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南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第九只黑羊
梁祁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我们班有吗?”
“兔子不吃窝边草。”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响响知道吗?”
“知道的吧,打过招呼。你那时候不是全身心的在那谁身上,一打下课铃就不见踪影。”
“......倒也不用指代称呼哈,”吴非汗颜道:“可是我和他分手之后,晚上都和你回家的啊,还有补习,你难道会分身术?”不会吧不会吧!晚自习下课陪自己吃夜宵的是另有其人?
“想多了姐,”梁祁低头拌着饭,“那之后没谈了。”
“哪之后?”
“你和季南渊分手之后。”
梁祁从小不挑食不认床,和爸妈分开不哭不闹,托儿所到幼儿园再到小学,将将送到门口就能自己走,是个没什么追求的男孩。李响珍评价他过于随便,既好也坏。打个比方,如果季南渊是非吴非不可的话,对梁祁来说,不能是吴非的话,那是谁都无所谓。
谈恋爱这件事对他来说没有特别过,被骂渣男很多次,他从不往心里去。梁祁觉得,人都会有最爱吃的菜,吃不到的时候也不会绝食不活了。
不至于,真不至于。
高一的时候从办公室交完作业出来被表白,梁祁看着远处趴在走廊栏杆上的吴非说了句好啊。他待人如果不算认真,起码没有敷衍,带早饭送回家梁祁都能做到,可是前女友们一个个的都无比介意他和吴非玩,而这就是踢到铁板了。
他认识吴非好多年,从初一就是同桌,本来只是普通同学关系,质的飞跃诞生在一节平平无奇的生物课。生物老师一张扑克脸,不苟言笑的样子使得整个课堂都很严肃,可偏偏吴非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肚子低头抽肩膀。梁祁还以为她不舒服,但是抖动的桌子暴露了女生在忍住不笑的事实。他看着她眉头紧拧,脸都憋红了实在奇怪,低声问了句你笑什么?
吴非看了他一眼,用铅笔在教科书上写:老师一直在说根茎叶。
嗯……他也有听到。
茎叶,jingye。
......开黄腔这件事,大部分时候令人不适,但偶尔,非常奇怪的能戳中人的笑点,尤其是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伴随着“茎叶是什么颜色的”“茎叶传输”的背景音,班上有两个人的脑子里浮想联翩。很难想象两人奇怪的友谊由此展开,从分享种子到共享网盘,吴非对性的好奇和兴趣确实与梁祁臭味相投,二位相见恨晚,初识的矜持早就抛诸脑后。
中考之前班上有保送名额,理科不行但是文科异常好的吴非被班主任优先考虑。班主任教语文,十分喜爱吴非,她把吴非视若己出,认定如此人才如果因为偏科而被埋没就太可惜了。这个决定也巩固了一段友谊,吴非保送的学校就是梁祁要考的。
生活过得再马虎梁祁也一定会衡量轻重,而天平上面下沉的那一头永远是吴非,他俩太熟了,熟到几乎要糊锅。中间有没有产生情愫呢?吴非是真没有,她产生好感的男生绕着梁祁转个遍,就是没有对他来电。一开始梁祁还有点记仇和不解,但发现了吴非喜新厌旧能力的高超之后,余下的不甘全部变成了庆幸。
女生的心仪对象栏好像billboard排行榜,冠军蝉联最多五周,友谊榜相比之下十分稳定。梁祁无欲无求,也不打算跻身竞争激烈的心动榜单。
这种情感难以解释,但吴非不仅仅是普通朋友,在她之后能顶替的人也还未出现,梁祁试过了,每一任女朋友都没法后来居上。
文理分科的时候他本来填了理,可是吴非犹犹豫豫地问了他能不能陪她读文。前面提过了,梁祁是个没有执念和追求,非常随遇而安的人。如果好朋友都这么开口了,他当然会照做。
被物理组长叫到办公室是意料之中,梁祁什么都没说,可老师们眼睛盯得久,早就对他和吴非的“亲密”关系有所介意。
“你是不是为了谈恋爱?”
“为了女生去读文,脑袋不清醒吧。”别班的老师也来插嘴。
“吴非有什么魅力啊?”
问题抛得多,可是本人一点儿不回应,油盐不进的样子令老师们无能狂怒只能叫家长。梁祁回到教室的时候吴非满脸担忧,他笑着问她,“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要一个人读文了?”
“都有!”
“我决定的事就不改了,”男生坐下之后靠在椅背上,“放心。”
晚上来的人是梁父,听完事情经过表示会沟通。
开车回家的路上问梁祁怎么想的。
“读文读理不影响我,想考哪都行。”他不偏科,理科特别好是因为没花时间背政治历史知识点,物理化学记几个公式就行,省事多了。
“和吴非有关系吗?”
“......”副驾驶的梁祁将头靠在座枕上,望着侧视镜里一盏盏后退的路灯说:“有。”
梁父见过吴非,两家人彼此对对方都有所耳闻,正式熟络起来是考上一个高中之后。他挺喜欢吴非的,觉得是个听话懂事又聪明的女孩。虽然聚会上对大人们的话不主动搭腔,该回答的也会回,和梁祁却是一向聊得热乎。
“你怎么想的?”同样的问题问了两遍。
“没想,就直接做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梁父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我和你妈是不会多管,你可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嗯。”
吴非心情有些忐忑,她看着一脸淡然的梁祁,思来想去都没找好措辞,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吴非对感情这件事自认是迟钝的,为此当初还被季南渊记仇生气,她是吃过亏的。话不坦诚说,她永远不会当作事实,但猜测的心会被激活,她不是傻子。
“你想什么呢?”梁祁伸手剥起了橘子,七零八碎的橘皮一块一块堆在桌上,空气中盈了水果的清香。
橘子有俩,吴非皱着眉拿起落单的那一个,用餐巾纸覆在外皮上开始剥,听上去有点奇怪,但纸其实是为了防止指甲被皮汁染黄。她剥出来的橘子皮完整多了,分出的五片摊开来能像个小人。她总是有些“奇特”的个人习惯,梁祁觉得有趣,观赏着她创造“艺术品”的同时送了一瓣进自己嘴里。
“为什么那之后没谈了?”
“要高考了啊。”对答如流的样子差点让人信了他是真的心无旁骛。
“你喜欢我吗?”吴非低头撕着白色的橘线。
“喜欢啊。”
“想和我谈恋爱的那种吗?”
梁祁愣住了,他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
“别打哈哈哦,”吴非吃橘子不整个吞,偏要咬一半,果肉亮又润,“我是认真问的。”
“唔......做朋友更好一点。”
“为什么?”
“不想去危险地带,”梁祁对上女生的眼睛,“我想呆在安全区。”
他可以做一个最忠诚的珠宝管理员,名贵奢侈的珠宝当然会被借走,但一定会还回来。钻石当然能在别人身上熠熠生辉,但最后一定会躺回到定制的丝绒盒里。他恪尽职守,送出去接回来都不带杂念,偶尔心有私欲也能很快消化掉,他做得到,也已经做了很多年。
不会主动争取的人说的就是梁祁,但他属于大智若愚的那种明白人,吴非觉得这样对他未来的女朋友太不公平。
“我会被人骂诶。”甚至很可能已经被前几任骂过无数次了。
“你想太多,被骂的都是我。”
真是直男思维,没救了。偏偏又不是一般人,让人觉得他是个复杂的矛盾体。
“我还以为我不是你的菜,”吴非吃完橘子双手抱臂,“你不是喜欢洋妞那种吗?”
“我也没想到你喜欢的是季南渊那种。”梁祁想结束这个话题,挑了个自认有些卑鄙的招想停下这列驶向未知的列车,他不想坠毁,只想回到安全地带。
“我喜欢的类型很多,”吴非硬生生把这列车又从歇停站拖了出来,“你真的不想试试吗?”
“......”
“我没有那种想法,目前甚至以后的一段时间。但是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要对你未来的人生负责。如果你心里惦记我,对全身心爱你的未来对象来说会很委屈......”她说得很认真,“你我都掐不灭这个念想,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看看,到底是不是危险地带?”
这是梁祁听过的最不像表白的表白,吴非看着他的眼神里太干净了,他讨厌这样,可是他没法拒绝。他本来这一生都不打算轧出双黄线的,但是前面的路被堵住了,他被逼着回头。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要么他对她的男女之情消失,接下来能好好过自己的人生,要么他们两真的能在一起快乐。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随他谁都可以的样子,心里有一个永远美好的唯一,梁祁知道她想要亲手摔碎他对她的爱情滤镜。
可那或许从来都不是爱,也有可能是更扭曲的还没有被发现和定义的情感。就像季南渊一样,他们俩在某种程度上像是同类,却又千差万别。
“这是你说的,”梁祁看着吴非说:你不要后悔。”
无非南墙 一出好戏怎么判
和好朋友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吴非觉得有点口舌,毕竟和周围的人解释起来总是要多说几句前情提要。大学室友们倒还好,似乎早已看破,李响珍那边可就是大地惊雷了。
“你们俩是喝多了吗?”
“没……”
“季南渊到梁祁,非非你是不是被下药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梁祁冲着听筒大声道:“李响珍,没看出来啊。”
“梁祁你虽然不普通,但也别如此自信吧?季南渊是谁,你哪里比得了。”
“怎么?人在你眼里叁六九等了?”
吴非举着手机进退两难,她适应这个身份还在循序渐进中,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附和姐妹还是撑腰男友。
“非非,万一季南渊回来怎么办?”
“你好烦啊李响珍,丧气话说不停。”梁祁伸手勾了勾手指,示意吴非把手机给自己,她刚好不知道说啥,递过去的时候速度还挺快,回来的手顺带从梁祁卫衣口袋里摸了20块钱。
“我去买冰棍。”吴非做着口型,还生灵活现地比手势。
梁祁点点头,捏捏吴非的脸,回了个口型。
“好。”
季南渊回来了怎么办?回来了也不会来找她啊,高二说的话怎么能做数,当时还在做爱谁知道他是不是虫上脑……这样说好像有点严重。吴非摇摇头,就算真的来找了,她也不要给台阶下。
就算是我提的分手,就算是我提的,可是是他要走的啊。不是我的错,全是他的。
巧乐滋吧,脆皮好吃。吴非付完钱,看见梁祁站在外面冲她招手,好幼稚,好尴尬,但是好像一条大金毛。
“有没有偷看我手机?”
“有。”
吴非挑眉,“找到我偷情的证据没?”
“喂,我们才在一起多久,你怎么也这么晦气。”梁祁伸手又去捏她脸。
“干嘛老捏我啊?”虽然男生的力气永远温和,食指和拇指覆在两边的脸颊上轻轻往鼻子挤,有点亲昵,吴非不会应对。
“那你给亲吗?”
哪有人问这种,不是看氛围跟着感觉走吗。吴非把手机拿回来解锁翻了翻,“你看了什么?”
“相册,”梁祁将手揣回兜里,“你好像不爱拍人,所以我自拍了几张。”
“?”
“不准删。”
“谁说我要删了,”吴非瞪他,末了又晃晃手里有融化意思的巧乐兹,“吃不完了,你要不要吃。”
“要,但这不算接吻哦。”
“没在和你说那个!”
“吴非,你谈恋爱怎么这么放不开?”简直和之前相差甚远,黄片反馈交流直线降零。
“怕你擦枪走火,对我图谋不轨。”
“你是我女朋友诶,不能做吗?”金毛不解,甚至演出几分委屈。
吴非想到这个就头皮发麻,赶紧给自己加防御抵抗值,“去哪做?寝室你想都别想,开房也不行。”
“......你在向我提出同居邀请吗?”
“做得到吗?”不会吧,她不信做爱能给梁祁这么大的推动力。
“我看着办了,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吴非是有点后悔来着,有一说一,算起总帐来是她开的头,可她的理性思考总是慢很多拍,感性行为的代价貌似有点大……虽然梁祁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但和他确定恋爱关系这个质的变化,很容易带出过分刺激的画面,她不知所措所以想逃避。
相比之下梁祁倒是游刃有余,牵手搭肩都做得自然,即使每回能把吴非吓个半死,还是接触的乐此不疲。他没有亲她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不想自己的女朋友每天像只受惊的兔子,显得自己很禽兽。
两个人你来我往变成一场很有看头的拉锯战,虽然没有兴致盎然的观众,但也绝对是一出好戏。
吴非不想住寝室的理由太多了:室友开语音吵、点外卖吧唧嘴、爱对她“特别”的日常习惯点评、日用品也十分有兴趣想试试……她不爱分享自己的东西,也自认阴晴不定的脾气不好和人打交道。有时候她熬夜写作业能听见睡着的室友鼾是鼾屁是屁,当然,是人都有生理反应,但吴非真不想听这个。
前面这些如果说忍到头大还勉强能憋,是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住寝室她不敢自慰。几条鲜活的生命和自己共处一室,夹腿动作能轻,但床板上了年纪会叫唤。吴非很痛苦,她不是禁欲系,让自己的妹妹开心是她解压的主力方式。
可惜九月入学到现在,她觉得自己被迫成了尼姑。
你看,吴非就是这么个怪脾气的女生,一堆挑剔和介意的事,偏偏不愿和人起冲突怕麻烦,什么都不说,苦熬了自己。
好消息是,她已经在找兼职工作了,攒够了钱就去找房子,她是认真的。
至于和梁祁会怎么发展,她还是没有深想,大部分时间觉得和高中一样搭伙过日子,上课忙的时候也见不到面,晚上能凑一起吃顿好的都算难得了。
打工加学业还有遛金毛男友把吴非的大学生活填得满满当当,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过季南渊了。但是很偶尔的时候,她的梦里还是有他的拜访,要说狠心还是他狠心吧,连梦里都不放过她。吴非在梦里没有两人已经分手很多年的现实意识,每回脚踝被锢着往肩上拽,她都得求饶,吓醒了一身汗,最糟的是内裤也有点湿,还不能解决,半吊子性欲折磨的她从床上坐起身来,捂着脸真哭。
仔细想想季南渊生气的样子,假若真知道她和梁祁在一起了,他可能做鬼都不会放过她,吴非觉得自己ptsd了。
“你最近好像很累,脸色不太好。”梁祁挑着辣子鸡丁里的辣椒,中途捡着鸡肉放她碗里。
吴非和他并排坐着,耷拉个脑袋扒饭,这该从何说起,她算神出轨吗?思来想去不能坦白,只好换话题说:“我要搬出去。”
“钱攒够了吗?”
摇头。
“房子看好了吗?”
继续摇头。
“姐,光想不行啊。”
“我说的是要,我要,要都不行吗?”
“可以可以,”梁祁哄她,“给自己定个期限呗?”
吴非吸着鼻子,忽然又好想哭。
梁祁吓了一跳给她抹眼泪,边擦边问,“你是不是要来姨妈了?”
女生打开备忘录记的日子算了算,点点头,“嗯。”
“我陪你去看房子吧,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得看看班表......”吴非点开日历,“周二下午,周五晚上,周日。”
“我家给的生活我剩挺多的,你应该也攒了不少了,我们平摊?”语气温柔,循循善诱,真是一条善良可爱的大金毛。
“梁祁,你没想着占我便宜吧?”
“吴非,你是蛇蝎心肠吗?我在给你出主意,你想的就是这?”
吴非知错就改,赔上最耍赖的笑容将下巴搭在梁祁肩上。
“你少来,我不吃这套。”
“是吗?”吴非凑上去亲了亲男生的脸,“这样呢?”
她从来不是矜持的人,男朋友的话该亲的时候还是要亲的,而且每次两人都浅尝即止,久而久之吴非也就没在怕的。
“......”
她心情好起来了,狗狗真的是治愈人类的万能药,无论吴非的一天多么沮丧无聊,只要和梁祁呆一会,就能在低电续航的状态里重新养好神。喜欢这种感情好像是可以培养的,她在安逸中觉得幸福,也并不想和以前比。
梁祁其实从和吴非在一起就有存钱了,他知道她想要搬出去的心是真的,虽然在这一点上,他藏了些私心。两人宿舍楼不近,又不是因为心动才在一起,不像热恋情侣会有每天都要见一面的心,同居的话就能提供很多机会。
聪明如他,和吴非交往这件事,得慢慢来。如此放长线钓大鱼也渐渐有了成效,有时候装个可怜能被亲吻补偿,梁祁觉得他离自己的终极目标又近了一步。要说看房子他也早有研究,哪个区域便利安全,晚上夜摊多全都摸得门清。
从上帝视角看,他已经布好了网,就等吴非走进来了。这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心情令梁祁感到兴奋,他很少有这种情绪,也早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忠诚度他可能养不出来,但依赖心梁祁还是志在必得的。
到底是谁在打受害者牌呢,法官看了眼最终陈词,发现每个人都有罪。
“你有没有觉得吴非好可怜?”陆睿坐在泳池边看着手机。
“能吸引两个变态,确实挺可怜。”陆夏天戴上墨镜在旁边的椅子躺下。
“季哥回去,我看是没有苦情牌可以打了。”
“你脑子坏掉了?他是打苦情牌的人?”
“说的也是......”陆睿滑着屏幕,“我们假装不知道比较好。”
“躲的了现在躲不了以后,”日光浴给肌肤的烘焙感过于舒适,陆夏天的声音更加慵懒道:“这事主要还是看吴非,她哄的回来,咱俩能少挨点折磨。”
那种人,心眼缺又不缺,哪怕这事不关她姐弟俩一点关系,知情不报和知情报了都没好结果。当然,相比之下更需要担心的应该是吴非,季南渊这种打狂犬疫苗也没用的疯狗绝对不会跟她讲道理。
无非南墙 下面是季南渊的,上面就给我吧?【H】
吴非找房的愿望有,但兴致并不算高,她甚至觉得梁祁比自己上心多了。这种感觉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仅仅过了一个晚上,梁祁就给她发过来了一个几百kb的pdf整合文件,效率之高发挥之稳令人叹为观止。前几个房源吴非还认真读了每一栏,翻到后面就只阅读梁祁做的总结,好巧不巧,系里正在推文学之星的活动,吴非奔着一等奖3000块报了名,搬出宿舍这件事她彻底当上了撒手掌柜,懒的心安理得。
“你真的不和我去看吗?”梁祁的胳膊搭在桌上,微微侧身看着捧着热茶杯的吴非。
“让你当家作主不好吗?”吴非目光有些呆滞,视线停在梁祁手腕上的青色血管那。
“好是好,你到时候不满意怎么办?”
“不会,”吴非眨了下眼,平淡地吹了几口热茶,“你总结的都很符合我的标准。”
“没休息好?”眼神未太恍惚。
“有点累,所以不太想思考和动弹......”吴非把自己的腿抬高了些搭在梁祁的小腿上,“昨天晚上牙也开始疼。”
“牙疼?”梁祁凑近了些,“张开嘴给我看看是不是长智齿了。”
虽然无打采,但很好说话,吴非乖乖地张开了嘴,任由这个赤脚医生给自己看牙口。
“有一点冒头,现在还疼吗?”
吴非摇头,闭上嘴之后了腿,无意间的蹭动撩高了梁祁的裤腿,露出男生骨骼明显的脚踝。她本来就垂着眼,看见这一抹“春光”感觉自己不存在的喉结滚动了下,操,她居然对梁祁产生了那么一丝丝性欲。
为了压下这诡异的情愫,吴非干咳两声喝了口热茶,赶紧转移了话题。金毛看上去倒是真的很好骗,跟着牵绳就走,献宝似地分享手机里的图片。吴非频频点头,除了房租价位不明以外挑不出什么毛病。好像期待的生活就要触手可及了,就算是在男友的帮助下,能够拥有一个暂时属于自己的住处,也足够令人兴奋。
这样的喜悦是第一回,从前到季南渊家过夜的日子乍一分析很类似,但由于年龄和社会定义的身份不同,现在才像是真正走在成为大人的路上了。
见房东和签合同这件事吴非跟着梁祁去了现场,房租不贵且和本身价值相比下还是超值的,梁祁已经和房东聊的很来,全程融洽又和谐。有意义的一天没有特别庆祝,两人拆了几盒打包好的箱子,布置场景轮到吴非积极了,她东摆西放,家具挪来挪去打扮起来。两人平时有空就搬点东西过来,如此往复了一周基本是要正式搬离宿舍了。
“我看你俩下一步就要买车了。”电话那头的李响珍很是羡慕。
“感谢你没说造人。”
“我正准备说呢,你和梁祁做了没啊?”
“额!”吴非缩起了脚趾。
“想你俩有种窥探我爹妈私房事的禁忌感,但是你俩就很......刺激你知道吧?”
“我没问过你和你对象,你倒来打听我了?”
“问呀,随便问!”李响珍来了劲,“我将毫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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