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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道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沧海狂生

    “鸟仙人,晚生的确是从康城而来。”

    只听“噗嗤”一下,那黄色鸟儿就从树枝上向着申不易飞了下来,只是黄色鸟儿的身影在虚空里微微地一滞。

    申不易只是看见了一团轻烟薄雾在那处虚空里弥漫了开来,然后,人影一闪,便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俏生生地站立在了他的眼前。

    申不易的喉咙“”咕噜”一声地上下翻动了下,似在吞咽着什么,然后他又用舌头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他才得以确认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只黄色鸟儿只是从树枝上轻轻一跃,就幻化成了眼前这样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申不易的心底惊讶不已,暗道

    “难道这就是书上说的妖精吗”

    申不易看着他身前的这个少女,一袭黄衣,杏仁一般的脸蛋上,两道浅浅的眉毛,似早春里的嫩黄柳芽一般,纤细婉婉,让人对春天生出无限的憧憬,那两只眼睛虽然不大,但是却无比幽黑清澈,灵动间似有美玉玉的光泽闪耀其间………。

    申不易呆在原地,有些恍惚,心里却是思绪万千,想法多多,

    “书上常说山野间的美丽妖精都喜欢上穷酸书生,今日不想我自己竟也遇见此等之艳事,等下我该如何抉择呢”

    “是闭上了眼睛,”

    “还是宁死不从………。”

    申不易的心底不断地纠结着,这一番天人交战,真是让他无从释然。

    那个黄衣少女走到了申不易的跟前,看着申不易呆滞的神情,也是不由地微微一笑,两颊上浅浅的酒窝也是像极了迎着春风肆意绽放的梨花一般,芬芳怡人,而申不易的心底,不禁又荡起了一丝涟漪。

    “二货,你今年多大了”

    那黄衣少女,有些嗔怒的问道。

    “啊,鸟仙人,不对,是鸟仙子,”

    “我今年十四岁了。”

    申不易有些局促地说道。

    “想我那故人也是十五年前从这索巫山中去到的康城…………。”

    申不易听到此话,心里也是一震,他随即便在心底暗忖道

    “十五年前,我的母亲和父亲在不是就在索巫山麓的天后圣母庙遇见的吗”

    “难道这鸟仙子,还真的见过我父亲”

    想道此间,申不易便脱口说出了他父亲和母亲相遇于索巫山山麓的陈年旧事。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你的长相,竟会如此的像我那故人,”

    “看来你定是我那故人之后。”

    申不易听得这个黄衣少女如此言说,也是鼻头一酸,就有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心里也是思绪翻涌,暗道

    “不成想,竟在这人迹罕至的的索巫山深山里,听闻自己生父的消息。”

    这个黄衣少女看见申不易哭泣不止,也是把头一转,就背过了身去,随口问道

    “你这二货,哭泣什么,你父亲可还安好。”

    申不易听得这个黄衣少女的询问,更是泪如雨下,嚎啕不止,伤心地说道

    “不瞒仙子,我父亲已经故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

    这个黄衣少女,惊闻噩耗,也是旋急就把她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她的两只眼睛却是死死地瞪着申不易。

    申不易用手脚的衣袖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珠,继续低头说道

    “晚生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我父亲故去的消息也是旁人告诉我的。”

    “但,那人说的千真万确,想来我父亲定然是已不在这人世了。”

    这个黄衣女子听得申不易说的如此真真切切,她的身形也是不住地颤抖了几下,她那幽黑清澈的眼睛里也是泛起了晶莹的泪珠。

    申不易看见这个黄衣女子如此情溢于表,也是不禁地说道

    “鸟仙子还请爱惜自己的身体,莫要伤心过度,我想我父泉下有灵,也不希望鸟仙子如此太过伤心的。”

    这个黄衣少女却没有搭理申不易,而是重又背转了身子,背向了申不易。

    申不易站在这个黄衣少女的身后,隐隐听见她轻轻的啜泣声,申不易也是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心里暗忖道

    “这个鸟仙子如此悲恸万分,她和父亲是什么瓜葛呢”

    “你走吧!”

    “啊,”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可以滚了。”

    这个黄衣少女突就冷若冰霜的,下了逐客令。

    申不易又有些情绪复杂地看了一眼这个黄衣少女,便有些怏怏然地转身离开。

    申不易就那样心里有些失落的迈着步子走向了远方,眼看她就要走出了这片森林,却又听得一道清脆的呵斥声在身后响起。

    “你这是要去哪里”

    申不易没有转身,只是不咸不淡的讲道

    “不劳仙子费心,我就在这山里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你可知你为何在索巫山里,畅行无阻,没有遇见任何妖兽。”

    “你可知就是连我都只有托生在这片森林里,才得以苟活的吗”

    下一刻,申不易满脸狐疑的转过了身来,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那个黄衣少女,而申不易的心里却是疑惑不断。

    “这个鸟仙人为何说我是畅通无阻的来到此间,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为认知的隐秘。”

    “为何这鸟仙人,会托生在这片森林里,这片森林里又有什么古怪呢”

    那个黄衣少女迎着申不易那道满是疑惑的眼光,也是一脸寒霜,没有任何好脸色,然后那个黄衣少女又把身子转了过去,径直的又向森林深处走了去。

    申不易先是一震,旋急也是把头摇了摇,先说了一句

    “这到底算什么事啊!”

    然后就快步追向了那个黄衣女子前行的方向。

    ………………

    还是在刚才申不易想采摘红色野果的那棵大树,那个黄衣女子坐在高处的一根树枝上,双脚轻轻地从那根树枝上垂了下来,在虚空里一荡一荡的。

    申不易则是站立在地上,抬头一脸严肃看着那个黄衣少女,等着她给自己答案。

    “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黄衣少女坐在树枝上,脚虽然垂在半空里一荡一荡地,但是,她那幽黑的双眸却是望向了远处。

    申不易看着那个黄衣少女,如此的做派,他心底却是腹诽道

    “我就是不想听,也得听啊!书上的故事里,世俗高人,都不是这样的做派吗”

    申不易,嘴里却是不急不躁地说道

    “鸟仙人,旦说无妨,晚生洗耳恭听。”

    那个黄衣少女收回了望向远方的目光,有些幽怨地看了申不易一眼,便开始了她的讲诉。




28、万物如刍狗
    “少年郎,你可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话,做何解”

    申不易微微一惊,原本他是做好了准备,打算认真倾听一个冗长感人的故事,却不料那个黄衣女子冷不丁问了这样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申不易稍稍整理了下他的思绪,然后回答道:

    “略知一二。”

    “哦,少年郎,你不过区区十四岁的年龄而已,涉世未深,我很好奇你对此话的见解。”

    申不易在这一刻想到了很多,很多的记忆都在他的眼前不断浮现而来。

    在那些画面里,有申不易的母亲被何安之殴打成重伤,躺在破床铺之上,将死之时,对申不易放之不下,充满怜爱的眼神;有申不易被人辱骂是私生子,是野种时委屈哭泣的样子;有申不易被李道宗带着众人当街殴打,倔强不屈的坚韧;那些画面里,也有申不易憧憬着可以修大道,学得神通,保护母亲不受欺辱,却有人断定他一生都无法修得大道之时的绝望愤恨。

    当然,在那些画面里,也有阿朵饥肠辘辘充满渴望的目光;有他师父口中那条养育了他师父,后又被人射杀的柴狗;也有城西那些遭受无妄之灾的街坊…………。

    各种画面纷至沓来,申不易闭上了眼睛,平复了下他自己的情绪,然后,他才把眼睛重又睁开,看着那颗树下满地的荒草,缓缓地说道:

    “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芸芸众生,既然天地不仁,万物如刍狗,”

    “”我申不易虽是一粒微尘,但也要争上一争,就像这树下的小草,虽有参天大树遮去了日月,遮住了苍天,但是,也要破土而出,让自己拥抱一下这方天地。”

    申不易说的慷慨激昂,那黄衣少女,也是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申不易,然后又目光微转,重又望向了远方。

    “我本是一只雏鸟,在父母的羽翼下,在这山林间无忧无虑的快活着,如果没有那条金环蛇,在我的面前活活地吞噬了为了保护我,而与之周旋的父母,也许我也就如同这索巫山里的其他鸟儿一般,在岁月流年里,惊鸿一现,便了无踪影。”

    申不易听到此间,已然知道了故事的大概,心里不禁暗暗地感叹道:

    “这滚滚红尘里,快活的人都是相似的,而不快活的人却有各自不同的悲伤。”

    申不易又想到了他自己,从一生下来,就被人说成是私生子,然后就是各种霉运交织,最后亲娘也撒手人寰,好在他自己还算坚强,没有在苦难面前屈服。

    “鸟仙人,往事随风去,只是那条金环蛇虽然恶毒,吞噬了你的父母,但是,我想它也是你生命的转折点…………,”

    “如果没有那条长虫的出现,我想这山林里早已没有你的影子,所以这是你的不幸,也是你的大幸。”

    那个黄衣少女听见申不易如此言说,也是有满含深意的看了申不易一眼,然后轻声说道:

    “少年郎,你说的不错,正因为我看见了我的双亲被那条金环蛇给生生吞噬了,我才在那陡生的变故下,开启了灵智,继而在这索巫山里东躲西藏,才得以侥幸苟活到今天。”

    “请恕我冒昧,在下很是好奇,鸟仙人即无名师指点,又无任何典章可寻,是如何修得这身神通的呢”

    “呵呵,你来这山林里是为了什么呢”

    那黄衣少女,没有回答申不易的问题,反而是饶有兴趣的问起了申不易。

    申不易也是蹙眉思索了一下,方才说道:

    “我来这索巫山里找寻灵草。”

    黄衣少女微微一笑,随即说道:

    “这索巫山里灵草遍地,我虽然以前不识的灵草,但,你们人族修士每每来到这山中,都是在采集灵草,我只是一只不起眼的小黄鸟儿,每当有人族修士采摘灵草的时候,我都有在一旁的树枝上偷偷地注视,久而久之,我也就开始找寻灵草给自己吃……………,”

    “后来我竟然发现可能是吞食的灵草多了,我的寿命竟然越来越长,再后来,我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啊!”

    申不易呆滞在了原地,黄衣少女的话语,让他震惊的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掉落出来一般,心里感觉太过匪夷所思了,心底也是暗暗地想道:

    “这样也可以,难不成在这索巫山里有无数的天才地宝。”

    “不行,我以后也要在这索巫山里好好的搜刮一番,我可不能留下入得宝山却空回的遗憾。”

    那名黄衣少女见申不易呆立在树下,没有任何动作,也是颇为好奇,忍不住问道:

    “呆子,你在想什么”

    “啊,没有什么,对了,鸟仙人,”

    申不易似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问道:

    “你又是如何认识我父亲的”

    “当然是你的父亲曾经救过我啊!”

    “啊,我父亲曾救过你!”

    申不易乍听见了他父亲的消息,也是心里又涌起一丝激动之情。

    “是的,十五前,要不是你父亲,我就被会一只金雕蛟给生吞活剥了。”

    “什么,金雕蛟”

    申不易,听见金雕蛟的名号也是颇感头大,因为在那《妖兽录》里面,金雕蛟可是六阶妖兽,已经是妖兽世界近乎顶端的存在了。

    申不易在心底一边是佩服他的父亲强悍的战力,一边则是很好奇,那六阶妖兽为何会对一只小小的黄鸟痛下杀手,虽然这只黄鸟有些与众不同,开启了灵智。

    “你是在好奇,那凶悍的金雕蛟为什么会追杀我吗”

    那名黄衣少女自顾自地问道。

    申不易却没有说话。

    “你父亲当年在杀死了那只金雕蛟以后,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我趁金雕蛟外出之时,偷吃了它洞窟里的仙灵草。”

    申不易又是一惊,脱口说道:

    “啊,仙灵草,那可是天阶灵草,待到成熟之时,”

    “那金雕蛟如果吞服了它,就可以幻化成人形,成为这天地间罕有的七阶妖兽。”

    “怪不得它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是啊,你父亲也是这么说的。”

    “后来,你父亲还把那只金雕蛟的妖丹赠于了我。”

    申不易听完黄衣少女的讲诉,心里却是暗暗的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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