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裙下之臣(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AD钙奶
“还不是怕你肚子饿……”
“哥哥最好啦!”
第82章前尘(二):做哥哥的妻子
这是岐第一次给星瑶当枪手,那时岐可没想到自己在往后的日子里还有无数当枪手的机会,偶尔他抄到手腕发麻时也会欲哭无泪。比如这天星瑶又被徐夫子罚抄三百遍的长诗,他和星瑶一起留堂,从黄昏抄写到黑夜,掌着灯写字写到眼花,服侍他的内侍监常贵看不下去嘟囔道:“太子可真能逞强……啊!”常贵被岐狠狠踩了一脚。
“闭嘴”岐头也不抬地继续抄写,累了就看看身侧已经趴在纸上睡着了的星瑶,他手背撑着小脑袋看着那张粉嘟嘟的脸庞,脸上浮着溺笑,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星瑶那鼓鼓的腮帮子,掩着嘴偷笑道,“真可爱。”当然他作为哥哥能做的还不仅仅只是当枪手,还要哄妹妹开心逗她笑。
冬日严寒学堂放假,星瑶欢呼雀跃,在她可活动范围内蹿上蹿下,有时候爬假山有时候攀树杈,北笙乔对于星瑶一直都是采用放养模式,只要她不受伤都任她玩耍。没去学堂就不能碰见岐同他玩耍,而岐因为被常贵向韩景之告了状,这个假期都得呆房间里读书,不许出去玩。原本还有庆鸾可以陪着星瑶,可庆鸾时不时就要消失一段时日,正巧这段时间他又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星瑶一个人整日百无聊赖地在宫里玩雪凿冰的。
一日星瑶无意中闲逛到一片梅园,满园的红梅缭乱了双眼,她张大嘴惊叹着跑进园里,在纷乱的梅林里穿梭,她发现一颗粗壮的红梅树的最高枝盛开着一朵最大最艳的梅花,立即攀着树干往上爬。她身子本就圆润,加之冬天穿得又厚实,小小的人儿只剩下了短手短脚抱着树干往上蹬。
蹬了一半高,星瑶脚底一滑,扑通从树上掉下一屁股砸进了雪里,星瑶当即就“哇”地哭出声,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哭得满是泪水。
星瑶正哭得伤心,就听见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星瑶妹妹你怎么了?”岐因父君布置他以雪中梅为题作五首诗,所以来梅园里采风,见星瑶坐在一棵梅树下哭得伤心,慌忙赶了过来把她抱起,先是摸小星瑶的脑袋安抚,再边去擦星瑶脸上的泪水边关切安慰道:“发生什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了?有什么事跟哥哥说,哥哥帮你。”星瑶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蛋,指了指身旁的梅花树,抽抽噎噎道:“哥哥,瑶儿想要摘最高处那朵最大的梅花,可是不小心摔了下来,呜呜……我的脚摔得好痛呜呜……”“瑶儿莫哭,哥哥去给你摘。”说着岐脱下自己的狐皮斗篷披在了星瑶身上,星瑶昂着头看着岐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梅花树,他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树顶,伸手拈花。
在料峭的寒风中,梅树的树枝颤抖,抖落了簌簌积雪与花瓣,那些雪那些花落在了小星瑶的脸上身上,而那个手里扬着那朵大梅花冲她笑的灿烂无比的小少年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心上,那小少年挥舞着手里的红梅笑如春煦:“瑶儿!你看!”星瑶看着树上冲她笑得灿烂的岐,在纷纷的落英之中她一时有些失神,就连岐什么时候从树上下来都没有察觉,直到岐牵起她的小手把那朵花放在了她的掌心中,星瑶才微微红了脸颊,低着头轻声道:“谢谢哥哥。”“下次不许再一个人偷偷爬树了。”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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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瑶儿会乖乖听哥哥的话!”
岐笑了笑,背过身蹲下道:“上来,你脚伤了,我送你回去。”星瑶握着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趴在了岐的背上。岐身子一沉,星瑶出乎意料地比他想象中要来得重,他有些吃力地驼起这个肉球,耳边不知怎么就回响起常贵取笑他的话“太子可真能逞能”。
岐抽抽嘴角,表情是哭笑不得。但他依然还是把逞能贯彻到底,转过头对背上的星瑶道:“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哥哥,哥哥会保护瑶儿一辈子的。”“一辈子……”星瑶歪着小脑袋,这时的她还没有所谓一辈子的概念,迷迷糊糊道,“听常姑姑讲只有夫妻才会在一起一辈子的。”“真的吗……”岐有些难过,他年长星瑶两岁懂得稍多些,自然知道兄妹是做不成夫妻的。
可是星瑶却搂紧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欢喜道:“等瑶儿长大后就嫁给哥哥好不好,我们做夫妻好不好?”岐脸上莫名有些发烫,他轻轻笑了,他没有告诉星瑶兄妹是不能做夫妻的,而是郑重地点点头,笃定道:“嗯。”“太好了,瑶儿要和哥哥一辈子在一起!”星瑶兴奋地抱紧岐,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暖暖的,稳稳的。
风吹花落,两只小小的身影在一片红梅天真烂漫地相依,小小的誓言也许只剩下那片旧时的梅园还记得了。
青梅竹马,言笑晏晏,岐和星瑶一起在这冰冷的深宫之中温暖地长大。
后来徐老夫子还乡,柯让继任夫子之位,星瑶的功课有所长进,虽然岐还是时不时地就要给她当枪手,虽然这个小学堂里时不时就有因岐作弄庆鸾而发生的鸡飞狗跳,虽然柯让的微笑管教比徐老夫子更加严厉和可怕,可他们总算是在欢声笑语里,在桃李清香中度过了四年。
再后来柯让被调走了,再后来他们就很少有那样笑过了。
岐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氛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父君越来越不爱说话了,每日愁眉紧锁,母亲越来越少来看他,偶尔他会听到宫人们在议论他的那个大伯,比如镇国侯在朝堂上顶撞女帝,比如镇国侯勾结异国要造反。
岐有些害怕,可日子还是如往常那般进行着。
星瑶也觉得自己身边发生了变化,比如母亲居然破天荒一个月来看她两次,虽然每次没坐一盏茶的功夫就又走了,比如那个最得母亲宠爱的沈良君开始常常来父君的小苑里来找父君聊天,还经常送他们各类奇珍异宝。
星瑶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宫人们对她态度的好转并没有让她高兴起来。
这一年星瑶九岁,岐十一岁。
云梭国来使朝拜大周,这是北笙乔和星瑶第一次被允许出席这样重大的场合,第一次穿上华丽的盛装,此时的她已经从一个小肉球出落成一个秀丽雅致的小少女了,而落落大方接待来使的岐已然是个华贵俊秀的尊贵太子。星瑶坐在侧席上看着那个穿着金边绣祥云玄色长袍的少年,束发金冠,剑眉朗目,她的眼神里皆是憧憬和崇拜。
云梭国的使者献上了许多的奇珍异宝,其中有一棵火红的珊瑚树吸引了星瑶的全部注意力,那棵珊瑚树被慕世歌当堂赐给了韩景之,星瑶看着那棵被端走的珊瑚树,想着如果自己能近距离地看看该多好。
许多年后星瑶都一直很懊悔自己的好奇,如果自己那时不求着慕岐带她去看那颗珊瑚树,也许他们的误会就不会那么深。
“瑶儿,你等会进去以后可千万不要乱动其他的东西,父君从来不让别人随意进他的书房,就连我也要得到他的允许才能进去,所以你只能看,万万不要碰,”岐猫着腰对身后同样畏畏缩缩的星瑶细声嘱咐道,他双手撑在窗边跳进书房里,像是做贼一般趴在窗口左右张望,“快,快进来。”岐把星瑶拉进来,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在书房找寻珊瑚树。
“瑶儿,在这儿。”岐对身后的星瑶低呼道,星瑶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看着那盆珊瑚树两眼放光,几乎要把整个脸贴上去,那盘根错节的红色珊瑚树上每根树枝都头无数的小洞,小洞异形怪状,里面有的还长出细细的小枝。
岐侧脸看着星瑶脸上满足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
结果岐当晚就被韩景之传唤到书房去。
“儿,”坐在椅子上的韩景之表情严肃得吓人,“你是不是来过我的书房?”岐身子站直垂着头,轻轻点点头。
韩景之像是在强压着怒火,继续问:“你是不是还带别人一起来?”“没有,”岐连忙摇头否认,“只有儿臣一人,儿臣是想借《儒圣》一书,恰巧父君不在儿臣就擅自进了书房。”“当真?”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岐心跳加快,不知道为什么父君会这般生气,悄悄抬起眼帘,小心翼翼试探道,“儿臣没有弄乱父君的东西,父君莫要生气了好吗?”韩景之有些泄气地叹了一口气,把岐招到自己身边,牵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儿,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以后行事不可像以前那般随性,一定要学会谨言慎行。”“父君……”
“为父没有怪你,”韩景之摸了摸岐的脸颊,眼里满是忧虑,“只是锁在桌下的印章不知让谁拿了去……怕是有心人所为。”岐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印章是父君来往信件的重要凭证。
“你心思尚单纯,为父害怕你会被人利用,儿切记,与人交往只需付出三分表面真情,莫要深交,凡事以韩氏一族为重,千万不要让别人有机可乘。”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那天开始他也学会了叹气忧愁。
“哥哥你怎么了?”星瑶从来没见过岐那么愁眉苦脸的样子。
岐坐在座位上,勉强扯着一个笑对星瑶摇头道:“没事,瑶儿不用担心。”星瑶努了努嘴,眼睛一亮,想起自己的书包里偷偷藏了一块酥饼,于是就慌忙从包里掏出锦布包裹好的酥饼,愉悦道:“哥哥,瑶儿给你带了酥饼哦!”“啪嗒”随着酥饼一起掏出来的还有一块滚落在地的玉石。
岐和星瑶两人同时愣住。
岐捡起那块玉石,愣怔地看了一会,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星瑶道:“瑶儿,你哪里来的这个?”“我不知道,”星瑶疑惑地看看自己的书包,急忙摇头摆手,“瑶儿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在我的书包里!”岐皱了皱眉,连忙把印章藏入怀里,拉着星瑶的手小声安抚道:“好,我知道了,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不好?瑶儿也莫要跟别人提起这个小玉石。”“哥哥,那是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星瑶觉得自己似乎闯了什么祸,“哥哥,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岐捏着她的脸笑道:“我相信你,那就是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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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石头,瑶儿不要担心。”
第83章前尘(三):眼见楼起,眼见楼塌
所有的祸端皆源于一把剑。
岐的十二岁生辰正值炎热的夏季,星瑶坐在荷花池边喂着池里打转的鲤鱼,冥思苦想该送哥哥什么样的礼物才好。往年她总会送给岐各种与众不同的礼物,可今年有点儿江郎才尽的意思,怎么也思索不出该送他什么好。
“星瑶公主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呢?”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星瑶身后响起。
星瑶惊得抖落了手心里的饲料,回头看去发现是沈良君站在她的身后,连忙福身道:“星瑶见过沈良君。”沈良君为人谦和有礼,平日待星瑶很是温柔亲切,所以星瑶一直都十分敬爱他。
那沈良君拉着星瑶坐在自己腿上,抱着她和蔼问道:“公主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躲这里闷闷不乐的呀?”“瑶儿在想该送什么礼物给太子殿下。”星瑶如实说道。
沈良君轻笑道:“就为了这个?随意拿几件珍宝送去不就好了,反正你送什么太子都喜欢。”“可是瑶儿想送太子特别的礼物。”星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道。
“嗯……这样啊……”沈良君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星瑶笑道,“我这里恰好有一样稀奇的东西可以让你送给太子。”瑶儿疑惑地眨巴着眼睛,直到沈良君领着她到自己的寝宫把一柄美无比的短剑呈给星瑶时,她的眼里才闪着惊异的光。沈良君把剑放到星瑶手里,柔声道:“正好近日太子开始习剑,你若是送他这个,他一定很开心。”“可……可是这是您的,星瑶不敢借花献佛。”星瑶虽很喜欢这把短剑,也记得岐前两日才跟她抱怨过习剑时的那柄不称手,可是她总觉得送这个给岐当生辰礼物,刀光剑影,寓意有些不祥。
沈良君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这短剑放在我这里不过是积灰,未糟蹋了这样的好东西。”他见星瑶还在迟疑,便继续道:“我往年也不过是送太子寻常的东西,如果突然送了这些稀奇的,难会引那些好事的宫人胡猜想,公主既然苦寻佳礼不得,便安心拿它去罢,我敢保证太子一定会爱不释手的。”星瑶盯着那把短剑许久,脑海中浮现出岐拿到礼物时的欣喜笑脸,终于点了点头。
果然岐拿到星瑶送他的这把短剑高兴得不得了,立即把它随身佩在了身上,走到哪里都带着,包括在生辰宴会上,他着一身紫金的锦服,腰系银丝缝制的腰带,分别挂着两串羊脂玉佩和这柄剑鞘上镶着翠绿宝石的短剑。
岐满脸春风地出现在热闹而奢华的宴会上,接受各世家王孙贵族的祝贺,他的双眼一直在席间搜寻星瑶的身影,可是星瑶今日却没有来。正在岐担心星瑶是不是病了,想要差人去问时,一个北笙乔苑里的女婢向岐禀道:“北笙便郎在潭敬苑为请太子特地另设筵席,说是和公主有惊喜要送给太子,特让奴婢来请。”岐喜出望外,扯着韩景之的袖子欣喜道:“父君,儿臣要去潭敬苑,瑶儿准备了惊喜给儿臣呢!”韩景之一整晚都没有笑过,忧心忡忡的样子,心情异常地差,听了岐的话轻斥道:“先前不就叮嘱你少与星瑶公主来往,你怎么不听话。”岐仗着今天自己是小寿星,攀着韩景之的手臂颇有撒娇的意味求道:“今日是个例外嘛,求求父君就让儿臣去吧,儿臣一定速去速回。”韩景之看岐脸上满是期待,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点头道:“好吧,为父陪你一起去。”岐是带着满心的欢喜赶到了潭敬苑,进入大堂里时看见北笙乔带着星瑶坐在侧边的席上,正席坐着的是慕世歌。北笙乔的脸庞苍白的古怪,他看着韩景之和岐一同前来,眼里闪过惊慌。
岐看见正席上的母亲笑容一下子就凝固在脸上,慕世歌向来最讨厌热闹吵杂,所以宫中除了必要的宴会她都不会出席,岐的生辰宴她自然也没有出现,却没想来到了这里。岐连忙端正了身姿拜见母亲。
慕世歌心情倒不错,摆手让韩景之和岐入席。席间一直保持着古怪的氛围,并没有所谓的“惊喜”,坐在岐对席的星瑶也满脸的不明所以,疑惑父君为何今日不带她去岐的生辰宴却在这里另摆了酒席。
慕世歌酒过三巡后微醺道:“儿又大了一岁,不知近来的功课可有跟着年龄长进了。”“回母亲,儿臣近日将夫子所授的课业都复习了一遍,还开始跟着陆统领学习剑术。”“哦?已经开始习剑了么?”慕世歌半靠在椅子上,嘴角浮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回想着什么,“说起剑术,孤还记得景之的落霞剑舞得极好。”韩景之拿着酒樽的手顿了顿,眼眸垂下道:“臣已经许久不舞剑了。”慕世歌盯着韩景之,手指在案上轻扣道:“景之的落霞剑一舞动凤安,连孤都为之倾倒,今日正好儿生辰,你不若再舞一次也让儿好好学学。”慕世歌既已令下,韩景之根本没有办法抗令,只得缓缓起身,又见慕世歌纤手一指,淡淡道:“儿腰间的那把剑看着甚好,就用它吧。”岐踟蹰着把剑递给了父君,心里蓦地升腾起一丝寒意。
剑刃如风,周身银辉,场中挥剑而动的韩景之身姿如尘如仙,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飞扬的袖袍似乎下一秒就要托着他乘风归去,就在他后退挽着剑花时,手中的短剑的剑身竟突然脱出直直向慕世歌飞去。
韩景之大惊失色,慌忙飞身上前要抓住那剑身,却抢先被两人从梁上跳下的人按压在地,那剑身应声落地,慕世歌的身前也出现了一排从天而降的御林军,只听得慕世歌冷冷喝道:“韩景之你好大的胆子!”“陛下!”韩景之被压得不能动弹,“臣没有!臣……”慕世歌却不顾韩景之的解释,继续怒斥道:“孤早到你与韩行之里外勾结的密信,却不想你竟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孤死!”韩景之瞪大了双眼,拼命摇头道:“臣从无不臣之心!天地可鉴!臣的哥哥也一心效力大周对陛下忠心耿耿,请陛下明察!”慕世歌冷哼了一声,把一张纸扔在了韩景之跟前,纸上的内容让他顿觉五雷轰顶,再看向信末上盖着的印章时,韩景之能做的只有无力地闭上眼,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一直在尽全力让她相信自己,可是她还是要把他推入深渊。
他爱她,可她只爱她自己。
岐同样被两个侍卫押住双臂,他颤抖着身子,怔怔地看着对面无措的星瑶。
岐从来没想过幸福可以崩塌得这样快。
“常贵,父君被他们带到哪里去?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常贵!”岐被禁足在寝殿内,只留了常贵照顾他。此时的他带着满脸的泪水抓着常贵的袖子不放,他已经关在这房里整整七日了,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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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头的侍卫细语说韩行之叛乱被俘,说朝中韩氏一族在这几年中已被尽数拔除,岐真的很担心父君的情况,他一直乞求常贵告诉父君在哪里,可常贵也只能无奈地哀叹,抱着岐一起哭泣。
在岐被禁足的第十五天,他听见了守在门口的侍卫说今日要在宫门口将韩氏一族集体行刑,岐眼前一黑,哀求常贵带他去宫门口,带他去求母亲。常贵见岐哭得红肿的双眼心里实在不忍,便想尽了办法偷偷将其岐扮成了一个小内侍带出了太子的寝殿。
那是岐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尸体。血,到处都是血。
他蹲在城墙的角落上望着底下那片断头刑场,方才满身傲骨不肯认罪的行之大伯已经被手起刀落的刽子手斩断了头颅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韩行之对别人总是板着一张面孔却最是宠爱他,小时候自己哭闹不止时堂堂的大将军竟给他当马骑,仅仅是为了逗他开心。还有那个总是喜欢给他带糖人的贤淑美丽的伯母,那个教他剑术的副将蒋大哥,那个会给他做许多糕点的唐姐姐,那个从小哺育他爱讲故事的奶娘,所有人,所有他用小小的心爱着的人都躺在宫门下淋漓的鲜血里。
岐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眼泪如黄豆般一粒粒簌簌滚落,常贵死命地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岐通红的双眼里映着成千上百的尸首,悲伤和绝望排山倒海而来,避无可避。
他不顾一切地推开常贵,拔腿向阳翁殿狂奔而去。他心里无数遍地乞求上苍保佑他的父君,保佑他父君能够躲过一难。
可是当岐跌跌撞撞跑到阳翁殿时,当他看见高高的房梁上白绫吊着他父君冰冷的尸体时,他知道他完整的人生在这一刻已经终结了。
神明抛弃了他,他什么都没了。
岐脸上布满干涸的泪痕,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他连放声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静静地用他空洞的眼神一直盯着吊挂着的尸体,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陛下有令,褫夺……褫夺皇子太子之位,打入养溪院。来……来人,把皇子带去养溪院。”岐如机械般僵硬地转过头,失神地看着那个颁布父君死亡懿旨和剥夺自己太子之位的人北笙乔。
北笙乔捧着圣旨的双手在不住的发抖,他至死都忘不了岐被带走时一直望着他的眼神,寂静无声的悲痛哀伤。
养溪院是宫廷里被遗忘的角落,它是最边缘的层层灌木掩映下的破落存在,里面不知飘零着多少游魂。岐已经被关在里面半个月了,每天只有宫人摆在门口的一碗难以下咽的菜粥可以果腹,没有任何人伺候他,所有人默契地让他独自在这个又脏又臭的阴沟里死去。
岐不哭不闹,他每日蜷在房间的角落里呆呆地看着虚空的前方。有时饿得昏睡过去他会梦到从前,梦里有父君把他架在肩上在花丛里欢笑奔跑,梦里他还有一个完整的家,梦里星瑶拉着他的手在梅园里嬉笑打闹,在学堂里度过无忧无虑的日常。
“皇子,皇子。”一个轻柔的声音把他的美梦打断。
岐听见有人叫他,吃力睁开眼,叫他的是一个年龄大约已经三十出头的宫女,长长的脸上五官尚还端正,她见岐醒来满脸欢喜,连忙拉起岐带他洗漱更衣,还准备一桌子丰盛的菜。
被拾掇干净的岐在桌上吃得有些狼吞虎咽,他实在是饿坏了。那宫女在一旁一直盯着他,温柔道:“女婢名唤姗姗,皇子以后唤奴婢姗儿就好了。”岐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东西,满怀感激道:“谢谢姗儿姐姐。”“哟,皇子嘴真甜!”姗姗掩面笑道,看着岐喝下最后一碗汤,拉着他的手道,“好了,吃饱了,姐姐带你去床上睡觉好不好?”岐呆呆地点点头,任由姗姗服侍他,不料那姗姗竟也跟着他躺上了床,岐身子往里侧一偏,惊问道:“姗儿姐姐你是做什么!?”那姗儿忽生媚态,强拉过岐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苦求道:“姐姐好寂寞,弟弟陪陪姐姐好不好,你吃了那么多姐姐的好东西,就当做是报答吧!”岐哪里经过这样子的事情,两颊绯红,觉得自己受到了侵犯,把手一甩,下意识地将那姗姗踹下了床,忙不迭地往外奔去,拍打着门急声高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第84章前尘(四):恶鬼在人间
那姗儿追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了岐,身子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蹭,嘴里还在喃喃着:“好弟弟就让姐姐抱一抱好不好,以后在这养溪院中姐姐养你伺候你好不好?”岐顿时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干呕脸色铁青,边拍门边死命去掰姗姗的手,他见那奴婢不肯松手,情急之下低头朝她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那姗姗“哎哟”大叫,把岐往旁边重重甩去。
岐身形还未站稳,院子的门就被猛地撞开,闯进了四个女婢将他制住。那四个女婢年龄大的约摸已经四五十岁了,最小的那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可皆是目露凶光,脸上藏不住的恶意。
岐被她们四人押着双手双脚只得匍匐跪地,登时脸上左右各挨了六七个耳光子。
原是那姗姗被岐咬了一口,原形毕露,可怖的长脸上吊眼竖眉,龇牙咧嘴地撸起袖管往岐脸上使劲扇巴掌,嘴里不断骂骂咧咧道:“小畜生!你还当你是尊贵的太子爷啊!女帝把你丢这养溪院来,那便是连猪狗都不如了!好意赏你饭吃竟还咬我一口!看我怎么拾你!也教你知道往后该不该听话!”姗姗尖锐的叫骂伴随着她一下下打在岐脸上的巴掌声回响在岐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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