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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爱(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欲燃
桃颜抿了抿嘴,转身去了客厅,扫一眼所有桌面上摆放着的东西,将她的手机带回了厕所里。
“谢谢。”
唐景潇缓慢地输入自己的生日解锁,犹豫究竟是给易北打电话还是直接给自己叫120,桃颜的声音已经突然拔高了,“刚才那串数是你的生日?!”
唐景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的生日,有什么问题吗?
桃颜好看的脸上突然现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双原本适合含情脉脉的眼睛里满是迸发而出的恨意,“真好啊……真好啊……我佩服你们伟大的‘友谊’。你帮我转告易北,我要结婚了!我桃颜没有他,照样可以活的好好的。我可以找到更多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对我好的男人。我……不稀罕!”
唐景潇呆愣愣地看着自桃颜脸颊上滚落下来的眼泪,忍着难受,给她递过去自己手上抓着的卷纸。
“我不要你可怜!”
桃颜甩开了她的手,倔强地将眼泪又努力憋了回去。
唐景潇听话的把卷纸又抱了回来,呕,好像没什么东西可吐了,谢天谢地。
哭得梨花带雨的桃颜看着眼前狼狈得一塌糊涂的唐景潇,莫名又有些想笑。
“唐景潇,你信不信报应。”
唐景潇喘了口气,努力扶着淋浴间的门把手站起身,理了理自己坐皱了的衣服和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虽然很破坏气氛……但是你要不要喝点东西……”
桃颜吸吸鼻子,依旧是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瞪她。
唐景潇总算琢磨过来桃颜这种敌视的态度究竟是误会了些什么。
也对,她跟易北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冷不防上门想要示威却看见一个怀孕的女人住在他家,论谁都可能想岔了。
唐景潇把厕所外头蓄谋要奋起咬人的拉格朗日再一次地赶了出去,慢吞吞地去厨房拿了自己的水杯和早上易北出门前凉好了的温水。
她简单地漱了个口,又捎了一包西柚片。
“这个水温只能泡这个了,你凑合喝吧。”
桃颜哭笑不得。
她的神经到底是有多粗?才能在这个气氛下有说有笑地劝她泡西柚水?
“医生说过,我情绪不能激动。”
唐景潇坐下来,慢悠悠地跟桃颜解释。
桃颜的眼泪已经止住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
唐景潇毫无防备地怎么舒服怎么瘫上了沙发,放松地长叹出来一口气。
不吐就行。
“我一个人在家孕吐到昏厥,易北他看不过去,所以才留我在他家小住。”
桃颜花了整整一分钟才彻底理解唐景潇话中的意思。
“你们俩没结婚?!”
她怎么看起来比她还惊讶?
唐景潇扭头看她,不解问,“我们为什么要结婚?”
“你……”
桃颜卡壳,看着唐景潇并不太显的肚子。
唐景潇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温柔地笑了起来,“孩子跟易北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们为什么要结婚?”
桃颜的手有点儿发抖。
她不接受自己此时此刻所听到的一切。
她恨唐景潇恨了这么多年。她以为她是输给了他口口声声标榜的所谓友谊……
“你们怎么可以不在一起!”
唐景潇愣住,“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桃颜或许不知道,在唐景潇用小号默默窥视着易北生活的那几年,她究竟有多嫉妒这个被易北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桃颜无语凝噎。
“他不爱我。”
唐景潇也无话可说了。
她很想问问桃颜,一个会在加班了三十六个小时后,还愿意耐心陪她逛街的男人,到底哪里不爱她了?!
她告诫自己要冷静,“你跟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桃颜凄风苦雨地轻轻一笑,那一双眼睛如诉如泣,就连唐景潇看了都忍不住为之恻然。
“能有什么误会?”
她幽怨的目光再度落到了唐景潇身上,像是想将这些年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全部都倾倒出来。
“你懂不懂,一个男人爱你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唐景潇瞬间想到了雷佑胤,张了张唇,又闭上。
“不知道。”
桃颜讽刺地笑出声来。
“我追了他整整一个学期,一直到他的室友都看不下去,提醒他,再不答应实在有失风度,他才愿意接受我的心意。”
唐景潇从没听易北提起过这段事情,也从没在他的任何文字里看出一丁点儿与之相关的痕迹。
当年的他,总是将桃颜保护得很好,好到滴水不漏,任何人都仿佛伤害不到她分毫。
她以为他们俩是两情相悦,至少,是易北先主动。
却不曾想到,原来这段感情的开端竟然是这样一个让人心有不甘的开始。
桃颜缓了缓情绪,又凄然道,“他永远都不会吃醋,在我无理取闹的时候总是笑着说好。我为了激怒他,明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会触碰到他的底线,可是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他拿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我!我不想要他的施舍!我也不想要他的怜悯!”
唐景潇很想说不是的。易北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个温吞又不愿表达情绪的人。
可她很快就发现了这句话其实并不成立。
至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记忆里的那个易北,还是恣意张扬,桀骜不驯又带着一股懒散且有致命诱惑的样子。
他……是在什么时候变得沉默的?
他……又是在什么时候变得温柔又宛如谦谦君子的?
唐景潇一时语塞。
原本她以为自己懂他,也懂他跟桃颜所发生的一切。
可到头来,她不过是一直在自以为是地揣测别人的生活状态。
她根本,从未走进过易北的内心。





说到爱(H) 68,如隔山岳
桃颜明显是将唐景潇的愕然当成了是她在心虚。
她哀怨地看她,如果不是念在她怀有身孕,她甚至还想动手撕她。
“你知不知道,他永远不告诉我他的手机锁屏密码,不告诉我他qq里设置了特别关注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不说为什么每一年的那一天分明不是他的生日,他都会买一个蛋糕准备一份礼物!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吗?!你知道吗?!”
唐景潇觉得易北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桃颜爱他,她能感觉到桃颜对他无与伦比的爱。
如果恨这种情绪是从爱里滋养出来的话,那么,现在桃颜对易北有多恨,当初就对他有多爱。
她甚至都想站在桃颜的立场上去质问易北,为什么当初明明选择了接受桃颜的爱意却不能好好地回应她的期待。
就像……明明听到了她的表白,却总要一声不响地消失,又总在她伤口自愈之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来。
“或许我懂。”
唐景潇冷静又怅然地回应了桃颜的质问。
“我不甘过很多年。很多……很多年……”
桃颜望着唐景潇的眼眶瞬间又红了。
她只想哭,好用眼泪将这些年折磨着她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唐景潇也被带得有些多愁善感。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桃颜话中所指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因为她隐隐觉得,比起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她更宁愿自己永远都不知道答案。
她不敢想,彼此蹉跎的那些年,究竟是什么盘踞在他们俩之间,硬生生将他们隔开,如隔山岳。
她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发现当初挡在自己眼前的那些刀山火海都不过是障眼法,害怕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放下的人又如附骨之蛆般深扎进她血液骨髓。
她曾那么强烈地想要他回应自己的爱。
如果有朝一日,她发现,原来她曾与他的爱失之交臂而浑然不觉。
那该……有多沮丧,有多懊悔。
唐景潇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眼前哭得像个泪人的桃颜。
她既心疼桃颜爱而不得的样子,又羡慕桃颜为一尝夙愿而远行千里的勇气。
她跟桃颜不同。
桃颜哭完了,可以再无遗憾地去迎接属于她的新的人生。
她已经找到了愿意照顾她,比易北好上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
她也曾以为自己遇到了……所以兴冲冲地夸下海口要将易北抛之脑后。
只可惜,造化弄人。
唐景潇把泡好的西柚水倒了半杯给桃颜,等她哭够了,适时地将一次性纸杯递了上去。
桃颜总算没有再拒绝。
她红着眼睛,咬着嘴唇,端着纸杯将里头的温水一饮而尽,好似喝下了奈何桥边孟婆递上来的忘情水。
“所以,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话题又绕了回去。
唐景潇奇怪地笑出声来。
“我也不知道。”
她的心情很平静。
甚至,比得知自己怀孕后听见易北表白时更平静。
“可能从一开始,老天就没打算让我们在一起吧。”
唐景潇静静地看着桃颜,嘴角含笑,表情淡定。
她想起了小时候,被校外的小混混纠缠尾随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帮她赶跑了威胁的易北。
想起了体育课因为生理期疼得死去活来,在医务室里没脸见人时,那个将她硬生生从被子里挖出来的易北。
想起了不会做数学题,一本正经拿着试卷从隔壁班走到她桌前,压着她非要她解释清楚解题思路才肯放她走的易北。
想起了那个高中晚自习结束,跟男生三两成群勾肩搭背地走出教室,却永远会在她到家前落后她几步,一直在背后默默跟着她保护她的易北。
他是在什么时候学会的沉默啊?
是在她随口说起讨厌班上聒噪的男孩子,更喜欢高年级的学长成熟稳重后,才突然变得不爱表达自己。
他是在什么时候突然变得品学兼优,又体贴绅士的?
是在她放任自己全身心地依赖他,喜欢他,贴近他,却怯于表达自己情绪的漫长生命中。
唐景潇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正在情绪里的她跟桃颜明显都被吓了一跳。
她跟桃颜抱歉一笑,拿起手机来瞥了一眼,是易北。
她体贴地用手遮住了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稳定好情绪起身绕去一旁的卧室里这才接通了电话。
易北温柔带笑的声音暖阳一般自听筒那边铺洒在了她的身上。
“上午状态还好吗?有没有吐得很厉害?”
唐景潇原本沉重的心因为他轻快的语气而变得轻松了几分。
“还好,能忍。”
易北在那头轻笑了一下,嘈杂的背景中,他放下的餐盘与桌面磕碰而发出一声轻响,
“冰箱里我提前准备了几个菜。你一会儿打开看一眼,想吃什么就拿出来热一热。晚上回去再给你做新鲜的。”
唐景潇的心动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菜?”
易北声音微怔,还是带笑,“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因为突然想起来,你大学吃的好像都是法棍……”
易北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打断了这个有损他光辉形象的话题。
“除了法棍,晚上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唐景潇忽然有些累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应他,“没有。你先吃饭吧,我也准备去冰箱看看。”
唐景潇挂断了电话,镇定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中午要一起吃个饭吗?”
桃颜倔强地摇了摇头,拿着自己的包站起身来。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喜帖……我会寄上门的。”
唐景潇笑笑。
“想他去赴约吗?”
桃颜的鼻子委屈地吸了一吸,但站立的姿态依旧优雅而自信。
“随他高兴。”
桃颜走时跟来时一样,风风火火、轰轰烈烈。
唐景潇一直目送她潇洒又窈窕的身影消失在了电梯里。
其实呀,她很羡慕桃颜。
现在也是。
易北回来时,唐景潇正在房间里小憩。
他先去厨房看了眼冰箱,早上出门前备下的饭菜她一样没动,看起来又是因为孕吐而一天没能吃下东西。
易北眉头微蹙,思考是不是应该带她再去医院打针。
不期然瞥见角落里放着的垃圾桶套上了新的垃圾袋,里头丢了一个一次性纸杯和一个桃核。
她不是有自己喝水的杯子吗?怎么还会用一次性的纸杯?
拉格朗日窜进厨房,亲昵地围着他打转,不停地用爪子扒住他的裤脚让他带它出门遛弯。
“知道了,再等等。”
易北揉揉拉格朗日的头,洗手将冰箱里的从未开封过的饭菜都拿出来热一热,又将刚买回来的排骨和山药放进水槽,开始做饭。
唐景潇在梦里闻着香味咽了咽口水,肚子打鼓地饿醒,晃晃悠悠走去了厨房。
炉灶上焯的排骨刚好出锅,易北穿着围裙,动作熟练地将过水的排骨盛进碗里,丝毫没有听见她起床的动静。
唐景潇倚在厨房的门上,头抵着门框,安静地看着厨房里站着的男人。
“嗷呜~”
拉格朗日最先发现了她,兴奋地奔过来向她撒娇。
易北拿着调味瓶闻声扭头,见是她,灿然一笑,“你睡醒了。刚才见你睡的很香,所以才没叫醒你,想等做好了排骨汤再叫你起来吃饭……”
“饿了……”
唐景潇任性地抬步往厨房里走。
微波炉设定的时间刚好结束,她打开手拉门,打算将里边的菜端去餐桌。
易北已经赶在她前头将她试图伸进去的手给挡了回来,“烫。我来吧。你去餐厅里坐。”
雷佑胤的神诊断结果分析报告终于出来。
市医院的一众神科大夫看着分发到他们手上的那一叠数据,面面相觑。
分析结果显示,雷佑胤的所有状态都很稳定,几个关键数据甚至无限趋近与正常人平均水平的参考值。
可是,坐在病房里的患者却明显有着临床诊断归类出来的相关应激反应。
这是在神科里比较棘手的一种状态。
患者对外界的刺激有着非常敏锐的嗅觉,而凌驾其上的还有他对自己想要得到结果的非凡掌控力。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潜在的疯子在试图假装正常人,并且,他成功了。
所有治疗都需要检测数据来作为依据。
市医院的神科专家拿着这一份报告,委婉地跟雷治说明,“……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检测结果表明患者现在没有任何神和行为障碍,甚至数据还优于大部分普通人。”
雷治沧桑的眼睛盯着神科专家的脸,在听完他最后一个字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起身,走去雷佑胤的病房,打算跟他再谈一谈。
雷佑胤正坐在窗前看外头的蓝天。
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可是身体却懒得转身去看进来的是谁。
他的眼睛平静而清澈,无悲无喜,脑中更是一片寂然,好似随时都做好了准备与这个世界断绝一切关系。
“雷佑胤。”
雷治在门口唤他,听见了熟悉声音的雷佑胤终于把头扭了过来,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我有些事想跟你聊一聊。”
雷佑胤轻轻眨了眨眼睛,把身子又重新转了回去,只看外边的蓝天,不看雷治。
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不就是雷家那点儿被他看得比命还重的家业吗?
雷佑胤啧了一声,语气淡淡地开口告诉雷治,“想要傀儡继承家业,就让你的情妇们再加把劲。”
雷治并不为他语气中的揶揄所动,跟雷佑胤又强调了一遍。
“我只有你一个孩子。”
“是吗?”
雷佑胤闻言忽然露出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异常兴奋地看向雷治。
“那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我已经做完结扎手术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恭喜你,看起来雷家似乎要在你手里绝后了。”
叱咤商场的雷治在听完这一句话后终于变了脸色。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雷佑胤,一字一句。
“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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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佑胤并不把雷治的质问放在眼里。
他被唐景潇扫地出门的那天就去毅然决然地做完了手术。
他想向她道歉,想告诉她,他真的不想拥有一个孩子,不想让另一个生命再重蹈他的覆辙。
可还不等他拿着就诊单去跟唐景潇撒娇装可怜,她就已经彻底将他挡在了心房之外,封杀他的所有退路。
他不知道,原来他的那些话语会伤害到她,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会伤害到他。
可当他醒悟时,那伤害已经大到足够摧毁她对他的所有好感。
“雷佑胤!”
雷治的声音低了几分,语气中有明显压抑着的怒火。
雷佑胤笑着看他,面带讥讽,“怎么?想像打我妈那样打我?你可以试试。”
雷治的脸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他跟他母亲的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雷佑胤。”
他又换了一种语调,试图用怀柔政策来感化自己唯一的儿子,“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只要你回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雷佑胤闻言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他想要的,从来都得不到。
“我要我妈活着,你能办到吗?”
唐景潇幻想了无数种跟爸妈见面时的狗血桥段。
可唯独没有想到,等待她的是最平淡又致命的那一种。
易北坚持开车接送她一个行动不便的孕妇,唐景潇就厚着脸皮拿他又当了一回的司机。
高铁站涌动的人潮中,易北耐心地陪她站了整整二十分钟。
等到依旧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出站口的爸妈时,唐景潇已经开始鼻子发酸。
她再清楚不过地看见唐爸手上拎着几罐保健品,而唐妈手上还拎着一个保温桶。
哪怕他俩站定的第一句话是骂她,第一个动作是想伸手揍她,唐景潇还是控制不住地扑到了唐妈怀里,撒娇般地嚷了一句,“妈~”
唐妈被她的眼泪攻势一骚扰,举起来的手迟迟不舍得落下。
原本压了一路的牢骚在看到女儿的那一刹那都烟消云散。
易北接过她手上的保温桶,她的右手已经不自觉地抚摸上了女儿的头顶。
原本她离家时,只有那么一丁点儿高啊。
“行了。别哭了,多大个人了,还怀着孩子。丢人不丢人。”
唐妈自己也没忍住擦了擦眼睛,口是心非地训斥唐景潇。
唐景潇撇嘴,给亲妈做了个鬼脸,唐爸也挤过来,邀宠一般地抱抱她,将她上下都打量了一遍,这才放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易北笑着在前边引路。
“送潇潇去医院的时候忘了帮她拿钥匙了。叔叔阿姨要不先去一趟我家。”
唐妈无奈地把备用钥匙递给唐景潇,不了唠叨她这个拎不清的糊涂虫。
唐景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自己会在家里吐晕过去地嘛。
倒是易北意外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潇潇没带钥匙进不了家也挺好的。她孕吐得厉害,我真担心她一个人在家出事了没人知道。”
一句话,戳到了在场三个人的痛处。
唐妈拉着景潇,眼神之中已经有了审讯的意思在里头。
念在外人在场,终归还是给了她留足了面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唐景潇觉得自己离家之后,仿佛是跟三堂会审结下了不解之缘。
谢天谢地,爸妈都是文化人,说理管用。
思想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夜。
唐景潇只讲了三十分钟,剩下的都是留给爸妈的提问时间,还有消化情绪的时间。
他们的确是将尊重二字做到了极致。
哪怕在听见女儿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时,唐妈依旧是冷静而克制,完全站在女儿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
她最先抛出来她所关心的关键性问题。
“孩子是谁的,是不是之前逃婚那个顾医生的,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唐景潇忙帮顾嘉诚洗白,“跟他无关……是我不好,后面又交了男朋友,觉得仓促,所以没跟你们提前介绍。”
唐妈忍不住又叹一口气。
她该说什么好?
自家女儿已经三十了,怎么做起事来还是这么天真毛躁。
她承认自己将唐景潇保护得太好,没有让她太过接触世界的阴暗面,可这也不能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一点儿也不知道轻重跟如何保护自己吧?
性教育!性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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