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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千娇百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慕吱
江渔语气平淡,问她:“你喜欢他啊?”
江烟:“谁?”
“活招牌,怡红院的花魁陆。”
江烟:“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色|情的感觉?”
江渔:“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江烟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故意加大声音,朝着朝夕的房间说,“可惜陆师兄心有所属。”
江渔不以为意:“喜欢咱姐的人多了去了。”
江烟:“可是像陆师兄那样的,不可多得。”
朝夕走了出来,她靠在门边。
她穿了条黑色的v领连衣裙,双手环在胸前,棕色长鬈发随意又凌乱地散开,底下饱满的胸半遮半掩。裙子掐腰设计,她身段窈窕,玲珑有致。她站着,其他二人坐着,微微垂头看向二人,笑的散漫又多情。
“所以呢,我就得和他在一起?”
江烟:“那倒也不是。”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姐,你知道吗,陆师兄和你一样,他也有未婚妻哎。”
江渔觉得哪里奇怪:“也?”
“我姐可没有未婚妻,她是有未婚夫。”
“哎哟,一个道理嘛。”
朝夕神色如常,倒了杯水,“人家都有未婚妻了,你还撮合我俩,你觉得好吗?”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未婚妻是什么样子的?”
朝夕:“不想。”
她也曾是陆程安的未婚妻。
新人有多好,她这个旧人又何必听闻。
江烟视若罔闻,自顾自地说:“陆许泽说了,陆师兄的未婚妻特别漂亮,家世又好,是他们圈子里出了名的美人,陆师兄特别喜欢她,说这辈子非她不娶。”前面几句是真,后面一句是她自由发挥。
她信口胡诌。
朝夕的眼波却一丝丝地荡漾开来。
她按捺住不安的心神,语气平淡:“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
“我觉得不是,我看陆师兄就挺喜欢你的。”江烟说,“要不你和他在一起得了。”
江渔冷淡评价:“渣男。”
朝夕点头:“嗯,我可不能做渣女。”
她看到手机里不少消息,导师问她一些资料,她随即回房去了。
等她进屋之后,江烟和江渔碎碎念。
江烟:“怎么别人的未婚夫那么帅,咱姐的未婚夫那么丑啊?”
那时朝夕刚被退婚,又从季家出来,对陆程安的厌恶感到达峰值,于是从网上随便找了张在养猪场拍摄的照片,男人笑容憨厚,和分不清是灰色还是白色的一头猪抱在一起,动作亲昵。
朝夕面不改色:“他就是我的未婚夫。”
江烟和江渔是万分信任她的,对此也没心存怀疑,只是替她惋惜。
江渔叹息。
江烟:“哎,咱那猪八戒姐夫叫啥名字来着?”
江渔瞪她:“养猪场姐夫,不是猪八戒姐夫。”
“都一样。”
“叫,李铁柱。”江渔说完,二人齐齐地叹了口气。
·
七月底。
南城人民检察院。
陆程安回国之后便忙于工作。
他在公诉部,常往法院跑,今天刚结束一桩案子,胜诉。
甫一回到检察院,就接到了厅长的电话,说是让他过去一趟。
陆程安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他推门进去,反手带上门。
办公桌后空荡荡,陆程安伸手调整了下桌子上放反的职务牌,光影擦过,厅长后面印着一个名字,
——陆开棠。
是他的四叔。
陆开棠拿着水壶给盆栽浇水,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他虽年近五十,但看着也不过四十左右模样,发根渐渐泛白,双目清明有神,身上散发着儒雅正义气息。
面容带笑:“案子结束了?”
陆程安:“嗯。”
“又胜诉了吧?”
“嗯。”
陆开棠笑了:“前几天遇到正安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他提到你的时候又爱又恨,说是每次遇到你都是败诉,人都想把你挖过去了。”
陆程安勾了勾唇:“运气好罢了。”
陆开棠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他早已褪去青涩,时光在他身上雕刻出成熟与稳重,一举一动之间,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从容。
因是出庭,他今天穿了制服,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红色领结与胸口处的人民检察院徽章互相辉映。
硬朗又帅气。
陆开棠满意道:“当初让你走这条路,算是对了。”
陆程安早年想学的是商科,他脑子好,路子广,人脉又多,从商对他而言是极为不错的选择,可陆家三代从政,自然也是希望陆程安从政的。
当初让陆程安从政,陆家用了不少手段。
他油盐不进。
唯一成功的一次,是他父亲陆启棠把他关在房子里一周,送进来的吃食他一概未碰,房间里有股酸臭味。
窗帘紧闭,一片漆黑。
陆程安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失意又颓靡。
可他浑然无觉。
时隔许久,他终于妥协,和家人说:“我愿意去当检察官,参加司法考试,走你们安排的那条路,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和朝夕的婚约,永远作数,日后我要娶她,你们不能有任何的意见。”
彼时朝夕已经离开季家,他对她的称呼,也改成了“朝夕”。
陆启棠犹豫许久,最后也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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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千娇百媚 第10节
也是在那之后,陆程安性情大变,越发的沉默,越发的阴鸷,他通过了公务员考试,司法考试,成为了一名检察官。从书记员到检察官助理,再到员额检察官,这一路,万分顺利。
想到这里,陆程安的眼里闪过一丝嘲弄:“或许吧。”
哪有什么合不合适,只是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罢了。
陆开棠没发现一丝异常,和他聊了些事之后,自然而然地唠起了家常:“前几天开会的时候遇到你爸了,我这不是担心你还没找对象么,琢磨着给你介绍个闺女,结果他倒是不乐意了,你说说看,你都三十了,我给你介绍对象还不行吗?”
陆程安勾了勾唇:“我心里有数的。”
“你爸也是这么句话,”陆开棠叹了口气,说,“你或许觉得我管得多了,但程安,你看看家里的几个小辈,除了许泽,比你小的几个都定下来了,我能不着急吗?”
陆程安都应下。
但陆开棠知道,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一大堆话在嗓子眼里滚了滚,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陆开棠挥了挥手:“行了,该说的我这些年也没少说,你要真听进去了,也不至于现在还单着。你都三十了,也是时候娶媳妇儿了,遇到中意的姑娘就上。”
他似乎是说累了,挥挥手让陆程安出去。
等陆程安离开之后,
“都十年了……”他怅然地叹了口气,“那丫头走了都十年了,你何必这么执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留言,谢谢,谢谢。
第7章 她千娇
出了办公室,陆程安看了眼时间。
临近下班的时间点,他也懒得回办公室,直接开车去了餐厅。
临江的顶楼露台餐厅里。
陆程安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夜幕昏沉,炎热熨烫着晚风,露台上每一桌上都摆着一盏泛着幽白色灯光的小灯,隔着一条江的不远处霓虹灯连成一片。
他很快就找到梁亦封。
等他落座之后,才开始上菜。
杯盏过半。
梁亦封接了个电话,电话结束,他语气很淡地对陆程安说:“你帮我做件事。”
陆程安最近案子多,果断拒绝。
梁亦封也不恼,“行,那我让别人给朝夕找房子。”
“等等——”
陆程安挑眉:“朝夕?”
二人面前都摆了一杯红酒,不远处的霓虹灯光映照着深红色的液体,梁亦封举起酒杯,光影在杯中糅杂,酒色蚀尽沉沉光影。
陆程安拦住他的手腕,“刚刚的电话谁打给你的?”
“朝夕。”梁亦封面无表情道。
陆程安轻轻地嚇笑了声,了然:“钟念吧。”
梁亦封:“嗯。”
“朝夕让钟念帮她找房?”
“嗯。”
“她上次和我说,月底就回来了。”他低头喃喃,隔了几秒,说,“明天房子钥匙就会送到钟念的手上。”
梁亦封低头抿了口酒,酒入喉,他眼眸里掺着凛光:“送到她手上做什么?”
陆程安:“你这意思是?”
“送到本人的手上,不好?”他放下酒杯,捞起桌边的手机,随意地按了按,不消几秒,陆程安的手机响起。
他点开一看,
——是朝夕回国的航班信息。
夜风阵阵,裹着江水,他笑的春风满面,“谢了。”
梁亦封扶了扶镜框,神情淡漠极了。
·
但那天出了点意外。
江渔上了热搜。
她虽然这些年跻身国际名模,但模特总归算是娱乐圈的边缘产物,掀不起什么波澜,可偏偏她是因为绯闻上的热搜,绯闻对象叫林秉扬。
林秉扬搁在去年还是十八线明星,今年初夏,一部青春偶像爱情剧成功把他带火,也不过几日,就成为了国民男友,身价水涨船高,正是上升期。
朝夕却是不认得他的。
医学生少有空暇的私人时间,看偶像剧倒不如看个开颅手术。
她问江渔:“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江渔:“就一普通朋友。”
江烟摇头:“他是你的追求者。”
朝夕:“真的?”
江渔无力反驳,恹恹地点了点头,皱着眉和经纪人商量事情的解决方式。
朝夕无所事事地翻着手机里的照片,江烟凑过头来,视线里都是血腥的手术画面,她干呕了一声,扭过头,问:“姐,你都不着急吗?”
朝夕:“着急什么?”
“绯闻哎。”江烟想她在国外待了太久,和国内的生活已然脱轨,于是给她科普,“能闹上热搜第一,事情真的挺震撼了,估计小鱼儿住的公寓楼下已经有大堆的狗仔蹲着了,说不定咱们待会一下飞机,就有很多的记者还有粉丝堵咱们了。”
朝夕点头:“我知道。”
她也并非全然与网络脱轨的人,也全然猜得到接下去迎接她们的会是什么。
她打开微博,点进热搜,热搜上关于江渔和林秉扬的恋情不过是几张停车场的照片,二人都戴着帽子,二人并肩站着,身子大概隔了一臂距离。
就是很普通的照片。
暧昧的点在于,林秉扬之前接受了个采访,采访里问及他的择偶标准。
他回:个子高,及肩发,单眼皮的,最好是圈内人。
江渔完全符合。
而网友爆发的另一个点则是,
江渔手上拿着烟。
她才不到二十岁,抽烟的姿态熟稔,脸色苍白,细长眉眼下的黑眼圈疲惫尽显。
底下的热评都是在喷江渔的,说她年纪轻轻却抽烟,说她配不上林秉扬。
再一看江渔的微博,最新发的那一条已经有上万条的评论,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话。
朝夕担忧地看向江渔。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江渔才起手机。
江烟躺在位置上睡觉,头等舱内安静的只能听到飞机飞行的声音,朝夕低声问她:“陈淼那边怎么说?”
陈淼是她的经纪人。
江渔皱着眉:“她说在联系公关,国内的情况可能不太好,待会下了飞机我们分开走,淼姐带了保镖和助理过来接我,我今天就不回家了,先住淼姐那儿,你们回家吧。”
朝夕点头,遂又叮嘱她:“手机就别看了,一群不了解你的人在那边胡说八道,没必要搭理他们,知道吗?”
江渔疲惫的阖上眼。
朝夕的嗓音很轻,温吞又绵柔,缓缓道:“你进娱乐圈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你承受了的赞美,总有一天会变成诋毁,不要因为部分的赞美而不思进取,也不要因为他人的诋毁而怀疑自己。”
“他们是谁?”
“他们是一群和你的生活全然无关的人。”
“所以,不要太往心里去,你只要做到你自己的问心无愧就好,知道了吗?”
她一向不禅这种谆谆教导的角色,江渔看着她,心里想起她的过往,心里动容,眼眶湿热,她低低地点了点头,温顺地应道,“好。”
下了飞机之后,江渔戴上口罩和帽子便离她们远远的。
她的经纪人和助理已在出口处等着。
只是没想到机场内早已记者扎堆。
朝夕眉心紧蹙,她转头看向出口处,江渔虽然裹得密实,但是她身材高挑,清冷气质一眼就让人捕捉到。
周围一堆人涌了过去。
机场内原本就人流密集,记者和粉丝们一股脑儿地冲过去,人挤人,朝夕的左肩被人重重一撞,她身形不稳,眼看这就要朝地上倒去——
忽地,视线里多了一只手出来。
腰间一紧,鼻尖嗅到一股清冽的薄荷香。
她整个人坠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站稳之后,她的视线平定,那人穿着黑色西装,胸口别了个徽章,红底黑字,清晰地印着中国检察四个大字。
她似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就想推开那人。
“怎么一见面,就往我怀里靠?”声线低沉,就连调笑都带着成熟男人的从容。
真的是他。
朝夕敛了敛眸。
人群密集,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涌了过来,陆程安把她拉到一边,顺手把忡楞在侧的江烟也给拉了过来。
朝夕往人群中看去,心里渐渐涌起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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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千娇百媚 第11节
陆程安看出她的不安,沉声问:“怎么了?”
朝夕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
身边,江烟抓了抓她的袖子,担忧又紧张,说:“怎么办,小鱼儿好像被堵着出不去了?姐,怎么办啊?”
陆程安:“发生什么事了?”
江烟手足无措地解释:“就记者们围着的那个人,是我的姐姐。”她一副快要哭了的神情,“她好像出不来了啊,陆师兄,怎么办啊?”
陆程安看向朝夕:“你认识?”
朝夕点头:“江渔。”
他略一思忖,说:“机场的保安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来的。”
保安来的确实很快,只是粉丝和记者实在太多,江渔经纪人开过来的车停的地方又有点距离,一堆人围堵着江渔,质问一句接一句,音浪层叠,中间夹杂着尖锐又犀利的问题。
朝夕这会儿压根无暇顾及陆程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江渔那边。隔着人群,她根本找不到江渔,可她能想象到江渔此时的心情。
被众人咄咄逼问之下,无力反驳的,手足无措又愤怒的心情。
难听的字眼一个接着一个。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有人喊:“她摔倒了!”
朝夕奋不顾身地飞奔过去,她使了蛮力,拨开人群,走到中央。
江渔衣着凌乱,头上的帽子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头发也乱糟糟的,朝夕一把抱住她,贴在她的耳边,冷静极了:“别怕,姐姐来了。”
江渔嗓音发颤:“姐。”
朝夕:“在呢,能站起来吗?”
“可以。”
“好。”
江渔站了起来。
边上,记者们的话筒都快戳到她的脸上,“你是谁?”
“你和江渔是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突然冲出来?”
“请问你知道江渔和林秉扬的事情吗?”
“……”
“……”
朝夕一个字都没说,她半搂着江渔,把口罩摘了下来,给江渔戴上。
还没等她抬头,眼前突然一暗,一件衣服兜头而下。
耳边,隔着熙熙攘攘的人声,陆程安的嗓音清晰入耳:“抱歉,让让。”
记者们再度沸腾。
“你是谁?”
“你和江渔是什么关系?”
“你是江渔的男朋友吗?”
“那你知道江渔出轨林秉扬的事情吗?”
陆程安半搂着朝夕,边推搡着人群往前走,沉着脸,他压低嗓音,几乎是贴在朝夕耳边说话的,热气隔着衣料熨烫着她的耳廓,“别探头出来,你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回来的事情不是吗?”
朝夕一只手抓着江渔,半边身子被他搂在怀里,闻言,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陆程安:“跟着我,别怕,我会护你周全的,朝夕。”
眼前黑黢黢的一片,她低头只能看到狭小的通道。
前路未知,前路迷茫。
可从未有过这么一刻,她的心火热又滚烫。
第8章 百媚
保姆车开出去很远之后。
陆程安和司机说:“前面路口调头,我们要回机场一趟。”
朝夕微微皱眉。
保姆车的位置并不多,江渔和她的经纪人坐在前排,后排的位置并不宽敞,剩下的三人并肩坐着,陆程安和朝夕紧紧贴着,衣料摩擦,发出暧昧的窸窣声。
朝夕下意识地往一边挪了挪。
可另一边就是车门。
陆程安叹了口气,前面的江渔和陈淼在讨论着事情。
他因此压低了声音,说:“你的行李和你另一个妹妹,还在机场等你。”
他的嗓音沉沉,带着沙沙的质感。
距离太近,他说话间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耳边。
她想起刚才被他的衣服裹着的时候,他也是离得这么近的吗?
近到——
她有种下一秒就要落入他的怀抱的错觉。
好在她很擅长遗忘。
也很擅长熟视无睹,“送我们回机场吧。”
江渔:“怎么了?”
朝夕:“江烟还在那儿。”
车子在下一个路口调头。
到了机场的时候,保姆车快速停下。
二人下车之后,朝夕叮嘱江渔:“万事小心。”
江渔点头,眼里染上愁色:“我住的地方估计很多狗仔蹲在那儿,你和江烟怕是不能回那儿了。”
尤其是经过了刚才那一糟。
朝夕就那样义无反顾地冲进人堆里抱着她,镜头没有拍到她,但镜头下藏着无数双吃人的眼睛。
机场外的行车道上有燥热的风。
朝夕笑意温和,像是能把一切躁动不安给抚平了一般,她的声音细软,缓缓道:“没事的,我让钟念给我找了房子,我待会去钟念那儿拿钥匙就好。”
江渔松了一口气。
保姆车就此开走。
朝夕和陆程安重新回到出口找江烟。
也是这个时候,她终于察觉到不对。
朝夕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程安:“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了?”
没得到答案,她也不在乎,无所谓地笑笑。
陆程安也是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
跟在二人身后的江烟看着二人的背影,莫名地嗅到了一丝——气场相投的味道来。
出了出口。
朝夕想要从他的手里拿过自己的行李箱。
陆程安不容置喙地拖着行李箱往一边走,到一辆黑色的路虎边停下,后备箱缓缓开启,他单手提箱放了进去。
他捡起第二个行李箱的时候,朝夕伸手拦住了他。
她清冷冷道:“我以为我当时说的够清楚了。”
陆程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先不提当时,朝夕,刚刚是谁把你和你妹妹送到车上的,你什么时候养成了恩将仇报的坏毛病,嗯?”
刚才确实是他救了她。
朝夕的神色未变,“一码归一码。”
陆程安这些年听了太多人说他脾气犟,任别人再怎么劝说,到最后他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一看就没有认真听。
可真到了朝夕这儿,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油盐不进。
陆程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伸手,指尖微凉,触碰着她的耳廓。
猝不及防的接触,朝夕脖子一缩。
她侧过头,长发滑过他的手,触感温软。
他恋恋不舍地回手。
似自言自语般,道:“这不是挺软的么。”
他在嘲讽她耳根子硬。
朝夕听出来了。
陆程安又说:“钟念让我来接你的。”
这下她是真的再无推辞的理由了。
上车之后。
朝夕问他:“去钟念那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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