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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无罪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斑衣白骨
贺丞脸色骤变,看着他反问:“原来昨天晚上,你是去找他了?”
昨天刚从儿童医院出来,陈智扬就打来电话‘警告’他,都让你安卧底了,你还想怎么着?你他妈跑在我们前面,你让我跟贺科长怎么交代?!
他把贺丞送回家,然后把肖树叫过去陪着,从九里金庭出来,在路边看到了跟了他们一路的一辆黑色轿车。
他无端感到恼火,直接走向那辆车,打开车门不由分说的把坐在副驾驶的那个男人拽下来,然后一步跨上车,对车外的男人说:“你在楼下守着没用,要守就去楼上守。”然后拍了拍驾驶台,道:“开车,去国安局。”
驾驶座的男人暂时给他当了一回司机,把他送到国安局。
楚行云在国安局里和贺瀛对峙了整整一夜,贺瀛八风不动油盐不进,无论他用尽什么方式,说尽什么话,他都无动于衷的坐在办公桌后,要么批文件,要么看手机。那自如的神态似乎丝毫感知不到他的紧张和焦躁,楚行云几乎在怀疑他拿着手机在打游戏。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后半夜他像熬鹰似的搬了把椅子坐在贺瀛正对面,纹丝不动的盯着他。
如果条件允许,他几乎想给贺瀛上一切明文禁止的逼供所用的手段。比如拿着手电筒照他的眼睛,用冻成冰的矿泉水瓶子敲他的太阳穴,用铁球滚压他的大腿骨......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跟他展开无声的较量,试图用自己的坚持去击垮他的耐心。
但是他低估了贺瀛,贺瀛到底老他几岁,在政海游历多年,又怎会惧他?他的心机比他更诡谲,城府比他更深沉,手段比他更狡猾。
楚行云的眼睛都快熬红了,他坐在椅子里,翘着腿在打游戏。没错,他真的在打游戏,而且还是时下很红的农药手游。
一开始,他带着耳机,楚行云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到了后半夜,他嫌耳机带久了耳朵疼,就把耳机拔下来放外音。于是他手机里传出来的轰轰烈烈的游戏音效跑的满屋子都是。
楚行云在一声‘全军出击!’的热血呐喊中终于黑透了整张脸。
他忽然站起身,把贺瀛的手机抢走,在他手机上胡乱点了几下,白衣飘飘的游戏人物很快被送了人头。
把手机摔到贺瀛怀里,楚行云对他说:“你狠。”
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楚行云大步走向门口,穿好外套拉开办公室房门,身形忽然一顿,然后回头对他笑道:“既然你决意不告诉我,那就别怪我用极端的方法。”
“比如呢?”
贺瀛按着手机头也不抬的问。
楚行云手撑着门框,懒懒一笑:“比如,催眠?”
闻言,贺瀛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给了他第一个正眼,眼睛里暗沉沉的:“你让贺丞接受催眠?”
“是啊,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妙?”
“......我警告你,如果贺丞真的接受催眠,你们都会后悔。”
楚行云跟他熬了半天一整夜,不仅水米未进,更是熬到神虚脱。此时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上一脱力差点趴在门框上。真是太不容易了,他心道,从贺瀛嘴里扣一句话比他妈的从狗嘴里扣肉包子还难!
看来这一切的起因,真的出在贺丞的记忆中。
楚行云被他说服了似的,恍然状‘哦’了一声,随后脸色一冷,说:“如果贺丞真的出事了,我后悔都来不及。”
现在,他再次体会到了濒临城下,八面埋伏的危机感,好像四面八方都潜伏着狙|击|手,一杆杆压着火星子的枪口在暗中对准了贺丞。
他过度紧张的神经从昨夜开始就崩的一触即断,那只纸船是不容忽视的威胁,他不知道纸船代表着什么,也不明白小女孩儿为什么说给她纸船,炸国宾楼的人是贺丞。他只知道贺丞被牵扯进漩涡中心,这对他来说,犹如黑云压城般袭来重重围堵如影随形的危机感,他不得不把贺丞关在任何人都看不到,任何危险都不能侵袭的地方。
他的用心,贺丞隐约懂得一些,但是贺丞却不愿就这样被围困在一方小小的安全地带。他更想走出去,亲自去冲破围绕在自己周身的迷雾,而不是寸步不移的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面对贺丞的质问,楚行云知道这次不可能像上次那样顺利的搪塞过去,于是模棱两可砌词模糊道:“嗯,谈崩了。”
然而贺丞这次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又问:“谈什么?”
楚行云皱起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你是公安人员吗?别问了,快点进去。”
贺丞稍作沉默,声音更加低沉,冷冷道:“你和贺瀛,你们都有事瞒着我。”
“瞒着你是应该的。”
贺丞冷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往楼梯方向走。
楚行云忽然就感到万分心累,抬手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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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看着他的背影懒懒的问了句:“去哪?”
“找李医生,我自己找答案。”
“啧,回来。”
贺丞无动于衷,继续往前走。
楚行云神色一凛,面无表情的扬声道:“贺丞,回来。”
贺丞置若罔闻。
楚行云咬了咬牙,被激怒了似的,眸子里凶光四溅,红着眼盯着他的背影吼道:“贺丞我让你回来你听到没有?!你他妈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不光是贺丞,楼道里几名来往的科员也不约而同的刹住了脚步,似惊似恐的僵在原地去看楚行云,几个办公室的门也被打开,被惊动的警员探出脑袋往楼道里张望。
“看什么?干活!”
楚行云腾腾腾几步跨到贺丞身边,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回办公室门前,然后用力把他推了进去,张开双臂撑在左右门框上,压着嗓门对站在屋里的贺丞说:“你今天如果不在这间办公室里等到我回来,我就”
话说一半,他被自己噎住了。
贺丞怕什么?他跟他哥一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唯一可能威胁到他的或许只有他所看重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有了前车之鉴,楚行云不可能混到再用感情去戏弄,威胁他。
“我他妈就不跟你领证!”
说完,呼嗵一声摔上门,贺丞果然被吓到的脸在门缝里一闪而过,随即被挡在门板后。
关上门还不放心,楚行云又把办公室门锁上,然后进了对面傅亦的办公室。
傅亦看着他头顶着三丈火光走进来,泄愤似的把钥匙往桌子上一扔,然后走到饮水机前抽出一个纸杯子接水,说道:“你们说到哪儿了?”
“差不多了,再跟你复述一遍?”
说着,傅亦给刘蒙递了一个眼神。
刘蒙正要开口,就见楚行云抬手阻止了他。
楚行云喝了几口水,端着纸杯子转过身倚在办公桌上,对傅亦说:“直接说你的结论。”
于是傅亦便省去过程,直接下定论,道:“我怀疑石海诚。”
楚行云把剩下半杯水喝干了,一抬手把纸杯子扔到墙角的垃圾桶,起身又往门口走:“走吧傅哥。”
跟傅亦出勤一向是杨开泰的差事,现在楚行云和傅亦两个人要去会石海诚,反倒把他落下了。
杨开泰眼睁睁的看着傅亦拾资料,穿好大衣,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楚行云才走了几步,忽然又折回来了,站在门口对他说:“待会儿你给贺丞送点吃的,他如果要上卫生间你也跟着,没事儿别让他出来,出来了也得想办法把他锁进我办公室。”
说着指了指傅亦的办公桌:“钥匙在那。”
傅亦把车停在市局门口,楚行云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拿起放在驾驶台上的一叠文件:“这是昨天你们在姜伟家里发现的线索?”
越野车驶上公路,傅亦观望着前方路况道:“嗯,里面有一份今天早上刚出来的弹|道分析。”
楚行云一宿没睡,腾出一只手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烟,然后把车窗玻璃放下来,胳膊架在车窗上,单手迅速的翻了一遍资料,在最后一页看到傅亦所说的弹|道分析。
“姜伟持枪?”
傅亦道:“嗯,陈智扬他们还没发现,要告诉他们吗?”
楚行云抿了抿被烟雾熏的干燥的下唇,拧着眉把报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看到枪|支型号时,目光骤暗。
54式手|枪,虽然这种枪在国内大批量的生产,很有可能流通于枪火贩子手中,但是这种手|枪让他立即联想到了军方用枪。而且根据枪膛里的膛线,和枪管内部的压力分析,报告上显示,这支枪有九成新,完全可当做是刚出厂子的新枪。
“你确定不是凶手的枪吗?”
楚行云问。
傅亦早有预备道:“死者眉心中了一枪,现在陈智扬他们应该也做了弹|道分析,你问问就知道了。”
没有犹豫,楚行云立刻拨出了乔师师的电话号码。
乔师师找了个较为僻静的地方,低声道:“刚拿到分析报告,我扫了一眼,是美制m9。”
“你们在姜伟家里发现手枪了吗?”
“枪?没有,现场很干净,凶手什么都没留下。”
“.....陈智扬在干什么?”
“在调查枪击案三名死者,还有周渠良。”
“周渠良?”
“嗯,周渠良也是袭击目标,你让我送他回家那天,有人在他家里埋伏。”
周渠良也是袭击目标?周渠良和姜伟只存在一层雇佣关系,且周渠良在最高领导层,姜伟只是一名实习生,他们之间还会存在其他关系吗?
“你留个心眼,陈智扬有什么动作及时告诉我。周渠良你也多加留心,保证他的安全。”
乔师师道:“我明白。”
挂了电话,楚行云略一深思,问傅亦:“子|弹呢?”
傅亦知道他说的是从54手|枪中射出的子|弹,道:“在我办公室,你想怎么处理?”
楚行云在窗外掸了掸烟灰,道:“陈智扬没发现手枪,那这把54手枪肯定就是被凶手拿走了,凶手要他的枪干什么?不是想销赃,就是想隐藏,我倾向于后者,或许姜伟被杀,也是因为那把枪。”
傅亦凝神想了想,道:“但是其他两名死者没有枪。”
楚行云道:“所以枪击案随着姜伟的死亡戛然而止了。”
傅亦忍不住转头看他:“你觉得凶手其实是在找那把枪?”
楚行云点头:“有可能,不然凶手为什么要把枪带走?”
“......那三名死者应该和凶手具有某种联系。”
“比如?”
“枪|火走私团体?”
傅亦的猜测恰好把周渠良也关联了近来,如果凶手和三名死者属于同一阵营,姜伟丢失的又是把崭新的54式手|枪,他们之间的关系最接近一个枪支贩卖团伙。姑且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推测,他们之中肯定需要一名有权势有资源的人销赃。既然姜伟提到了周渠良,那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周渠良。
想到这儿,楚行云思维忽然疾风路转。
不对,他心道,他们能想到这一层,占据主导位置,拥有全局视角的贺瀛没有理由想不到。如果事实真的这么简单,周渠良走私军|火,分赃不均,下属窝里反,导致他清除异党,这才接连发生枪击案。贺瀛一定能想到这层逻辑,既然想到了,他为什么没有动作?周渠良至今没有被传唤,没有被拘留,还是一个自由人,他对待周渠良的态度未也太过‘宽容’。
有三种情况,要么贺瀛和周渠良存在‘私交’。要么贺瀛知道内情,他清楚周渠良是什么身份,所以才不揭底调查他。又或者他在调查周渠良,但是出于某些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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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连正常的侦查都必须藏首掩尾,不敢声张。
如今周渠良的身份,和贺瀛的目的一样,是个迷。
楚行云陷入沉思当中,烟头悄然燃尽,火圈烫在他的嘴唇上让他回神。
他把烟头按灭在驾驶台上的烟灰缸里,道:“周渠良如果是一个军|火走|私贩,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好的身份。”
“那你要把线索告诉陈智扬吗?”
“不。”
楚行云道:“我要用这颗子|弹,和贺瀛谈判。”
第146章莫比乌斯环【18】
来之前,他们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位高中物理老师,石海诚的‘风评’很好,从他妻子出事,丧失行为能力和思维意识到现在,已经整一年。他不仅没有和妻子离婚解除婚姻关系,反而对妻子悉心呵护百般照顾,每周带妻子去医院做检查,从未落下过。单从这件事,可见此人人品。
石海诚的经济入属于中低层,原本住的也是不起眼的小区,在他妻子生病后,为了给妻子一个较好的生活坏境,有助于妻子的康复,才搬到此时的较为高档的小区。
警察登门的时候他正在准备午饭,虽然隔着防盗门辨出了这两个英挺的男人的身份,还是看过他们的证件才打开房门。
“请进。”
门打开后,楚行云得以见到他的真面目。
长相周正,身材悍,很神的一个男人,相比物理老师,他更像是体魄强健的体育老师。
家里被他拾的整洁明亮,厨房里飘出谷物被蒸熟后融于空气中的淀粉的香气。
石海诚也很清楚他们的来意,把两位警察让到客厅里坐下,随后给他们倒茶。
“不用麻烦了。”
傅亦坐在沙发上,道:“我们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
石海诚洗过手,在傅亦对面坐下,摆出的态度还算配合。
在傅亦问他问题的时候,楚行云站在电视背景墙打的几排窗格前看里面摆放的照片。
照片里时常出境的女人想必就是他的妻子,也是苏延多年的朋友,王蔷。
王蔷身材娇小,在高大的石海诚身旁显得尤为小鸟依人,挽着丈夫的手臂笑的一脸甜蜜。从照片上看来,他们的感情很好,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王蔷此时与‘植物人’无异,石海诚还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床前病榻殷勤伺候。这两人也算一对模范夫妻。
石海诚踊跃健谈,即使警察屡次登门也没有表现出烦躁,不过多问了一句:“之前来找我的好像是另一位警官。”
傅亦道:“是的,现在苏延的案子由我们接手。”
石海诚道:“好吧,苏延是我太太的好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我会尽力协助你们调查。”
虽然他说的诚恳,但是傅亦心里对他的怀疑并没有减少,道:“谢谢,那你先说一说,你四点钟离开婚礼现场都去了那里,为什么八点终才到家?”
石海诚道:“我去拍照片了。”
一旁许久不做声的楚行云忽然问道:“石老师,喜欢摄影?”
石海诚回过头,道:“我妻子以前是摄影师,追她的时候为了投其所好,上过速成班。谈不上喜欢,慢慢的养成了习惯,经常给她拍一些照片。”
楚行云从墙上拿下来一张王蔷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穿着长裙披着白纱在沙漠里行走,风吹动菱纱和她的黑发的画面有一种苍凉浑厚的凄美感,尽管他是外行,也看得出石海诚的照片拍的不错。
“你把你太太拍的很漂亮。”
楚行云道。
闻言,石海诚站起身走到他旁边,提起他的妻子,他粗狂刚毅的脸上涌现出既骄傲又幸福的神色,道:“她本来就很漂亮,这是她的摄影作品得奖的证书。”
随着他的指引,楚行云抬头看向窗格顶层的三本烫金的获奖证书,在征得石海诚同意后,把年份最早的一本证书拿下来,打开翻看。
石海诚笑道:“这是我们交往第一年,她第一次在国际上获奖的证书,她还说是我带给她的幸运。”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一五年八月二十五号,我记得很清楚。”
一五年八月二十五号,也就是王蔷获奖后的第三天。
“你追了她多久”
楚行云好像和他唠家常般问道。
石海诚从他手里接过证书,细心的抹去封面不存在的灰尘,道:“久了,一年多吧。”
楚行云又看向窗格上的照片:“哪些是你妻子照的?”
石海诚指了几张,道:“其他大部分都保存在电脑里,她不喜欢自己的作品挂在除了艺术展之外的地方。”
话题转了一周,又绕回最开始的问题,楚行云问道:“你刚才说,十月二十三号,你参加完婚礼去拍照片了?”
石海诚道:“是,因为我太太现在行动不方便,我带的又是高三年级,学生课业重,学校里的事情又太多,没有时间经常带她出去散心。好不容易才借着参加婚礼的理由跟学校请假,其实主要是为了拍一些沿途的风景回来给她看,这样她就不用总是看着楼下的小花园了。”
“我可以看看吗?”
“哦,稍等。”
石海诚转身去了卧室。
楚行云回头看向傅亦,低声笑问:“傅哥,有何感想?”
傅亦轻轻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石海诚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相机,递给他道:“全都在这里,我选了几张拍的好的洗出来了。”
楚行云把相机接过去,依靠自己那点对电子仪器无师自通的天赋,找到相册,粗略的翻了翻,发现里面全都是些风景照,照的都很不错。
把相机还给他,楚行云问道:“你和苏延的关系怎么样?”
石海诚道:“他是我太太的朋友,但是我跟他不常来往,也就算个熟人吧。”
“吴涯呢?你和吴涯关系怎么样?”
楚行云悄无声息的盯紧了他的眼睛。
石海诚笑了一下,笑容里陡然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深意,道:“吴涯是他男朋友,这种事其实很常见,我不忌讳这个。”
楚行云也笑:“你和吴涯有联系?”
“算不上吧,只是从朋友嘴里听到过他,见过两回,因为我太太的缘故,我和苏延有一些共同朋友。”
楚行云点点头,目光移向傅亦,傅亦默不作声的看了看他,没有表示什么。
“我可以见见你太太吗?”
楚行云提出的请求让石海诚有些诧异,石海诚稍作沉默,然后道:“可以,但是你不要跟她讲话,她现在很容易受刺激。”
说着,他转身走在前领路去向卧室,楚行云跟在他身后,转过客厅来到了卧室门口。
石海诚打开卧室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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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他站在门口,首先映入视线的就是坐在阳台晒太阳的女人的侧影。
王蔷坐在一张轮椅上,衣着整洁齐整,头发也被心梳理过,皮肤呈现一种常年居于室内而不健康的苍白色。她双眼僵滞无神的望着楼下,像是所有感官都被关闭,感知不到任何响动似的,对丈夫和警察的探访无动于衷。
楚行云往前走了几步,没有走到阳台,而是停在了卧室里的衣柜前。一张摆在床头的照片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准确来说,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张图片,一张出现在一部好莱坞电影中的画面被打印了出来,然后裱如镜框。
是‘潘洛斯阶梯’。
楚行云走过去把‘照片’拿起来,石海诚也连忙跟了过去,怕他弄坏似的,道:“这是我太太送给我的礼物。”
虽然他没有丝毫艺术造诣,也对潘洛斯阶梯略有耳闻,潘洛斯阶梯在他眼中只是永远走不到头的迷宫般的绝境,为什么会有人把它当做礼物送给爱人?
石海诚像是察觉到他疑惑般,解释道:“她说这种建筑的设计原理叫做什么......莫比乌斯环,代表永远走不到尽头的爱情。”
一种原理,用于不同的事物,所表达的感情也是截然相反。
楚行云把镜框放下,随后又看向阳台,被困在自己孤独封闭的世界中,向楼下遥望的女人的侧影。
傅亦正在翻看石海诚相机里的照片,见他们从卧室里出来,就放下相机站起身,看向楚行云。
楚行云递给他一个一无所获的眼神,然后对石海诚道:“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你的车。”
于是石海诚把他们领到小区楼下的公共停车区,在角落处找到了自己的蓝色吉普。
楚行云着意看了看四只轮胎,确定四只轮胎都是刚换的新胎,联想起石海诚提供的维修单,此时看来他的嫌疑几乎为零。如果他的车灯没有碎裂,车头没有出现划痕的话。
不等他问,石海诚就积极解释道:“别误会啊警察先生,这是我参加完婚礼回来,被邻居的车不小心蹭到的。”
正说着,忽然开过来一辆白色卧车,卧车甚不熟练把车倒进蓝色吉普的隔壁,随后从车上下来一个青春靓丽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套修身致的套装,做白领打扮,留着妩媚的长卷发,带着遮阳的墨镜。
“石老师。”
女人向石海诚打了个招呼,礼貌性的对另外两位男士点了点头。
石海诚笑道:“你回来的正好,林小姐,麻烦你再向警察解释一次,我的车是怎么回事。”
女人闻言,连忙走过去,摘掉脸上的墨镜,对楚行云笑道:“您是警察吧?您好,我叫林钰,住在石老师楼下。我刚拿到驾照,倒库倒的不好,前些天我晚上加班回来已经很晚了,小区里路灯又坏了,我就不小心把他的车划了。”
说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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