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年僖事(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艾米苏
船舶厅靠河的窗边,常坐着一位面色冷漠只知喝茶的男人,二十来岁,因有一副好身手受到老板青睐,正是此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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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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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区域的人过来全都必须给他问好上供,以获得基本的庇护。然而这个男人在余光中见到程老板后,立即起身弓腰,分花拂柳的越过人群,恭敬肃穆的立到程坤身边,低低的叫了一声干爹。
程老板抬手熨帖的拍拍他的肩膀,并无二话,左边是曹佳僖,右边是沈青,一行人无声的上了三楼。
三楼的富贵公子或者豪绅谈笑粉声,桌上有美酒,身边有美人,自行喧闹的商量着投资银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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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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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卿在前面开路,没有进内室,而是从旁的一条楼梯上继续往上,原来三楼以上还间隐秘的香堂,除了主事之人谁都不能进来。
半个小时不到,又有几位或青年或中年的急速而来,分成两排站好,沈青接过程子卿泡好的铁观音,放置到干爹手边的檀木黑纹的桌案上,他暗示性的给佳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敬茶。
佳僖看向前头的红色关公像,赤红脸的关公睁着铜铃大的眼睛瞪着她,程老板背对着她正在给关公鞠躬上香,十指修长手心合十,袅袅的余香从头顶往上盘旋。
她嘴里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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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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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却完全没有入帮派的想法,这就像把一只山间的夜雀扔到铁笼里面。再说她一个女人,烧杀抢掠全不会,能干什么呀。
佳僖可真想从门内一溜烟跑出去,或者直接冲到窗边去跳水。
程老板转身,双手背后,黑眉下的双眼沉着凝重,沈青恨不得一脚踹到佳僖的腿心帮助她跪下来。
气氛胶着着,佳僖想要想去讨好,被数双眼睛注视着根本做不出来,倒是等待许久的程老板忽而绽开一道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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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让你敬杯茶,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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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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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请他在主位坐下,狗腿子似的捧着半凉的茶水送到他的手边,程老板接过,用杯盖刮了一把杯沿,唇角沾湿后便放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印有福字的红包,递给佳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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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张,不需要你做什么。这只是要告诉你一声,以后有任何麻烦,都可以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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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仪式过去,程老板让佳僖自行去外面透风,他还要跟自己的徒子徒孙交流事物。
佳僖蹬蹬蹬的下到一楼,程子卿后脚也跟着下来,他去柜台后端了果盘过来,请她在窗边的茶座坐下。
两人呈九十度角分坐开,葱白修长的手指不断的朝果盆抓去,牙齿合下清脆的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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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佳僖十分将眉头拧成蚯蚓,吃的欢快吞的愁苦。
心里却还静,吞了半杯苦凉茶。
程子卿不看她,话却是对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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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哪一行,做什么,都要知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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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睑下的双瞳自然平移,佳僖下他的好意忠告,同时也送了他一句,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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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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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程老板独自下来,小汽车重新启动,他直直朝外走去,佳僖连忙跟青年道了声再见,兔子似的蹦着追出去。
接下来的行程简直目不暇接,程老板载着干儿女去了金玉酒楼吃粤式早点,接着又去十里洋场逛街,及至中午吃完一顿豪华洋餐,休憩着喝完一整壶的浓咖啡,两人再次回到汽车上,一路朝法租界内的小公馆驶去。
这是佳僖第二次来这里,院墙高大,院内绿树成荫,房内装修低调奢华,一楼大厅内立着一只德国的摇摆大笨钟。
程老板将人带去卧室,将人摁在床上逍遥快活一番,末了搂着光溜溜的佳僖,从后轻吻着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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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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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么好呀....
金屋藏娇也要是个娇啊,不是娇,是个蝶也行吧,她不是娇也不是蝶,顶顶算是个胖蛾子,自小的志向就不在这里。
金楼的香闺她住了好几年,这里不过比那里大一点,有什么区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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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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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坤抬着她的下巴,扫视着佳僖的黑亮的眼珠子,里面有一股说不出的神,他猛地将人重新压到身下,抬起佳僖的一条腿还到劲道的腰际,将敏感的硬物并入体内,一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一面刁钻的插弄,一面翘着嘴角听她喘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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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送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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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1还满意吗?
法租界的房产还真不是钱能买来的,或者说,仅仅用钱绝对不够,如果非要用钱,那就超大一笔,换成鹰洋的话,应该可以直接砸死十个曹佳僖。
所以当程老板长时间审视佳僖的时候,她认为对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小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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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很想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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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坤抬手抚上她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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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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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坤睡饱一觉起来,净面穿衣看报纸,期间打了个电话,不消一会儿,便有穿着黑衣马褂的门徒将房屋地契撞在匣子里送了过来。程老板朝卧室内召唤一声,佳僖毯子赤脚跑出,程老板将人抱进怀里,光洁美好的躯体一目了然的拥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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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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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的目光朝茶几上溜,程坤低笑,长手一伸,将金丝镶边的楠木小盒捏过来,放到佳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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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要的东西,看看,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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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摁开夹子,从中捏住脆脆的纸张,快速略过正文,直接落到数字和落款上,欣喜中带着宽慰,道谢谢干爹厚爱。
这个行为虽不完全等同于情意,起码也归为情义的范围内,不是谁都能轻而易举通过两句话,就破财似的往口袋外掏钱。难道他没看出她的小心机?只是顺意由着她罢了,尽管代价有点儿大。
她说谢谢,是真谢。同时也觉得干爹大方得有些过分,他这样遍地撒钱,会把一般人宠坏的。
佳僖知道自己算天生的好运气有人生来吃苦,比如母亲曹玉君,比如满大街月入几块钱的车夫工人,而佳僖自认为没吃什么苦,如今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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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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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巨额钱财,算是好命中的好命。
毯子下的大手握了握佳僖圆滚弹力的臀部,对着缨红小嘴印下一吻,程坤便将人重新抱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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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睡一会儿,干爹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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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板前走一走,佳僖后脚就从宅子里出来,预约好的计程车已经等在后门,一个小时后到达金楼。
玉蝶听到楼下叽叽喳喳的谈笑声,早就迫不及待的立到了栏杆边,瞅见白衬衣黑长裙的高挑身影,顿时心跳了三下,颇为口干舌燥的快速转回闺房内,从梳妆台的抽屉内取出蔻色口红,擦了又抹,抹了又擦,门口骤然传来敲门声,她立即去了口红,强迫自己仪态优雅的坐好,佳僖敲了两声,便含着笑雀跃的推门而入,将新鲜果品放到桌子上,唤姐姐过来吃。
玉蝶坐着不动,佳僖捂嘴偷笑,走到她的背后,圈住玉蝶姐姐的脖子,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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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想我想得不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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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蝶心中埋怨,佳僖越发的油滑俏皮,如果她是男人,必定也能俘获大把芳心。
见面不到两分钟,玉蝶已经吃醋吃得心酸,平日英美的长眉也跟着垂下来,佳僖在姐姐腿边蹲下,很是说了一番动听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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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用这些话来哄我,你又不是我的情人,我也不是你的相好,要说也不是由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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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移驾到圆桌旁,玉蝶反思良久,觉得自己想得又些歪,甚至有些极端,作为长一备份的姐姐,她真不该如此这般,佳僖十指翻飞的削了一只大白梨,送到玉蝶唇边,又赞了一遍口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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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时间吗,我们出去玩一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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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今天有些不舒服,写得不好看的地方见谅见谅。
第三十二章2羊肉火锅
他们去了美资商贸大楼,佳僖给姐姐买了数件新装和进口化妆品,玉蝶预要拒绝,佳僖报了地址让人把东西送去金楼,这才拖着姐姐去街边新开的羊肉火锅店。
她们并排坐着,在桌子底下牵着小手,佳僖道有事需要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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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有套法租界的洋楼,姐姐如果认识谁需要租住的话,能牵线搭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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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蝶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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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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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泛,泰半都是有资本的人群,若是有人承租,每月都会有一笔不低的固定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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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七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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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房子要卖是不可能的,要住也是不喜欢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瞒天过海就地生财。
两人商定由玉蝶出面,钱款也汇入姐姐在惠丰银行的账户,每隔三月或半年再来分账。
二人酒饱饭足正要结账,从外进来一行人,声势高昂明了,有人做马前卒,有人在后唤来店老板,要一间最豪华的包间。
这一片哄闹喧嚣中,玉蝶同当中的人对上视线,眼眶登时红了许些,她紧紧的扣住佳僖的手又坐了回去。
尹少春身穿军绿色戎装,肩头挂着一颗星,腰间系着宽腰带,气质出众,他停在原地未动,其他人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来,佳僖登时差点跳脚,同军官并肩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阔少,身材颀长眉眼冷厉,不正是许久没见的孙世林么?
不用尹少校出口,自然有人当着众人的面,盛情两位美女一同吃顿便饭。在言语盛情姿态强势的邀请下,二人勉强一同上楼。
古雅的大包房内,两只黄铜火锅架起来,中间竖起的圆口处冲出碳味儿,奶白色的滚水汩汩的飘出香味儿和热气。
玉蝶同尹少春坐在一处,两人同时一副心绪复杂的模样,乍一看还挺有夫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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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正要往玉蝶身边凑,孙世林歪着肩膀手肘杵在窗边,脸部线条矜贵,眼神阴森,带着金戒指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摇手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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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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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盘的新鲜薄片肉食送上来,点缀几盘绿叶青菜、粉白的龙口粉丝、炸的酥脆的黄金炸条...若是佳僖还没吃,自然欢喜,如今吃了一餐,被迫连续再吃第二餐,实在是有些吞噎艰难。身边的座椅拉开,孙世林裹挟着一丝寒风过来,将黑西装外套堂而皇之的挂在佳僖座椅背后,大家一目了然,不由呵呵直笑护送明了秋波。
孙世林慢条斯理的卷起衬衫的袖口,接连不断地给佳僖夹菜,一双玉筷将片好的羊肉下入滚汤,上下各三下,然后将鲜嫩流汁的肉卷放入佳僖盘中,佳僖正要婉拒,被那双幽暗的眼瞪得受不住,张开喉咙细嚼慢噎,不管她什么时候吃完,碗里总有一片刚刚烫好的,不多不少的肉片等在那里。
佳僖连同酒水一起,吃的个头昏脑涨脑满肥肠,饭局才过一半,终于抱着肚子去厕所大吐特吐。
孙世林尾随而至,手里拿着热帕,将女厕中的客人驱赶殆尽,抬起铮亮黑色皮靴,一脚踹开隔间的木门。
佳僖脚步蹒跚的推开他,去镜前洗手漱口,孙世林挑眉,拍了拍胸口,移步过来,从镜子里讥诮的望着佳僖洗脸。
ps:飞鸟尽,存稿亡。
第三十三章只能是仇人
孙世林五官端正,皮肉紧致光滑,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黑马甲白衬衫再配上质感良好的西装裤,是个阔少的形象,然而别人一望他的脸,内双的眼睛半眯起来,眼尾微微上翘,很是一副非常不好惹的神态。
不好惹就是他的优点,毕竟年纪轻轻,要想镇得住场子,就必须拿出兽类的警觉和攻击性,让人知道他说话可不是玩笑话。
他悠悠的站在一边,仿佛非常闲情逸致,只是一双眼锐利非常,如果佳僖是一头羊,那他的目光就是片羊肉的快到,轻飘飘割一下,再割一下,菜不急着上,所以可以尽可能的割慢一点。
佳僖脸上挂着水珠,从镜子里反过来对他咧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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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林哥,你不去招呼你的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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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林摊开手掌,目光在上面的毛巾溜了一下,佳僖伸手接过,用湿毛巾净脸,再还给他,孙世林拧眉作嫌弃状,对着几米外的窗口,远远的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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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你世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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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斜的靠在墙面上,拍拍洁净的双手,然后低眉望着自己手掌上的纹路,颇有兴致地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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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想起你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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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眼尾瞄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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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在余香园跟干爹搞在一处的小妓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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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难听,佳僖作出一个标准型的无奈动作,耸肩摊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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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世林哥老早失忆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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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林哼哼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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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女人不知羞耻起来,男人怎么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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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林哥您这话就不对了,女人要不知羞耻,那也得有个对象不是?好比既然有母猪,就必须有公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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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就将两个大男人全部骂了进去,孙世林差点从鼻孔出气,猛地一步上前,拽住佳僖的胳膊将她撞到墙壁上,他居高临下的掐着佳僖的两腮,两片肉粉色的红唇被迫张开,嘟成花瓣状,白白的牙齿后濡湿的舌头止不住的蠕动。
孙世林看了一眼,两腮处紧绷着挪开目光,又去望她的眼,这才发现佳僖的眼睛并不是典型的双眼皮大眼,双地有限,只是深棕色的瞳孔比旁人大一些,所以有大眼睛的错觉。此刻这双眼珠子颇为无辜的煽动着微光,孙世林很有种要把她的眼睛挖出来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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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程坤做靠山,了不起了是吧?嘴巴这么利索,看来功夫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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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林说着下流话,说的自己倒是有了些感觉,脑筋一转,白净的面皮低下去,鼻尖抵上对方的,软骨相碰,左右拨弄两下,带着甜米酒的气息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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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们现在在这里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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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的嘴巴闭不上,口水已经堆积到唇角边沿,于是说话间便无可奈何的,口齿不清喷了些口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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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先问问咱干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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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林先是被喷了满脸的唾沫,再是被她的话狠刺了一下神经,他像是碰到很脏的东西,一边用手背抹脸一边大步倒退低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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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廉耻的....臭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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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也有些受伤,伸出小舌把剩余的口水吞回去,她的眼角有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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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的态度还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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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林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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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骗了我,现在竟然还...还成了他的干女儿...干爹可没少干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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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的胸口起伏着,眼角有些酸胀,她抬手压了压,嘴唇紧抿着,忽而端起手边的花瓶砸向孙世林,青花瓷的大肚瓶哗啦一声在男人脚边粉碎,临走前鼻音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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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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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林后一步回到包间,尹少校却已经把玉蝶带走了,佳僖跟着追了出去,刚好追到小汽车门前,车窗降下,玉蝶正在发呆,她的手在下面被尹少春紧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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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不跟我回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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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蝶要笑不笑的,美目中含着秋波,似宽慰似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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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有点事儿要处理,佳僖乖,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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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她继续交代,豪华的黑色林肯已经轰隆着滑了出去。
佳僖回身朝酒楼内看了一眼,孙世林正疾步从内而出,佳僖登时跺脚,随手拉开车门上了一辆等在门口的的士,跟着融入车流不息的大道。
孙二爷索然无味的回了包间,剩下的人不断的恭维他,而他需要恭维的人也走了,留下来没什么意思,胡彪刚从另外一个饭局下来,吃的满面流油的过来接自己的老大,一路上寂静尴尬,二爷不住的抽烟,将包厢醺成了雾霾天,胡彪连连咳嗽,见他心情不好,便直接驶向最热闹的百乐门。
他们去了常去包厢,白乳翘臀衣不蔽体的白俄女人过来跳舞,胡彪纵然看多了还是忍不住要看,然而见二爷面色阴沉,便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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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问问陈老板在哪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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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林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曹佳僖刚才的红眼眶,琉璃的眼珠渗满了水,他过分了吗?他哪里过分了,说的都是大实话!
孙世林非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问清楚陈鼎天的位置,便唤来胡彪,如此这般的做了些安排,他带上一大瓶金黄色的香槟,绅士礼帽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颇有威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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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孙吗?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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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佳人再加上源源不断的讨好恭维,孙二爷能伸能屈地将陈鼎天灌个酩酊大醉,二人感情极为要好的搭着肩膀抽雪茄,又结结巴巴大略的谈了一下最近的合作目标,在弄一个比百乐门还要豪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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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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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临近半夜一点钟,孙二爷已经无法走出一条正经直线,车门才开,他从里面跌了出来,醉醺醺地从地上爬起来,挥手让手下都赶紧滚。
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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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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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好吧,二爷,三更半夜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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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林将后腰的枪支抽出来,又是一阵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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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再不滚就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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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彪假意上车,待车子启动了,又从副驾驶跳下来钻到道路旁的灌木丛下,一双金鱼眼躲在枝叶后。
佳僖披着绸制的睡裙快步冲下楼,孙二爷几乎要将全楼的人都嚎醒了,乍一看到这头醉鬼,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孙世林连滚带爬的想要进楼道,只是爬了半天,近在咫尺的入口永远飘在天边,他烦闷的扒住一旁的花坛,用了最后一丝神志歪坐上去,佳僖看到他的时候,孙二爷衣衫皆破,手肘处磨出破洞,也破了一层油皮,雪白的衣服沾上了尘土,规整地领口处扯掉了两粒扣子,衣领歪歪扭扭的敞开。佳僖蹲到他的身边,轻轻的唤世林哥,世林哥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不定的看过来,佳僖抬手拍着他身上的尘土,又仔仔细细的给他整理领口。
孙世林呵呵笑了一下,抓着她的手放到嘴边咬了一下,一双黑眸散发着纯粹的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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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别跟着他,你跟着他,我们就只能是仇人...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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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在他腿间跪坐下来,抓起男人的手肘,朝那里轻吹两下,孙二爷不耐的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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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说的话,你听得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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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今日生明日灭
佳僖跑远两步,从花坛里摘了一朵开得正好的月季花,折身别到孙世林的耳边,原本的大背头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几丝黑发垂到眉梢下,配上饮酒过多显得越发苍白的脸颊,殷红似血的唇,倒有一种十分别致新颖的美感。
孙世林觉得头痒,抬手挠了挠,仍旧坚持不懈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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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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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抬起男人沉甸似铁的手臂,尽量往楼上抬,总不成让他彻夜在这里喝西北风吧。
孙世林的脚踏不住楼梯,好几次差点带着佳僖一起滚下去,艰难万分的回到公寓,佳僖把人安置到沙发上,才坐下,孙世林呕呕两声,佳僖厉声制止,飞也似的找来垃圾桶,扶着男人的脑袋,让他对着垃圾桶大吐特吐。待他吐完,又是蝴蝶般从厕所飞过来,再飞回去,折腾大半个小时,才拨了男人的衣服,让他干干净净只着一条内裤平躺在沙发上。
佳僖处理完秽物,将孙二爷的衣服连同那只垃圾桶一起抛弃,最后端来一盆热水,浸湿了白毛巾,顺着男人脸颊往下,他闭着眼睛,呼吸有些重,似乎很难受的拧着眉,佳僖歪着脑袋打量他,此刻的孙世林好像一只大号的脆弱的娃娃,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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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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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照顾。
英俊的面容,修长的脖颈,毛巾沿着胸口肌理分明的曲线一路往下,孙二爷的脸很白,胸口上却散发着灼热的潮红,胸前两颗栗色的点硬挺着,周围一圈暗色乳晕,佳僖单手撑在沙发上细细的打量他,沉睡中的男人毫无攻击性,也不会神经错乱的发神经,他的灵魂好似已经安息,沉甸甸的浸入梦乡。
从柜子里翻出一条薄毯,佳僖给他盖上,再给二爷调整了下脖子的角度便自行去睡了。
房内的光线暗下来,佳僖窝进柔软的床铺,万籁俱寂中,传来男人吸到肺腑的呼吸声,她背过身去,望向窗缝里透出的细微光线。也不晓得几点钟,天光仍旧暗,但也有要亮的趋势,佳僖渴醒,赤脚下床去倒水喝,沙发上忽而传来两声嗯嗯的鼻息。
她换了只杯子重新倒水,在幽暗模糊的光线中走过去,孙世林颇为清醒的睁着眼睛,眼眸很黑,既平静又冷静。
他挣扎着半坐来,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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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小僖,起码我还没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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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垂头,我知道,很多的喜欢都很短暂,今日生明日灭,并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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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学会站队,一旦站错队,就会....呵,你晓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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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僖在地毯上跪坐着,十指交叉着,在黑暗中凝视孙世林,孙世林同样回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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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程坤的关系你也知道,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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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佳僖不说话,嘎吱两声拧拧酸痛的脖子,长身伸过来握住她的脖子往前带,冷酷的气息逼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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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给你机会选,这个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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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明白,我现在给你机会,就是看在曾经为你心动的份上。
佳僖用力的掰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往后挪了两下,两人以陌生人和熟人之间可进可退的距离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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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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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林哥也不喊了,佳僖的眼睫慢慢的扑闪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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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我愿不愿意,程老板已经是我干爹,如果我选你,那就是背叛。我相信你们江湖人,最讲究的两个字就是忠心。你让我选,其实我也没得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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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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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林起身,略过佳僖朝门边走,他拉开房门,胡彪站在门口见二爷光着身子,连忙将外套和裤子脱下来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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