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雪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枝舞
“本门内功,七卷。自己修行,师父再每日搭脉调息,引气指导,如有不懂之事,还有专门的“巨子”用语言指点。”
“那武技从何而来呢”
莫惜金拿出一支精铁判官笔挥动了几下,又像变戏法一样又收了回去,写道:“自悟,是本门武技特点,我的武技是从书法中来,其他武技看喜好,有很多种。由于我派提倡兼爱,所以老一辈墨者都可称为师父,他们都会对小辈墨者进行武技指导。”
“呵呵,怪不得,你边走边写,字体却不乱,我在江湖多年,也是头一次听说”夏爷爷悠闲的坐在竹椅中说道。
“本门从不问江湖之事,只负责保卫雪狼国和王室成员。”
爷爷听闻,眼睛看向陆怡君,笑着说道:“哦如此说来,那尚衍是当真看中我家君儿了,呵呵。”
陆怡君想起与尚衍的几次对话,心中无愧,没有羞涩,大大方方的说道:“爷爷,不要乱讲,这莫大哥是来保护,我们的尚大哥,是拿,咱们都当亲人了。”
她在“我们”和“咱们”处加了重音,强调不单单是保护她,但是莫惜金知道,尚衍只亲口告诉他要保护好陆小姐。
夏爷爷又问向莫惜金:“那你们要是打仗或保护王室时,不与人交流也是多有不便吧”
莫惜金写道:“我们是可以说话的,只是比较简单,如杀,射,追,撤等。本门中还有个百人阵,由一人指挥,命令只用一个字,能挡住十倍之敌。”
“如此,你说一个字,我们熟悉一下你的声音,不妨事吧”陆怡君说道。
莫惜金憋了半天,在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的时候,只说了一个字:“饿”
猴毛毛惊奇叫道:“哑巴说话啦”
众人脸上浮现出笑意,爷爷用手使劲打了一下背着他的黑蛋说道:“都是这个饿死鬼,吃了所有人的早饭,我也是没吃饱,行了半日,也是饿了。停下。做饭。”
黑蛋将爷爷放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今早醒来,就感觉比平常还要饿,其实我也没吃饱”
爷爷假装生气,吹胡子瞪眼道:“二十人的干粮,被你一个人吃完了,你还有脸说饿”
黑蛋收拾出锅准备做饭,尴尬说道:“我昨夜梦到两件事,第一件是一个自称仙人的人让我去杀个人,我没同意,第二件嘛,就是梦见自己疯狂的生长,片刻就长了一年的光景。其实我是饿醒的,呵呵。”众人都没有在意他说的第一件事,以为他是被杀手吓到了。
爷爷站了起来,伸展一下胳膊腿,说道:“想来必是那兽化丸的作用了,我当年第一次见到人被兽化后,也是变成恶鬼。”
黑蛋一手拿着锅一手拿着干粮,惊恐道:“爷,我不会也变成恶鬼吧”
陆怡君轻轻跳下毛驴,整理着衣裙笑着说:“你不现在就是那饿鬼”
爷爷一本正经的说道:“应当不会,我见那恶鬼是失去心智的,只知扑咬饮血,已经失去了人的灵魂,如同野兽一般。”
黑蛋拿出小铲开始挖灶,抬起头问道:“我为何没有变成那样”
陆怡君扶着夏爷爷寻了一块石头坐下,缓缓说道:“据那龟道长说,是因为其中还加了成熟的飞龙珠果实。”
“还有君儿,冒着毁容的危险,亲自渡药给你。”爷爷说道这里,乐滋滋的看着陆怡君,仿佛她已变成了自己的孙媳妇。
黑蛋眼珠向上,眉毛微抬,边挖着土边回忆当时的情景,将土铲到身边的锅里,也没有发现。
陆怡君娇嗔的责怪道:“哎呀爷爷黑蛋当时情况危险嘛,若扶他起来,必会加重伤势,若躺着喂药又怕呛到他你再提我要生气了”
爷爷嘿嘿的笑着说:“莫要生气,莫要生气,我说出来是为了让黑蛋记住你的恩情,这个傻小子,当时昏迷,啥也记不得了啊”
陆怡君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她在黑蛋面前已经出过好几次丑了,现在和他四目相对,还会脸红,打岔道:“爷爷,你还是说说那飞龙果的事吧,为何它遍地都是,又难得到呢”
爷爷眼睛看向远方,若有所思的说道:“千草斋录中说,此树乃是仙境奇种,飞龙珠果实,堪比蟠桃。但是我从未听说有人吃到过它或者尝试去吃它。
原因有三,其一,它的果实不按季节成熟,谁也不知道它是十天还是十年,只能等它自行成熟后弹出来,才知道是成熟的。果实不成熟如果强摘下来吃是酸涩难当,难以下咽的,也没有任何药效。
其二、你们都知道,伴生在树上的还有一种讨厌的虫子,它的粪便会落在树的周围和树枝上,腥臭难挡,有毒,但不至死。所以也不可能长时间的守在树下,等着果实成熟,人必会被熏死,我当年只被迫熏了一日,就咳嗽不止。后来我研究出了能在树上待一两个时辰的药丸,但也只能一天一颗,多食则会伤气伤肺。
其三,这飞龙果成熟后弹性极强,遇到什么都会弹开,两三次后,会爆裂,所以绝不可能捡到地下的果实。也不可能一直在树下等,且不说四五人合抱的大树哪面会掉下果实,就算等上几年用丝网等物兜,侥幸兜住之后,被丝网一勒,果实还是会爆开,流的满地都是,如竹篮打水一场空,难已保存。
所以,这飞龙珠树虽遍地都是,飞龙果却万分难得。”
黑蛋拿手扇着火灶,抬起头来问道:“那直接用嘴接呢”
爷爷瞥了一眼他,骂道:“憨货你的嘴能张到三寸大人的拳头一般二寸多,和那飞龙果实差不多大小。”
黑蛋听罢,用拳头在嘴边比画起来。
陆怡君想起昨夜黑蛋被刺后的样子,问道:“那重生再造丹果然神奇无比,黑蛋伤的那么重,只一晚就好了起来。我要是能得到成熟果实,就做出许多起死回生的药,那可以救多少人命啊。”
爷爷沉思了片刻,幽幽说道:“就算是知道药石有多少种,也没有用,用量也是关键,多一分则毒少一分则废,重生再造丹能有这种神效,不知已害过多少性命了。”
只听得,黑蛋在一边呜呜喊叫,大家偏头望去,只见他已把手放进了嘴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大家感觉好笑,纷纷笑了起来。
猴毛毛叫着:“我也行,我也行。”也把手放在口中,转着圈让大家观看。
午饭开始时,大家依旧笑的合不拢嘴,陆怡君更是笑到喷饭。
只见那黑蛋的手还放在嘴中,拿不出来,看着大家吃饭,嘴角上,下巴上全是口水,肚子还饿得咕咕直叫。
莫惜金本要站起来去帮他,爷爷一边加着锅里的菜,一边说道:“莫要管他,他那么大嘴,咱们四个人也吃不过他,等先吃饱了,再帮他。来来来。”
莫惜金对黑蛋无奈地笑了笑,又坐下,认认真真的吃起饭来。
猴毛毛手里举馒头,跳上跳下,吱吱的笑着。
众人边吃饭边看着黑蛋,好像他就是最好下饭的菜一样。
爷爷边吃饭边皱眉说道:“君儿啊,你从家带的钱还剩多少”
陆怡君咽下口中的食物,拿出一只钱袋,颠了颠说道:“大概还有三两银子吧。”
夏爷爷眉头一皱,又问莫惜金:“尚公子来的时候可有给你些银两”
莫惜金摇了摇头。
爷爷眉头皱的更深了,说道:“那我们一路吃住,要如何走到飞龙城呢”
爷爷放下手中的碗筷,皱着眉头,望着天自言自语道:“这一路之上,打尖住店,怎么也要二十两,咱们只有五两,当如何是好”
第四十章 临时演员
陆怡君此时已经吃饱,优雅的放下碗筷,想了想说道:“爷爷放心,我出来前已想好,以卖字画为生,不能空学了这十几年的琴棋书画,我想一两银子一幅,应该是很好卖的。”
爷爷摆了摆手,说道:“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总是不好,若要你养活我们三个男人,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莫惜金此时拿出笔来,写了两个遒劲有力的字,“我来。”
爷爷把嘴一撇,叹气道:“你更加算了吧,字是不错,但是不会吆喝,又无法交流,指望你也得饿死。我们如果要一路卖书画,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到。”
莫惜金想想也是,又沉默不语的专心吃饭。
爷爷把脸转向猴毛毛,笑眯眯的对他说道:“毛毛,我们两个耍猴卖艺如何”
猴毛毛虽不知是何意思,但听到有耍猴二字,冲着爷爷龇牙咧嘴的尖叫,表示不满还逃到了树上。
爷爷又看了一眼,嘴里含着拳头的黑蛋,叹气道:“哎,要是没有这个吃货,十两就能够了”
爷爷仰天长叹道:“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大家听到此,都默不做声,想着办法,过了许久也没人吭声。
夏爷爷望着众人,说道:“如今之计,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
大家紧锁眉头不知何意,爷爷挥手一指远方的大道,看着莫惜金继续说道:“劫道”
爷爷百般说服莫惜金无果,他死活也不同意出手去抢劫,最后干脆拿出判官笔顶在自己脖子上,以死相逼,爷爷才得放弃。
爷爷愁眉不展的说道:“好了好了,不难为你了,你和我演场借钱的戏,不劫道,总行吧”
莫惜金想了想,写道:“如何”
爷爷捋着胡子,高深莫测的说道:“我呢,自然是演一个武林高手,世外高人,你呢,演一个武林中人。
有路人经过,我们便打斗起来,我假装将你打死,然后向路人说,为了给你买口棺材办个法事,借上二十两银子,向他问明姓名住处,等我们从京都回来还给他,可行”
莫惜金拿笔写道:“骗人也不干。”
爷爷最怕与这些榆木脑袋交流,如不是实在没办法,绝不会与这些正人君子多说半句话。
他只能耐心解释道:“不是骗,是借,不演场戏,谁会借我们二十两银子。我给他写借据按手印还不行么”
莫惜金又写道:“人若不借,不可强求。”
爷爷一看终于要说通了,马上乐呵呵的说道:“绝不强求。”
爷爷又走到陆怡君边上,满脸堆笑的叫道:“君儿。。。”
陆怡君也朝爷爷笑笑:“爷爷,我可不会武功。”
夏爷爷笑着,拉着陆怡君走到一旁说道:“我想借你的小白一用。”
陆怡君马上紧张起来,躲开看上去一脸不怀好意的夏爷爷,走到小白身边。抱着它的头说道:“我家小白,能做什么爷爷可莫要打它的主意,我宁可饿死,也不会卖了它的。”
爷爷追过来说道:“小白这么乖,我怎么会舍得卖它,我只是借它,拉些东西。”
陆怡君嘴撅起来,极不情愿的说道:“拉重的可不行,累着小白,我也不依。”
爷爷笑着伸出两根手指道:“不会不会,只是两颗小树而已,最多三颗”陆怡君也勉强答应了下来。
爷爷又走到黑蛋的身边,见他的手已经被莫惜金帮忙拿了出来,正在专心致志的端起锅,向嘴里倒最后一滴汤水,恨得一脚踢向黑蛋的屁股。
“饿死鬼,跟我过来”
黑蛋抹抹嘴,跟在爷爷后面,走进了身边杂草丛生的树林。
爷爷拍拍其中一棵小树,指着树干说道:“这棵树,从这里砍一半,千万不可砍倒。”
又走到一棵树旁道:“还有这颗。”又指着另一棵树说道:“还有那颗,切口向后,千万不可向着道路。”
黑蛋疑惑不解的问道:“砍树不砍倒”
爷爷一巴掌打在黑蛋头上,说道:“还不是为了你的肚皮哦,然后在三棵树的切口上方,绑上一根细绳,保证一拉就能把树拉倒。”
说完走回莫惜金身边,挑起右边的眉毛问道:“小莫啊,你说你门中人从不问江湖事对吧”莫惜金肯定的点点头。
夏爷爷的脸上展开了一种要骗孩子糖吃的笑容,说道:“你可懂得一些绿林黑话”
莫惜金肯定的摆摆头。
爷爷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开心的想着:“到时候假装打死你,我再用些黑话切口吓吓那些地主老财,还怕借不到钱么这世上舍命不舍财的人很多,借钱放贷赚高息的人也不少。那些老财迷可能身边都带着保镖,不得不防啊”
天色接近黄昏,从宽阔的官道东面走来一队人马,六个精瘦英武的汉子戴着统一样式的帽子,骑着六匹高大的骏马,拱卫着一辆马车。
那六人排成双列,左右各三人三骑,他们把帽檐压的很低,以便挡住对面落日的余晖,每个人脸上好像都经历过许多沧桑。
行进当中,他们不苟言笑,表情严肃,挺直腰板,眼神机警的观察着四周,六人一心好像一群觅食的野狼。
马车由两匹马拉着,车上用帷幕遮得很严实。
掌鞭的人,不像寻常赶车人那样邋遢,反而英武不凡,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能让对手胆寒的杀气。
他与车里的人说道:“父亲,如此将我们调来调去,不知那姬大人是何用意”
车中之人用苍老却洪亮的声音说道:“继飞,我和他都是托孤大臣,没有谁调遣谁的问题,我是请命而来,请命而归啊。国家危难我焉能不来,如今敌人退去,君主大婚我焉能不归”
沉默片刻,车中之人说道:“不过孩儿的疑问,我也不解,他两人虽都在京都,却未听说常有来往,没有任何征兆,怎地结婚如此仓促”
仇继飞专心赶着车,让马车不至于太慢,耽误了路程,又不至于太快,颠簸到车中的父亲,当躲过一块石头后。
说道:“您不怀疑他如此做是有意针对我们的吗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车中之人笑道:“继飞,是不是近来读兵书,读的痴了不要太过紧张,姬忠良,兢兢业业为飞龙国上下日夜操劳,朝野大小之事必亲力亲为。
他主内,我攘外,我掌兵,他主政,搭档多年,如今都是黄土埋颈的人了,不会再有什么想法了。我也希望公主能早日完婚,为我飞龙国诞下后继的君王呢。”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都在想着远在京都的公主为什么结婚如此仓促,没有预兆。
只不过一个乐观的以为是奉子成婚,另一个则悲观的认为必是有什么阴谋。
这两人便是飞龙国的大将军仇狮子和他的大儿子仇继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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