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卿欢(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露娜猫
有什么用,就算提炼了百瓶,千瓶,他也不知何时才能再与她相见。
那样强烈到痛的心绪波动,如春江决堤般汹涌而至,猝不及防地将他所有神思淹没。灵台一片蒙昧,只有无边无际疼痛,如钝刀般寸寸碾过身体各处,呼吸都为之凝滞般。
是压抑了太久。
他做不到。
太过刻骨的凄然酸苦,纵使极力控制,想要时光来冲淡却刻意忽略了,此情已根植心中,离别苦恨却是也随之扎根愈深,只不过等着,浮现罢了。
他做不到。
喉中涌起腥甜,眼前昏黑一片。神思涣散中忆起她冷艳秀容,秋水神光。曾交颈呢喃缠绵,此时却相隔天涯。
“师叔、师叔!”他只觉得浑身各处骨骼经脉无处不是疼痛,一双俊逸晶灿的星目中布满血丝,几乎要滴下泪来。紧紧握着黄金剑剑柄的右手青筋暴起,不停鼓动,仿似要炸裂开来。
“昭颜!”如入魔,冰河仰天嘶吼一声,金属性灵力暴涨,莹白真气光芒甚至破肤而出。
“昭颜!”苦恋,别离,无边的悲恸,只想找个宣泄的出口。
手中是她赠的黄金剑,余香犹在,伊人却咫尺天涯。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十成十的功力尽数倾注于剑上,就如此狂乱地朝地面砍下!
师叔万里鲸吞
伴随着那记毫无花俏的全力一剑,整个岛屿都似摇晃了起来。砂石尘土刹那间弥漫开来,脚下像是不稳,不停地震颤着,甚至能听到土地寸寸龟裂的声响。
“呼隆隆”巨响过后,天旋地转间,冰河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反噬的力道不容小觑,双膝一软便无力地拄着剑倒下。
是什么奇怪的声音?眼前昏黄,心脉间的剧痛还未散去,便又被一股极强的气浪压制得无法动弹。
“嗷”一声嘶吼在万里碧波中炸出,如万千金钟同时撞响,耳鼻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酸痛,再也无法维持身形,仰头呕出一口黑血后便滚落海水之中。
海水冷彻透骨,纵然有护身法诀加持,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却见原先栖身的小岛似翻腾了一下,黑影遮天蔽日。“是什么怪物吗?”他迷迷乱乱地想着,黑影又突然向上翻卷拍出,依稀可分辨出摆舞的鳍尾。
“难道是……”心中讶异惊恐,想到了曾经听过的传说,越发觉得相像。
“灵清南海界,有巨海兽,体长百丈,凶性非常。”
“龙鲸!原先那个岛屿是休眠的龙鲸!”冰河骇然,定然是方才他迷了心智时那一剑,惊动了这凶兽
共卿欢(H) 分卷阅读66
。
正要想方设法逃离,那龙鲸长约十余丈的巨尾便高高扬起,挟带千钧之力朝冰河所在的方向击来。
这一下实在相距悬殊,避无可避,威压扑面而来,若真被击中,定然是要粉身碎骨。
远离所爱,心中悲怆已是难以自抑。此时身临绝境,纵然受了不轻的内伤,却意外地激起少年血性来。猛地纵身跃起,逐浪踏波,双臂舒张,刹那间莹白真气再次鼓舞爆绽,黄金剑金光幻色螺旋不休。
“砰砰!”凛锐剑意与那铁墙般的巨尾正面相碰,刹那间炸出一蓬血花,混合着冲天海浪洒落无数腥风血雨。
他顾不得清理身上污秽,正要错身腾跃避开那龙鲸,却不想那庞然巨物悲鸣嘶吼一声后,脊背甩动,竟又激起无数雪涛朝他卷来。
冰河无法,急速旋身跃至半空,双足于浪尖抄掠,意欲避开。谁知那龙鲸蓦然甩头朝他张开巨口,宛如于碧波之上凭空裂开一个纵横三十余丈的暗黑深渊。腥风卷舞,一股强大的吸力牵着他整个人往下沉。情急之下只得反手弹出一道剑光猛击下去,想要借着反冲之力逃出。
然而好巧不巧,剑光掠过交错的森森尖牙,竟刺到龙鲸上颚软肉之上!龙鲸吃痛之下更是狂怒,当下巨口一张,红舌勾卷,万顷海流便飞速倒卷,形成巨大旋涡。
冰河来不及脱身,刹那间便被海浪吞没,消失在那巨大的黑洞中。
鲸吞万里,果然如同传说一般。
眼前一片漆黑,冰河被那旋流冲得东倒西歪,脚下又仿似踏在什么柔软之物上,又兼心绪浮动,一时间竟顾不上施展其它术法,只得任海浪冲卷沉浮。
这头龙鲸体型之巨大,远远超出冰河的想象。想到半刻钟前黄金剑刺到龙鲸上颚,便引得它凶性大发,黄金剑虽还在手,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心中焦急恐惧,漫漫的黑暗之中,仿似又变回那个被明华师父入门下前那个弱小的孩子,无措而茫然。
一路激涌,撞到龙鲸咽喉,却见前方水流遄急,四周血红肉壁不断缩蠕动。宛若一个巨大湖泊,内里却是酸腐腥臭无比的液体。仔细一看,心下便有了计较。
此处应是龙鲸食道的尽头,若是方才脚底再多滑下些几许,怕不是要落入胃池中,如那些被巨鲸吞没的鱼虾般遭受胃液腐蚀了。
忽而想起看过的一些异兽志怪奇谈中,言及巨兽要害往往藏于肝脏处的兽珠中类比人类修士的丹田金丹之类。
“得是想个办法出去才是。总困在此处终究无计可施。”冰河推算着肝脏的位置,足底生风,奋力飞身掠去。
然而愈是靠近那赤红跳动的肝脏时,足底愈是仿似灌了铅般,举步维艰。一晃神,眼前几乎要陷入一片昏黑中。
“鲸珠,当在肝胆附近罢……”然而再勉力向前去时,竟却似看见那枚藏在肝脏缝隙间的鲸珠赫然出现在眼前,银光炫目,刺得双眼酸涩。
他强忍着不适,闭目凝神半晌意欲再上前,然而那炫光越发耀目,变幻莫测,远远近近,虚虚实实地晃着。灵台一片蒙昧,只觉得无数强劲气浪排山倒海般挤压过来,经络筋脉几欲闭塞。再也不能前进。
“不能、不能!”他不能被困在这里!
然而此刻,双足宛若陷入泥淖之中,不断向下沉没。可是他不能就此陷在这里,他要出去……
“喝!”即使再难前进一步,然而手中黄金剑仍能助他!
衣袍发丝凌乱飞舞,令人窒息的腐臭暗黑之中,他右臂腾起一道灿灿银光气浪,不停暴涨,趋势如电般倏然朝那鲸珠劈去。
“轰!……嗬!”“呜嗷!”
刹那间数种巨响混杂在一处,狂风扑面,周身仿佛被无形气浪寸寸钳绞,五脏六腑都似挤到了一起。
摘下鲸珠,就能制住这个庞然大物,他就能脱困了……
意识涣散,骨骼仿似寸寸碎裂。他想要再上前,砍断那不停跳动的东西,再把那枚珠子打碎,逃出去……他、他……
可是他现在无法动弹,像是陷入漩涡之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师……师叔……”他第一次感受到,他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无力。他以为自己还能喊出爱人的名字,然而从唇齿间,只能力地溢出嘶哑轻响。
真惨啊。
他什么都不是啊,原来。
他和她说过,要她等一等,他会去接她。
可是、可是……眼前昏黑,喉中再也压制不住的一口鲜血狂喷出来。眼前闪过无数情景,无数的光影片段里都凝聚着她的影像。是春深日暖的守静峰,是清灵浩淼的水潭旁,是青碧深深的石亭里。
透彻的山光水色于她那双美眸中铺展开,眉目盈盈,纵使那一层薄薄凝霜,也不能掩去她的袅娜风姿。况且、况且,他知晓她,并不倨傲冷漠。
润腻指掌带着香气,触手温凉,曾经虚虚握着他手腕,指点着他该如何拆招;也曾颤抖着拂过他肩背,每一动一寸,都引发他身体最深处的战栗……
他恍恍惚惚想起当年在守静峰石亭画下的那组放大重量,限制移动的阵图,当时想要困住她,想要借此化解她那迅捷如电的出招速度……
现在,他自己反而也陷入了这般的境地之中比阵法更严酷,更危险的囹圄,肺腑间的空气被一点点压榨掉,耳中金钟长鸣,所有的行动被限制住,动弹不得,就连思绪,也要被这般的境地压制得越来越迟钝。
模模糊糊,恍恍惚惚,眼前所见聚散了又破碎,破碎了又漫漶。
他很想、很想保持清醒啊。
可是,好难……当年、当年石亭里,师叔和他说了什么?……他怎么记得,师叔对他笑了一下。
“是武技,不是速度。”
是武技,不是速度。
是他的心魔。情根深种,盘旋生长,深植入血脉骨骼,已然成为他的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我不管,不管是心魔还是什么,我只想要她。”
几乎失去所有知觉,唯一能够凭仗的只是手中的黄金剑。双手紧握剑柄,几乎要捏碎一般朝前劈去。
瞬息之间,丹田内真气急速涌流,宛若潮汐般越涨越高,一路狂啸着卷过各处经络,挟走各处大穴脉络里的真元,冲向他双腕。
“砰!轰!”
他强行挥动黄金剑扎入龙鲸肝脏处,剑尖方方触及,便如同触到一团极其坚韧的物事当中。
龙鲸不停翻滚痛吟,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他意识几乎飘零失散,仿佛被狂风卷起抛向万里青空,无法控制地飘荡坠落,唯有剑柄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支撑。然而这柄神兵此时也如同暴风中的细柳般卷摆着。
耳中巨响连绵不绝,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痛苦,因灵力急速地流向黄
共卿欢(H) 分卷阅读67
金剑,几乎濒临枯竭。
“喝……”唇角不断涌出血沫,蜿蜒流淌到手腕上,又流到剑上像是要抵死一搏,只凭着气力,努力再让剑尖再深入哪怕半分。
是绝境吗?
可是这样的绝境,比起无法再见到她,又算得上什么呢。
“铿!铿!铿!”
一阵急促金石长鸣,黄金剑忽而变得极为滚烫,几乎要融掉一般黏着他掌心,炙热的高温像是要把一切都炼化。之前的阻碍仿佛被烧软融化了一般,直直切入正中。
“是武技,不是速度。”
刹那间无数光影图像疯狂地涌入他脑海之中是她多年来武技的心得,是她演示的一招一式她、她馈赠给了他。
他宛若魔怔,只痴痴然地凝望着。眼底聚起水雾,她的影像在水雾里聚散了又破碎,破碎了又聚散。
“铿!铿!喀!喀!”
黄金剑深深地刺入一个极其坚硬的物什当中,反冲之力并未令他弹飞离开这一团混乱之中,反倒剑身是融了化了,引领着他双掌贴到那物什之上。
像是瞬息,又像是过了无数光阴。绝对的力量自掌心惊涛骇浪地灌输入他身躯之中,无力抵抗,只能随着那浪涛载沉载浮,卷入无边深渊中。
师叔扶摇直上(完)
“元瑾真君,”有小道童上前来,低眉敛目地回禀,“昭颜真君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自若怀峰遭遇邪魔入侵,明华以身殉道,唯一弟子逐出玄教;而守静峰峰主昭颜则自封若怀、守静两峰,修补禁制阵法启动后造成的漏洞。
百年前灵清界南海成发生过一阵惊天动地的灵力波动。影响范围之大,惊动各大门派的警醒阵法,离南海稍微近一些的,甚至整个山头都震颤摇晃了起来。
但是并未能察觉究竟是何种灵力元,又为何波动。
而玄教第五重天,也发生不小的骚动。
守静若怀相接处的碧潭忽而耀起炫目明光,原本镇守在此的昭颜真人陷入昏迷,水灵力不断飞速流逝就在旁人认为她将要力竭而亡时,大九流光剑再次嗡嗡铿鸣飞出,炸开万千飞火流星,莹白光晕气吞长霄。
纵然她修为高深,武技无双,也不可能撑起如此庞大的灵力阵。万钧力道隔绝一切试图的靠近,在那方小小天地不断激增,呼啸,盘旋,最后一阵尖锐破空长吟。无人能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待到那刺目明光散去,碧潭又已是一片静寂祥和。
而自那以后,昭颜真人净化魔息,修补阵法的步伐再一次慢了下来。
其实若只她一人,已经是极度勉强。消耗极大,本就常需要打坐静修恢复体力,自那昏迷之后,情况更甚。能担起玄教第五重天的一峰之主,真元自然深厚,本应无须再睡眠。而她景况,现已经枯竭到如斯地步。
但元瑾真君似乎默认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并未采取什么举动。
小道童心中纠结挣扎几许,终于还是嗫嚅着开口,“……真君,如再这般下去,昭颜真君怕不是、怕不是要……”
“身死道灭”几个字如山岳压在胸口,于舌尖上滚了又滚,终是不忍说出来。
“童儿,这不是你可以妄言的。”元瑾眉尖轩动,语调清冷中更兼无欲无情。
主峰凤鸣高耸凌然,此时从他面前大开的窗朝外望去,天光云影荡涤开一片高远幽然,映得那长身玉立的真君更是如玉雕也似的难以靠近。
“那又如何……我教折损了阵法大师,当年第四重天的动荡也因她而起,这等的祸端,赔上她所有修为来填补,怕还是不够的。”
---------------------------------------------------------------------
她又睡了多久?
恍恍然地睁开眼,繁星满天,碧潭幽幽。连虫鸣都分外寂寥遥远。
唯有大九流光剑仍盘旋在阵法上方,为她护法。
昭颜怔怔地抬起手,举到眼前端详着。冰白,几乎将近透明而沁出幽蓝。气息衰弱,不一会儿又觉得身上极度的疲乏。
好累啊,几近力竭。自从百年前那回莫名的灵力波动后,她就越发容易疲倦,打坐都不管用,只想沉睡过去。
安静地蜷缩在阵眼中,勉力维持净化阵诀的运行。美眸再次放空,望向大九流光剑。
那是多久以前呢,曾经有人也伴随身旁为她护法。他曾从碧潭中破水而出,愣怔怔地看着她凝白身躯;也曾助她激发太仪真诀,最后于星光下缠绵缱绻不休。
是谁……
“冰河……”她喃喃,他现在怎么样了,去了哪里,现今可还好?那一次灵力波动,可是因为他么?
虽然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那瞬间她就感觉一定是他一时间胸肺如堵,真气逆行,真想冲破一切去寻他,他可还好?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灵力暴动了,整个碧潭水似被倒卷而起,合着水灵真气直冲云霄,像是遥遥与他应和。
那么,冰河,你听见了吗?
她看着夜空,忽而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好累啊,也那么疲倦,躺在阵眼里也只感觉全身的真元在一点点流逝。和她日益衰竭的生命力一样。
她还能再见到他一面吗?
回想着那双澄澈又炽热的眼睛,总爱追随她的影像,将她从久远的泥淖拉出来,又温柔地与她共赴三丈软红尘……
昭颜突然觉得脸颊有些烫,羞赧地偏过头任那青丝掩起。心中一酸,自己现在定是容颜憔悴损,不复以往的如玉珠光了。
就在这样醒醒梦梦,似幻似真的蒙昧中,不知又过了多少时日。昭颜只觉得气息越来越微弱,连阵诀都几乎无法维持了。
不行……太多事情因她而起,若未能荡涤殆尽,修补好教中阵法,指不定他们还会继续找上冰河麻烦。
强撑着起身掐动法诀,忍着胸口阵阵上涌的血腥味儿,昭颜再次喝令大九流光剑镇守四方,念动太仪真诀。
灵力飞速流逝,她宛若风中细柳摇摆,几乎要扛不住这样的消耗。
大地突然又传来阵阵轰隆声响,似惊雷于地底狂震。她睁开眼,但见天地间乍然变色,缥缈云层尽数被狂风撕裂,绞碎,隐隐有雷光于后闪现。
是有谁要飞升了吗?
云层继续扭曲涡旋,夹着雷光朝玄教十二峰迫来。所到之处山岳如裂,树石草坡亦被层层掀飞,摧枯拉朽似的凌空冲起,螺旋环绕,遮蔽了大半天穹。
遥远低沉的呜鸣,无端激起心中隐隐的恐惧。昭颜玉容煞白,却再也使不出半分气力,只得愣愣地看着山峰突然猛烈摇荡,断木乱石接连不断地冲泄撞落,激得浪涛喷涌。
共卿欢(H) 分卷阅读68
她看见狂风鼓舞,飞沙走石,天地间一片昏暗,教中各峰阵诀纷纷开启,峰主,真君们亦试图布阵,企图抵抗这来历不明的轰击。
但那滚滚如雷的摇动声与奇异呜呜声交相应和,并未因此停下。那怪云越来越低,雷光更盛,清虚,翠微两峰防护阵诀应声而迸,再也抵挡不住。峰体连连绽裂无数深缝,连连朝下塌陷。
她会死掉的吧。
昭颜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已经无力去做些什么,只是可惜未能再见他一面。
塌了,陷了,落了。和她的心一样。
连凤鸣峰都碎裂了,下一刻,就是若怀和守静了罢。
然而那呜鸣声渐渐低微下来,只雷光仍耀目。无数道火浪流星似的划过苍穹,云层后飞出一只大鹏,巨翼遮天蔽日,尖啸着俯冲而下。电光随大鹏一路洒落赤炎火海,烧成霞光冲天。
一切都将要毁灭。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霞光扭舞涣散,在碧潭周围团簇,隔绝一切的窥视。
“师叔,我来接你了。”
仿似在梦中。昭颜睫毛抖了又抖,哆嗦着想要把眼睛睁得更大,然而眼前景象被泪水冲散,零碎。
鹏鸟背上跃下一人,熟悉的手轻轻扶着她,揽入怀中。珍而重之。
“冰……冰河,”她仰起面,妙目晶晶闪亮。他看了她这么多次,终于这回是她主动将他影像印凝在眼,“是你啊,冰河……”
“昭颜,是我,”他心中大恸,原本万千话语尽数梗在喉中。
他想告诉她,他已经变得很强,想告诉她,他在南海的奇遇。他强行吸纳龙鲸灵珠时,寸寸经脉断裂了又聚合,聚合了又断裂,整个人都在煎熬。
混沌虚空中,意识缥缈。他想到了她。
也许她真的是他的心魔吧。但他不想跨越,不想遗忘,不想战胜。他想的,唯有再见她,和她一起,怎样都好。
她怎么会是他的心魔,她是他的道啊。大道三千,他选的就是她,有何不可。
顿悟如万木争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她是他的道,龙鲸是他的鲲,他要驾着鲲鱼穿过茫茫海域,迎风化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回到这里接她。
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整个人都在颤抖,只紧紧笼着她,嗅着她的气息,再一次吻上她柔软唇角。
“是我啊,是冰河,我回来接你了,昭颜。”
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抱着自己跃上大鹏,抟上云霄。心中悲喜交加。
她看见霞光万丈,山峰凝成小小的黑点,云霄中,冰河凝视着自己,无尽温柔和喜悦。
“好,我和你走。”
大肉加餐2混血娇娃x衣冠禽兽师长1
越靠近周二的汇报日,实验室的氛围就越凝重。
毫无疑问,每次汇报大家的压力都会特别大,这个周更是地狱般的hard模式。因为,氛围实在太奇怪了!
之前,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未来的lab king/queen。因为他们通过了层层严苛遴选,进入了最顶级的实验室,并参与协助一系列国际上最尖端的试验,雄心勃勃。然而,他们并没有想到,目前实验室的头头,是老导师名下的大弟子,徐修岩徐老师。
也许他们之中几个女同学在刚看到徐修岩时,还对他产生些许幻想。也是,对于一个实验室的领头人来说,不到三十的徐修岩是相当年轻的。并鉴于相比大多数其他人,他更早地获得了两个博士学位并踏足了尖端领域,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与控制力,那身凝肃气质就足以令小女孩腿软。更不用说,徐修岩其实是个非常、非常英俊的男人。
但,只要经历一次恐怖的周二汇报日,就完全、完全能够彻底打消对徐老师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绝对的智商碾压。虽然他并不像sheldon那样的毒舌讥讽,但是每次汇报时他们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开口就感觉暴露智商。后来甚至发展到每到周二,不,从周日开始就腿软不是因为性吸引力,而是害怕的腿软。
在他面前,总是感觉自己读了假书,参考了假文献,设计了假实验,掩面哭泣。如果硬要比喻,只能说相比起徐修岩,他们真的就是一群咸咸的咸鱼,因为含盐量过高而与徐老师格格不入。()
当然,总是有不一样的人。比如他们博二的小师姐,陆雨潇。
好啦,虽然估计她拿到博士学位时大概是二十一或者二十二岁,比起徐修岩还是差了一截,但,至少在周二汇报日她是最不着急,最不害怕的一个。毕竟,她是真的有底气。如果他们也能拥有那么多篇一区的sci文章的话。
好气噢,被两个大神碾压的感觉真的没那么好。
只不过现在实验室的氛围,真的好奇怪,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从上个周就开始这种奇怪的苗头了。甩了甩脑袋,不敢再想另外的事情,深吸一口气,集中力去跟徐老师汇报,qaq。
一如既往地,像面对大魔王一样,他们只能尽量控制自己在老师面前说话不磕巴而已。然而等他们都把上个周的科研内容和结果陈述一遍后,徐修岩没说一句话。这样的沉默静寂,更令人难捱,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才过了两三秒,徐修岩才抬了抬眼镜,“好了,你们自己多抓紧时间,下次汇报不要再说这么多不相关的话。”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