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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道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沧海狂生

    但是申不易的眼角余光却发现,那支焦黑发簪的一端竟在此时激射出无限的光芒,直直地射落在了那两页展开的符篆上。

    下一刻,申不易只是感到眼前一黑,一种从未有过的失重感在心底升腾而起,这种感觉,让他呼吸都十分的困难,快要窒息了一般。

    申不易大口大口,贪婪地吸着空气,他感觉自己的头都有些昏沉,他的眼皮耷了下来,就要沉睡过去。

    只是在申不易在即将昏沉过去的时候,申不易恍惚听见有一道飘渺的声音,隐隐约约,有些断断续续的在他耳边响起。

    “元—丹—子,是你,吗你…不…去……坏…”




33、画中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申不易先是撕心裂肺地呻吟了一声,然后他才慢慢地撑开了他那疲乏的眼睑,一种噬心的痛楚,让他那苍白无力的脸都不由地悸动了几下。

    申不易抬眼看着苍穹之上的日月星辰,他发现此时,这方苍穹之上的那些星辰已然璀璨如故,他也是不由地怔了一怔,随即他便想起了他在昏迷前的危急情形,那些险象环生的画面又一一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苍穹之上的日月星辰为何如此璀璨”

    申不易在心底暗忖道

    “难道我是在做梦”

    申不易用手“拍拍”地拍打了几下他自己的脸颊,那清脆的声音,却清晰可闻。

    申不易,蓦地,一骨碌就从地上翻立了起来,他先是四下里找寻了下那支焦黑发簪,却并没有发现那支发簪的影踪,申不易就轻声地呼喊道

    “法宝祖宗,你在哪里啊”

    “你醒了吗”

    “老夫,现在在外面晒太阳。”

    “啊,你到外间去了,我们安全了吗”

    “废话,你这二货,这次老夫真的是亏大了,没有几百年,怕是不能恢复如昔了。”

    申不易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撑吐了一下他的舌尖,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似地,一翻白眼,脱口道

    “法宝祖宗,你是元丹子祖师传下来的,几百年,不算什么地,等我死的时候,”

    “呸呸,我是说等我仙去的时候,你一定会回复如初的,到时,我再帮你找个好主人………。”

    申不易说到这里,似乎发现他的心里有些空荡,好像遗忘了什么一般。

    他呆立在了原地片刻,忽然,申不易一拍他自己的脑门,乍呼呼地说道

    “诶,鸟仙子呢”

    申不易忙举目四顾,终于是在申不易耕植的那些灵草中间看见了黄色鸟儿的身影,申不易急忙走了过去,把那只黄色鸟儿从地上给捡拾了起来。

    只是,申不易把那只黄色鸟儿从地上拿起来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在那只黄色鸟儿的身下却有很多似籽粒一般的东西,或远或近的滚落铺陈了一地,它们应该都是从那只黄色鸟儿的身上某处掉落出来的。

    但,申不易的所有注意力此时都在那只黄色鸟儿身上,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滚落一地的灵草籽粒。

    申不易把那只黄色鸟儿捧在手心,仔细地端详着。

    他发现这只黄色鸟儿的呼吸还是非常的均匀平和,这只黄色鸟儿前胸处的纤细羽毛,也是随着那有节奏的呼吸,张弛有度地拂动着,申不易那颗高悬的心儿,才有些释然地重新归落到了他的心窝里。

    申不易,又低头看了看那些他耕植在地里,现在却已是歪倒一片的灵草,他也是颇为感慨地说道

    “哎,又要花时间,重新来耕植你们,看来照顾灵草也是一件很苦差事啊!”

    申不易说完一抬眼,就又看见了那些铺陈满地,他还没有来得及收捡的干果和耕植的灵草,他又颇为头痛地摇了摇头,使劲地眨巴了下他的眼睛,最后他手里轻抓着那只黄色鸟儿,心念一动,人影一闪,便出了这方小天地。

    申不易从发簪里跳了出来,身形还未立稳,就有阵阵浪涛声传入他的耳朵,而他的发髻也是被清风拂的有些凌乱,明晃晃的阳光,让他的眼睛都有一些睁不开来。

    这也不怪申不易,那支发簪内部的那方苍穹,虽然也是星辰璀璨,但,那里的星辰之光却柔和无比。

    片刻之后,申不易终于是适应了发簪外间的强烈阳光。

    申不易举目四顾之下,发现他自己竟然是在一座了无人烟的小岛上。

    他看着这海天一色,看着阵阵海浪如白雪翻滚一般,轻拍着湿漉漉,满是柔和线条的沙滩,申不易也是心情美美地呼喊了一嗓子,就蛮有兴致的,跑向了海边。

    申不易径直地走入了那阵阵雪浪里,让海水浸没了他的双脚,浸湿了他的鞋履,浸湿了他的袍摆。

    虽然他一只手里依然轻握着那只黄色鸟儿,但,申不易还是把他的双手舒展了开去,就那样闭着眼,沐浴在海风里,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海风拂乱了他的发丝,阳光下,申不易脖颈处的绒绒细毛,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申不易嘴唇微合,舌尖却是轻轻地在唇边不住地抿动着,似在轻吻海风的轻柔一般。

    …………………………

    申不易还是闭着眼,兀自沉浸在这海阔天空,岁月静好的画卷里,他却并没有感知到,在他身后的半空里有两道疾驰而来的光影,只是须臾之间,那两道光影,便从申不易的头上飞驰而过。

    申不易依然安静地站立在沙滩上,用心倾听着海浪的吟唱,感受着海风的轻抚。

    突然,那疾驰而过的两道光影,又折了回来,原来这两道光影,却是两个御剑飞行的年轻修士。

    这两个年轻修士,脚踏宝剑,立在半空里,看着下面那个少年模样的男子,梳着棒槌一般的奇怪发髻,在这烈日炎炎的艳阳天里,竟然还穿着厚厚的袍服站立在海浪里,却是很享受一般,浑然不知他们的到来。

    看见那少年如此做派,他们也是大感诧异。

    一个立在半空里的年轻修士,随即对他身旁的那个约莫十六七岁女孩模样的修士说道

    “芷悠师妹,我们还是快些赶路要紧,莫要耽误时间……,”

    这个年轻修士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

    因为他眼睛的余光竟瞥见了他身旁的那个女修士,竟然是有些出神地注视着下面的那个海浪里的少年。

    这个男子的脸上随即也是浮现出几抹悻悻然来,然后这个男子又有些怨毒地看了一眼还兀自立在海浪里自娱自乐的那个少年。

    最后这个男子又目光微转,面带几分笑容,对着那个叫芷悠的修士说道

    “芷悠师妹,你看那个大棒槌,就是一个二货,”

    “应该还没有修行过,不然何以我们从他头上,御空飞过,去而又返,他都浑然不知呢”

    “你又何必在意这样一个凡夫俗子”

    但是,那个女修士却是对这个男子的话充耳不闻,她那鹅蛋一般的小脸上,两汪清澈如秋水一般的眼睛,此时也和这碧海蓝天融为了一体。

    在这天海间,碧空如洗,云卷云舒;海波荡漾,一碧万顷;这天海如斯;这天海如画,而那画中之人却是如此恬淡自如,浑然如斯,一时间竟让这个女孩都不禁地有一些出神………。

    而下一刻,这个女修士,不知为何竟收了法决,收了宝剑,径直从半空里,飘摇而下,有如九天的仙子一般,飘然降世。

    那个女修士,只是亭亭玉立的站立在那个少年身后的沙滩上,她并没有去惊扰那个画中之人。



34、棒槌
    就在此时,那个年轻男子也是径直地落在了这名女修士的身旁。

    那个男子先是看了一眼这名女修士,他发现这名女修士竟然还是有些出神,有些着迷一般地注视着那个少年,他便有些愤怒的对着那个少年喊道

    “大棒槌,你傻了吗”

    “啊,”

    申不易有些惊异地转过身来,原本他还沉浸在一片空明之中,天高海阔,清风徐来,他如一叶扁舟,日月罔替,他浩浩乎御风而行;斗转星移,他飘飘乎,遗世独立……。

    只是这一切竟被一道呼喊声给惊扰了,申不易一脸不快地转过身来,却看见一对俊男妙女站立在他身后的沙滩上。

    申不易先是心里一惊,暗道

    “好美的女子,”

    “好俊的修士”

    但,随即申不易便有些紧张地,偷偷喵了一眼这对俊男妙女身后的某处沙滩,待他看清楚了那支发簪还安静地躺在先前的地方,他的心底也就释然了许多。

    然后,申不易收回了他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一对俊男妙女,他嘴里却是不咸不淡地说道

    “请问刚才是你在叫我吗”

    那个年轻男子,看见申不易一脸泰然自若的神情,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对申不易的那种怨恨情绪又加重了许多,他的嘴里却是呵斥道

    “对啊,你这棒槌,为何只身一人在这荒芜人迹的小岛上,你欲何为”

    “这位兄台,在下有名有姓,为何你初次见面,就这般轻贱于我”

    申不易有理有节地说道,不悲不亢。

    “你竟敢和我狡辩,你这牙尖嘴利的小贼,”

    那个年轻男子就要跨步向前准备去教训申不易。

    “够了,胜辕师兄,不得无礼,都是我们不对,惊扰了这位兄台的清净。”

    那个女修士,一道清脆无比的话语竟生生地让这个年轻男子止住了前行的步伐。

    随即,那个美丽如仙子一般的修士,微微地向申不易行了一礼,有些歉意地说道

    “小女子庾芷悠和我师兄候胜辕,路过此岛,惊扰了兄台的清净,还望兄台多多包涵,勿要见怪。”

    申不易看见这年轻女子,貌若天仙,却还如此知情达理,心底也不由地生出几分好感。

    申不易原本想把他自己的真名告诉这个美丽女子的,可是转念他又在心底暗道

    “这女子说她姓庾,而龙骧卫又在搜寻我………。”

    只是电光火石间,申不易的心里便有了决定,只见他一拱手,礼貌的作了一揖,脱口说道

    “在下元炳易,随师父路经此地,不想竟和两位神仙一般地朋友萍水相逢,在下也是倍感荣幸。”

    “神仙一般,”

    “呵呵,”

    那美丽的年轻女子听见申不易如此言说,也是不由地笑出了声来。

    “哼,你这登徒子,说话如此油嘴滑舌…,”

    那个年轻男子看见他的美丽师妹竟被申不易的言辞逗的春风满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又欲上前,去对申不易动手。

    “师兄,够了,今日你是怎么了,竟如此唐突冒失,”

    “难道你就不怕,你如此的行径,丢了颖川我庾氏一门的脸面吗”

    这个叫庾芷悠的美丽女子,呵斥住了她那个就要怒火发作的师兄。

    而,那个年轻男子,只能是非常愤恨地瞪了几眼申不易,然后,他冷哼了一声,又一甩衣袖,就气呼呼地走到一侧去了。

    庾芷悠却依然是面带微笑的向着申不易轻声问道

    “元炳易兄台,为何这岛上只有你一人呢怎不见尊师呢”

    申不易看着庾芷悠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庞上那一双可以看穿人心一般的清澈眼睛,也是犹豫了下才说道

    “我也不知我师父去了那里,他只是让我在这小岛上,静思几天,他说几天后,他自会来接我。”

    庾芷悠听见申不易如此言说,心底里也是暗道

    “难道这元炳易修的是神识类的神通,需要静思来参悟天地至理。”

    但,庾芷悠却是不露声色地又说道

    “那元兄,你在这岛上几日了”

    申不易不假思索地说道

    “才第一日而已,”

    然后想,申不易突然问道

    “那你们又是从何而来”

    庾芷悠看见了她师兄望向她的那抹意味明显的眼光,但,她却并没有打算隐瞒,而是开诚布公地对着申不易说道

    “我和我师兄随着族中长辈去到海外诸岛,寻觅那些上古的神仙洞府,”

    “只因族中临时有些事情,所以长辈差我们连日赶回,”

    “长辈们料理完杂事,随后两日就到。”

    申不易也是看见了庾芷悠的师兄望向庾芷悠的那抹意味明显的目光。

    他本还以为这庾芷悠会顺从她师兄的意思,于他虚与委蛇,胡诌一番,却不想听见了庾芷悠如此坦诚的话语,申不易的心底对这庾芷悠的好感,又多上了那么一分。

    “哎,元兄为何你的手里一直抓着一只黄鸟呢!”

    “哦,这是我的宠物,但是,我师父怕它耽误我修行,就用秘法把它给弄晕了。”

    “说是,等他来接我的时候,才施法让它苏醒。”

    申不易有些心虚地说道。

    “师妹,我们该走了,赶路要紧。”

    那个年轻男子有些怨毒地看了一眼申不易,又有些不耐烦地崔促起他的师妹来。

    那庾芷悠也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微转,对着申不易又是微微一笑,随即她微微一作揖,便辞别道

    “好了,元兄,小女子还有要事,就此拜别,他日元兄要是得空,可到颖川去寻我,记得我叫庾芷悠。”

    申不易听完,正要说话,却见那女子,一引法决,宝剑一横,玉足轻踩,就径直地飞向了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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