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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宵禁时分(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枕
艾莉尔的睫毛颤了颤,她垂下眸子,心脏跳得又沉又闷,她本想否认,但又意识到这只是做无用功。她于是点了头,解释说:“我没有想怎样,只是觉得有点不安。”
她会承认,这倒是出乎法布利的意料,他眯了眯眼,忽然觉得可以换种思路。他于是揉着她的头发,温声劝道:“我身上不确定性很多,但奥利维不一样,他是文官,服从最高指示,他的职业生涯比政客要稳定得多。明白了吗?你不应该从我这里入手。”
他自认为暗示得很好,也足够温柔,足够打动人心,可事实上,那含情脉脉的眼光弄得艾莉尔毛骨悚然,这小姑娘一脸惊恐地往后看了眼,担心道:“您要把这话也录下来?”
法布利:“……”
他生气地捏了捏拳头,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拉了过来:“你应该要去求他,但让他发现咱俩的关系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他是文官,职位还不低,他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你,到时可就没人从我这儿把你救出去了。还有,别再说他拒绝你了,这种谎言我不想听第二次。”
艾莉尔连忙抵住他的手,疼得泪眼朦胧。法布利松开了她,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还有,你知道你的技术很糟糕吗?”
艾莉尔:“……”
22.剧院(微h)
官员都有自己的小圈子,虽然没有明面上的派别划分,但私底下还是能够区分开来。奥利维是保守派,法布利算是改良派,高压政治下彼此也都算温和。
只不过,改良派就像天真的诗人,寄希望于一个美好的未来,却没有实际行动的能力和勇气。保守派则坚信现阶段制度,勤勤恳恳工作着,弥补着改良派的不配合。法布利在继续监听的过程中,偶尔也会觉得自己不务正业,拉低了王国的工作效率。
春天带着寒意陆续填满了街道,冰雪融化后地面潮湿而肮脏,还非常的滑。某天中午,俱乐部的休息室里,吞云吐雾间,有位官员讲起了一件事:“昨天上课时,我女儿开小差,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那堂课讲的是‘爱的三要素’。”
这种生活琐事原本只有几个人在听,但紧接着,那官员就叹了口气,以一种沉重的语气说道:“我女儿没有回答上,老师便问她‘你爱不爱国’。”
房间里静了一瞬,有人哈哈笑了下,竖起了大拇指:“这老师有当官僚的潜质。”
法布利摁灭了手里的烟,随口问了句:“你女儿几年级?”
“大学三年级。”
那官员继续道:“我女儿说她当然爱国,老师又问她什么是爱国,我女儿回答‘爱国就是热爱祖国’。接下去那整堂课,她被要求站在讲台上接受批评。”
有人不解:“你女儿说错什么了吗?”
官员摇头:“老师的意思是,爱国要分为‘爱’和‘国’来理解。爱有三要素,就是这堂课的内容。而‘国’指的是国家,不是祖国。祖国是一个具有情感价值的词语,但是‘国家’是个政治词汇。”
他耸了肩:“有些地方,学术问题很容易转变为道德问题。”
有人戏谑着:“你得保证自己一直在大多数人那边。”
“可不是,”他点了头,继续道,“我女儿人缘不错,但当她站在讲台上时,底下没有一位同学帮她说话,毕竟爱国与否是个大帽子,没有人敢去质疑。
“面对整个梯形教室满满的人,我女儿顶不住压力开始哭,于是,没有问题也成了问题,软弱变成了心虚的表现。最后,她人缘虽好,也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喜欢她,没过多久,台下就有人指出这是一位官员的孩子,所以……”
一片寂静中,那人晃了晃脑袋,没有再说下去。他拿起帽子站了起来,自顾自离开了休息室。屋子里仍旧烟雾缭绕,侥幸心理在升腾,有些事情可轻可重。
同样是这天下午,艾莉尔一出新闻大厦就重重摔了一跤,裤子上沾满了灰色的雪水。她嫌弃地爬了起来,对这天气满腹怨言。然而,倒霉的事情总是接二连三。
她在经过街道入口的守卫处时被拦了下来,警卫示意她看身后,艾莉尔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胆战心惊地回过头,却见奥利维冲她笑了笑,递过来她掉在地上的出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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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回家吗?”
艾莉尔点了头,正想去拿证件,奥利维却很自然地帮她戴了上去,问道:“我请你吃个饭吧?”
“……”
艾莉尔又开始犹豫,对方倒是直接默认了,还不大好意思地说:“其实是看舞台剧,挺无聊的,但是是首相发的请帖,又没有人陪我去。”
这下艾莉尔更退缩了,那种场合她可不喜欢,到处是高官和漂亮的姑娘,而且她穿的是裤子,摔了一跤后还脏兮兮的。
只是,没等她想好借口,奥利维就忧伤地补充道:“可能也没什么吃的,我们有点迟了。”
就这样,艾莉尔错过了拒绝的时间,或者说这种时候再拒绝,已经是给人家添麻烦了。
她是第一次来剧院,总觉得这种地方与她风尘仆仆的形象不符,她远远看见了首相,心跳好半天都缓不下来。可能她心里并不怎么喜欢这位领导人,但亲眼见到还是止不住地激动。
可惜这种激动也没能持续多久。法布利一眼就瞥见那个穿着羊毛衫和西装长裤的小姑娘,在周围一众致裙装中显得格格不入,看着倒像过来给领导送东西的助理。他冲她笑了下,眯起了眼睛,玩味而审视,弄得艾莉尔生生打了个寒颤。
包间不算小,两张宽大的沙发椅间有摆放食品的小桌子,倒是个约会的好地方。工作日晚上的活动,对于大家来说更像是推不掉的应酬,奥利维应该很累,没一会儿就蜷缩在沙发椅上睡了过去,丝毫不受台上音乐的影响。
剧本经过严格的审查,内容乏善可陈,不过艾莉尔是第一次看,多少有些新鲜。
她记得小时候也会和妈妈一起去礼堂看电影,她很喜欢那种暗沉的氛围,妈妈会给她买一瓶汽水。夏天的傍晚,空气在闷热和清凉间徘徊,地板发着烫,吹过的风却有清新的青草味。她想起薄薄的连衣裙,玻璃瓶,还有那拉得老长的蝉鸣。
当时她对世界充满了好奇,每天下班,妈妈都会给她带各种稀奇的小玩意儿,有时是橡皮筋,有时是一小块蛋糕,她都会高兴上许久。现在看来这些东西都不贵,她有了钱,但不会去买,也不再感兴趣了。
舞台上的表演中规中矩,可以说确实无趣,可艾莉尔看得认真,那是一种久违的期待的感觉,她很想和什么人说说,但奥利维早已睡了过去,她有一点失望,但也还是盯着舞台看,不想错过什么。
直到背后的帘子被掀起,那种有其他人在的微妙气场硬生生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鬼使神差地回了头,就见法布利站在椅子前低头打量着奥利维,一脸若有所思。
艾莉尔吓了一跳,她的肩膀轻轻颤了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法布利就跨了一步在她身旁坐下,拿起一颗樱桃扔进了嘴里,略显烦躁地嘲讽道:“你喜欢看这个?”
艾莉尔伸出一根指头让他小点声,法布利不满地蹙了眉,他回头看了奥利维一眼,对方睡得沉,呼吸声若有若无。他又往楼下的连座瞧了瞧,一片黑暗中倒也看不清什么。
氛围又变得安静和谐,艾莉尔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舞台上,她看见战火纷飞的年代里,男人们都上战场了,值钱的东西都捐了,原本富足的家庭失去了经济来源,女人们只好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补贴家用。
舞台上展出了织得歪歪扭扭的布匹,做得坑坑洼洼的蛋糕,虽然这些商品并不完美,但那背后是一位姑娘家勤劳的付出。
她正好奇接下去的发展,就感到有双手放到了她的大腿上。
艾莉尔:“……”
她试图拿开它,但还没来得及付之行动,法布利就撑起身子压了过来。艾莉尔的心跳一下就乱了,她又急又气,无奈间也不好挣扎。
法布利的气息很混乱,刚刚她没怎么注意,现在却发觉鼻尖缠绕着浅淡的酒气。
他低头吻她,彼此的呼吸都乱了起来。黑暗里她的衣服被推起,法布利在她身上胡乱抓了抓,掌心的温度有些烫,触碰的感觉又痒又麻,还有脸上的胡渣,刺得她难受极了。
“别在这里。”她央求道。
法布利喘着气,力地克制着,但那没什么用,他拉开她的裤子拉链,细微的声响淹没在了演员激动的自白中。艾莉尔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对面依旧沉睡的奥利维,不知如何是好。
法布利注意到她的视线,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手探进她的裤子里,隔着内裤抓了抓。艾莉尔觉得还能争取,她开口,声音轻而弱:“您不是真想这样吧?”
她听到他轻轻笑了声,不知为何,她觉得他的笑声里有种怪异的愉快的感觉。法布利伸出了舌头,他在她脸上抿了一口,牙齿擦着皮肤划过,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一样。与此同时,他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手指压过腿间鼓起的部分,描摹着阴唇闭合的轮廓。艾莉尔感到下体条件反射地缩了下,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她懊恼极了,脸上红得发烫,法布利站了起来,他的膝盖挤进她腿间,顶着那个晕湿的部位磨了磨。单从生理上来说,阴蒂被摩擦挤压的感觉非常舒服,再加上禁忌的场合带来的紧张感,艾莉尔的喉间溢出了一丝软绵而压抑的呻吟。
她立时羞红了脸,几乎预感到了法布利的嘲讽,但在他开口前,她就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意外地有些急切:“我们去外面吧。”
法布利停了停,看样子有些惊讶,他还是撑在她上方,低头打量着她,艾莉尔合上了腿,在她这么做的时候,她挺起了身子,把自己往他那里压了压。这个动作很细微,不情愿间也带着些隐秘的情欲气息。
法布利了然地笑了,这次他果断地拉她起来,带她离开了小包间。
23.你喜欢我?(微h)
帘子掀起,外面是铺着地毯的走廊,演出期间一片黑暗,只能远远看见通往大厅的通道,泛着昏黄暗淡的灯光。
艾莉尔以为他会带自己去卫生间这种相对来说封闭安全的地方,但出乎意料,他只是就近把她按在了墙上,是个伸手就可以碰着帘子的距离。
他解开她的开衫扣子,艾莉尔连忙制止他:“不要在这里。”
因为着急,她说得快,羞恼间带着点难掩的气愤。
法布利闷闷笑了声,压着声音道:“我没有想……”
他说得很轻,慢腾腾的音调略显沉吟。艾莉尔一下子红了脸,她抬头看他,可惜黑暗里分辨不清彼此的神情。
他的指尖挑开她的衣领,胸衣遮挡着小巧的乳房,温热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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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盖上去,隔着布料,她能感受到那种若有若无的压力。法布利仍旧揉捏着,动作时轻时重,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艾莉尔的脸颊蒸腾着,她不习惯这种无意义的把玩,既然他没想继续,那为何还要这样挑逗呢?
“不要就算了。”她去推他,懊恼极了。
法布利觉得有趣。
“你想要?”他笑问道。
他说话间带着鼻音,笑声低哑沉闷。艾莉尔只感到心跳忽地重了起来,一下一下变得非常清晰,她无法忽略身体的反应,只好闭口不答,转身想要进去。
法布利拉住了她,他把她往怀里带了下,并未细心感受那份柔软,他又重新把她按到了墙上。晕头转向之际,艾莉尔的脑袋砰的一声撞了上去,疼得她好一阵子没缓过来。
法布利扶着她的肩,稳住她略显颤抖的身子,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像是安抚,但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艾莉尔撑着墙壁,浑身戒备而僵硬,她感到下身那处连带着心脏都有种酥麻的感觉,那只有一下,像心跳一样沉闷有力,几乎要击溃理智。
她的脑海里闪过主动求欢这个选项,但在那种冲动真的被付之实践之前,法布利的手就往下探去,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是不是觉得很遗憾?”
他的声音有些戏谑,昏昏然不甚清醒,艾莉尔反应过来,轻声问道:“您喝了酒?”
法布利只是冷哼了声。
艾莉尔于是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像个说错了话的孩子。在那片沉寂中,法布利偏过头吻了她的头发,声线低沉,带着压抑的残忍:“我确实想在这里脱光你的衣服,如果可以,我还想看看演出。大家都沉迷于舞台,而我和你在做爱。”
他轻轻笑了声:“我们在走神,在开小差,在做自己的事,或许还是些淫糜、私密的事……可你不会愿意的,对吗?”
这话很嘲讽,艾莉尔又气愤又觉得奇怪,什么时候他会征求她的意见了?可好像无论他怎么做,强迫的或是贴心的,他们的意愿往往会是相反的,比如现在,她哪里不愿意了?
顾及着他的冷嘲热讽,艾莉尔不想理会,她沉声道:“那你放开我。”
法布利摇头:“是你要我带你出来的。”
他好像就是不想合她意,见她不高兴了,他很有兴致地揉了揉她的肚子:“去我的包厢吧,那里视野好多了。”
艾莉尔:“……”她是不是无意间发觉了某种规律?
并没有多远,他们绕到了正对舞台的位置,不同的地方完全是不同的风景。
艾莉尔进去时剧情刚好演到的高潮处。女主人公手艺不佳,摆的货品没有人买,就在她心灰意冷哭哭啼啼之际,有人指出她的丈夫是位阵亡的将领,于是人们蜂拥而上,女主人公抱着满满一踏钱币破涕为笑。
艾莉尔呆了呆:“她丈夫什么时候死了?”
法布利把她按在了位置上,伸手解开了皮带,艾莉尔下意识探了下头,想看看后来怎么样了。
法布利很不满,他强硬地挡在她身前,压着她的后脑勺,把性器塞进了她嘴里。
“能怎么样?”他嗤笑了声,“她拿到了钱,手艺没有一点进步,终于有一天,她饿死在了街头,记者又找到了新闻,谴责人们的冷漠政府的无为,某位领导生气了,关了那些记者,封了报社,把流浪汉全部活埋了。”
艾莉尔:“……”
法布利挑起她的下巴,笑眼迷蒙:“不喜欢?”
他在沙发上坐下,艾莉尔被他按在了地上,他的一条腿搭在她肩头,压着她的背把她制在了身下。
“那这个怎么样?”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把自己往她那里推了推,“她有了孩子,无力抚养,最后沦为妓女。不过暗娼可没有好下场,挣的钱被地痞抢走,还要交保护,辛苦养大的孩子嫌弃自己的母亲是位妓女。”
艾莉尔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力地推拒着,法布利没有松手,他抬腿压着她,艾莉尔支撑不住跪了下去,他顺势挺了身,突然的深喉让她有种要被贯穿的错觉。
恐惧和惊慌交织着,黑暗中的喘息低沉压抑,血液堆积在额前,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艾莉尔整个人都混乱了起来,她努力呼吸着,却又要分神应对这算得上激烈的抽插。她被一下一下压到他腿上,唾液淤积在喉间,又呛进了鼻腔里,窒息的感觉翻涌而上。她开始挣扎,掐着他的腿要他松手。
法布利稍稍把她提了起来,另一手套弄着自己的性器,一点忍耐的意思都没有。艾莉尔还没缓过气来,就感到微凉的液体溅到了脸上。
艾莉尔:“……”
她愣了一愣,这才克制着怒意掏出了手帕,法布利按着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他的声音含混带笑:“生气了?”
指尖在脸上划过,沾着液抹开,从脸颊到鼻尖,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艾莉尔恼怒地推开他,一点点擦掉脸上的痕迹。法布利的腿还是挂在她身上,闲来无事地晃着,他的鞋跟磨着她的尾椎骨,估计蹭了不少灰尘上去。
“很没意思吧?”他笑了笑,却是说,“我可不想替你服务,有需求要找奥利维。”
艾莉尔按住他的大腿,趁机站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实在好笑,像只欲求不满的动物一样。她的拳头握了又握,法布利抬腿挡住了她的去路,他牵过她的手,艾莉尔差不多是立刻松了拳头,害怕他发现自己的心思。
法布利的拇指抚着她的掌心,过于轻柔的触感令她浑身打了个颤。她听见他的声音,戏谑含笑:“你喜欢我?”
艾莉尔:“……”
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愤怒加上羞恼,她转身就想走,急忙中却被他横亘在一旁的腿绊了下。大概是不忍心看她摔下去,法布利顺手捞了捞,把她抱到了怀里。
“急什么?”他笑问着,低沉中有种恼人的玩味。
俩人陷入了沉默,法布利拿出了打火机。火光在黑暗中分外清晰,那火苗闪了闪,最后化为了星点烟味。他吐出一个烟圈,又自己挥手拨散了。
艾莉尔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还在这里,她心里有些失落,转头望着光线明亮的舞台,却也不在乎情节了。
法布利摸了摸怀里的人儿,他只能看到她湿润的眼睛,那里倒映灯光,晶莹明亮。
周围是沉静的黑暗,再往外一点,是喧嚣的舞台。艾莉尔可能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远处通往大厅的门被警卫把守着,今晚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许离开。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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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改良派的家中已经进入了秘密警察。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处理对象中,事情怎么发展都有可能。他摁灭了烟,把手探进艾莉尔的衣服里,那里温暖柔软,他忽然觉得自己很疲惫。过了会儿,他开了口,声音压抑而轻柔:“帮我做件事。”
24.监听报告(剧情)
艾莉尔觉得自己非常混乱,几步远的路她走得胆战心惊,还老觉得有人在看着她,那是一种无时无刻不处于监视下的不安。她站在门口,伸出一根指头挑起帘子。悬挂在色明艳的舞台之上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奥利维不知什么时候醒的,他的脸上带着迷蒙的睡意,视线也没有什么聚焦,只是无意识地陷进前方的暗沉中。那些光影印在墙上,衬得他有种苍白的清冷感。
艾莉尔沉下心来走了进去,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开口。
奥利维并没有马上看她,他的目光往下,回到了舞台上,仿佛那里是鲜丽的现实,在灯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睛亮了些,镀上了些许暖意。之后他抬起头,也没问她去了哪里,只是冲她笑了笑,沉静而安抚。
艾莉尔一下子忐忑了起来,以前她不知道,现在法布利和她说了监听的事,她对奥利维的愧疚感更深了,当她对上那双湛蓝的眼眸时,忏悔的冲动差不多是满溢而出。
可是现在很麻烦,任务结束了,国安局的人全部撤出了,其中一份监听报告却在拆设备的时候落在了那里,还有比这更不靠谱的吗?她要怎么拿报告,怎么和他说今晚去他家?艾莉尔觉得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当她问法布利她和奥利维的关系要怎么处理时,法布利只是摊了手,很无所谓地说:“随便你。”
不过,有的时候,有选择才是一件麻烦的事。
奥利维看起来很有兴致,他拉她坐下,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感,他说:“你看那边,那个演小丑的掉了帽子,没有人敢去捡。”
艾莉尔一看还真是,色帽子在灰色的地板上特别突兀,她不解地问:“没有人帮帮他吗?”
奥利维摇头:“帽子掉了是他的事,帮忙捡的要是引起了别人注意,很容易被一起怪罪的。首相就在下面看着呢。”
艾莉尔有些担心:“他会怎么样吗?”
奥利维一时没有回答,他靠着椅背,视线在对面停了停,又忽然笑了下,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他轻声开了口:“你知道今晚的演出为什么这么突然吗?”
艾莉尔愣住了,她盯着他看,心跳一下子变得又快又沉,她觉得开口说话很是艰难,但她还是问了:“为什么呢?”
奥利维沉默了,他望着虚空发呆,直到意识到艾莉尔还在等他回答,他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又勾起笑容,温和而亲切:“明天早上看新闻。”
艾莉尔垂下了脑袋,明天是周末,她要怎样提去他家过夜的要求呢?有趣的是,由于之前太被动了,现在要她主动反而会变得很奇怪。这里也没酒,想装作意识不清醒都不行,艾莉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奥利维可以说是非常规矩了,他只是坐在她旁边,连手都没牵,他倒也不怎么注意表演,全程都在放空的状态下,艾莉尔无可奈何。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有些不好意思:“看这个很没意思吧。”
艾莉尔鼓起勇气:“那我们回去?”
她说这话暗示得很委婉,奥利维也确实愣了愣,可他好半天都没有接话,直到艾莉尔面红耳赤,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洞钻进去的时候,他非常抱歉地解释说:“演出没有结束,我们不能离开。”
艾莉尔没有来过这里,只当自己不懂规矩,可那种羞耻感一点都没有消退。她忽然留意到了这种同辈压力,法布利就不说了,但她一次次拒绝奥利维,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在。他很年轻,性格好,家境好,职位又高,她有什么配得上的呢?
以前她在生存线上挣扎,从不想这些,现在却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种不对等。可能在奥利维看来,她也还算不错,但艾莉尔清楚自己现阶段的人生是寄托在什么上面的。
可她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别人怎么看她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己不容易。她只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遗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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