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易推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海东青
她心里知道,师父既然能做到丞相的位置,便不会轻信别人,更不会随便吃她这些东西。
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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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岺沉得住气。哪怕现在手中的权利没有那么大,可毕竟是当了十多年丞相的人。
一个送饭的小姑娘罢了,不足以让他挂在心上。
直到除夕。
沈清岺父母早亡,被他师父养。可这些年他们师门散落。和他最为亲近的柳逸之几年前因病逝世,他现在是真正的孑然一身。
过年团聚的日子,长安城到处都挂着红彤彤的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配着漫天纷飞的白雪,格外好看。
但沈清岺没什么好团聚的人。他一直在宫中呆到宫门要落锁,方才慢慢地往冷清的官舍走去,心中无悲无喜。
年底没有多少政事,他便任由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
瑞雪兆丰年,只是不知道他这身子能不能坚持到丰的季节。
皇帝虽然尚年轻,但是个明君。如今的天下,歌舞升平,海清河晏,他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他想到了那个执着到有些傻的杀手。
女子花儿一般的年华,再美好不过,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有光,亮晶晶的,真诚又珍重。若是换个示好的对象,两人怎么也得成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往他这凑。
江湖的腥风血雨他管不了,但这都过年了,她总该有些朋友。她送了这么久的饭,自己一口都没吃过,恐怕她还得和朋友骂自己。
想到这,沈清岺微微笑了一下。
回去煮碗面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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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排了任务,还是意料之外的凶险,小宝浑身都是伤。不是致命伤,但很痛。血几乎将衣服都染透。
千机阁也过年,但她原本就没什么朋友。心里挂念着师父,只在东市买了些糕点就去了官舍。
沈清岺转过街角,远远就看见冷清的官舍门前一袭黑衣的小姑娘。
血将衣料浸透,冷风一吹,刺骨地冰冷。门前的白雪上也是血色的脚印。
那小姑娘就瑟瑟发抖地等着他,手里还拎着失去了温度的糕点。
沈清岺心中没有大的波动。他孤独太久了,平静的心几乎不会泛起什么激烈的情绪。
但他忽然就不想那样谨慎了。
不想去管她是抱了什么目的,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真心还是假意。
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的声音。小宝转头去看,一张小脸在风雪中冻得惨白,心中忐忑。
一只温热的手接过了她手上的糕点。
沈清岺打开官舍的门,转头看她。还是那样淡漠的眼神,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进来吗?”
师父他易推倒 如梦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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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宝耍了点心眼,故意没处理身上的伤口和血污,让自己显得落魄一些。她想赌一把。她也知道师父那样的人,自己的这些小心思根本不够看。
但沈清岺终究什么都没说。
沈清岺给她找了身干净的新衣和一些包扎用的东西,小宝自己带了伤药。
官舍很简陋,也没有什么热水。小宝总不能让这丞相亲自给自己烧水,就自己去了厨房。她做起这些不算熟练,但手脚利索,很快就烧了一小桶热水,拿着布巾去前屋处理伤口。
沈清岺看着她进去,引了灶下的火生起火炉子。炉子没什么特别,但炭是宫里用的银丝炭,没什么烟。
沈清岺蹲着看那亮红的火光慢慢燃起,难得地发了会呆。
起身将火炉提到前屋门口,拿了一边的小铁锹,将院角埋着的两坛酒挖了出来。
酒是多年前柳逸之自己酿的,不是什么佳酿,可惜他没机会喝了。沈清岺从前自己舍不得喝,但再不喝,他也快没机会了。
好歹今年还有个人,多一丝人气,也不算辜负这酒。
“……沈大人。”
小宝改不过口,总想叫他师父,还好第一个音近些,也听不出什么异样。
沈清岺的衣裳比她的码子大许多,又是冬衣,她穿上就显得有些滑稽,小宝有些局促,后悔自己没有预先处理伤口。
但沈清岺还是淡淡的,仿佛没发现她的异样。
“会烧火吗?”
“会。”
沈清岺点点头,给她让了位置。小宝烧火,他来做饭。
厨房的食材不算多,拼拼凑凑地做了几个小菜,又下了两碗面。将两坛子酒温了,全拿去前屋,围着火炉摆上。看上去倒也像模像样。
她能陪师父过年了。
小宝在心里轻轻笑了一下。
沈清岺随意地坐了,抬眼问她。
“你会喝酒吗?”
小宝点点头。沈清岺便拎了一旁的酒坛给二人倒酒。小宝突然想起来现在这个师父与自己不熟,连忙出声,想自己来倒。
“……沈大人。”
沈清岺按下了她的动作,仍给两人倒了酒。粗酿的酒有些许浑浊,上面飘着一层细细的泡沫。
“吃吧。”
小宝看着那酒杯,那全是武功秘籍的脑袋里突然就冒出来一句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多年前师父指着那酒对她说,何为绿蚁新醅酒。小宝那时只觉得这比喻挺好玩,但也只有这种十分具象的诗句能在她脑袋里留这么久了。
沈清岺颇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学过诗?”
小宝噎了一下,闷闷地嗯了一声。
学过,还是你教的。
好在沈清岺很有分寸,没有追问,不然小宝也不知道怎么编自己的身世。
“你有伤在身,不宜多饮酒。”
“……是,沈大人。”
沈清岺被她这句逗笑了。
她若是被指使来的,那实在是太有辱使命。
他让她进来,本也是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身上还穿着自己的衣服,桌上又是陈年的酒酿,沈清岺自己虽然没什么旁的心思,但这情景实在是暗示意味十足。
她心里若是有别的什么想法,这会也该蠢蠢欲动了。然后她便再也不会出现在官舍。
但她偏偏什么都没做,坐得端端正正,脸上的表情比那些见了他的国子监学生还拘谨严肃。
其实小宝有感觉到这个情景的微妙。
但沈清岺本就心思清正,被他教出来的小宝自然也不差。
更何况小宝只喜欢过沈清岺一个,沈清岺刚一开窍就自甘堕落,自己洗洗干净任由小徒弟吃干抹净。小宝对于男女之间那种暧昧朦胧的暗示不甚清楚。
即使有感觉到微妙,一看师父那清正庄严的眉眼,立刻在心里给自己一巴掌。
心术不正,呸。
面上的表情也就越发严肃,就差写上正经人三个字了。
“不必如此拘谨。”
沈清岺说话带了笑音,小宝紧绷的神经蓦然一松。再看他时,那眼里已没有了那层疏离和威压。
小宝想了想,也不知道他在说她的姿态还是称呼。但她确实不想叫他沈大人。不过现在叫师父大概是不太可能的。思量了半天,试探地问。
“我能叫您先生吗?”
先生,这称呼比沈大人听起来顺耳。只有国子监的学生才这样叫他。
难不成她尽心思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先生?
“想和我学什么?”
“唔……先生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沈清岺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拿起酒杯向她举了举,小宝连忙拿起自己的酒杯敬他。
“便这样叫吧。但小友要学的东西,我恐怕教不了。”
毕竟他也没多少时间了。
小友,没有小宝那般亲昵,但总归和别人不一样的。被师父低低地说出来,还……怪好听的。小宝心里高兴,也就没了方才的拘谨。
教不教倒无所谓,别将她拒之门外就好。
同样都是淡淡的,但没了那层疏离与威压之后,与沈清岺相处实在是如沐春风。恰到好处地接话,不会冷场,问话也很有分寸,不会让人尴尬。
小宝在他面前本来就没什么顾忌,沈清岺一温和下来,小宝就更加放松。喝酒也没了分寸,最后还是沈清岺看不下去,夺了她的杯子。
“莫再喝了。”
小宝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好,听先生的。”
远处传来爆竹声,开始是零星的,慢慢地连成一片,噼里啪啦地震着耳膜。这里离东市近,隐约还能听到孩童的嬉闹声。
桌上剩下的面汤还散发着热气,氤氲成一片白雾,小宝隔着雾气看向沈清岺,那清正肃穆的眉眼竟也显得柔和一片。
宫里放了烟花,伴随一声尖锐的爆鸣之后,漫天绚烂,似乎要整个长安城笼罩起来。
两人齐齐望着窗外,看那火花在空中炸开,又落下,最终归于平静,再等待下一支更加美丽的烟花。
沈清岺看了一眼小宝,绚烂的光绽开在她眼底,流光溢,几乎让他难以挪开目光。
“先生,新年到了。”
“嗯。”
沈清岺低声应着她。两人语气亲近自然得仿佛已经这般很久。
夜渐渐深了,长安城安静下来,唯漫天飞雪还在洋洋洒洒地飘着。
“先生,我该回去了。”
小宝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过夜,尽管贪恋着这温暖,却也适可而止,起身告辞。
沈清岺亦站起来,给她拿了件披风,送她出门,又走了一段,到街角处才停住。
“先生,您的衣服我什么时候还?”
小宝这是拐着弯问他何时在官舍。沈清岺自然是能听出来。
“几件衣服罢了,不必还。”
果然就见那双眼眸黯淡下去。
“小友先回去好好养伤吧。五日之后,可过来一同品茗。”
沈清岺浅笑着,看那眸重新亮起来。
“那我五日后过来。”
“去吧。”
小宝点点头,转身,没走出几步又停下,转回来,面对着沈清岺。
“先生……晚安。”
小姑娘鼻尖被冻得通红,眼中带着盈盈的笑意。
“小友,晚安。”
他现在的身子不宜饮酒,粗酿的酒更伤,再加上出门吸进的冷气。刚回到官舍,沈清岺便扶着门开始咳嗽,咳得撕心裂肺,血浸透了好几张帕子。
沈清岺和衣躺在榻上,一呼一吸间浑身都抽痛,可心中却奇异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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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别人心里想的,能写出来70%,我呢,心里的感觉写出来的大概只有30%。就很惨。
我就是西安人,之前看过一个作者,把长安的美写得淋漓尽致,到我这就……一言难尽。
算了,一个毫无浪漫情怀的理科生,而且毫无地理历史素养,到现在连西安几个城门都没搞清楚。还要啥自行车啊……
而且今天北京下大雪,之前看过川端康成的雪国,写的时候就很想把那种美的感觉写出来,结果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在po18里又是川端康成又是恋长安的,而且和大佬们的文学素养差了十万八千里,我简直就是个小疯子(;д;)
不说了,大家看剧情就好。
憨憨∠(`w′*)
师父他易推倒 如梦令(四)
含有角色死亡描写,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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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上元节。
除夕之后,沈清岺的身子迅速地衰败下去,短短几天便已经难以再处理政事。每日只强撑着和小宝说些话。
小宝看着沈清岺消瘦的面庞,有些担忧。沈清岺只说陈年旧疾染了风寒复发,他肤色原本就白,因而看起来也只是嘴唇缺了些血色。小宝有几次问宫里来给沈清岺看诊的太医,但宫里的人口风很紧,多的话一句都没有。
皇帝亲自来过一次,那时沈清岺已经没有力气下榻行礼。沈清岺早已经将朝堂上的事都交代好了,两人也没有什么太多要说的。
临出门时,皇帝回头看了一眼。
目光相接,皇帝在那双平静的眸中看到无尽荒芜。
沈清岺从他四岁时便辅佐朝政,身后无世家支撑,同门因斗争失势,他却硬生生靠铁血冷酷的手段将朝堂稳住。
世人皆说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然而皇帝最清楚,沈清岺是如何将帝王之策倾囊相授,如何尽心血让他有能力执掌江山。
沈清岺说过,他会成为一代明君。
他受教于沈清岺,虽还年轻,谋略和志向已经与沈清岺不相上下。而他更适合做个帝王,他比沈清岺更享受权力,也更加薄情。
他的雄心壮志,才刚刚开始。可他忽然就想,自己以后是否也会有那样的目光。清冷又孤寂,容不进长安城的万千繁华。
也许会吧。
但他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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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按照这样安排。你们跟了我这么久,也终于能自由了。”
沈清岺说完又是一阵咳嗽,脸色苍白若纸。
十二不是多话的人,身侧的拳头握紧,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
“但还有一事要托付你。等我走后,你去找那个姑娘。她若是愿意跟你学功夫,你且教她一阵子。我的藏书,她要是想要就给她。“
“……还有这些银票,够她去江南看看了。”
小宝和他说过江南,她这个身份不应去过江南,她就只说自己在书上看到的,沈清岺一直都记得。
因为他也只在诗书里看到过。
沈清岺苦笑了一下,这些东西听上去真是干巴巴的,和她的生动并不相符。可他也真没有什么能给她的。
外面传来脚步声,十二向沈清岺行了一礼,转眼就隐匿起来。
“先生!”
小宝脚步轻快,手中提着一个灯笼。
“先生,您风寒还没好啊。”
小宝动作轻下来,在榻边规规矩矩地坐好。
沈清岺摇了摇头。
“还没有,太医说还得一阵。”
“怎么一个风寒治这么久,都快半个月了,那些太医行不行啊。”
小宝皱了皱眉,不满地嘟哝。其实她感觉到可能不是风寒那么简单,但沈清岺什么都不肯说,又掩饰得好,小宝也没想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沈清岺轻轻笑了笑,笑容有些虚弱。
“先生,今天外面的灯会很热闹,我想着您喜静,又生着病,应该不怎么会去。”
小宝咬了咬唇,直视着沈清岺。
“这花灯是我猜灯谜得来的,正好送给先生……以表心意。”
上元节这天正是年轻男女出游,借灯会之机找心上人的日子。她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小宝紧盯着沈清岺,没错过他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
但沈清岺只是平静地接过花灯,在手中转着看了看。因着疾病,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大分明。隐约能看出来那花灯上画的是一只腊梅,几点红色格外醒目,旁边大概还有题字,虽然在他眼里只是一团黑影。
“谢谢,这花灯很漂亮。”
沈清岺将目光聚在那有些模糊的脸上,微笑着道谢。
小宝没看到什么别的表情,有些失落。但她也早有准备,一个当了十几年丞相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对一个只认识了十几天的人的表白有触动。
挠了挠头,调整好心态。
“先生喜欢就好。”
“这几日有些官员过来,小友若是想再来,恐怕得过一阵子。”
沈清岺其实心中有些触动,但他一向懂得如何克制情绪,面上波澜不惊,平静地说着最后的诀别。
“啊,好吧……正好我这两天也有事。”
她是专门过来看沈清岺的,看完就要出发去做任务了。
“时辰也不早了,我先走了。先生您要记得按时喝药。”
小宝站起身,她时间挺紧,停不了太久。沈清岺点头,目送她出门。
临出门时,小宝心中突然一动,停下脚步,回头叫他。
“先生。”
“嗯?”
“我的小字叫小宝。”
他一直没问过她姓名。她知道沈清岺一定查过她的底细了。但他知道的一定是许时言,而不是小宝。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就想听他叫声小宝,就好像这次若不叫,就再也听不着了似的。
空气沉默了一瞬。
小宝有些后悔,是她唐突了。
忽然听见沈清岺的回应。
“再见,小宝。”
声音温和清润,重重击在小宝心头。
“再见。”
师父。小宝在心里轻轻补上。
沈清岺十几岁时便背负沉重的责任,手握重权却也高处不胜寒。师门凋零,和他关系最好的柳逸之英年早逝,曾经交好的同僚,在他做了丞相后,在他面前都不敢高声说话,皇帝是他一手教大,冷心冷情,真正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成了他也看不透的帝王。他这一生,是真的孑然一身了。
可他没想到自己在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遇见了个小姑娘,对他表白心迹,执着得有些傻。
他知道自己挺喜欢她的,只是时间已不允许他去深究那是什么样的喜欢。但那感情很温暖,一如她的笑容,干净的,真诚的。
她会接着行走下去,感受这世间的美好。
这样就够了。
沈清岺的眼皮越来越重,看着床边摆着的花灯都有些影影绰绰,越来越朦胧。从前的记忆走马灯一般在脑中回放,又很快溜走,什么也抓不住。失去意识之前,他只想起来一件事。
她叫小宝。
花灯的烛光颤抖了两下,倏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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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自从离开官舍就有些心神不宁。
但她没工夫注意理会这些,这次的任务凶险,她不得不打起百分百的神
她在战斗中被伤到了小腿,动作难有些迟缓,只能勉力应付。但对方也快不行了,再拖一小会便能取胜。
与她并肩而战的是她同屋的那个姑娘。
“再坚持一下就好。”
小宝帮她挡开背后砍来的刀,两人背靠背站着。
“抱歉。”
小宝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大力拉扯到她身前,一记暗镖瞬间飞来,正中小宝眉心。
这次任务赏金极高。小宝死了,她能拿双倍的酬劳,够她远离江湖是非,过正常的生活。
击杀了最后一个敌人,她回头看了小宝一眼。
小宝躺在雪地里,四肢僵硬,两眼还睁着。鲜血从她眉心滴落,在雪中开出鲜红的花。
好像腊梅,等不到温暖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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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回归主线。
师父他易推倒 自暴自弃的师父(h)
小宝在暗镖飞至眼前的时候便猛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睁眼是一片黑暗,身子被温热的臂膀轻搂着。
明明上一刻还又惊又惧,下一瞬却仿佛被从那种情绪中猛拽出来,所有的痛苦悲伤,黑暗的过去,对沈清岺的小心翼翼担忧爱慕,皆留在了那个身体里。回想梦中的这半个月,明明当时感觉那样真实,现在却恍惚又朦胧,仿佛是一场幻境。
小宝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身子,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眼前是宽厚坚实的胸膛,抬头是师父致优雅的下巴。
现实里她不过睡了几个时辰。沈清岺也正睡着。
小宝特别喜欢窝在他怀里睡,但睡着了却一点都不老实,不是踢腿伸胳膊就是卷被子,沈清岺都习惯了。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小宝的动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当她又是睡着了闹腾。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另一只手将她的脑袋往怀里扣了些,低头轻吻下她的发顶,动作自然又亲昵。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安静了,沈清岺便接着睡过去。
小宝刚从那样的梦中醒来,又被这样宠溺地安抚,周身都是师父温暖的气息,鼻子一酸,顿时落下泪来。
沈清岺睡梦中隐隐感觉胸膛有些湿意,怀里的人脊背还一抽一抽地,瞬间惊醒。
“小宝?”
小宝将头埋得紧紧地,任凭沈清岺如何唤她都不肯抬头,一边摇头一边哭,偏偏还无声无息地,只能从那不断抽动的背看出来哭得有多凶。
沈清岺睡意全无,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低声问她。
“做噩梦了?”
“也、也不算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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