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道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沧海狂生
申不易用神识又察探了下周遭,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像,申不易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地安落了几分。
然后,申不易又屏息感应了下那缕神识所在的虚空,但他却并没有将那缕神识给收回他的祖窍。
而是,就让那缕神识飘荡在了他身外三丈远的某处虚空里,随即,申不易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紧握的那支发簪……。
而,下一刻,异像陡生,只见申不易似被什么东西给击打到了一般。
他原本端坐在石头上的躯体,竟直直地向后倒去,生生地摔倒在了那块大石头之上,而后又直直地从那块大石头后方的边缘滚落了下去。
只是,在从那块大石头上向枯叶满地的地面下坠的一瞬间,申不易的身影竟在半空里一闪而逝,随即便是一道察不可闻声响,在那枯叶满地的林间响起。
那道声响很像一颗干果在山风的吹拂下,从枯树的某根摇曳不止的枝条上自行脱落,然后掉落到了枯叶满地的林间一般。
只是那支发簪掉落在了枯叶堆里,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在枯叶满地的林间,窸窸窣窣地滚动不止。
那支焦黑的发簪此时就像是一根枯树枝,被林间的山风风裹挟着,不由自主地,向着申不易隐匿的那道神识的方向滚动而去。
最后,那支发簪终于是在山风的裹挟下,滚动到了隐匿那道神识的虚空的下方,一个荒满地的山坡之上。
山间的风还是呼呼地刮个不停,林间的枯叶在山风里飘摇飞舞,就连荒坡上的那些枯草也是被山风刮起,在山坡上飞舞摇曳。
一时间,山坡上尘土飞扬,荒草漫天,但,那支焦黑发簪此时却横躺在地上纹丝不动,黯淡的星月之光,散落在山坡之上,洒在那支发簪处。
但,在夜色里,昏暗的山坡上,仿佛光明似乎从未来过此间,发簪的周遭一片漆黑。
申不易坐在发簪里的那张蒲团上,却并没有修炼,今日白天,黄衣少女告诉他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太让人震惊,他一时间竟也无法平静他的思绪,心底里波澜滚滚。
申不易在心底不停地想道
“巫君、’人杰九圣人’、父亲、还有我……,这之间会有什么样的的联系呢”
“巫君,为什么要派妖兽抓我,而我从小就莫名地喜欢往索巫山里跑,难道只是因为自己需要那些灵草”
“还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左右着什么”
各种问题,萦绕在申不易的心底,他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思索出一个所以然来,
“哎”,
申不易不禁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他又自言自语地说道
“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里呢”
“这索巫山里危机四伏,看来是不能久呆了,”
“京都呢”
说道这里,申不易的眉头却又紧锁了起来。
“可是京都,马君侯也说了,只有等我修炼到了元婴境,才能踏足,可是元婴境又岂是那么容易触摸到的”
正在申不易紧锁眉头,一筹莫展之时,申不易忽就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他下意识地说道
“妖兽,这么快就找来了吗”
原来是申不易藏匿在虚空里的那缕神识感应到了,在那山坳里的那块大石头上,此时赫然站立着两只人形模样的妖兽,而在那块大石头下方,也是有几只妖兽跪倒在地上,其中就有上次追杀申不易的那只鬼褢。
其中一只站立在那块大石头之上的人形妖兽,约莫只有四尺来高,但是,却自有一股让人无法直视的森寒气势。
申不易虽然只是坐在发簪里面的那张蒲团上,但是,通过那缕藏匿在虚空里的神识,他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只妖兽彪悍无比的森寒之意。申不易感知之下,他到身子也是不禁地哆嗦了几下。
那只人形妖兽,马脸一般的面孔之上,却是生着一对三寸来长的竖瞳,如蛇蝎一般,申不易感应着这只妖兽的模样,他却无法辨认出这只妖兽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而站在那竖瞳妖兽一旁的,却是另一只人形模样的妖兽,它的个子却要比那只竖瞳妖兽长上了那么两尺,这只人形妖兽约莫有六尺之高。
但是,这只妖兽的身形却很单薄,用’骨瘦如柴’来形容它的身形也不为过,但是,在这只妖兽的屁股位置,却又直直地生出一条七尺来长,如钩链一般的尾巴来。
那钩链似的尾巴,乌黑似铁,如竹节一般,高高地卷扬着,斜里刺向了这只妖兽脑后的虚空里。
而且在它钩链一般的尾巴末稍,似有一孔眼,从那口孔眼里,横生了一根十分猩红,却又泛着一丝紫色光芒的针刺来,而且那根那根针刺在那口孔眼里不断地伸缩着。
申不易坐在发簪里面的那张蒲团上,感应着那两只妖兽的气息,他的心里也是暗暗地担忧道
“这下麻烦了,没有想到竟是两只七阶妖兽来捉拿我,那巫君大人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这下,我可该如何逃出生天呢”
正当申不易,焦急的思索脱身之策的时候,山坳处的那块大石头之上,那只竖瞳妖兽,却是冷森森地注视着跪在他身前的那只三阶妖兽鬼褢,那只竖瞳妖兽语气冷漠地对着那只鬼褢说道
“你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巫君大王,不是让你等莫要轻举妄动,等那个康城来的小子,进入了深山里才动手的吗”
“结果呢打草惊蛇,现在不但没有抓住那小子,竟然让那小子有了警觉之心。”
那只鬼褢跪立在石下,战战兢兢的,嘴里却是咕噜咕噜地说这个不停,也不知道他在表达什么
“哦,你这蠢货是说,那小子有一根焦黑的木棍,那根木棍还会飞遁………。”
“所以,他是遁入了那根木棍,才得以从你手上逃脱的吗”
那只丈余高的鬼褢,此时就像一只鹌鹑一般,不住地点头,嘴里却又是咕噜咕噜地说个不停。
“什么,你是说康城那小子,曾经消失在了一片虚无之地。”
“而你的神识,也无法去追索到他”
这时,另外那只长着尾刺的妖兽,阴森森地接话说道
“凫徯兄,这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曾听小妖们言说,那处虚无之地,在这索巫山里已经存在了十余年,寻常的六阶小妖都无法窥得其门径之所。”
“只因,你我兄弟二人,在那件事情后,随时都在不周岭待命,没有出来走动,才让它苟存在了这索巫山里,待到此间事了,我自会亲去横推了它。”
那只长着尾刺的人形妖兽说完,也是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立在它旁边的那只竖瞳妖兽。
而竖瞳妖兽也是迎着它的目光,投来一道意味明显的光彩,而后他们各自的脸上随即都是浮现出了一抹阴寒的笑容。
然后那两只人形妖兽竟同时做出了动作,先是那长着一顿竖瞳的妖兽,从它的腋下竟生出一对一丈长的红色翅膀来,然后,它嘴里一声嘶鸣,尖啸无比,索巫山高处的一些突兀的巨石都在这一声尖啸声里,从高处纷纷滚落了下来,而那些枯树上的干果也是噼里啪啦的掉落不止。
就连那申不易,他原本是端坐在发簪里面的那张蒲团之上,他通过那缕藏匿在虚空里的神识,窥听到了那两只人形妖兽的话语。
当申不易听到,那两只人形妖兽将要去横推掉鸟仙子所在的那片森林时,申不易震惊之余,也是在心底不住地筹划着,该如何去通知那名黄衣少女,好让她成功地躲掉即将降临的血光之灾……。
但是,这道平底惊雷般乍起的凄厉尖啸声,却生生地打断了申不易的思绪,让他心神荡漾不止,头痛欲裂,嘴角也是溢出了一缕血迹。
而那些跪立在巨石之下的妖兽,也是屏住了呼吸,运行起各自的神通,苦苦抵挡着这道让人震耳欲聋,心神不宁的尖啸之声。
然后,这只妖兽,一挥双翅,“倏”的一下,就飞到了高处的半空里,而后这只妖兽,便舒展开翅膀,竟直直地立在了虚空里,它睁大两眼竖瞳,举目四顾之下,便有两道猩红的光柱从它那两眼竖瞳里狂泻而出,直直射落在了它目光所及的山林里。
一时间,它目光所过之处,尘土飞扬,山石皆为齑粉,荒草枯叶,还有那些枯树,都在那两道粗大无比的光柱的激射下,熊熊燃烧不止,只是片刻,那两道猩红光柱,便在山林里间布下了一个方圆二十丈的巨大光圈。
那巨大的光圈之内,所有的可以燃烧的物什,都在那猩红的光圈的覆盖下化为灰烬。
而申不易隐匿在虚空里的那道神识也是“嘭”的一下,便爆裂了开来。
而,原本端坐在发簪里面的那张蒲团之上申不易,也是随着那道神识的碎裂,口吐一口鲜血,然后就颓然倾倒在了那张蒲团上。
那两只人形妖兽凭借深厚的修为,也是听见那道微不可察的神识碎裂的声音,两者又对视了一眼,它们的嘴角随即也是又浮现出了一丝冷笑,那瓮中捉鳖的意味十分明显。
那只长着尾刺的人形妖兽,此时也是笔直地站立在光圈外的虚空里,严阵以待,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光圈里面的情形。
忽然,这只长着尾刺的人形妖兽开口对着那只鬼褢命令道
“你既然刚才感受到了那小子的气息出现在了这山坳里,现在凫徯大人,已经禁止了方圆二十丈的空间,”
“你现在就带着他们几个去到光圈里仔细寻找一番,定要发现那根黑木棍。”
“想来那根黑木棍也非凡品,在凫徯大人赤焰真火的焚烧下,只是让康城那小子藏匿在虚空里的神识碎裂了,”
“而那小子直到现在,都还未现出踪迹来,那么他和那根木棍现在都应该还隐匿在这光圈内的灰烬堆里,你等定要仔细寻找,”
“我和凫徯大人在外围掠阵,以防他逃脱。”
于是那只鬼褢便和其他几只妖兽,一起踏步进入了那猩红光柱覆盖的光圈,开始仔细找寻找那根不起眼的焦黑木棍。
31、醒来以后
申不易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刚才那缕神识的碎裂,竟然让他眉心处的祖窍,也是被震的血肉模糊,弥漫起了浓浓的血腥之气。
申不易横躺在地上,脑袋还嗡嗡做响,眼睛也是模糊不清。
申不易用力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堪堪的看清了这方天地里,苍穹之上的日月星辰。
但是,此时的申不易竟发现那些苍穹之上的日月星辰的光芒正在迅速消失,而这方小天地也开始猛烈地扭曲了起来………。
申不易看着眼前的情形,知道这是这只发簪要开始拼命了。
虽然他知道,每次这支发簪感觉到了危险,要开始拼命逃跑的时候,这方天地都会扭曲的厉害,但是,却没有像这次一般,扭曲的如此猛烈。
申不易,只能是尽全力把他的身子卷缩起来,在发簪猛烈的扭曲下,他在这方天地里,被摔的鼻青脸肿,骨头都散了架一般,呻吟不断,而那些先前丢进发簪的干果灵草,也是在发簪的猛烈扭曲下,铺洒的到处都是,发簪内部一时间满地狼藉。
而下一刻,申不易竟在发簪的内部被摔的弹地而起,在半空里,又是顺势向前一冲,申不易的身子就径直冲撞到发簪内部的某个界避上,猛烈的撞击,让申不易感觉他自己都快要被摔碎了一般,但是,这次他却生生的忍住了那噬心得痛楚,没有发出丝毫的呻吟声,只是在他的心底暗暗地说道:
“这就是,飞起来了吗”
…………………
而那只鬼褢,带着几只妖兽,在那两道猩红光柱的照耀下,都瞪大着眼睛,正在满是灰烬的圆圈里,低头寻觅焦黑木棍的时候。
忽然,那只鬼褢眼睛的余光一瞥,就看见了那只焦黑的木棍,还静躺在灰烬堆里,只是此时那根小木棍的外面已经扭曲成了麻花状,似被那两道赤焰真火给烧卷曲了一般。
那只鬼褢乍看见那支焦黑木棍,也是发出了“桀桀”的怪叫声,就要信步向前,一脚把那支焦黑卷曲的木棍,踩在它脚下之时,那支焦黑卷曲的木棍,竟然道了一句:
“孽畜,你还来。”
然后,就径直从原地黑影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下一刻,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随即传来又是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哎—呀,撞死老夫矣……。”
然后,那支焦黑木棍,就冲破了由那两道猩红光柱笼罩而成的光幕,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里。
“大胆狂徒,休想逃脱……,”
那站立在虚空里那只人形妖兽,只是看见一截焦黑的木棍,从灰烬堆里,如闪电一般地径直射了出来,然后“哗啦”一下,就刺破了它用赤焰真火布下的空间禁止。
这只人形妖兽,也是“倏”的一下,就收了羽翼,然后红光一闪,下一刻便从那处虚空冲了出去,那速度比之那根焦黑木棍,又快上了那么几分。
随即又是一道,紫色光芒乍现在了那红光消失的地方,原来是那只长着尾刺的人形妖兽夜追了出去。
申不易有些艰难地靠着发簪内部的界避坐了起来,还没有倚靠稳妥,却又左右连着被摔打了几下。
申不易被摔的十分惨痛,他的面目不免都有一些狰狞。
但是,他的心底却是默默地在感受那支发簪的飞行轨迹,他感应到了发簪的飞行轨迹,竟是支左屈右一般,申不易的心底也是不由地一紧,暗道:
“七阶妖兽,怎就这么厉害,追的发簪如此窘迫………。”
“哎呀,好痛啊,孽畜,你竟敢拿你的鬼东西射我………。”
申不易,靠在界壁上,也是感觉到那飞行着发簪,在空中微微地下坠几分,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申不易的心也开始突突的乱跳了起来。
不由地在他心底想到,以前他坐着发簪逃逸的时候,还从没有遇见今日这般险相,但是,他的嘴巴里却是轻声地央求道:
“法宝祖宗,你可以带我去那片鸟仙子所在的森林吗”
“我想去给她示警一番,好让她离开那片森林,”
“也许我们今日,都要死在这索巫山里了,但是,我不想那鸟仙子被这些妖兽给毁了………。”
“哎呀,畜牲,你竟敢拿你的尾针蛰我,”
“痛死老夫矣……”
申不易又感觉到那只发簪似乎被什么给击中了,竟开始不住地下坠了,申不易的身子也是随即又向前屈倒,径直地滚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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