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障(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鼓手k99
魔失笑:“我哪怕呆上一万年,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心若是这低级而无聊的囚禁就能摧毁,那我枉为魔尊,恐怕我自己都瞧不起我所坚守的那份感情。”
“多说无益。”修远冷然道,“我已对你仁义至尽。希望你好自为之。”
“是啊,我还得感谢你留我性命。”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封邪忍不住咬牙切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留我一命,后患无穷,你就不怕我卷土重来,将你们杀得一干二净?!”
那人沉吟片刻,缓缓出声:“如果你想,早就那么做了吧。何必逞口舌之能?”说着,他转过身,“好好静悟,指不定还有所大成。就当报答我对你的,养育之恩。”
“用什么方式报答,由我决定。”见他就要挪步,封邪有些慌了,挣了挣锁着自己的铁链,也不顾被贯穿的伤口流血,“你要走了吗?”
那嗓音是那么无助,可怜。
修远以一副冷淡的模样向他告知:“修行千年,我已渡过所有的劫难。翌日,便和师尊一起飞仙。”
魔挣扎的动作骤停,探出头,深深地望着他:“恭喜你……终究修成正果。然,高处不胜寒,人世虽纷杂,但是有足够的温暖,你当真,不留恋在凡间的生活,以及我们共同相处的那些日子?”
那人笑了,一派豁然:“留恋与否是一回事,得道飞升又是另一回事。不冲突,也不矛盾。入尘,是飞升的条件和考验,而非迷障和累赘。在世,我奋发图强,孜孜不倦,在天,我恪守尽职,益求。不管在哪里,我都谨守自己的原则。尘世和天庭,便相当于一回事。”
“那我问你,我只问你一句……”生怕他就这么走了,又或许想离他更近一些,封邪呈一副欲挣脱束缚的姿势,虽然牵扯到伤口,引来剧烈的疼痛,他也要把他这样贪婪地看着,“你到底有没有对我……有没有一点……”
心里有情,就难不落俗。他也想扮得潇洒,对他的离去不削一顾,但真是那样,又千般万般地舍不得,想要一点他在乎过他的证明。哪怕是假的,也让他开心。
然而男人只留给他了一个背影。渐渐模糊的背影。
封邪猛地一个颤动,伸出手去,却没有捉到他飘动的衣角,那个人,早已远去。
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有些失神。原来无情是这样洒脱。怪不得人们对成仙趋之若鹜。
耳边响起天寒低哑的嘶吼,句句泣血,声声苦楚:“二师兄,你为什么不爱我?是我的爱不够真,还是我对你不好么?千年来,我守着你,只望你看我一眼,哪怕你看我一眼同时就杀了我!最后你杀了我,但你仍旧没有看我,你的心始终在别处,你知道,我有多伤心么?我那么爱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那穿心一剑,所带给我的痛苦?但为何,我的血仍在沸腾,我的心仍旧想着你呢?为什么”
天暗了,阳光消失了,只剩穿梭在塔楼中,阴冷的风。
树叶枯黄了,被刮走了,颠沛流离,四处飘荡着。终无法,落叶归根。
从窗外望去,那泰山之巅,离天如此之近的傲与美和离世如此之远的清和冷,融合在一块,竟分不清到底是举世瞩目,还是遗世孤独,充斥着茫然的零碎和迷惑的尘灰。
这是个有着某人声嘶力竭以及余音缭绕的黄昏,夕阳黯淡无光,一点点地朝西边倒退。犹如他的记忆,随着那失落的情爱翻飞。迷路的蝶,在风中,洒下它沾到了却带不回的花粉……
第97章
他走了……
封邪一直扭着头,看那天。
这几日,始终那样,也不累。
天,高高在上,地,则下无底线。
天上,什么都没有,就是飞得最高的鸟儿,也无法探得它虚无的心。唯有云,能够无限靠近。
那个人,成了那一抹云。薄情,无心。而自己则是鸟,不求上到九霄,只求穿梭在云里。
那双无打采的眼,忽然完全睁开。只听一声响,飞扬的尘灰中,出现了一道挣破枷锁的人影。
“恭喜魔尊重获自由!”在他面前,跪着赤虎和幽蛇。他们喜出望外的脸,在片刻之后,染上汹涌的杀气。
“让属下好好教训下让他们,将那些凡夫俗子杀得片甲不留!”
封邪神色冰冷。沉默半晌,摇了摇头:“没有那个必要。”
幽蛇很是愤懑,为他打抱不平:“为什么要放过他们,他们害你!”
尘灰消散,露出那人有些沧桑的容颜:“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休得多言!”
幽蛇很不爽地看了他一眼,遂发现塔还有另外一人,便兴冲冲地朝其一指:“那至少要杀掉这家伙,在这些人中,他最是可恶。”
封邪转过头,将他盯着,直到把他盯得不好意思,才说:“杀他做什么?他这样活着不是挺好么?我不仅不杀他,还要放了他,天下再大,对他这只困兽也没有什么意义和作用。”
“高,实在是高!”赤虎伸出大拇指。这拍马屁的功夫肯定是得到了幽蛇真传,像模像样极了。
“哼,你也有今天!”幽蛇过去斩断了天寒身上的铁链,可那人神志不清,疯疯癫癫,胡乱嚷了几句,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我们走。”封邪整了整衣衫,向前跨出一步,久违的阳光扑了过来,却照不亮他阴冷的脸。
三人走出去,那高耸塔便发出分崩离析的巨响,在他们身后轰然坍塌,扬起一片尘渣。
话说修远成仙之后,被封为度厄星君。
他本来生得好看,又有得道人的气质,如今冠上仙格,更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
这些日子,他一一拜过那些不认识的大仙,显得极懂礼数,迎来无数好评。他性子温吞,人也和善,仙人都愿意和他交好,全然不见半点在凡间所受的寂寞和委屈。
孟婆见他,更是和颜悦色,毕竟两人渊源不浅,在很多年就交心过,所以一见如故,无话不说:“在我心中,你是那么固执,我以为你会被那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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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得万劫不复,没想到你自强自立,力排万难,竟修成了正果。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跟他形影不离的月老却坐在一边,对这个后生嗤之以鼻。
“月老为何不高兴?是对在下有什么意见么?”修远笑眯眯地问,比起那小肚鸡肠的月老,显得从容大气,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才俊。
月老冷笑:“在凡间,欺君之罪不光要杀头,还要诛九族,如果欺骗了玉皇大帝,”凸着一张傲慢嘴脸的老头向上拱拳,“你觉得该当何罪呢?!”
修远依然笑得平易近人:“我不懂您的意思……”
月老嘴巴一歪,从手中扯出一根红线:“不瞒你说,你和天寒的缘分为我所牵,也为我所变,因此你才会遇到封邪。”
修远怔了一怔,有些微迟疑地说:“那些事早已过去,不值一提。”
月老裂开嘴,笑了起来,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无耻的骗子:“我只是奇怪,你和封邪之间的红线未断,你又是如何渡过情劫、斩断凡根,得道成仙的?”
那人哑口无言。
月老又说:“唯一的解释就是作弊。升仙乃如此严肃之事,你居然作弊?如果被人查明真相,你该如何交代?”
修远仍沉默是金。
月老盯着他的脸,直盯得他不知所措,才开口说:“念在你修仙不易,我也不揭穿你的秘密。虽然我性子不讨喜,但我不是什么小人。而且直话直说,你不要介意。我只是想告诉你,任何事都不能走捷径,世上没有速成宝典。不管你多想成仙,也得一步一步踏过将你绊住的泥泞,就算你一直陷在泥泞里,也不要沮丧,总有走出的那一天。而你若是强行挣脱它,自己不但会受伤,且脚跟也会永远留下污点。”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孟婆,孟婆一脸恳求和焦急,似乎希望他不要闹的太过,且手下留情。月老转回头,指了指那个老太婆:“看在孟婆的面下,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切断这条红线,便可一劳永逸。”他笑了,那笑容并不和蔼,甚至带着点鄙夷,“神不知鬼不觉,不是吗?你不是喜欢走捷径,那就看看这次行不行得通。”见他有些戒备,似乎不知该不该相信自己,月老敛色,转为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不要担心,我不会害你。也不要害怕,一条红线而已,吹弹可破,你未必没有一点自信?那你以后如何降妖除魔,完成天庭交给你的重任?”
第98章
“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又何乐而不为?”月老一边说一边撸动胡须,慵懒地倚在了旁边。
男人没做任何辩解。相当于默认了月老的怀疑。他努力做出一副神色自若的样子,朝那根红线慢慢伸出手去。
他以为用一点小力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然红线纹丝不动,没有要断的意思。
他不由加重力道,可红线依然毫发无伤。
毫无办法的情况下,他只得用上所有的力气,甚至使出毕生的法力,但那根红线始终安然无恙。
一个法力高强的仙人居然对付不了一根细细的红线,实在匪夷所思,前所未闻。修远有些尴尬地站在红线面前。
“我……”几经折腾,他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弄不断它。”
月老挑了挑眉:“知道你为什么弄不断吗?”
修远没开腔。
“不是你的手弄不断,而是你的心舍不得断。”月老终于指出要害所在,“你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你欺骗了自己。你心不诚,人不实,所以那根红线懒得鸟你。”
说着他站起身,起红线,晃悠悠而去:“敢问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自欺欺人,不如直面感情。纵然它拖累于你,但绝不会亏欠于你。你又何必煞心机?”
看着老者渐远的背影,男人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就这样,匆匆数百年过去。
至从成仙,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更加地千篇一律。
他自诩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且认为成仙是人生最大的意义,能使得他更为充实。
然而时间长了,却发现并非那么回事。纵然成仙的荣光比世间的浮华更为高洁,且不会淡去,但心仍是空空如也,仿佛少了什么东西。
他知道少了什么,也逐渐去正视那份缺失。可他不愿去思考,也不觉得如今去挽回有什么必要性。
他已入魔,他已升仙。两者之间的鸿沟太过宽广,奢求半点牵绊都显得遥远。
天界,也有许多朋友,他常常窜门,别人,也会来找他,和他吟诗作对。可以听见许多稀奇事,可以学得更多的真理。但是那些东西,就算无比珍贵,来之不易,却都无法填补他心中的空白。
实在忍不住,他会私自下凡,留恋在泰山上空。那里有魔的气息,他知道他没有走。
可就是不敢下去,一探究竟。不敢去见他,不敢旧地重游。
花开又花谢,叶黄又叶绿。多少个四季,乘搭着时光之舟,偷偷溜走。他失落,茫然,压抑着冲动,鸟瞰泰山风云变幻,来来去去的景色。
终于有一天,他驾着云,飘落在山顶。
伏龙寺比以往更沉寂,也更陈旧。就像只存在于记忆中的一抹模糊剪影,寥然而立。
唯有山下的村落,欣欣向荣,一代又一代,传承下去。有着实实在在的感觉,完全不同于那看上去随时会消失的伏龙寺。
寺庙附近,有人在砍柴,挥汗如雨。见了他也不害怕,反而热情无比。
“请问这寺中都住着些什么人?”修远化成凡人的样子,很是亲切地询问。
“一个神仙,很好的神仙,年年保佑我们风调雨顺。”那人直言不讳,“听我祖辈讲,以前的村落只有巴掌那么小,而至从有了神仙庇佑,便逐渐发展,村连村地,繁衍成了很大一片,你瞧,”他往山下一指,“那是我的家。还有我的邻居。大家都过得很好。这都要拜那位大仙所赐。对了,你是来找人,还是来烧香拜佛的?”
“哦,”修远笑了笑,“听说泰山风景绝伦,我特地来游览游览。既然来了,自然要进去膜拜一番。”
“那好。”对方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你有幸见到那位大仙,一定要帮忙传达下咱村民的感谢之意。”
“会的。”修道点了点头。拜别那人之后,又撞见一个正在敲门的妖。那妖道行太浅,没看出他的真身,以为他和他是一样,只不过修为要高点而已,扫了他一眼,便毫无忌惮地和他攀谈起来:“你也来投靠那位尊者?”
他也想了解封邪的底细,便顺着他的话说:“是啊。也不知尊者看不看起我这样的小角色。”
那妖捂嘴一笑:“你怕是多虑了,尊者虽然本事大,但绝非眼高于顶,他不仅对凡人十分照顾,对我们这些小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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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睐有加,有求必应。你若是能投靠他,那是你的福气。”
虽然不知道封邪为什么有这么好的人缘,他也没有忙着去质疑。而是按兵不动,察言观色:“天下多的是骗子,你就不怕他以魔扮仙,居心叵测?毕竟,你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又怎么判断他是否表里如一?”
妖‘切’了一声:“管他是魔还是仙,还是另外什么东西,他对大家好,大家认同他就是,何必想这么复杂?真善是装不出来的,伪善再无破绽,也有显形的一日。你既然诚心找他,又何必这么多废话?”他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谁逼你了吗?”
第99章
修远不善言辞,被那小妖的连珠炮轰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这时门开了,从里探出一个头来。
妖和那人交谈了几句,便得到了进入的许可。而他则因为面生被晾在了原地。
“请问你是谁?找大王有何事?”这只妖有个千年修为,察觉出了他那身仙气。
“我是他一位故友,想见他一面,与他叙旧。”
“你等等,我进去通报一下。”那人合上门,去了,没一会儿又重新探出头:“大王说他没什么故友。”言毕,‘砰’地声关上门,适才的礼节荡然无存。
修远有些尴尬,他总觉得封邪知道是他,故意不让他进门。他有些不甘心,又敲了敲门,可得到的是同样的回答,他再敲,就没人理了。
上天入地都难不了他,何况一道破门?他也不客气,就这么像风筝一样飘进去了,即便那人要杀他,也认了,那妖说得好,想这么多做啥?徒增烦恼罢了!
他进去,便撞见他朝思慕想的人正躺在庭院里晒太阳,一副大大咧咧,慵懒至极的样子。
“哪家的猫跑进来了?”封邪半眯着眼,懒懒地,半晌才出了声。他随意着了件袍子,衣襟大敞,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修远瞟了一眼,却不小心瞟到了上面的伤痕,虽时间久远,但那痕迹仍旧殷红如血,透着狰狞、张扬、炫目的残酷美意。
刚才开门的妖瞪了他一眼,像是在骂他擅闯民宅。
“给条死鱼,打发出去。”他的五官未变,只是不那么青涩,而是带着一抹无法探明的深邃之意。身上散发出的成熟男子的气息与魅力也跟从前无法比拟。他完成长大了,看上去是如此不羁,再不为人掌控,而是擅长一次又一次的发号施令。
“封邪,是我。”修远沉沉开口,似乎想让他起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你是谁?我不认识。”男人翻了个身,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才睡醒般眼睛湿湿的。
修远心中一动:“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话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不是有人要见我吗,带他上来!”
接着那个敲门的小妖被领到了他面前。
妖见到他激动不已,跪下就拜:“多谢尊者救命之恩,不是您,小的早就被那虎妖……”说着泣不成声。
“我只是看不惯癞蛤蟆吃天鹅肉而已。”封邪坐起身,端起旁边的酒一饮而尽,“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这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意有所指。修远有点无所适从,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不,”妖倾身,渴望又急切地说,“我对尊者仰慕已久,只盼能伺候你左右。求你让我报答你!我愿意为你煮饭、缝衣,解愁,甚至暖床都可以。只要您愿意!”
修远听得大皱其眉,还暖床,暖个鬼!
“不好意思,我不好男风。”还好封邪拒绝了,但他仍是耿耿于怀,巴不得这家伙快点走。
“我知道我姿色平平入不了你的眼,但我是真心实意。何况我并非男人,而是雌雄同体,希望尊者莫要嫌弃。小修为不高,媚术却独树一帜,保证让您满意。”
修远忍不住开了天眼,探视他的原形,原来是一只狐狸,这么个浅薄的畜生,如何配得上他的封邪?
封邪自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稍微权衡了下利弊,终是点头答应:“好吧,晚上你来我房间试试。”
饥不择食啊饥不择食。被扔在一边的大仙忍不住在心中擦着醋坛子。
是的,他喜欢封邪。在杀掉孩子的那天他就感到了。他碰了自己四次,每次都让他快感连连,能让他如此疯狂地沉浸在肉欲里,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那人便是,魔尊。他就是魔尊。这一点,在今天得到了完全的证实。他的性格,习惯,以及说话的语气都跟魔尊一模一样。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他的情沸腾不已。可他是魔,他们终究是不可能的。而自己又下不了狠手,不得已便偷了一枚无心果吞了下去。他爱他,但是不希望身心都被他掌控,他以为自己要的是自由,要的是得道成仙,如此才能无忧无虑,鸟瞰群雄。然而他错了。
回过神,小妖已经欣喜若狂地下去了。只剩他们两人小眼瞪大眼,好不怪异。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我是奉玉帝之命……”
说到一半,又被那人打断:“我看你是私自下凡吧?就是奉玉帝佬儿之命,又如何?我惹你们了吗?我坐山为王也犯法?我没有伤天害命吧?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服我吗?就像皇亲国戚无聊出门打猎一般吗?我怎么看也不是你们可以消遣的吧?”
第100章
修远不喜欢他陌生的态度。再也触摸不到他的心,就像沉闷的天气,让人感到焦虑却又无可奈何。
他顺势板起了脸:“你是怎么从洗孽塔跑出来的?有没有伤寺中的那些师弟?!”
这句话成功让气势凌人的男子黑了脸,不再吭声。那双微微泛红的黑瞳在闪过一丝失望之后变得更加沉默、森冷。
修远欲乘胜追击,一个少年慢慢走了过来,手里端着茶杯。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久未谋面的白华。
两人对视,皆吃了一惊。
“大师兄……”唤了他一声,白华便赶忙低下了头,似不敢与他有过多的接触。
见他放下茶杯就要走,修远忙捉住他的手,逼他再度抬起头:“其他人呢?”
他焦急的询问却换来那人淡然一笑:“愿意还俗的都还俗了,我不想走,便留在了魔尊身边做些杂事。”
修远这才松了口气。而封邪则重重哼了一声。
误会了他,修远有些愧疚,在他心中,总认为魔不是什么善茬,他质疑他,只是改变不了那种习惯罢了。
“上仙,原谅我日理万机,怠慢了你,让你心生不快。不如晚上就在这里吃饭,让我好生款待款待你,以弥补我对你的失礼。”
晚餐的确丰富,伺候也算周到,但是吃客就只有他一人。
修远没什么胃口,草草结束这一顿,就起身,四处散步。
走到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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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发现那座塔已不复存在,不由叹息一声,那是否彰示了封邪对他的怨和恨?
他那样对他,他不可能对自己毫无芥蒂吧。特别是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孩子,他怕是恨他入骨。
越想越不安,男人重重靠在了树干上,沮丧地揉着眉心。
就在这时,他看见有人吹着愉快的哨子从他身边走过。
细看,发现正是之前打过照面的狐狸。这家伙装着暴露,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用想也知道他去干什么。
心里响起阵阵警钟。等他回过魂,自己已像做贼一样,跟在那人后头。
果然,狐狸兴高采烈,往封邪的寝院去了。
见他就要跨入那道门,修远有些慌了。
他无法接受封邪和他人燕好的事实,不管他以前有没有偷腥,这一次必须阻止。
“定!”
定住那人的身影,让他暂时消失,修远蹙眉想了想,然后变成了他的样子。
当然扮相没那么俗气,他才不要弄得像一个欲求不满的妓女。
而是着了一件工工整整的青衣,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这哪是去约会的,完全就跟赴京赶考没啥差别。
定了定心神,他才跨进去。
男人正半躺在塌上,仰着脸,往嘴里倒酒。坛子拿得很高,酒洒得到处都是。他半闭着眼,脸上是微微的明亮的笑意,仿佛十分陶醉那飞溅的酒滴。
修远看着那副画面,身子都忘了移动。
既潇洒,又那么孩子气,那充满诱惑的气场,如同羽毛一般,撩动他的心弦。
这时,封邪斜过眼,看到了他,面容一肃,翻身而起。一边瞅着他,一边伸手,懒懒地擦拭嘴角的水渍。
他生得并不十分俊俏,但是他侧着脸有些深沉冷讽的样子绝对是一道神秘莫测、诱人堕落的风景。更别提他开怀时所展露的万种风情。
修远有些口干舌燥,这是前所未有过的感觉。一种很安静的迷恋,很温柔的在意。同时伴随着只能守望不能争取的,浅浅的彻痛和淡淡的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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