,“寒毒与热毒相生相克……若以合欢蛊行双修之法可两相中和。原本……原本天衣无缝,谁知那玉蕤花正午时会致人昏迷,我……醒来时,你……”
南絮点点头,“明白。”
他怔忡地退后两步,江澍一脸敌意地瞪着严明,将他护在身后。南絮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我对不起你,南絮。但是我是真的爱你。”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难道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南絮疑惑地问道。
“因为两毒中和对你寿命有损。”
众人望向来人,白术踏入院中,腰间银器发出刺耳轻响。他微微不耐地蹙眉,“这笔烂账慢慢再算,你们还拜不拜堂?”
南絮回过神,是啊,他们还拜不拜堂?
“公子!事到如今,这家人如此欺你、害你,不顾你性命,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中,难道你还要与他成亲?!”
南絮茫然地望了一眼江澍,“是啊,如果不是我身中寒毒,我爹也不会葬身雍华境。”
说及此事,故作镇定的王夫人忽地崩溃,低声哭泣起来。
“对我寿命有损,所以你不敢问我,觉得我不会答应是吗?”
严明双目赤红,“你会答应吗?”
南絮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江澍反唇相讥,“不答应你们便用这般下作手段?不愧是严府,我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严明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他一把拉过南絮,“如果我死了,南絮,你会不会难过?”
南絮麻木地点头,“会。”
“那我死了,你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严明兴许是疯了,竟然笑起来,“你活那么久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们一起生,一起死,不好吗?”
“……你!”江澍满脸震惊,没想到他竟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他惨笑两声,又阴沉下来,“南絮,我们家是对不起你,我一定用我毕生向你赎罪!药王谷已经在研制合欢蛊解药,你若不愿,除去这劳什子东西你看着我去死又何妨?我只求你……别走……”
他说话颠来倒去,前后矛盾,南絮微微睁大双眼,只觉眼前这位青梅竹马竟然如此陌生。
“公子!”
江澍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南絮。
门外锣鼓声愈发热烈,不知是谁点燃一串喜炮,震得人耳膜剧痛。一群仆从急急忙忙跑来,却被场面镇住,谁也不敢开口。
“……你,你们真是太厉害了。”南絮无力地笑起来,抽回手,“我害怕。”
“南絮!”
南絮避开严明,摆摆手,“别跟来……我一个人走走。”
“站住!”严将军怒斥一声,“陈年恩怨来日再算。现下满座宾客俱等着你们拜堂,你一走了之,场面如何拾?!江公子,我们严家敬重灵门山,可你如此撒野,是以为我严家无人不成?!”
南絮气得发笑,“严老将军,能不能请您安静片刻?您是有个宝贝儿子,我却也是爹生娘养的!”
“南絮!”严明扑上去,“你说会原谅我的!”
“那又如何。”南絮平静地反问,“你骗我这么多年,难道就不许我骗你一回?”
语毕,他足尖一点跃上屋脊,刹那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严将军大吼一声:“抓住他!”严明正要追赶,却被江澍拦在半路,登时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严明暴喝一声抽出严将军腰间之剑,江澍亦是拔剑迎上,霎时刀光剑影,引得仆从纷纷抱头逃窜。
第二十二章、(红缨线)(5)
夜幕降临。
满城灯火落入水中,宛若一道人间星河。
南絮沿着秦淮河慢慢走出城外。他一身红衣,容貌姣好,神情却失魂落魄,引得街上路人纷纷侧目。
出城之时,守卫举剑要拦,顿时被机关扇抵住咽喉。南絮怒道,“滚。”继而茫茫然向前走去。
原本,此时他该与严明拜堂,摆宴,喝得酩酊大醉,洞房。
他虽不似严明那般夸张,对这场婚事却也充满期待。毕竟是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是这么想的。
如果江澍没有来,如果没有江澍,如果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心中有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那又怎样呢,严明骗你又怎样,你难道不愿分几年寿命给他?你们多年情谊难道这样不值一提?不就是少在人间盘桓几年,不就是出了意外致使他在香寒境遭人奸污,不就是屈居人下,不就是……
南絮感到颈间一凉,不知何时竟然哭了,泪水汹涌而下打湿衣领。
“南絮。”
南絮停下脚步。
他该做决断了。
他转过身,河畔微风阵阵,严明已没了先前半点神气,乱发在风中飞扬,丢下手中的剑,身上血迹斑斑。
南絮问道,“骗我,你后悔吗?”
“悔。”严明哑声哀求,“你回来罢。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要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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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吗?”
两人说话语气都十分平和,严明仿佛抛出一个轻快的提议。好似友人晚春漫步于秦淮河畔,良辰美景,赏心悦事。
南絮思考片刻,握住扇柄,答道:
***
“那你就去死罢。”
至二十三
“我不要你死,只要你此生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至二十四
***
第二十三章、(红缨线)(1)
“那你就去死罢。”
话音刚落,南絮手中扇已袭至眼前。严明不闪不避,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喉头一甜,直被震飞出去,狼狈撞上一棵梧桐木,“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南絮足尖一勾将他的剑丢过去,冷声道,“起来。”
严明满嘴是血,惬意地笑开,“你快杀了我。早晚是要死,一并还了你吧。”
“起来!”南絮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严明一阵剧咳,忽地朝他伸出手,南絮厌恶至极,转身将他抡了出去,严明背部着地,登时呕出一口黑血来,几近昏迷。
严明眼前一黑,半晌才缓缓跪起,肺部风箱一般倒气,身下的土地早被鲜血浸透。
他边咳边笑,“你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
他视野模糊,摇摇晃晃之中只见南絮向他走来。
“南絮……”严明伸出手,“你……真好看。这身……真好看……”
他缓过劲来,视线渐渐清晰。
南絮的扇柄刺出一尺多长的寒锋,面上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
“来……”
匕首没入他的胸口,划破大红喜服。
严明已不觉得痛。
而这时忽地颈间传来一阵烧灼之感,他抬眼看去,原是南絮的泪。
冷漠的面具悉数破裂,南絮咬牙切齿,满脸的泪淌过脸颊,没入严明的衣襟。
“我……”南絮丢盔弃甲,颓然大哭,“我……我不忍心……”
他哭得肝肠寸断,断断续续地哽咽道,“我不忍心……可你……你怎么就舍得……舍得……这样对我……”
“南絮!”严明紧紧抱住他,悔恨不已,“南絮……”
南絮崩溃,嚎啕大哭。
“别哭了……别哭了……”严明呜咽着拍打他的背脊,心如刀绞,恨不得顷刻间死去。
南絮抑制不住地失态,心中却有一个身影冷眼旁观。
夜风渐起,山上传来阵阵钟声,南絮止住哭泣,慢慢地推开严明。
严明一脸惴惴,双目颤动地望着他。
“走罢。”那个冷眼旁观的自己占了上风,南絮起身,“回去拜堂。”
“……你……”严明赶紧站起来追上去,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南絮重复了一遍,“回去拜堂。”
花烛高照,喧嚣渐远,屋内一片寂静。
严府这场婚事真是一波三折,谁能料到新娘子能跑了,又有谁能料到跑完还能再回来。
严明伤口上过药,身上包得严严实实。他趴在床上,满脸期待地望着南絮,又带着几丝不安。
南絮还是没有原谅他。
严明有些低落,但是很快重振旗鼓。他主动搭话,“累了一天,早些休息罢。”
南絮淡淡应下,解衣上榻。
“南絮,我会对你好的。”严明满腔爱意难以自抑,情真意切地说道,“我再也不骗你,我一定……”
“知道了。”南絮侧过身去,弹指熄灭花烛,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严明的话截在半路,不上不下。
南絮望着黑黢黢的屋子,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
严明自知大错特错,那之后成日惴惴地守着南絮。而南絮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素来盈盈笑意只剩苍白与冷峻,沉默寡言,一日下来也说不出十句话。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严明拿出看家本领翻花似的泡着茶,小心翼翼地搭话,“你先前不是说想去天池?近来不很忙,我们俩去转一圈如何?”
“忙。今日一会儿蛊毒又发作了,先了却眼前事罢。”
南絮只低头翻阅书册,都不愿抬眼看他一眼。
严明闻言更是心虚,“那是当然……我、我明日再去催催药王谷,等解药一做出来便把蛊虫取出来,以后你就自由了,随便什么时候想去哪去哪。”
南絮手上动作一停,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竟是冷笑一记,“不必了。”
那眼神仿佛刀子剜去严明心头肉,登时热泪涌上眼眶。他生生压下,讨好地笑道,“那是一定要的。”
“你们严家这么闲么?花十年设下这个局,如今这么轻言放弃。”南絮慢慢吐出一口气,缓和道,“反正已是一家人了,还能看着你去死么。”
严明看着他许久,模糊的视线渐渐沉淀下来,南絮又开始翻起书页,他才轻之又轻地应了一声,“……嗯。”
怕一会儿蛊毒发作消耗太大,严明遣人送来午饭。南絮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鱼片粥。严明记得小时候南絮特别喜欢他们家的鱼片粥,但是南家家风严谨,他喜欢却不好意思说,也不敢表现出来。被严明发现之后,两人就偷溜进严府厨房偷吃,南絮每回都担惊受怕的,可每回都喝好几碗。只说钱塘鱼多,可都没有严家做的鲜。
将近申时,南絮翻页逐渐慢下来,房中愈发热起来。严明卸下帘钩,又锁上窗门,缓声安抚道,“不会有人来。”
“嗯。”
南絮也不忸怩,一壁站起一壁将衣物除去,跪倒在床上,冷声道,“来罢。”
严明心中酸楚难耐,可看见他如此模样依旧是头脑发昏。他极力按下心中欲望,从床头柜中取来膏油。他的手掌甫一碰上南絮的背脊,南絮便是浑身一紧,十足抗拒的模样。
他难过道,“你别怕……”
南絮艰难地呼进一口气,没有说话。
一直到严明为他做好扩张,彻底将他占有,一直到两人都登上欲望的巅峰,南絮都没有说一句话。
严明伏倒在他身上,只觉疲倦至极。
他凑过去亲吻南絮紧抿的唇,南絮躲开了。
严明笑道,“好吧,你就来折磨我吧,横竖还有一生好蹉跎,你若能解气,再狠些又何妨。”
他没吻成南絮,却尝到南絮眼角滑下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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