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西特
书房的气流猝然冻结。
戚以潦敲击键盘的动作不停,他看起来没丝毫异常,办公途中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血猫张开血淋淋的嘴,龇出牙,胡子都翘起来了。
可它愤怒得小身板都在发抖,金色眼睛里却直勾勾地盯过来。
生气归生气,还是有在期待着什么。
“……”茭白拿出手机查看航班,“最晚的一班还来得及,你陪我去吧。”
啪嗒啪嗒的声响一停。
“陪你去,可以。”戚以潦宽阔的肩后靠,他揉眉心,温文尔雅,“叔叔心情不好,你让叔叔咬一口。”
茭白无语。好你个老变态,还谈条件!不是你想陪我,我给你梯子让你走到我这儿来???!
戚以潦叹息:“不行?”
茭白把头扭到后面翻了个白眼,他转回去,笑眯眯道:“行。”
“不过,叔叔啊,”茭白头一回这么叫戚以潦,故意拖长声调,“心情不好就咬人,这习惯不好吧。”
“习惯是不好,”戚以潦把笔电一收,“但我也不是心情不好就咬,我只咬过一次。”
茭白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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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时候,茭白的脖子后面多了一块咬痕,周围皮肉都泛红,被含嘬出来的。
这要是abo,那他等于被临时标记,啧。
不知道戚以潦能啃着“克制”二字忍多久,他快不行了,看谁先出笼。
然后呢,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茭白上飞机就躺着,一路睡到飞机落地。
章枕没跟着,他被派到外地去了。茭白信得过戚以潦,既然他能让章枕走,那就一定安排了稳妥的借口。
这趟出行很简略,为了防止动静过大,戚以潦都没带保镖,他穿休闲装,戴着口罩跟棒球帽。
帅哥都是脸跟身材并存的,脸被挡住了,照样帅得发光。
尤其是阅历地位到了一定程度,沉稳的性感魅力是从举止间散发出来的。
茭白坐在轮椅上,钥匙扣的小钥匙被他摇起来,转了一圈又一圈,他在看戚以潦拒绝第四个搭讪的美女。
那美女是外国人,讲的是茭白听不懂的某国语言。
戚以潦不知对她说什么,她惊讶地捂住嘴,一双放电的碧绿大眼直往茭白那瞟。
茭白冷了脸,扬声喊:“走不走?”
戚以潦看向年轻人,唇张合间又说了什么,美女暧昧地回应,还对他握拳,摆出“加油”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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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猜到了戚以潦跟美女的某些交流内容,他的脸色变了变,视线乱飞,小钥匙也不摇了。
戚以潦过来,推着他穿过人潮,往电梯那走。
他们就像两个普普通通的乘客,刚下飞机,待会儿就能回家,洗个澡早早睡觉。
茭白打着哈欠,身子忽地一顿,他想起来戚以潦恐高,还很严重。但他上了飞机以后,没顾得上戚以潦。
戚以潦大步向前,轮椅上的人回头看他,看了一次又看一次,眼神心虚,表情别扭,他低头挑眉:“怎么,做错事了?”
茭白:“……”
“要不我们去肯德基还是哪吃点东西,歇会儿?”他淡定地提出建议。
不多时,戚以潦坐在了肯德基里面,这辈子都没踏入过的地方。
全程都是茭白拿手机刷二维码,点餐,他就当自己没看见戚以潦的不自在。
戚以潦没怎么碰食物,他戴着耳机,偶尔看一眼对面喝奶茶啃鸡翅的年轻人。眼里有费解,像个跟不上时代的长辈,不明白那有什么好吃的。
茭白没注意戚以潦的视线,他心不在焉地想事情,原本他猜沈而铵的活跃度破50跟梁栋有关,现在他改变想法了。
这趟或许就能送沈而铵过50关卡。
茭白吐掉鸡骨头,唏嘘。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南城。
这不,还是来了。
flag就是个用来拔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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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不到,有车来接茭白跟戚以潦。
是卡伦,他在南城喝发小的喜酒,临时接的这活。
“小弟弟,去年你都在鬼门关飘了,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你还没对我说谢谢。”卡伦的小胡子又留起来了,他抱着胳膊倚在车门边,略贵气。
茭白从善如流:“多谢。”
“客气了。”卡伦捞一下烫染的黑色卷发,“我也获得了相应的报酬。”
茭白的眼皮一抽,他在戚以潦把他抱起来的时候,小声问:“卡伦要了什么?”
戚以潦将他抱进车后座:“没什么。”
茭白一个字都不信,驾驶座那里传来关车门声,伴随着卡伦懒懒洋洋的声音:“的确没什么,就是一整个酒窖而已。”
“虽然最想要的四瓶已经有了,但其他的也还可以,凑合。”他又说。
茭白耳边嗡嗡响。
旁边的戚以潦喊他:“小白,过来。”
茭白人是木的,满脑子都是“一整个酒窖”,整个。
戚以潦扫一眼后视镜里的卡伦,淡声道:“开车。”
卡伦耸耸肩,启动车子。
“我草!”
车里爆出一声咒骂,茭白蹦跳起来,戚以潦及时把他捞下来,避免他撞上车顶。
一整个酒窖!茭白头昏脑胀,人都哆嗦。
戚以潦一只手捞着他的腰,一只手划手机:“有消息了,小白。”
茭白立马不哆嗦了,他把头扭过去,入眼是一组照片。
照片里是一栋别墅的外观,不同角度的拍了不少,周围地势环境都拍进去了。
茭白一眼就认出了别墅是哪。
那是沈而铵跟礼珏同居第十年的住处。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因为“十年”是一个比较有故事性的数字。
十年过去了,他们都还在互相折磨。
戚以潦一张张照片翻完,将收到的情报点开。
【沈而铵不住在这里,他一周会来一次,每次都带着一到两个团队成员。】
【一待就是一小时左右。】
【今晚七点多,沈而铵独自驾车过来了,他到现在都没离开。】
戚以潦的手机又来提示,是最新的照片到了。
都是偷拍的,基本都很模糊。
茭白看到一张照片,他抓住戚以潦翻照片的那只手腕部,呼吸快了几分:“等等。”
屏幕上的照片被茭白放下,依稀辨认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
拜拜[穿书] 第192节
那是礼珏。
瘦瘦小小一只,那股子柔弱可怜从照片里溢了出来,错不了,就是他!
茭白的头很疼,礼珏真的在沈而铵这儿。
搞不好是去年茭白中计之后,礼珏趁机逃走,“缔夜”的一年对他来说也很可怕,能逃就逃,说不定能遇到机缘让他逢凶化吉呢,他的想法总是天真又美好。这是他的属性。
后面的发展就是,沈而铵的人在戚家之前抓到了逃跑的礼珏,把他带到了南城,折磨至今。
这只是茭白的猜测,还没确定。
但有一点他是肯定的,礼珏对沈而铵的偏执是爱,沈而铵对礼珏的偏执是恨。
偏执100+对偏执100+。
茭白发着呆。屏幕上的照片被一根修长食指划过去,后面接连几张糊掉的之后,突然出现了一张清晰的照片。
清晰到,地牢一般的房间里,沈而铵坐在椅子上面,他垂眸,认真安静地折着彩纸,半个蜻蜓在他指尖跳舞。
而对面的礼珏被锁住的手脚腐烂,身下都是排泄物。
茭白感到了窒息。
小黑屋那时候,他不太清楚到底遭了多少罪,思维都是混钝的,现在他变成上帝,视角变成了旁观者,很不适,他的视野开始扭曲,眼中的礼珏变成了自己。
胃里突然往上冒酸水,茭白一下没忍住,恶心地干呕出声。
戚以潦按掉手机,把他苍白抽搐的脸捏住,转过来,轻按在怀里:“那不是你。过去了。”
第88章
车停在距离沈家老宅不远的路边。
茭白拨沈而铵的电话, 嘟嘟了好一会,无人接听。而戚以潦一拨,就接了。
商人有商人的考量, 就算是暗中较劲的对手,在没有真正的撕破脸以前, 明面上都会接对方的电话,应酬,寒暄,尔虞我诈。
更何况如今的沈家跟戚家还没交锋。哪怕小沈董的得力干将在兰墨府吃了两颗子弹。
戚以潦的手机里传出沈而铵平静的声音:“戚叔叔, 有事?”
“是我。”茭白慢悠悠。
那头的呼吸声一滞。
“别他妈再挂断!”茭白冷笑, “我现在就在南城,离老宅不算远。”
沈而铵愣然:“你来南城了?”
“对,来了。”茭白靠在戚以潦身上,眼睛往降下来的车窗外望去,“你约个地方,我过去, 你带上礼珏, 我们谈一谈。”
沈而铵一言不发。
茭白说:“那就这样,你把地址发过来, 半小时后见。”
“我和戚叔叔说了, 人不在我这里, 我没接触过他,为什么你不信?”沈而铵低低出声。
“因为你他妈挂老子电话,心虚!”茭白气急败坏地咒骂了声, “不说了,见面聊。”
茭白戳到戚以潦的手机屏,挂掉了电话。他不能挑明礼珏就在沈而铵那, 还有照片为证,这么做,等于把戚以潦卖了。
沈而铵的黑科技团队对付岑家就行,戚家不能被卷进去,刚不过。
“你这朋友会发地址约你?”戚以潦把手机放靠车门那边的口袋,手一直搂着年轻人的腰,克制地摩挲。
“会。”茭白把运动外套的拉链拉上去,趴在车窗吹春风。
沈而铵知道他对南城有多厌恶,可他来了。
这是茭白在向沈而铵表明他的坚决,不见到礼珏不罢休。
同时,
茭白顶着半残的身体,大晚上的赶飞机跑这一趟,也是给沈而铵,给他那副不甘心的最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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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而铵将约定地点发到戚以潦的手机上面。那地方就是他此时的所在地,璋萃园。
见瞒不过,躲也躲不过去,他就让茭白直接来关押礼珏的地方。
卡伦把车开到那用了五十多分钟,因为茭白尾椎难受,车就开得慢。
车停下别墅门口,戚以潦打开车门,将折叠起来的轮椅伸展,放到地上,他抬腿下车,对车里的茭白伸手:“小白,抓住叔叔。”
茭白攀上戚以潦的胳膊,肩背。
戚以潦抱出茭白,没立刻把他放到轮椅上面,而是抱在身前,腰弓着,额发扫过他的颈窝,深嗅他的味道。
茭白脖子后仰。嗅什么啊老变态,我脖子里不就你佛牌上的沉香。
别墅的门突然打开。
沈而铵的脸露在墙边显示屏上:“你们进来吧。”
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戚以潦扫向车旁刷手机的卡伦。
卡伦指了指自己,意思是问:我也进去?
戚以潦颔首。卡伦把车门甩上,手机一收,迈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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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路道两边全亮了灯,光线比较明朗。轮椅顺利地碾过一块块青灰色地面,没被植物绊到。
沈而铵在客厅的屋檐下站立,他穿着照片里的浅蓝色外套跟黑西裤,洗过脸了,额发潮湿微乱,唇很冰,眼眸黑漆漆的,那里面是一片秋冬的湖水,静而暗。
别墅的客厅不是跟地面持平,建得高,要爬十几节台阶。
戚以潦抱起了茭白,卡伦没等戚以潦吩咐,就往轮椅那走,准备把它拎上去。
台阶上有人影快步下来,在卡伦前面拿起了轮椅。
卡伦那双长眼一眯,笑道:“小帅哥,二次碰面,不打个招呼?”
沈而铵沉默地搬着轮椅上台阶。
卡伦伸了个懒腰,意味深长地来一句:“这人啊,忘性大,去年六月份的事了,不记得也正常。”
沈而铵的身形顿了顿,他记得。那晚他被药物啃噬,人性所剩无几,是茭白及时找过来,唤醒他的神智,带他去戚以潦叮嘱过的诊所医治,被他踹肚子,被他攥伤手骨。他醒后去兰墨府道歉,茭白反过来开导他。
都记得。
他全部,都记得。
沈而铵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将轮椅轻放到地上,轻声对茭白说:“你坐。”
茭白从戚以潦怀里下来,他按着轮椅扶手,慢慢坐上去:“礼珏人在哪,带我去。”
肩膀被按,茭白朝戚以潦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他呕过了,也吐了一次,已经不会再触碰到小黑屋那段恶臭记忆。
戚以潦看向沈而铵,他的眉头皱在一起,长辈一般谴责:“而铵,你不是说那礼珏不在你这?”
沈而铵道:“我会跟茭白解释。”
“谎撒多了,就没什么诚信了。”戚以潦摇摇头。
沈而铵见茭白看过来,他的面上燥热,像被人票众扇了一耳光,喉咙里急闷地喘了几声,似乎要解释,却一个字都没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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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很静,没暖气。沈而铵带茭白去了地下室。
春天的夜晚,地下一层有点阴凉,茭白打了个喷嚏,他这身子比去年虚多了,好在任务做完就能满血。
脑袋上一沉,一件深灰色休闲外套从上方盖下来,裹着一股沉敛清淡的男士香水味。
沈而铵停在前面的一间房外:“到了。”
茭白转着轮椅向前,没转动。
戚以潦的胸膛压在轮椅后面,下巴抵在他发顶,嗓音低且磁性:“要我陪你?”
茭白看了眼一点精神都没有的血猫,他摇头:“不用了,你跟卡伦医生在外面等我。”要是戚以潦在场,会影响他发挥。
戚以潦不多言,他揉了揉茭白的头发,“去吧,见见你那邻居,见完了就出来。”
“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茭白说完,立马脸不红心不跳地改口,“不是,不是最后一次,不一定。”
戚以潦的面部漆黑。
“在这儿等我啊。”茭白转着轮椅靠近沈而铵。他在心里叹气,老变态,你是不知道,我难啊,完全不知道前方有什么路障,只敢也只能大步直行。所以我还是不给你开空头支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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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轮椅滑动声渐渐消失。
戚以潦解开白衬衣的袖扣,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子。
“有句老话,喜欢是放纵,爱是克制。”卡伦靠着惨白墙壁,“但很显然,你家小朋友并不能完全体会这份含义。你的克制,在他眼里就是,”
卡伦丰厚的两片唇分开,吐出一字:“怂。”
戚以潦不置可否:“随他想。”
卡伦的拇指在手机屏上蹭几下,这位爷还真是极难被挑起情绪,一贯的有修养讲气度,他就没听说或目睹对方难堪,狼狈,失控过。
不知道今晚有没有这个机会,满足一下他这个老百姓的好奇心。
“那小沈董对你有敌意。”卡伦刷朋友圈,随口道,“不是情敌,是被你抢走了他的唯一一个玩具,怨怒藏都藏不住。”
戚以潦轻笑,眼底没一点温度:“哪来的玩具,更谈不上抢。”
“个人有个人的理解,小沈董就要那么认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出不了什么状况,你家小朋友不糊涂,有分寸。”卡伦从烟盒里甩出一支烟,朝向戚以潦,没被接,他自顾自地点燃,“戚董,怎么这么见外,你不会是怪我要了你一个酒窖吧。”
“虽然我爱酒,但我不是酒鬼,我要那么多,还不是让你家那位意识到,他在你心里多珍贵。”卡伦抽了口烟,冠冕堂皇地说道。
戚以潦睨他:“那我还要谢你。”
卡伦摆了摆手:“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们结婚的时候,给我发请帖就行。”
拜拜[穿书] 第193节
回应他“结婚”这个话题的是,一缕烟味。
“这么洁癖,我递烟的时候,可没用手拿。”卡伦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戚以潦跟他拉开距离,立在不远处单手夹烟,漫不经心地看烟火明灭:“你的烟太冲,留在衣物上的时间短不了,对吸二手烟的人不友好。”
卡伦“啧”了声,有家属就是不一样。他摸了摸下巴上的一圈小胡子,长得帅气质好,这动作做起来不猥琐邋遢,只透着成熟的撩人:“也不知道进房间的两人多久能出来?”
“办完了事,自然会出来。”戚以潦咳嗽,肺腑撕痛。
“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卡伦吐了个眼圈,“我要是你,肯定会强硬地跟进去。”
戚以潦拿着震动的手机去一边接电话,步伐不快不慢,似乎很放松。
卡伦摇头,要是真的放心,就不会叫他来票司机。
这是以防万一出什么意外,有他这个医生在,能降低那小弟弟受罪的风险。
年纪轻轻的,落一身病根子,可怜哦。
不过年长的也好不到哪去。
问题更严重。
体内不知道滞留了多少药物,成疙瘩了都。原本是可以在深度睡眠中慢慢吸收的,强行醒来,被反噬了。
走廊上只有戚以潦接完电话后的咳声,他压抑着咳,单薄的衬衣下是不断起伏的湿冷心口,唇边的烟一颤一颤,烟灰细碎凌乱地抖落。
“找个时间上我那,我给你做个检查。”卡伦懒懒道,“我尽量,”他清清嗓子,“让你看到你家小朋友大学毕业。”
戚以潦吸一口烟,压下喉间的腥甜,他给手机换屏保,换回了两根烟亲吻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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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之隔,茭白的腿上盖着戚以潦的外套,手勾着挂在手机上的钥匙扣,视线落在斜对面角落里的礼珏身上。
房里的窗户是开着的,空气还可以,再加上茭白戴着口罩,呼吸上并不怎么难熬。
但他的其他感官都保持原状。
他看见沈而铵把一桶夹杂着碎冰块的水浇在礼珏头上,头顶心就跟着凉透。
草。
茭白拿起腿部的外套穿上,手缩在有点长的袖子里,这让他感觉暖和点。
墙角的礼珏冻醒了,他那张男生女相的柔美脸蛋上都是伤痕,旧的新的叠加在一起,被铁链拴着的脖子上血迹斑斑,额头还烂了一大块。
茭白没多看就有了猜想,沈而铵的黑科技团队也拿到了小黑屋的监控,他把我受的,都报复给了礼珏。
不对,是更多,成以几倍。
茭白对上礼珏逐渐清明的眼神,他把刘海理了理,遮住脑门的伤疤。
礼珏受的伤比他重多了,不但活着,还这么快就恢复了意识。
用积分提高生命力,远远不如主角光环强大。
“啊!”礼珏如同一个在十八层地狱焚烧的凄惨鬼魂,看见了一个人类,活人,他迫切又激动地往那边爬,四肢跟脖颈上的铁链晃得厉害,但他几乎还在原地。
因为铁链并不长,钉打的角度还巧妙,极度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啊……啊……”礼珏流着泪望向茭白,他痉挛着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声难听的嘶喊。
茭白太阳穴一跳:“沈而铵,礼珏怎么说不了话?”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剧情吧,时间线提前了这么多吗?不会吧?
沈而铵在捡地上的零碎彩色纸片,折蜻蜓落下的,他回茭白:“哭起来太吵,还是哑了好。”
茭白还没反应过来,虚空中就冒出了《断翅》漫画。
原台词出现了,原著剧情就跟着现身。
茭白被迫“温馨”了礼珏被毒哑前后几话的过程。
这算是漫画中期,沈而铵应酬完回来,礼珏就跟看不见他的厌恶一样凑上来,对他说生活点滴。譬如院子里哪棵草莓长得最好,结得果子最多,狗狗会自己关门,今年的雨水有点多诸如此类。
这种礼珏看来的柴米油盐岁月静好夫妻生活,在沈而铵眼里什么都不是。
礼珏不能说话了以后就独自回老家,每天以泪洗面,他怀疑自己哑了,是沈而铵干的,但他不敢相信,沈而铵不会讨厌他到那个地步。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沈而铵如果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又怎么可能碰他呢。
沈而铵内心深处是有他的,只是不敢承认,不愿意承认,他知道。
越想越痛苦,爱一个人也很痛苦,礼珏决定这辈子再也不见沈而铵了,也不敢爱了,他已经得到了报应跟惩罚,求老天爷放过他。
然而沈而铵都没来找他,只是打了个电话,冷冰冰地说“我没功夫陪你闹,你今天不回来,就别再回来了。”
礼珏票天就回了沈而铵那,他也不敢问沈而铵是不是对他下毒,害怕听到真相,就自我欺骗,自己只是不小心吃错了什么东西。
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礼珏还是被养在家里的精致秀美人妻,沈而铵还是会每天都在床上发疯。
除了家里再也没有了礼珏的碎碎叨叨声。
这就是贱受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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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见沈而铵要踢礼珏,他忍不住大喊:“沈而铵!”
沈而铵的皮鞋停在礼珏头部半寸位置。
“你在干什么!过来啊!”茭白又喊,他恨不得站起来,冲过去,抽沈而铵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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