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逸青之青
秦修霖一撇嘴:“别提了。一下飞机我就差点被蒸干,几乎以为自己不能活着过来见你。”他一挪胳膊,忽然看到胳膊底下还压着一样东西,忙递到信祁面前,“你看我居然把它给忘了。喏,送你的。”
信祁接过来,是一盒酒心巧克力。秦修霖又说:“犹豫了好久要不要给你买,虽然哮喘好像不应该多吃……但偶尔来一颗总没事的吧?这个酒味很淡的,口味适中,我想你大概喜欢?”
信祁低头看着巧克力:“怎么突然想起来买这个?”
“你不是喜欢吗?我忘了什么时候,看你书架上有本书,里面录了各种巧克力,你还夹了书签,勾画过来着……难道我理解错了?”
信祁一时怔住,蓦然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只可惜那本书是四五年以前的,已经在他上一次整理办公室时同旧书籍一起卖掉了。
而且他看巧克力也不是为了自己吃,他不怎么喜爱甜食,全都是买给别人。
手指顿在包装盒上半晌未动,他终于在心里默叹,唇边重新扬起微笑:“没有。我很喜欢。”
秦修霖松了口气。
画面里的两个人凑得很近,秦修霖眉飞色舞,信祁听着,露出放松的微笑。厉行沉默地注视他们,手指紧捏成拳,指节慢慢泛了白。
摄像头已被切换,这一个对着他的办公桌,他写一个字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现在他通过它清楚地看到了秦修霖的脸,他们长得并不像,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人无论是性格、语气甚至发型都像极了大学时候的自己。
他的年纪应该比自己略小,能看出一些青涩。此刻他起身向信祁告别,离开了办公室。
视线落在那盒巧克力上。
他慢慢地抽了口气,许是雪糕真的腻到了嗓子,他的声音居然有点发哑。
“他是谁?”他听到自己说。
“呃……没见过,我给你问问。”
“慢着,”他拦下栗子,“我自己去打听清楚,用不着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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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祁打开巧克力的包装盒,因为一路用冰袋保存,里面还稍有一些冷气。但夏天的温度实在灼人,即便在空调房里,巧克力依然无法保存太久。
如果融化就不好了。办公室没有冰箱,宿舍倒是有一个。
他这么想着,已拿起巧克力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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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敲门声,是助理过来找他。他问:“什么事?很急吗?”
“不急。信总先去忙吧,我等等就好。”
“嗯。那你进去稍坐,我很快回来。”
“好。”
助理看着他的背影,神色略显疑惑,总觉得他今天步伐矫健得有点不似平常。进了办公室,发现空调的温度也比往常低,好像这段时间他办公室里一直开着空调。
这可不像他以往的作风。她记得去年还是前年夏天温度也很高,他却整个夏天都没怎么开空调,说是一吹冷风就会腿疼,所以宁可热着。而且今年夏天的前半段他还保持着往年的习惯,怎么最近突然变了?
她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也许人家腿突然好了呢?站到办公桌前,习惯性地帮他把文件摆整齐,忽然看到电脑旁放着一盒双黄连。
信祁感冒了?可听他的声音不太像感冒,而且昨天她也没看到有药。
纸盒的盒盖没有盖紧,她顺手往下按了按,却发现按不下去。打开才看到是有一瓶已经插了吸管,长出来一截把盖子顶住了。
瓶子里面的药还是满的,因为天热,已经冒到了吸管头。她看到液体是淡橙色,明显不同于双黄连的本色。
药瓶上贴着双黄连的标签,里面的东西却不是双黄连。她瞬间起了疑,将盒盖恢复到原来的位置,退开一步。
橙色的药液……似乎很少见,而且为什么要伪装成双黄连?
助理在办公室等信祁回来,公司大楼离宿舍楼并不是很远,不到十分钟他便返回。她迅速向他汇报了相关事宜,文件签字,记下他的意见便礼貌退出。
总感觉最近总经理的工作变少了,接连两场重要的会议都没让他出席,连带着她这个助理也清闲下来。分明他以前那么忙,董事长各种相干不相干的工作全都扔给儿子,他一个月几乎没有几天不在加班,薪水却不比部门经理多多少。
上一任助理就是因为忍受不了繁忙的工作而离开的,临走之前还狠狠向她吐槽了一番,说总经理根本不是董事长亲生的,像个劳力一样被使唤着,偏偏脾气还好得可怕。他越是这样助理就越替他不平,又无法缓解现状,索性辞职不干。
她还说五年前信祁当上总经理没多久就出了车祸,休养半年以后走路刚能利索,就被董事长派去南方出差。那时正赶上倒春寒,阴雨连绵一个月,信祁回来就大病了一场,蛰伏多年的哮喘再次发作,伤过的腿也从此落下病根。
助理站在门外叹了口气,抱着文件离开。
信祁坐回座位,眉心微微耸起,将手伸向双黄连盒。
他本来一小时之前就打算喝的,却突然得知秦修霖要过来,只好先把药起。此刻他手指一顿,眉心拧得更紧了。
他当时一心全在秦修霖身上,分别多时后再次相见,内心怎么都是喜悦的,竟因此忘了把药藏起来。
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刚刚助理来过。
他不确定她发现了没有,虽然以她的性格不会随处乱说,但他还是害怕暴露些什么。
于是他立刻敲了栗子,问:你刚才有在看监控吗?助理是不是发现了药?
对面很快回:应该是看到了,还仔细看来着。
信祁的心一下子沉了几分,正懊悔自己这样不谨慎,便看到对方又厉行好像生气了。
他愣了两秒,再问:他看到他了?
栗子回:嗯。
信祁:我打电话解释一下?
栗子:别,我看他好像正在气头上。你越解释就说明你越心虚,他反而不相信你了。
栗子:他说他要自己打听清楚。
信祁犹豫片刻:那我不打了。
栗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信祁手指放在键盘上,却迟迟没有敲出字来。末了回:你等他打听清楚了问他吧。
两人正聊天的时候,厉行拨通了许军的电话。
许军给信祁当了五年的司机,什么事都知道一些。他被天信解雇后,变成了夏东升的司机。此刻他先是到了厉行的信息,又接到电话,连忙接起:“喂?”
“你认得他是谁?”信息里发了那个男人的照片。
“当然认得,他叫秦修霖。他最近回国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厉行对他的问题全然不答,追问道:“他跟信祁什么关系?”
许军犹豫一会儿才说:“朋友?或者说……信总是他的恩人?”
“恩人?”厉行眉头一皱,“说详细点。”
“呃……信总出过车祸你知道吧?他是为了救秦修霖才被车撞的。当时他去一家公司议事,结束后从楼里出来,看到有个大学生一边打手机一边要过马路,正好有车开过来,车速很快。眼看着就要撞上,信总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大喊了一声‘议员’?还是‘意愿’?就冲过去把他推开。”
厉行听见那两个字,先是一愣,随后手猛地一抖。许军还在说:“结果那个大学生也就是秦修霖是没事,信总自己却没躲开,被车带倒还被轧到了小腿。”他叹口气,“还好是辆小车,要是大车的话……”
厉行握着手机半晌接不上话,许久才道:“他……在那之前就认识秦修霖?”
“不认识啊,怪就怪在这了,后来我问他他也不肯说。当时他只看见了人家的背影就冲上去救人,我都觉得他疯了。”
厉行再次沉默,对方提到“背影”的时候,他就已猜到了大概。信祁应该喊的是“逸远”,因为许军当上信祁司机的时候,他已经进了戒毒所,所以他并不认识封逸远。
许军忽然压低声音:“哎我不跟你说了啊,夏总下来了,咱以后再聊。”
“等会儿。正好我找夏东升有事,你把手机给他。”
电话那边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夏东升问:“什么事?”
“信祁找你什么事?”
“哦……你问他不就好了吗?夏风刚开始步入正轨,我这忙得很呢。”
厉行“啧”一声:“你现在不是不忙?别忘了那两千万,没我你能有夏风?”
“别提那两千万了,信祁找我就是为了那钱,非要我给他凑够两千万还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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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仁。为了凑那点钱我这忙得焦头烂额,能跑的关系全都跑过了,还是没凑够。”
厉行疑惑说:“还给信博仁?凭什么?信祁那个手机号不是已经注销了吗?通话短信全都查不到了吧?”
“是查不到了,可两千万的转账还在啊!你要我怎么解释从信博仁划到他账上,再划到我账上的两千万?”
“那信祁怎么说?还了钱就不是勒索了?”
“他说他是‘借’,借了总得还,现在让我帮他圆这个谎。”夏东升语气烦躁,“他还威胁我说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被逮住了一个就谁都跑不了。”
厉行一沉吟,无奈道:“行了行了,你也少背地里说他坏话,说了也别让我听见。你还差多少钱?”
“两百万,死也拿不出了。”
“不就两百万吗,我帮你凑。挂了。”
他说着结束了通话,离开阳台,走到栗子面前:“给我接信祁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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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才关掉跟信祁的聊天界面,厉行便走了回来。信祁接了视频请求,看到是谁后瞬间沉默不语。
两人对视了足足两分钟,栗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从某人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他气消了没,不想作死去惹,索性什么也不问。
终于还是厉行妥协,他叹口气对信祁说:“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关于秦修霖的事?”
“你这种反应,肯定都已经打听清楚了,不用我再重复。”信祁瞧着他,“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你别想太多。”
厉行被他一噎,颇不爽地抿了抿唇:“所以你是因为错把他当成我,才冲上去的?”
“嗯。”
“我说你是白痴吗?”两簇剑眉拧在一起,“当时我在哪你不知道?你怎么能认错的?仅凭一个背影你就敢上去,不要命了?”
“他背着跟你同款的双肩包,我也没想那么多。世上能有如此巧合的事,大概是缘分吧。”信祁垂下视线,再抬眼,目光竟柔和几分,“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吗?”
厉行偏头轻嗤。信祁又低声道:“对了,我刚刚办了一件蠢事。助理发现药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往外说。”
助理是信博仁放在他身边的,却并不知道替身的事,知道那件事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尽管她已被前任助理洗脑,算半个自己人,可他还是担心她无意中说出药,暴露自己不是替身的事实。
“这才几天你就让人给发现了?你之前不还嘲笑我不谨慎,现在自己也犯病了?”
厉行好像没能理解他所担心的东西,只以为他是怕别人知道他服用美沙酮。信祁本打算解释,可转念之间又全部咽回了肚子。
这种事情还是让他知道得越少越好。
厉行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静观其变吧。”
两人放过了药,聊回那笔钱。
之前信祁说回天信有两个目的,一是继续集五年前的物证,二来把绑架一事了结,尽量销毁可能落在信博仁手里的把柄。
现在前一件事已经被厉行自己否决,信祁便着手开始办后一件。
他发过勒索短信的手机号已经注销,过上一段时间,保存在服务器上的数据就会被全部清空,短信内容将不复存在。他为了圆上那个“借钱”的谎,让夏东升凑够两千万,再想办法买此事的知情人其实只有两个,姜音和董事长助理。
五年前那桩事结束后,信博仁就变得格外多疑,涉及私事从不肯跟不亲近的人说。他认为合作伙伴只是利益关系,一旦利益天平倾斜,无法保证他们不会倒戈。信博仁不相信这样的人,反而更相信他爱的女人,以及跟了他近十年的助理。
信祁在天信当总经理一干就是五年,除了日常工作,闲暇几乎都在打听天信内部的人际关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三言两语积少成多,他总能知道个大概,梳理出脉络。再加上他那没什么杀伤力的外表,笼络人心的好脾气,自然让人疏于忌惮。
所以他知道信博仁助理的弱点在哪。天信的高层,几乎每个人的弱点他都知道。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跟着信博仁大概真的只学会了算计与两面三刀。
“除了钱的去向,还有一个问题,”信祁接着说,“我怀疑信博仁录了音,或者说……我肯定他录了音。”
不报警不代表不会录音,凡事留后手,大概只有信博仁做得最好。
“可我用了变声器。”
“没用的,声纹检测一样可以测出来。”
厉行沉默下来。他起初确实没有想到那场绑架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早知如此他当时就该更谨慎一些。他自然知道信博仁不报警是怕被牵连出不必要的麻烦,可如果真的闹到法庭上,真的定了他的罪,他一定不惜代价也要拖他们下水。
“那怎么办?”
“我也没有办法,他这个人太多疑,狡兔三窟,如果保存肯定是备份多份。把这些全部找出来太难了,搞不好还有暴露的风险。”
他看着视频里厉行明显皱起的眉,忙转了话风:“不过单凭录音也不能定案,只要我们把其他的证据链条斩断,就应该没事。”
厉行瞅了瞅他:“所以就是人证,买呗?现在知情人只剩下一个,你在天信,偷偷笼络不就好了。”
“我跟你说的目的就在于,”信祁的神色十分无奈,甚至有些窘迫,“我没钱了,我全部的钱都存进了一张卡,准备还那两千万。”
“一共多少?”
“五百万,还有些零头。”
“五……”他一下子喊得太大声,又压低音量,“五百万?才五百万?天信一年盈利十几亿总有吧?你一个干了五年的总经理,一没别墅二没豪车,全部家底才五百万?信祁你可真是捡来的,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不值钱的总经理。”
他一时间心直口快,不想一向和善的信祁竟陡然冷了脸色,双唇抿直,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眼神里透出的寒意。
他并没有发怒,也没有骂人,甚至没有多说一个字。可仅仅是被他这么盯着,厉行就已如芒在背,浑身僵硬不敢动弹。他从没见过信祁露出这样的眼神,内心开始惶恐,瞬间肯定他绝对看到了那份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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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鉴定。
他咽了口唾沫,在这种时候问了一句打死也不该问的话:
“你……是不是看了我手机?”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信祁握住鼠标,毫不犹豫地关掉了视频。
厉行怔愣了两秒,忙试图补救地给他打去电话,结果也被挂断,再打过去已是关机状态。他又从另一台电脑上看向监控,发现信祁什么都没有做,只一动不动地坐着,让他几乎以为画面被栗子设了暂停。
“完了,”栗子替他说出心里的想法,“他是真的火了。”
这世上他只怕两种人生气,一种是姜音,现在又多了一个信祁。
他忽然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冒犯他,信祁虽然脾气好,却也有底线,他等于把他的尊严全都踩在了脚下。
信祁那样僵坐了足有数分钟,才重新缓和过来,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看桌上摆放的文件。甚至没有摔东西,或者用笔尖戳破纸。
厉行慢慢地抽了口冷气,好像吃雪糕吃到胃里的凉现在才从四肢反上来。他看着监控里的信祁,转头问栗子道: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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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耸了耸肩,一副“自己捅的娄子自己解决”的表情。
厉行束手无策,他虽然跟信祁相处了很多年,到底也没见过他真动怒,完全不知哄着淡着他吃哪套,怕弄得不好适得其反。
就这样跟他冷战了几天,期间帮他凑齐了最后的两百万。他找姜音借了一半,又从父亲偷偷留给自己的遗产中拿出了剩下的,全部汇给信祁。
说句实话,把钱还给信博仁他是非常不情愿的,他连一毛都不想还。可自己出的纰漏总要想办法弥补,这口气他也就暂时忍下了。
转眼夏天的高温逐渐走向尾巴,信祁回到天信也快一个月了。他们还未将钱还上,董事长助理那边也没去打草惊蛇,只跟许军对好口供,编造了一个“因为生病在家休息没去上班”的谎话。
信祁自己有一套一百平的小房子,位置偏僻远离市中心。绑架过程厉行倒是进行了严密的策划,在信祁偶然回去时一击得手,现场没有目击者,也没有监控探头,给他们圆谎制造了有利的条件。
更凑巧的是,信祁失踪的那几天,小区门口的监控因为例行检修而未启用,门卫也看到许军开车进出过小区,但是看不到车里有没有人。
绑架案不成立,勒索罪证据不足,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在这个时候,信祁那边突然出了状况。
这天他正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秦修霖回去了,没人来找他聊天。心里想着那盒巧克力要什么时候送出去才好,跟厉行冷战这么久,自己的反应确实有些过了。
但想想那件事还是觉得来气,不仅是气事情本身,也气厉行不肯告诉他真相。他那话虽是无意之语,他却吃了心。
正玩着一支签字笔,办公室的门忽被人猛地推开。他皱眉刚要呵斥是谁这么没规矩,就看见信博仁铁青着一张脸朝自己走来。
“……董事长。”
那个“长”字甚至还未咬完,一记耳光就已经甩在他脸上,直将他打得偏过头去。他脑子里蒙了一瞬,已料到对方是为什么而来。
果不其然,信博仁从抽屉里翻出了美沙酮他已经喝完了两盒,这一盒还是新的打开盖子,声音气得颤抖:“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
“药。”
“什么药?”
信祁慢慢把头摆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就是你想的那种药。”
又一记耳光甩来,却没能接上落于皮肉的那一声响,信祁已抬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信博仁惊讶于他竟敢反抗,用力一挣却没挣开,眯起双眼:“你还敢回来。你真是翅膀硬了,换走替身不说,还染上毒瘾?你知道这事如果传出去,会给天信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天信是你的,而不是我的。”
“怎么,你不想继承天信了?多年的梦想就这么不要了?”
“继承天信?”信祁忽然笑了起来,手指加力,将对方掐得皮肤泛白,“信博仁,你打心眼里有过那么一丁点儿让我继承天信的想法吗?你把我摆在这个位置上是何居心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放开对方,指向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天信总部上上下下几千号员工都没有这待遇,我有。高管层没有谁连续加班超过一个月,每天超过凌晨两点,我加。我这个‘天信的继承人’当得可真是清闲,拿着不到你助理三分之二的工资,却干着半个管理层的活儿,我图什么?”
“你以为只有你忙?你以为我比你轻松?我这是在锻炼你磨练你!我是你爸,还能做出对你不好的事?”
信祁“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他死死盯住信博仁,几乎要将他的眼珠从眼眶里挖出。右手攥住一本文件,指甲已抠得向后翻折,劈裂开与皮肉分离。他胸腔里燃着一把火,全身血液都淌进这团火里,把五脏烧成白地。
“信博仁,”他嘴唇抖着,声音也抖着,“五年前我就该告发你。”
一整盒美沙酮被摔在地上,玻璃瓶让瓷砖碰得粉碎,橙色的药液流了满地。信博仁指着他的鼻子:“你去,有种你就去,不怕死你就去!看看咱们最后谁在牢里蹲到死!我真是白养你二十多年,白眼狼!”
信祁双手撑着桌面,眉头慢慢地拧在一起。胸腔里那把火烧上喉头,烧得喉咙里发紧,熟悉的窒闷感伴随着哮鸣音汹涌而至。他开始喘气,身体失了力气,想坐下,却被信博仁掐住脖子按在墙上。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就你这样子也想继承天信?”他五指加力,“你去告发我也是死,现在死也是死,干脆你就死了算了,我不介意再多一条罪名。”
信祁被他掐着,说不出话也喘不上气,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身上拿走那罐喷雾,随后松了手。他身体失去重心跪在地上,信博仁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将喷雾从十八楼扔了下去。
“我会给你算工伤的。”他说。
办公室的门被信博仁反锁,屋子里只剩下信祁自己。他弓身跪着,喘息得越来越急,能吸入的氧气却越来越少。缺氧让他眼前发黑,脑子发木,四肢麻木,身上衣服全被冷汗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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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着嘴努力呼吸,已经没有办法站起来,只能慢慢向办公桌爬去,爬行中被地上的碎玻璃刺进了手掌和膝盖。他用胳膊撑住椅子,探手从桌角摸到了手机。
他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指尖没有知觉,凭着感觉按向通讯录里第一个联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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