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风月(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泡沫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心里的恐慌随之愈来愈甚。
他怎么还不回来……是采药的时候不慎失足,坠入山谷了?还是……其实根本没去采什么所谓的“药”,而是,早就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独自出山去了?
想来想去,以那个大夫的身手,前者的可能性应该是比较小的,但我又不敢真的相信,他会丢我在这深山老林里……那不是等于让我在这等死么?
不会的不会的!那人看起来虽冷冷淡淡的,毕竟还是个大夫,总不至于做这种“缺德”的事吧?此时的我将某个最“缺德”的大夫,也就是害我倒霉至此的罪魁祸首,那位美艳高傲的飞离大爷,完全给忘得一干二净……
到了夜深依旧不敢躺下睡觉,我抱着床旧被褥坐在炕上,后背紧紧抵着墙壁……如此似乎能多几分安全感。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子时,我终于在“呜呜”的风声和此起彼伏的兽鸣声中,听到了小屋门板外传来的叩门声!
跳过去开了门,我第一次那么欣喜于一个陌生男人的靠近。
大夫风攸的容姿神采依旧,光华流转,使得破败的小茅屋刹那间蓬荜生辉,就连那半张面具都闪闪发亮,看起来亲切了许多。然而这出尘绝俗的男人,此时却衣衫零落,捂着一只胳膊: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从他莹白的指缝间缓缓渗了出来……
他受伤了?!
***
在山里的时间过得很慢。夜晚的时候,更是难熬。我却不得不每夜接受那令人难堪的“上药”过程。
尽管一直强迫自己忘掉那一个个羞人的画面,我与那名为风攸的男子之间,却或多或少生出了一点暧昧的味道……
大概是他长得太过美丽。让人没有办法不目醉神迷。而对这样的一个男人大张双腿,绝对是极其考验人的意志力的意志力薄弱的,大概早就扑过去投怀送抱了吧……
我的意志力不强,然而胆子更是不大。虽然心里有些被“诱惑”的奇怪想法,却没有那个胆量真正靠近他……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怪了。诡异得令人生畏。他对我是冷漠专制,对他自己,则是残忍无情。令我屡屡怀疑,事实上他只是个不会哭不会笑,自然也不会痛的行尸走肉而已。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扶摇花真的那么难采到,明明他有那么好的武功,可每次回来,身上带的伤,着实触目惊心。然而,不管是再严重的伤,他都仿佛无关痛痒,只草草包扎止血,然后便公式化地替我“上药”。
初时我总是避之不及,羞不可遏。然而那张面无表情的倾国容颜,终究还是令我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只替我上药而已,又何需惊慌……都说大夫眼里没有男女之别,我自己胡思乱想,人家却大概早把这种事当成了家常便饭般的随意?况且眼前这位大夫,观其姿容更是明净澄澈,翩然若仙,我好像也没有立场将人家想得太坏。毕竟,我还算有自知之明
这副身子,早就不干不净,还一身说不出口的怪“病”,怎么可能惹得各个男人都对它感兴趣?
***
回到王子府邸,已是七日之后的事了。
慕容笙见到我,显然很高兴。我却莫名的有些尴尬。他托人带我去“医病”的时候,是否知道会用那样羞人的医治方法呢?
以前我与他相处时,从来不曾有过男女之别的意识,然而这七日一过,他依旧是那样致可爱的模样,我的心底却生出了一点异样的情绪。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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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还是个男孩子,而不是真正的姊妹闺蜜。
神秘的大夫风攸从我身边消失不见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病”是不是算治好了。只晓得夜里终于不再那么难受。看来这位大夫,还真是个济世神医。不过要谢的,终究还是另一个人。
“谢谢你救我。”一面对着他替我准备的致美食大快朵颐,我一面小声地道谢。
“……不客气。”孩子气地眨了眨大眼睛,慕容笙的长睫毛蝶翼般颤动,惹得我忍不住伸手想去碰一碰。
还好油油的小手最后自觉停下了。
我擦干净双手,认真地看着他,“慕容笙,你能养我一辈子么?”
他愣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秀丽的少年牵起了我的手,“浪儿,只要是愿意,我养你十辈子也没有问题。”
咳!
还好嘴里的食物都已经咽下去了,不然肯定会呛到!这孩子,还真是肉麻……
我晃了晃他的手,看着彼此十指紧扣,说不出的亲昵感渐生。唉,就算是男孩子又怎么样,他还是比较像个可靠的小姐妹呢!就算我是个酒囊饭袋,人家都照“养”不误,要是换个豪迈点的说法,那就是好“兄弟”讲义气,肝胆相照,义薄云天!
“浪儿,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他吞吞吐吐,似是藏了不少心事。
“你说。”我却只顾着把玩他几乎比我还纤细的手指,像是发现了新玩具似的,回答得漫不经心。
“我……”
“圣旨到。”
慕容笙的话语被突兀地打断了。
我还是第一次接到玄武国的“圣旨”,跟青龙国的差不多,也是文绉绉的。
“吾王诏曰:幕亲王小女德才兼备,秀外慧中,特赐婚于二王子允,择日完婚,不得有误,钦此!”
这个……幕亲王小女?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浪儿,我……我二哥……他是个好人。”刚刚还说,要养我一世的人,眨眼间却宣布,他要将我推向另一个人了。
第9章风雨断肠
清晨,凉风挟着细雨,缠缠绵绵,沁湿了花圃里开得正盛的陶菊。
正是秋意深浓。
“二哥,是我错了!”少年已经在冷雨里跪足了一夜,银发湿透,沾着园子里的泥水,狼狈地倾泻了一地,“求你……别再淋雨了,快回屋去吧!二哥!”
他手脚冰冷,竭力忍着寒颤,嗓音更是沙哑得厉害。然而一双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只望着不远处同样淋在雨里的兄长,目光里直直透出哀求。
花圃里,一个青年正俯身看护着花盆中千娇百媚的花朵。对少年的话,径自充耳不闻。花枝繁茂,百媚千娇。如果不仔细看,也许还发现不了,隐没在花丛中两个金属圆轮
那是一张制作巧的轮椅。
“我知道!二哥,我全都知道!”看着青年苍白的侧脸,少年终于崩溃了一般地哭喊起来,“如果没有二哥的默许,那诏书根本就不可能下得来!就算父王心急替你娶亲,也不可能允许我用一个不知所谓的亲王之女蒙混过关……”
听闻少年的哭声,花丛中青年的手终于静止在了那里。
“二哥!你向来最疼我……母后死的时候,你应承了要护我长大,你……你帮我最后一次,二哥!”少年凄凄艾艾地哭求着。
苍白的手掌缓缓地紧握成拳。
“你究竟……想干什么?”同样没有血色的唇瓣缓慢轻启,一字一句,“小七。”
**
细雨绵绵毫不停歇。
一盏茶的时间后,少年断断续续的哭诉终于渐止。
青年一直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沉声低喝:“……荒谬!”话音落处,只见他手心里一朵鲜花的残骸簌簌飞舞而下,随着风雨盘旋着,飘落进了尘土之中。
苍白的手掌放回到了修细的双腿之上,青年坐直了身体,嘴角紧抿着,绷成了一条肃穆的直线。
“我必会找天下最好的名医,替你调理身体,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治好这‘病症’!”这个国家地位最尊荣的王子,凝重地吐出誓言。
“不,没用的。如果普通的医者有用……”犹豫了一瞬,娃娃脸的少年选择了直言不讳,“二哥你,也不用多年来缠绵病榻了吧?”
青年倏地侧过脸来。刹那间周围的空气都似乎静止了。
眼前名花妩媚,嫣红姹紫,然而在那青年沉静如水的苍白容颜映衬下,竟只成了彻底的陪衬。雨水沾在他的发上,却又好像不忍让他染上丝毫的狼狈。
少年对着他苍白的面容,心里有些疼,更被他的目光所慑,小声地继续求道:“二哥,你只要……只要同她圆一次房,一次就好!她不用你负责……你要是不喜欢她,我自会带她离开……”
良久,但见那一脸病容的青年闭了闭眼睛,“你明知我……”眼见兄长的神色有所松动,少年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罢了……就当我这一世,对你最后一次纵容。”
“二哥,你答应了?!”少年几乎是欢呼起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常年孤身一人的二哥,是因何而不取任何妻眷。
二哥的病,本来就不适合接近女色,就算不考虑身体的原因,以二哥的性子,更不愿意耽误了任何一个女子……无奈父王执意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最心疼的儿子能有个伴侣,进或后继香灯。之前去青龙国求亲,自然是父王的意思;然而四哥嚣张跋扈的表现,却是拜二哥所赐
故意搞砸了求亲之事,替二哥省去了不少“麻烦”。没想到的是阴差阳错,兜兜转转,那个女孩儿最后改头换面,却仍是要“嫁”给他的二哥。
“二哥……快回去吧!”不忍再看病弱的兄长在雨里“自残”,终于得到应允的少年心里发虚。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到底有多荒谬、多过分。然而用婚姻当做外壳,他的良心似乎能稍微好过一点。正如青龙国君说的那样,玄武国,确实有着“兄纳弟妇、子承父妾”的风俗。兄弟共妻,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十恶不赦。
“二哥不喜欢,她最后还是我的……”这是少年心底卑劣而卑微的一点小算盘。
“这株魏紫,怕是不行了呢。”天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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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袖轻轻抚过花圃里开得最灿烂妖娆的花朵,青年轻轻逸出一声叹息,微微低头,晶莹的雨珠顺着他墨黑的发滑落下来,“将它旁边的姚黄,一并处理了吧。”(注)
吩咐既出,他轻轻转动身下轮椅,已是起身离开的意思。十步之外“虎视眈眈”等了大半夜的众人,瞬间在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
我已经将自己锁在房里足有两日了。
除了送饭的婢女之外,再没有人能进来。
外头的侍从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尊贵的七王子殿下,两日来不时对着个紧闭的门板絮絮叨叨,温言细语,却怎么都没听到屋里有任何的回应。
慕容笙着实是好话说尽,到最后软硬兼施,恩威并济……我却还是不肯见他。任他软磨硬泡,我心底都没有什么柔软的触动了。只傻傻地坐着,默默数着桌上餐盘里的饭粒。
不能说是伤心,失望总归是有的。
还以为自己真那么好运,平白从天上掉下来一个愿意养我这条大米虫的金主……人家跟我可以说素昧平生,哪里需要对我付起什么一生一世的责任呢?
况且,他絮絮叨叨说着的,不过都是关于他二哥的点点滴滴……至于为什么要替我伪造身份,为什么要让我嫁给那个公子允,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吱呀”
紧闭的门扉终于打开。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微微染湿了慕容笙的眉角发梢。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依旧神色无辜的秀丽少年:
“既然都安排好了,王子殿下至少,先让我见见那‘幕亲王’吧?”
**
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他七王子殿下一句话,我真的已经改名换姓,成了所谓“幕亲王”的小女儿,小字汐浪,父母双全,上面还有一对兄嫂,家庭和睦……得蒙王上垂青,“我”这个异姓亲王家的女儿,有幸嫁予老王最钟爱的二王子允,是以光耀门楣。虽然有传闻二王子“短命”,可在众人的口中,这位“病公子”却是个不世出的英雄人物。
我也没有什么好挑的。
“出嫁”的那天,整个王都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
北国的深秋,细雨再温柔,都是寒彻入骨的。身披薄薄的赤红鲛绡,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异国的寒冷。
脂粉在苍白的面容上抹开了嫣红浓妆,沉重的头饰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异国的婚礼,一点都不比想象中来的简易轻松。
慕容笙终是没有出现在面前。只派人捎来了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淡淡的墨迹透着秋意微凉
“等我。笙。”
呵!
我冷笑着将那纸片撕成了粉碎,转手丢进了哀凉的风里。
姚黄魏紫,牡丹中极品,在此借用为菊花之名了,包涵!
第10章洞房昨夜停红烛
虽然对慕容笙的所作所为感到恼怒,可我不得不说,我那新得的“爹娘”,倒真是一对非常和善的夫妇。
他们待我亲切得,就好像我生来便是他们的孩子一般。就算是虚情假意,我也不得不由衷地赞叹他们的演技,真是十分的好!
不过也是,平白得了个亲王的封号,我那“兄长”也顺势捞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做,对这一家人来说,倒真是捡来的幸运,怎不感恩戴德,尽心尽力?
“汐儿,这明日便要出嫁了,为娘有些东西让你瞧瞧。”
所谓的“幕王妃”和蔼地笑着,牵过我的手,让我在她房中等候着,看她翻箱倒柜,最后取出了几样东西摆在桌上。
一眼就瞧见一个外形像南瓜一般的小玉器,色泽玲珑剔透,可爱非常。
“这是什么?”
我好奇心大盛,再看“娘亲”默许的眼神,便伸手捏起了那个“南瓜”中心的小柄。那如盖子般的“南瓜壳”轻而易举就被提了起来。
里头是个凿空的容器,而那容器里……“啊!”我惊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通体雪白的“玉人儿”被按倒在“地”,洁白的胸口隆起两片玉丘,上头更有两点娇嫩的粉红,显示出其女性的身份;而那女子雪白的双腿被架在另一个人臂弯里,那人胸部平坦,下身扬着根粗黑的器具,已有半根陷进了女子腿间的黑丛里……
这这这……分明就是男女欢爱的模型呀!且还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做的假人,仿造男女交欢的情形,形态做得小而致,栩栩如生。
“这夫妻间周公之礼,汐儿可看仔细了。”悉心扮演着“娘亲”角色的女子又在我眼前摊开了一本画册
正是演示着各种男女性交画面的春宫图册。
一时之间,我尴尬得连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
次日。
沁凉的夜,红烛的泪影斑驳,剥落下一圈又一圈的哀伤。
洞房花烛夜,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美好而娇羞的时刻吧?
可是于我,却好像个莫大的讽刺。
我不知道玄武国的贵族,是不是如青龙国人那般的看中女子的贞洁……可终归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来说,怎么都是我对他不起。
我呆坐在喜床上,想到了方才拜堂的时候,不经意间从盖头一角瞥见的,慕容笙的脸。
他最后还是出席了“我”的婚礼。或者应该说,是他兄长的婚礼。他的眼睛却是瞬也不瞬地盯着我瞧的。
那赤裸裸的目光,令我多少有些不适。即使隔着盖头,也好像如芒在背。
平素他在人前总是温柔无害的模样,可是彼时看我的眼神,仿佛要将我一口吞噬。他就不怕他的兄长,那个即将变成我“夫君”的男人,心生不悦吗?
说到这位“夫君”,倒是没我想象的那般病弱不堪、奄奄一息……虽然我看不见他的样貌,可那高大的身材、宽厚的背脊,却是隐约能够分辨的。甚至,还觉得有几分熟悉的味道……看来坊间传闻果真不可尽信。
我乖巧异常地遵照司仪的吩咐,一步步地完成了繁琐的拜堂婚仪。就因为我知道,那双永远天真无辜的眼眸,正密切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呵!某种程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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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是对慕容笙的“报复”了
让他那么尊敬的二哥,众人眼中护国安邦、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的大英雄,穿破鞋,戴绿帽……想想都觉得暗爽。
既然是他自找的,我又何必客气。
**
“王子妃,愿您与二殿下夫妻和睦,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几个喜娘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吉利话,又在大红喜床里塞了不少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这才一一告辞退出去了。
我还未来得及享受片刻的安宁,一个婆子低哑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隔着大红的盖头,缓缓传入我的耳中:
“王子妃,有些话本不该由奴婢们来说,只是……二殿下身子向来不好,这‘圆房’的事,还需你多‘帮衬’着点。”
什、什么……?我瞬间就懵了。
“老婆子知道,姑娘家害羞,可娘娘既然选择嫁给了二殿下,就该提前做好这准备。”那婆婆也不知道什么身份,说话并不像外头请来的喜娘仆妇,倒更像是宫里头的人语气处处透着“男方家长”的威严,像是在代替她家王子殿下给我个“下马威”。
“有些话我这儿早些跟你说了,到临事的时候娘娘也就不必慌乱……”那婆婆显然准备开始她的“传道授业解惑”,可怜我却尴尬得手脚僵硬,面红耳赤。
还好有那红盖头遮挡着,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若我真是个未经事儿的雏儿也就罢了,可我早就被不止一个的男人碰过,现在倒是要“假装”起羞涩无知的新娘子,这也忒可笑了些。
更奇怪的是,跟我拜堂的那个男人,分明就不像是病到连“洞房”都要旁人担心的程度呀?
“娘娘出嫁之前,娘家应该有过给你‘压箱底’的物什吧?”老婆婆原就暗哑的嗓音压得更低。
“嗯?”我还没适应好这个所谓王子妃的身份角色呐!要不要给我出这么多令人难堪的问题啊?!
“你娘亲未曾教授你夫妻之道么?”
“这……有、有……”我嗫嚅着,恨不得拔腿跑了开去。
“既然有了,老奴也不再多说。只提醒王子妃一样:二殿下的身子可经不起太大的刺激,做媳妇儿的,不能因为贪欢,就不顾夫君的身体;还有,不能让殿下太‘操劳’,房事的时候,需由你主动……娘娘可听见老奴的话了?”
此时此刻,我十指都死死陷进了屁股底下坐着的被褥里。如果不这样,我怕会克制不会自己,悔婚逃跑的欲望!
坐上花轿、拜堂……这一系列的繁琐过程我都忍过来了,完全就是凭着心里堵着的一口怨气
我自暴自弃地,装作乐意、甚至是欢喜的模样,去做这个新娘,就是想要慕容笙后悔难过……虽然我并不知道,作为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已经明确地将我“转手”他人的慕容笙,会有什么立场来后悔、来难过?
可是仍任性地,执意想要“报复”他而已。
而现下呢?难道我真的,要用同一个陌生男子“洞房”,来作为我报复慕容笙的筹码么?!如此赌气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娘娘,这本册子你先着,可需多心看看。”大概是见我一直沉默,老婆婆以为我怕羞得厉害,事情也算交代完了,她终于起身告辞,“老奴就先告退了。”
等到那婆婆蹒跚而去,我立即掀开了挡了一天视线的红盖头,视野里终于不再是一片红彤彤,空气也好像新鲜了不少。可惜头上凤冠依旧沉重,压得我欲哭无泪。顺手翻开了婆子塞到我手里的东西,那装裱致的纹路,还真是诡异的眼熟。正是昨日在“娘亲”那里刚见过的东西:春宫图!
翻开了之后,我才领悟到这“夫家”的人,为何会做起了娘家人的事。那些羞人的画面一个个呈现的姿势虽千差万别,事实上却是大同小异这本画册特别的地方,就在于画的,都是些“女上男下”的姿势……
这、这就是叫我“主动”的办法?特此提供,以便我今后多加学习乃至“应用”?这男人到底是病到什么程度,要底下人“体贴”到这种份儿上?
我真真哭笑不得,随手将画册一丢,绞尽脑汁想起了应对之策
怎么办,怎么办……?
这王子妃临时起意要“逃婚”,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不说这偌大的王子府守卫有多森严,就算今夜我能侥幸逃得出这二王子的府邸,又怎么逃得开,整个玄武国举国上下的搜捕?!
可是现在不跑的话,待会儿,我要如何才能逃得过这洞房之夜的“周公之礼”?
假装生病?这个好像不错。先逃过这最关键的一夜再说。只要过了这一夜,那位“病君”兴许就没了洞房花烛的兴致,乖乖地养他的病去了!
那生什么病好呢?
拉肚子?咳,好像有些不雅……
还是干脆来个晕倒,不省人事?这个又很容易被人占了便宜啊……
我脑袋里写满了大大小小无数“逃婚”二字,一心想着要逃过这洞房花烛,却不想,自己因为累极,竟倒在喜床上渐渐睡了过去……
**
“这王子妃怎么……”
“哎,这可怎么像话……殿下,您看?”
“嘘都退下吧。”
“那您……”
“行了。我还不至于连床都爬不上去。”
“……是!奴婢告退。”
“咕噜……”
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些嘈杂声响,我有些被吵醒了。然而更恼人的,是开始咕咕作响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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