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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胡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闻冬

    文瑄低声道:“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猜测而已。”

    “你想想看,抛开叛教的尾水坛和偏远的房日坛的不提,徽州路的角木坛和平江路的氐土坛是保守派,湖州路的箕火坛和杭州路的亢金坛是主战派,这四处分坛各有派系,互相争斗已久,如今落得俱伤惨重的下场,已是形同虚设。”

    “与之相反,这温州的心月坛平日里从无半点动静,不听两派势力的号令,也从不参与争斗,为什么偏偏等我们到了台州之后王伏之就突然入海投靠蔡乱头了又为何暗中帮助我们,将蔡乱头登岸入村的准确时间提前通报给元兵”

    沐冲听完更是疑惑不解,“难不成王伏之是文家的人可若是如此,文伯早该将他的真实身份相告于你才是,为何隐瞒到现在”

    文瑄苦笑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还有许多疑点都解释不清楚。”

    苏生道:“或许是您想多了这个王伏之没准跟仇四一样早就投靠了元廷,向元兵传递消息也不过是为了帮助康里崉崉围剿海寇也说不定。”

    “也有这种可能,所以你此去温州务必小心。”文瑄再次叮嘱苏生注意安全。

    苏生心中一暖,重新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道:“您放心就是,我保准弄清楚王伏之的底细。”说罢行礼退去,准备连夜赶往温州。

    “你刚醒过来,还是静养要紧,我先去叫人给你弄些吃的吧,其他事情日后再说不迟。”沐冲也重新扶着文瑄躺下。

    “夜影的事情等有好的时机了再告诉李兄和盛兄吧,他们毕竟对明教忠心耿耿,我担心他们会对此事有所不满。”文瑄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战事暂时告一段落,下山的目的也算基本达到,文瑄的心里终于轻松了许多,与沐冲一同吃了些东西之后再度沉沉地睡去……

    与得胜的一方不同,回到台州府衙的康里崉崉如今愁容满面,忧心忡忡地坐在书房中思索对策。

    宛河村惨败是不争的事实,几百名士兵也是从各处州县抽调而来,想对朝廷隐瞒此事是绝对瞒不住的,只能再想别的办法逃脱罪责。

    康里崉崉正愁眉不展,苦无良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大人,是我。”

    康里崉崉听到李察罕的声音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待整理仪容,便立刻冲过去亲自开门,握着李察罕的小臂道:“可打听到了那些魔教妖人的动向”

    李察罕苦笑道:“大人别急,听我慢慢给您讲。。”

    “快说!”康里崉崉急不可耐地催促。

    李察罕不疾不徐地讲述道:“文瑄率领的那伙妖人从宛河村撤离之后就没了消息,如今身在何处尚未可知,但是台州这两日发生的另一件事却十有**与他们有关。”

    “什么事”

    “蔡乱头死了,他的老巢无遥岛也换了主人。”

    康里崉崉有些惊讶,“蔡乱头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定计劫粮
    康里崉崉庆幸自己有李察罕相助,能躲过这一次朝廷的责罚,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文瑄的设计。

    明教在江浙的势力虽然因青龙堂之乱跌至式微,但江浙一带的形势却也按照文瑄的预期逐步发展,悄然间借助明教的力量为自己争取到了足够的利益。

    有沈万三投至麾下,并助其获取了陆氏家产,是为财力。

    方国珍在自己的扶持之下高举反旗,占据了无遥岛,是为兵力。

    只要两者能够相互配合,假以时日,海上的贸易航路定能顺利展开,那就意味着文瑄可以迅速积累到更多的财富。

    在这个遍地饥民的年代,有了无可匹敌的财力就意味着在乱世之中有着源源不断的兵员补充和制作精良的军资配备。

    财力和兵力相辅相成,便在乱世之中有了自保的资本。

    将这样一张底牌握在手中,文瑄几个月以来时刻悬着的心终于安稳落定。

    文瑄明面上虽在养伤,在外界看来毫无动静,但是在背地里则时刻谋划着如何进一步帮助方国珍稳定局势,争取早日能够将温、台二地紧握手中。

    借助方国珍在台州一带的声名,在沿岸各处大肆宣扬其帮助百姓铲除蔡乱头的义举,鼓励更多想反抗元廷的人一同入海起义。

    许多不堪忍受元廷压迫的渔户和盐丁入海都望风来投,岛上的义军人数也因此扩充得飞快,转眼就有了两千余人。

    文瑄秉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除了将一些死忠于明教的精锐弟子之外,其余愿意留在岛上的人皆组成义军,交由方国珍统领,自己则重新隐藏到暗处,不再轻易露面。

    江浙的局势一时之间风平浪静,文瑄也将无遥岛的名字改成了当初苏生随口说出的无忧岛。

    可好景不长,算上老弱妇孺,无忧岛上毕竟有几千张嘴要养,岛上的供给不能全指望着沈富运送,义军又不可能像蔡乱头一样劫掠村县,因而只能将目光对准了元廷的漕粮。

    元朝由江浙行省运粮送往大都的海运路线均是由刘家港(今太仓港)入海,大致开辟过三条:

    第一条航线是至元十九年(1282年)所辟,由于这条路线是沿着海岸线走,浅滩多,行船危险,粮船在行船过程中及逆风又逆水,行程极为缓慢,所以元廷不断地此基础上设法开辟第二条航线。

    十年之后,第二条航线在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应要求被开辟出来,这条航线多采用直线运输,航程缩短,且便于赶风选向,在耗时上缩短了不少,约半月便可到达。

    有了这两条航线在前,更为便捷的第三条航线在一年之后,也就是至元三十年(1293年)被开辟出来。这一条航线吸取了前两条航线的经验,将航线更为远离海岸线一些,取道更直,航期更为缩短,因而此后的朝廷漕运大多采用这条航线。

    方国珍等人自幼混迹沿海,吃住都在海船之上,对这些事可谓是信手拈来,更不用说有不少来投靠的都是些曾在刘家港待过的船工和民夫。

    众人几天之内便计划了劫取官船的数条线路,但文瑄过目之后却连连摇头,一一否决了这些路线。

    文瑄给出的解释也很简单,“如果一上来就断了江浙行省供给大都的海运航线,只怕连元大都的至正帝都会坐不住了,元廷定会不惜调遣所有沿海的兵力到海上围剿己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察罕大婚
    文瑄没有因为盛文郁的指责而生气,反而是笑着安慰道:“盛兄息怒,方兄的手下如今聚集着大量有经验的水上好手,由他们出战必能圆满完成计划,生擒德流于实!”

    “你就这么相信他”盛文郁气哄哄地道。

    文瑄淡然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尖道:“不,我是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我拭目以待。”

    赌气的盛文郁说完便推门离去,怎料正撞见候在门外的方国珍,只对他冷哼一声,连招呼都没打就快步走开。

    正准备探望文瑄的方国珍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步走了进来,对文瑄拱手施礼。

    文瑄笑眯眯地道:“盛兄就是这般火辣直爽的性子,你不要见怪。”

    方国珍颔首道:“方某能得恩公的赏识是天大的幸事,自家兄弟有些眼红也是情理之中。”

    文瑄淡淡地道:“盛兄历来以强者为尊,是明教总舵最年轻的长老,出了名的心高气盛,不过他为人率性直爽,只要你此战打得漂亮,他必定不会再因此多生是非。”

    方国珍知道这是文瑄有意让自己在众人面前立威,心里感激无比,“恩公放心,方某必定将那个在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海道千户生擒活捉,让所有的弟兄们都知道您没有看错人!”

    文瑄笑着点头,能以盛文郁的反对声音激励方国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近日来你操劳甚多,早点回去歇息吧,不必日日都来看我。”

    方国珍颔首以对,又欠着身子对沐冲点头致意,然后才躬身退去。

    人都走了以后,沐冲才坐在了文瑄的榻边,苦笑道:“也不怪盛文郁心中吃味,连我都不清楚你为何偏偏对这方国珍青睐有加。”

    文瑄对此不知如何解释,只能一笑而过,装作神秘莫测的样子。

    沐冲见他这副笑嘻嘻的样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也没有耐心猜测他的心思,独自取出角落的铁枪走到院中练习枪法……

    方国珍在重重压力之下不敢懈怠,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盯着台州沿海的地形图冥思苦想,夜以继日地伏在桌案上部署劫粮一事,暗下决心要让盛文郁等人见识到自己的本事。

    岛上忙着计划夺粮,亲率夜影在温州路探听情况的苏生也没有闲着。

    每当发现了王伏之留下的蛛丝马迹或者探听到了元兵有何动作之后,便会立刻派影卫将详细的情报送到无忧岛上供文瑄阅览。

    眼下文瑄手中便握着一份他送来的关于康里崉崉的密信。

    “这一次信上又说了何事”沐冲见文瑄看得出神,从旁问道。

    文瑄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缓缓将手上的密信放下,低声道:“这位江浙行省的丞相大人家里近来有喜事发生。”

    沐冲打趣道:“什么喜事莫非是新纳了一房小妾”

    文瑄摇了摇头,“信上说,康里崉崉为独女觅得乘龙佳婿,三日之后便是婚期。”

    沐冲有些愕然道:“康里崉崉的独女……莫非是灵隐寺法会上曾被我们劫走的那个康里安宁”

    “非但如此,与她订立婚约的未婚夫婿也是我们的老熟人。”

    “老熟人”沐冲闻言苦笑道:“该不会是李察罕吧”

    文瑄回想起客栈里那名被毁去容貌的无助少女,叹气道:“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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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海棠醉日
    康里安宁自从经历了灵隐寺法会的那场风波之后便性情大变,连自己居住的宅院都没怎么出过,再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烂漫、活泼好动的少女。

    是以当康里崉崉告知她准备与李察罕成果时,康里安宁的内心也极为平静。

    李察罕如今是有名的青年俊彦,又对父亲有救命之恩,是他的左膀右臂。

    既然自己的婚事只能由父亲做主,那么像李察罕这样年少有为的俊逸之人反倒是不错的选择,至少比那些上门求亲的纨绔子弟强了许多。

    坐在洞房床榻上的康里安宁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心情刚刚平稳,却又想到了自己被毁了的容貌,不由得黯然神伤。

    独自掀开了盖头,熟练地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铜镜照向自己那道可怖的伤疤。

    希望他今夜会喝得烂醉如泥,否则新婚之夜就见到自己的新娘子是这般丑陋,一定会失望透顶吧

    康里安宁不停地幽幽叹气,沉吟半晌之后,站起身将房中的红烛吹灭了几个,只盼屋内越暗越好,最好暗到他看不清这道伤疤……

    康里安宁刚将红盖头重新盖好,贴着囍字的房门就被推开,穿着喜服的李察罕浑身都是酒气,黝黑的脸庞红得有些发紫,脚下步伐缓慢却沉稳有力,踩着金丝祥云纹样的皂靴迈步走进了洞房。

    皂靴踩地每发出“橐”的一声,康里安宁的心就跟着猛跳一下。

    紧张之下,她又将被红盖头遮住的脸小心翼翼地向右转动了一些,这样待会他掀开盖头之后就会先看到自己完美无瑕的左脸,以免被自己吓到。

    “夫人,应酬颇多,我来迟了些。”

    李察罕走到床榻之前,笔直地站定,说出了夫妻之间的第一句话。

    康里安宁紧张无比,却装作冷静的样子缓缓地点头。

    李察罕微垂眼睑,扫了一眼身旁桌案上被吹灭之后冒着白烟的红烛,看出了妻子的小心思,不动声色地走到桌边将红烛重新点燃。

    康里安宁看不到夫君在做什么,却能感觉到从红盖头外面透过来的光线在一点点变亮。

    李察罕没有急着抓起桌案上用来揭盖头的喜秤,而是给自己倒了一盅喜酒,一饮而尽后慨然长叹,“自打我随侍丞相大人,便被他屡次擢拔,如今又将夫人你许配给我,这是何等的知遇之恩”

    “可你也救过父亲的性命,足以相抵他的恩情。”康里安宁的声音本该是清脆动听,但此刻却带了十足的幽怨。

    李察罕自嘲般地笑了笑,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看来夫人心里认为我察罕帖木儿是个攀炎附势之人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才迫不得已迎娶丞相独女”

    “不然呢”说到了自己内心在意的问题,康里安宁也变得敏感起来,与夫君针锋相对。

    李察罕没有辩驳,而是反问道:“听闻夫人在灵隐寺的风波之后便足不出户”

    康里安宁黯然作答:“无脸见人,出门作甚不过是徒惹外人嘲笑罢了。”

    李察罕闻言沉默了半晌,然后缓声道:“既然夫人心中有仇有恨,为夫自当帮你报仇雪恨。”

    “你替我报仇雪恨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去恨谁……是屠戮无辜的朝廷士兵,还是那个我去为其挡刀,却连谢字都不说一个转身便逃的老秃驴,亦或是那两个将我掳走的魔教妖人”康里安宁的幽愤之情已经压抑了太久,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泪水,从红盖头里传出呜呜的哭声。

    李察罕静静地聆听妻子的抽泣声,待她哭声渐止,才低声道:“夫人恨的是这世道。”

    康里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速之客
    康里安宁的脸上飞来一片红云,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李察罕则大笑着从侍从手里拿过酒杯递给娇妻,昂首舒眉看向满座的宾客道:“我们夫妇二人敬各位一杯!”

    满场登时热闹非凡,喝彩声接连不断,康里崉崉见状也轻捋胡须,替爱女感到高兴。

    正是满座欢饮之时,院门外却闯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这人名叫朵儿只班,四十多岁的年纪,双目如鼠,骨瘦如柴,尽管有一身从二品的官服规整地套在身上,仍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府上的管家凑上前想索要请柬,却被他扬手扇了一耳光。

    朵儿只班一路横冲直撞,从院外摇头晃脑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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