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椰子猫
这让被囚禁一个月的何晓弟有些神恍惚。
“哥哥,你想吃牛油锅底还是清汤锅底。”何玖深蹲在货架前,像个大孩子似的。他将挑选好的锅底调料递给何晓弟由他来选。
“随便……”这样的行为让何晓弟感到有些惶恐,避开了递过来的手。
下一秒记忆里何玖深在他耳边日日夜夜的呢喃,让他再度陷入恐慌:“哥哥,你别想躲开我……这辈子,你永远也躲不开。”深情化作冷情,无情人巫山云雨。
何玖深反常的没有在意何晓弟避开的举动。“那就吃牛油吧?”他的手将选定好的锅底放在购物车里,毫不在意的继续挑选。
何晓弟这才稍稍地喘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不能惹怒何玖深,可是身体本能的回避差点使得自己再度陷入错误之中。
不,这样的避开怎么会是错误的呢?他突然间发现潜移默化之中,何玖深的思想已经植入到他的内心深处。这样的思想让何晓弟感到可怕。
而身旁的何玖深仿佛没有任何影响,依旧心情愉悦地挑选着食材。这让何晓弟紧绷地神经终于松懈了几分。
两个人买了满满当当的三个大袋子,何玖深拎两个,何晓弟拎一个。一起走在已经亮起路灯的街道上。广场上是不是传来欢乐的广场舞音乐,他们却相对无言。
明明身体上亲密到如此地步,彼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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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却日益间隔遥远。
第十四章:孔明灯
“哥哥,往这边绕一点路吧。”何晓弟没有拒绝何玖深的提议,顺从地走在他的身后。
这一条公园的幽静道路,横穿湖泊,看不到行人,格外的静谧。葱葱茂茂的枝叶将这片道路笼罩在树荫里,因为道路旁安置着暖黄色的地灯,才能隐隐约约地照亮了鹅卵石铺出的道路。
何晓弟盯着望着几乎要与水平面一致的湖泊,等到大雨时节,走这里这里应该会沾湿鞋吧。
半途中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小亭子。“哥哥,在这里歇一会脚吧。”何玖深将手提袋放在地上,何晓弟也放下来了。
他望着何玖深目光悠远地望着某个地方,顺着他目光,何晓弟只看见湖泊上的一片黑暗,和遥远处岸上热闹的灯光。他不知道何玖深在望什么,只是觉得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有些不安。
这条路太安静了,安静的好像没有人。幸好不知道谁遗落在这里的,未拆封的蛋糕盒放在古亭的座位上,让何晓弟稍稍有了心里安慰。
他想蛋糕的主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这样就可以打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局面。
“哥哥,快看。”
何晓弟再次扭转过头,看向一片死沉沉的湖泊。黑暗湖泊突然间跃动起来,有一只小小的喷泉澎涌而出,随后接二连三的喷泉喷涌出银色的浪花,打破了原先的静谧。
何晓弟的眸子一亮,河岸的对面,数十只孔明灯迎风飞起,而后是数百只数千只,全部飞向黑暗的夜空,好不壮观。
孔明灯的光芒不能比拟城市流转的灯光,却在幽深的夜空之中,成为了明亮。
与星星并肩而行的孔明灯越飞越远,随后又又成千上万的孔明灯紧跟其后,生生不息的随风而动。
“哥哥,生日快乐。”耳边人的话语让何晓弟猛然清醒,他注视着在昏暗的灯光中,被风吹撩起头发的何玖深。何玖深的嘴角含着温柔地笑,幽深的眸子里燃起一只只小小的光点,闪闪发亮。
“哥哥,许愿吧。”他双手捧着点燃蜡烛的蛋糕,轻轻地递向何晓弟的方向。
蜡烛的光影照的人周身都染上了温煦的光,驱散了心中的寒冷。何晓弟扬起久违地笑容,像星空般璀璨。
即使这是梦又怎么样?即使这一切的安逸又是虚假的又怎么样?他抚养十八年的弟弟此时此刻亲手捧上蛋糕,香甜的味道使他被幸福环绕。何晓弟的眼泪不由从眼眶里缓缓落下,嘴角仍旧含着笑。
“好。”
他想许下的愿望,是永恒的。
“永远和小深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离。”他在心底深深的期盼着。
这个愿望无关爱情。
千千万万飞舞而起的孔明灯,承载千千万万人的愿望。寒风料峭,却无法吹冷人心。
何玖深将巧克力蛋糕水果最好看的一块切下,递给了何晓弟。何晓弟含着甜丝丝的奶油,笑得开怀。略带苦涩的巧克力,甜甜蜜蜜的淡奶油,在加上爽口的猕猴桃,吃起来不会甜也不会腻。
何晓弟心想蛋糕师傅的手艺真好。何玖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这是我亲手为哥哥做的生日蛋糕。”
吃着蛋糕的何晓弟一愣,这才仔细看向这个被破坏了一角的蛋糕。蛋糕的表面都淋上均匀的巧克力,款式简单不花哨。等入嘴之后,才能品味到制作者细腻的心。何玖深将每一个食材都考虑周当,奶油巧克力水果三者之间的比例都恰当好处,使得吃起来不会过甜也不会过腻。
何晓弟在心中轻轻地赞叹,眸子里闪着光。优秀至极的弟弟,连蛋糕都做的这么优秀。
“哥哥。”何玖深突然间贴过来,心房渐开的何晓弟再次崩起神经。何玖深柔软的唇瓣温热的舌头轻轻扫过他的唇角。
“一嘴的奶油,像个花猫。”宠溺地眼神,温柔的举止,像在对待心爱的爱人。但是这个爱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自己。
此时此刻他们并肩坐在亭子上,裹着厚厚的衣服,面对着是清冷的湖泊和漫天的孔明灯。何晓弟觉得这是最恰当的时机,说出自己内心的真正的想法。
“小深。”这么久以来,何晓弟终于再次叫了他的名字。
“我在。”何玖深轻轻答道。
“我并不是有意要欺骗你……”何晓弟垂头丧气地说。他们之间关系的崩坏源于那一场欺骗,因为何晓弟向何玖深隐瞒了与高弋墨“交往”的事情。何晓弟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委。
“我和高先生的初恋长得很像,高先生患有抑郁症,为了辅助他的治疗,我扮演他的初恋,陪同他一起回到家乡,解开他的心结。”
“你撞见我的那天,高先生彻底解开心结,告别了过去……”
“那天,你在哭。”何玖深语气平淡地回应道,“为什么呢?”
何晓弟哑然的笑了,将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为什么在哭吗?
“如果能够回到从前,我还是会选择和你在一起。无论未来多么痛苦,我都会选择和你在一起。”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也是这般深爱着我。”
“再见,阿远。”高弋墨的话仍旧历历在目。
“……大概真的如你所说的,我喜欢上了高先生,只是这份心意在还未来得及萌芽,就已经被倾盆的雨浇得连浅薄的根都不在了。”作为“安远之”的他彻底的与高弋墨告别了,那么作为何晓弟的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生命中总有一些人,你觉得他是你会爱上的人,可是在你们的故事还未开始,就已经擦肩而过。
突然间一只灼热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何玖深将何晓弟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按。隔着厚重的衣服仍然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胸脯强有力的心跳。
“哥哥,我的根牢牢的扎在心脏里,每跳动一次,它就会捆的更紧。它已经蔓延在我的心脏,我的血脉,我的灵魂我的整个人都为你扎上了根,永远都不可能被拔除。”
“哥哥,我爱你。”
何玖深明明知道这份爱是无果的,仍旧飞蛾扑火的样子,让何晓弟的内心被触动。他苦涩地笑,眼中染上淡淡地哀愁。
“哥哥,”何玖深抓着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他的胸脯的起伏越来越大,目光灼灼如火,“如果我不再是你的弟弟,你愿意接受我的爱吗?”
何晓弟的一句话彻底熄灭了何玖深燃起希冀的眸子,何晓弟皱着眉摇摇头:“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就算何玖深与他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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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了兄弟关系,内心的这份责任感让他永远都不会被卸下兄长的身份。
只要他还认为何玖深是自己弟弟,他就永远是自己的弟弟。
第十五章:回乡
氤氲的雾气笼罩整个小屋子,他们坐在地毯上,将洗净的食材放入沸腾的锅里,香气渐渐地散开。何玖深用筷子夹起一个煮红的基围虾,细心的剥好壳放在何晓弟的碗中。因为家里的醋有点过酸,何晓弟将耗油放进去一起搅拌,缓和了酸味,反而更贴近香醋的味道。
轻轻地咬在口中仿若融化在虾肉的鲜美中。何晓弟不由喜上眉头说了一句:“好吃。”
见到何晓弟开心的模样,何玖深冰冷地面孔缓和了好几分。何玖深拿着刀,将当地特色用鸡蛋做的皮蛋切成小块,浇上香醋。
何晓弟尝上一口,惊讶极了,简直不像在吃皮蛋,是在吃上品蟹黄。
同在一张小桌上,火锅放在中间,一家人的气氛再次出来了。
何玖深若有若无地说了一句:“哥哥,今年过年回家吗?”
何晓弟欢快的筷子停驻了一会,只沉思了一会便坚决地回答:“回家。”
何晓弟是在十二月末选择回家的,错开了春运时节。何玖深也放了寒假。动车的路上,他们并肩坐通往家乡的硬座上,看窗户外成线的风景。
何晓弟陷入了沉思。自从生日之后,何玖深再也没有将自己囚禁,也没有再与自己发生肉体上的关系。
他只是抱着自己,像个孩子一样的睡着,尽管每天早晨何晓弟都能够感到炙热顶着自己,可是何玖深再也未逾越一步。
似乎之前的事情,才是何晓弟的一场梦。他们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不该发生的事情。
何晓弟很茫然,他揣测不到弟弟在想些什么,但是之后的日子,足以让他坦然接受,他索性就真得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像先前那样同他相处……
“哥哥。”何玖深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何晓弟的肩膀,何晓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身体一颤。
“冷了吗?”何玖深细心的发觉,将手中的热水杯递给何晓弟,“喝口热水暖暖。”见何晓弟接过水杯,何玖深将外套脱下披在他的身上。
“外套我不要,小心着凉。”何晓弟连忙拒绝。
“不会的,我很热。”
何晓弟见何玖深穿着一件毛衣坦然自如的样子,也就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只是眼神不由有些闪烁,他想,自己终究没有做到像一切未发生前那般相处,每每何玖深贴近自己、触碰到自己,他都会想起那场无休无止的噩梦。
热水缓缓的进入身体里,让何晓弟定下了心。他侧过头,见何玖深正在拿着一本杂志。他穿着纯黑色圆领毛衣,好看的手指时不时翻动了一下书页。此外,全是静谧。
即使车厢里不时有人交谈,孩子哭闹的声音,也不曾打扰到他。无需任何的装饰,一件简单款式的毛衣已经足够将他整个人气质撑起来。
极端的黑色映衬着他的五官深邃,皮肤白皙,唇瓣的颜色也深了点,多了几分妖冶。面孔上已经散发出成熟男人的味道,只是弯弯的长睫毛,还遗留在孩童时代。
这让何晓弟想起何玖深的小时候。即使他睡熟了,仍旧环抱着自己的脖子不肯放手,小扇似的睫毛还在梦里微微颤抖。
“哥哥,你也想看吗?”何玖深发觉了对方的视线,噙着笑,将手中的书籍递给了他。何晓弟耳尖微微发红。
弟弟已经长大了,自己早就不应该这般注视他了吧?何晓弟望着面前的男人,感慨万千。
何晓弟与何玖深拎着大大小小的礼品,踏着记忆中的道路往家走。半年过去,这里变化多多少少还是有的,比如走之前正在修的水泥路,现在已经通到每家每户的门口,就算下雨也不用被泥土弄脏了鞋。
还未到了村里,眼力极好的小家伙们已经嚷嚷开了。
“小舅和五舅回来了!”
各家各户都探出了头,他们都知道这声吆喝是老何家的孩子吆喝的,他所喊得“小舅”,那一定就是村里考上帝都最好大学的省状元何玖深了。
大妈大婶们都抛弃了屋里的连续剧热情的出来招呼。谁能想到当年跟在何晓弟后头不声不响的孩子,今日会有这么大的成就。她们知道何玖深的性子冷,所以围着笑得和蔼的何晓弟身后,一个一个和她寒暄着:“你家小深成绩这么好,老何家好福气啊。”
“,晓弟啊,你还在找女朋友吧。刚好我远亲家女儿也在找,要不安排个时间你们两个见见面?”兄凭弟贵,不少人知道自家闺女是嫁不了何玖深的,索性将注意打到何晓弟身上。何晓弟虽然看起来年轻了些,但是做事踏实为人老实。
这下,何晓弟的笑容里露出了些许尴尬。
何玖深突然间出了声:“大堂哥过来了。”
果然人群里有一个四十来岁老实的乡下人,笑呵呵的探出了头,他的身边还站着刚才吆喝的孩子。
“这是小杰吧?都长这么大了。”何晓弟将包裹里的一个玩具枪拿出来递给他。小孩子脸上笑开了花,拿着新枪屁颠屁颠地就去找自己的玩伴了。
“晓弟,小深,外面冷,你嫂子做好饭了,回家吧。”大堂哥笑呵呵地说道。
何晓弟拒绝了各家各户留饭的好意,从人群中一边挨个的打招呼,一边回家。
乡下不像城里,串门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不管谁回来,一个村的男女老少都会去门口露个脸。尽管露脸,倒也没有人想来蹭饭。所以中饭时间,屋子里也只剩下近亲了。
何晓弟有三个伯伯,自己的爸爸排行老小。后来这三个伯伯又生了四个男孩子,何晓弟排第五,何玖深最小。
除了早年就去世的何晓弟父母,还有大堂哥病逝的爸爸。现在一家人围着一桌子吃团圆饭,热热闹闹的挤了一个满桌。
女人们在灶台前忙活着炒热菜,小孩们给他们单独一个小桌子吃饭,不然这一个桌子还真得挤不下这么多人。
“二伯,三伯。”何晓弟举起小酒杯向桌上最年长的两位长辈敬酒,两位长辈笑眯眯地点了头。
“二堂哥,三堂哥,四堂哥,我也一起敬了你们,不是你们的扶持,小深的学我也凑不齐。”
“哪里的话,自家兄弟。”几位堂哥摆摆手,表示没什么。甚至还有人开了腔:“小深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还是省状元。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帮他就是给自己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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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一家人。”
一时间酒桌上好不和睦。无论这话是真情还是假意,何晓弟都心存感激。
最后何晓弟举杯是大堂哥,对于大堂哥的所作所为他是真心实意的感激。若不是他,自己一个父母双亡的十岁的孩子,又怎能养育还是婴儿的何玖深?
何晓弟珍重地举起了杯,诚挚地向面前老实的乡下汉子举杯:“大堂哥,您的大恩大德,我和小深这辈子也报答不了。只能拿这杯酒敬了你。”
大堂哥诚惶诚恐地连忙摆手。不过最终还是一声不吭,干掉了酒杯里的酒。
他虽然不懂得说什么漂亮话,只是一味乐呵呵地笑。但是他却是何晓弟最敬重的人。何玖深一直坐在席上,见何晓弟的酒杯空了,轻轻地倒满。
然后举着何晓弟用过的酒杯起了身:“大堂哥,这杯我敬你。”
何晓弟惊愕:“小深你不会喝白酒,别乱喝。”因为何玖深不会喝白酒的缘故,所以没人给他准备酒杯,结果何玖深却拿起了自己的酒杯。
席间的亲戚也劝道:“对啊对啊,小深你不会喝酒不要硬撑。”
何玖深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小瓷杯上何晓弟印下水渍的地方,调整角度,将唇瓣印了上去,潇洒的一饮而尽,倒有几分男子汉的硬气。
“阿伯们,我也一起敬了你们。”就这样何玖深挨个给席间众人们一一敬酒。
见他几杯酒下肚,脸色未变,席间或多或少给了些鼓励的赞语。
只有何晓弟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何玖深拿起自己的杯子微微调整角度的细微举动,被他纳在眼底。此时此刻他不像在给长辈敬酒,倒像在隐晦的给众人揭露他们的关系。
想到这里,何晓弟的心里不由揪住似的发麻。内心极度的慌乱中,他想起刚刚村里大婶对他说的话:“晓弟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有了准信来找我。早点结婚,家里有个女人撑着,对你对小深都好。”
第十六章:红线
吃完饭,见人散了差不多,大嫂从厨房出来熟练地拾碗筷。
何晓弟想在一旁打下手,被大嫂笑语盈盈地拒绝了:“晓弟,你陪小深一起回家吧。老房子那里我和你哥已经打扫干净了。”
这时候,大堂哥从房间抱出一个棉被。
“垫褥我已经帮你铺好了,这床被子是新的,我已经晒过了。叫你大哥给你搬过去。”大嫂说道。
“不麻烦大堂哥了,我自己来。”何晓弟说着想去接过来。大堂哥的身体莫名僵了一下,躲避开何晓弟的手,有些愣愣的盯着自己的媳妇。
当何晓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见拿着碗筷的大嫂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像是有什么话要避开一旁的何玖深。
何晓弟的一颗悬着的心更加慌张了,一路上忐忑不安,生怕被大堂哥他们看出来什么弥端。
大堂哥用粗粗的手指,将钥匙插进黑锁孔,咔嚓声后,两扇扉门轻轻一推开。
平整的水泥地板,被扫的干干净净,簸箕和扫把放在一旁。
四角的大方桌,被擦的湛亮,有些老旧的长条板凳,整齐的横放。
堂屋迎面而见的是略带喜气的白鹤图,放在墙壁最中央。这是何晓弟父母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挂上的。
何晓弟望着自幼长大的家,有些触景生情。
曾经,小小的何玖深就坐在这张桌子上,开着亮堂堂的灯,一笔一划的写作业。
见到忙完农活的他,就会跳下有些高的椅子,递给他一杯热乎乎的茶水。
“哥哥,这个词的意思你看对吗?”小小的何玖深将工整的作业递给何晓弟检查。
后来他长大了,学到的知识越来越多。再也用不到何晓弟来辅导了。
熟悉的一切又回归了,他和小深又回到曾经的家中。
何晓弟看了站在自己身旁,比他已经高过一个头的弟弟。他的身形挺立,手臂有力,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微微地扬起嘴角:“哥哥,我们回家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兄弟情谊永远都会流淌在心里。何晓弟想着也笑了。
似乎感受不到他们之间温馨气氛的木头大堂哥,讪笑着将那床新被子按照媳妇的指示,递给了何玖深,让何玖深进里屋放行李。
何玖深倒也没有怀疑,规矩的进了里屋。
见到大堂哥反常的举动,何晓弟知道他要和自己说一件很隐秘的事情。果不其然,大堂哥将何晓弟拉出门外,躲在僻静的角落里压低声音,说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小弟,小深的亲生父母找过来了。”
那一瞬间,何晓弟好像被五雷轰顶,身体猛烈的颤抖,险些喘不过气。
被何晓弟掩着藏着十年的秘密,再次曝光在阳光下。
他觉得心脏仿佛放在绞刑架上,无数的民众正在展览着它的衰竭。
大堂哥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慌了,连忙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他明显没有想到何晓弟的反应会这么大。
何晓弟好半天才稳住身体,深吸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来的?”
“你们到家的前两天,找到村里来,和爸谈的时候我就在场。”
大堂哥喊的‘爸’是他媳妇的爸爸。而大嫂的父亲,正是村子里的村长。
“确定……他们丢的孩子是小深吗……”何晓弟觉得心脏一绞,疼得不行。
“那对老夫妻,说十八年前的二月份,在这里丢了一个男孩。时间是对的。”
“并且他们还提到,孩子的左手虎口处有一颗天生的小红痣。”
何玖深的虎口处正有一颗不显眼的小红痣……
大堂哥见何晓弟脸色越发的不太好,露出担忧的意向:“小弟,这件事情我让爸瞒住了,他们暂时被我们打发走了。走之前留了一个电话号下来,说如果找到他家的孩子,打电话给他们。”
大堂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方正的纸条。何晓弟接过纸条,听着大堂哥说的话,只觉得浑身无力,耳边仿佛有轰隆隆的雷声在响。
“这事情该怎么办,你自己想想吧。是让小深继续瞒在鼓里,做我们何家的人。还是放他回去认祖归宗……”
“就怕这事情最后瞒不住小深……”
如果……如果小深知道了的话。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斩断他们之间微薄到的“兄弟”的关系。这是何晓弟极度畏惧,永远也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光是想到会有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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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到来,他已经觉得窒息到快要死去。
何晓弟摇摇晃晃地进了里屋,一踏入房间,记忆便如潮涌,屋内打扫的干净,正中央是一张新漆过的梨木床。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两只嫩黄色的梨子,被阳光晒得空气中隐隐约约藏着点果香。
何玖深身体放松的瞑躺在藤椅上,手上盖着一本烫金封面的书。他宁静的睡颜在阳光下映衬下,有些惊艳的美。
何晓弟悄无声息的走到他的身旁。见他的发丝有些挡眼睛,伸手想要拨开,最后却攥成拳头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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