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枕
反正出了擂台就算输,这是比赛规则。谁进她阵法,她就把谁的重力换个方向,让对方摔出去。啾啾现在简直比陆云停还要轻松。
又不费灵力,又不费体力。
这架确实没法打了。
众人抱头悔恨。
就不该让阵修上台,就不该让阵修找到机会结阵!
棠鹊却皱了皱眉,看向擂台,觉得不太好。
直接把整个擂台圈为自己的地盘——别人都是实打实的在战斗,啾啾却靠改写天地规则来战斗,确实有些胜之不武。
正想着,人群中有个女修,脱口说出了和她一样的想法。
“这也太不公平了!”
那小姑娘气呼呼的,嘴一瘪,像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
孤灯并不怜香惜玉,反问:“不公平?怎么不公平?”
小姑娘手一指:“别人都是辛辛苦苦在打架,她却什么都不做就能取胜,这不是耍赖吗。”
“好家伙,人家辛辛苦苦画出的阵法到了你嘴里却是什么也没做。怎么,靠蛮力取胜才叫取胜,靠脑子取胜便不叫取胜?”
孤灯平生最恨有人偏见阵修,不禁冷笑:“上了擂台本来就是各凭本事,你们的兵器法器道术仙术是本事,我们阵修的阵法便不是本事了?凤梧老儿,我们的阵法不叫本事?”
孤灯直接点名了女修的师尊。
小姑娘面色一白。
凤梧真人垂目道:“阵法自然也是本事。”
“师、师尊,我不是那、那个意思……”小姑娘白着脸结结巴巴。
孤灯又道:“真要公平,大家都把自己本领舍弃了再来打。”
他本来长得就有些凶,这会儿语气一重,更像是小混混要街头火拼了似的。
“瞧见个比你强的就嚷嚷不公平,却不会思考战术对策。依我看,你也别修仙了,走出师门就是死路一条。干脆早点哭哭啼啼回家让爹娘庇护一辈子得了。”
那女修模样长得好看,平日都被众星捧月着,哪儿被人这样凶过。呆了呆,脸上又青又红,眼里蓄了汪泪水。
“我、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也没必要这样凶、凶我吧?”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谁都知道这话没有说服力。你心里不这样想,哪儿又说得出来?
孤灯哼了一声,移开视线。
他的话糙,理却不糙,之前陆云停也是同一个意思,和真正的敌人战斗起来时,谁管公不公平,赢才是最重要的。
小姑娘跺了跺脚,嘤嘤嘤地躲到众人身后去了。
棠鹊心里也一跳。
明明被骂的不是她,可孤灯的声音就是震得她脑子里嗡嗡的响,连太阳穴都跟着一起突突直跳。她耳根偷偷一红,面皮发烫。
乐修飞走之后,场上众位弟子都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没人再敢上台挑战了。
啾啾连问了好几声“还有人要上台吗”,都没有回应。
许久后,青鹤观一位道长笑着甩了下拂尘,颇为欣赏。
“你们太初宗这女娃娃倒真是不错。”
他身边另一位老禅师也“阿弥陀佛”一声,看样子是赞同这个观点。其余一些长老、真人纷纷附和。
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 第40节
“小姑娘敢学阵法,真是勇气可嘉。”
孤灯翻了个白眼。算了,不吵了。
这场擂台赛的比赛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太初宗掌门九玄真人笑了笑:“棠鸠徒儿,你过来。”
他现在是最快乐的。
门中弟子受了夸赞,肥水又没流到外人田,好资源内部消化了,他奖品给得心甘情愿。
他将返阴阳轻轻放进啾啾手心,温声道:“可拿好了。愿它日后能给你带来更多帮助。”
“多谢掌门。”
啾啾本来想戴在身上,转念一想,又给上面做了个花型标记,乖乖放进物品袋。
此间事了,估计各位领导再发表一番演讲,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孤灯完全不考虑场合地打了个呵欠,啾啾则在注目礼中往她的小凳子走。
天地苍茫,焦火山又格外荒凉,渐起的峦烟之间,矮小的姑娘宛如踽踽独行的孤帆。人潮自觉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他们还记得他们刚才和这小姑娘是队友,为她摇旗呐喊过。也记得这姑娘有多凶残狂野。
不料啾啾还未走入那条绿色通道,就有个声音喊住他。
“鸠儿。”
啾啾一顿,背影缥缈。
封疆抬手招了招:“鸠儿,过来。”
棠鹊睁大了眼,脑袋发懵,不知师尊做何意。
封疆声音肃然,很有正派君子的清朗,不轻不重,却把大部分视线都引了过来。
啾啾离人群还有一段路,孤零零地站在那片空地中。片刻后,她转过身,却并不过去,只是略略低头,看不清表情。
“师傅找弟子可有什么事?”
封疆慢慢收回手,负在身后,身形挺拔傲然:“素雪之前应该已经同你说过了,明日你便回藏雀山罢。”
啾啾没吭声,倒是其他弟子活跃了。
“这么说,棠鸠师妹可以回来了?”
有人满脸欢喜,也有人身子一僵,不可置信。
好些师兄师姐似乎还没从刚才的胜利中走出来,有些一荣俱荣的兴奋。
“那敢情好!棠鸠师妹回来后,可得教教我们你刚才那阵法!”
棠鹊花瓣似的唇却抿得没了血色,看着封疆这边,鹿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啾啾一动不动,并没有任何欢喜雀跃,只是问:“为什么?”
她声音过于机械平缓,听不出来情绪,只能当做疑问来理解。毕竟她本来该在焦火山上呆整整一年,而现在距离一年还有几个月。
封疆淡声:“你剿杀邪道,开阵有功。将功补过,已然足矣。”
“……”
啾啾点了点头,毫无表情地行了个礼,平平道:“可是,恕弟子难以从命。”
“什么?”
封疆愣住。
周围弟子们也愣住。
棠折之更是错愕不已。
这等好事还有不从命的?
“阿鸠!”他直觉不妙,低声喝道。
温素雪倒是早有察觉,静静地闭上眼,按捺住心底的一阵又一阵泛起的酸涩。
“弟子不回。”啾啾又重复了一次。
他们这边动静不小,掌门和孤灯等人已经踱了过来,也有不少年轻修士好奇地踮着脚往这边张望。
只看见那片红色的土地上,少女稍稍攥着拳,脊背紧绷,仿佛在和一群看不见的怪物战斗。
“阿鸠。”棠折之又喝了一声,要过来拉她。
啾啾却往后退开一步,睫毛低垂。
“第一,弟子未能带灵晶回归,便是说,弟子未能通过试炼秘境的考验。”
原来是介意这个。
封疆面色稍霁:“此事素雪已经同我说过,你灵晶本来集齐了,只是不慎遗失在秘境之中,我可以网开一面。”
啾啾摇摇头:“第二。”
天有些冷了。她站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
少女长发在风中飞舞,浑浊天色之中,原本平淡的眉眼却冷冽如长枪,宁折不弯,孤傲偏执,要杀尽天下不公不义。
这一次,她扬起了声音,铿锵有力:“第二,弟子无错!”
“弟子本就无错,何来将功补过一说?!”
封疆瞳孔蓦地一缩。
不等他开口,啾啾视线便落到棠鹊身上。
“你刚刚满脸倔强不甘,后来又一副退让自嘲的样子,是不是在可怜你的青鸾?觉得一条生命的账就这样被抹平了。”
棠鹊愣愣看着她,刚刚还因受打击而混混沌沌的脑子被更加用力地搅了搅,不知为何,她竟然手脚发寒,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好半天,她才慢慢清醒。
“那又怎样?我不该这样想吗?”棠鹊真的生气了,也忍不住扬起了声音,语气比平时快了些,“我说过,那是一条生命。”
“我也说过,你的青鸾并非我杀,我说过无数次。”啾啾则很平静,不卑不亢,目光慢慢滑过面前一众人,棠折之、封疆、温素雪……
棠折之皱着眉。
封疆面色微沉。
温素雪唇瓣动了动,什么也没能说,只慢慢摇了摇头。
不是那样。
他很痛苦,可傲慢的少年却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的低头服软。便是摇头,也等她视线别开后才摇头。
“再说一次也无妨。那日在玉塔,是青鸾先来杀我,我才动手反击。他的死也并非我造成,而是他自己撞墙身亡。我给你们每一个人都说过,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信我。只是因为棠鹊认为是我杀的,她心境一跌,悲恸一哭,你们便都信了她,要来罚我。”
“我知道,你们依然不准备信我,也依然觉得罚我罚得正当。”
“既然如此,正好今日掌门真人在此,诸位前辈高人在此,弟子希望能够重查此事,还弟子一个清白。”
她声音虽然平平,却说得真诚,还有些委屈,甚至哽了一下。
脸上却没有表情。
“弟子知道自己木讷愚钝,不如棠师妹讨人喜欢,弟子不乞求师尊就此相信喜爱弟子。但只想在这件事上,求个公道。因为弟子也不愿平白无故,背负人命一条。”
啾啾“人命”那两个字说得格外低沉揪心。
不知何时,苟七和宁溪已经将陨星推了过来。如雪的白发下,陨星一双长眉微微蹙着。
啾啾做好了准备,闹出这么大动静,被赶出师门又或再次受罚。
但无论如何,哪怕玉石俱焚,她也要寻个清白。她要把这口锅还给他们,让他们记住,他们的偏心、不公、愚蠢引出了她这颗炸|弹。
封疆面色隐隐发青。
掌门则将手放在了眼眶微红的少女头上,温温热。
“不着急。别怕。你且将事情经过细细说一遍,若有不公,我自会替你主持公道。”
九玄虽然头发稀疏,有时候很会打算盘,有时候很没威严和风骨,不太像个能服众的掌门。但他却是个好人,单纯的好人。
棠鹊也红了眼,抿唇倔强地瞪着啾啾,吸吸鼻子。
明明是她的青鸾死了,她最该委屈,为什么大家还要这样看着她。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针锋相对,让她遭受一次又一次折磨。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忍让。就算啾啾是她妹妹,她也要和她战斗。
两边都不畏不惧,僵持对峙。
陨星敲了敲轮椅。
“光是靠嘴说,也分不出真假,棠鸠徒儿也说了,此事她与棠鹊徒儿各执一词,扯不清楚。”
咕噜噜——
木轮椅的声音轻轻响起,陨星滑到青鹤观弟子旁的老和尚面前,微微一笑。
“听闻坚混禅师有面水镜,能照出人之记忆,可否借与晚辈们一用?”
“阿弥陀佛。”老和尚念了声法号,递上面粼粼湖青的镜子,“陨星真人用便是。”
第30章 你也能让大家看看吗?……
想要让记忆呈现在水镜之上, 必须要将神识与之相连。
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因为神识是柔软的,水镜却是锋利的。即便大部分能自由掌控神识的元婴期修士, 也难以忍受这种痛苦。
啾啾闭上眼睛, 感觉神识被一点点扯出来,不由得捏紧了手, 浑身发抖。仿佛被生拉硬拽出的是她的灵魂, 每拖出一点, 就是撕裂的疼痛。好不容易将她神识贯通水镜, 她已经一身冷汗, 如同刚被人从水池中捞出来一般。
寒气肆虐中,感觉掌门放在她头顶的手上流淌出一股灵力, 窜进身体, 奔流在她的四肢百骸, 驱逐开所有森冷。
不知怎的就想到一句话。
仙人抚我顶。
啾啾手捏得更紧, 也将脑袋往下埋了埋, 不让人看见她的表情。
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 第41节
她再怎么强悍冷静, 也只是一个小姑娘, 离开爸爸妈妈进入这个世界前, 她才刚刚参加完中考, 收到了联邦第一高中的通知书。
她还没能来得及去她的高中看一眼,还没来得及坐一次新的空艇校车。
然后她就到了这本书里。
曾经的大部分记忆都被年月的长河慢慢冲散,她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想不起朋友们的脸,只能怀抱着仅剩的珍贵宝石般的回忆,挣扎靠岸。
啾啾眼眶在一点点变红。
苟七犬耳抖了抖,他不懂人类情绪, 却闻到了很悲伤的味道。少年下意识想要宽慰一下正在忍受剧痛的小师妹,却被陨星伸手按住。
陨星摇了摇头。
“可是……”苟七不懂。
陨星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他,那双细长却柔和的眼睛却看向两个对峙的少女。
她们的事情之前也从宁溪那里听过一些。
不管怎么说,两个都是被命运玩弄了一把的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她们看起来相似,又如此不同。
一个温和,一个冷冽。一个的难过是因为受到了指责和煎熬,另一个的难过却是因为感受到了别人对她的好。
啾啾在黑暗中蜷缩了太久,好不容易一丝光亮射进来时,她却并不愿意去触碰,只是竖起自己的壳,在壳后谨慎的观察。
就算是刚才,她也一身的刺,想要孤身一人同归于尽。
她不是不相信她的朋友,只是太懂分寸,太懂分寸。
懂得让人心疼。
这就是两个孩子的不同。
棠鹊可以坦然接受别人对她的好,她会拉着同伴共同面对。
而啾啾则踽踽独行,有来有往有借有还,她的世界只有人情,没有感情。那些不求回报的好,她不敢相信,不敢接受。因为没有人这样爱过她。
陨星毫不怀疑,此时此刻苟七也好、宁溪也好,就像终于照拂到她身上的光亮,哪怕一句小小的关怀,也能让她泣不成声。
可对于那孩子来说,在众人面前掉眼泪,恐怕比打断了她脊梁骨,还让她难堪。
许久后,啾啾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她的神识已经彻底连通了水镜,仿佛一块小石头置入了平静的湖面,水镜上泛起了一圈波纹,渐渐扩散。最后一圈涟漪也消失时,镜面上终于浮现出画面。
从进入玉塔前开始。
众人看见了啾啾足下那朵巨大的花型图纹,也看到了少年们鱼贯而入,棠鹊走在第三个,与啾啾错身而过时脚步停了停,说:“阿鸠,以后你少碰这些机关阵法,爹娘不喜欢。”
她话语真诚,并没有任何嫉妒不平,只是娓娓道来,想让妹妹过得比现在好。
一看就是个幸福天真的孩子。
而啾啾想要收获幸福,却需要受困于种种限制条件。
棠鹊轻飘飘的头发镀上了玉塔的光,宛如夜色中发着光的蝴蝶,白皙的脖颈骄傲又高贵,身上那股自信柔和温暖的气息,谁看了会不喜欢。
可是接下来的画面却很讽刺,在遭遇了第一块机关石板后,一行人让啾啾走到了队伍最前面。
啾啾就算是头脑灵活,擅长机关阵法,可也不是神,有时候她也会一筹莫展,有时候她也会……受伤。
好几次,出其不意的攻击从她身边擦了过去。
啾啾有回过一次头,因为她的一绺头发被一道掠过她脖子的火系法术烧焦了,发尾滑稽地卷翘起来。
也幸好只是头发,再慢一步,兴许就身首异处了。
她倒不是很在意自己形象,也不会喊疼,就那样继续勇往直前。
一些显而易见的机关倒还好说,一些特别危险的,啾啾便会机械地告诉他们,“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去解决好,你们再过来。”
其中有一次,她转过折角后,听见了昆鹫的声音。
小雀斑少年说:“你就那么放心让她去开这些阵法机关?”
应该是对棠鹊说的。
因为棠鹊扬着尾音轻轻“嗯”了一声,似乎有些困惑不解。
尔后昆鹫压低嗓音:“别那么没心没肺,她如果在机关阵法上动了什么手脚,要伤害你,简直轻而易举!”
“别胡说。”棠鹊默了一阵,维护,“阿鸠是个好孩子,只是孤僻沉默了一些,她并不坏。”
她还说了好几件不大不小的事,用以佐证妹妹是个好人。
昆鹫不以为然,“哼”了一声:“你满脑子都是相信她,自然看不到她使坏的样子。”
这一切啾啾都听见了。
小姑娘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皮肤被陷阱里的一道水刃割开了,淌出丝丝缕缕的红。
……
这画面属实有些煎熬,让众人忍不住沉默难受,视线围着几个人打转。
昆鹫扼住自己一只手腕,皱眉别开了脸,小雀斑上写了许多不甘心,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任何事。
棠鹊对妹妹的维护不似做假,正因如此,身为朋友才更要善意地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棠鸠这种争强好胜又不声不响的姑娘,一看就心眼不少。
他只是担心棠鹊受到伤害,他有什么错?
——兴许确实没什么大错。
他们都没有错,即便旁观的看客们也断不了罪。因为哪一方他们都可以代入进去。
盲目付出的姐姐,好心提醒的朋友,还有被他们排挤伤害的妹妹。
有些人心生寒意,假如有一天两姐妹真的反目成仇,会是什么理由?
是因为妹妹受不了被姐姐的朋友这样无端的猜忌。
还是如朋友所说——“瞧吧,我没看错吧,棠鸠人性本恶。”
这也是原著下的读者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她们只知道少年们对棠鹊的提醒是真诚且正确的,棠鸠后来也确实“本性暴露”开始作恶,所以之前每一次对她的欺负都是正义的。
她们从来不曾想过,棠鹊朋友们对棠鹊的善意,都建立在对棠鸠的恶意上。
……
画面继续往前。
到了第五楼,啾啾与众人分开,一个人探索向上的道路。
水镜外的棠鹊也在这时候和啾啾对上视线,不可遏制的心尖发颤。
那些猜忌啾啾的话明明不是她说的,可她竟然像被抓包了似的,满心愧疚,遍体生寒。
啾啾安安静静地盯着她,视线太具压迫性,她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水镜上。
温素雪也愣住。
——青鸾在画面中出现了。
正如啾啾所说,他们二人对峙了好一会儿,不明所以。
啾啾并没有害人之心,甚至还关切地问了青鸾半句。只有半句。因为那之后,青鸾就突然发动了攻击。
那一瞬间,青色羽毛如同钢钉一般刺入了啾啾身后的墙壁。
少女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到另一根柱子上,看向那排本来想要刺穿她脖子的钢羽,默了默,才抽出长剑。
事情经过到这里已经完全清晰了,确实是青鸾先攻击的。
而且是带着杀死啾啾的决心,攻击了啾啾。
啾啾只是反击。
青鸾的死也并非她造成,而是死于自杀。
真相大白。
坚混禅师想要切断少女神识与水镜的联系,一只苍白的手却猛地斜斜伸来,攥住他,打断了他的动作。
那只手不住发抖,坚混禅师转过脸。
只见旁边病态美丽的苍白少年——也是和棠鹊等人一起进入玉塔的那位少年,死死盯着水镜,下颚线绷得极紧,琉璃般的眼睛染上了一层红。
他还想继续看下去。
那后来,是啾啾与昆鹫的战斗。
她本来就被青鸾伤得半死不活,昆鹫那一战更像是在燃烧生命与之对抗。到后来连灵力都用不出来,只能像条狗一样,一次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一次次被掀翻,手臂断了、手掌也被洞穿,遍体鳞伤。
揭示伤口是需要勇气的。
几乎所有年轻修士都在为这场面震撼,还有几个女修捂住了嘴,惊愕不忍。
那不是在斩杀啾啾,那是虐杀。
而温素雪当时在做什么?
在门口听着棠鹊的哭诉,为自己曾经真心喜爱过的少女漾起一丝又一丝的怜爱,就算已经有了啾啾,他还是舍不得自己白月光这样委屈可怜,这样六神无主。
所以他拿出了啾啾的灵珀仙果。
想到这里,少年身子一震,竟然受不了似的,往后退开一步,也松了对坚混禅师的钳制。整个人仿佛颓废,没了劲,张开嘴大口大口喘息。
喉头蔓延上一股甜腥气。
他想吐。
他从未这样厌恶自己。
“阿弥陀佛。”
老和尚河长念一声,将一枚护心符拍上他胸膛,再切断水镜的连系。
啾啾的神识终于被放回来,魂魄归位的那一瞬,说不出是剧痛还是别的什么感觉,她差点跌下去,还是宁溪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了她。
“小心!”
棠鹊则双目失神,呆呆地盯着已经没了画面的水镜……
“怎么会……”她喃喃。
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 第42节
怎么会?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