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技高一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隐山
宋辞听到最后两样宝物的能力恨不得插上翅膀去追击旅人,可为了避日后的纠纷,她还是耐着性子给了每个烧炭佬一块宝石安抚他们。
日夜不休的追赶,终于让宋辞在第三个日落之前找到了背着士兵背囊戴着帽子手拿号角的年轻旅人,她毫不犹豫地吹响竖笛,让这个骗子手跳起最欢快激烈的舞蹈直至筋疲力尽。
年轻的旅人瘫倒在满是粗糙砂砾的泥土上,喘息着问道:“美丽的姑娘,你为什么要戏弄我?”
宋辞回竖笛,用比笛音更甜美的声音轻柔答道:“我生平最恨贪婪无耻之人,尤其你还胜我百倍。”
随手将一块不值钱的杂色宝石扔到旅人身上,齐背囊、帽子和号角,也不管身后之人的叫嚣怒骂,宋辞摆摆手潇洒离开。
在三个小矮人的殷勤期盼下,获无数的宋辞终于在夏天第一声蝉鸣的时候回到了木屋。
欢迎晚宴因为如意桌布的存在变得格外丰盛,宋辞和三个小矮人围在餐桌前,细细讲述一路上遭遇的人事,还拿出所得与三兄弟分享。
小矮人欣喜宋辞的平安归来,对于她拿出的带有各种神奇属性的魔法物品虽然好奇却并不想贪婪的据为己有。
他们三兄弟已经存活了数百年,早已拥有见识过无数宝藏,相对而言宋辞的获只是小儿科,更何况他们四人早已亲如一家,不分彼此,何必为了一点小东西伤和气。
见宋辞取回了海量的泉水,小矮人连忙将这段时间制作的储存用具拿出来献宝。
老大拿出了一把金水壶,上面镶嵌了一颗红色的空间魔法石;老二拿出了一把银水壶,上面镶嵌了一颗蓝色的空间魔法石;老三拿出了一把铜水壶,上面镶嵌了一颗绿色的空间魔法石。
三兄弟都抢着让宋辞使用自己制作的水壶,为了公平也为了不辜负小矮人的用心,她将稀释泉水达到不同效果的想法说出来,这样就可以将泉水分别保存。
小矮人见自己的心血没有白,心满意足之下立刻转头去研究生命泉水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等到冬天来了,整座森林都被白雪覆盖,小矮人终于将泉水和山泉按照不同比例配兑成功。
老大的金水壶里装满了原汁原味的生命之泉,只要一小杯就能让人返老还童,永生不死。
老二的银水壶里装满了兑有半数生命之泉的山泉,只要一小杯就能让人疾病全消,增寿百年。
老三的铜水壶里装满了被大量山泉稀释过后的生命之泉,虽然没有前两者的神效,日常饮用却能让人强身健体祛病消灾。
这三把美的高腰水壶被宋辞单独在了一枚魔法石里,其中还配套集了许多漂亮的水杯和餐具。
在打听过小矮人兄弟的寿限后,宋辞喝了两杯银水壶里的泉水。
过往的遭遇早就打消了她对无限生命的渴望,活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就像她曾经拥有的数世轮回,加起来都没有认识小矮人的时间长,却充满了能让人陷入疯狂的痛苦回忆。
如今宋辞得到的一切全是矮人三兄弟赐予的,甚至后世也将继续受益,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吝啬于区区两百年的陪伴。
小矮人兄弟感动于宋辞的决定,从此更是有求必应,竭尽所能讨好她。
幸好宋辞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她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依然如往常一样尽心尽力的照顾小矮人的起居,从不主动索要小矮人的珍藏,也没有趁势学习觊觎许久的空间魔法。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下去,直到十年之后的某一天,正在森林里采蘑菇的宋辞,被突然异动的榛树鞋带回了灰姑娘曾经的家。
略显破败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二楼的房间不时传出争吵声。
宋辞披上斗篷,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继母的刻薄叫骂,一个神父随后满面怒容的走出来。
她在门口静静听了一会,才知道神父是来给灰姑娘的父亲做最后的祷告。
没有了灰姑娘,继母的两个女儿依然没能嫁给王子,她们又耽于享乐,眼高手低,十几年都没能嫁出去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姑娘,母女三人只有紧紧把住灰姑娘的父亲,靠他提供的家资过着奢华放纵的生活。
而灰姑娘的父亲自从女儿离家后就好像幡然悔悟一样,抛下生意满世界找孩子,直到前年病倒在寻找女儿的路上,被好心的路人送回家。
没有入,家里又有三个只顾挥霍的女人,到如今连给一家之主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现在继母和两个女儿只盼着灰姑娘的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好卖了房子土地回娘家继续潇洒。
宋辞等到她们母女三人兴高采烈地去餐厅吃午饭,才一个人静悄悄的走进房间。
屋子里充满了衰老腐朽的味道,灰姑娘的父亲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床单,整个人瘦的好像纸片一样薄。他闭着双眼,面色赤红,鼻息时而浓烈时而淡薄,微启的双唇喃喃出声。
宋辞俯身去听,发现他口里一直念着灰姑娘的名字。
“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原因吗?”
宋辞低头朝榛树鞋问道,榛树鞋无法说话,却一直在用脚尖点地。
算了,就当是替原身尽孝吧。
宋辞拿出铜水壶,倒了满满一大杯泉水,扶着灰姑娘的父亲喝下去,见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白皙,鼻息也稳定下来才停手,又从戒指里翻出一个灰姑娘缝制的零钱袋装了一把碎钻。
这是她当初离开大屋时带走的仅有的几件属于灰姑娘的小东西,上面绣着她的名字。
将零钱袋挂在老人的胸口塞进贴身内衣里,指望那母女三人伺候病人纯属做梦,所以也不怕她们会发现钻石。
做完这一切,宋辞又去了一趟灰姑娘母亲的墓地。
原本郁郁葱葱的榛树不知是因为离开灰姑娘眼泪浇灌才变得枯萎,还是因为这次传递消息耗尽了魔力,再次变成了一枝枯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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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住在树上的小鸟也不见踪影。
宋辞朝榛树枝的根部浇灌了一点铜水壶的泉水,仅剩的几根枝条轻轻抖了抖。
抬头看向二楼窗口挣扎坐起不断向外张望的老人,宋辞心想,这次是真的两不相欠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即将走上放飞自我的作之旅途。
第5章二、红楼梦
雄鸡初啼,金乌披着蒙蒙细雨缓缓升起。
透亮的街市上呼啦啦涌出了许多步履匆忙的各色男女,或是提着篮子当街叫卖,或是打开门面迎接车来轿往,好不热闹。
逆着人流,有一顶素色小轿被四个奴才晃晃悠悠地抬到了金陵城内一户头等富贵人家,后门早守着粗使婆子,只等人一到就入内禀告。
“我的天爷,可算盼到真佛了!”
一个穿金戴银的仆妇上前掀起轿帘,笑眯眯的说道:“昨儿晚间大爷闹得碗碟都掀了,才得了太太首肯迎回姑娘,姑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宋辞抬起头,露出一张堪比娇花的芙蓉面,憋红面皮轻声道:“借您吉言。”
往正院去的路上,男女家仆都顶着差事或找借口特意路过,打量着眼前这位能让大爷冲冠一怒的绝色红颜。
宋辞假借不知,低着头一路前行,等到了正地儿,就听门口丫鬟打发道:“太太头疼歇下了,你领她往大姑娘那儿去吧。”
仆妇原本以为得了桩俏活,没想到竟被当头泼了盆冷水,火热的心也给浇冷了,她略一寻思,顿时明白了太太的用意。
莫说太太这种富贵人家,单是自己一个家生子,也看不惯外面有妖人勾得儿子杀人放火。
许是觉得宋辞前途无望,仆妇再没初见时的热络,一言不发的将人送到了府上大姑娘的院子。
与人交接后,宋辞又跟着小丫头穿过旖旎的九转长廊,一路赏了不尽的美景,才由两个穿着打扮更为致的丫鬟带进正房堂间。
宋辞借着门帘掀起那瞬间的遮掩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果然是风流富贵窝,再来因着是姑娘家的闺房,别有一番雅致。
“抬头让我看看。”
宋辞正低头敛眉装贤良呢,就听着有人冲自己说话,声音温柔可亲,让人听了就心里亲切。
她慢慢抬起头,见屋子里的丫鬟不知何时都退了出去,只剩下炕桌旁端坐着一个体态丰润,面若银盘的年长姑娘,虽不是世人皆爱的柳叶弯眉瓜子脸,却长得极其端庄,一双杏眼透着盈盈水光,粉面樱唇,再配上那身白腻肌肤,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人。
起码比她现在这具肉身招人疼。
那姑娘从容起身,拉着宋辞的手细细打量,口里赞叹道:“好一个娇娇,也难怪……”
两人见礼后分坐在炕桌边上,姑娘又开口劝道:“此番境遇,虽有波折,谁又能说不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如今既然家来了,自有你挡风遮雨的地方。”
见宋辞点头应是,那姑娘脸上就带了笑,“你可有名字?”
“以前的爹管我叫妞儿。”
“这种俗名哪里配得上你的人才。”
姑娘听了强忍住笑意,再见宋辞眉间一抹娇羞,慢慢吟道:“风生绿叶聚,波动紫茎开。含花复含实,正待佳人来。”
“从此,你就叫香菱吧。”
因为得了府里大姑娘的看中,有了新名字的宋辞当晚就被安排进了一个单人间。
这屋子原本该住两个大丫鬟,可香菱身份特殊,不好和人同房,就撤走了一座架子床,空出地方装箱笼。
等夜间帮着拾房间的小丫鬟都散了,宋辞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屋里添置的东西。
该说不愧是“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么,连香菱这种妾身未明的外来妹都得了座镶嵌玻璃镜的梳妆台,再加上妆盒里的各色金银首饰、十六套四季衣服,少说也得百八十两银子。
换做原先的香菱或许会欣喜于眼前的宽待,感念薛家让自己不用再受颠沛流离之苦,到宋辞这,就只剩下呵呵了。
宋辞上辈子在童话世界活了两百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尤其后半生跟着矮人三兄弟乘飞艇做环球旅行时,更是大开眼界,单是她自己的藏都能堪比大陆财富的总和,又岂会为这点小恩小惠动心。
更何况她这次投生成了“累及爹娘,有命无运”的甄英莲,幼时被拐害得家破人散,好容易长到十二岁有机会脱离苦海又被薛蟠强抢、累死了冯渊,忍辱偷生做了大马猴的妾室,偏偏又来了个夏金桂,生生给逼死了。
想到那本《断肠集》,宋辞就有生撕了薛蟠的冲动。
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宋辞来那天正是薛蟠纵奴打死冯渊,连同拐子英莲一起被应天府问案。
结果贾雨村那忘恩负义的狗贼碍于四大家族,只敢扣押一干奴仆和拐子爷俩,哪怕明知道英莲是昔日恩人之女,也跟没看见似地将人送到了薛府。
如今薛家只等着尘埃落定好举家赴京,为薛大姑娘参选入宫铺路。
说到入宫,宋辞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何如此混乱,既有红楼梦又有九龙夺嫡,阿哥们的月亮头也被穿越女的怨念蝴蝶了,都顶着一头浓密的黑发。
阿哥有没有头发和宋辞无关,但既然有机会来到“我大清”,自然要想法过点与众不同的日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
锁好门窗,宋辞从戒指里取出银水壶,倒了一杯泉水喝下,立刻觉得身上松快了。
英莲自幼受苦,早就有了暗疾,即便没有遇到大马猴夫妇也难长命,现在由宋辞接手,自然要好好调理为将来做打算。
此时英莲亲爹早跟着跛足道人跑路,扔下封氏一个人在娘家苦熬,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饥寒交迫而死。
宋辞打定主意要肆意过活,破解英莲的命数,既然如此,也不差封氏这个搭头,总归是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让老太太\安享晚年也是应该的。
晚间用如意桌布填饱肚子,等到夜深人静,宋辞披上斗篷将薛家巡视一遍,重点关注了库房的位置。
等找到历代家主的库房,避开守夜的小厮拿出铁杖敲了敲门,铜锁就自动脱落下来,宋辞拿出日光石,漆黑的库房立刻如同白日一样清晰可见,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樟木箱,古董字画金银摆设无一不是巧夺天工,只怕大内的珍藏也少有与之比肩的品。
“薛家这皇商不是白做的,都说最好的给世家,次等的才轮到皇帝用,看来不是假话。”
宋辞说话间挑走了许多古香古色的物件,包括珍稀的皮子面料和美的刺绣屏风,其他那些舶来品和诗画一件没动。
这些东西换个时空就会变得一文不值,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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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缺金银,只拿了些看得上眼的首饰。
挨个库房挑着喜欢的带走,宋慈又跑了一趟厨房。
当初得知是红楼时,她就打算丰富一下自己的菜单,如意桌布里只有西方魔法世界的食物,想吃些致的点心和真正的美食只能靠东方天\朝。
不提什么枫露、酥酪,只说那须得十来只鸡配的茄子,光听着就让人心生向往,连宋辞这种几辈子没馋过的人都跟着流口水。
厨房不比库房,至今还留着烛火,灶上也给值夜的仆人温着食物。
几个婆子在墙角树根底下摆了一桌筋头巴脑和主子们配菜剩下的鸡鸭零碎,边吃酒边唠闲嗑。
宋辞本想捞完就走,却突然听见其中一个婆子提起了薛蟠打死人的事。
那婆子抹了嘴角淌下的酒水,挤眉弄眼说道:“听说了吗?咱家大爷的案子结了,是太太娘家使了力,几句话就把一条人命抹平了。”
另有人接道:“可不是,这下太太可能把心放肚儿里了,要我说若不是大爷赘着,凭大姑娘的人品家世,皇妃也做得,偏她千好万好,就有一个混世魔王当哥哥。”
先头的婆子又说道:“大爷闯下天大的祸事,也有太太兜着,哪轮到咱们操心。我只恍惚听说应天府老爷竟判了大爷冤魂索命,和那死鬼两处相抵了!”
她边说边摩挲了两把胳膊,打了个冷颤,“太太也不嫌晦气,竟认下了!”
这时另有两个巡夜的婆子提着灯笼过来吃酒,闻言笑道:“不过找个由头糊弄那些庄户人,大爷刚才从待月楼醉酒回来,同桌的都是大家公子,心知肚明罢了。”
一伙人转眼唠起了别的,热热闹闹地开始划拳,宋辞却转身奔向了外院。
她忍气吞声这么多天,等的就是今日!
薛蟠院里灯火通明,好几个丫鬟里外忙着,又是煮醒酒茶又是打水沐浴,伺候祖宗似的。
正主光着上身只穿条中裤,醉醺醺地躺在床上,一会儿喊渴一会儿喊着让窑姐儿喂酒,闹个不停。
宋辞吹起竖笛,先将院子里的小厮丫鬟控制住,让他们梦游一样走出去,才来到榻前,对懵睡的薛蟠轻轻说道:“罪人薛蟠,今有枉死城冤魂冯渊在阎王殿告你纵奴行凶,妄害人命;欺天罔地,假死托生。今判你坠入拔舌地狱,抵消前债!”
她的话音刚落,薛蟠便猛地瞪大双眼,浑身上下筛糠一样哆嗦起来,又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硬生生掰开他的下颚,将口中的肉条使劲抻直往外拉。
薛蟠此时已经完全清醒,却挣扎不过那股邪劲儿,只能徒劳的从喉咙中发出阵阵低吼,引下人来救命。
可惜屋子里的人都被宋辞支走,三更半夜的再不会有旁人来救他,就像当初冯渊当街被活活打死一样。
宋辞懒得再看他的丑态,直接回屋美美睡了一觉。
待到隔天凌晨,果然从前院方向传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惨叫,接着就有小子丫鬟疯了一样满院子乱窜,高喊着大爷被冤魂索命了之类的话。
宋辞拾妥当跟着闹哄哄的下人来到正房,远远从窗户看了一眼,只见薛蟠怒瞪着双眼满口是血躺在榻上,手里还抓着自己的半截舌头,单看这惨状就脱不开阴司报应,更何况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在官判冤魂索命后才死,谁还敢说他不是罪有应得。
得到报信的薛姨妈嚎哭着披头散发地扑进屋,见儿子真是死了,才叫着薛蟠的名字昏死过去,只留下薛大姑娘忍痛拾残局。
看到薛宝钗淌满泪水的脸庞,宋辞忽然想起两人初见时,她只用前世注定四个字就轻描淡写地越过一条人命,如今轮到自家人倒疼开了。
此时乱糟糟的薛家毫无秩序可言,宋辞轻易就从角门脱身,没听着薛姨妈稍一清醒就连声喊着让打死香菱,好给薛蟠陪葬,结果等了半天在得知人趁乱跑了后再次昏死过去。
至于一句话就咒死人犯的贾雨村会如何,那就更与宋辞不相干了,她现在正要赶着去大如州接封氏团聚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一来就作死了薛蟠,点赞!
这里的故事主线参照87版《红楼梦》,另外掺杂部分清朝内容,一切进程以方便女主作天作地为准,请考据党高抬贵手。
出自南北朝乐府诗集《采菱曲》,作者江洪。
第6章2、
许是母女连心,这日早上封氏从柴房搭的木板床上醒来,想起梦里的情景,真真儿眼前一样,顾不得身上的病痛,连连喜道:“我的闺女儿,英莲啊,娘可找着你了!”
她正想细细回忆女儿如今的模样,冷不丁柴房的破门让人一脚踹开,紧接着就跟进来一串骂,“天杀的懒货,大光亮都照腚上了,还在这躺尸呢!”
来人是封氏娘家侄儿媳妇,原是城中商行徐掌柜的女儿,家境富裕,因却从小娇生惯养惹下了刁钻跋扈的恶名,被先头的寒门秀才退过亲,这才便宜了声名不显的封家。
仗着娘家有靠嫁妆丰厚不说,徐氏进门三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不算家里原本就被制住的男人,连公爹也看在孙子的面上让她三分,从此说一不二。
早先她就看回来投奔的封氏不顺眼,待到封氏手里仅剩的金银抖索干净,相公也跑了,徐氏更加连面儿都不顾了,将人赶到柴房,什么脏活累活全支出去,可怜封氏年过半百,在娘家没得一点好,反而混成了粗使婆子。
封氏被磋磨惯了,不敢与她争强,只说昨天下地摔了腿,想多躺一会儿。
徐氏立时掐腰骂道:“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可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好赖全在自身!你自个儿不积德遭了报应,只惦记那破家的灾星,家里不怕牵连念着骨肉亲情给你一口饭吃,反倒让你不足起来!”
见封氏只顾着捂脸低泣不言语,徐氏也觉得没趣,“好样你就哭死拉倒,早上不把水挑满了别想吃饭!”
夏日里燥热,饭桌就摆在院子里,封肃抱着孙子喂他吃糖糕,儿子和徐氏边吃边说笑,一家四口和和乐乐,没人多看一眼拖着病腿挑担打水的封氏。
宋辞驾着马车从街口拐过,远远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穿着破旧衣裳一瘸一拐的挑着水桶进了封家大院,再顺着敞开的院门一看正在吃喝高乐的封家人,怒气简直要从头顶冒出来。
早知道封氏下场不好,但亲眼看见娘家如此恶待她还是忍不住寒心,更恨上了没见过面的僧道和便宜爹。
“好个蛇鼠一窝!”
宋辞掀开车帘高喝一声,对方才初见她面孔就呆立一旁的封氏招手,“大娘,上我这边来。”
正在吃饭的封家人听见骂声皆是抬头一看,见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辆带蓬马车,车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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拴着一匹雪白骏马,模样神气却不用人驱赶,踢踏几步就进了院子。
封肃还没开口,徐氏先摔了筷子,“哪来的瘪三儿,兴到老娘的头上来了!”
“你是,你是……”
封氏叠声奔过来,趴在车厢上死死盯住宋辞眉间的胭脂痣,泪如雨下悲泣道:“是你吗,我的儿,娘可算是盼到了!”
宋辞赶忙下车扶住软倒的封氏,转头对满脑子雾水的封家人冷笑道:“不送一份大礼,岂不是对不住各位的恩德!”
翻手拿出号角,只轻轻吹了一声,封家的房院瞬间坍塌成了一片废墟,被飞灰呛住的徐氏刚要开口尖叫,就从她的嘴里吐出了一只湿淋淋的老鼠,让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男人弯腰呕了起来,剩下封肃蒙了似地抱着哇哇大哭的孙子呆坐着。
封家的动静把附近的邻居全都惊扰了过来,这时候地动可不是小事,左邻右舍跑出来一看自家的房子好好地,只封家一户塌了,再看被宋辞扶上马车的封氏,知道内情的只道是封家对女儿太狠,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才遭了报应,互相传了几句就都散了。
宋辞示意马儿一路前行,倒了杯泉水给让连番变故惊得还没回魂的封氏喝下,又从身后包袱里取出在薛家得来的大红衣裳给她换好,上妆梳头,片刻过后,镜子里就出现了一张满头黑发的年轻面孔。
“菩萨保佑,英莲,这……”
封氏摩挲着平滑的面皮儿,她有多久没看见这张脸了,几十年了,她早忘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宋辞笑眯眯地打量着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年纪的封氏,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样,能生出甄英莲这种小美女的母亲也起码会是清秀佳人。
依偎在封氏身上,宋辞先将英莲这些年的经历说了,见她神情不似方才那样激动,接着说道:“那薛家打死了人,将我接到府中,原以为只能这样认命,谁知当天晚上我在梦里飘飘荡荡去了一处神仙府邸,里面有一位面目慈和的老人家,请我吃了一杯茶,这才记起了前缘。”
封氏连忙问道:“可是老神仙和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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