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独宠傻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静流
有些□□消息的人家里早就乱作一团,尤其是站在帝王一党的臣子。如今帝王陷入昏迷,又被萧太后幽禁把持,而皇后又与一女二子不知所踪,这对于保皇党来说不亚于一个重磅流弹,炸得他们支离破碎。而普通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敏感地感觉到街上的风向都变了,小摊小贩们都匆匆忙忙地拾东西回家,有家有室的都着急忙慌地往家里屯东西,以防不测,一时间望京城里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望京群玉楼。
楼上有一个三层进出地势宽阔的套间,室内不似一般的青楼房间装饰得那么奢靡华丽,整个房间的色调十分简洁优雅,摆放的陈设整齐干净不失古意沉淀,燃放的香料也舒适宜人,丝毫没有糜烂之气,让身处其中的人感觉十分舒服。
站在窗台边长身玉立的男子折起手边的一只兰花,微微低首嗅了嗅,露出的侧脸有着英俊逼人的五官,眉眼宛如刀劈斧削般的凌厉。
坐在桌前的另一个俊秀丽的男子看着他不徐不缓安静平和的神情,眉目间流露出几分无奈来:“海牧,如今帝都的情形叵测,你怎么还留在我这里?”
那个头顶金冠、束发长垂的桀骜男人闻言,转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道:“宝贝儿,我不在你这里,还能去哪儿?”
司青揉揉眉心,叹口气道:“哪怕你回你住的宅子里,也比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安全。之前发现形势不对时我就叫你走,你偏不走,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
“哦?”秦海牧意味深长地道,“宝贝儿也知道这儿不安全?那我叫你和我走,你怎么不走?你不走,我当然不会走。再说了,”秦海牧低垂眉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兰花,“我又会有什么事?你该担心自己才是。”
他站在那里又想了想,又改口道:“不过有我在,你也用不着担心。”
司青简直就要被他气笑了,他伸手指向秦海牧,比划了几下,一时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秦海牧见他这般,也顾不上那盆兰花,随意把手里的兰花一丢,便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不管最后是萧家占了上风,还是皇帝执掌大权,只要脑子没坏,就不可能和我西海作对。不管是谁上位,只要我二哥还在,只要他还觊觎着西海的财富,就会恭恭敬敬地把我供起来,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虽然道理是这样,然而司青还是有些担忧。成王败寇,萧党的人对于曾和帝王联系密切的西海统治者可未必会讲什么道理。
秦海牧张狂,自有他张狂的依凭,可他还是忍不住为他挂心。
终究还是上了心。
秦海牧见他仍旧皱着眉头,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搂住他哄他道:“好了宝贝儿,你这次也知道这里头的危险了吧?之前我几次三番地劝你不要再为姓顾的小子做事了,你总也不听,可若是这次他们真的倒了台,一旦内部有人外泄消息,也许就牵连到你了。到了那时候,说不定我真的要和你一起逃回西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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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也长长心吧。”
司青任由他这样半抱着自己,低声反驳了他道:“我何尝不知其中危险。”
秦海牧闻言冷笑一声道:“呵,你也知道,你也知道,我当是你胆子多大呢,为了顾怀裕连命都不要。”
司青淡淡道:“你知道我不是为了顾少爷。”
秦海牧眉毛一扬,揽住他的手紧了紧,恨恨道:“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可你有想过我吗?”
“你在烟花之地被人为难时,你有想过我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愤怒吗?”
“你与人四处周旋获得情报时,你有想过我为你执刀断后的后怕吗?”
“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不是想你为顾怀裕战在前线,而是想你平平安安!”
一向神情高傲的男人深深地凝视着他,喑哑的声音里有着深沉的羁绊。
容貌秀丽的男子被他看得微微垂下鸦羽般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映照下,于他白玉般的皮肤上落下浅浅的阴影,衬托出被他咬得有些发白的嘴唇。
许久,他才对那人缓缓承诺道:“若是这次局势平定,我便随你回西海。”
笼罩住他的男人闻言怔住,像是有些不信自己听到的,片刻后反应过来欣喜若狂地道:“宝贝儿,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以后都会和我一起?”
司青对他抬眉微笑。
那个瞬间,好像一切都回到过去。
他尚且是西海群岛上纵横的少爷,而他依然是樊城旧巷里漂泊的幼童。
他横跨西海从海的那边乘帆而来,敲开樊城里属于他那一家的窗口,把蜷缩的他从那个脏破腐臭的家里拎走,带他漂洋过海远走他乡,远离他命运里曾发生过的一切肮脏不堪。
那时,他还干净无瑕,还不曾经历命运强加给他的龌蹉。
就在两人气氛正好之际,就听房间的门被人轻轻口响三声。
秦海牧眼神一凛,就见一个自己安排在这个房间周围守卫的手下人走了进来,微微垂首,小声说道:“五当家,景行景公子上门拜访。”
顾怀裕进门时披着一袭贴身的黑色斗篷,头上还套着一个宽大的墨色兜帽,刚好罩住他半张脸。进了司青的房间后,顾怀裕抬手把头上的帽子捋下去,露出帽子下微笑的脸来:“秦五当家,我们来谈一笔生意如何?”
作为主人给坐在对面的两个人沏好茶后,司青默不作声地退出房间,走出去后还细致地给两个人掩上了门。
司青出去后,顾怀裕也不寒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顾某听说北夷遗族逃亡西海后曾研制过数种奇毒,其中一种名叫‘千日潜’,而秦五当家这里有它的解药,是吗?”
秦海牧用略带奇异的眼神看了顾怀裕一眼,带着些戏谑地问道:“不错,我是有千日潜的解药,那又如何?”
顾怀裕沉声道:“顾某身边有人遭到暗算,身中此种奇毒,若是顾某想从五当家手里买下这解药呢?”
秦海牧听了打量了顾怀裕好几眼,终于禁不住拍了两下大腿,紧跟着大笑起来,笑了片刻方才停歇:“顾少爷,你真把我当傻子吗?”
“如今帝京形势大变,皇帝在宫里昏倒,太后上位把控权力,你觉得我会不知道真正中毒的人是谁吗?”
他果然知道。
顾怀裕心中暗暗忖度,西海上的人手倒是伸得长,都把人手安排进了皇宫了吗?不过萧太后封宫的动作迅速,就连他也是方皇后带去了消息,他才知道帝王倒下的秘闻,想来秦海牧至多也就知道承帝昏倒了,未必知道更多的事情,倒是自己找上门来,正好给他送上了缘由。
顾怀裕被他这么说也不恼,只是淡淡抿了口茶道:“如今我上门来确实是有所求,就看五当家同意什么样的价码了。”
秦海牧闻言邪肆一笑,语气很是轻狂:“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如今皇帝被萧太后把控在手里,看上去萧家的赢面很大啊。左右不论是谁上位,都不会与我西海交恶,我又为何要掺杂进这样的斗争里?”
顾怀裕听他这么说也不慌,语气不紧不慢地扔下一个大筹码:“保皇一党的形势并没有秦五当家想象得那么恶劣。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皇后已经从宫里脱身了,并且身边还带着二皇子和四皇子。”
二皇子是除太子之外的嫡子,四皇子则是唯一带有萧家骨血的承帝子嗣。
就算情况坏到了极点,太子在西北丧生,承帝也长睡不醒,只要等到了援军来京,方皇后照样可以扶持二皇子上位。到那时,萧家人就是乱臣贼子。
这个道理,顾怀裕懂,秦海牧当然也懂。
不过就算听到顾怀裕这么说,秦海牧依旧是一脸无所谓,脸上还带着点轻慢的笑容:“哦?这么随便就把底牌掀出来了,你就不怕我把方皇后和两个皇子现在就在你家的消息转头就卖给萧家?”
他是在诈他。
顾怀裕脸上神情不变,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神色冷淡地道:“若是你真的这么做了,那我就杀了司青。”
原本秦海牧一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听到顾怀裕这么说,脸上那副懒散邪肆的神情登时一,蹭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顿时间怒气勃“你敢?”
顾怀裕看他发怒非但没有露出惧怕之色,脸上反而多了点浅淡的笑意:“我有什么不敢的?”
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就见秦海牧的手下匆匆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惊惶慌张的神色:“五当家,司青公子人不见了!”
秦海牧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神色阴沉,像是有风暴聚涌,看得那位手下呆在当地,忙低头向秦海牧请罪。秦海牧侧头瞥了一眼顾怀裕,这才又一撩下摆坐下,拍了拍桌子,怒极反笑道:“好你个顾怀裕,连为你做事的下属都这样利用,不怕手底下的人心寒吗?”
顾怀裕脸色平静:“可事实上论起来,相比起我而言,司青对你才更算是‘自己人’吧?”没等秦海牧接话,他又继续道,“我还可以告诉你,带走司青的是肖右相手下潜藏的暗卫,只要我不同意,天下之大,任你如何也不可能找到他。”
“当然,我这么做并不是想与西海交恶,只是为了确保万一。想来相比起阴险狡诈的萧家,西海的当家们更愿意和宽厚仁慈的帝王继续合作吧?”
秦海牧气极,冷笑着说了几声:“好,好,好。”
“想要我答应拿出解药,就让我面见方皇后亲谈。”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顾也是在诈小秦的啦,他虽然拿司青来威胁小秦同学,可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真的杀了为自己做事的下属的啦。
第89章自焚
鸿嘉十五年二月,方后携皇子皇女失踪数日,掌握了京畿防卫的万旭奉萧太后之命率缇骑营人马在望京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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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肆搜寻无果,非但没有搜出皇后,反倒发现许多皇城遗老和帝王党重臣俱都消失无踪,逢皇长女驸马傅君华顶撞,万旭怒而拔刀斩驸马于马下。
皇帝倒下十日后,萧后以皇帝病重、太子在外的名义临朝听政,上朝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排除异己清洗朝堂,对帝王党的臣子冠以各种罪名,纷纷下了诏狱。而更多的中立党则默不作声,生怕引火烧身。一时间,朝堂上成了萧家人的一言堂,无人敢提出非议。
鸿嘉十五年三月,萧太后早就派遣至朔国的使者已经私下会见了朔国皇帝谢翊,秘密达成协议,朔国皇帝乘机发兵攻打虞国边境,牵制住驻扎在虞国边境的靖国公,使靖国公不能发兵援朝,天下重燃战火。
与此同时,退居于淮城多年的肖侯爷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率淮城军队前往帝都,萧太后以帝王名义命樊城军拦截,双方一时间陷入僵持。却不想云城军和太子率领的宛城军对望京进行了前后夹击,帝都边防的军队风闻太子携右相归来,纷纷缴械投降,言称太子天命所归,愿拥护太子正统。
鸿嘉十五年四月,云城军和宛城军兵临城下,不日围城,万旭带领京畿防卫负隅抵抗,不想之前缇骑营里在秦峥遇刺重伤之际失踪的方赫出没在万旭身边,以一人之力截杀万旭,之后当场遇难,与万旭同归于尽。
之后京畿防卫一溃千里,城中的萧氏一党纷纷拾行囊逃逸,帝宫中潜藏的暗卫高手趁乱救走帝王,望京城门大开,恭候太子周宸归朝。
等到少年太子背负一身曦光踏入太后宫殿时,就见偌大的宫殿里空空落落,太后宫里的宫人们早就各寻门路自求生路,走得走,逃得逃,殿里别无旁人,只有衣着华贵高高在上的萧太后端坐于高座之上,手里拈着一只酒樽轻轻摇晃,神色傲慢地俯首朝下看去,冷眼看着少年太子独身踏入她的宫门。
周宸走进宫殿里走了几步,便定定地停在宫殿当中,一言不发地望向高位上一度权倾天下的萧太后。
萧太后已年逾五十,只因早年保养功夫了得,丝毫不显老态,看着只如四十出头的丽人,艳丽的眉梢眼角里有着压不住的冷厉,她见周宸走进来,嘴角挑起一个冷酷讥讽的笑容:“你来了?”
周宸没答话,依旧静静地看着她,只是年轻的眼眸里有纷乱复杂的神色略过。
这一瞬,一老一少两代象征着落日和新生掌权者安静地对望,背后是血与火,生与死,权势与阴谋,兵戈与刀光,仿佛跨过了无数的光阴,预示着一个时代的逝去。
见周宸不说话,萧太后露出一个略有些古怪的笑容,语气也有些诡异的古怪:“小子,说起来这世上谁都可以恨我,你父皇可以恨我,这么多年过去,我竟然才知道,在他心里竟然是一直把宸妃那贱人当做亲生母亲一般的,可他明明知道是我对宸妃下的手,竟还能把我当做母亲一般来逢迎讨好,他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就这么心机深沉善于伪装,我就算是败给他也不算冤枉;你母后也可以恨我,毕竟当年她被娶进来后受了我不少折辱,以千金小姐之尊竟还能都咬牙受了,做出一副端庄沉静的模样来讨你皇祖父的欢心,得了他不少称赞,这般装模作样地虚伪,倒正和你父皇是天生一对。”
“但唯独你们姐弟三人不能恨我。”
“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太后的声音沙哑里带着几分轻柔的凉意,明明中间隔了半个大殿的距离,却好似就在耳边发声一般,犹如蛇吐信子一般令人战栗。
她本意不是想问周宸,只停顿了一瞬,不等周宸有什么反应,她便继续说道:
“哦,对了,想来你还不知道,在你那好父皇的寝宫后殿里秘密停放着一个人的冰棺,存放着这个人的尸身,等待着百年之后与你父皇合葬。这个人啊,就是你七皇叔呐。”
七皇叔?七皇叔周堰不是因为谋反所以......所以被父皇......
周宸直接愣在当地,萧太后话里潜藏的冲击太大,他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本想阻止萧太后接着说下去,一时间嘴唇蠕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他心里已经隐隐意识到,萧太后要对他说的是一个大秘密。
这个秘密他父皇不会告诉他,他母后也不会告诉他。
这一生,也许只有现在才是他唯一听到这个秘密的机会。
“想来你也不知道,其实在你父皇迎娶你母后之前,曾对你皇祖父言称,将来愿与老七周堰共同分封于云城,做个自由闲王,不参与帝位之争。”
“当时可是我阻拦了他。”
说到这儿,萧太后又现出了那种颇为讥讽刻薄的笑容:“当年若不是我拦住了他,现今这世上可就没有你们姐弟三人了。”
!!!
周宸于电光火石间瞬时明白了萧太后话里的深意,震惊到不由得踉跄着倒退了两步,才怔怔地看向萧太后,语气艰涩:“可他们......可他们是兄弟啊,怎么可能......你骗我......”
萧太后蓦然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流出眼泪:“是啊,要不是这样,这没人伦的东西是怎么骗过我的?若是我一早就知道......一早就知道......哈哈哈,又岂能把他送上帝位?”
萧太后笑着笑着,忽然反手举起酒樽,直接一口气仰头喝下。
饮毕,她擦擦嘴角的酒渍,把酒樽随手往殿下一扔,又微微笑起来。
“不过是时不待我,败于竖子之手罢了。”
话音刚刚落地,萧太后的嘴角便流出一缕鲜血,不过片刻,她嘴角吐出的血越来越多,眼睛失去神采,脸色也暗淡下去,整个人都倒了下去,沉沉地砸在大殿的案几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周宸看着倒在案几上高贵得不可一世的太后,眼神微黯,他没再做什么,只静静凝望了片刻,便转身朝宫门外走出去。
只留下身后满殿的空寂。
太子带领大军压境,兵临城下围城数日,在方赫刺杀萧党守城首领万旭后,不战而屈人之兵,不一兵一卒便打开望京城门,率亲兵长驱直入。
等到太子杀入宫城后,还不等他派兵镇住人仰马翻陷入慌乱的帝京,望京偌大的内城里竟突然四处燃起熊熊大火,在望京的各个重要据点,包括粮仓油库、兵甲作坊、兰台会所等等重要场所俱都如此,各处要地均损毁严重,更要紧者还会蔓延至四周,甚至燃至民居,导致百姓惊恐,场面一片混乱。
这是萧太后最后的报复。
周宸一方面忙着接手望京诸处事务,一方面又忙着请回父皇母后安置,还要派兵去搜捕萧氏余党,不想此时却发生了这样的暴|乱,饶是他已在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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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政一段时日,这时手下却无法立时召集到可用的臣子,若不是肖右相陪他一同回到望京,他一时间手忙脚乱,便是再长出八只手也忙不过来。
而另一处,顾怀裕前脚送走被自己心藏匿起来的方皇后与皇子皇女,后脚回了景府,直接朝后院的卧房走去,想去看看先他一步回来的薛嘉。然而就走几步路的功夫,他就听见了一个噩耗。
“景少!”有人在他背后大喊一声,他回头一看,一个浑身浴血的护卫从府门处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像是那一喊喊空了他全部的力气,到了顾怀裕面前再也支持不住,直接摔在了地上,顾怀裕身边的人忙过去把他扶起来,就见他嘴角处不断溢出血沫,说话断断续续道:“主子他被......一群蓑帽人......劫走了!”
顾怀裕睚眦欲裂。
陈临清他敢?
薛嘉不是头一次被陈临清劫走了。
六年前,陈临清便联合连采玉,两人里应外合,一个出人,一个出面,合作把他从顾家劫走,之后陈临清以一介书生之力成功地躲过了连采玉接下来的追杀,一路给他下药,控制他前赴宛城,最后被他骗过,使计让人把陈临清丢出城外,那之后薛嘉在海上“遇难”,与顾怀裕改头换面来到望京。
两人一别数年,再见面时,不想陈临清已更名陈近薛,成为宛城城主府幕僚,越过宛城城主身边的一众老人成为城主倚重的第一心腹。
薛嘉本以为他会在帝王清理宛城时随着城主一同受到株连,却不想他竟然从太子控制下的宛城里逃出生天,并带着人马逃到帝京,还在萧家彻底倒台后,趁着混乱在帝京当街截杀他的护卫,再一次把他掳走。
这会儿陈临清命人打过热水来,随后摘掉了薛嘉眼上的眼罩,细心地撩起薛嘉垂在鬓边的长发,拿起摆好的热毛巾在薛嘉的面部边缘细细擦拭,不过片刻,薛嘉脸上的人皮|面具边缘便微微起皱,陈临清在薛嘉脸边摸索了一会儿,便从他颧骨处撕下他脸上的面具,露出薛嘉的真容来。
薛嘉睁开眼睛,看向四周。
不知道陈临清把他带到了哪里,这屋子是黄杨木的窗棂,地板也都是黄杨木铺就,屋里没有太多的装饰摆设,主要就摆着一张梨花木雕花的大床。只是屋里家具虽少,却处处披红挂喜,窗纸上贴上了喜字,桌上铺着红绸,就连屋子里唯一的大床也都铺成了喜床,上面挂着红色的帷帐,床上铺着深红色的床铺。
此时他被点了周身大穴,只能老老实实地任由陈临清安置在床上。
像是看不见薛嘉眼神里的冰霜,陈临清露出一个宛如回忆的怀念神情,眼睛微眨,像是有微微泪光闪过,嘴角却微微笑起来:“嘉弟,又见面了。”
薛嘉语气沉沉,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有波光流动,里面全是仇恨:“不久前你刚杀了我六个护卫,怎么还有脸用这幅故人相见的口气和我说话?”
陈临清温柔地摸了摸薛嘉的鬓发,不以为意道:“怎么是杀了你六个护卫,明明我还吩咐他们留了一人的性命,去给顾怀裕报信呢。”
“你!”薛嘉被他这幅无耻作态气结,又担心顾怀裕知道后的反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陈临清从薛嘉的鬓发边顺着肩膀捋下去,顺手挽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才抬起头微微笑道:“也不知道姓顾的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个地方,真想看看他知道你再次被我带走后的反应呢。”
薛嘉想要挣扎,只是奈何手臂酸软动弹不得,只得冷冷嘲讽他道:“怀裕迟早会找到这里,你不必再尽心机。倒是萧家这次可完了,你还是想好自己的退路吧。”
陈临清却只是微微笑了笑,静静地望着他:“嘉弟,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薛嘉闻言冷冷望向他,缓缓蹙起眉头来,心中不详的预感更甚,眼底隐隐涌动着隐忧。
下一刻陈临清却转了个话题,柔声说道:“多年未逢,我们不说这些了,倒是你,在宛城看见我时便认出我了吗?”见薛嘉不答话,他也不沮丧,自顾自地说道:“我不像你,并没有改换面目,你自当是认得我的。不过你猜我是怎么认出你的?”
说到这儿,陈临清的语气似是有些感伤:“也许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写字的时候小指弯曲的弧度和别人不一样,这么多年来,我只见过你一个人写字是这样的。”
“在宛城时,我曾见过你写字。最开始我以为这不过是个巧合罢了,所幸苍天垂怜,让我一再地注意到你,最终使我派人查出痕迹,猜出你的身份。”
“你不知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多感激上天。”
“如今我总算再次见到你活生生地在我面前。我真高兴。”
陈临清嘴角微挑,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打开桌上放着的一个箱笼,从里面取出两套喜服来。他侧身回望薛嘉,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可惜,虽然你还活着,我却活不成了。既然我不能与你同生,不如共死。”
“我们来世再做夫妻。”
等顾怀裕带着人终于找到陈临清藏匿的地方,已是夜灯初上。经历了白日里的种种霍乱,夜里的望京格外沉寂,四下里漆黑一片,也因此,陈临清藏身的私宅里燃起的冲天大火便格外地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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