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斑衣白骨
他们对视了许久,像是再从彼此的眼神中寻求安慰。程先生始终以保护着的姿态把妻子揽在怀里,同时也在护着她的肚子,他的这一行为语言也一直被楚行云所注意。
“有,你们说的情况,他的确有。”
程先生叙说着儿子生前的往事,这位严肃的父亲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大概是一年前了吧,小勋他生了一场病,病好了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他的情绪经常失控,总是在夜里大喊大叫,疑神疑鬼,惶惶不安,白天也不敢出门,连学都不上了。我们带他去看医生,医生说他神出了问题,是什么躁郁症前兆,从那以后,他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是魂儿被吸走了一样。我和她妈妈和他沟通,他也不理会。还有几次,他,他用头撞墙,把脸埋在枕头里,甚至还划过自己的手腕。”
程先生说到儿子的自残行为,蓦然把头深深的底下,语调哽咽的不成样子。
楚行云听完他的话没什么表示,目光往四周看了一圈,回到程太太身上忽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程太太几个月的身孕了?”
程太太答道:“快五个月了。”
楚行云点点头,问:“我可以到程勋的房间看看吗?”
程父要起身为他引路,被楚行云制止:“不用,告诉我哪个房间,您留下配合我的人做口述。”
“上楼右手边第一间。”
楚行云独自登上二楼,推开死去少年的房间的门。
对于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儿来说,这个房间太过干净和单调,放眼看去全都是素净的白色,还有很浓的西药味。除了写字台上几张相片,没有多余的装饰物。
靠着窗的单人床上被子有些凌乱,床下摆着拖鞋,看的出主人出门匆忙,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楚行云把注意力放到床头柜上的几瓶药上,发现全都是助于睡眠的药物,从药瓶剩余的量来看,已经服用了大半,看来这间卧室的主人长期失眠。
“有问题吗警察先生?”
楚行云回头一看,程先生拦拥着妻子和杨开泰站在门口。
“没事。”
楚行云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杨开泰,杨开泰一脸无奈的对他摇摇头。
程夫人看到他手里拿着的药瓶,一时悲从中来,转眼间泪水又哗哗流下:“小勋他神衰弱,从一年前开始就不得不依靠药物入睡。后来,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不像他自己,我们送他去看心理医生,他也不配合,只把自己一天到晚的锁在房间里,患上了很严重的躁郁症,有的时候很消沉,有的时候很狂躁。他的房间,已经被他砸了很多次,可怜的孩子,他为什么要受这种苦啊。”
“他的手机呢?”
程太太又沉默了片刻,这种诡异的平静总是在她身上时不时出现:“他很早就不用手机了,自从他变的封闭以后,任何声响都会让他变得不安焦躁,包括手机铃声。”
楚行云索性把他们请进来,看了一眼手里的药瓶,问道:“他平常吃的药只有这几种吗?”
程夫人道:“还有几种医生开的处方药,我给他放着,像奥氮平这种药,我们不敢让他自己存放,就怕出现现在的情况。”
楚行云:“您认为程勋是自杀吗?”
程夫人依靠在丈夫身上似乎随时会倒下,望了一眼杨开泰说:“这位小同志说了,小勋吃了很多奥氮平,不是自杀,又是怎样呢?”
楚行云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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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根去瞪杨开泰,杨开泰别开脸看天花板。
“您把药放在那里?”
程夫人在丈夫的陪同下带着楚行云去往主卧,房间里只剩下杨开泰一个人。
杨开泰争分夺妙的把房间审视一遍,然而真如程勋的母亲所说,砸了无数遍,又恢复无数遍,一点原主人映射都没有了。
房间表面上可以反映主人人格的东西实在太少,杨开泰拉开几只抽屉和衣柜,同样一无所获。他把衣柜门关上错眼看到写字台的抽屉上坠着一把钥匙,整个房间里只有那只抽屉上坠着钥匙,他走过去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坐下,试着扭动钥匙,咔嚓一声果然打开了,抽出抽屉,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两本读物,侧面竖着一张没有装裱镜框的相片。
杨开泰拿起相片,见上面是四个男孩儿的合照,其中一人就是已经死去的程勋。这张相片至少是俩仨年前的了,男孩儿长得这么快,骨骼和体型都可以看出变化。当时的程勋或许只有十五六岁,被一个体型壮实黑皮肤的高个子男生搂着脖子,林间,四个大男孩冲着镜头笑的一脸灿烂又傻气。
杨开泰用手机拍了一张备份,然后把相片放回原位,忽然低头下去,盯着那几本读物,看到最上面的的杂志里露出一条窄窄的的纸边。
几分钟后,楚行云去而复返,站在门口扣了扣房门:“有获吗福尔摩斯小朋友。”
杨开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目光闪烁不定,递给他一张淡黄色的纸张,说:“队长,你关于程勋是被谋杀的分析,好像出错了。”
楚行云扫他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纸,粗略看了几眼,脸色也变了,眼中幽暗不定。看着这张貌似‘书信’的淡黄色的纸,语气低沉的分不清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遗书?”
上面写着「我的双脚陷在地狱中,我不知道该向谁求饶,向谁求救,生命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自从我的心变得不再善良开始,我就不再自由。我就像是被锁住脚腕的飞鸟,是镣铐教会我挣扎和忏悔,我宁愿住进笼子里去,起码我会得到宽恕,但是我依旧被流放,受尽伤害。对不起,爸爸妈妈,如果你们了解我,就会发现我是个混蛋,我让你们失望了,我还要对我伤害过的所有人道歉,所有人,对不起。我站在地狱仰望天堂,期盼着有朝一日得到解脱。」
明明‘遗书’就在眼前,杨开泰还是忍不住问:“楚队,是自杀?”
是自杀?
楚行云把这封遗书看了好几遍,每看一遍都在脑海里回想案发现场,其中千丝万缕又毫无头绪的信息让他也很混乱,但是他没有怀疑自己的推测。把遗书交给杨开泰,用力掐了掐眉心:“带回去做笔迹鉴定。”
程先生说给他们夫妻一点时间准备再去警局认尸,楚行云和杨开泰出了别墅大门,楚行云站在大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面前这栋漂亮的洋房别墅。
“队长,咱们的方向错了吗?”
杨开泰对手中这封‘遗书’耿耿于怀。
楚行云急需什么东西提神,但是他现在没时间停下来抽根烟,马不停蹄的走向停车的地方,双手揣在裤子口袋,步伐依旧漂浮没有正形。
“通往真相的道路四通八达,但只有一条是真的,其他的都是死胡同,现在咱们走进第一个死胡同了三羊同志,不过啊,不要这么轻易的下结论,如果”
话没一半,楚行云忽然刹住步子,面色猛然一沉,像是一瞬之间被阴云笼罩,转头看着他问:“第一句是什么?”
杨开泰不敢怠慢,连忙照本宣科:“我的双脚陷在地狱中,我不知道该向谁求饶,向谁求救,生命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
“停。”
楚行云怔在原地,像是被一根冰锥刺天灵穴,一股冰凉彻骨的凉意顺着他的脖颈爬向脊背。
他记得,那封恶作剧的邮件里有这样一句话我站在地狱中向您求救。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在地狱之中向您求救,楚警官,请您救救我!」
黑夜之中,一双因为长期失眠而泛着青乌的双眼忽然乍起锋芒,苍白的面皮让他的脸散发着浓重的死气,但他黑黢黢的瞳仁却依然有神,像两口深井一样沉淀着许多葬入尘土的凶意,和杀机,他说:救我。
第7章少年之血【6】
如果想要幽灵造访,无需变成一座城,穿过特定的某处,脑海中盘踞走廊艾米丽狄金森。
对于两位警察的去而复返,程先生显得有些愤怒和烦躁。
“警察先生,等我们准备好了自然会去警局,你们不用”
“程勋的电脑呢?”
楚行云擅自推门闯了进去,上楼直奔程勋的房间。
杨开泰歉意的向程先生点了点头紧随着他的脚步也登上二楼。
杨开泰记得程勋的衣橱下的抽屉里放着一台笔记本,本以为是他不用的旧物,因此没有在意。到了程勋的房间叫住了乱翻的楚行云,打开抽屉把笔记本拿了出来。
“楚警官,你们在干什么?!”
程先生对两位警察搞乱儿子的房间非常的愤怒。
楚行云简明扼要道:“你的儿子之前或许联系过我,这台电脑我们要拿回队里,请你配合警方调查。”
程先生一愣:“他联系过你?什么时候?怎么可能?”
“你确定他没有手机吗?”
楚行云但凡严肃认真起来,眼神极其的有威慑力,除非能在气势上压过他,不然只能被他压制。
程先生的面色稍有缓和,道:“没有,他没有手机,你们拿的那台电脑也是他很久之前就不用的。”
“这一点我们会验证,你们尽快到警局做口述,告辞。”
两人把电脑搬上车,返回警局的路上,杨开泰感觉浑身的毛孔一直处于炸开的状态,意想不到的同时内心隐隐感到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恐惧。
“楚队,你是说程勋就是给你发邮件的人?”
楚行云跟在一辆贴着‘实习’标的东风后面按喇叭,语气听起来很镇定:“这个人昨天给我发邮件,今天程勋就死了,而且他们的语气很像,你觉得是巧合吗?”
杨开泰如实道:“我不知道。”
楚行云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回警局,先在一楼推开尸检室的门:“剖开了吗?”
苏婉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和手套站在解剖台前,手持着沾满血液的手术刀,台上躺着胸口被割开的少年,小学妹抬头看他:“在剖呢,有交代吗学长?”
“检查他身上的外伤,骨骼损伤情况,把他的死亡时间误差给我降到最小。”
楚行云把门关上,一手夹着笔记本,一手按着楼梯扶手踩在台阶上往上窜,到了三楼险些和忽然出现在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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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乔师师撞到一起。
“你吓死我了。”
乔师师捂着心口急刹住车,略显做作的喘了两口气,看着他手里的电脑问:“谁的?”
楚行云把电脑递给她:“查那三封邮件是不是从这台电脑上发出来的,十分钟够不够?”
楚行云雷厉风云发号施令惯了,一向没什么耐心解释什么,好在在他手下做事的人都习惯了。
乔师师往墙上一靠,就地打开了笔记本,一瘪嘴儿:“五分钟”
楚行云大步流星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大老远就看到傅亦和杨开泰站在他办公室门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俩人见到他走来,不约而同的住了口。
楚行云走过去推开办公室的门:“站在这儿干嘛?那两具腐尸的身份查出来没有?”
傅亦道:“还没有,dna配比需要时间,现在又遇到了点麻烦。”
楚行云扭头看他:“怎么了?”
傅亦和杨开泰对视一眼,然后说:“这个案子,杨局不让查了。”
楚行云顿了片刻:“为什么不让查?”
“上面压着。”
“谁?”
傅亦着重的看了眼他的脸色,叹了口气道:“贺丞。”
楚行云:“这小王八蛋!”
傅亦接着说:“咱们留在施工现场的人也被贺丞的人劝回来了。”
“发现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干干净净。”
傅亦说完,皱了皱眉,脸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神色,看着他问:“行云,贺丞是在跟你怄气吗?还是你又惹他生气了?”
楚行云:“我他妈半个月没见他,才回来不到半天跟他说了不到十句话,我怎么招惹他了?”说着狠狠一摆手:“这位爷发起疯来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早上还给我打电话说要把我的猫阉掉,谁知道他又在生什么气,比生理期的乔师师还阴晴不定,回去我跟他说。”说完一指杨开泰:“你去,做你爹的思想工作。”
杨开泰老老实实的上楼去往局长办公室,楚行云又把分析部的人叫来开会,立了另一桩案,因为杨开泰不在,所以这桩扑朔迷离的命案没有名字。夜深人静时目击者虽然难找,但是监控不会罢工。其实从监控录像中排查是最吃力最不聪明的方法,一来范围太广工作量大,二来人眼搜索,目标容易被遗漏。那些公用私用,路口的商家的摄像头加起来成百上千,程勋住的地方离诺亚广场不近,五六公里的路程,很难确保目标自始至终在摄像头监控范围内。
通过一整个白天的排查,技术队小组才理清了程勋的行动路线。他从家里出来后,小区的摄像头拍到他一路疾走出了小区,身上除了一套睡衣什么都没有,他并没有和任何人会面,而是走过一个路口后搭乘一辆出租车。为了找到他在哪里下出租车,又花了不少时间,直到凌晨三点多才在诺亚广场附近的公交车站台看到程勋,他下了出租车后穿过马路走向诺亚广场,走入广场中心腹地,摄像头也追踪不到的地方。
苏婉把尸检报告交到楚行云手上,道:“死者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到三点四十分之间,身上没有新鲜的外伤,不过他的头部受到过创伤,额骨略有凹陷。”
楚行云翻看一叠尸体身上各个部位的照片“他死前喝过水吗?”
“有,死者胃里还有未分解的水分,我把杨警官带回来的三个水瓶都做了鉴定,其中有一个沾有死者的dna。”
楚行云抬头看她:“可以了,你下班吧。”
苏婉走后,乔师师抱着电脑走了进来:“头儿,你给我的电脑ip和发邮件的地址不一致。不过我仔细查了查三封邮件的发送地址,其中第二封是通过手机终端发送,手机号码已经找到了,现在发给你。”
楚行云扶着额头闭了一会儿眼,感觉到案情越来越朝着错综复杂发展。其中盘根错节漏章断续,好像被一张大网蒙住,到处都是漏洞,到处都是断篇序章的线索,明明是由一条线织成的大网,却让人不知该从何下手。
“明天再给我,今天时间太晚了,都下班。”
虽然不知道贺承哪根筋搭错了发什么疯,楚行云还是赶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开着自己那辆破东风到了贺丞住的小区。
这个小区很符合贺丞钻石王老五,富二代官二代tobe的身份,从小区门脸儿就能嗅出里头骄奢无度纸醉金迷的气味。虽然他开的这俩车和这里格格不入,但是保安还是给他放了行,因为他这张脸早在这个小区保安队伍里混熟了。
到了17楼07室门前,他先按了两声铃声,没人来开门,于是拿出常备在自己手里的门卡打算开门,不料此时门忽然开了,他一抬头看到开门的人,顿时愣住了。
杨姝也很诧异,站在门口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她怀里的胖狸花猫倒是认主,冲着楚行云喵喵叫。
“行云?天呐,你怎么在这儿?”
楚行云着重的看了一眼门牌号,又把目光移到杨姝身上,脸上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心里咂摸不出什么滋味儿,反问:“你呢,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完了。
在贺丞家里看到杨姝,楚行云很是崩溃,顿时感受到悲哀莫过于心死的悲凉。贺丞的两性关系和同性关系同样混乱,花名在外且男女通吃。想必杨姝也成了贺丞的十里桃花林中的一朵,他的梦中情人啊,就这样被贺丞这只妖孽勾引进了盘丝洞。
怀里的胖猫一直往楚行云那边使劲儿,杨姝险些抱不住,一边哄着狸花猫一边解释道:“这是我”
“楚警官。”
又一位美女出现在门口,站在杨姝身边,对楚行云笑道:“你回来了。”说着把杨姝介绍给他:“这位是贺总的行政秘书,新来的。”
贺丞有很多秘书,无一例外全是美女,这位何云舒小姐是其中的佼佼者,长了一副顶级优质的面孔,样貌身材极其的出类拔萃。并不是贺丞骄奢淫逸养一座御花园供自己观赏,而是优质的皮囊在任何谈判中都具有不可忽视的杀伤力。
何美人身为贺丞的生活助理,主要工作是陪他出席各个宴席酒会,练了一身艳压群芳口吐莲花且千杯不醉的好本领,从内到外都给足了老板面子。所以得到贺丞的重用,时常帮他照顾楚行云丢给他的两只猫,所以何美人还身兼猫保姆重任,但凡楚行云公务出差把两只肥猫丢给贺丞,贺丞就差何云舒来照料。
楚行云和杨姝对视一眼,感觉自己烧成灰的少男之心又有了死灰复燃之势。
杨姝理顺了这里头的人物关系,对楚行云笑道:“原来你就是贺总的朋友啊。”
楚行云顿时对自己刚才的猜测感到羞愧,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把狸花猫从她怀里接过来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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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丞的家上下两层打通成复式楼,带有室内游泳池,为了迎合他装逼的气质装了好几面银镜,走进去跟逛行宫似的。
何云舒解释道:“小满生病了,两三天不好好吃东西,先生让我和杨姝带它去宠物医院看了看,怎么?你们认识?”
杨姝看一眼楚行云,笑道:“我们是大学同学。”
楚行云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一向有点怂,和她们聊了两句就坐在铺着白天鹅绒地毯的猫窝边看自己的猫。他有两只猫,大满和小满。大满是母的狸花猫,小满是公的狮子猫,大满肥美圆润像个球,认主,很黏他,比如现在盘在他的脚边不停的用尾巴扫他的脚踝。小满浑身雪白很是高冷傲慢,是个典型的猫中贵族的模样,躺在昂贵的白天鹅地毯上,懒洋洋的斜了他一眼,算是恩准了他前来请安。
楚行云觉得这只高冷的狮子猫被贺丞养刁了,并且越来越像他,越来越不讨人喜欢。
小满不鸟他,他也不理它,抓了一把进口猫粮喂大满。狮子猫才晃晃悠悠的走到他身边卧下,想从他手里讨食吃。楚行云看到它就想到贺丞,想到贺丞就生气,于是一把把小满推远,小满恼了,掉头来咬他的手腕,两只爪子把他的手抱住,狗啃骨头似的在他的手上来回咬。楚行云被它咬了好几年也没被咬伤过,任虚张声势那厮去咬,淡定的喂大满吃东西。
这个狮子猫对谁都很冷,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杨姝猛一看到它这幅凶相,被小吓了一跳,在楚行云旁边坐下,看着它说:“没事吧。”
楚行云也看了一眼狮子猫龇牙咧嘴的凶相,也不知说谁:“没事,折腾去吧,折腾够了就不折腾了。”
说罢不自觉的停止了脊背,挪动屁股离杨姝远了点。
杨姝对他和贺丞之间的关系很好奇,于是看着他的脸斟酌的问道:“你和贺总是朋友吗?”
很容易回答的一句话,却把楚行云问住了,也是,他跟贺丞算是怎么回事儿?朋友?发小?还是兄弟?恐怕任何一种人物关系都无法诠释他们之间的一摊烂账,仔细琢磨一下,头都大了。
第8章少年之血【7】
杨姝对他和贺丞之间的关系很好奇,于是看着他的脸斟酌的问道:“你和贺先生是朋友吗?”
很容易回答的一句话,却把楚行云问住了,也是,他跟贺丞算是怎么回事儿?朋友?发小?还是兄弟?恐怕任何一种人物关系都无法诠释他们之间的一摊烂账,仔细琢磨一下,头都大了。
楚行云想了一阵子,然后抬起头看着落地窗外银江市的夜色,欲言又止道:“我跟他有点乱,我阿姨是他小时候的家庭教师。我很小就离开家和阿姨生活,这你是知道的,就跟着阿姨住在贺家,住了好几年,从小就跟他认识。”
楚行云说的乱,杨姝并没有感觉到,从楚行云叙述的来看,他和贺丞的关系很简单,怎么就乱了?但是楚行云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有些低迷,貌似是不愿意说的太多。她也就不好再追问,笑着开玩笑道:“那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贺先生还帮你照顾猫呢。”
楚行云脸上多云转晴,挑起一边唇角笑道:“以前的确很好,现在不好说,这几年他的脾气越来越怪,我都快琢磨不透了。”
杨姝看着他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的侧脸。发现楚行云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面部表情总是有些僵硬,话也很少,但他说起贺丞的时候就会很放松,话也变的很多。
“看得出来吗?”
楚行云忽然扭脸看她,一脸兴味的问。
杨姝懵了一下,说:“什么?”
楚行云用手比了数字:“我长他四岁。”
杨姝又懵了一下:“贺总才二十四啊?”
楚行云对于自己比贺丞年长这件事,从小就有着莫名的自豪感。或许是七八岁的小贺丞跟在他屁股后头上山下海,捉鸟摸鱼,哥啊哥的喊他,所导致的吧。所以每当他被贺丞气的牙疼的时候总会自己安慰自己,算了,我还是他哥呢,跟一孩子计较什么?原谅他原谅他。
所以他不但习惯于带
amp;
原谅帽
amp;
,还会觉得自己是在包容弟弟,从而感到自己心胸倍儿宽广,倍儿有做人家哥哥的风度,每次都能把自己给折服了。
楚行云哈哈笑:“丫整天绷着个脸,二十四看着跟四十二似的、”
楚行云还是头一次在她面前笑得这么放肆,杨姝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才笑说:“也不是,你们看起来都很年轻。只是你太不显年纪,毕业这么久,咱们班同学聚会的时候就你还和刚毕业的时候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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