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H】青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合欢
对面霎时沉默了,两人之间瞬间只剩下餐馆里碗筷碰撞和食客交流的声音。
亦柏一直埋头吃饭,直到碗底见空,餐馆里的客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两人再没有言语。
亦柏放下碗勺时,抬头看见章张夕的饭还剩一大半。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亦柏起身去付钱,然后背着书包在门口等她。
章张夕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她的鼻梁两边有擦拭过的泪痕,眼睛也微微红肿,但表情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倔强。
她皱着眉,下定决心似的抬头对亦柏说:“说实话,你伤到我心了,我感觉你变了,亦柏。”
亦柏没有吭声,只是看着红彤彤的夕阳发呆。
“以前她们都骂我多管闲事,是你跟我说,你喜欢我助人为乐爱操心的性格。”
“从那以后我就想,一定要为你把好人生的每一关。”
“但是现在你说你不需要了。”
“可能我毕竟不是像你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那样的亲人。”
“像他们那样有足够的资格插足你的人生。”
“果然,是我多管闲事了。”
章张夕说着说着,就要哭了,亦柏刚张嘴想要说什么,章张夕猛然背过身去,抬臂用力抹了下眼睛。
“但这件事我会有始有终的,你就再忍耐几天吧,我还是见不着狗男人玷污我姐妹。”章张夕闷声说完就跑开了。
亦柏心里一动,莫名感到酸楚,却也想不清楚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是不是应该……对苏清风把疑虑说出来呢?但她害怕面对他异样责备的眼神,又或者是躲避愧疚的表情。
亦柏不自觉将手机拿出来,在对话框里打出一行字,然后又很快地删除掉。
这明明是自己的私事,为什么要取决于旁人的想法?亦柏用力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将这些杂念甩出头脑。
这时,手机对话框上方赫然出现了“正在输入中”。紧接着,苏清风发来了一个“爱你”的表情包,是亦柏最常用的萌萌兔系列。
亦柏盯着那只欢脱的小兔子,出了神。脑海中回响起他昨夜的耳语,他说她给他一种特殊的感觉,他想试一试。如此温暖动听、令人心动。
“今晚来吗?”他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亦柏犹豫着,朝寝室的方向走去,回他:“这几天课很重要,周末再说吧。”
她没等他回,便收起手机。
秋天越来越深了,夜晚的风裹挟着桂花的清香凛冽而来。她浑身浸渗着凉意,头脑却仿佛打开了天窗,被洗过似的清醒。她来到小池塘边,驻足放空。校园的路灯将水面照得黄澄澄的,池边的长椅上,叁叁两两,坐着相互依偎的情侣耳鬓厮磨。轻缓摇曳的柳枝,如同秋夜暧昧的长发,顶着一眉朦胧的细月,仿佛也在诉说什么心事。
这天晚上,苏清风没有等到亦柏的晚安。他第一次感到烦躁,坐立不安。打开手机,最后的聊天记录停在他的“好想周末快点来”。他想要直接拨通电话,但考虑到她作业繁重,便罢休了。
今天,他破天荒地下班之后就回了公寓。他期待她又突然出现在门口,笑得甜甜的,仿佛得到什么天大的好处。这胜过他一人面对黑暗的恐惧,自叁年前那件事后,他再也没有一个人睡过。哪怕她已经说过不来了,假如她又反悔了呢?再如果真的要一个人睡,在接受了她的一句“晚安”后,苏清风就知道,这一夜能真的平安度过。
但是,今夜既没有“晚安”,也没有视频通话里慵懒的小脸给他宽慰。
苏清风感到这是一个难熬的夜。
敲门声响起,苏清风打开门。乔真真这个狐狸精只裹了一件浴衣,在秋风里瑟瑟发抖。
“亲爱的,让我进去嘛~我好冷~”楚楚可怜的撒娇口吻,双眼里却是赤裸裸的大胆张狂。
苏清风向来来者不拒,但他也怕麻烦,尤其是乔真真这个蹬鼻子上脸的麻烦精。
他脸色很不好,“你上次故意把我房子里搞得一塌糟的帐我还没算。”
“我就是害怕,你有了她之后不要我了。”乔真真低着头小声说,牵住他的衣袖。
苏清风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别装了,你要多少男人没有?我让你别惹我,听到没?”
此时的苏清风,犹如黑面阎王,表情冷酷,语气轻蔑,哪儿还有平日里温柔和气的模样?
乔真真噗嗤一声笑了,“你乖乖跟我做,哪儿有这么多事?”她整个人顺势贴上他身,手指灵巧地抓住那个软塌塌的部位,颇上道地揉了揉。
苏清风的喉结动了动,下一秒却束起她双手一把扔到了门外,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咔”的一声反锁了。
乔真真跌坐在冰冷的地上,瞬间变了脸,朝那扇关起的门大吼:“苏清风!你有种!你这个人渣!垃圾!你也不怕我把你那些破事全抖出来!”骂完,还意犹未尽地踢了踢门。
这时,身后响起了两声女性的咳嗽声,乔真真吓得肩膀一耸。
她赶紧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粉色冲锋衣的高瘦女孩,棒球帽压得很低,只露出薄唇,朝她坏坏地笑,“乔小姐?”
乔真真右眼一跳,皱眉道:“你是谁呀,大晚上装神弄鬼的。”
女孩拿出一瓶红酒,在她面前晃了晃,“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H】青伤 第二十四章真相
一连好几天,章张夕都反常的没了消息。亦柏虽心中忐忑,但也落个自在。
老教授偏爱上课点名回答问题,亦柏又是学习委员,她的名字出现的概率简直红到发紫。由停止恋爱节省出来的时间,亦柏跑了好几天图书馆,书看得越来越勤快,其中就包括老教授布置的课后阅读《乌合之众》和《公众舆论》。在一次课堂回答上,亦柏无意中引用了书中的理论,获得老教授一番赞赏。
下课后,亦柏习惯性地打开qq对话框,想要对章张夕一吐被表扬的喜悦之情。但在看见屏幕上方最后的聊天记录时,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不由自主地往上滑着屏幕,9月份两人还一直像往常一样开开心心地聊着日常话题,只是从某个时间节点开始,亦柏的回复就变成了“嗯”、“哦”、“知道啦”,每一条时间相隔都很长,要么就是干脆不回,对一个个视频电话置之不理。
亦柏将已经打好的一行行字删除掉,然后关了手机。她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不甚真切的难受。
又过了几天,下午五点多钟,章张夕突然甩来一个视频,亦柏彻底乱了阵脚。视频里的女人,一身绛紫色的棉裙,身姿妖娆地进了苏清风的屋。这个女人亦柏认识,她开发廊,还给亦柏画过妆。当时苏清风告诉亦柏的是,“一个朋友”。
“这是他朋友,我见过。”亦柏回章张夕。她似乎潜意识觉得,只要不是红发女孩,都有理由相信苏清风是清白的。
章张夕没再过多废话,只说:“来校门口。”
亦柏依言过去,章张夕从停在一旁的计程车里探出脑袋,向她招手,“上车!”
亦柏上了车。她之所以如此顺从,是因为打从心底觉得,章张夕横竖也就折腾这几天,她虽然是死脑筋,但折腾完就消停了。
行车过程中,章张夕黑着一张脸,骂他,也骂她:“这个狗东西!朋友会天黑送上门?有事不能白天说?我看你就是被他勾了魂,十几年的书都白读了!”
亦柏被她说得心里难受,只是咬着嘴唇静默不言。
章张夕又说:“要是抓奸在床,你还坚持和他在一起吗?”
亦柏愣住了,那种场景想起来就是扎心的疼,但如果是真的呢?自己会怎么样?亦柏的脑子里一片浆糊,混乱、紧张、局促,半晌都想不出个所以然,茫然而不知所措。
章张夕说:“亦柏,你可不要成为那类我最讨厌的女人。”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冷酷。
亦柏回想起,高中时班上有个学艺术的女生,被校草搞怀孕了,关键是男生早就有了一个人尽皆知的女朋友。女孩的父母来学校闹呀吵呀,结果女孩还非要和男生在一起,不死不休的。
当时她俩聊到这个话题,都十分鄙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生”“她也太不自爱了吧,真作”“要是我早就给这男的踹了”。这一字一句虽然时隔多年,但依旧清晰如针芒,戳人心扉。
“到了。”
两个字将亦柏拉回现实,她随章张夕下车。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橘色路灯黯淡,亦柏第一次发现夜路这么难走。
一阵秋风扫来,亦柏冷得缩起了脖子。她拿出手机,给苏清风发消息,“我到楼下了。”发完将手机调了响铃。
没有回复。
坐电梯来到5楼,正对的那扇门紧闭着,手机也没有任何动静。她走上前去,抬手准备敲门,却听见似有若无的女性抽气声。她的动作僵住了。
那声音逐渐越来越大,伴随着迷蒙的低语、细碎的嗔笑,亦柏对这种声音熟悉极了。以前她厌恶这老小区落后的隔音效果,却没想到此时因为它而轻而易举破了秘密。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有隐隐的手机铃声想要冲破牢笼似的。章张夕上来奋力擂门,亦柏懵了一般木在原地,眼里渐渐蓄满泪水。
来开门的尤然裹着一条毯子,皱眉问:“有什么事?”她显然对好事被打扰感到十分不悦。
章张夕让开身,露出站在后面的亦柏。两人相视皆怔忡,相比亦柏的泪流满面,尤然则只是淡然一笑,显得从容得多。
“苏清风今晚恐怕不方便见你。”见亦柏只顾着哭不说话,尤然开口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亦柏抽泣着发问,眼底已经有了怒火。
“这种话你明天问他不是更合适吗?”尤然捋了捋头发,漫不经心道,“都是成年人了,给个……”
“回答我!”
尤然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说实话,我一直挺佩服你的勇气,从你和他开始恋爱,到你现在站在这里。我跟他有多久?两年?叁年?他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鲫,这样问我的,也就你一个。”
亦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话什么意思?讽刺她的愚笨?莽撞?亦或是不要脸?为什么这个女人一脸怜悯,还理所当然的模样?
“滚开,让我进去。”亦柏极力攥紧拳头,嗓音紧绷道。
“他现在的状态,恐怕没法跟你说话。”尤然说着,却侧过了身。
亦柏故意似的,还是将她半边身子撞得更开,发泄出强烈的不满。
满屋的酒味散之不去,房间里被褥散乱,另一个女人的私密衣物七零八落地丢在地板上。男人赤裸着身子躺着,腿间某物丑陋地硬挺着。他胳膊挡着视线,嘴里胡乱呻吟着,脸颊红出血了。
一瞬间,震惊、愤怒、委屈等五味杂翻的情绪猛然冲上头,乃至于亦柏根本没有察觉男人的异样。眼泪急速飚下,她本能地发出狂怒的吼叫,拿起手边的枕头、地上的衣服、纸巾、花露水等东西往床上砸去,痛彻心扉地控诉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骗我!你还说你爱我!你这个混蛋!渣男!呜呜呜呜……”
床上的男人费劲地翻了个身,对她的哭诉恍若未闻。
亦柏无力地蹲下身去,心中的痛楚翻天倒海。
“我说吧,他喝多了,你说的话他根本听不见。”站在她身后的尤然开口道。
章张夕走过来,抱了抱亦柏,安慰她说:“没事,以后可以找到更好,这一次就当买了个教训吧!这种渣男,会受到自己的报应。”说完这句话,章张夕朝尤然恶狠狠地瞪一眼。
“不……不……呜呜呜……”亦柏拼命抱着脑袋,尖叫怒吼,身体剧烈颤抖着。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反复回响,为什么只有自己这么伤心?是不是自己离开之后他又可以找更多的女人?那自己付出的感情怎么算?明明是他做错了为什么受惩罚的却是自己?
反复汹涌的情绪将她淹没,乃至于她是怎样离开的,怎样回寝室的,怎样上床睡觉的,她都不知道。梦里是人影交错,光怪陆离,亦柏感觉自己一直在跑,背后追着很多怪物,仔细一看,那些怪物却都是人,是隔壁的红发女孩,是穿紫色长裙的美女,甚至有穿乘务员制服的女人。
一觉醒来,胃绞痛,天光未亮。亦柏怔怔地盯着头顶垂下的床帘,一点睡意都没了。隔夜情绪淡了很多,眼泪仿佛是梦里蓄起的,一睁开眼就流下来。她摸出手机,电量显示16%,她点开苏清风的微信,打开删除页,却又退了出来。她进入他的朋友圈,还是以前那样,零零星星几个字,一些转发和图片。亦柏却看着看着悲伤汹涌袭来,仿佛这些冰冷的图片和文字都沾有他的气息。
明天他会联系她吗?他会向她道歉吗?如果章张夕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心思,会不会失望到直接断交?
亦柏就这样躺到天亮。第二天上午有课,整个寝室除了钟楠都齐了。容夏一大清早显得格外开心,哼着歌和秋浣池打打闹闹,还来掀亦柏的床帘。
“快起床啦!十点有课哦~”容夏神采奕奕的脸出现在床侧。
亦柏赶紧翻了个身,“我不去了。”
但容夏还是看见了她红肿的眼睛,惊叫道:“哎!你怎么哭了?”
这时秋浣池向容夏使眼色,容夏不管不顾地继续嚷嚷:“是不是失恋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亦柏有点烦,眼泪又开始流了,情绪波动,寝室里顿时弥漫着她拼命压抑的抽泣声。
容夏继续问:“要不要给你带早餐?”
亦柏抹抹眼泪,说:“不用了,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一出寝室门,秋浣池就开始骂容夏:“你真是不要脸!没看见她正伤心吗?”
容夏吊儿郎当地抠了抠耳屎,“忠言逆耳利于行嘛。”
“你这算哪门子忠言?你这分明给她伤口上撒盐!”
两人渐行渐远,寝室里重归宁静。亦柏在床上躺了会儿,其实早就睡不着了,但悲伤仿佛掏空了她的身心,使她无力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亦柏瞥见手机屏幕亮着,是章张夕。
接起,对面的嗓音满是关切:“你好点儿没?”
亦柏咽了咽嗓子,装作精神十足的样子:“睡了一觉,好多啦!”
“那就好!你没回我微信,我就打电话来了。主要是想告诉你我今天要走了,虽然你烦我来多管闲事,但朋友一场,好歹吃个饭饯别一下吧?”
亦柏心里泛起了愧疚,她从西北过来车票住宿并不便宜,更何况为了自己的事情奔波好几天,还受到冷遇。这样想着,亦柏很快应下来,并表示这顿她请。两人约作中午碰面,出门时亦柏顺便拿起书架上前阵子买的一个手账本。章张夕一直嚷嚷着想要同款,但商家卖断货了,亦柏没有时间写,打算送给她聊表心意。
两人一见面,亦柏就装作很振作的样子,朝她微笑:“今天请你去吃川菜,就是之前我一直跟你说的那家。”
“好呀好呀。”章张夕开心得直点头。
一路上,章张夕只稍微提了下昨晚的事,便没过多问了。亦柏心里轻松了一些,至少不用再编出一套话术了。
吃饭之余,章张夕郑重其事地与她干杯:“以后我就要退居二线啦!不过小柏柏有任何困难还是可以向我开口哦!”
亦柏用力点头,“遵命咯!”
“干杯!友谊万岁!”
金黄色的橙子味汽水在玻璃杯中晃动,阳光下铺出一层诱人色泽。杯中水汽腾腾上升,进入咽喉,辣灼灼的口味很快唤醒一百遍的青春记忆。
这一刻,亦柏竟然有点想回到过去。在那座普普通通的小城,她还是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没有奔波,狗血仅存于剧作,好朋友也不会远赴千里。
结束以后,刚走到校门口,亦柏发现手账本忘记给她了。于是赶紧折了回去。
章张夕还站在刚刚准备打车的树下,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女孩,两人正在谈话。
亦柏脑袋里炸了一下,随即有些发懵,她俩怎么认识?




【H】青伤 第二十五章陷入泥潭
树下正在交谈的两人,是章张夕和容夏。
透过来往的车流,亦柏可以看见章张夕的表情是一本正经的严肃,“你要说话算话哦!”
她对面的容夏只是漫不经心地拍了下她的肩膀,一贯的嬉皮笑脸,“知道啦知道啦~”
容夏说完一抬眼,正巧发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亦柏。
“这次真多亏了你!不然……”喋喋不休的章张夕顺着容夏的目光看过去,脸色一瞬间吓绿,嘴巴突兀地合上了。
亦柏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反常。
亦柏表情狐疑地走过来,正准备开口,章张夕就拼命摆手解释,“真的不是容夏叫我来的!你要相信我!”
空气突然安静,容夏噗嗤一声笑了。
容夏为什么叫她来?所以苏清风的事都是容夏告诉她的?容夏又怎么知道苏清风的这些事?
亦柏反应了好一会儿,脑海里光怪陆离。从容夏背着自己联系章张夕、章张夕出现在公寓门口,到章张夕带自己准确撞破苏清风的真面目,这一系列事件串入了一个对苏清风和自己了若指掌、不怀好意的容夏。不过,亦柏还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容夏?
“你还笑得出来?”亦柏转头对容夏说,语气冰冷。
“我又没做错什么。”容夏满不在乎地耸肩。
“谁要你多管闲事了?”亦柏的语气愤愤不平,“上次也是,这次也是,你到底有完没完?”
“上次?哪次?”容夏笑着看她,“他不顾你来姨妈在小树林里操你那次?还是我给你画花妆耽误你约会那次?”
“什么?!”章张夕托腮尖叫,“你来姨妈还和他在小树林……”
亦柏脸一热,嘴唇如千钧重。
“幸好已经和他撇清关系了。”章张夕惊魂未定地扶住胸口,转念对亦柏郑重道:“你别怪容夏,如果没有容夏你到现在还被渣男蒙在鼓里!我走了之后,你要和她好好相处。”
亦柏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神色不佳。
“你听到没?”没得到亦柏的回应,章张夕又焦急了起来。
亦柏胡乱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猛按喇叭。章张夕看清了车牌号,便上了车。车临启动时,她还恋恋不舍地朝车窗外喊,“要好好学习,听到没?”
亦柏点点头,面带微笑目送车辆远去。再回过身时,已是一脸怒意,劈头盖脸道:“你知不知道她来一趟要花多少钱?以后有事情请直接找我!不要扯到我无关的朋友身上!”
“切,她要上杆子多管闲事,关我什么事?”容夏语气轻蔑,还翻了个白眼。
亦柏被她的态度激得火大,“不是你告诉她她能来?”
容夏也生气了,梗着脖子大声道:“怎么!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自己什么目的你自己清楚!”
容夏怔了一下,疑惑地问她:“我什么目的?”
亦柏脸色涨红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容夏震惊道:“要不是我,你到现在还被渣男骗着色!你竟然觉得我在害里?天地良心,我对谁都没有对你真心!”
亦柏敏感地察觉出,话说着说着有些变味儿了。她皱眉转身,语气依旧不依不饶,“以后不准管我的事,更不许私下和我的家人朋友大嘴巴,不然我跟你没完!”
容夏却在她转身之际拼命抱住她,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将她按在大树上,脸对脸亲了起来。
亦柏吓了一跳,大力附体,一把将容夏推倒在地上。
“你有毛病吧!”亦柏大骂一句,拔腿飞快地跑了。一直跑到小池塘边,回头发现她没追过来,才松了口气。
亦柏坐在长椅上,一坐就是一下午,脑袋嗡嗡作响。晚秋阳光璀璨,湖面上是大片大片的秋波。晚霞倾泻而来,五点多的天幕蓝橘层迭,光秃的柳枝在风中摇荡,学生的吵嚷声依稀传来。很难想象这样一副校园光景里,有亦柏所经历的那些破事,连她自己都后知后觉感到可怖。
自己是不是真的变了?回想这一个多月里,自从和那个男人产生联系,她和他做了太多令人难以启齿的事。而同性室友之间的混乱关系令人窒息,她感到自己也正被拖着往那阴潮的泥潭里陷去。
不清楚的事太多,她唯一明白,自己再也变不回曾经那个保守干净的纯洁少女。
晚上,亦柏在图书馆呆了很久才回寝室。秋浣池不在,容夏的床帘拉得严丝合缝。寝室里静悄悄的,她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有没有人。
亦柏洗漱完坐在椅子上翻手机,微信和qq反复打开,朋友圈和qq空间明明没有了新的更新,还是将旧的内容一遍遍刷新,挨个划拉着。实际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情,不一会儿,她就趴在桌上,耸着肩膀哭起来。
他会给她打电话吗?他会道歉吗?他会保证和别的女人断开来往吗?
回想起过往的一幕幕,如此鲜活,他的脸仿佛近在咫尺。他的每一个笑容、眼角每一条细微的纹路,早就被她刻在了心里。她们都说他们才认识一个月,其实在她心里早就超过了一年。那是一个阳光炙烈的晚夏,他身着笔挺的淡蓝色制服,面若皎月,笑容妥帖。此刻的亦柏才发现,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在她心里发了芽。
从小到大,亦柏从来没有感受过失去。她的爷爷奶奶健在,祖父母在她未出生时便已离世。她难以想象,原本如此亲密的两个人永生不见,或者亲眼目睹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是多么的令人痛苦。那种感受仿佛是将过往的一切都否定掉,她甚至会怀疑起很多事情的必要性。
1...67891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