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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无罪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斑衣白骨
楚行云原本在取笑贺丞,没成想被杨姝夸了两句,顿时很不好意思,了张牙舞爪的笑脸,垂下头干咳了一声。然后艰难的挤出一句很拗口的赞美:“你比上学那时候,更漂亮。”
杨姝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很开心:“真的吗?”
“嗯。”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何云舒终于不再‘非礼勿视’,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心说楚行云的甜言蜜语和撩妹手段是她见识过的男人里面最差劲的一个。难为杨姝还真吃他这套,两个人还跟坐在大学校园草坪上谈恋爱的大学生一样,了了一两句话就能把对方哄开心了。
何云舒放下手里的杂志离开起居室往门口走去,片刻后和贺丞一起回来了。
贺丞结束一天的忙碌,才进门就听到起居室里有人在笑,扯着西装领带走近一看,面色顿冷,手指勾着领结猛然用错了力道,领带紧紧箍在了脖子上。
楚行云总是对他的眼神很敏感,当即就察觉到身后有一阵阴风扫了过来。回头一看,就见贺丞衣冠楚楚的站在他身后,浑身上下致又笔挺,甚至连发型都纹丝不乱,跟刚从造型室出来的上台走秀的男模一样。无论贺丞的形象多么的一丝不苟具有英风范,楚行云始终觉得他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上刻着两行大字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呦,老板晚上好。”
楚行云笑呵呵的说,然后指着抱着他手腕磨牙的狮子猫说:“你又给这厮剪毛了?都快成秃瓢了。”
贺丞瞟了一眼杨姝,手指用力往下一拽,把领带从脖子上抽下来,硬邦邦冷冰冰道:“掉毛。”
杨姝拢着裙边站起身,对贺丞笑说:“贺总回来了。”
贺丞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地上逗猫的楚行云,似笑非笑道:“是不是,不太是时候。”
杨姝:“啊?”
楚行云抱着大满站起来,一脸纳闷的看着贺丞:“怎么了你,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要不等您把那口怪气儿撒干净了我再进来?”
他作势要走,被贺丞拽住胳膊。贺丞下手一向没轻重,楚行云的胳膊被他一捏,立马使不上力,大满喵呜一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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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里跳到地上。
贺丞侧头对他说:“你去哪儿,把杨小姐一个人留下,合适吗?”
楚行云胳膊反向一拧挣开他的手,拧着眉莫名其妙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杨姝又怎么着你了?”
贺丞脸色一冷:“你心里清楚。”
楚行云抱着胳膊笑:“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清楚。”
贺丞气焰更高,冷笑道:“是吗?我倒是很清楚。”
楚行云:“那你就把话说清楚,让我也清楚清楚。”
贺丞:“你的事儿你不清楚吗?我再清楚也没有你清楚。”
楚行云:“我可是清清楚楚,不像你,一向不清不楚,既然你那么清楚,那就讲明吧,我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说罢,楚行云往沙发上一坐,翘着腿冲他抬了抬下巴:“说说吧,今天这顿脾气冲谁发的,让我好弄个清楚。”
两个男人吵了起来,两个女人只能保持沉默。
贺丞方才那刺猬一样的锋芒毕露,此时随着沉默而渐渐的偃旗息鼓了,他看着楚行云,脸上的冷傲渐渐褪去,神情中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无可奈何和一丝委屈来。
他移开目光看向别处,胸膛里发出一声很沉闷的哼笑:“就算我说清楚了,你也不懂。”
楚行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竟然从贺丞脸上看到一种,一种,一种叫做‘黯然神伤’的东西。
他顿时觉得自己罪过大了,怎么能当着两个外人的面和贺丞吵起来让他下不来台。他的操蛋脾气只能顺毛摸,能随便呼噜瓢儿的是大满。
楚行云有心哄他,站起身凑到他面前嘿嘿笑道:“有话好好说嘛,你不说清楚,我想懂也懂不了啊,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事儿是不能坐下好好聊的?正好我有事儿想跟你聊聊”
贺丞变脸极快,转脸就恢复一脸冷傲,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比起那只不知好歹的狮子猫有过之无不及,他说:“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楚行云:“你故意的是不是?”
贺丞笑:“楚队长又不把话说清楚了,我怎么听不懂。”
何云舒觉得这俩人得吵到明年,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脱身为妙,于是找了个缝隙插话道:“先生,时间太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楚行云说:“我送你们。”
何云舒跟在贺丞身边这么久,十分懂得看贺丞的脸色,见他听闻楚行云要送他们时有明显的不悦,于是连忙道:“不用了,我男朋友在下面等我。杨姝你呢?和我一起走吗?”
杨姝看了看楚行云,很明显是希望楚行云送她回去,但是楚行云木头一样看不懂女孩儿心思,于是只好说:“好吧,麻烦你们了。”
楚行云只好把两位女士送到门口,对杨姝说:“我还欠你一顿饭。”
杨姝笑说:“来日方长。”
两人相视一笑,就地分手。
送走杨姝,楚行云站在门口换了一口气,然后呼嗵一声把门关上,用力捋了一把头发,大步流星的走回客厅:“来吧小少爷,我们来谈谈!”
贺丞的声音从二楼衣帽间飘下来:“我跟你无话可说,带上你的脱毛畜生,消失。”
楚行云点了一根烟,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看向正对着客厅的衣帽间:“给指条明路吧,我又怎么着你了?”
贺丞慢悠悠的从衣帽间出来,身上只剩一件西装裤和白衬衫,双手解着衬衫扣子走到二楼护栏前,睨视着楼下的楚行云,似笑非笑道:“不如你给我指条明路吧,我怎么着你了?”
楚行云:“你明知顾问,截了我正在查的案子,还把我的人从工地赶出来。”
贺丞冲他翻了一个白眼,衣服也不换了,敞着扣子解了一半的白衬衫,光着脚登登登的从二楼下来。几步走到楚行云面前,先是把他叼在嘴里的烟头拿走扔到垃圾桶:“介意。”然后道:“你的案子阻扰我的工程进度,你的人把我的地基挖的乱七八糟,这个理由够合理吗?”
此时贺丞衬衫领口大敞着,露出里面常年健身练就的胸肌线条,他打了发胶的头型也终于撒了,一两缕头发垂下来盖住他的眼睛,脸上那副金丝眼镜在灯下流着冷光,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像刚非礼完良家妇女的富家少爷。
离得近了,楚行云又闻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和早上相比淡了很多。
楚行云把身子往后扬了扬,目光定格在他的鼻子和嘴唇之间的部位。没办法,这是贺丞浑身上下唯一一个不那么勾人的地方。
“合理个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想接山水新城这个项目?要不是你们家老爷子提拔后辈拉山头,你会掺和进来?巴不得早日脱身吧,好好说,为了什么?”
话说了半天又绕回去,贺丞的目光在他脸上刮了一圈,用力的好像能从他脸上刮下一层皮肉,然后说:“我们家老爷子拉不拉山头我不管,我只知道工程被延误,我就有损失。”
“那可是三条人命。”
“关我什么事?”
“关我的事!”
贺丞镇定自若的看着他,‘哦’了一声,然后微微一笑,说:“关我什么事?”
说完越过他走进了浴室。
没说几句话,楚行云又被他气的肾疼,转向浴室方向大声嚷道:“这件案子我一定要查,你别掺和进来!”
“工程是我一个人的吗警察同志?我可以给你查案时间,高副书记能给你吗?市委领导班子马上换届,他指望山水新城的政绩鱼跃龙门,是三条人命可以阻止的吗?”
“这是你们的事儿,我就不信你出面调停,他能不给你这个面子。”
贺丞在浴室里很刻薄的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帮你说话,给我个理由。”
楚行云:“回到最开始的问题,我怎么着你了?说清楚。”
贺丞迅速的冲了个澡,穿上浴袍一把拉开浴室的门靠在门框上,慢慢的系着腰间的浴袍带子,面色阴沉沉的看他半晌,然后冷不丁的露出一抹笑:“你好的很。”
楚行云觉得让小满开口说人话都比和他交流起来省劲儿,摆摆手就要走人,把两只肥猫抱起来走向门口,经过浴室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贺丞笑说:“小少爷,如果你不回成命,执意把这件案子封进档案室,我就鼓动你们家老爷子从你的那些花花草草里给你找个合适的对象,先把亲定了。”
贺丞:“你敢!”
楚行云愉快的挑唇一笑:“我当然敢啊,好歹应你一声哥,你的婚姻大事我当然得操心了。”
最后一个回合好不容易扳回一成,楚行云抱着猫走出他的家门还在想,的确得撺掇贺老爷子给贺丞找个未婚妻什么的,好杀杀这只妖孽的锐气!
作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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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要说:贺丞: amp; 要骄傲。
第9章少年之血【8】
湖滨道半山别墅区是银江市最富有的居民区,毗邻和平道,与市政高官们只有一条公路之隔。和平道上的花园洋房里住着银江市的官员和家属,贺丞小时候就住在这里。a栋零一号原是民国末期法国大使馆,法国人退出华夏后,大使馆被改造成居民所,用来安置国家重要领导人。贺丞小时候,爷爷贺之章是市政府一把手。当初贺之章带领着一批领导班子一手把银江市从数不上名号的小城镇建设成如今拥有三千多万人口的一线繁华大都市,将银江市引领到“改革开放”最前沿,成为全国闻名的花园滨海城市。
贺丞在大使馆里住了很多年,后来贺老爷子挤进国家领导人队伍,居家迁往首都生活。但是贺丞没走,死活都要留在银江。他爹用马鞭抽他他都不走,他爷没办法,给他留下一个保姆,留下一个肖树,留下一栋空房子,走了。
前两年贺老爷子功德圆满隐居二线,又回到了和平大道a栋零一号“大使馆”。贺家在政治上的建树不止一个贺俊海,还有一个贺瀛,分别是贺丞的父亲和兄弟。贺丞的父亲贺俊海早年参军,如今是海军总司令。贺丞的大哥贺瀛青出于蓝,大学毕业后混迹仕途到现在,已经成为国家外交部秘书长。而贺丞对政治不怎么感兴趣,他从商,在父辈的扶持下接手天鹅城酒店集团有限股份公司,如今是享誉国际的连锁酒店集团。旗下购了国内外几百家酒店,生意发展的也是红红火火,老贺家政界商界双莲并蒂,成为银江市不小的传奇。
和平大道隔壁的别墅区里住着银江市将近一半的有钱人。
一位穿着棉麻素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走在清晨的林荫道上,早上的风沾染了未干露水的湿气而有些凉气,女人外穿了一件薄薄开衫,提着买来的早餐和早起去买菜的邻居打招呼。
“这么早啊阿姨。”
“你也早。”
女人和花甲老人擦肩而过,打开花艺大门穿过修剪平整的院子走进别墅。
一位穿着校服的十八岁的少年和开门进来的女人打了个照面。
少年教之同龄人有些瘦弱,肤色也很白,嘴唇上淡的几乎看不到颜色,站在二楼楼梯口扶着楼梯扶手对女人说:“慧姐,我房间里的相框你动了吗?”
女人提着早餐站在一楼客厅,仰着头看了他片刻,才笑说:“太旧了,回头我买一个新的换上。”
说完提着袋子走向厨房:“家里没牛奶了,今天早上喝豆浆可以吗?”
少年道声可以,坐在餐厅等待吃饭。
女人把做好的早餐端到他面前,防着两只煎蛋的盘子上摆着刀叉,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少年把盘子转了一圈儿,把本应拿在右手的叉子拿在左手,有所感知搬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年轻保姆:“怎么了?”
保姆摇摇头把一杯豆浆摆在他左手边,笑说:“小旭,这次期中家长会,你希望先生去,还是太太去?”
少年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切煎蛋,音量低弱而腼腆道:“随便了,看他们谁有时间,如果他们都很忙,你去也可以。”
保姆点点头,把他的书包拾好递到他手里,交代一声:“路上小心。”
少年背上书包,从停着两辆跑车的车库里推出自己的赛车,拐出家门往学校去了。
高三十一班,他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热火朝天的讨论声。
“程勋,程勋死了,以前八班的程勋。”
少年脚步一顿,提着书包带的手猛然松了力道,书包险些从他手中掉下去,愣愣的站在门口,眼睛里空洞洞,直到被同班的男生拍了一下肩膀才回神。
“站在这儿干嘛,进去啊。”
少年漫着红光的眼睛看向他,吃力的吞了一口口水,脚腕上拴着铁锤似的艰难的走进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班级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几乎每个人都在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同桌在周围人的眼神示意下坐在他旁边,低声问:“诶?程勋的事儿你知道吗”
少年垂着头,紧紧绷着嘴唇,没说话。
女孩儿又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大家都说你们被人诅咒,被下降头了。”
少年面色一白,安静又内敛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怒气,硬邦邦道:“我不知道,别问我。”
此时上课铃敲响,结束这一沉重的话题。
程勋的葬礼就在案发第三天,苏婉把尸体刨开后也没什么重要发现,只根据胃里的残留药物估测了死亡时间,且在死者头部和身上发现几处伤痕,基本可断定为死者自己的行为。傅亦也找过程勋生前的心理医生,医生所言和程勋的父母基本一致,都说程勋存在着轻生意向。还有那封遗书,已证实是程勋的笔记。现在貌似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程勋是自杀而非他杀,但是楚行云缺存有疑虑。
乔师师给他的手机号已经换了主人,三封邮件一封从网吧发送,一封邮件地址查无实证,而最近的那封邮件是通过手机终端发送。但是手机号换了主人,现主人听说找上门的是警察,立刻交代了自己从小偷小贩手里买二手机的罪行。
手机易主,线索断在了三封神秘的邮件中。
楚行云给乔师师下达死命令:“三个小时之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给我划出一个有效范围。”
无视乔师师的咆哮,他步履不停的来到会议室,正看到几个警员正从另一个白板上撤照片。
“谁让你们撤的,贴回去!”
楚行云轻易不发火,发起火来很吓人,两个警员拿着一叠腐尸的照片陪着小心道:“楚队,杨局让撤的。”
楚行云扬手一指白板墙:“贴回去!”
照片又被贴回白板上,两个奉命行事的部下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楚行云走到白板前,把胳膊一抱靠在身后的会议桌上,压着墨水染过似的黑沉沉的眉眼看着面前各个角度的干尸照片。
傅亦不知不觉的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白板左上角看,解释道:“昨天晚上咱们的人被贺丞赶走之前,找到一堆衣物,已经做过血液鉴定,是受害者的。”
楚行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张布满泥垢,被泥土和空气腐蚀严重的几件血衣,眼中暗的像是黑沉沉的洞穴入口,静的一丝风都没有。
“那件绿色的衬衫是女死者的吗?”
“是,怎么了?”
衬衫像是被揉烂的烂菜叶子,无论存在着什么线索,被埋藏了这么久,都化整为零了。
楚行云问:“原物在哪儿?”
“物证室,我已经看过了,什么线索都没有”
傅亦扭头正视他,思索了片刻道:“你和贺丞谈过了吗,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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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断你的案子?”
一听到贺丞这俩字楚行云就牙疼,拖着下巴颏忧长的叹了口气:“别提了这小王八蛋就是个神经病,发起疯来不是人。不知道又看我哪点儿不顺眼,存心跟我过不去。”
傅亦作为少数那么几个知道他们之间的渊源的,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替贺丞说句话:“你别怪他,这么多年了他心里那劲儿还没过去,可见当年那件事对他影响有多大,毕竟他那么依赖你,相信你。”
傅亦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和他谈谈吧,我看啊,他现在谁都不在乎,只听你的了。”
楚行云扶着额头,脸上露出类似于苦笑的无奈神情,道:“他是听我的,但只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后来不管我怎么弥补,他始终对我有心结,或许还挺恨我。傅哥,如果是你,你怎么选择?”
傅亦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呢?后悔当年的选择了吗?”
楚行云仰起头长叹一口气:“后悔,特别后悔,我后悔怎么没自己留下。他当时那么小,我把他丢下,他肯定记恨上我了。我把他当弟弟,很亲的弟弟,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用自己替换他。”
傅亦看着他低迷的面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道:“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还是想想他为什么又跟你过不去了,你这位弟弟,只有你的话才会听,好好跟他谈谈吧。”
楚行云摆摆手,唉声叹气道:“你不知道,这小子存心憋着一口气想整死我。”
“楚队。”
会议室门忽然被推开,杨开泰面有急色的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傅亦,把他略了过去,对着楚行云说:“程勋的父母要领尸体。”
程先生和程太太一身黑白色,和几个亲友的陪同下堵在尸检室的门口和几位警员僵持不下,程先生有些失态的和两个壮年男人一起向警员发难。吵嚷声跑的满走廊都是,程太太挺着孕肚在女眷的陪同下默默恸哭。
楚行云一看那边的情形,就此住了脚步远远站在外围没有靠近,抱着胳膊靠在墙上观望着那边的动静,傅亦和杨开泰马不停蹄的赶到人群中间开始调和矛盾。
程家人的来意很简单,认领程勋的尸体,然后将他入土为难。身为父母,他们难忍失去儿子后还要让他躺在解剖台上供人开膛破肚的研究。貌似他们已经确认了儿子的死亡是自杀,且程家人都是文化素质较高的,用高调门讲起道理来确实让人无法招架,让善于做和事佬唱白脸的傅亦也不知该从何辩驳。目前程勋被谋杀只是楚行云的推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案件凝成冰点,难以进行,这时候死者家属又来撤案,扬言不需要警察介入,事态更加难以推进。
在傅亦满头大汗的安抚程先生极其亲友的情绪时,楚行云一直盯着程太太看。看她的肚子,他注意到程太太格外珍视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一直用手护着肚
苏婉为了避战火,离开自己的办公地点溜到了楚行云身边儿,见他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程太太,便叹了口气道:“女人啊,失子之痛,真够要命的。”
她一张娃娃脸,偏偏蹙着眉压着唇角装老成,着实有些招笑,楚行云瞄她一眼,露出一点笑,忽然问:“她几个月了?”
苏婉勾头认真一看,摸着下巴想了想:“五六个月了吧,肚子已经很大了。”
这时候傅亦被死者家属群攻的招架不住了,看向人群外围的楚行云,用眼神征询他的决定,楚行云稍稍点了点头,傅亦长舒一口气,对杨开泰说:“搬吧。”
苏婉远远看着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傅亦,感慨道:“傅队真不像警察,他比我们系教授还儒雅斯文,真像是教书先生。”
楚行云斜她一眼,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回神儿了小学妹,人家已经结婚了,女儿都三岁了,你来晚了。”
苏婉不是剽悍的乔师师,人家是柔情蜜意的苏州女孩儿,被他开了句玩笑,当下就很不好意思。瞪着眼辩解道:“我只是感叹一下好男人都名花有主了好不好,才没有想别的呢。”
楚行云笑了,指着自己的脸,皮厚如墙道:“看这儿,这儿还有一个好男人呢,你怎么不肖想肖想我啊小学妹。”
小学妹很顺利的被他逗的脸红了,把手一甩,扭头走了。
楚行云冲她的背影喊:“记得想我啊。”
这时候乔师师掐着点儿从办公室里出来,看了一眼被大灰狼吓走的小白兔,抱着平板朝楚行云走过去,一脸真诚道:“我肖想你,真的,我肖想你很多年了,今天晚上我给你暖|床吧。”
楚行云靠在墙上一笑:“没确定位置?”
乔师师把平板奉上:“老大,你要么睡了我,要么潜了我吧,小的已经尽力了,这三封邮件地址打一炮换个地方,而且打的都是野|炮,小的无能,只圈到十公里范围之内。”
“先不管这些野炮了,跟我去趟分局。”
去分局的路上,楚行云到傅亦发来的一条信息程家人把尸体领走了,定在明天下葬。
楚行云看完短信没有回复,把手机扔到驾驶台上,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头伸到车窗外掸了掸烟灰,如果忽视此人无视交通法纪,此人还是挺有型的。
乔师师早就做习惯了他开的‘碰碰车’一路风驰电掣的来到银江市第一分局。下车后摇头晃脑一番把马尾捋顺,又是一枚神清气爽的美少女,抗晕车能力不知比杨开泰强了多少。
走进分局大门,乔师师伸手挥走飘在眼前的金色碎纸片子,脚步略有漂浮不稳,问道:“头儿,来干嘛?开会吗?”
楚行云腾腾腾的蹿上台阶,说:“既然咱们现在的方向走到了死胡同,那就换个方向。”
“什么方向?”
“调查近年来银江市所有的青少年命案,我就不信找不到新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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