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斑衣白骨
楚行云发现他碰了个硬茬,这个男人显然受过更为专业的训练,他很坚强,且善于狡辩,常规的审讯手段很难撬开他的嘴。放在往日,他还有耐心跟他‘有话好好说,但是现在贺丞一而再再而三的遭遇威胁,他憋了一肚子的闷火没处发泄,这个倒霉蛋算是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楚行云钳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扭过脸看着自己,唇角一斜,冷笑道:“朋友,我不吓唬你,如果你不说出是谁派你跟着我们,今天你得横着被抬出这栋房子。”
男人瞪大双眼,脸上层出不穷的冒冷汗:“你是警察,你不敢杀人。”
楚行云眼睛微微一眯,讪笑:“我不敢?”
说着,他看了一眼搁在地板上的毛巾和冷水,临时改变主意,站起身朝客厅走了过去,停在贺丞面前扯下了贺丞颈上的领带,然后拿着领带又走到厨房,从壁橱里拿出一整盒崭新的吃西餐用的刀叉。
回到男人身边,楚行云抬起一只脚踩在他的胸膛上,低垂着眸子迎着他的惊愕的双眼微微一笑,道:“最后一次问你,是谁派你跟踪我们?”
他的眼神太吓人,男人终于感知到危险将近,在他脚下用力的挣扎扭动,嚎叫道:“你是警察,警察不能杀人!”
楚行云不耐烦的似皱了皱眉,没有继续跟他废话,用贺丞的领带蒙住双眼在脑后打了个结,脚下施力踩住男人扭动的胸膛,掀开唇角似笑非笑道:“当心,别乱动。”
像是在投掷飞镖般,楚行云蒙着眼把西餐刀往下射了下去。
“啊!”
被灌了狠劲儿的西餐刀好像长了眼睛般,不偏不倚的划过男人脸侧,扎在了地板上,在他耳垂上割出一道血口。
虽然伤口并不严重,但是楚行云蒙着眼,他自己都不知道刀会扎在那里,这种生命被人用儿戏对待,随时会受到威胁的未知感让方才异常勇猛坚强的男人方寸大乱,挣扎嚎叫。
楚行云微微侧着头,仿佛在用耳朵捕捉他的方位,翘着唇角似乎很享受这场游戏,在他惊恐愤怒的注视下再次从盒子里拿出一把餐刀,稍一确定他的位置,手中的餐刀边朝着他的头部所在的位置,射了下去。
这一刀险了,若不是男人偏开头躲的及时,就扎在了他的眉心。
这个警察不是在审问他,他是在谋|杀!
男人的嚎叫凄厉又愤怒,即使在控诉,又是在求饶。但是楚行云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会结束这场游戏。
贺丞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楚行云逼问的一幕,高高的悬着心,心脏随着从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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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出去的每一把餐刀而战栗。
他知道楚行云并非在草菅人命,他丝毫不愿染上命案,他只是在赌。赌他的心理承受里比男人更强,率先坚持不住在这场对垒中败阵的不是他。楚行云心里的紧张不亚于被他用餐刀攻击的男人,他压力更大,肩上有更多责任,但是他必须赢。
好在,他果然赢了,在他扔出去第七把餐刀后,男人终于心态崩溃,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是邹玉珩!邹玉珩雇我跟踪你!”
楚行云提着一把餐刀静止了片刻,然后取下蒙在眼上的领带,露出一双凝黑而冰冷的眼睛:“说清楚,跟踪谁?”
“你,跟踪你!”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钱办事。”
“在医院那次,你跟踪的也是我”
男人被他吓破了胆,倒豆子似的知无不尽:“那次我是去跟踪一个女人,被你们抓起来的那个女人。”
女人?刘佳敏?
楚行云蹲下身,拿着还没来得及出手的餐刀在他脸上轻拍了拍,笑问:“除了我,你都跟踪过谁?”
男人踹了几口粗气,道:“第一次,跟踪被你们抓起来的女人。第二次,跟踪找女婿的老头。第三次,跟踪你从和平大道到方舟大厦。第四次,就是现在。”
被抓起来的女人,是刘佳敏。找女婿的老头,是吴耀文。
“你确定你跟踪的是我,不是贺丞?”
“我确定。”
楚行云把伤痕累累的男人拽起来关进卫生间,把卫生间的门上锁后给傅亦拨了个电话,告诉他这里有个贼,让他过来抓人。
锁好卫生间,他又上楼去贺丞的房间找出来一套干净的衣服,紧接着又下楼回到客厅,站在贺丞面前。
“换衣服,我们走。”
贺丞没想到,能从那个男人口中听到邹玉珩的名字,吃惊过后稍一细想,觉得没什么好意外。他们这些公子哥们,哪一个手上没有一两件见不得人的公案。他只是想不到,邹玉珩为什么会派人跟踪楚行云,如果是跟踪他,那他尚能从两人的交集检索其中的疑点,但是他跟踪的却是楚行云,楚行云只是一名警察,不知什么‘内幕’,手中也无甚权力,他跟踪一名警察干什么?
不对。
就在楚行云给傅亦打电话的时候,他忽然想通了。
楚行云虽然只是一名警察,但他却不是一名普通的警察,他办过江召南的案子,而江召南生前走的最近的,就是邹玉珩。再者那个男人说自己受过邹玉珩的委派跟踪过吴耀文,江召南和吴耀文都是已经过去的蝴蝶公爵案中的一员,既然邹玉珩也有在暗中参与,那是否说明,邹玉珩也是其中一员?
他把自己想到的线索说给楚行云听,不料楚行云却道:“关键人物不是吴耀文,是刘佳敏。”
贺丞脱掉身上的衬衫,换上楚行云递给他的一件毛衣,诧异道:“刘佳敏?”
楚行云把他换下来的湿衣服接过去,目光钉在他两道坚硬深刻的锁骨上,思想却不知跑到了哪里,沉声道:“嗯,刘佳敏。我第一次见到那辆黑色哈佛是在医院停车场,后来因为这辆车不再出现,我就没有继续追查,忽略过去了。第二次是在你公司楼下,当时已经确定凶手是江召南,我以为他是江召南的人,现在江召南已经死了,这辆车又冒出来,受命于邹玉珩却不是江召南。我觉得,我从一开始就漏掉了什么东西。”
贺丞明白了,他说的一开始是案件一开始,真正牵扯进江召南的是蝴蝶公爵案。但是他们都忽略了,江召南最早参与进案件调查的不是蝴蝶公爵案,而是被刘佳敏和时小慧联手杀害的三个孩子的案子。后来的医院停车场被跟踪事件恰好作证了,和江召南有关联的不是几个孩子,而是被捕后试图自杀的刘佳敏。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到了今天,却要回到案件一开始的地方。
贺丞已经猜出了他要去哪里,但还是问道:“我们去哪儿?”
楚行云帮他理了理大衣领子,道:“去找刘佳敏。”
刘佳敏在市郊女子监狱服刑,虽然楚行云交心的朋友没几个,但他熟人特别多,连女子监狱都有个把点头之交。
他们去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一名相熟的女狱警把他们带到探视室,不出五分钟,刘佳敏就到了。
因为楚行云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在庭审中维护了她的受害者身份,帮她减了两年刑罚,且帮她把母亲安置在一家条件不错的疗养院,所以这位身陷囹吾但依旧高傲不减的女老师愿意见他。
刘佳敏瘦了许多,以前丰盈的容长脸,现在两腮深深的陷了下去,昔日保养得当的玉白色皮肤已经被服刑赎罪的生活褪尽了俏丽颜色,她的神和她的头发一样,变的衰败且枯黄。
若不是认得她眼神中的高傲与冷淡,楚行云还真不敢把眼前这个女人和当日风发骄傲的女老师相提并论。
“我妈妈怎么样?她的身体还好吗?”
这是刘佳敏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没有寒暄和迂回,撇开了所有人情世故。
“最近我没有时间去看望她,如果她的身体条件允许的话,下个星期我会带她来看你。”
刘佳敏低下头遮掩住发红的眼眶,坐在玻璃墙放下话筒舒缓了一会儿情绪,然后持起话筒放在耳边,口吻不再那么冰冷的问:“你有什么事?”
楚行云的右手习惯性的搭在桌子上,食指指腹缓慢且有节奏的轻轻敲击桌面,道:“关于江召南。”
刘佳敏听到听到这个名字,低垂的眼睛里划过一线冷芒,唇角轻轻掀开一个微弱的弧度,又露出了楚行云所熟悉的那抹残忍且满足的笑容,她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向我隐瞒的那部分事实。”
他早该想到,当时刘佳敏被四个孩子诓骗上山,她去绿园山庄找学生,结果碰见了江召南,意外流产。当初他做出的假设是当天夜深雨大,她不甚跌倒导致流产。但是后来发生的被跟踪事件让他不得不想到,或许江召南和刘佳敏的流产有关,如若不然,为什么和江召南有关系的邹玉珩会派人跟踪刘佳敏?
想起当日江召南到警局‘指认’嫌疑人,刘佳敏的情绪波动异常,甚至想抢夺他的枪,歇斯底里的喊了两句‘是你!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
当时只以为这个女人受了刺激,胡言乱语,却忽略了那两个字‘是你’。
所以他大胆的推翻之前的推测,如果刘佳敏寻找学生的途中撞见了江召南,被江召南选为下一个受害者,在他的追击下捡了一条命,却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那么致使她流产的罪魁祸首就是四个孩子,和江召南。
但是刘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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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却没有找江召南复仇,甚至在警局和江召南见过两面也没有认出他。说明什么?她忘了他的样子吗还是江召南隐藏的自己的面貌?比如......带着蝴蝶面具。
刘佳敏像是在听学生做汇报般,听完了楚行云最新的推论,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道:“你真厉害。”
楚行云无视她意味不明的褒奖,反问:“我说对了?”
江召南已死,刘佳敏再无顾忌,于是道:“对,你说的全都对。”
想起那个夜晚,山路上,她被个猎物般被一辆黑色轿车追踪,雨太大,所以她滑到了。那辆黑色轿车停在她身后,两道车灯刺穿冰冷的雨夜,车厢里没有开灯,挡风玻璃漆黑一片,她看不到里面的人,不知道是谁把她当做玩物般驱赶。
就在她哭喊着求救时,黑色轿车的车门忽然打开了,一个男人从副驾驶走下来,脸上扣着一副冰冷的银白色面具.......
“我还算命大,跑进密林后才把他甩掉。”
“所以那天在警局,你第二次见到江召南的时候就认出他了?”
“没错,我记得他的眼睛,但是我不敢说出来,江召南是高|官衙|内,我又没有证据,就算我说了也没用,而且还会连累我的母亲。”
她的顾虑,楚行云能够理解,但是她的话里只有江召南,没有邹玉珩,如果邹玉珩没有参与,邹玉珩又为什么会派人跟踪她?乃至到了后来,蝴蝶公爵被夏星瀚掘出曝光,跟踪吴耀文的人依旧是邹玉珩。
更重要的是,当日被贺丞当做人证叫道警局‘指认’刘佳敏的人中,不禁有江召南,还有一个被他们当做看客而忽视的邹玉珩。
想起当日,楚行云就忍不住懊恼,他只以为邹玉珩是一个局外人,一个去看热闹的看客,却没有想到,邹玉珩也是‘指认’刘佳敏的一员。
但是刘佳敏却说:“我没见过邹玉珩,当天晚上下车的人只有一个。”
楚行云扶着额头,拧着眉心陷入苦思当中。
如果被他擒获的跟踪者没有说谎,那么邹玉珩也一定参与了刘佳敏的惨案当中才对,况且贺丞也说过,和江召南走的最近的就是邹玉珩。如果用怀疑江召南和邹玉珩之间的关系这层逻辑向玫瑰庄园靠拢,那么邹玉珩把玫瑰庄园转手给江召南的用意,也就不得不复杂起来......
忽然,他眉头一展,蓦然抬起头盯着刘佳敏:“你说,那天晚上追赶你的轿车里,一个男人打开副驾驶车门下车?”
刘佳敏不禁有些紧张:“是。”
“你确定是副驾驶,不是驾驶座?”
刘佳敏细想片刻,道:“我确定。”
楚行云沉默许久,松了口气似的往后靠进椅背,脸上蓦然露出一丝笑:“这就对了。”
在他身边旁听许久的贺丞忍不住问道:“什么对了?”
楚行云转头看向他,眼睛黑的像夜,没有一丝光,道:“车里还有一个人。”
“......你是说,邹玉珩也在车里?”
楚行云点头,有所感慨似的悠悠笑道:“没想到,邹玉珩也是蝴蝶公爵中的一员。”
如此一来,一切疑点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黑色哈佛第一次出现在第三十二章:少年之血【31】
第二次出现在第七十三章:捕蝶网【41】
邹玉珩和江召南指认刘佳敏在第二十五章:少年之血【24】
第149章莫比乌斯环【21】
傅亦拿着石海诚的维修单和修车厂开具的发|票亲自跑了一趟修车厂,找到厂子里的财务室,和一名出纳核实过换到石海诚车上的轮胎确实是在一个星期前从仓库里出了库。
他本想从维修单上找漏洞,但是现在却证实了石海诚所言非虚,他车上的轮胎确实在一周前更换过。
走出修车厂,傅亦有些迷茫,尽管他很清楚下一步的动作,但是他依旧感到迷茫。不是眼前案前刺手,而是对石海诚这个人的疑虑还未打消。
难道他把吴涯的立场代入到自己身上了吗?否则他为什么还是在怀疑石海诚,尽管石海诚有人证和物证,他已经清白了。
他赶回警局打算再和楚行云讨论讨论,就听杨开泰告诉他:“楚队走了。”
近来楚行云忙的足不沾地,他的行迹即坦白又隐秘,人人都知道他去了哪里,却没人知道他在忙什么。傅亦知道的内情仅限于和贺丞有关,他为了贺丞奔忙,反倒可以理解了。
傅亦没有把他叫回来,而是组织侦查苏延失踪案的警员开了第一场信息总结会议。
杨开泰把搜集到的线索和证据贴在白板墙上,拿着激光笔把案情大致讲解了一遍,随后把发言权交给了傅亦。
“让你们调查苏延的经济状况和社交圈,查的怎么样了?”
傅亦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技术分析队的一名警员把自己面前笔记本里的画面投影到墙上,道:“我们查过他近半年以来的行踪,也走访过他店里的员工,他的员工说苏延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从来不发脾气,他人缘很好,不太可能和什么人结怨。而且他的朋友里也没有具有怀疑价值的人。”
“经济方面?”
“有一点。”
傅亦忙道:“说下去。”
“据他他的酒吧员工回忆,大概一个星期前,苏延带过几个人到酒吧里看了看。虽然他没有和员工开诚布公的谈起,但是几个管事的员工得到消息,说是苏延准备把酒吧盘出去。”
傅亦眉心一拧:“什么原因?”
“营业资金周转不开。”
也就是说,苏延有经济方面的困顿和危机,死前甚至准备把酒吧转给他人经营。
“查他的公账|账户和私人账户,所有的钱款往来记录。”
技术员道:“我们已经查过了,苏延的酒吧从一年前,2016年8月份出现运营问题,从那以后管理经营每况愈下,每月的入大幅下跌。苏延还不得已取消了员工奖金的十分之三,不过他平时对待员工都很好,所以没有人提出过反对意见。但是从16年8月份开始,他的酒吧生意就开始下滑,除去税就到了每月净亏损的地步。他的账款往来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和苏延的酒水供应商核实过,苏延每月花在支撑酒吧正常运转的钱款和账面上是相符的。”
傅亦不甘心似的又问:“丝毫疑点都没有?”
技术员犹豫了一瞬,道:“有一点,他每个月都会往一张民盛银行卡里存十万块钱,就算是酒吧经营最艰难的那几个月都没有落下过。”
傅亦起身走到她背后,附身看着她的电脑屏幕:“是他本人的卡?”
“是的,到现在还在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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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
“他一共转了多少次?现在还有多少余额?”
“从一六年四月开始,每月十万,月底准时转账。到现在一共是一百三十万。”
“持卡人是谁?”
“还是苏延。”
傅亦看着电脑上现实的记录,陷入沉思。
苏延为什么把钱从一张银行卡转入另一张银行卡?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而且中间有几个月他酒吧里的资金周转不开,他还是往这张民盛卡里转了十万块,导致他向银行贷了一笔款。他为什么宁愿向银行贷款,都不把那些钱用来经营酒吧?
一百三十万是个疑点,他们必须找到苏延储藏这笔钱的原因。
他正思索着着,杨开泰拿着一份资料进来了,站在他旁边,把资料摊开放在他面前,翻到其中的一页。
“傅队,你看这里。”
傅亦拿起来去看,发现是苏延另一张银行卡的消记录。
“怎么了?”
杨开泰指向六月份和七月份的一项划款记录:“苏延在药店买过两次帕罗西丁和安眠药。”说着看向他,问道:“他有抑郁症吗?”
苏延有抑郁症?
傅亦忙让人查苏延的就诊记录,苏延的病历资料却显示他并没有在医院接受过抑郁症的治疗。如果他没有抑郁症,那他为什么会买帕罗西丁?
迄今为止,苏延身上存在两个疑点,他储藏起来的一百三十万,和他买的帕罗西丁。
傅亦看着摊在桌面上的文件资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沉了下去。他发现他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一开始因为苏延和吴涯的关系,所以他很信任苏延,一直以来都在向外搜寻线索,却忽略了苏延出事的原因,或许有可能就藏在他自己身上。
“三羊跟我走。”
傅亦起身拿起大衣和钥匙,走出会议室。
苏延住在临近酒吧的一所小区,吴涯得知他们要进苏延家里看看,就撇下医院的工作,驱车赶了回。和一辆越野几乎同时到达苏延小区楼下的停车场。
他们在单元楼下碰头,简单的打了个招呼,随后吴涯走在前领着他们进了电梯升到七楼,到了七楼713室门前,他在门锁上按下密码,打开房门道:“请进。”
从苏延买下的房子可以看出来,在一六年之前,他的酒吧经营的很好,赚了不小的一桶金。然而在一个月前,他却把房产证拿到银行抵押了一笔贷款。
傅亦粗略的扫了一眼客厅,让杨开泰去卫生间等地看看,自己和吴涯进了苏延的卧室。
苏延的卧室很整洁,整洁的好像刚拾过。
“苏延出事的前一天,小时工才打扫过。”
吴涯站在门口,如是说。
傅亦走到写字台前,拉开抽屉边看边问:“你知道苏延在有意的存钱吗?”
“存钱?”
“嗯,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他需要用钱的地方?”
吴涯拧着眉思索片刻,摇头道:“没有,除了他的酒吧资金周转出现困难,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地方需要用钱。”说着问道:“他存了多少?”
傅亦合上放着杂物的抽屉,转头看着他说:“一百三十万。”
吴涯诧异道:“一百三十万?”
傅亦看着他:“怎么了?”
吴涯过于白净的脸上因休息不好,眼圈下泛起淡淡的青乌,闻言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般,疲惫的靠在门框上,低下头,神色哀痛道:“他把这套房子抵押给银行,才贷了五十万。既然他有一百三十万,为什么不拿出来?”
“......他向你借过钱吗?”
吴涯扶着额角,埋头苦笑:“他肯向我借钱就好了,苏延很要强,虽然他看起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其实他的自尊心很强。就算他把车和房都拿去抵押,也不会用我的钱。我给了他几次,他就跟我吵了几次。”
傅亦向他转过身,留意观察他的反应,又问:“那他是因为经济压力大,才会患上抑郁症吗?”
吴涯抬起头,疑惑道:“抑郁症?”
“我们查过他的消记录,他在上个月买了一瓶帕罗西丁和安眠药。”
安眠药就算了,现在的人,十之八九都患有一定程度上的失眠症。但是帕罗西丁确是主治抑郁症的药物。
吴涯是外科医生,他当然知道帕罗西丁是什么药,但他不假思索的反驳道:“不可能,虽然他有经济压力,但是你不了解苏延,苏延很乐观,他的酒吧前两年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当时比现在还严重,他都挺过来了,没有因为这些身外之物患上抑郁症。现在你告诉我,他是因为酒吧经营不下去患上抑郁症,我不认同。”
吴涯说的有道理,但是苏延买帕罗西丁却是事实。
吴涯很坚持,傅亦只好换了个方向:“他常吃安眠药?”
“他的睡眠一直不太好,早年就开始吃安眠药。”
傅亦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这张银行卡现在在哪儿?”
吴涯接过去看了看,随后走向衣柜:“这是他上大学的时候申请奖学金办的银行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这张卡带在身上。”
他没有把话说完,如果苏延把这张卡带在身上,那么这张卡已经和他一起失踪,下落不明了。
吴涯蹲在地上拉开衣柜底部的抽屉,寻找那张民盛银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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