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雪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枝舞
蓝蝶说道:“这不是爱,这是抛弃,他抛弃了我。而你们都是帮凶我恨你们。”
小姑娘说道:“你肯定不知道我的身世,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忘记也许是对我最好的保护,我每十三天失忆一次,不记得爱也不记得恨,只能通过日记来找到回忆。”
蓝蝶打断小姑娘。
“你不要和我说你的事情,你有人爱,而爱我的人已经死了,你叫我如何忘记”
小姑娘说道:“我知道,我能体会到你的心,它像灵晶一样,碎成一片片的,我感觉得到你的痛苦。”
蓝蝶说道:“你怎么可能理解,他在寒冷的冬天救了我,让我回到这美丽的地方,他为我做的一切,只有我能体会。”
小姑娘说道:“他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也接受了,可你想过用什么报答他吗”
蓝蝶说道:“我和他一起死,难道还不够吗”
小姑娘说道:“这不够,更不算,他做这一切是为了让你活着,而你偏偏要去死,你是报答他还是报复他他泉下有知,是会高兴还是难过呢”
蓝蝶说道:“他是个骗子。”
小姑娘说道:“不,用自己的生命骗你活下去的人,是忘我的真诚。他爱你,这是不用争辩的事实,为爱的人牺牲是伟大的,不接受这份爱才是无情,是懦弱,是吝啬,是亵渎。”
蓝蝶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我从未想过与人结合,接受了他,已等于放弃了自由,奉献了自己。他却一死了之了,带走了我的心。
我的心已经死了,如何让我再活下去你明白了吗我接受了他的爱,他死了,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小姑娘知道夏一诺也在听,轻声问道:“一诺,大师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
夏一诺说道:“有一片灵晶给蝶儿。”说完将那片灵晶飞了过去。
已逝老僧的声音传了出来:“蝶儿,当你没有出生时,我就在屋中,为这个世界诵经祈福,当你化蝶高飞时,我依旧在屋中,为这个世界诵经祈福,当你从大理飞到中原的时候,我还在为这个世界诵经祈福。
当见到你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祈福多么有意义。
对不起,蝶儿,我没有信守原来的诺言独自离去了。
让我们重新做个约定好吗我继续为世界祈福,你代替我看遍这美丽的世界,并让它更美丽可以吗”
许久没有声音,小姑娘说道:“让它静一静吧。”
夏一诺埋藏下老僧,打起了马车,两人坐在车上无声的驶向了鲜花族的部落。
路上,夏一诺在想,昨晚偷袭的人到底为谁而来没有先杀老僧,肯定不是他,马车跑开也没有追,所以也不是要对付小姑娘,那么几人一直只对自己挥刀吹箭,肯定是为了对付自己了。
但是为什么呢自己刚来到这里,谁也没得罪啊,难道是长生教最有可能就是他们了,自己骗了勾长老,埋伏了他,只有他对自己恨之入骨,并且偷袭颖人的尸体不见了。
看来要多加小心了,颖族部落里肯定还有长生教的人,当年郭威离开后,他们一定潜伏了下来。
他们会不会破坏汉颖和平呢不得不防啊,我要马上通知小树,他也许能猜到是谁。
夏一诺把马车上的吹箭拔下来小心的用布包好。
思考了一路,终于来到了鲜花族的寨子,他们已经变得很友好了。进寨子就和夏一诺喝酒。
夏一诺知道这是礼节,没有推辞,逢酒必干,没几下便喝的头昏脑涨起来。
之后参加了鲜花族备下的丰盛晚宴,就不记得后面的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在小姑娘身边醒来,揉着快要裂开的头,问道:“对不起,我这酒量太差了,你可是空静的徒弟”
小姑娘还是摇摇头,说道:“不是,但是她说,我肯定是寂照庵的嫡传弟子,剑法招式精熟准确,从内功的程度来看,我最少练了十多年了。哎,这个记性,真得好折磨人啊。”
夏一诺说道:“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小姑娘说道:“很容易啊,她平常就在这里就给人治病,教人识字,传播佛法。随时可以见到的。”
两人走出房子,不远处的村中央,先见到了美人焦,她冲夏一诺深情的笑着。
夏一诺回避了她炙热的目光,问道:“小姑娘,她的眼神不对啊怎么好像要吃了我”
小姑娘哼了一声,说道:“你昨晚一直盯着人家看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夏一诺停下脚步,望天回忆,是有这么回事。自己脖子扭了,所以才一直盯着对面的美人焦,一定是让她误会了,这语言又不通,怎么解释啊
阴凉处,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尼,在教孩子们学习汉字,待到孩子们散了,夏一诺走上前去恭敬行礼道:
“在下夏一诺,见过空静法师。”
空静还礼,夏一诺问道:“敢问空静法师,小姑娘的失忆病不知可有治疗手段”
空静说道:“贫尼岐黄之术粗浅,昨夜想了一晚,也不知如何医治,因为根本不知道她食的什么毒。”
夏一诺道:“苍圣神尼可有办法医治么”
空静道:“家师从未学过医术,恐怕也难有办法。”
第176章 是谁杀了他
夏一诺失望的行了一礼说道:“谢过师太。”正准备转身走开。
空静说道:“但是,我有办法控制她的病情,让她的失忆病不会再恶化下去。”
夏一诺高兴的说道:“那太好了,现在她已经是十三天失忆一次了,在下谢谢师太。”又恭敬的深揖一礼。
空静说道:“你不必客气,她肯定是我寂照庵的人,我责无旁代。”
接下来的几天里,空静为小姑娘进行了全面的医治,又是吃药又是针灸。虽然没有治好,但是能控制住病情也让两人很高兴。
在小姑娘的请求下,空静又将葬花劈雨剑的大概招式教给了夏一诺,让他在小姑娘失忆后打一遍,方便小姑娘记起,夏一诺认认真真的学了个七八分,基本上形似了。
两人不但感激空静的医治教导,更佩服她的为人和志向。
原来,空静在汉颖冲突的第一年就来到颖族区,颖人反感汉人,但是不会难为驱逐佛门中人。
空静依仗这个身份,极力的促进汉颖沟通,希望通过文化和医术,让颖人接受一些平和的思想和理念,缓解矛盾。
文明的传播,不像军事占领那样快速见效,她一做就是十几年,在她循序渐进的引导下,颖人已经改变了许多的落后观念。
在空静的介绍下,部分颖人山寨还学习了的种植、饲养、将作、织布等技术,使颖人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没有让生活的质量下降更多。
夏一诺问小姑娘下一步的打算,小姑娘说她的病要治疗一段时间,无事之时帮空静教教小孩也挺好。还有,这里的女人都纹面,让她感觉到很自在,不用再带着面纱过日子了,感觉很放松,她打算在这鲜花族多待些日子。
夏一诺表示同意,现在确实是没什么着急的事情做,不如在这个风景美丽的地方过上几天舒服日子。
夏一诺还想着,即便是与小姑娘在这里长相厮守,也将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但是,想到长生教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就踏实不下来了,决定马上找小树沟通一下此事。
来到小树的山寨,这里已是一片齐心协力大生产的景象,在汉族官员张保满的带领下,颖人们放下了刀枪,拿起了锄头铁铲,在山坡上修缮起梯田来。
大家干劲十足,喊着号子,并着膀子干。
夏一诺虽听不懂他们喊的什么,但是看着他们抡着锄头齐刷刷的样子,受到感染,也不禁想挽起裤管,光着膀子,与他们站成一排,在泥泞的水田里吼叫流汗
在一群用木头桩子夯堤坝的汉子中,看到了小树,他赤着的脊背明显比别人白嫩些,但是他却是最卖力气的一个。
夏一诺想,也许,他在劳作时也想表现的像个领头大将军,给人们做出表率吧。
也许,是他根本不喜欢做将军,而更喜欢当个农民吧。
因为,他此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冷竣和严肃,而是洋溢着轻松和喜悦。
一个嗓门很高的人呼嚎了一声,带着劳动的众人,唱起了颖族山歌,歌声朴实纯厚,顿挫有力。
一个老汉走到夏一诺身边,用汉话说道:“劳作时流汗不过出点水,干活时的喘气不过是吹口风,有水田的地方我们就插秧,有山林的地方我们就打猎。幸福的生活哪里来,全是用双手干出来。
小子,还敢回来不怕我点你的天灯祭神么”
夏一诺仔细一看,原来是阿尔土司,呵呵一笑,心道:“与小树说,不如与你说更好。”
恭敬的行了一礼,夏一诺说道:“不怕了,汉颖和平了,土司大人也看到段王的告示了吧。”
阿尔黝黑的脸上皱纹密布,像这群山之中的山谷一样深。若不是穿着上与众不同,和普通的颖族老汉没什么区别,他笑着说道:“看到了,你来找阿树的”
夏一诺说道:“是的,不过找他不如找你说更好。”
“哦”阿尔表示很奇怪,但是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夏一诺郑重说道:“我发现了长生教的踪迹,他们很可能会来破坏汉颖和平,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这重建的梯田,段王只要求万担水稻的赋税,只要破坏了水田,颖人交不出粮食,汉颖之战必将再起。”
阿尔的笑容消失了,锐利的眼神又出现在沧桑脸上,方才和蔼可亲的颖族老汉形象荡然无存。
他挺直了腰板,换上了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让夏一诺在这和煦的阳光中感觉到了凛凛杀气。
他盯着夏一诺的眼睛,问道:“是谁”
夏一诺说道:“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有五个颖人,前几天晚上偷袭了我们,老僧为了救我们与他们同归于尽了。
等我再回去看,那五个颖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我在那里发现向江边拖动尸体的痕迹,我想尸体肯定被扔进江里了。但这说明了他们还有同伙。
我们来的时候,没进过大理城,直接被劫持到那个山坳中,所以没有汉人知道我们来此,五个颖人到死也没喊出一句汉话,因此不会是汉人假扮的。
想来想去,我与汉人颖人都没有仇怨,只有与长生教有过结,他们的长老从中原时便想杀了我。
阿尔土司,颖人中已经有人投靠长生教了,如果任其发展,也许还会出现当年刺杀君王的事情。战争将给整个颖人部族带来灾难。
这是他们那天对我射来的吹箭应该有毒吧。”说完,夏一诺将包裹着吹箭的布包,交给阿尔。
阿尔的眼睛觑了起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吹箭,又闻了闻,目视着干活的颖人们。
良久,阿尔土司说道:“我知道了”转身走了。
夏一诺不知道他这么说,是指知道了这件事,还是指知道谁是长生教的,但感觉自己卸下了一个包袱,浑身自在轻松起来。
干脆挽起了裤腿,脱了上衣,加入到劳作中去。
整齐的号子声,响彻在山坡上,颖人们投来鼓励的微笑,融化进他的心房。
默契的配合,共同劳作的汗水,让夏一诺感觉此时有种身在故乡的感觉,无需语言,只有朴实的笑容。
还有为生活更美好的目标。
它们让人感到温暖,给人无穷的能量,有如春风,有如美酒。
晚上,在颖人热情的招待下,夏一诺又喝多了。
再次醒来,喝过身边放好的一碗清水,夏一诺走出房子,伸个懒腰,却发现寨子中的气氛变得十分凝重,恐怖。
一阵女人沉痛哀伤的歌声传来,高扬低抑,带着哭腔,情真意切,哀怨悠长。
夏一诺感觉,肯定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寻着歌声走去。越走人越密,每个人脸上都没有笑容,哀伤挂在人们的眼角上,夏一诺发现他们好像都哭过,或正在哭。
走进人群,发现三口大锅,锅边的牛羊猪都被屠宰了,妇女们正在收拾,却没了往日厨灶边的欢声笑语,就连碗盘碰撞的声音都没有,好像怕吵到谁。
整座颖寨哀怨的宁静,让人非常压抑。
走进一所黝黑的大房子中,夏一诺发现房中的每个人都在哭泣,中间躺着那位死者,是阿尔土司。
阿才祭司围着阿尔的尸体,念唱着哀悼的古朴曲调,小树跪在一旁,满脸挂着泪水,用拳捶着地,闭着眼睛摇头痛哭。
夏一诺走上前去,对阿尔土司郑重的鞠了三次躬,跪到小树身边小声说道:“小树,你不要太过悲伤,怎么回事啊。”
小树抬眼一看是夏一诺,哭着说道:“怎能不伤心,我两手空空来到颖寨,是阿尔土司给我建了房子,把他的军队交给我指挥,对我无比关心和信任,对我像父亲一样好啊。”说完又哭了起来。
夏一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心想,这么巧么昨天刚告诉阿尔长生教的事情,晚上他就死了
会不会是他找到了投靠长生教颖人,被人杀死的呢夏一诺看看悲痛的小树,认为一定要马上让他知道这件事。
夏一诺和小树一起回到房间,他看看四周无人,关起门,对小树说道:“阿尔土司昨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就死了”
小树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一大早他的家人来报丧,说是死在了山寨外,阿才祭司说,看样子是被银环蛇咬死的,阿尔是被山神召唤走的,他将去天堂里享福了。”
夏一诺说道:“会不会是被人杀死的呢”
小树略一犹豫,忧伤的说道:“应该不是,他身上只有蛇牙的痕迹,其实他身体一直不太好的,为了颖人的生活操碎了心。我想可能是他看到了汉颖和平了,一下放松了紧张的神经,才不小心踩到毒蛇的吧。”
夏一诺说道:“有没有可能,请大理国的仵作来验验尸体”
小树惊愕道:“你在想什么呢颖人怎么会让汉人解剖土司的尸体你想让激起颖人的愤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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