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食记(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沐青
“为何软禁你?且问问你父亲和大哥做了什么!”
愤怒之下,他一掌狠狠拍在桌上,硬是把那上头嵌着的云纹石面击出了裂缝。流月想起之前顾葳所说之事,心下有些歉然,低头沉吟间,只听容冕继续道:
“你可知燕王不过一介闲散皇亲,为何能调动这么多兵马?”
谈及此事,容冕愈发愤慨:
“他想朕的皇位想疯了,竟暗中勾结了叶哲王,早前就分批把叶哲的猛士掩人耳目调入京中,别人只道是两国关系改善,商路复通,异国商人多些罢了……今日一声令下,竟是禁军也阻挡不得!如今大容禁卫和燕王的叛军各占皇城东西两半,他们攻势凶猛,朕竟不知还能再守多久……”
流月一脸的难以置信:“卫戍军就驻扎在京城外的平澜关……加急开拔不过半日就可抵达,为何……”
容冕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嘲讽的笑:“那是国公爷掌管的军队,先前为了太子之事要挟朕,把主将调至边关巡视,这会儿事出突然,军中无将,那儿早乱成一锅粥了。且直通京城的道路被毁……呵,没想到,同室操戈,勾结外族,竟要发生在朕这一任皇帝的治下么……”
……
外头的喊杀声起先只能偶尔听到一些,慢慢地,嘶吼与兵刃撞击的声音越来越近,日暮时分,残阳如血,忠心护君的士兵一波又一波地往前扑,可人数持续减少,且被封锁在皇城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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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品和医者原本就不足,根本抵挡不了太久。
人群中开始发出质疑,那引得燕王带兵勤王的事主,顾贤妃,说是被拘禁,却好端端地坐在玉藻宫里,为何不把她交出去,或者把她的尸首扔出去,来平息这场纷争?他们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又怎么会明白妖妃不过是个借口,即便他们此刻真的杀了贤妃,容也不会停止杀戮。
终于,休战的间歇,集结成对的士兵们跟随着主将,来到玉藻宫,跪在容冕面前,要他交出流月,以她的血告慰逝去的战友,洗刷他们心中对君王的怀疑,仿佛只要下得了手杀她,容冕就能证明自己不是被女色迷惑的明君,就值得他们继续以死相护。
流月躲在帘后,她看着前头那些身上染着血的士兵们,他们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她还想看容冕的脸,可是看不见,他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他背在背后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用力到发白,甚至有些颤抖。
她听到他对他们说,燕王是乱臣贼子,贤妃不过是被人陷害。可他们不听,此时此刻愤怒的人群需要的不是真相,不是证据,他们只要这个女人死,似乎只要那个邪恶的象征陨落了,战争就能胜利。
顾蓁,抱歉呢。我以为可以帮你搏份宠爱,争个好前程,眼看他都迷上我了,可是天不遂人愿,我似乎……要害你香消玉殒了呢……
流月在帘后苦笑,她转头小声问身边的婢女:
“叛军为何歇战?歇多久?”
婢女道:“说是给皇上一个时辰时间考虑,问他要不要降……”
呵,是怕日后成功称帝,不想背负弑兄骂名吧?罢,一个时辰便一个时辰吧……
下一秒,细细软软的女声在帘后响起,她听见自己扬起声音量对着外头的男人们说道:
“只要各位能护得我皇安然无恙,平定此乱……我愿以死谢罪!”
于是容冕回头了,她终于看见他的表情,惊讶,愤怒,反对,歉然,悲痛,不舍,怜惜……
“不可!”
“皇上!”
她打断他的话,笑道:“臣妾都要去了,您还不趁这会儿子进来同臣妾说说体己话么?非要怄着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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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分手炮,争取明天完结这一篇,开拔下一个。唔,下一个保证是甜文,没有流血没有牺牲没有生离没有死别(初夜流血不算吧?)
帝心七夜:世家贵女vs傲娇帝王(20)
容冕冷着脸走进殿内,见流月恭恭敬敬跪在当中,他眼刀一扫,原本就不剩几个的宫人立时退了出去,少顷,殿中只剩他二人。
“容晟并非真要你的命,那只是他发难的借口。”
他行到她身侧,低头看她,她跪在他脚边,也低着头看地,满目只见她一头云鬓发髻和珠翠步摇。
“臣妾晓得的。”
“那你还说什么要把自己交出去?!”他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哀痛。
她终于抬头,仰着脸看他,凄艳的一笑:
“臣妾死,稳不住燕王,却能留住前院士兵们对皇上的忠心。”
“你不必如此!”容冕半跪下身子,两手抓住她双臂,带了些力道,疼痛自皮肉处传来,渗进心扉。
他又怒又痛,还欲再说,却被她一个倾身,红唇堵住后面的话,细细碾磨,软软的唇肉贴着他的薄唇,温热馨香。趁他愣神的当口,她伸出舌头,湿润了他干燥的唇周,然后灵活地钻入,主动热情地邀请他的舌,共舞纠缠。他口里很干,不知多久没有好好休息,没有喝过一口水。于是她的舌头卷着自己的香津,湿漉漉地钻进他的口里,像春雨唤醒万物那样,带给他无限温情。
容冕呆了一会儿,脑中的愤怒的哀伤不曾减少,却又在同时浮现出丝丝柔情,偏这柔情来得太不合时宜,外头势同水火,千钧一发,他却控制不住地被上涌的爱意淹没,越是爱浓,越是心痛,越是心痛,越是爱浓。他一手自她手臂处下滑,摸向她细软的腰肢,然后朝着自己的方向种种揽过,一面用力地吻她,舔吮那红唇,一面在手上发力,恨不能把这人儿按到自己身体里去。
即便腰部被按揉得发痛,唇上被吸得快要窒息,她水样的眸子还是眯成了弯月,他闭着眼投入吻中,看不到她哀艳凄绝,又满足欢欣的表情。
许久,两人才终于分开了些许,二人鼻贴着鼻,口中津液缠绕交融,分开时拉出腻滑的银线,羞耻又迷人。
抓住喘息的机会,她终于可以稳住呼吸,抵着他的额头小声叹道:
“容冕……”
她不避身份地直呼他名字了,可他也不在意,都这个时候了,当不当得成皇帝还不一定,谁还会在乎那些?
“你这么主动地亲我,第一次……我很高兴……这是最后一次吗?”
他摇摇头,双手环住她,牢牢地圈在怀中:
“蓉蓉。”
“嗳……再叫一次好吗?”这一声唤得她莫名激动,有想流泪的冲动。
“蓉蓉…蓉蓉…我的,我的蓉蓉。”
他没再自称朕,也不再叫她的品级,她的大名。他如世间任何一个普通的丈夫那样,唤他妻子的小名,不带身份和利益的羁绊,那样喃喃地叫她,要她怎能不激动?
“嗳!”
二人都以跪姿面对着彼此,流月闭着眼,紧紧依偎着他的胸膛,听那里头一下下有力的心跳声,感受他的温度,他的呼吸,她忽然无比地后悔。原来贪食欲望,一味求欢,却忽略这中间情感的交织,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心灵的欢愉,是多么遗憾啊!
可如今她意识到了,老天却不给她太多时间了。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静静感受着对方在自己身侧的感觉。
“皇上!”
屋外突然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叫喊,是退下的
贪食记(H) 分卷阅读20
士兵们!
话别的时间结束了,他们又回来了。
雕花金漆的门缓缓打开,士兵们看到他们的国君出现在门后,而他一手牵着一个艳丽无双的女人,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无畏的笑意,哪怕四周投来愤恨憎恶的眼光,几乎要射穿她单薄的躯体。
“妖妃!”
“顾氏逆贼!”
“就是她、处死她!”
“皇上圣明!”
议论声和咒骂声四起,他攥紧她的手,朗声大笑,引得人们纷纷侧目,不知他意欲何为,就连流月,也奇异地转头看他。
他单薄的唇弯成一个摄魂夺魄的弧度,一个个,缓缓地,扫过面前的士兵,将领,宫人……
下一秒,所有的人都听到那个年轻的男人所说的话:
“容逆贼,假借勤王之名,行谋反之事!奈何不过是一介鼠辈,只敢把罪责推在女流头上!说是为了大容江山,却与外族勾结,叫我大容同胞做了那刀下亡魂!
容冕无能,愧受诸位舍命相护!今日之乱,吾等拼尽全力而战,不为容冕性命,不为容氏荣华,当为我朝百姓日后不受外族奴役,为尔等同袍战友不枉送性命!”
说罢,他松开流月的手,从怀中取出一物,定睛一看,是一只由血玉雕琢而成,两寸见方的麒麟,那麒麟通体殷红,似血如火,在他掌心熠熠生辉。
“这是我朝历代君王印信,赤血麒麟如今我把它取出,奉与诸位!为大义死,死又何妨!唯真英雄,才当享至尊之位,我容冕不配,逆贼容不配!取逆贼首级者,不论出身,不拘男女,尊为新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场奋战从一开始的护君卫主,到如今的地步,更值得全军上下任何一个人,舍命去搏。
流月瞪大了眼睛定定地望住他,泪水模糊了视线,叫她实在难以看清他的脸。
把她交出去,人心一样会齐,为什么……要用这个条件??
“杀!杀!杀!”
跪地的士兵们纷纷站起,扬起手中的武器,整齐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他们赤红着眼,额上暴起青筋,吼声震天。无路可退,索性殊死一搏,何况有天下为饵,谁不想搏上一搏?
所有人都在叫嚣着摩拳擦掌的时候,他终于低下头看她,贴近了她的耳朵,她听到他的声音,清晰温柔,满带着轻松的笑意:
“你看,不用你去送命,朕一样拢得住军心。”
可这是以你的皇位为代价啊!
她动动嘴,想喊出这句话,但是又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喉咙处干涩难忍,心内胀痛欲裂。
他再度牵起她的手,柔声道:
“这二十几年活的太累,我本非帝王之材,却卷入别人的纷争,为求自保,只好坐上高位。疏影跟随我多年,以命护我,我承了这情,便要还她一世。偏又碰上你,我才知道,原来那些身份礼教根本什么都不算!谦谦君子,风雅帝王,人家说好,自己便以为好,可你叫我知道,气了便骂,想了便找,做一个人,欲望来时,也无需羞耻隐忍,只要有人一起,便是一起在山林间野合,纵欲到三更天去,又有何妨?
原来世俗的快乐是这样叫人欢喜……这一世割舍不了的东西太多了,蓉蓉,下一世许你好不好?只许你……”
“我不要!”
已经有将领开始带着士兵集结准备迎战,甚至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们也找来了兵刃,跟在队伍后头欲上前迎战,权力的宝座当真诱人,无人再注意这对半个时辰前还举足轻重的男女。
“前些日子对我冷若冰霜,到后面夜夜求欢,不顾我累不累,也不问我心中所想,如今大难临头,你倒豆子似的跟我说这一堆,就指望我感激涕零,下辈子也要许你吗?容冕你做梦!”
“你以为说完这些你就可以放心去失意,去落寞,去死?我就不会怪你?”
“你去吧,你跟着他们一起去迎战,去受伤去牺牲,去把皇位拱手让人,若我也死了便罢,若我有幸逃过此劫,我便要找一个比你英俊百倍,有才华千倍的男人,我要去和他在一起,为他洗手做羹汤,给他缝衣服,替他生儿育女,夜夜求欢,要他吻我抱我,时时分开腿要他入,媚态全部叫他看去,要他狠命地插入……”
“够了!”
“不是很洒脱吗?不是要下一世吗?那你管我这一世做什么?没够呢!我还要忘了你,满脑子都是他的好,想着他念着他……”
“不要再说了!”他痛苦地低吼。
“接着”
一个闪着光的东西被抛过来,容冕下意识的接住,这才看到是自己日常的佩剑,剑鞘上用白银装饰成一条龙,红宝石的龙目闪着剔透的光。
“既然是为了我朝子民不被外族奴役,为什么自己不去战斗?既然这么迷恋我,凭什么这一世只还给她?我不管,我也要,我要你跟他们一起出去,他们为皇位而杀,你,为我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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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怨自艾或者默默垂泪不是顾蓁,也不是流月的性格。国公府当男儿一般教养出来的嫡女,骄傲还来不及怎么会乖乖被甩。小皇帝,想泡妹还等什么下辈子,要泡我,就现在!
帝心七夜:世家贵女vs傲娇帝王(21)
天光晦暗,残阳似血。
日落时分,皇宫里已是尸骸遍地,血染御阶。拼死抵抗的禁军和叶哲士兵已然拼杀了许久,伤亡惨重。但是没有人退却。
这是逼宫,容没有更多的援军,杀入皇城的三千人把玉藻宫团团围住,遭到其中禁军的殊死抵抗,己方也损失惨重。
而容冕和一众将士死守玉藻宫一侧的皇城,虽然僵持,但心中着实没底。如今被叛变的容阻隔住,远处的军队救不了近火,近处的京畿卫归顾国公所管,如今他身败名裂,自身难保,且道路被毁,调兵也不是一时就能完成的事。
贪食记(H) 分卷阅读21
……
且说平澜关外,京畿卫戍大营前,顾国公和长子顾葳一身戎装,骑于马上,身后是整装列队的两万卫戍大军。凛冽的西风吹得“容”字大旗猎猎作响,将士们的铠甲上反射着落日最后的血红光芒,远远望去,一派威武之师的气势。
即便主将远调边关,但顾国公接管卫戍大军多年,以他的威名,调动这两万人马不成问题。因此,上午时分,察觉到风声不对,顾氏父子二人就在近卫的保护下,第一时间开拔前往平澜关。奈何道路被毁,原本一片通途的大路上堆了许多碎石和巨木,一处险要的关口更是被人炸毁,滚石和着泥沙齐下,堵住了出关的道路。顾氏父子了许多功夫才得以抵达,时间便到了午后。小撮人马尚且如此波折,遑论要把这两万大军调出困境?
因此,一身戎装的顾国公眉头紧锁,苍老的手紧紧抓住缰绳,不发一语,一旁的顾葳也十分焦急,骑着马儿来回走动着。他们深知皇城里的人已经不能再等,到他们抵抗不住了,容只要杀了容冕,杀了所有人,他就可以在杨相的帮助下登基,再把罪名全甩到顾氏头上便可,最后还能兴兵伐顾,铲草除根。
“报国公爷,侍郎大人!”
“何事喧哗?”
正当局面陷入死一般的沉静之时,忽然有斥候飞奔来报:
“国公爷,营外有一人,自称可带大军出得困境!”
凭空冒出一个人可以提供计策?顾国公和顾葳面上都浮现出怀疑的神色。迟疑少顷,顾葳开口道:
“是人是鬼,先把他带上来再说,若要使诈,也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
顾国公点点头,摆手示意。斥候得令,又快步退下。不多时,就听得营门外传来一阵踢踏的马蹄声,仔细看去,一匹通体毛发乌黑发亮的高大骏马,载着一个白衣玉带的少年人走了进来。
那人身形匀称颀长,修长的手指抓握着粗粒的缰绳,面对杀气腾腾的戎装大军,也丝毫没有惧怕之意,束发的缎带在风中舞得缠绵,或拨弄他的脖颈,或兀自翻飞不停。隐隐得见他的眉浓黑如剑,其下一双清冷至极的眼,傲然地看着众人。轻柔的白纱覆住他眼睛以下的面容,半点光也不透,叫人没法看尽他的模样。
尽管心下生疑,顾国公还是对着青年抱拳道:“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可当真有法助我大军脱困?”
那白衣青年点点头,并不言语,从袖中取出一物向前掷去,顾葳身手敏捷,纵身一跳借过那物,仔细一端详,惊道:
“是小妹的香囊!这是她嫂嫂第一次送她的东西,是以宝贝得不到了,你如何取得?!”
那人不说话,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少顷,他侧身一扯缰绳,眼看就要骑着马离去。顾葳还欲再喊,却听得手下斥候附耳小声道:
“大人,那年轻人似是个哑的……”
哑巴?
“胡说!那方才他如何自称可以带大军脱困?”
斥候哆嗦道:“小人不知,小人见他时,便觉脑中一阵眩晕,虽不闻其声,隐隐便有人意传入脑中,竟不知为何明了他心中所言……”
“全军听令!跟上我,出发勤王!”
一声浑厚如洪钟的声音响起,顾葳惊讶地回头看父亲,只见他已经策马往那青年离去的方向追去,顾葳出言喊道:
“那人来路不明,父亲当心有诈啊!”
顾国公头也不回,边前行边扔给他一句:
“等那竖子篡位成功也是死,在这里等着也是死。我顾怀远官场沙场,多年沉浮,还不曾做过坐以待毙的事!”
……
“皇兄!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玉藻宫前的空地上,容一脸沉痛,声泪俱下地大喊,“那顾氏早有谋反之心,位极人臣还不知满足!染指我大容江山,如今又派妖女来迷惑陛下!
越国夫人早已集好了他们的罪证,今日便公诸于众!”
说着,一个娇弱憔悴的女人被带了上来,她面上神情复杂,让人读不出其中意味。
“配合好我要你做的事,我保你和容冕能活着离开。”
她脑海中又响起方才容说过的话。能信他么?不能吧……可是不信他,就能拒绝么?
她颤抖着双手展开一卷,上头写满了顾氏的罪证,一条条一桩桩,样样都不是人臣所为。
“念!”
容的声音此刻听来就像催命的魔鬼,可她别无选择,只能吊着嗓子开始大声地读:
“国公顾怀远,罔顾君恩,不念臣责,纵其宗室之人仗势欺民,其门生玷污朝野……”
她的声音颤巍巍地,飘过宫墙,传入容冕的耳朵。流月明显的感觉到,他在颤抖,在慌乱。
她背叛了他,与那个男人一道把他们推到如此境地,他却还在为她忧心?!
帝心七夜:世家贵女vs傲娇帝王(完)
马蹄声整齐划一,一步一步快速又沉重地敲击着容的心脏。他没有想到,说好被阻绝在平澜关外的卫戍大军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容冕也没有想到,他站在那里,面上的神情写满喜悦和期待,与死守玉藻宫多时的将士们一样兴奋。可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当容得知大势已去之时,原本想赶到禁宫密道处逃走,却被身边那个病弱的女人死死拖住,他疯狂地打她,踢她,可那女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这么死死地抓着自己,哪怕鲜血淋漓也不放手。
直到顾怀远地马蹄奔至眼前,举手一刺,那闪着银光的枪头不管不顾地就把容和郑疏影一并刺穿。容死了。绫罗绸缎被尖利的长枪自后背插入,从前胸捅出,他甚至来不及说一句咒骂或求饶的话,就这么死在了老当益壮的顾国公手下。
顾怀远高居马上,面见君王仍不下跪,手中长枪从王族体内抽出,鲜血似珊瑚珠
贪食记(H) 分卷阅读22
一样滴滴下坠。容冕看到容那张与自己八分相似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薄薄的唇角有血溢出,仿佛在预告自己的结局。而郑疏影,她也倒下了,神情竟似解脱,眼里写满爱慕,就连流月看了,都忍不住心酸地一窒。
顾葳从马上跳下来,却没有再往前。他想起宫门攻破的那一刻,自己喜道:
“这下皇上和妹妹得救了!”
父亲却皱起眉头,低声道:“救了皇上又如何?顾家罪证已被他拿捏,如今天下人都唾骂我们,我们即便为他拼命,此后又当如何?”
顾葳在那一刻似乎知道了什么,他惊讶地侧身看马上一身戎装的老父,花白的眉下一双鹰眼闪烁着杀伐的光。这一认知震得他浑身发抖,顾怀远感受到儿子的目光,只回过头来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你父岂肯任人宰割?”
国公率卫戍大军千里勤王,歼燕王于阵前。帝感国公之恩,辟顾氏污名,言再无可赏,唯天下可匹。五年夏初,容帝禅让,国公即位称帝,承天元年,改国号康,立太子葳,贞华长公主。
曾经的玉藻宫还是在那个地方,连宫人都不曾变过,可许多东西又确已改变了。
他们不再称她为娘娘,而是叫她公主。流月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金冠玉带,眉目间比起之前的沉静,更添飞扬神采。
“恭喜兄长……恭喜皇兄。”
她还没适应改口,乍一发现自己喊错了称呼,有些赧然。顾葳笑笑,并不计较。只说道:
“人我已经送出皇宫了。”
流月点点头,感激地道:
“多谢皇兄从中斡旋安排。父亲非要杀他不可,多亏皇兄想到掉包一计。那他现在何处?”
顾葳皱眉道:“我的人早在安全的地方为他置了屋宅和产业,可一出帝京他就执意要离去,如今屋宅的下人仍未见他上门。唉,想来一代帝王,如何肯屈尊他人羽翼之下……”
此言一出,兄妹二人皆是一时无语,各自唏嘘。半晌,忽听得流月开口:
“哥哥,我还是习惯叫你哥哥。如今你是太子,未来的皇上,我却只好奇一件事。”
顾葳道:“何事?”
“日后哥哥佳丽如云,乱花迷眼之时,再蒙嫂嫂遭难,那个扒着窗户泪眼通红的兄长,可还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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