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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千娇百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慕吱
哨兵也很认死理“那我不能让你进去, 万一你是坏人呢?”
话音落下,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了笑声。
朝夕和哨兵一同顺着声音看过去。
陆程安朝哨兵挥了挥手“自己人。”
哨兵立马放行。
栏杆缓缓升起,朝夕的车开了进来,她往前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在路边停下。
她透过后视镜看他,他离她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步调散漫,不徐不缓地走过来,边走,手还往兜里掏。
未几时掏了包烟出来,叼在嘴里。
令她意外的是,他竟然是用火柴点烟,低头,一只手虚拢着火苗点烟。
烟雾缥缈而起,朝夕熄火下车。
朝夕“你怎么在这儿?”
隔着上腾的白茫茫的烟雾,他的脸被模糊了几分,树影婆娑,他嗓音在摇曳和风中响起,低而哑 “为什么不回我电话?”
“回了,你关机。”朝夕说,“梁亦封说你在培训。”
“你去问他了?”
她看到他眼底暗涌出来的浅淡笑意,凉凉道“陆许泽到你那儿,扑了个空。”言下之意,不是特意问的。
陆程安直接忽视。
他说“那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我又没事找你。”
“你没事找我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是你先给我打的电话。”她无语。
陆程安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的。”
朝夕眼神闪烁“我不知道。”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他淡笑,似乎也不想在这里反复追问下去,他长驱直入,问她,“突然回来,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她默不作声的。
她的声音仍旧是清冷的“有什么好说的呢,只不过是回个家罢了。”
陆程安盯着她,许久之后,他说“走吧。”
朝夕“哦”了声,把锁了之后就跟着他往前走。
走了几步,她冷不丁地突然开口“还有吗?”
“嗯?”
她眼巴巴地指着他嘴里叼着的烟。
“没了。”他含糊不清地说,又把烟取了下来,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支烟就随着他的动作轻浮地在空中晃来晃去,“最后一支,抽吗?”
朝夕伸手接过,直往自己嘴边塞。
她抽烟的动作娴熟老成,微垂着眼,周身散发着一股清冷气韵,抽了几口,蓦地抬头看他,媚眼高高挑起,见他一副忡楞模样,忽地笑了出来。
又欲又纯。
半壁晚霞带着浓郁的橙光,给她的身上笼罩了一层温柔暖色调,烟雾白茫茫飘起,隐藏在缥缈雾中的她的脸,绽放出笑意来。
浅淡又骄矜。
眼波涌动,千娇百媚。
勾着他的心。
理智回归,他问“什么时候学会的?”
“刚出国的时候,”她一根烟抽完,平静地说着那些往事,“晚上看书的时候累了,抽根烟提提神。”
“胡扯。”
朝夕轻哂“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她那时为了不显得自己那么特立独行,选择了校内宿舍,同宿舍的几个女生是英国本国人,她们玩得开,每周都会带人到家里聚会,朝夕在这种时候一般都会在实验室待着,或者是外面的咖啡馆。
某次她回来得早,他们还没散。
脚步轻浮,异常兴奋,茶几上放着几包东西。
朝夕瞬间了然。
她视若无睹地想要回房,却被她们几个抓着,那群人想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英国对于吸食大|麻的管束并不像国内这样严格,她们有六七个人吧?她也记不太清了,那天最清晰的时刻,是那瞬间——
她拼命挣扎,拼死抵抗,脑子混沌的时候想要不就这样沦陷下去算了。
可她到底是清醒的。
清醒的从她们手里跑了出去。
她很快就搬了出去。
抽烟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但她抽的少,非常非常偶尔的时候才抽。
偶尔想家的时候才抽。
朝夕把烟蒂掐在垃圾桶上,扔了进去。
陆程安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说“少抽点。”
“你一个老烟杆说这种话?”她调侃道。
陆程安低声咳了咳,没再说话了。
快到体育场的时候,陆程安突然停住脚步。
朝夕疑惑,也停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遥遥望去,看到了季洛甫他们站在那儿。他们三个也从体育场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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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千娇百媚 第26节
朝夕有很多年没见过季洛甫了。
虽说是兄妹,但二人都不是特别爱亲近人的性格,他打小又是被三令五申严加管束的人,心智比同龄人成熟不少;而她又不善表达情感,小女生该有的撒娇她都不会。
他们其实都不擅长讨人欢心。
或许是这样,所以二人才心心相惜——
在面对季君菱和大人撒娇的时候。
季洛甫“看看人怎么撒娇的。”
朝夕“我有眼睛。”
“看到了,觉得怎么样?”
“又嗲又甜。”
“你不学学?”季洛甫下巴一抬,指向其乐融融的客厅,一堆长辈被季君菱逗得直乐,眼里满是赞赏与满足,“多讨喜。”
朝夕冷而不屑“再讨喜,我仍旧是季家的大小姐。”
她当时也是真的嚣张,明媚且恣肆。
在外人眼里,季家人对季君菱这个养女的喜欢比朝夕要多的多,但季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季家最得宠的,是朝夕。
这和亲疏无关,与外貌更无差,只单单是气场。
朝夕见到季洛甫,淡淡地叫了声“哥”。
季洛甫“嗯。”
几人反应平淡,丝毫没有十年未见,重逢之后的喜悦。唯独沈放兴致高涨,“不是,我是真不明白,你十八岁的时候有股子清清冷冷的仙女儿味也就算了,怎么十年过去了,还是这样?”
“……”
打完招呼之后,朝夕和季洛甫回家。
朝夕“沈放不是结婚了么,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股子慵懒浮荡的不着调。
“三岁看老,”季洛甫说,“人哪儿会那么容易改变。”
“陆程安不也变了吗。”她想起他的从前,性格和沈放简直是如出一辙,甚至比沈放还过分,沈放性格再顽劣,但在男女关系上分外清白,从始至终不过就家里的小娇妻,但陆程安身边莺莺燕燕无数。
季洛甫的眼神变得隐晦不明了,“他也是没办法。”
她觉得好笑,“难不成还有人逼他?”
出乎意料地,——“嗯。”
朝夕讶异。
季洛甫似笑非笑地说“你真以为他一直都随心所欲?”
“不是吗?”
季洛甫的眼神像是融入夜色般深重,他轻描淡写地说“人么,被逼过一两次就会学乖了,就会知道随心所欲是要付出代价的。”
朝夕被他这句话说得一头雾水。
刚好到家门。
她也没时间再细想这句话的意思,面对熟悉的家,一想到屋里面迎接着她的是什么,她就全身绷住,紧张又不安。
季洛甫“家里就老爷子在。”
她抬头“爸妈和伯父伯母呢?”
“在外面,”季洛甫说,“老爷子特意叮嘱的,怕你不自在,也怕他们见了你之后太激动。”
朝夕松了口气。
进屋之后,老爷子就坐在沙发上。
听到动静,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动作迟缓,他戴着眼镜,看清来人之后,伸手摘下眼镜,揉揉眼,似乎不太相信“是不是我眼花了,怎么看到我家朝夕回来了?”
朝夕鼻头一酸,“爷爷。”
老爷子“哎,声音不像,我家朝夕声音可好听了。”
她哭笑不得。
她离开的时候才十八岁,嗓音稚嫩,十年的时间,改变的不止是外貌心性,就连嗓音也被岁月沉浸,洗去了少女感。
老爷子又说“更漂亮了。”
朝夕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挺好,挺好。”
朝夕走到他面前,低低地叫了声“爷爷。”
“嗯,饿不饿?”老爷子说,“我让人做了一大桌子你爱吃的菜,你以前爱吃的菜,”老爷子撑着拐杖站起来,他眼神都浑浊了,但心还是敞亮的,“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爱吃什么,只能让人做你以前爱吃的东西了,哪怕不喜欢,总归不会讨厌吧?”
“喜欢的。”朝夕扶着他在餐桌上坐下,“爱吃的还是那几样,没变。”
老爷子乐呵呵的,满足极了“没变就好。”
老爷子原本用晚餐就犯困的,此刻倒神矍铄得很,拉着朝夕聊着这些年的事情,季洛甫不忍打断他,于是叮嘱朝夕了几句便回房了。
这个夜晚属于他们二人的。
而朝夕似乎也有话想单独对老爷子说。
十年有太多可聊的内容了。
家里的事,大院里的事。
老爷子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但他只说自己的,不主动问朝夕这些年过得如何,也不提季君菱。
“你奶奶走之前的晚上一直念叨着你,她说你回来了,她看到过你,老太婆是真的不清醒了,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别骂你。”老爷子拍拍桌子,气的不行,“我哪儿会骂你!我最疼的就是你了,从小到大,我哪儿骂过你?”
朝夕笑“是,您最疼我了。”
“但你怎么就真能十年都不回来呢?你奶奶她最喜欢你了,别人怎么讨好她,她都最喜欢你,左一口朝夕,右一口朝夕,永远都是‘我家朝夕最好,又漂亮又懂事’,她很后悔……后悔把你教的太好,教的太懂事太善良了。”老爷子戎马半生,向来都是骄傲铁血的,从未有过此刻这样的泪眼朦胧,“她走的时候也一直在念你的名字,你知道吗?”
朝夕沉默地坐在那里,沉默地流着泪。
老爷子说“她也很后悔给你定下的婚事,她总觉得一切都是因为那桩婚事才发展成那样的,所以才把婚约给取消的,陆家那边倒还好,可是……”
他骤然摇摇头,无声地笑,“陆家那小子,你知道吧?”
“陆程安。”她低声地念他的名字。
仄平平。
老爷子打趣道“那小子竟然不愿意和你取消婚约,还跑到我这儿闹,说是早就定好了的婚事,怎么就可以取消?二十岁的小毛头,眼睛都红了,就那样没大没小地瞪着我,浑小子……”
“什么?”朝夕倏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老爷子,“您说什么,陆程安他……”
“他不愿意取消婚约,说什么,你是他早就定好了的人,怎么不经过他同意就取消这桩婚事呢?”老爷子手里的拐杖敲的地都在震,“胡说八道!是你奶奶和他奶奶定的,取消也是两位长辈取消,关他这个小毛头什么事儿!”
“而且我都听说了,他那人不学无术,乱搞男女关系,我这么宝贝的乖孙女,怎么能交给他那种人的手上,”老爷子倔强地摇头,“不行,反正不能给他。”
朝夕被老爷子幼稚的举动给逗笑,但心底,却是惊涛骇浪般。
震惊,不可思议,错综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
心尖上的那份感情最复杂,
——原来,他真的没有不要她。
第19章 她千娇
老爷子每年见到陆程安都会想起这档子事来。
当时朝夕刚从家里搬出去, 住的地方也是老爷子让季洛甫找的, 虽然是离开季家, 但到底是喜爱的不行的亲孙女, 哪里舍得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找的房子是最好的房子,房子也是以她的名义买下的。
这边他刚安排好朝夕的事, 那边就听到敲门声, 勤务兵说“陆程安说要见您。”
季老爷子其实不太记得陆程安是谁, 经过勤务兵小心翼翼地提醒之后, 他才知道, 原来是和朝夕有婚约的那一个。
他挥挥手“让他进来吧。”
陆程安那天可以用潦倒二字来形容。
衣服似乎有几天没换了,灰色衬衣皱巴巴的。
头发也乱糟糟的,胡子拉碴。
面色阴郁, 眼神空洞, 没有任何情绪。
季老爷子疑惑“你来找我做什么?”
“朝夕呢?”他的眼神聚焦,季老爷子这才看清他的眼睛, 满是红血丝,他语气近乎渴求,“我要和她说一句话。”
“说什么?”季老爷子说,“你和我说就好。”
陆程安“婚约的事,我没说取消就不能取消。”
季老爷子皱眉“婚约的事, 原本就是我们俩家长辈一时兴起说的玩笑话,原本是想着两家亲上加亲的, 可是……浑小子, 她都走了, 这桩婚事怎么还能作数呢?”
他耐心地劝说,“她奶奶都说了取消这个婚约,你奶奶也都同意了,你还在这儿较什么劲儿?”
“她是我定下的人,我没说取消,就不能取消。”
陆程安双眼通红,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的话,“我和朝夕的婚约,是早就定好了的,我不说取消,它就一直作数!”
他当时还年轻,也不过二十岁,眉眼处仍旧有着少年的青涩感。
季老爷子也私下打探过关于他的种种,在学业上,是好的;在私人感情上,却是混乱不堪的。
他是不满意陆程安。
解除婚约,他也是第一个赞成的。
可是眼前的陆程安,却和他听到的不太一样。
即便透露着少年气,但眼神阴鸷,无数的情绪积攒,愤怒、不满、急迫、渴求……可又因为从小到大的教养死命地压抑住。
陆程安垂在身侧的手紧握,胸腔上下起伏不平地震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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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千娇百媚 第27节
他有太多的无助也有太多的渴求。
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季老爷子面前。
桀骜顽劣的少年低着头,身形挫败,嗓音颤动,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他渴求道“爷爷,我会变的,我会为她变的,这婚约……她不说取消,就不算取消。”
“……算我求您。”
少年向来狂妄,意气风发,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地步,有着游戏人间的资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低头。
对父母低头,对旁人低头。
对这第一次不站在他这边的命运低头。
夜里的温度骤然降下不少。
夏末将至,蝉鸣声渐消。
老爷子到底身体不如从前,说着说着就犯困了,却强撑着眼皮,拉着她问“今晚不走了吧?”
老人渴求般地看着她。
朝夕不忍拒绝,终究是点头应下。
她的房间一直都为她留着,采光通风最好的一间房,面积也是最大的。是啊,季家上上下下最受宠的那个人,就是她。
也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不得不离开季家。
·
二楼。
朝夕卧室的灯终于熄灭。
陆程安半靠在季家大门对面的花坛上,手上夹着支烟,烟头燃着惺忪火光,他指尖的烟雾都被夜风吹散。
思绪也被凉丝丝的夜风吹得七零八落。
当晚回忆起往事的何止季老爷子。
还有他。
其实仔细想想,他当初确实做得不合规矩,贸贸然闯进季家,在老爷子面前说那么些话,太狂太自我。
可要再来一次,他还是这么做。
人生总有一次向命运投降。
他在遇到朝夕的那一刻,就得知道他活该有这么一劫。
·
隔天,朝夕吃了早餐之后才去上班的。
老爷子看到她还在家,开心的多喝了一碗粥,在她走的时候还跟个小孩儿似的眼巴巴地盯着她“什么时候还回来看我?”
话音刚落,家里的电话就响起,阿姨接着电话,低声说“是君菱。”
老爷子嘴角的笑霎时僵住。
他仔细打量朝夕的脸色,她笑意如常,“她估计是想您了,您接她电话吧,我就先去上班了。”
说完,她就离开季家了。
身后的季老爷子,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叹气。
“电话……”
“说我在外面散步。”老爷子漠然极了。
朝夕一出门,就看到了停在门对面的车。
驾驶座的车窗降了下来。
陆程安“我送你?”
“我车还在那边停着。”
又被拒绝了。
他无奈挑眉。
却听到她说“你送我过去吧,我懒得走这几步。”
态度转变的太快,导致陆程安都有一瞬间的没反应过来。
也不过两百米不到的距离,陆程安硬生生的开了两分钟。
沈放和梁亦封在一辆车里,远远地看到前面开的跟蜗牛似的车,咋舌道“三哥,你说二哥怎么回事儿?平常看着比谁都理智比谁都冷静,就连大哥有时候在他面前都自愧不如,就这么一个人——”
“——就这么一个人,怎么到了朝夕面前就这么窝囊?”
“一悍马给他开出了老年人专用代步车的感觉。”
沈放的吐槽向来都直戳靶心。
梁亦封揉了揉眉,他对别人的事不太上心,只说“废话很多。”
沈放撇了撇嘴,实在是看不下去眼前那辆龟速般前行的车,一脚油门踩去,直接超车,超了车之后,还十分得意忘形地按了按喇叭嘲讽他。
陆程安不以为然。
他的心思全在朝夕身上。
朝夕上了他的车之后便说 “你开慢点。”
陆程安“嗯。”
车速很慢,远远地就能看到她的车,她向来不太擅长太煽情且漫长的对话。上次高铁上的谈话,她更擅长。
简单,利落,简明扼要。
昨晚听到的事情冲击感太强,她因为婚约一事对他怀恨在心十年,虽说她一直耿耿于怀,但她心底仍旧是承认他的。
即便被通知婚约取消,即便她和他再没有见过面。
她的心底,仍旧是把他当做未婚夫的。
她偶尔也会给自己找理由,人不能言而无信,答应了的事就不能反悔;他那样的人才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我怎么可以像他呢;未婚夫不过是拿来搪塞别人的借口罢了,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薄情多情的负心汉罢了。
白日的她,清醒又理智。
而一到晚上,望着那异乡月的时候,朝夕总会想起他。
想起她那些年遇到他时的场景,想起圈子里的人提到他时的语气,想起自己那个满身傲骨的哥哥都对他倍加赞赏。
所以那时的她也会在深夜里有那么一点儿少女幻想。
后来又是婚约。
她那天真破土而出,如杂草般疯长。
想过他会为她停下。
像是一条小船在海上漂泊数日,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看到了陆地,她是穷途末路的舵者,眼前不知是真是假。
朝夕抿了抿唇,忽地问他“你之前说,婚约这事,你说不取消,就一直存在,是真的还是骗我的?”
“真的。”
“我离开的时候,婚约是取消的。”
“那都是他们定的。”
“他们定的婚约,他们取消,也是自然。”
陆程安“我不行。”
“什么?”
“换做别人,我无所谓,”他目光直视前方,侧脸清冷,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平静地说,“换做你,我不行。”
朝夕怔住了,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爷爷说过,你要是愿意,季君菱也行。”
季老爷子曾担忧过因为这事儿把两家关系闹僵,于是提出建议,“我家还有个孙女,虽然是领养的,但我们从来都是视若己出的,而且你们放心,我们季家出来的女孩儿,不输任何家庭。你们要是愿意,让陆程安和君菱在一起也好。”
结果被拒绝了。
陆程安扯了扯嘴角,笑容寡冷“换做她,我无所谓。”
朝夕“无所谓是什么意思?”
“订婚、结婚,无所谓;有没有婚约,也无所谓,”陆程安说,“反正也懒得看她一眼。”
“那我呢?”
“你不行。”
“为什么?”
阳光爬上枝头,金灿灿的晨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入车内,他的脸一半藏于黑暗,一半浸在光中,半明半暗的脸上,神情变得阴郁。
他沉声,道“只看得到你。”
换做别人,他早就不屑置之,但是你不行。
谁见了你朝夕之后,还会妄想别人?
你是世间绝色。
朝夕默了默。
那条船摇摇晃晃,在海上漂泊数日,竟然真的找到了岸口停泊。
她做决定向来很快,没有一丝的犹豫和迟疑。
“在一起吧。”
“什么?”陆程安一脚踩下刹车。
朝夕伸手打开车门,她快速地跳下车,她眼尾往上翘起,眼波旖旎,媚眼浸在熹微晨光中,只微微一笑,就勾起他心里满腔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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