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雪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枝舞
等网拉紧,再将网的绳头绑在预先准备好的大石头上,将石头推向水里,狡肯定被石头拉进水里,必将行动不便。到时大家再用水刺长枪等物,将它捅死。
如果狡从水中来桥下抢龙蜕,那就从两岸直接下网罩住,再捅死它,但大猛认为,狡必定会走旱门进来。
我边吃着馒头边摸着怀中的龙角,心想这个狡不会是为了这个才追我们的吧。但是,我决定还是不把它拿出来,本来和大猛二猛分龙蜕,我就舍不得,何况又多了这么多人。
计划定下,大家养回了些精神,两天一夜没睡的疲倦身体,被即将到来大战刺激的兴奋起来。
老季招呼着士兵开始了战前动员,我在屋前坐下,倚在门框上,看着这群血性的汉子们。
老季老脸一板,大声喝道:“兄弟们!”
“吼!”士兵们的回应短促而有力。
灯火通明的水寨中。
老季拿手一指身边“这位是夏守忠,是齐城镇的兄弟,这位是猎户大猛兄弟。今天他们二位带着咱们发财来了!”说着,他示意夏守忠。
夏守忠将龙蜕提搂出来一截。水寨里顿时红光四射,蛋清一样润滑洁白的龙鳞,反射着水寨里的每只火把的火光。
老季接着说道:“兄弟们!这就是龙鳞,我也是第一次见。”
他猛然抽出钢刀,呼的一下砍向龙蜕。只听“咣”的一声,溅射出几颗火星儿。
大家再定睛一瞧,被砍的地方,什么事也没有。夏守忠被吓了一跳,心痛的马上把龙蜕装回背篓里。
老季大笑一声道:“哈哈,看见没!真家伙,大家说说值多少钱!”
一群穷大头兵没见过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猜,最终也没人叫到百金的。
老季又大笑一声:“哈哈,一群没见识的家伙,去年千夫长送给县守大人的铜盔甲就值十两黄金了。这个最少值是一百两!”
大家又开始七嘴舌的,聒噪起来。
老季板住脸大叫一声:“兄弟们!”
众人马上安静了,齐声道:“吼!”
“想不想发财”
“想!”
老季严肃了起来:“这两位说了,要和咱们平分这龙鳞,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咱们穷当兵的一辈子也不见得能遇上一回!现在外面有个畜生也想要这龙鳞,我们能给它吗”
众人答道:“不能!”
老季开始吼叫:“那我们怎么办”
众人也吼叫:“杀!”
老季咆哮道:“杀!”
众人随着咆哮:“杀!”
热血沸腾的气氛被老季几句话带动到顶点。夏守忠和大猛也被感染到,跟着一起大吼“杀”字。
当大家齐声喊了几遍后,老季平手示意大家停止,说道:“现在我开始分配任务。”
水寨内群雄激奋,孰不知,这震天的喊杀声,已经吓退了一次狡的偷袭。本来狡已经将爪子搭在了岸边的寨墙上,准备一跃而进。
这众志成城的喊声使它产生了犹豫,又悄悄的退回到密林,身形一闪,消失在月光下。
大家开始分头按计划准备,夏守忠让我抱着背篓睡一会儿。
我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好像就能感觉到狡冲着我扑来,我便看着寨子中忙碌的大人们。
夏守忠本就是边防军,一下就和士兵们打成一片,他和一个名叫鲤鱼儿的士兵边磨着刀,边说笑着。大猛也是性情中人,和大汗脚等士兵马上就混熟络了,有说有笑的准备着大网。
大水牛和几个士兵在一块一块的将石头装进一个密织的口袋中。大锅盖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美滋滋的熬着沥青。
冷娃独自在箭楼上,一边望着远方,一边嘴里叼着根芦苇芯。老季跨着腰刀,一会儿这里指挥一下,一会那里说两句。
一群有共同目标的人们,想着即将到来的财富,心里装着各自的希望,大家不过才认识半个时辰,可是感觉上却像相熟了好久一样,彼此默契的配合着。
兴奋之后,就是困倦,危险也往往在此时出现。
大人们都各忙各的,没人顾的上我,我被树虫便熏的受不了了,决定找根蜡烛,将龙角封起来,我还是担心狡更想得到的是——虬龙角。
封过了龙角,大家也忙的差不多了,一切准备完毕,老季命人将背篓取过来,用绳子吊在水寨中间的桥下。
想来这也真的是妙招,站在桥上或水里的狡,是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真是再没有比此处更安全的地方安放背篓了。
老季命令大家埋伏起来,我也躲进屋子里,狡是向东岸游走的,我自认为躲在西面的屋里能安全些。
安静带来了困意,快接近两天两夜没睡了,周围一下安静下来,我的眼皮马上开始打架了。
渐渐的,我睡着了。
第233章 杀狡恶战
梦中,太爷爷和二猛被狡扑倒,狡一下子就咬掉了太爷爷的头,二猛被按在地上,利爪下的他浑身是血。
当我被惊醒时,外面已经开打了,听到士兵们在叫喊,马上爬到门口。
东面寨墙上被撞了一个大洞,狡已经在桥的东面了,它的爪下果然按着一个士兵,浑身是血,已经不动了。
它的后面站着四个士兵,举着火把,老季叫道:“大锅盖,把这个畜生逼到桥上,救下小楞子。”
别人都举着刀,唯有这个叫大锅盖的,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举着个大锅盖。似乎,这个时候拿着锅盖比拿刀有安全感。
大锅盖领头,其他人跟在后面,一点点的靠近狡。狡侧头看了一眼,只一跃就跳到了桥西面,根本就没走桥,也没向桥下看一眼,反而盯着我住的屋子。
我的心开始突突的跳起来,这个畜生难道真是为虬龙角来的嘛
老季和夏守忠也站在西面,老季别着腰刀,手上还拿了一杆长矛,大猛手中握着带来的钢叉,他们立刻就与狡对峙起来。
老季指挥道:“这畜生果然厉害,冷娃找机会射它眼睛!”
冷娃早就张开弓瞄着,没有回话,只是将嘴中苇子吐了出来,本来就冷冷的脸,显得更加认真了。
大猛在西面喊道:“将这个畜生逼到桥上。”
两侧的人同时向狡逼近,唯留下中间的桥。
这狡好像感觉到什么,几个跳跃左冲右窜,就是不上桥。
他们看不出来,我却感觉到,它是在制造机会,接近我的屋子,更加害怕了,不知所措的躲到床下。
外面依旧喊打喊杀,士兵没有因为遇到强敌就退缩,没有见到伤亡就害怕,我也鼓励自己要勇敢,可是腿抖的根本不受控制。
这时候,夏守忠大叫一声:“不好!”
屋门就被轰的一声撞开了,我浑身一颤,身体自然的蜷成一团。腿上一疼,就感觉自己飞在了空中。
是狡咬住了我的腿,将我甩了起来。
老季愤怒的喊道:“这个畜生,和它拼啦!”
我被甩在空中,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一下子晕了过去。
当我再醒过来,已经是在水里了。
你太爷爷抱着我,不断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看见狡依然还站在码头上,吐着猩红的舌头,滴答着恶心的口水,喘着粗气,身上插着长矛和弓箭,眼睛上也有一支箭,显然是受了伤。
码头上还站着的几个人也不停的喘着粗气,其他人都躺在地上,浑身血肉模糊,断胳膊断腿。
太爷爷说:“你抱着柱子,爷爷裹龙鳞和它拼了。”说着就拉着我的手,放在支撑码头的柱子上。
二猛在旁边说道:“我去。”
他用手一撑,跳上码头,捡起一支带钩子的长杆,将背篓钩了过来,拿出龙蜕缠在身上,手里捡起了一把刀,冲着狡大叫:“来呀来呀!你这个畜生。”
他们仍以为狡是奔着龙蜕来的,而现在我敢肯定是因为龙角。
狡转过身子,看了二猛一眼,眼神不再那般冷静,而是愤怒,毫不犹豫的向水中的我扑来。
我虽然还有点晕,腿也很痛,但已不那么害怕了。
因为我知道下了水的狡,就不可怕了,一定是贪婪,让它丢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太爷爷和二猛也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同时大叫一声:“好!”
二猛本离我最远,他在东面,我在狡所在的西面码头下,中间隔着一层木板,可是狡从西面跳下,反而离东面更近。
就在狡调头向我游来的时候,二猛一下子跳到狡的背上,顺势骑在它的身上,冲着狡开始猛挥猛剁。
接着,其他人也跳下水,拿着武器对狡不是捅就是砍。
狡虽在水中,可是力量依旧不小,只一下就将二猛翻了下来,凭着厚厚的皮肉,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
我想游走,可以是腿上的伤根本不听使唤,眼看狡就要咬到我了,太爷爷却坚定的挡在我身前。
只听头顶木板上,大锅盖一声大喊:“快闪开”。
一团黏糊糊的东西,就浇到了狡的头上,我看着好像有点像---面汤。
这下可给狡疼历害了,呜呜的叫起来,眼睛也被面汤粘住了。
太爷爷看准时机掏出匕首,对着狡的脖子就是一刀,匕首插进了它的脖子,又被拔出来,血立刻喷射了出来,瞬间染红了河面。
我们终于打赢了。
天已经是大亮,水寨里被破坏的七零落,夏守忠、大猛、老季身上都带伤,士兵们有的没了胳膊,有的没了腿,好在一个人都没死。
大家相互上着药,相互安慰着,脸上却没有什么痛苦,反而在嬉笑闹逗。
冷娃笑话大汗脚,没了脚再也不臭了。大锅盖笑话冷娃,没了胳膊,以后如何射箭。大水牛笑话大锅盖,以后讨不到老婆。
老季笑着说道:“没什么都没事,我们有命,还有钱,大家就都能过上好日子。”
这群血性汉子不在意伤痛,在意的是尊严,没人不怕死,但他们希望死的有尊严,没人不想活,他们希望活的更有尊严。
原来是没人待见得穷当兵的,现在终于可以在县城里置一处房子,娶上个老婆,风风光光过日子了。对他们来说这就叫尊严,犹胜于性命。
太爷爷和二猛在我身边,给我查看着腿伤,眉头紧皱着,我想我这腿成是废了。
第234章 人心比野兽更险恶
时间回到正规,凤林渡边的飞龙珠树林
夏爷爷喝了口水,润润喉咙继续讲道:“带着大家一起冒险叫寻求希望,一个人去冒险叫冲动,为了大家牺牲叫勇敢。人心比野兽更险恶!这叫作教训。
后来,老季、你太爷爷和几个轻伤的士兵进龙江县县城卖龙蜕,二猛和其他人都留在水寨子里养伤。不曾想却都被抓了起来。只有夏守忠和大猛因为带着我外出看腿伤,躲过了一劫。
没过多久,县城就贴出布告,他们全都因屠杀瑞兽影响国运,被判斩立决。没想到那些勇猛血性的汉子,没被畜生咬死,却被那个想独吞龙蜕的县守杀了。
你太爷爷临行前对天大吼,人心比野兽更险恶啊!就被砍了头。”
夏一诺担心的问道:“那狡死后几年,是不是就天灾不断啊”
夏爷爷气愤道:“啊呸!好的很,年年五谷丰登,所以不让你去读书,这书中尽是骗人的鬼话。”
黑蛋又追问道:“可是龙鳞甲为什么在勾窃身上”
夏爷爷摸出胸前的虬龙角,看了看,继续回忆道:“后面我一直在高烧中昏迷,父亲夏守忠告诉我。。。”
时间回到四十年前,龙江县长生观前门。
夏霓耀的腿被狡咬伤,肉翻骨现,夏守忠和大猛抬着他到处找人医治。
被野兽咬伤,除皮肉之伤以外,还有感染,那才是最要命的。最后终于问到,龙江县郊有一处道观,名为长生观,那里或许有人能治,他们来到了长生观。
夏守忠心情急切地拍打观门,一位小道士出来,问清缘由将三人引到堂中。
过不多时,一个拄着拐的瘸子道长出来了,撩开夏霓耀的被子,只见几只白蛆已在肉中钻来钻去。
夏守忠难受的说道:“这位道长,我儿可还有救”
那拐子并未搭话,又摸了摸夏霓耀的额头,翻开眼皮才说道:“应该还有救,不过这腿,要看孩子自己了。”
夏守忠非常高兴,抱拳谢:“谢谢道长,如将我儿医好,我将重修道观,为三清重塑金身。”
拐子道:“那倒不必,只是贵公子这病要用到我教的灵物,非本教中人,不得用之。”
夏守忠迫切的说道:“那自当入教,马上入教。”
大猛这时倒是粗中有细:“夏大哥且慢,这教规你也不问清楚,万一必须休妻出家,你如何跟嫂子交代。”
拐子说道:“这位施主说的及是,我教一入,不得叛教,这位夏大哥还是先听我说说教规吧。”
夏守忠急道:“先救孩子吧,我夏守忠一诺千金,不用听什么教规了。”
拐子笑道:“夏大哥,放心,这小子一时半会儿没事的,这样,这有本教规你先看看,我先去给这小子备一碗退烧药!”
夏守忠忙道:“好好好。”
拐子从怀中掏出一本教规递于夏守忠,又唤来两人将夏霓耀抬向了后堂。
夏守忠哪有什么心情看教规,目光随儿子一直转,脖子伸的老长,嘴里喊道:“有劳道长,有劳道长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