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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苦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道儿

    曾仕湖心中暗想:“像你这样复读一年离二中的录取分数线倒更远10分,就是真读成范进那年纪也没用。不过天赋确实是个不好讲的东西,他觉得孟公明读书确实是蛮努力的,但是只能考成这样也没办法……”

    “不读了,我姐说考不上二中就算了,读中专一点用没有的,而且我也不喜欢读书,我一看到数学那些几何抛物线我就头晕,看到那些子曰诗云更加是看天书。反正她店里缺人手,我过几天就下柳州,哦,仕湖,你们来赶墟买点什么呀”。

    “买点干菜,过两天家里搞双抢了,你呢?”

    “我爸叫我来买点五花肉,有个老板来叫我爸帮找人去山里砍树,家里杀了只自己家养的鸭子,我爸说要买一斤五花肉来配着炒才好吃,顺便买几斤米酒。噢,你们两个去我家吃饭啊!”

    本来曾仕湖是打算一买得东西就回家了的,但是见孟公明说家里有老板叫去山里砍树,却感兴趣了。因为在家也没柴火砍,整天瞎混混的又一天,赚不了钱。而弟弟9月份开学又要报名费了,三千多块可不是小数目。现在都还不知道钱在那里呢?所以曾仕湖也说,那你快点去买猪肉,我们在墟场门口等你……

    孟公明的家离墟场很近,曾仕湖每次去赶墟都要经过他们村口,只是没进去过。村口有条小河,上面架着用电线杆加水泥架起的“电线杆混”桥,单车和摩托车可以直接走桥上过。但是桥太小,拖拉机等大型车辆不能走,要进村出村只能涉河而过,不过因为河水很小,除了春天涨水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可以通行无阻的。

    过了河就一条笔直的,可以通拖拉机的黄沙石子路,路的尽头是一个大晒谷坪,晒谷坪的另一头就是孟公明的家了。

    三个人骑着三部单车很快就到了孟公明的家,是只建了一层的砖混楼小平房,一共两间。左边是堂屋,右边是两个房,堂屋后面还有一个小房。墙壁上同样刮了腻子,显得洁白明亮。两边墙壁各贴了一张大画,一边是富贵牡丹,一边是仙鹤奔日。中堂挂了一副***穿着大披风,夹着烟凝视远方沉思,背景是青山红日的中堂画。中堂画左边则是“孟氏堂上历代先祖”的香火了……

    “爸,妈,这是我同学,曾仕湖,曾仕强两兄弟,曾村的”孟公明简单的和他爸妈介绍了一下。

    “伯伯好,伯妈好。”曾仕湖两兄弟也简单的和孟公明父母打了声招呼。”

    “你们好!去堂屋坐,天气热去堂屋开电扇来吹,坐一下就得吃饭了的。公明啊!你同学来家玩你也不多买点菜,一只鸭子不够吃啊”孟公明的妈妈也热情的招呼着两兄弟。

    “买了,我买了一斤半五花肉买了一斤瘦肉,还买了一斤多卤鸡爪,够吃了的,”说罢孟公明从藤篮里拿出这些菜,还拿出了一瓶饮料几瓶啤酒。接着说,“妈,等会你从井里吊桶水上来,把啤酒和饮料放水里泡一下,凉的才好喝……

    菜没多久就全部做好了,一大盘五花肉鸭子炒笋干,一盘卤鸡爪,一碗瘦猪肉跟甜竹笋煮汤,再有一盘炒豆角。孟公明父亲厨艺很好,几个菜炒得是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直咽口水。

    “来,都过来,坐好开吃了,”只见一个34-35岁,中等身材的大龄青年端上来了最后一份菜,招呼大家过来吃饭了。这个应该就是孟公明说的叫他老爸找人去砍树的老板吧。因为刚才他一直在厨房和孟公明父亲一起做菜,所以曾仕湖没留意。

    “这个是秋老板,”孟公明爸爸也向大家介绍了一下那“大龄青年”。

    “什么老板,大门板,都是农民种田的。别说那么多,把酒倒好,几个侄子都喝酒吧,”秋老板说话倒也爽快,谦虚到把自己说成“门板”。

    “我们喝啤酒,买了,秋叔要不要喝一点啊?”可能孟公明跟秋老板比较熟,叫他秋叔。

    “我喝不惯那东西,肚子胀到爆都还没得过酒瘾,那我和你爸喝米二,你们喝啤酒,”说完,就给孟公明父亲和自己都倒满了一杯米酒。孟公明也给曾仕强和自己都倒了一大杯啤酒,曾仕湖和孟公明妈妈则喝饮料……

    酒过三巡后,秋老板也跟曾仕湖他们说了一下砍树的大概情况。树山就是他们家自己的,他是桐树坪村还要往山里走一个叫做桐秀村的瑶族人。桐树坪村曾仕湖是知道的,因为班上也有两三个同学是那里人。知道这个村,但从没去过,只知道那里的同学要来学校很辛苦,如果没有拖拉机出来的话,走路出来从早上7点就走,要走到下午3点才到县道。然后在县道旁等班车坐半小时班车才到镇上初中。

    桐秀村曾仕湖倒是听都没听说过有这个地方了,当然,曾仕湖以前跟那些瑶族的同学聊天,也听他们说,他们那里可能隔两三个山沟又一个“村”,但是那“村”可能就两三户人家。所以没听说过这个村也正常。

    “秋老板,那你们那里能通拖拉机吧?”因为听他说从桐树坪去到他们那里走路都还要两个小时,所以曾仕湖有此一问?

    “可以说通车了,秋天冬天就通车,春夏不通,所以想趁今年搞完双抢就砍,砍完了把山地整好种罗汉果。”

    “秋天冬天通车,春夏不通?”曾仕湖有点不理解。

    “春夏雨水多嘛!那条路是沿一条小溪而进的,不要说发山洪,就算是毛毛雨下久了,道路泥泞车也走不了,但是秋冬基本上不会下什么雨,就算下一两天,但是又晴两天的话路也干可以走了,小兄弟,见你这么感兴趣,难道你能找到人帮我砍树?”

    “应该可以叫到人,但是也要看过现场。还有结款方式和工价?”

    曾仕湖听完秋老板说的情况,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叫人去砍树的大致方案,只是觉得还需要去看“工作”现场和谈好工价才能决定。

    “秋老弟,看来你今天来这里合适了,你叫我找人,你知道我们村就那么十来户人,双抢完人家都还要割油的,那里找得到,但是他们曾村大,可能有人去哦。”

    孟公明父亲见曾仕湖比较有兴趣,就帮曾仕湖向秋老板介绍了一下“曾村”人多。接着又对曾仕湖说:“钱你放心,秋老板就是自己家里的树,他跟我也是认识二十年的兄弟了,这点我可以担保。”

    “工价你放心,60块钱一个立方砍工。至于结款,全部砍完就结款啊?”

    “全部砍完才结款肯定不行,我的意思是这样,反正你拉一车去县城木材厂,木材厂也是马上给现金的对吧。拉一车上去就结一车的工钱。还有60块钱一个立方应该不包括装车吧,装车另算还是怎样?”

    “喂!看不出来哦,这个小兄弟,你应该没砍过树吧?怎么问的问题这么专业。看来你还真能找到人。树砍得一车结一车工钱这个没问题,反正都是要结的,钱拿自己手上还怕去赌钱输了到时候给不起麻烦。至于你说的装车另算,这个看了现场再说好吧。”秋老板见这个曾仕湖说话有点靠谱,也认真的跟他说道。

    “现场我也大概跟你们说一下,树呢就是松树,大概都是20以上,36以下这么大一棵。(从树根往上要2米木头,尾径20-36公分之间)。因为割油(松脂)割了十几年了,所以现在再割油也不出油了的,割过油的树也很难再长大,再说这么大的树再长可能也就这样不大了的,再加上打牌喝酒都没钱了,所以打算砍掉来种罗汉果。你们知道,马尾松都是比较成材的,我那些树都是高高直直的,一棵砍下来都有4-5料(断成2米长一节的木头叫做一料)。树都是长在路两边的山坡上,砍倒把木头随便翻几个跟斗都到路上了,基本不用上肩扛。因为我没时间砍,我要办砍伐证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我又急着想今年砍完。否则我都愿意自己慢慢砍,自己赚工钱了。”

    “一共大概有多少树呢?”曾仕湖又问道。

    “一共有50亩,2000多棵树,估计砍下来是500-600方,如果你想今年全部砍完大概要有一个油锯师傅,一起5-6个人应该就够了,当然肯定要力气大熟练砍过树的。”秋老板也认真回答着曾仕湖的问题。

    “秋老板,我也不敢保证说今年一定帮你砍完,但是尽量嘛!而且砍树工钱是按方算的,就算砍得慢也是我们自己少得钱而已,今年砍不完你明年再砍嘛!因为马上双抢了,等搞完双抢我们再去看现场,看完现场再决定做不做……”曾仕湖听秋老板讲得这么详细,也坦率的和秋老板说了自己的想法。

    “说的也是,砍树这个东西谁都不敢保证能砍多少的,就算你人再厉害,万一下半个月雨那你也拿老天没办法。我是想最完美的是今年能砍完,那实在砍不完就明年咯。还有老孟你不能算你们砍树的人哦,他家里事情太多去不了,你必须全部叫足至少五个人以上。吃住你们可以在我家里,因为树山离我家走路也才十来分钟。厨房可以煮饭菜,不用去山里搭工棚。只需要带衣服被子,厨房里锅碗瓢盆什么都有,只要买米买油买菜就可以了。至于柴火,山里大把的是,随便烧。”

    “好的,知道了,秋老板那就这样说,噢!你把你的call机号码给我留一下,我找到人决定什么时候去看山就call你。”

    因为曾仕湖看见秋老板皮带上别着个call机,就问他要号码。

    “我的是中文机,在山里未必有信号的,你可以留言,看到留言我会复机的。”说完秋老板拿张纸给曾仕湖写了call机号码。

    而此时曾仕强却跟孟公明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了,不过也还没醉,因为这个事两个人都不参与,所以他们也没怎么注意听。但也知道了大概,只见孟公明对曾仕强说:“你看你哥,读书厉害的就是脑袋好用,连砍树他都能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而且他又没干过,不得不佩服,看来以后有当包工头的潜质哦……仕强,会不会猜码”

    “你也知道曾村号称两斤村,成年男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喝两斤米酒,爱喝酒肯定也学猜码了,我知道规矩是怎样,但是刚学会没多久,手指不够灵活老是挨人家抓码。你呢,一个初中生会喝酒不算,还会猜码了?”

    “我老爸的三朋四友隔三差五的都来我家喝酒猜码的,不用学看都看会了。来,今天我们尽兴,叫上几码”

    “来就来了,四季发财,六六顺,七七整整,三叮当……”哈哈哈,你输了,喝……

    两个老的见两个小的倒先搞了起来,也来了兴趣说:看来嫩姜还比老姜辣了,我们两个也来,拿汤勺来舀酒,输一次喝一勺,别喝啤酒,全部喝米二了……

    “来就来了,八匹马,九九艳阳,五魁手,四季发财,两人好……”

    曾仕湖估计,就凭这分贝的声音,开大会时绝对不会用到麦克风……




第七章
    曾仕湖回到家后,当天晚上就立马招集了林振翔、曾仕友就在仕友家商量去山里砍树的事。曾仕湖想能拉到五个人就行了。他们三个,再加上“力大扎实好用”的白德赣,白德雷两兄弟,是绝对足够了的。只是他还没跟曾刘凤和白世连说过,但他估计如果跟他们说他们会同意的,两兄弟在家也是浪浪浪又过一天,赚不了钱……

    “仕湖,你说去砍树,但是谁拿油锯呢?我们三个一个都不会啊?”林振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林振翔和曾仕友对曾仕湖的提议,去山里砍树的事都挺感兴趣的。因为他们的家庭都太贫穷。而他们也都想为改变贫穷的家庭尽一份力。而且没钱的生活也实在是很难受,有时候想去买双皮鞋,买套廉价的西装都拿不出钱。谁都想有份“工作”让自己有收入。而这么大个人了,再问父母要钱也不好意思。更重要的是,即使问,父母也没有……

    曾仕湖看了曾仕友一眼,说:“我觉得‘许司令’扛油锯就绝对行。”接着又问一下曾仕友:“仕友,你自己觉得呢,有没有把握。”

    “湖崽,仕友才16岁哦,他虽然身材高大有点力气,但是从没用过油锯啊,这个东西有点危险的……”曾仕友母亲可能见曾仕湖提议曾仕友当油锯师傅,忍不住插句嘴说出她的担心。

    “妈你别管,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曾仕友说了他母亲一句,自己想了一下认真的说:“仕湖哥,我觉得我行,那玩意没啥的,只是要手上有力气,人灵活点的就行,又不是没见过。最多一个星期我就能玩熟……问题是,我们三个都没油锯啊?”

    “这个好办,没油锯我去买,也就5-6百块钱嘛,钱我垫着先。到时候砍完了再折价***如买了600卖旧的得300,那300的折旧费就从砍工里出就行了,秋老板说一共有500-600方树,我就算他500方,就算按60块一个方砍工,全部搞完也有30000块,如果过年能砍完一个人可以得6000块,还怕出这600块钱,而且我估计单价还有得加的,装车也可以另外加钱的……只是,可能我力气小点,你们两个会不会觉得吃亏?”

    “你说的什么话?活是你联系的,而且大家从小就玩到大的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这样说,去山里看过后,我们都觉得能做,买油锯的钱我们也出,如果600块就一人200,实在亏就大家一起亏。”林振翔和曾仕友都对这个油锯的事表了态。

    “那也好,噢,婶,那你抽个时间,跟刘凤姐说一下这个事,你说得多少钱是绝对平分的,没有包工头赚差价,去看山的时候也可以叫世连哥一起去……”

    曾仕湖跟曾仕友妈妈说了这句,让她去帮叫白德赣,白德雷两兄弟。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帮去叫,我估计你刘凤姐也会同意,只是两个的安全你们要注意噢,还有他们的钱谁来帮保管,像你说的每砍得一车都发钱的?”

    “账目我来管,每车得多少方,得多少工钱,伙食费花了多少,我都可以把账目写得清清楚楚。等做完了。如果他们想看我可以拿回家给他们看,白德赣和白德雷两个的钱我也可以帮保管,过年回家再拿给刘凤姐。”曾仕湖向曾仕友妈妈保证道。

    “妈,你就放心吧,仕湖哥以前每次考试都能拿第一,这点小数难道还算不清楚吗,你去跟刘凤姐和世连哥说就行了,到过年两兄弟搞不好拿个万儿八千回来,好过天天在家浪啊浪!”曾仕友也跟他妈妈保证道。

    “那好,我明天就去跟她和世连说……”

    如果从两公里的县道上往曾村看,就会看见这个村子像个半月形,村民们的房子依山脚而建。从县道进来大概1公里就是村头,开始有房子,但走到村尾却还有接近两公里。N年后曾仕湖买了台航拍的小型无人机,从村头看到村尾,大概可以看见村民们的房子,呈不规则的一排,或者两排,三排像把弓一样排列着沿山脚而建。

    村尾再进去,就是进大山了……村子大方向是坐西北朝东南,村子面前,则是一大片的水田,如果把水田比喻成一个大饭碗,那曾村就像一个大人张开双臂拥抱着这个大碗……

    水田再过去,就是一条河,这条河当地人叫做“大碚”,不算大但水也不小。曾村的几百亩水田都是靠从这条“大碚”上游拦了个挡水坝,引水进沟渠灌溉的。

    河对面,就属于林村了,林村更大,田地也更平整,甚至老人们说土地都更肥沃,同样种一亩田,林村的田能多得几十、一百斤。所以无论是比经济,比人才,林村始终要胜曾村一筹。

    还好两个村无仇,相反倒是因为以前交通,通信,交际都很不方便,村民们的圈子很小。婚姻嫁娶都在这附近几个村之间,所以曾村人和林村人如果要扯起来都能扯上点亲戚关系,曾仕湖的奶奶就是林村的,如果论起来曾仕湖和林振翔还是表兄弟,只是隔得比较远不叫了而已……

    割禾了……

    曾村的,或者说附近所有村庄,甚至整个桂柳一带。田野里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人力踩的打谷机的嗡嗡响声,柴油机带动的打谷机的轰鸣声,大人们边割禾边聊天的欢声笑语。响彻了曾村的田野。已经收割了的水稻田,田里裸露着孤零零的稻草根和捆成一把一把的稻草。还没有收割的,则看见金黄色的稻穗沉甸甸的勾下了头……今年又是一个丰年啊……

    今天是曾仕湖家收割最后一亩田了。割完这亩,就还剩三亩山田还没割,山田的水稻还青,起码半个月后才可以收割,曾仕湖家割禾倒是挺快。他家今年种的早稻是早品种,成熟比其他谷种早一个星期。所以在村上是最早开始割禾那几户。加上人手也多,“半仙”兄毕竟只是“半”仙,还没成“大仙”。他也知道他自己也是要吃饭的,所以每年双抢的时候也是主要劳动力,不再像以前那样这村哪村喝酒。当然,这个时候别人也没时间招待他……

    “妈,割完禾什么时候种田啊?现在割的是旱田,干脆泡水后叫拖拉机来打田算了,打过田再种,”

    “不用叫拖拉机打,浪费钱,等割完以后泡水,泡三天泥软以后我牵那头大花牯(曾仕湖家养的其中一头用来耕田地的大黄牛)来耙,耙完再用磙桐磙过,这样就可以种了。”“半仙”兄可能是这段时间喝酒少了,终于身上仙气也少了蛮多,接近正常人了,所以没等曾仕湖妈妈回答,他自告奋勇的说自己来耙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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