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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日和(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露娜猫
她姿容冠绝天下,偏生是在这样美貌的一张脸上,满满填足了恼怒与决绝:“也不看看予允不允你在此妖言惑众!”
电光石火之间,腰间软鞭如灵蛇飞舞,一下子卷过他手中的长枪,再下一刻,那军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枪再出枪,动作疾速又利落,枪尖直直扎进了他咽喉处,鲜血喷涌,将红缨又染了一遍颜色。
他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面前的情形。谁知道这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刹那间就处死了一人?周围众人都愣住了,待得他们回过神来,她冷冷地将长枪扔到一边,“予虽然身为女子,身上却也流着楚家的血,太祖的嫡系,你们怕了,予却没脸怕!”
语气森森然,又斩钉截铁般的凌厉,“平宛城,一定要守住!”环视一周,“胆敢动摇军心的,轻易言降的先拿命来见予罢。”
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了,一个坚固的后方。不管突厥人是怎么围过来的,她都只能尽力守住。然而她心中仍然是满满的惶恐与无助她从来没打过仗,唯一可凭依的,也只是这个公主的身份,还有一腔坚定的信念。
沈长歌,长歌,长歌,你一定要回来。
画堂春14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烟尘飞扬,混合着火药的硝烟味,若是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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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要被呛得咳嗽,然而此刻,她却如同习惯了一般。满眼都是厮杀的军士,满耳都是金戈相撞,兵刃刺入肉体的闷响,箭羽发射的破空响声。
她第一次深刻地体验到战争的恐惧,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小时候坐在父皇膝头听太祖打天下的故事,悠然神往,然而真正面对的时候,她才知道,无论多么熟读兵书,多么智计百出,以寡敌多的传说毕竟是传说。
她撩了撩散落的鬓发,紧紧抿着嘴唇。信鸽已经发出去了,可是皇兄,什么时候才能派遣援兵过来呢?那么,沈长歌以前打仗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陷入这样的困境中?
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计策,只能采取最保守的办法,拼命阻止突厥人登上城墙。平宛城城墙高耸,皆用上好的砖石调了糯米浆沾合,异常坚固,且厚实。突厥人攻墙器械相比大楚,还是颇为简陋的,一时之间还到不至于毁掉城墙。
敌军并没有专门攻城的云梯凿车,然而那些剽悍的突厥骑兵仍是不要命一般地骑着战马冲上前来,甩动胳膊将镶嵌了利爪的绳索飞到城墙上。期望能够嵌入墙缝中,然后顺着爬上墙头。
士卒们一边防范着漫天乱飞的箭矢,一边抽刀将绳索砍断。可是即使这样,城下的士兵仍旧源源不断地涌来,无数的勾爪搭上城头,被人砍断了又抛上来新的博珍简直难以置信,这可是二十余米高的城墙!他们哪里来的这么恐怖的臂力?
一阵深深的恐惧,她才知道,突厥人的骁勇善战,并非浪得虚名。简直如同一群饿狼一般。呼吸急促,城上的人忙着砍绳索,城下的敌军却有一大批举着圆盾靠近了过来。
箭矢如同疾风骤雨,不断朝楚军飞来,两面夹击,尽管有盾牌和城头的保护,也有不少士兵中箭负伤。
她咬牙切齿,手上的长弓几乎要被捏碎一般。可恨、可恨!这群突厥人!若不是他们,她的驸马,她的夫郎不会挥师北上,不会到现在都杳无音信;他们也不会困在这孤城中,苦苦抵挡,这些大楚的士兵,也不会负伤,甚至牺牲。
胸腔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烧,出离愤怒。远远瞥见那群突厥人中一面画着青狼的旗子尤为显眼,满心的悲愤无处宣泄,竟忘记了危险,闪身立到城垛上,拉弓如满月,三枝白翎箭引到弦上,电光石火间便射了出去。嗖嗖的破空响声,青狼旗下,疑似小头目的人物却早早地拿起了盾牌防守。
饶是她箭术超群,也只是没入了盾牌中,箭尾的翎毛犹自颤动不息。她喘息着,原本也没想过能一箭取命,但是能弄得那头目手忙脚乱差点跌下马,她多少痛快些。
李冲见状,不禁苦笑,“贵主,这多危险呐!您不为您自个儿想,也要替都指挥使考量考量呀!”
说罢指了指箭楼上的几台弩机,“贵主箭术了得,现在平常箭羽已经是不足了,平宛城内倒是还有弩机,某正要带领士卒开动弩机。也只盼能稍稍减弱突厥人进攻的速度。”
也只能这样了。平宛城内的弓弩倒是不少,三台大铜弩,需用绞车张之,箭的尾羽是铁制成的,箭出时声如雷吼。另外还有一种车弩也是设在绞车上,一次能同时发射七只箭,可射七百步。
这些弩机所射出的却不是寻常的羽箭,极长极利,足足有八尺以上。四位身强力壮的军士坐在绞车边上,合力张开弦,将特制的箭矢装于弩车伸出的 amp;amp;mp;quo;臂 amp;amp;mp;quo;上的箭槽内,调整“望山”上的刻度,进行瞄准,调整好发射角度后,扳动扳机使挂钩下缩,弦脱钩,利用张开的弓弦急速回弹反冲的力量,将箭矢射出。
军士们憋得脸色通红,才大喝一声,松开扳机,弩箭如飞火流星一般,高速朝突厥人围成的盾牌防护区射去,携带着万钧雷霆之力,将那些青铜盾牌尽数贯穿,连着后头躲藏的射手一道被钉在了地上,甚至有些力道大的,贯穿了一人,余威尚存,又死死地扎到另一人身上。
血光冲天,马嘶人吼,无数杂乱的声音交融在一起。她此刻甚至不觉得这个场面恐怖血腥,只隐隐地想着,大抵,他们是守得住的。
余光瞟到一旁的几把神臂弓,不禁眼前一亮。神臂弓其实也是一种弩,装有机关,但可由一人发射,射程可达近百丈,且可贯穿重甲,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况且,她眼尖地看出,这神臂弓应该是她皇嫂,当今中宫皇后明蘅青的改良之作,更为轻巧。
弓到臂上,按动机关也颇了一番劲。将那箭矢射出时,反冲的力道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身形踉跄,几乎要跌倒。但那一箭带了十足的力度,直直地朝那青狼旗旗杆飞去,破风锐气无人敢挡。
听得遥遥一声脆响,打磨得极为锋利的箭镞生生没入旗杆中,瞬间整个儿破开,木屑纷飞,余劲尚凌厉,直直扎到旗帜上那青狼的咽喉上,在半空中卷了半卷,便挣扎着落到了地上。
楚军见状,不由得神一振,举着盾牌冒着箭雨沿着城墙不断地看者攀墙的绳索,“贵主好箭法!”“随贵主一起死守平宛城!”
李冲见士气高涨,又召集了一队军士,穿上厚厚的鳞甲铁盔,沿着城墙倒下火油,扔下一个个小火折。瞬间“轰然”一声,城墙上便窜起一条摇头摆尾的火龙,烈焰冲天,灼热红光烧烫了城砖,突厥士兵就算再悍勇,也不敢就这般用血肉之躯冲破火墙。即使敢,也耐不住绳索不抗热,滋滋地燃烧起来,便断裂开来,直直地坠下城墙。
可算是把他们逼退了。她微微松懈,可是这才第一日。她就已经感觉如此艰难,疲惫,从未体验过的恐惧和残酷。
城中弓矢,石,滚木,火油都是有储备的,可是毕竟会消耗光;平宛城地处西北,算是民风剽悍,但即使加上健壮的妇女和少年还有守城一千兵丁,也不知道能守多久。
李冲望着徐徐撤退的突厥骑兵,黝黑的面孔上隐隐含了一丝担忧,道:“只要不让突厥人上了城头,咱们就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她默然不语,只觉得疲惫不堪,浑身酸痛,只是为了楚家的体面强撑着。心中却也担忧起来。
他们,究竟可以守上多久?
兵丁不足。将他们暂时驱赶退了,也不能趁胜追击,无异于羊入狼群。只能还是倚靠着厚实的城墙,尚算是充足的军备,抵抗他们的攻击。
她能做的,唯有尽力而已。
昼夜更替,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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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又暗,暗了又明。
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夜,北风刮在脸上烈烈地疼,嗓子眼里一股子混着灰土的血味儿。她已经许久不曾回府,和所有军士一起守在城墙上,吃着难以下咽,粗糙得直刮嗓子的干粮,随意拿起牛皮水囊便大口灌下凉水。
如今,她不是将军,却胜似将军。她曾经无比崇拜她的姑祖母,太祖的大女儿成华公主,与驸马于故乡起兵,呼应揭竿而起的太祖皇帝。是唯一一位以军礼下葬的公主。她曾经非常神往,羡慕那铁马冰河,征战四方,疆场驰骋的豪情壮志。然而,她现在似乎明白了更多的东西也许,成华姑祖母,并不一定志在沙场她除了同父亲夫君同生共死之外,全然无可选择。
可是,就算身为女郎,大概也会有想要拼尽一切卫的东西。除了她的驸马,她的夫郎,还有平宛城,他们的家园。
沈长歌,沈长歌我只有这么点本事了,可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要城还在,我一定拼尽全力帮你们守下来。
此时,除了军士,城中的少年和健壮的妇人,都加入了守城队伍中。
空气中血腥味浓重得熏人,城墙外无数断肢残骸,扎着箭矢,或者是被烧得面目全非,分不清哪些是楚军的,哪些是突厥人的。全部凌乱地堆叠在一块儿,散发出恶臭。
狡猾至极!她又是愤懑又是心慌,已经这么多天了,突厥人仿佛逗弄他们一番。时不时发动小型的骚扰袭击,知道突厥人是有意慢慢周旋,为的就是消耗他们的物资,但是他们又不得不防。长此以往,军士们都已经是疲惫不已。
况且,突厥人实在是太过勇毅剽悍了,再这样任由他们攻下去,只怕用战死的躯体堆起来,也足以够他们爬上墙头了!
心中升起恐惧,可是、可是!他们并没有出战的能力!只能这样死死地守着。这绝不是突厥军士的作战习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父皇的故事里,皇兄的战场复述中,都有提到,无论是哪一部突厥人,所擅长的都是以骑兵突袭的法子。只要在马上,中原的军士再如何拼命,都不可能一对一地战胜他们。何况,他们现在……只剩下六百人了……
这究竟有什么阴谋?为什么突厥人能包抄到后方来?为什么他们这么有耐心地,一改常态地和他们耗着?不要命一般攻击着平宛城?
大概,就是为了粮草。
突然心中澄明起来。既然是为了粮草,那么,大抵是为了支援突厥前线也就是说,长歌,一定会回来的!
那么,即便平宛城会沦陷,她也要把所有粮草全部消耗干净,不给突厥人留下哪怕一根草一粒米。要他们拼尽全力,也徒劳无功。
但是,绝不会那么快就沦陷的。她会守着,一直守着,直到她的驸马,她的夫郎,她的……长歌阿兄,凯旋归来。
画堂春15
战事越发激烈。突厥人发了疯似的,拼着性命不要一般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城墙周围早已堆满了军士和马匹的尸体,打前锋的突厥士兵举着盾牌,顶着楚军的箭羽此刻,比之前早已稀疏了不少。
后头的突厥人则是不畏惧那腐烂的恶臭一般,将那些尸体尽数堆叠在一起。心一层层地凉了起来,又见后头一队骑兵策马而来,烟尘滚滚。一开始还以为是突厥人的援军到了,恐惧得嗓子眼发紧。
然而当那些骑兵狂奔到才城下时,定睛一看,那烟尘却是马匹后边的袋子里颠簸出来的。是装满了泥的口袋。骑兵们将布袋丢弃给堆叠着尸体的士兵,又快速地调转马头朝后方奔去。
他们,是要用土袋和尸体堆叠起来,生硬地铺成登城的道路!
无边无际的恐惧终于袭遍全身。绳索可以砍断,云梯可以烧毁但是,你能拿一条路怎么办呢?
只能近乎绝望地看着他们以绝对的优势碾压过来,满眼都是突厥人雪亮的弯刀映照着沉沉的暮色。天色已晚,黑沉沉的天空上没有一点星光,月亮也藏了起来。只有火把的明光,在夜风中跳跃着。
她累极了,这么久的恶战,不停地磨着,消耗着他们的力和储备。平素冠绝天下的娇丽容颜,此时憔悴不已。
她望了望周围的士兵,也都是满脸疲惫,一脸的土灰,还混杂着血迹。激战这么久,他们只损伤不到小半。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战绩了,可是,要是让突厥人冲上来,只怕就算有四千人,也抵挡不住饿狼一般的胡虏了。
这么久了,希望忽明忽暗,如此渺茫。她也是依仗着心中那一点信念,一直鼓励着自己要坚持下去。可是,这么久,她似乎又看得了更多的东西。
她是楚家的女儿,是沈长歌的娘子,所以,她需要为平宛城负责,即使是殉城。但是,她眼眶酸涩,却流不出眼泪来别人呢?这些年轻的士卒,都是大楚的子民,国家危难,的确是需要他们冲在前线。可是,她这个楚家的公主,有保护到他们吗?
他们也许刚刚成婚,家中的妻子也在等着他们;有些也许已经有了孩子,还未能享受娇儿绕膝的温情;有的,才十几岁,家中老母不过也早早盼着他赚些军饷,早日归来成家立业。
若他们死了,身后的妻儿家人,该怎么办呢?
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咬着牙不让那无边无际的苦涩心酸蔓延出眼角。可是……是她无能,还是敌人太狡猾……平宛城,大概是守不住了……
仰头,看见最后一群信鸽从城中高飞而起,烽火台上的狼烟又燃了起来。一切通讯的手段都用上了,可是……
突厥人用尸体和泥土垒砌起来的道路越来越高,很快,他们就可以登上城墙了。
她深吸一口气,“李冲,现在还有多少粮草?”
李冲大略思索了一下,报出数字。
“留下五日的粮草,其余的分发给百姓。”望着那越来越高的土堆,“分不完的,先把干草运到城墙上。”
城中还有不少火油,连平民都自发把家中的菜油捐献出来,这样的情谊,她实在没有办法回报。
即使没有什么希望了,能多拖延一刻,也是好的。
干草很快就运了上来,按照她的要求分成了若干垛,用投石机远远地扔了出去。一瞬间,突厥人还不解其意,但那饥饿多时的战马却按耐不住食物的诱惑,小跑着上前啃食了起来。
在他们喝令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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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停止吃草之前,无数的箭矢又朝着之前投送的草料垛上飞去。
并不是普通的箭矢。箭头缠了浸透火油的布条,点燃后令身强力壮的士兵拉开神臂弓射出。
刹那间,整个战场上,成片成片地燃起了火光,烈烈灼目,宛若凤城上林苑春日里恣肆绽放的杏林春牡丹。
被火光包围,战马惊恐地嘶鸣起来,四下狂奔,将一众骑兵颠簸下了马背。他们又穿着鳞甲,被烈火一烤,灼热难耐,更有不少被战马践踏后又滚入火堆里的。
宛若修罗地狱一般。但是她并没有害怕。
土道固然不怕火烧,他们剩下的弓箭也不多了。但是,燃着的弓箭射出去,合着投石机投出去的干草作为燃料,一直烧着。只怕突厥人要灭火也难。
夜风呼啸,带着腥臭烧焦的气味,不断地传过来,隐隐含着一丝冰冷的寒意。她祈祷着,不要变天。就让这火能一直烧下去吧。
然而,突厥人的悍勇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突厥骑兵们不要命似的,又从后方掘了土泥来灭火,墙边的军士仍然不断地投下草垛又浇了油脂令其燃烧,然而冲锋的士兵不减反增。
烈火熊熊,那些后续的骑兵疯了一般冲上来。马在烈火中跌倒,骑手在被烧死前丢出手中的土袋,压灭一点点火焰,又嘶喊着攀爬上来。
城上城下,所有的人都是疯了的。
她守在城头上,心中除了怖惧,还有一丝疑惑主动发起进攻的一方,为什么会这样迫不及待?难道是看了城中烧毁粮草的火光,以为现下攻破平宛城还能抢掠到一些粮草么?
守军决计不敢让坡道上的烈火熄灭,所以无论城中的火油有多少,都始终要用,那么总是要烧完的,这些突厥人为什么非得抢在一时攻城?
天光熹微,却遥遥地听着一名突厥的传令兵拿着号角喊着胡语,然后如同波澜起伏起伏一般,所有尚存的突厥骑兵都一同叫了起来。
“他们在喊什么。”她皱着眉,擦了擦脸上的灰,问道。
周围的士兵脸色都难看了起来,碍于她的威严,终于说出口,“突厥人说,他们不要粮草……只要、只要……”
“……只要贵主您和他们走一趟……”
原以为她会发怒,然而她只是嗤笑了一声。拿起水囊,沾湿了袍袖,擦了擦那烟灰下白玉一般秀丽绝伦的脸。“呵,原来就这点本事啊。”
“予无能。”她环视了一圈,“无法保全诸君了。诸位脱了衣甲归家,只说不曾参军便是。予以景康公主身份保证,绝不为难诸君。”
“李冲,和他们说,我去。”
少时,三皇兄楚元卿总和她说,他们是天家子女,享受大楚朝子民的供奉,一定要时刻记得要承担自己的责任。
那么,就是此刻吧。
长歌,长歌!心中无边无际的酸涩,无边无际的想念。她不得不承认她后悔了,后悔没有亲口告诉他,她其实也很欢喜他。
沈长歌,长歌阿兄,我的驸马,我的好郎君。
楚博珍欢喜你。
我已经等不到你了。那么,给旁人留一个盼头吧。
“和他们说,要予过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们得先卸下武器,然后全军后退六十里。”晨光中,那张憔悴的玉容,绽放着夺目的光华,简直令人不由自主地要跪拜在她脚下。她是天子之女,天子之妹,流淌着骄傲的楚家的血液,即使在此刻,也不容得半分妥协和软弱。
“贵主!”却有人朗声道:“既然打了,便一战到底!知咱们这一处的男儿,战死易,投敌难!”
“贵主!咱们也是大楚的好男儿,让贵主一个女子以身饲狼这种事,大家还真做不出来!”
“呸!也不看看他们是什么腌泼货,区区几个突厥胡虏,也敢叫咱们大楚天家贵女和他们走一趟!”
“诸位……”她心中波澜起伏,几乎要落下泪来。她根本什么都不会,唯一做的,不过是他们一起守城罢了。
便在这一刹,箭楼上操控弩车的军士却撕破了喉咙般大叫出声来:“他们回来了!”
朝霞已经升起,漫天的云絮都被染上了灿烂明媚的颜色,金灿灿的日阳从云层中洒落大地。天边黑压压的一群行进的士兵,不断地靠近,旌旗猎猎,在晨风中不断卷舞。
她的心悬到了嗓子眼里。是突厥人,还是,楚军?
越来越近,阳光和残余的火焰,投到那玄色军旗上,金线绣成的“楚”字熠熠生辉。
是楚军!楚军回来了!
浑身力气仿佛被尽数抽干,她又想哭又想笑。他们回来了!
她的驸马,她的夫郎,她的长歌阿兄,回来了!
战争描写废otz,今天露娜出门吃饭了,很有情调的日料店。名字居然和书名一样都是小春日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觉好微妙~~不过东西是很好吃!
周末愉快米娜桑!~爱你们哟么么哒!~
画堂春16
突厥人开始骚动了起来,原本来得意洋洋地呼喊着要交出公主的士兵,连忙翻身上马,朝后方撤退了。
她险些要落下眼泪来。这么久了,她经历了无数恐慌,然后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要坚持下来。在即将崩溃绝望的那一刻,他终于回来了。
玄色的铠甲,遥遥地黑沉沉的一片,映着天光,便是明晃晃的一大片,如同潮水一样涌过来。突厥骑兵饶是回防迅捷,然而到底逆了自己的阵势,两军交接之时甚是混乱,一时落了下风。
楚军的先锋小队率先策马上前,均装备了一柄长刀,两头皆装了刀刃。急速驰骋着前进,利用双头刀从一片乌压压的敌军中杀出一片薄弱的区域,后续的百人铁骑便趁机杀入,直冲城下,硬生生地开辟了一条通路。
尚有拥堵着来不及撤回的突厥人,头顶着守军的箭雨,面对着援军的马刀,竟是发了狠做困兽之斗,须臾之间第一拨赶到城下的楚军将士已然有大半被突厥人缠住,脱身不得。还好装备良,头盔上还装了铁丝面罩,倒也没有太多伤亡。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吧。她第一回亲眼看见骑军之间厮杀的场景。
雪亮的弯刀在尘埃中划出冷冽




小春日和(H) 分卷阅读66
的弧线,破开每一寸迎上的血肉。马槊的长锋沿着铠甲的缝隙捅入胸膛,穿出背后。马匹急速前进,将那尸体远远地抛出,再朝着下一个敌人捅过去。
战马的速度配合儿郎的力量,这世上,再不会有什么场面比千万只马蹄同时敲打大地,军士们誓死相搏的场面更宏大且悲壮了。
这才是战争。
她一次次将箭上弦,瞄准,松开指尖。
即便她一日前便疲惫得受不住了,但是绝望的境地里,又突然迎来了巨大的希望,她竟一点也不觉得累,神反而还格外的好。她本身箭术的准头极佳,在集贤院中也算一流,但是现在,她每一箭,竟是比从前的千万次都还要准。
越来越多的楚军将士已然冲至城下,玄色大旗上的楚字熠熠生辉,她心中升起一种骄傲感。
这是大楚的军队,大楚的神兵利器。她虽然不是个合格的公主,但是,何其有幸,能够和他们一起抵御外敌,哪怕自己仅仅做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她从来没有觉得,做楚家的公主,是这样一件值得自豪的的事情。况且,她还是沈长歌的娘子,和她的驸马一起并肩作战。
但是,被围困的突厥残军仍在拼命,即使是负隅顽抗,也越加激发出他们悍勇的血性,此刻,战场上微妙地胶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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