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聊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陈留堂
喝着茶,陈唐在想,要不要去找詹阳春。他为修士,应该掌握有降妖除魔的手段。只是那样一来,枣红马的身份恐怕瞒不过去,如果走漏风声,让九扇门的人获悉,可就难办。
第一百九十二章:降妖
胡不喜发现马妖的身份,乃意料中事,毕竟她可是出身世家的存在——京城一见,让陈唐对于胡氏有着进一步的认识和了解,但纵然如此,很多东西,仍是雾里看花,接触不到。
在胡不喜身上,陈唐感应到了妖气,可那妖气与五通身上的,甚至和马妖的相比,颇有迥异。
俗话有说,一样米吃百样人,那妖分类型,也是正常的事。
陈唐想要对妖魔世界深入了解,胡不喜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不过这位二小姐鬼灵精怪,看似天真烂漫,实则狡黠非常,很难套出话来。
但见胡不喜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唐:“先生,你养这马妖,意欲何为”
陈唐脸上露出吃惊之色:“二小姐,你说这马成妖了”
胡不喜打量他一眼,淡然道:“牠体内有血统,应该是近期才激发出来的……然而不对,此马的品相可差得很,怎会成妖”
所谓天赋异禀,总有独到之处,显露出来,方见不凡。
陈唐心中暗道:牠原来为乌云踏雪,品相上佳,只是现在变成了枣红马罢了……
嘴里却道:“怪不得这两天,此马性情变得极为暴躁,很不听话,还踢伤了人,所以我才用鞭子打它。”
胡不喜脸露狐疑之色,有些不信的样子。
陈唐就叹息一声:“这年头,可真不太平,连骑着的马都成妖了。”
胡不喜冷哼一声:“先生,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学了武功,还学了法术。”
陈唐干咳一声:“学艺未精,算不得什么本事。”
“虚伪!”
胡不喜说道,话题一转:“这马成妖,对于先生倒是好事。”
陈唐疑问:“好事我都怕哪天骑着牠出去,走不多远,反被牠吃了。”
胡不喜嘻嘻一笑:“吃了最好,一了百了。”
陈唐鼓起了眼睛。
胡不喜道:“不逗你了,今天,我就要离开潘州府,返回京城去。”
原来这样……
陈唐与她多番接触,印象一向不佳,觉得其性情刁蛮,喜怒无常,不好相处,反正无感便是。
胡不喜又道:“此马血脉觉醒,虽然稀薄,但会因此而脱胎换骨,变成千里良驹,乃难得的脚力。还具备了灵性,哪怕与人争斗,也能成为一大臂力。”
她罕见地耐心解释着,让陈唐十分惊喜,听得仔细,问道:“可牠不听教化,我可不敢骑上去。”
胡不喜点点头:“这对于你,确实是个问题;哎,你考了探花,姐姐都送了礼物,弄得我都不好意思。罢了,我也送一份礼给你吧。”
说着,飘身进入马厩,来到枣红马身前,纤纤玉手,直接按在马头上。
枣红马浑身战战兢兢,不敢反抗挣扎,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外面的陈唐见着,心中一凛。
胡不喜嘴里呢喃了几句,声音很低,而且拗口玄奥,仿佛不是正常的语言:
妖文
念叨完,胡不喜轻喝一声,食指往马头上一点,可见一道奇妙光芒裹挟着一枚笔画繁杂的字符,射了进去。
做完这些,她拍拍手,说道:“从此以后,我家先生便是你的主人了,快去见过先生,求赐个名字。”
枣红马便一骨碌站起来,走到陈唐跟前,一双前足跪下去,以头叩首,怦然有声。
陈唐见着,怔了半响,这位二小姐的手段,端是厉害了得,当即说道:“你是一匹红马,便唤作‘胭脂’吧。”
胭脂马,还挺顺口的。
“聿聿!”
枣红马鸣叫发声,状甚高兴,似乎挺喜欢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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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妖道
山连着山,山林茂密。
在殷国,这样的山脉地带数不胜数,不少地方,由于荒无人烟,人迹罕见的缘故,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此地距离陈家村的后山,已经有好一段路程。放眼看去,莽莽群山,不见边际。
刘靖与苏茂联袂奔走在山间中,饶是他们轻功不俗,奔走了一上午的路,也是消耗不小。
“茂哥,暂且歇息一会。”
刘靖停下来,擦一把汗,开口说道。
“好。”
稍微年长的苏茂应道,目光转动,戒备地扫视着四周。
刘靖取下腰间水囊,拧开,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喘着气,说道:“茂哥,我们还要继续往下找吗这一路来,根本没有发现那匹马妖的气息和踪迹。”
苏茂沉声道:“咱们被划分到这个方位,花校尉可是下了命令,要搜查五百里范围的。”
“那不得累死人”
刘靖嘟嚷道。
“累也没办法,夏侯都尉都发了火。”
“这马妖到底是甚来历又哪里招惹到都尉了”
苏茂一摊手:“这个我哪里知道花校尉又没说。反正任务下来,我们执行便是。况且找一匹马妖,可比以前的那些任务轻松得多。”
刘靖笑道:“那也是,起码没有多少凶险,就是走路,走得累。”
两人歇一阵,继续寻觅起来。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前头传来流水淙淙的声响,转过去,前面有个山坳,甚为平阔,竟有一座道观座立在那里。
“咦,此地竟有人家”
苏茂脸露讶然之色。
刘靖喜道:“正好肚饥,我们去找些吃食。”
顺着一条简陋的石板路上去,但见道观之外,靠着溪水的地方被开垦出来一块土地,种着两垄庄稼,以及一小块的菜地,绿意丰盈。看上去,颇有些田园山水人家的韵味。
而在田地边上,居然竖立着一个稻草人。
这个稻草人高约六尺,显得颇为高大,被编织得非常扎实。身上还套着一件陈旧的衣衫,是件道袍,其头上戴顶斗笠,远远看上去,像是个真人一般。
刘靖见着,嘿然一笑:“这道家还挺趣致的。”
到了道观门外,抬头看见门额上挂副牌匾,写着:雀云观。
张茂四下打量,见这道观建造得简陋,主体为石头和木材。想来也是,能在这样的山间建起一座道观,本身就不容易。
“有人在吗”
刘靖上前,大力拍着那扇木门,砰砰声响。
很快,咿呀一声,木门打开,一名年约四旬的干瘦道士走出来,他留着短须,神态木讷,打个稽首:“贫道雀云子,敢问二位”
刘靖直接亮出一枚牌子:“我们是九扇门的,路经此地,肚子饥乏。你观中有甚吃喝,快弄些上来。要煮热饭,上热汤。”
九扇门行事,一向张扬。征用地方,闯入民居,乃是日常操作,根本不会客气。这道人乃山野之夫,无权无势,看着也不是什么高人。管他是雀云子还是鸟云子,如果胆敢违逆,刘靖就会动手,直接捉拿下来,冠上一个“妖道”的罪名,送进潘州府牢狱。
那雀云子回答:“二位请稍等。”
说着,迈步出去,走向侧边的伙房。
进入道观,刘靖直接找个木凳子坐下。苏茂则目光敏锐地顾盼起来,缓缓道:“这道观,似乎有些古怪。”
刘靖问:“茂哥,你看出什么问题了”
苏茂摇摇头:“隐晦不明。”
刘靖笑道:“茂哥,你太紧张了吧。像这般建立在山间的道观,而或寺庙,我们碰到的可不少。我看这位雀云子,多半是没有授箓的,是个野道士。”
王朝明文规定,出家人不管是当和尚,还是道士,都得经过衙门审批,
第一百九十四章:赴任
“老六,昨天我下田的时候,一个稻草人突然烧着了,吓我一跳。”
“不是吧,是稻草被晒得太干的缘故吗而或,是哪个兔崽子调皮捣蛋……”
“不知道。”
“不管这个了,公子很快就要出仕,到宁州当官。从此以后,咱们陈家庄也是出过官人的地方了。”
“哈哈,不错,村长交代下来,要我们去帮忙准备,开设宴会,听说,有州府的大官要到来赴宴……”
两名农汉交谈着,带着笑容,从田野归来。
……
宅子书房内,陈唐端坐着。书桌上,静静地摆放着那封任命文书。上面的措辞语气比较急,要他接到文书后,十天之内,便要启程前往那南服县。南服县原县令,正在等待他的到来,然后进行交接事宜。
文书边上,摆一方匣子,颇为方正。里面装着的,是一枚章印,表明着陈唐的身份。
此印非正式官印,那官印还得到南服县后,交割完毕,才能拿到手上。
几乎所有官印,都是唯一性,以及排他性。正印之外,不允许伪造,那可是杀头大罪。
十天的准备时间,确实比较紧,等宴席举办完毕,就差不多了。
从潘州府前往宁州,路途迢迢,称得上是千山万水,比去往京城赶考还要远些。在交通不便利的情况下,即使去当官,也属于一件苦差事。
不过这次,陈唐早做好了准备。马养好了,还是一匹与众不同的胭脂马,用它来拉车,毫无问题。长随伴当等人,也要选二、三人,一起下江南,带到衙门差使。王甫不愿去,便留在庄上,打点各种生意。他为人老实,账目办得干净,别的不说,每月的进项,都是有数有目的。
积攒至今,陈唐已经拥有了一大笔盘缠。除了留下一部分用作经营之外,其他的,都带在身上备用。
至于苏菱,陈唐考虑再三,决定带她一起赴任。留在潘州,一个女孩子,举目无亲,多有不便,也放心不下。毕竟这一次赴任当官,任期三年起步,很长的时间了。
苏菱听闻后,非常开心,立刻开始收拾行装等物,等待一同出发。
接到文书时,陈唐还曾想着,看官气是否有变化。然而感应良久,毫无发现。
官气绝非能凭空获取,他考上探花郎,本身的品阶便基本确定了的,那一缕官气应运而生,被天人之气吞噬同化掉。现在的任命文书,不外乎是走一个流程,实质上,他的官阶品秩毫无变化。那么,也就不会有新的官气产生。
陈唐又想,自己去到南服县后,与原县令交接完毕,拿到正式官印,那印内,会不会蕴含官气
如果有的话,汲取之后,是否对该印造成损坏影响
这个问题,看来得上任后,才能见分晓。
对于上任的行装问题,陈唐决定轻装简行,主要是带着钱。有钱能走天下,何必大箱小包的,带着累赘书箧等物,自是都得带上的,文房四宝,探花笔、蛙砚、镇纸等,件件不凡,属于宝物,不离左右。不过那些书就都留在书房内了,书上的内容,早被陈唐记在脑海里。
但在这世界,书籍本身,就是一种财富,留着有用。可装入一口樟木箱子内,保存好。
收拾完毕,就一书箧;加上苏菱的一口箱子,放进马车内绰绰有余。
这马车,早便制造好的,一丈余长,宽敞且结实。
在请人制造马车的时候,陈唐提出了不少意见,简直是把马车,当成房车来设计了。听得工匠一愣一愣的,但无可否认,出来后的效果很是不错,功能齐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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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梦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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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平伯起个大早,天只蒙蒙亮,他便一骨碌起了床,随便含了口水,便走出家门。
这是一座占地甚广的县城,街道冷冷清清的,走老远一段路都见不到个人影。
举首看去,一座座房屋显得低矮而破旧,街道坑坑洼洼的,走上去,深一脚浅一脚。
今天有雾,雾气缭绕,距离稍远些,便看不清楚。大片的雾气,晦暗而沉闷,总让人怀疑雾团里头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可怖的怪物。一不留神,便会扑出来。
白平伯不怕,他是个很执拗的人,活了大半辈子,曾无数次走过这条街道。别说浓雾遮蔽视线,就算闭着眼睛,他也能走到目的地。
他的目的地是县衙。
今天,白平伯是来击鼓鸣冤的——他的儿子白甲,已经失踪三个月了。
两老口子到处寻觅都找不到,有人说,白甲已经遇害,尸骨无存。
但白平伯不信,自家儿子读书聪颖,十七岁便考了秀才。为了准备考举子试,已经苦读三年,今年便要报考。其一介文弱读书人,从没有跟人红过脸,吵过架的,谁会害他
唯一的儿子失踪了,老两口便丢了魂。白平伯发誓,一定要找回儿子。他要报官,请县令大老爷派遣衙役捕快,帮忙找人。
衙门是个很庄严的地方,有着一种让人畏惧的气息。寻常百姓,根本不敢进来。哪怕有事,也不愿到衙门解决。仿佛进了衙门一趟,便会被扒掉一层皮般。
白平伯也害怕进衙门,但现在,他已经没了办法。为了儿子,必须报官。
约莫走了两刻钟,县衙到了。
望见蹲在台阶下的两尊石兽,白平伯目光闪缩起来,脚步迟疑着,不敢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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