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臂熊猫
蒋十安从便利店后头走出来,嗅着身上残留的烟味儿,他在巷子里抽了根烟,才插着口袋往学校去。一走到大陆上,就看到学校前头那拐角的小树林旁边闹哄哄的。什么玩意儿一大早挤在一起,蒋十安白眼都懒得翻一个,踱步继续走。他扭过头的瞬间,看到那里头站着的是程磊。
一大早的就跟那欺负谁呢,真是无聊透顶。
他挠了挠额前的美人尖,盘算着中午怎么料理张茂,张茂俩字在口腔里滚过,他倏地停住脚步。
程磊还能欺负谁,不唯有一个斜眼怪么。
他回头往那个方向看去,在四五个人的间隙里头,果真看清了张茂的脑袋。他抬脚就要过去揍人,脚却怎么也拔不离地。他这么走过去解围,真的太奇怪了。
分明从前他们欺负张茂,他也总是上去踹上两脚打上几下的,现在忽然跑过去叫停,那不是太奇怪了么?他们如果怀疑自己和张茂的关系怎么办?蒋十安还没有做好把这段畸形关系公之于众的准备,喜欢张茂是一回事,可堂而皇之地把两人每天接吻操逼的真相大声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他不仅仅是顾忌自己名声,更是顾忌张茂陷入被围攻的局面。学校里曾经也有同性情侣,下场都是学习差的被欺压到转学,学习好的名声也毁了。他冒不起这个险。蒋十安潜意识中辱骂着自己自私,可腿确实不敢往那跨。
直到程磊抬手给了张茂一拳。
程磊抬手给了张默肚子一拳,痛的他瞬间弯下了腰,下一拳头却没落下来,张茂眯起眼睛心说他在掂量殴打位置呢还是什么的。抬眼却看到蒋十安的脸,剃掉头发的蒋十安显得愈发凶神恶煞,他长而黑的眉毛紧紧皱起,抓住程磊的手按下去,沉声说:“干嘛呢?”
程磊见他来了,不但没有意识到蒋十安的不悦,反而像得了靠山似的说:“我扔他二十块钱,跟我在这儿犟呢。”
张茂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蒋十安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上次在街上被打成那个德性都不呼救,他以为张茂能因为那次长点记性,谁知道他还是学不会。他气恼地把愤怒都发泄在程磊身上,但也要控制着不能太奇怪引起怀疑:“学校门口搞什么?”
学生们看到蒋十安过来,本来就更簇拥着往这边看,周围一下子围了一大圈人,校门口值日的老师已经开始往这边看了。
程磊还以为蒋十安不想在老师面前教训张茂,于是瞪着眼睛说:“放你一马!”他说完立刻变脸似的换上一张笑脸对着蒋十安:“别理他,我们走吧,估计他还要翻他那二十块钱呢!”
周围同学都哄笑起来,蒋十安无法表达什么,只得被簇拥着离开。
张茂站在那里是什么表情,他不敢回头看。
蒋十安在座位上转着笔,他面上跟往常一样带着那么点酷又带着那么点不耐烦地跟别人说话,眼睛却始终瞟着张茂的座位。早自习铃声都打了一遍,张茂还是没进教室,他想出去找。
蒋十安抖着脚踝刚要站起身,张茂就背着书包从后门溜进来了。
蒋十安终于松了口气,绷紧的肌肉放松塌回座位中,张茂在他身旁坐下,刚刚才舒服一点的蒋十安,却看到他手背上细小的划痕。和他袖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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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着的一片树叶。
原来他真的去捡那二十块钱了。
这个认知让蒋十安震惊,在他的世界里,除去学校的开销和他价值观里头廉价的东西,其余几乎都是以百和千作单位。二十块钱对于他来说几乎跟不存在一样。如果他掉了一百张二十块钱,他还能跑到树林子里头去找。可是就是这近乎透明的二十块钱,他没想到对张茂是这么重要,能令他手背都被细小树枝划破的去捡回来。他难过地看着张茂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擦着自己沾满灰尘的手,手背上的伤痕没有流血,张茂很不在乎地根本没有在意。他的袖口,那片叶子还倔强地钉在原地,仿佛在嘲笑蒋十安的窝囊。
他狼狈地别过了脑袋。
蒋十安在这头演着伤春悲秋的戏码,张茂却根本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矫情,他安心地隔着口袋拍了拍成功于上课之前捡回的钞票,心想为了表彰自己今天的幸运,中午他可以去食堂吃上一顿饭。
张茂甚至觉得今天实在是很顺利,首先是被打了一拳就脱险,其次他以为丢了的钱居然承蒙眷顾找了回来。真是舒心的早晨。
至于没有来得及吃饭肚子饿得抽搐,那不在张茂的考虑范围内。
破天荒去食堂吃饭的张茂,因为过于暗自得意,完全遗忘了自己曾经在食堂吃饭被当头泼下菜汤的遭遇,低头端着饭盘往食堂的角落里钻。
程磊眼尖,他最近几次三番没有打爽张茂,老是被他逃脱,次数多了连朋友也笑话起来,令他脸上颇为挂不住。程磊端着盘子寻找座位,竟然在角落里看见了张茂。这简直是肥肉到了嘴边儿,不吃都对不起自己的肠胃。他一行人里头还有蒋十安,蒋十安看他走过去那方向,就大为头痛,恨不得一脚踹死程磊。
可惜周围一个多余位置没有,他难得地认命,思考着自己坐过去还能控制一下事态。
他开始恨起自己为什么之前会打张茂,恨的要抽自己一巴掌,如果之前只是纵容没有做帮凶,现在挺身解救便是情理之中了。他更气程磊怎么就是不能离张茂远点,简直生活里没有别的事儿了,欺负人上瘾。总之说来说去,他的错都不是根源上的。
眼前放下的盘子让张茂惊诧地抬头,黑压压几个高个男生,中间是蒋十安,把头的是程磊。真他妈冤家路窄,早上那点运气看来是耗光了全天的储存总量。张茂估摸自己又要被泼菜汤,校服才刚被蒋十安家的保姆洗过烫过他要自己洗的,蒋十安怎么都不乐意,还要掐他的屁股,把他掐得皱眉妥协。又要麻烦保姆洗衣服。
他这么胡思乱想着,蒋十安已经在他斜对面坐了下来,他也不看张茂,径自埋头吃饭。程磊这个烦人一屁股往张茂旁边一坐,也不好好吃饭,歪着欠揍的脑袋,手在张茂的肩膀上拍:“哟,吃饭呢斜眼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张茂点点头。
程磊总觉得张茂不回答就是在挑衅,他玩味地用筷子戳着张茂盘里头的菜,说:“吃这么素?”
张茂继续点头。
对面坐着的蒋十安已经被激怒了,很奇怪的是,他愤怒的点并不是程磊的欺负,反而是张茂的点头他跟程磊也是点头,跟自己也是点头,那岂不是说他在张茂心里和程磊没有区别?!蒋十安捏着筷子的手指头攥的紧紧的,指节都压的发白,嘴里更是啃骨噬肉般地狠狠嚼着饭菜。
程磊在食堂懒的打他,弄脏自己的衣服还要回去洗,他只是继续用言语侮辱张茂:“你有那么穷吗,二十块钱捡回来别不是食堂吃饭用。”
“我看差不多,”另一个男生嬉笑着接话,“要不然那么宝贝呢。”
“啧啧啧,”程磊往嘴里塞了块排骨,嚼了几口又吐进张茂的米饭里,张茂夹菜的动作一下停住了,稀烂的肉混着口水污染着他白花花的米饭,“请你吃块肉吧。”
张茂顿了片刻,放下筷子就要走,他盘算买饭菜花去十六块钱,四块钱还能买个小面包充饥,不至于被饿晕。程磊却死都不放过他,按住他的肩膀调侃:“你妈死了啊,钱都不给你?”
桌上一通哄笑,青少年总认为提到他人的父母只是一种朴素的、在中国语言文化里流行了千百年的侮辱,所有人都习以为常,非要算起来,大约每个人的祖宗八辈都在各种争吵和玩笑中死了无数次。但张茂不一样,在这种邪恶至极的笑声中,他的脸慢慢抬起来了。
“不许说我妈。”
笑声一下停了,大家都跃跃欲试的带着残忍的快感围观着这一幕,程磊将这种突然的挑衅视为张茂这个一直被他欺压对象对他的侮辱。他狠狠往张茂脸上吐了口吐沫,恶毒地大骂:
“就提你妈怎么了?”
“我说了,不许说我妈。”张茂紧紧的盯着他,那眼神就像毒蛇的双眸似的令程磊脊背发冷,可他仍是梗着脖子继续辱骂:“你妈死了!臭傻逼!你妈死了!”
“我他妈就说了!怎么的!你个贱逼你也配跟……”
“砰!”
“眶!”
一道身影忽然越过桌子飞砸到了程磊身上,整个餐桌和上头的饭菜全都被掀翻飞起来,汤汁和饭菜天女散花般的播撒到半空中,猛地落回地上的两个人影身上。
蒋十安压在程磊身上,一拳一拳往他脸上狂揍着,程磊的鼻子一下就迸出了鼻血。那重拳砸在皮肉身上的声响让周围的学生都惊呼起来,大家全都站起来了,推搡着往这边挤。蒋十安本就多日未舒张拳头,憋的受不了,他一下一下暴打着程磊,手背关节都被他的牙齿擦破,他感到疼痛,高高扬起拳头,一拳打爆了他的口腔。
一颗牙齿从程磊嘴里飞出来。
大家这才觉得不是小打小闹了,几个男生打着胆子围上去拉蒋十安,谁也没见过蒋十安在学校里头这么疯狂地打架。重击的声响和被直接从地上拎起来膝盖顶着肚子痛呼,四肢却软软垂下的程磊都让他们意识到再打就出人命了。四五个人一起扑上去拉扯着蒋十安,两双手一齐掰着蒋十安狠狠掐着脖子把程磊举起来的手指头,都不能撼动分毫。
程磊也是个刺头,他被打的说话都漏风,却还踢打着蒋十安的腰腹:
“你他妈放开!你什么毛病打我!”
蒋十安根本不理他,在几人的拉扯下,他仍分出力量狠狠顶着程磊的肚子。
“我让你欺负张茂!”
“我让你欺负张茂!”
“你他妈叫谁‘逼’啊‘逼’的呢!”
程磊听到这理由居然愣了片刻,过了一会,他呸掉嘴里的血水,扭曲地笑着说:
“你他妈自己都打他打的挺欢,跟我装什么大爷教育我呢?你也配?!”
蒋十安听了这话,动作一下停了。他们身旁摆着个盛满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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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垃圾桶,他才意识到居然已经从食堂里头打到了食堂外头,这种无关紧要的想法一闪而过,他隔着食堂的落地玻璃,对上站在里头正盯着他看的张茂。
他可能是刚才被吓坏了,眼珠子又不听话起来,虽然没有正对着蒋十安,可蒋十安知道他正看着他。
他一瞬间竟然觉得想笑。
于是猛地抬手,把程磊头朝下扔进了泔水桶里。
第24章铁甲金云(补上温情play)
“下面播报一份处分通告。高三15班蒋十安同学由于在自我情绪调控方面不够成熟,处理事情不够冷静。于10月28日中午,和同班程磊同学因口头冲突出手打人,情节恶劣,影响巨大。特此,对高三15班蒋十安同学予以留校察看处分,查看期限为3个月,并撤销其学生会主席职务。”
一遍通报之后,广播里沉稳的男生又念了一遍,15班里鸦雀无声,蒋十安靠在窗户上转笔,脸色发青地狠狠瞪了前头空着的座位一眼。上次的暴力事件中,蒋十安用自己业余学习快十年的泰拳重击,直接将程磊的眼眶打骨折,门牙和犬齿分别脱落一颗。他父母亲都在国外,一时回不来,父亲的大秘书学校医院两头跑,花了些钱搞定了这件事。
原本蒋十安保送考试的名额也要被取消,蒋父一个电话保下。他难得地打视频电话来教育儿子,竟然蒋妈妈也在。当时张茂正在不远处站着,这件事情虽说是蒋十安自作多情帮他出头,但根源在他,他不敢装没事儿人似的往屋里钻。他站在屏幕一侧,看着蒋十安的父母亲。
“宝宝,你怎么在学校打架呀?”
蒋妈妈皱起眉头靠着蒋父的肩膀,她的头发弄而密,高高地挽起来仿佛顶着一团乌黑蓬松的云朵,她所谓的打电话来教育果真是无稽之谈,显然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她一面说这话,一面举起个小镜子擦口红。
“爸爸相信你做事都是有原因的,”蒋父伸手把蒋母掉落的一小缕头发盘回去,严肃地说,“但是人家,叫什么来着……你的同学,牙齿都被你打落,我教你学拳是要保护妈妈,保护家庭,不是让你打同学。”
“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啥原因,”蒋十安大约是打架发泄了全部怒气,往日被父母这么带着质问语气发问,早就生气了,今天却往沙发上一靠,慢吞吞地说,“他在学校,经常打张茂。张茂是我……小弟,我不得罩着他?”
一听到张茂的名字,蒋父蒋母的神情瞬间缓和,蒋母挑起眉毛说:“他这么坏呀,打得对!”
她说完就被蒋父戳了一下,她于是立刻闭上嘴巴又拿出根笔画眉。蒋父皱眉道:“为同学打抱不平是好的,但一是不该先用暴力,二是你下手太重,明天杨秘书来,你跟他一起去医院给人家道歉。”
“哈?道歉?那别想了,他除非给张茂道歉,我就给他道歉!”蒋十安弹起身体,脑袋一下子戳到屏幕十来厘米的地方耍脾气。他父母看着屏幕上头儿子的上半身直接变成了半张脸,睫毛都要捅到屏幕这头来,便明白他驴脾气上来了,于是蒋父立刻妥协,他看起来脸色严肃凶神恶煞,在外头运筹帷幄呼风唤雨,实际上从蒋十安被惯成这个样子就能知道,他对孩子毫无商场上的原则,他摆着手说:“好了好了,我和你妈妈要去晚宴了,这件事情你就听杨秘书的。”
张茂在一旁目瞪口呆。
蒋十安挂了视频,明明这么严重的事情他父母没怎么责怪就过去了,他仍不满意。他靠在沙发上翻白眼,一把扯过手足无措的张茂,搂在怀里头揉,嘴上还是气鼓鼓的:“还想让我给他道歉,门都没有,做梦去吧!”他抓着张茂在他的头顶上使劲儿揉巴了一通,张茂挣扎数下无果,只好歪斜着被他蹂躏。
他对蒋十安莫名其妙的爆发不置可否,在他看来,蒋十安这举动可谓是脑子有病。他反而替程磊感到一丝不平,他在漫长的霸凌生涯中,受过最重的殴打和羞辱尽数来自蒋十安,至于程磊,也许他的霸凌是持久的,但力度远比不上蒋十安的恶劣。强奸殴打他的蒋十安,反而蹦出来帮他教训程磊,张茂不禁觉得有些反转式的可笑。
但这些话他自然全数闷在腹中,一个字都不漏出来,长久的霸凌令他产生超出常人的忍耐能力和逻辑扭曲的待物接人准则,张茂挠着下巴把脑袋压在蒋十安的胸膛上,听着他气恼时擂鼓般的心跳。
蒋十安坐在座位上,下课了,教室里的同学像是忽然不敢看他了似的一哄而散,只余下被穿堂风吹得哗啦啦响的书本,和坐在身旁埋头抄错题的张茂。他回味着处分通知,懊恼停下指尖转动的水笔挠着自己的发旋:怎么就“揭竿而起”飞过桌子揍了程磊呢?他从那个午后就问了自己无数次这个问题,他到底是为什么呢?非在整个高三面前上演一出《飞跃食堂长桌》的戏码?
难道他喜欢张茂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么,蒋十安有些惊恐地想着。他把脚一下子搭在张茂的屁股后头,脏兮兮的鞋底立刻在他的校服毛衣边缘蹬上了半拉脚印,他一下下点着张茂的臀部,他却毫无反应。
蒋十安以为自己喜欢张茂,不过是沉溺于他畸形美丽的肉体,那白嫩瘦弱却长着鼓胀深红阴部的肉体,将他直接带入狂躁的漩涡。进入漩涡打转,并不代表就要爱上这漩涡,可打转多了一样要晕头转向,蒋十安惊觉自己恐怕现下已经落入了晕头转向的操控中。
他明白那些道理,他父亲曾带他去南美的亚马逊丛林划独木舟,陷入漩涡的小船的下场总归是粉身碎骨,不过是早晚有别。他踢着张茂弹性的屁股,胆寒地臆想着小船的结局,可他还不想逃。
也许能和漩涡共处呢,蒋十安带着侥幸心理地麻醉自己。
同学们都去吃午饭了,蒋十安一把甩上后门,眼睛警觉地盯着外头,凑到了张茂耳畔,腻歪地说:“我都被处分了。”
张茂想回一句活该,但他忽然领悟到,蒋十安对别人说自己是他小弟,那岂不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以后都不会挨打了?他悟到这点后,马上生出些微变态的感激,头一次主动转过头跟蒋十安说话:
“对不起。”
“那倒不用,”蒋十安立刻心情舒畅,“他欠揍。”
“你的职务……”张茂低声说。
“撤了就撤了,”蒋十安争分夺秒朝门口瞧一眼,大胆地在张茂脸侧亲了一口,他也不知道亲的是嘴角还是脸颊还是耳朵,反正亲一口再说,“就是可惜没地方搞你了。”
他说的大大咧咧,言语里还透着股惋惜,蒋十安把手臂搭在张茂的椅背上,晃着脑袋说:“以后中午可没得舔你了。”他说完,伸出舌尖朝着张茂晃动几下,又刷的像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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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回去,得意一笑。
张茂还要再说什么,把他“行了行了”的打断,蒋十安拎着张茂的衣领出门:“学校外头吃饭去!”
“食堂吃吧。”张茂心痛自己的钱包。
“我请你还不行吗,臭抠门的。”走廊里头迎面来了几个同学,蒋十安下意识要松开张茂,却忽然意识到他早就在殴打程磊后宣称张茂是他的小弟,不许别人动只能自己使唤,以后都不用躲躲藏藏了。他一下高兴地不得了,放肆地伸手在张茂脑门上一个爆栗:“自从上次把程磊那个逼扔垃圾桶里头,再让我看食堂菜我就直犯恶心,学校对面那么多餐馆呢,到那找吃的去。”
“好吧。”张茂难得用“哦”之外的词儿回应蒋十安,乐地蒋十安夹着他的脑袋一路用指节敲敲敲,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学校外头。
放学,现在没人敢指使张茂帮自己打扫卫生了,稍微露出个苗头往这边靠一下都会被蒋十安若有若无地盯上两眼,那压力可就超负荷承受不起。张茂自上周起天天准时放学跟到篮球场去抱蒋十安的书包和衣服,竟然觉得不习惯,他心说自己也真是贱的不行。
然而今天是蒋十安值日,他还没下最后一节课,就悄悄扔给张茂一张纸条,上书:“我要打球,你帮我打扫。”下课铃一响他就和班级里的体育生勾肩搭背地扬长而去,他自己觉得有种指使张茂的快乐,暗自发笑。
张茂倒无感,他弯腰扫地拖地,又抱着到自己腰高的大垃圾桶去垃圾站倒。回到教室时,班级里方才留着的最后两个互相抄试卷的同学也走了,班级里静悄悄的。他走进去哼着歌擦黑板,张茂喜欢擦黑板他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粉笔字被自己一下下抹掉,抹布擦到哪里,哪里就有一道工整的纹路,整个都弄干净之后,仿佛他在学校不快乐的情绪也都被擦洗干净。
张茂弯下腰排放黑板槽里的粉笔,忽然一股力量将他顶的前倾,脑袋猛地砸在黑板上:“嘶……”
“我操!我不是故意的!”
只能是蒋十安。
蒋十安将他扶起来,搂在怀里不管不顾地揉着他的脑袋,他身上的荷尔蒙味道一下就把张茂包围了,在深秋天他竟然只穿着个背心,湿漉漉的手臂压在张茂的脸颊和脖子上。他摸过篮球根本没洗的脏兮兮的手掌揉着张茂撞的发麻的额头,气恼地说:“我闹着玩的。”
“没事,”张茂要挤开他,蒋十安却不让,还搂着他使劲儿地乱揉,“你注意点。”
他说的语气平淡,蒋十安却幻听地从里头解读出娇羞和嗔怪,他一下露出个隐晦笑容,将张茂圈在自己身前抵在黑板上,裆部顶着他的臀说:“注意什么?”
也不知是他勃起了,还是他打完球肾上腺素狂飙体温升高,张茂的屁股那简直隔着裤子也跟戳了跟火棍似的发烫,他今天不知怎么的,被这么随便顶了几下竟然就觉得阴道口发痒,马上就要流水出来似的。可怎么能在学校做爱,上次在天台已经是身不由己,冲动的举动令他无限懊悔,今天倒好了伤疤忘了痛,自己发起骚来。可磨蹭着蒋十安肉棒的屁股骗不了人,蒋十安惊喜地发现张茂的臀部正在非常轻微地晃动着。
他原本也不敢在教室做爱,毕竟是学习的地方,往常老师在这儿教授,自己在这儿接纳知识,在教室里干起这种事,他觉得诡异。更何况……
有什么更何况的,蒋十安呸了自己一句,张茂都骚的蹭起他来了,他再不英勇点,算什么男人。他忽然松开张茂,转头拔掉讲台上的监控,飞跑几步把关门锁门锁窗拉窗帘一气呵成,又几大步跑回张茂身边。
张茂看他锁门,就明白他要作甚了。
他低下头还想拒绝,可蒋十安已经把他拽到了他们的座位旁。他给的理由很难叫人反驳:“自己座位上做,安心点。”难道任何一个座位有区别吗,张茂很想破口大骂。
窗帘拉紧之后,整间教室就陷入晦暗不明的氛围里头了,暧昧的气息顺着教室一角蜿蜒流动到各个角落。深秋带着凉意的空气并没有降低这种灼热淫秽的感觉,反而以褪下衣服而裸露出的皮肤上被刺激生出的鸡皮疙瘩,同解开皮带的啪嗒声响提醒着他们正在不该的地方,做着禁忌的事。
张茂被蒋十安从后头抵着压在桌子上,蒋十安脱了他的裤子拽到腿弯,两人一动,腿上晃荡着的皮带就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灼热的手伸进张茂的衣服里头,慢吞吞拧着两个乳头,乳头触碰到熟悉的指尖,立刻条件反射地翘起,同指腹亲昵地嬉戏。
他喜欢这种感觉,可又羞于承认,于是每次性爱都在躲闪到挺胸承受的过程里迂回徘徊。那手熟知他的品性,并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掀起衣服将两个被掐的大大的乳头裸露出来。微冷的空气刺激着乳头和乳晕,小小的乳晕扩散出一圈鸡皮,温热的双手轻轻覆盖上去,包裹着单薄的胸口揉弄。
张茂想把蒋十安想象成一个性爱机器人之类的东西,总之没有思想没有情绪,不会看着他发骚的样子嘲笑他。可蒋十安自然不会听话,他恶劣地在张茂耳边故意大声呻吟,脸贴着他的脸磨蹭。性爱时,身上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敏感不已,张茂仿佛能感到两人脸颊之间汗毛的交缠触感,他也知道这是幻觉,可这幻觉偏偏令他情欲燃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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