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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田蜜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浣若君
但甜瓜拿他,是当成高山仰止一样看的。这样的父亲,慢说一丁点的小事,也绝不会出尔反尔。
当时他心里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李燕贞待他和李昱瑾两个,向来平起平坐,当然,朝中有什么事情,大臣们要商议的时候,也会特地叫他们俩个过去听一听,偶尔还会征询俩人的意见。
昱瑾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大大咧咧,自然有什么就说什么。
甜瓜却不一样,他心机绵沉,细腻,便有什么也绝不会说出来,在昱瑾身边,只当自己是个伴读。
这在大臣们瞧起来,就像孔成竹一样,总会对他有几分轻看,觉得这孩子闷头闷脑,傻乎乎儿的。
所以,夜里到皇帝哪里问安的时候,沈太傅进来奏事,也不曾防备,居然当着小甜瓜的面就说了一句:“晨曦公主此时亦在太庙,正在苦劝郭侍郎,总得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愿意主动辞去侍郎一职,专心当驸马,俩人才会回来。”
这当然是沈太傅搪塞皇帝,欺上瞒下的话。
甜瓜当时就觉得不对,不过倒也未说什么。直到今日一早,没有等来老爹的消息,反而听人说太上皇于梦中驾崩,就越发觉得不对了。
而且他的神力似乎消失了。他还是个孩子,小的时候那力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所以并不在意,但从昨夜开始,似乎手里的力就不见了,这种情况,郭添推断当是人为的,因为他曾听老爹说过,自己年青的时候曾中过毒,那中毒会让他体内的神力消失,所以一定要对入口的食物慎之又慎。
甜瓜和李昱瑾同吃同睡,吃的也是御膳房送来的东西,所以究竟不知道,自己的神力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当时,他正在和李昱瑾两个吃早饭,沈太傅的人来传,说要考校功课,只传郭添,不传李昱瑾。这也是有原因的,太上皇大行,李昱瑾身为嫡孙,得去守孝。
见来人是六科都事沈铧,小甜瓜笑道:“昨夜沈先生怕是没睡好吧,否则,怎的看您如此疲惫,要不要学生倒杯茶予您?”
沈铧也不提防一个孩子,而且对着孩子们嘛,总有些吹嘘,笑着撇嘴道:“昨夜来回颠了整整六十里,一眼都未眨,又岂能睡得好?”
甜瓜向长安周边推算了一下,再估了一下老爹的处境,定了几个地方,一是文贞郡主所在的华严寺,另一个就是皇陵。
而这时候,另有人来,命李昱瑾到栖凤宫,去给太上皇治丧了。
甜瓜终究也只是猜测,事情没有落到实处,怕要给老爹添乱,也怕失去神力之后,自己会有生命危险,遂跟着沈铧去见了沈太傅,但在去之前,他留了封信,命人交给李昱瑾,就是让他到皇帝面前去相问此事,调自己的二叔郭兴去彻查,看他爹到底是在太庙,还是在皇陵,亦或者,华严寺。
徜若在皇陵或者华严寺,那就证明孔成竹欺上瞒下,是真的已经反了。
所以,小甜瓜虽说极为顺从,可那是在为保已命的情况下,他如今越顺从,孔成竹就会越放松警惕,而宫里的李昱瑾只要接到信,肯定会到皇帝面前呈情。
届时,救兵一定会有的。
第161章
郭嘉好容易等夏晚睡着了,于是蹑手蹑脚爬了起





瓜田蜜事 分卷阅读240
正在上山的士兵们渐渐发现自己的脚站立不稳,于是去攀树,但树也在颤,渐渐有些人晃倒于地,开始从山坡上往下滚落。
“地震了,像是地震了。”有人叫道。
杜呦呦本叫人抱着,可是抱她的人摔倒了,她也滚了下来。
毕竟小女孩子,这时候最慌乱,连爬带溜的,就往孔成竹身边跑来。
大地依旧在震颤,轰鸣声震耳欲聋,终于有人道:“是皇陵,声音是从皇陵中而来。”
孔成竹一个文人都捡起了地上的剑。
狂风依旧呼呼的刮着,吹散了篝火,四处都燃起了火,可是没有人想到要灭火,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一块山坡上。
那地方本是缓缓的凸起,渐渐愈来愈疾,能叫人注意到树木的摇摆异于别处,忽而,几株大树哗啦啦的连根拨起,就那么倒在了地上。
仿如潜渊的恶龙要自地而出,当地动山摇,山崩地裂,就非是兵甲,非是自然之力可以阻止的了。
杜呦呦先是躲到了孔成竹的身边,因感觉到他混身那种震颤和恐惧,觉得他只怕靠不住,又躲到了甜瓜的身边。
泰山崩于顶时,所有人都在恐惧,都在颤栗,唯有这温默,瘦高的少年捏紧双拳,修挺于天地之间。
虽说心里厌恶,但甜瓜还是把杜呦呦护到了自己身后。毕竟她是个姑娘么,是男人,就得先护着女子不是。
最后声音渐息,地动也终于停了,树木停止了摇摆,就连风都于一瞬间停了。
只剩下漫地的火苗子,燃着杂草,燃着庄稼,燃出一股烈烈的细声来,蔓延在整个地表。
“地震而已,没什么好怕的……”孔成竹将佩剑插入鞘中,一语未落,便见那一处忽而裂开,土壤四散,接着,是一柄足有千斤重的绞捶飞了出来,直奔他的驻兵而去。
一柄之后,还有一柄。毫无戒备的士兵们有被砸中的,更多的是被吓怕的,被这一柄柄,仿如破地而出的恶龙一般腾空而来的绞锤吓到四散奔流。
还站在原地的,只有吓到尿了裤子的杜呦呦,和咧开嘴正在大笑的小甜瓜。以及,目瞪口呆的孔成竹。
小甜瓜看到他的父亲。瘦瘦高高的年青男子,背上负着他的娘亲,还拖着一柄不知多重的绞锤,于那山洞中走了出来。
漫山遍野的火光中,他手中拎着一柄绞锤,站在山洞口上,站了许久,也不过略动了动手,还剩在当场的兵士们随即放声大嚎,屁滚尿流的,就跑了。
他们大约以为,能造成如此大的地动山摇,能将整座山都掀翻,他身后必定带着雄兵百万。所以,恍如惊弓之鸟,数千名士兵,不战而溃。
郭添那比世间所有的娘亲都美的娘,就蜷伏在他老爹的背上,两只眼睛具然闭的紧紧的。
一柄绞锤飞到面前,又生生停下,郭嘉走至孔成竹面前,啐了一口嘴里的土,问道:“孔参谋长,您觉得身为关西的参谋,我郭六畜会如何打这一仗?”
孔成竹两目怒胀,怔了半天,道:“躲藏起来,直到我找到你为止。”
郭嘉道:“非也。关西的参谋或者会这样,但战神蚩尤从来不会逃避,无论再难的局,他也会选择,迎难而上,正面突破!”
第162章
皇帝即位不过半月,先皇大行,火漫皇陵,更可怕的是,据说皇陵中有恶龙破地而出,将太上皇耗尽半生为自己修建的皇陵,几乎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正值初夏,日光暖洋洋的,几个在家糟儿孙嫌弃,出门又无处可去的老头子正在晒着日头下棋,摆龙门阵。
一个绘声绘色,正在其它几个讲前些日子发生在皇陵的事情。
据说,恶龙从墓中而出,纵山火,崩天地,连孔家最厉害的孔二爷都叫恶龙给吓病在床上,到如今还昏迷不醒。那恶龙无法无天,最后,是小小年纪的皇次子李昱瑾率兵前去,才震压了恶龙作乱。
经他一番渲染,俩个下棋的老头都不下了,停下手,遥望着云蔚深处的皇城,叹道:“看来,皇二子是真龙天子无二了。”
郭嘉清早起来,见夏晚还睡着,遂带上郭添和昱瑾两个,先去视察了一遍皇陵。
皇陵中那些盖罢皇陵之后,屈死的亡魂,都叫他派着郭兴全都清了出来,妥善安葬了。
入城之后,他还得去看一回夏晚,看她起了否,待看她起了床,陪她一起吃顿早饭,再和她一起入宫。
听见几个老头子皆在称赞孔成竹,郭嘉遣走俩孩子,站到几位老头身侧,遂笑温温的听着。
据一位老爷子说,孔二爷是朝之真正的大忠臣。
原来,他听说有恶龙于皇陵作乱,为防恶龙要扰皇陵,遂跑去堵斩那条恶龙。岂知那条恶龙天不怕地不怕,就把孔二爷给打成了重伤。
可怜孔家二爷一介忠良,到如今还病在床上,躺着呢。
这种故事也就听听,老爷子话锋一转,又道:“事实上,咱们孔二爷英雄一世,为美人折腰,回到家后,命大哥孔修竹解甲,自愿交出关东兵权,上疏请辞的时候,也只有一句话,便是,臣此生已废,若有来生,但求做晨曦公主的家奴,一生一世。”
几位老爷子皆露出暖昧的笑来,齐齐抬头,去看这堵高高的院墙。
院墙里面,就是晨曦公主和郭驸马的家了。
浅浅的朱色双扇如意门,门前青砖铺着,扫的干干净净,坐北朝南的好地方儿,光照特好,也没有什么恶仆赶着不让坐,于是就成了这些老头子们聊天晒太阳的好地方。
大家相视暖昧一笑:也不知郭驸马听了孔成竹这话,会怎么样呢。
毕竟郭六畜是满长安城尽人皆知的奸佞,伴死了老昏君,又娶了公主,据说如今皇上待他也极为信任。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啦。
孔二爷此生娶不到公主,来生还愿做家奴。郭六畜却让公主屈居于这样一所小院子里,这就,怎么说了,简直是,叫全长安城下到八岁,上到八十的男人们都羡红了眼,急红了脸,恨的什么一样。
于是,老爷子再叹一声:“真正可惜了孔二爷啊,一代贤良没好命,至于那郭六畜,唉,不说也罢,玄宗一世英明,不也偏爱林甫,历朝历代,总是奸臣比忠良多的。”
一位专爱与人抬杠。人说天晴了好,他就说,哼,晴了买伞的要遭殃。人说下雨了好,他又说,哼,下雨了买草鞋的要遭殃。
他道:“孔成竹空负盛名,毕竟还是少年人,为了对于公主的慕恋,居然就敢把兵权都交出去,须知带过兵的人家,真正没了兵权,可是没甚好下场的。真是傻,又傻又蠢。
反而是郭六畜,虽说年少,两朝老臣,既皇上信他,就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倒觉得,郭六畜才是忠良。”




瓜田蜜事 分卷阅读241
一群人聊天,总会有这么一位煞风景的,大家也就不和他多说了。
大家本是在下棋的。一位老人见身后站着个穿着件砖青色大褂子的少年,眉毛根根分明,齐齐整整,无一丝杂呲,鼻梁秀挺,双目微深,容长的脸上,唇角勾着丝笑,正在专心的瞧他们下棋。
方才大赞孔成竹的那位道:“少年人莫不也想下盘棋?”
少年人咧唇一笑,白齿衬着水色的唇,谦恭中带着些朝阳般的锋芒:“侄子只观棋,不下棋。”
“观棋半晌不言一句,真君子啊。”几位老人笑道。
郭嘉笑了笑,回头吩咐河生道:“几位老者既是常来,记得送几杯茶水出来,再搬几把椅子,如此老者,怎能叫他们蹲在地上?”
长安人的蹲功,天下无双,这等老头子们,蹲上半日起来,头不晕眼不花的,但是,蹲在自家门前,形样不好看啊。
听他这样一句,几位老爷子才回过神来:却原来,这面貌温和,谦渥,瞧着温朴如玉的少年人,居然就是鼎鼎有名的奸佞郭六畜?
有几位蹲的还是太久,蓦的站起来,顿时肯冒金星,居然就昏了。
这时候,郭六畜转身,已经进家门了。
进门,夏晚就在前院的倒坐房前坐着呢。
五月正是暖和的时候,她自己做的早饭,摊得薄薄的春饼,配着醋蒜调过的焯槐花儿,乌龙头,芥菜,一桌子的野菜,要卷春饼吃。
人常说酸儿辣女,郭嘉闻着这股子的酸,就知道夏晚要替自己再生个儿子。
坐到桌子前,见夏晚递了碗来,郭嘉尝了一口小米南瓜粥。隔年的南瓜在窖子里储的久了,又甜又沙,吃碰上倒是极舒服,唯独那酸死人的野菜,夏晚卷上春饼递了过来,郭嘉胃里已经泛着浓浓的酸,可为了不让她不高兴,还是忍着酸咬了一口。
好吧,虽说难吃,但郭嘉心里格外的欢喜。
虽然人人都说,生儿生女都一样。
但于地主老财来说,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万个念头在狂喊:到底还是儿子好。
耕地不得要儿子,种田不得要儿子,出门跟人打架,儿子提着木叉就上了,女儿可不只会哭哭啼啼?
所以,夏晚吃的越酸,郭嘉心里就越欢喜。
夏晚见郭嘉眉梢皆是笑,却不语,望着自己,正在艰难的嚼那只春饼,笑道:“听着长安人皆在骂你,捧孔二,莫非心里不是滋味儿?”
郭嘉忍着酸,总算咽了一口下去:“历史便是如此,不是非得忠良才能上史书,史书上的大奸佞,也并非十恶不赦,世间没有品德十足的君子,当然也没有十恶不赦的恶人。
无论如何,有孔成竹那样一个对手,不算什么丢脸的事。”
真的,孔成竹就真的是为了一个晨曦公主,非但愿意今生拱上所有,还愿意来世再做牛马吗?
夏晚当然知道,根本不是。
梁清早就到关东了,也正在逐步接管关东兵权。孔方官司缠身,孔成竹意图谋反,野心都铺到了皇帝面前,这时候交兵权,说那番话,也只为在被皇帝识破野心之后,被逼着交出一切时,说的一句漂亮话而已。
咬了一口自己烙的春饼,酸的口齿生津,夏晚葱白的手指掬着掉下来的醋汁子:“无论如何,我和甜瓜,我们娘儿仨知道你是好人,这不就成了?”
阳光下犹还少年郎似的男子,勾唇一笑,眼角淡淡的尾纹:“好。”一声极沙极甜,绵醇的像粥碗里几欲熬化的南瓜一样。
在当归山上。
山下近万雄兵,便真的有蛮力,也不过一双赤手,两只空拳尔。
郭嘉背着妻子,走到半山腰时,便见儿子也在孔成竹的手中,这时候,他才想起李极皇陵中那些用来防盗墓客的,巨大的绞锤来。
被逼到山穷水尽,穷途末路之后杀出一条血途来,郭嘉原以为李燕贞以死,自己只需要辅佐昱瑾就行了。
谁知回到长安,就发现老丈人居然还活着。
夏晚感动的什么一样,趴在他身上,孩子一样,亲了他满脸满头的口水,哆哆索索的,感动的只差给他下跪。
她是知道的,他想杀李燕贞,他甚至起过篡位的心。她以为他为了她而最终选择放生他的父亲,并甘愿辅佐之。
为此,郭嘉也只能苦笑了。
于他来说,只要有个位置,能保江山安稳,能保边关百姓不受战火荼毒,是什么职位,做些什么事儿,都不重要。所以,如今他不升反降,出了中书省,填补了六科给事中沈钰的位置,做了六科给事中。
于朝,居然是个六品官儿。
但那又如何,朝纲安稳,妻儿幸福,于他来说就足够了。
与夏晚一起吃罢早饭,俩人还得一起入宫。
趁着夏晚换衣服的时候,郭嘉踱步到隔壁的晋王府,如今这一处是李昱瑾的天下。俩孩子也不知在作甚,正在院子里乐的哈哈大笑。
好比两条小狗,也不知他们在一起,那里来那么多的开心事儿,郭嘉进门便虎着脸,问甜瓜:“杜呦呦可找到了否?”
甜瓜和李昱瑾同时了脸上的笑,也是一起摇头:“未曾。”
当夜火烧皇陵,大火着了三天三夜才熄。
孔成竹受伤严重,叫他的兵士们带走了,而郭添是和郭嘉,夏晚,李昱瑾一道回的长安,回长安之后,大家便发现杜呦呦不见了。
郭嘉于是派了李昱瑾和甜瓜两个到当归山下去找,让他俩仔仔细细的,一定要把杜呦呦给找回来,毕竟文安郡主还等着她呢。
俩孩子也找了半个月了,至今,居然都没能把杜呦呦给找回来。
等郭嘉一走,俩孩子又是哄堂大笑。
李昱瑾道:“你是不知道,她被送到掖庭局去,哭了多久。头一日刷恭桶,第二日洗衣服,等到第三日,她哭着求我把她放出去,想得美,我就不放。”
甜瓜比李昱瑾稍微厚道一点,道:“差不多就得了,毕竟小姑娘而已,明日就把她放了吧,送回文安郡主哪里,也只是叫她长个记性,才六岁的小丫头,要叫别人听来,会说咱们欺负人的。”
李昱瑾道:“因为她顶嘴儿,我把她绑在御苑后面的河边儿上正吓唬着呢,甭怕,等晚上咱们再去放她,到那时,她那死鸭子的嘴,必就不硬了。”
甜瓜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不厚道,怕李昱瑾还要拘着杜呦呦取笑,遂道:“得,咱们一起入去,我看着把她送到文安郡主哪儿去。”
郭嘉驾车,夏晚趁车,俩人出家门时,夏晚特地在门口站了片刻,这才笑着扶上郭嘉的手,上了马车。
那几位大话扬天的老头子,得了公主赐的茶和坐椅,坐在人家门前,正吃着茶下棋了。遥遥见公主出来,百蝶穿金的大袖,正红面的




瓜田蜜事 分卷阅读242
襦裙,面似芙蓉般娇媚,却又端庄大气,威严无比。
几个老头子瞬时就跪下了。
夏晚笑着扶起郭嘉的手,忽而揉着胃,笑道:“驸马的饭食做的太好吃,本公主吃撑了胃,这马车也上不去,烦请驸马扶上一把吧。”
郭嘉有些莫名其妙,心说我何曾给你做过饭?
不过,他还是抱起夏晚,就扶她坐到了车上。
上了车,夏晚也不遮帘子,理罢裙裾坐稳了,语声不疾不缓,道:“驸马,本公主觉得咱们这所院子光照格外的好,门外还有一群老人家谈古论今,说的皆是本公主喜欢听的,每日听他们言谈几句,倒是长不少见识,那公主府,能不能不要搬了,咱们就一直住在此处,可好?”
郭嘉又懵了,心说,什么时候我给你建过公主府?
恰这时,夏晚盖下帘子,道:“启车吧。”
香车远走,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们才敢抬起头来。面面相觑着,相互揩了把汗,大家这才明白,原来不是郭六畜强逼着公主住在此处,而是公主自己愿意住在这儿的。
而公主之所以愿意住在这所小院子里,居然是因为他们几个聊天聊的好,让公主高兴。
这简直是,突如其来的青睐,叫大家都不知所措。
更何况,方才就闻着院子里一股饭香,却没想到郭六畜做为佞臣,相貌清俊秀美也就罢了,在家居然还会做饭,简直跌破大家的眼睛。
当然,从此之后,大家对于郭六畜这个驸马,非但不会再加一句骂语,反而极尽溢美之词。
总之,从此之后,长安城的人都知道,郭驸马在家洗衣做饭跪搓衣板,只怕连恭桶都刷,所以,公主才心甘情愿,跟他住在两扇小如意门,一处浅浅窄窄的,四合院中。
当然,从此之后,长安妇人们的地位也在家中提长了不少。妇人们但凡骂起男子,都要加一句,你看人家郭六畜怎样怎样,再看看你。
宫里,长乐殿。
皇后正在和皇帝呕气儿。
孔心竹穿着件家常的中单,斜坐在床上,脸儿黄黄,眉儿疏疏,噘着发白的唇儿,毕竟四十岁的妇人了,到底不比身旁伺候的那些宫婢们更娇媚。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李燕贞看来,她倒比那些少女们还可爱几分。
他的手轻轻触上她的肩头,孔心竹随即一耸肩,歪向了另一侧。
却原来,皇帝虽说身在病中,但皇后居然怀了身孕。
初初证出孕脉来,李燕贞极为高兴,有朝臣来见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朝臣可没他那么高兴,毕竟做了皇帝,身体是一等一的,瞧着走路都要人扶,上床居然还能御妻,正要叫他身体好起来,哪还了得?
于是,不过半个时辰,便有朝臣上疏,让皇帝注意身体,也劝皇后要进贤言,顾大局,而非以色取媚于丈夫。
这下倒好,孔心竹多爆的脾气,立刻就骂上李燕贞了。
她道:“我这把年纪了,居然叫朝臣说个以色取媚于丈夫,这叫什么事儿?传出去,我还活不活了。”
李燕贞道:“朕不是当时就骂回去了?”
孔心竹更加生气:“皇上那能叫骂?您说,朕幸的是皇后,又非宫中婢子,或者色相娇美的妾室,况且,也正是为了绵延子嗣,朕才与你同房,这与媚又有甚关系?”
孔心竹也知道是这个理儿,可就是心里格外的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她的悲伤不是装出来的,是真正被某种东西击垮,挺都挺不起来的那种无望式的悲伤。
李燕贞近来身体好了许多,当然,若非身体大安,也御不了妻不是。
听外面人禀说公主驾到,李燕贞转身便走了出来。
女儿也怀孕了,倒不是郭嘉说的,而是给太上皇诊过脉的御医告诉皇帝的。李燕贞见女儿鹅圆一张脸儿,抿唇笑的格外温柔,遂笑问道:“为何不进去,要在外面站着?”
夏晚道:“女儿想出去走走。”
于是,俩父女就从廊庑一直游过去,游到了长乐殿的后殿。
夏晚见李燕贞闷闷于怀,遂笑道:“阿耶可是在为母后苦恼?”
李燕贞随即眉开:“可不是嘛,阿耶统共你们三个孩子,很想再多个女儿,可瞧皇后的样子,似乎很不开心,她这个年纪,要是心思多变,阿耶怕她会小产。”
夏晚道:“阿耶心里一直挂念的,还是阿娘吧。”
她对于陈姣那个生母,没有太多的印象,但显然,李燕贞对于那位一尸两命的妾室,从来没有从心底里真正放下过。
那于李燕贞来说,才是真正的爱人,同道。有一瞬间的鼻酸,李燕贞道:“你越年长,便生的与她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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