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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涉异志:画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彻夜流香
“你,你觉得怎么样?”昭然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九如转过头丢了一个字给他:“丑。”
昭然追着他的背影生气地道:“丑,哪里丑了,这可是京城里最贵最好的成衣铺的衣服。”可他转念一想九如连美女都不懂,哪里还能懂华服,多半是寺庙里呆多了,呆傻了,这么一想倒有点可怜他,也不同他计较了。
“我已经让官媒给你寻去了,这几日就会有各路小姐的画像送过来,到时我拿来让你挑,一准能挑到个你满意的。”昭然言归正传地道。
九如又“嗯”了一声,昭然见他兴趣了了,不教育了他几句:“不过你也不能光捡漂亮的瞧,这正房啊还是要挑个品貌端淑的,身体结实的。”
这句话的前半句他是照搬的姜老夫人,后半句则是根据自己教育洋葱头的心得,好在他还能想得起来九如毕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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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洋葱头,因此没把“身体结实好生养”这几个字说完整了。
九如转过头来瞧了他一眼又道:“好啊。”
昭然心满意足,带头朝前走去,九如也不问去哪,就这么慢悠悠地跟着。
阿宁在他们身后是听得头上都要落汗了,她不由自主转头四处瞧有无佛门中人,生怕路过个把认得九如身份的人,又恰巧把昭然的话给听了进去,到时不知昭然会不会被信徒们当成妖物给火烧了。
他们前来是想破佛子的色戒,可是她一直以为那是偷偷地来,悄悄地做,不动声色,诱惑佛子封流景,哪里知道昭然居然这样正大光明,都找起官媒来了。
阿宁有些晕乎乎的,以至于听见了一片哭声,她这才回过神来,只见他们已经停在一所府邸的门口,那门口挂着白幔,好似是户正在出丧的人家。
第35章解语花6
昭然拉着旁边一名丐户(注:专门操办丧葬杂琐事的雇佣)问:“这家谁死了?”
那名丐户上下瞧了一眼昭然:“请问你是哪位?”
“哦,我是这户人家的朋友。”昭然手里捏着枚碎银角,丐户眼露垂涎之色,看了一下四周:“是这户人家的老爷。”
“老爷死了?怎么死的?”昭然脱口问道。
丐户盯着那枚银角,昭然抛给了他道:“你说仔细了,等会爷再赏你。”
“的确是这户人家的老爷,不过不是死了,听说是成仙了。”丐户起了银角道,“昨日里这户人家的老爷连夜叫人置办了棺材,寿衣,说他此方尘缘已了,明日就要回去了,让大家不要伤心,还说来日总有再见之日,让家人不用伤心。他家仆人还以为是老爷得了失心疯,谁知道今早一瞧,老爷真死了。”
“怎么死的?”
“听人说老爷关起门来画了整夜的仙符,到天明果真就伏桌而死。”丐户小声道,“这还不是得道成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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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啧啧”了两声,又赏了枚丐户银角子,等他走后昭然才转头问九如说:“佛门有这种让人升天的仙符吗?”
九如瞧了他一眼:“那倒没有。”
昭然拉长了脖子瞧着那宅院里头的帷堂,九如道:“你感兴趣?”
“仙符啊,谁不感兴趣。”昭然心想,只是这仙符多半不能令他升天,最多让他再躺一次棺材。
九如起步便朝着宅院里走去,昭然一边跟在后面一边道:“硬闯人家的灵堂这不太好吧。”
他不等九如回话就连忙喊:“丧主在吗?”
一名中年富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问道:“你们两位是?”
九如拿出了一枚令牌,那名富商吃了一惊:“阁下是神乐观的神官?”(注:神乐观即大明官养道士的地方)
昭然心里大叫阴险啊,明明是和尚的人,却给道士栽锅。
没想到瞧着挺腼腆的九如,不但会撒谎,而且还会栽赃嫁祸,昭然心里啧啧果然是人不能貌相,海水不能斗量,和尚不能轻信。
仔细想想,实诚人都讲究一是一,二是二,但和尚说一不是一,二不是二,一可瞧作二,二也可以看成一,还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可见多么不老实。
“丧主在吗?”九如不答反问道,他通身的气派,那名富商哪里敢置疑连忙躬身道:“两位这边请。”
昭然犹在那边腹诽,九如转过头来道:“我亦是神乐观的神官,只是一般人不知道罢了。”
哔……那你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
昭然嘻嘻笑道:“九如小叔果然是能者多劳。”
九如抬起眼帘瞧了他一眼,但却什么也没说,一般人难会在这样的注视底下心虚,彷徨,乃至语塞,可惜昭然前二样一样都不会,更不用说将他的嘴给堵上了。
昭然凑近了九如小声道:“小叔,那神乐观有没有升天的仙符?”
九如看着前方道:“当然没有。”
“说得是。”昭然遗憾地道,“要是真有那种符,侄儿一定跟小叔你要个一大箱,然后云游四海,见个恶人就发一张。”
“恶人?”
昭然摊手道:“让他们早早升天,让玉皇大帝操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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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还没想起来该怎么回他,前头富商已经在处厅房前停下了脚步:“嫂子,有贵客来了。”
过了一会儿,一名模样端庄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孝服,见了他们浅浅行了一礼:“不知二位贵客从何而来?”
“嫂子,这二位是神乐观的神官,想必是……”他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白了,神官自然是为了那道仙符而来。
昭然道:“贺夫人,对吗?你们家是做震泽丝绸生意的吧。”
贺夫人原本有些寡淡的脸上神情才似有了些情绪,她连忙蹲身道:“正是小民家。”
“能给我看看你们家老爷死,不,升仙的地方吗?”
“是。”贺夫人领着他们朝里走,这是座两进的院子,即使搁在京城也并不算豪奢,看上不去不像是个大富丝绸商的家。
“贺夫人是新搬的家吗?”昭然道。
贺夫人转头道:“小民夫妇才搬来这里不足二月,大人何以得知?”
昭然指着栏杆下的台阶道:“北人睡炕,南人睡床,贺夫人是南方人,想必习惯睡床,这两道磕伤瞧着像是搬床进屋时不慎留下的,若是普通的木材必不至于留下这样的痕迹,想必是比较贵重的木材,如紫檀木,花梨木,所以才如此沉重。即然是用这样贵重的木床,那这里应当是主卧,一般人家主卧没有频换的道理,因此我才想夫人应当是刚搬来不久。”
贺夫人道:“大人见笑,的确是紫檀木架子床,原是民妇的陪嫁。”
她说着领着昭然过了道月洞门,进了处耳房,而后将门打开道:“老爷便是在这里仙逝的。”
昭然道:“可以进去看看吗?”
贺夫人道:“大人请随意。”
昭然进屋转了转,书案上还堆着些符纸,一只泥碟里放着上好的辰砂,还有十来张已经画好的符纸,他用手拿起其中的一张左右端详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便转头问道:“老爷昨晚抄了一整夜的符纸,当不止这点吧。”
贺夫人道:“那些符纸被老爷给用掉了。”
“用掉了?怎么用的?”
贺夫人道:“民妇也不知道,不过想必老爷抄写这些符纸也是为了登天路,那当然是要被用掉的。”
“有理……”昭然他转头问,“你家老爷新娶了个妾室对吗?”
贺夫人表情淡淡地道:“她前几日到庵庙去住了。”
“她不是有孕在身吗?怎么会去庵庙住?”
贺夫人微有些生硬地道:“我嫁入贺家二十年没有生得一子半女,又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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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过问贺家大功臣愿意住哪?”
昭然道:“贺老爷当不止一个妾室吧。”
“另有三位,不过都留在老家震泽了。”
昭然点了点头,走出了书房,贺夫人道:“这些仙符神官们只管拿去参详,前头事多,民妇就不多留大人们了?”
她躬身行了一礼,人家有丧礼,并且开口下了逐客令,九如已经准备走了,却听昭然又开口道:“贺老爷仙升,能否容小道前去烧两柱香,也好沾沾这仙气。”
“当然可以,大人请。”贺夫人躬身又道。
昭然露齿一笑,九如多瞧了他几眼,昭然问:“我脸上长东西了吗?九如小叔瞧什么?”
九如给了他两个字:“贼道。”
不是小道,是贼道。
“喂,喂。”昭然追着九如的背影,他自觉仙风道骨,对九如的评价颇有些不服气,可惜贺府不大,几下追到了帷堂。
此刻的灵堂已经热闹万分,贺老爷仙符升天,这可是天大的事,来拜会的人络绎不绝,官家还有些顾虑,乡绅们则没有这种包袱。
“贺夫人,这是小人送来的铭旌。”当前一名样貌瘦的男子拉着一幅旗幡过来,竟有红绢七尺来长,上面洋洋洒洒用金笔写了不少字。
贺夫人微微欠身道:“谢过宋大当家的厚意。”她转身让人将旗子下。
那名宋大当家叹气道:“想我前几日里还同贺兄一起喝过茶,当时我就觉着回家后浑身舒坦,奈何我眼浊,竟没有瞧出这是贺兄赐我的福气。如此回想起来,我早就该看出贺兄这般仙风道骨,怎么会是平常人。”说完这尖嘴猴腮的男子掩面哭了起来。
昭然心里酸溜溜地想,你倘若叫我揍两拳,我也包你浑身舒泰。
其他人几乎都峰涌而上,送旗幡的送旗幡,赠礼金的赠礼金,都盼着跟这新任的仙人沾上那么丁点的关系。
方才那个富商走过来挡住了人道:”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地来。”
贺夫人道:“大家不必心急,请去管家那边,将你们的姓甚名甚写下,回头我也好烧给我家老爷。”
“大善。”众人皆道,然后自觉自愿地跑去管家那里留名了。
攀亲附贵这种事情,哪能干好事不留名。
那名姓宋的大当家留完了名,又过来道:“不知道今日我等能否有机会瞻仰贺兄的仙容?”
贺夫人道:“今日是老爷的小敛(注:人死第二天,还没盖棺),众位又都是亲朋好友,自然是可以进去一观,只不过请万勿大声喧哗,以惊扰了老爷。”
“这是自然,断断不会惊扰到贺老爷。”众人满口应承。
昭然心里就想奇了,贺老爷都脱身凡体远去万里之外的天庭了,如何能惊扰得到?
他心里埋汰着,但人却挤到了人群当中,等着一观贺老爷的仙容,可惜人实在太多,他踮脚拉长了脖子也瞧不到,好在贺夫人还想着他跟九如便开口道:“两位神官请到前边来吧。”
“神官也来了。”众人均脸上露出了惊容,这心里头又多信了一分。
等他们瞧见了贺老爷的遗容,却哪里还有猜疑,棺木中的贺老爷面色红润,哪里有半分枉死的样子,睡在厚六寸的棺椁里竟让人心生庄严之感。
“神仙,神仙!”立刻棺材旁的人跪了一圈,满屋子都是叩头声。
贺夫人微闭目,等她睁开眼的时候突然失声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众人惊觉抬头一瞧,只见上面有个人大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棺材里,脸都几乎贴着贺老爷的脸上了,这人正是昭然。
“快快罢手!”
“即便是仙家的凡体,那也是仙家的凡体,岂容你放肆!”
“正是,亏你还是修道之人!”
“他连道士服都不穿,谁知道是真是假!”
一时之间群情激涌,不少人都脸红脖子粗,众怒难犯,昭然只好敲了敲棺材干笑道:“仙家当有仙家的风范,我就是看看这棺材合不合用,果然一瞧不合用,六寸怎么行,周家天子用八寸,仙家起码也要用九寸吧。”
众人有些嗫嚅,他们不好说贺老爷当用九寸的棺材,没听说周天子也只用八寸,但又不好说这新仙人不该用九寸的棺材。
帷堂里顿时声音小了不少,贺夫人淡淡地道:“老爷在世清心寡欲,当不会计较该用几寸的棺材,两位大人若是无事,就请早回吧。”
九如听了这话,转身就走了,昭然只好跟着走了。
“喂,喂,你怎么走了。”昭然追上来道。
“别人都下逐客令了,你不走等着人家来撵?”九如说道。
昭然笑道:“小叔,你这是脸皮太薄,咱们是大丈夫就该皮厚肉糙。”
九如伸手在他脸上狠掐了一把“嗯”了一声,昭然摸着脸吃痛地道:“九如你干吗掐我?”
“是皮挺厚的。”
昭然“嘶”了一声,转头又见了方才的丐户,那丐户见了他嘻皮笑脸地过来:“这位爷,还有什么发财的事关照小人?”
“我的确还有件发财的事要关照你?”昭然掏出一锭的银子在丐户的眼前晃了一圈。
丐户眼珠发直地跟着银锭来回晃悠,咽着唾沫道:“爷,只要你别让我干杀人发火的事情,怎么都行。假如是杀人放火的事情,你要先容我考虑一会儿。”
“没那么严重,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就是让你到府上去给我取盆花。”昭然悠悠地道。
“偷盘花?”
“取盘花。”
“偷,偷盘花?”
“取盘花。”
“偷……取盘花。”丐户明了,“少爷想取什么花?”
“你混进里院去,在正厢房的耳房外面有盆花,大约,这么大,这么高。”昭然比划了一下。
丐户犯了难:“少爷,你要说清楚一点,这万一里头不止一盆花,我拿错了怎么办?”
“简单,你见过草没有?”
“见过。”
昭然抛了一下手里的银锭子道:“你就去取那盆长得最像草的花过来就行。”
第36章解语花7
作者有话要说:贺老爷:法衍寺鼠案当天捐树的两名香客之一
敛芳:法衍寺失踪至今没有找到的女官,原周太后身边的女官
秋容:法衍寺中被老鼠咬死的女官
注:以后我会给大家出人物小令,但是线索还是大家自己看了,毕竟连这个也说了,会降低阅读快感了。
等丐户走了,昭然方才朝着朝在巷子暗处的阿宁招了招手。
“少爷您有何吩咐。”阿宁匆匆走了过来。
“替我去打听一下,贺老爷的妾室住在哪座庵庙里。”昭然说毕顿了顿又道,“这座庵庙多半在东郊。”
阿宁听毕点点头,便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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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昭然一转头,才发现九如已经进了不远处的茶肆,他连忙也跟了上去,昭然在二楼的位置坐定,瞧着楼下逐渐而来的车水马笼,不禁轻笑了声:“昨个儿才去法衍寺捐过了香钱,晚上便得道成仙了,倒也巧。”
“你不是跟万通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吗?怎么还查?”九如要了壶六安茶,又要了点盐姜,坐那儿不禁不慢地调茶。
昭然瞧着下面的热闹:“有些事可以得过且过,有些事却务必要弄得清清楚楚。”
九如瞧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昭然从楼下回了目光不怀好意将脸凑了过去道:“九如小叔,这贺老爷回头要是真成了仙,那国师塔的名头岂不是叫人给盖过去了。”
“说那么多,口渴了吧,喝水。”九如拿起调好的茶水给他添了杯茶。
他的指骨细长,貌一看,还透着些弱不禁风,但昭然是见过这几根手指将无容的咽吼骨轻描淡写地捏成了飞灰,可不敢小瞧,于是干咳了两声喝几口茶,但忍不住又问:“你真不在意?”
九如向着窗外瞥了一眼:“只要他别死了又活转来,成多大的名声我都不在意。”
昭然小心翼翼地问:“那仙家也有生死?”
九如稳稳地给自己的杯子里添了点水道:“人间有生死。”
昭然只好讪讪地转了话题:“那小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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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户提着只灰桶走了出来,昭然下了楼跟他走到了巷子里,那丐户方才将一盆绿韭叶子似的植物从灰堆里给扒了出来。
“爷,你且担待点,不埋在灰里,光捧着这花盆可从府里出不来,我到底是个临时的下人。”
昭然蹲下来掸了掸叶子上的灰,便高兴地将银锭子扔给了那丐户。
那丐户也是个机灵之人,捧着银锭子便三转二转便走得人影都不见了。
阿宁比丐户仅慢了几步,但等到丐户走了方才出来,见昭然对着那盆绿叶子在笑,便问道:“少爷,这盆东西跟贺府老爷的死有关吗?”
“不知。”
“那……”阿宁有些不明白。
昭然道:“这盆东西叫薤叶芸香,书里头说它能避障气。”
阿宁抿唇笑道:“不就是大蒜吗?”
恰巧九如也从巷子口进来了,昭然哈哈大笑道:“这风雅的名字的确少人提,通常大家都叫它大蒜。”
“少爷何必功夫去弄盆大蒜叶子回去?”
昭然道:“李府是从两个月前搬到这里的,两个月前刚好是大蒜下种的时间,他要忙着搬家,怎么会想起来种大蒜?若是养来吃,那也应该养在下院,厨房附近,为何会养在书房近旁的院子里。”
“所以……”阿宁沉吟了一下。
“是人送的。”九如道。
“你不觉得奇怪,谁会送盆大蒜给贺老爷?”昭然皱眉道。
“原来少爷也有不知道的事情。”阿宁笑道。
昭然叹气:“你家少爷我不知道的东西其实多着呢。”他倒说了句实话,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九如忍不住瞧了他一眼,好似诧异这人也有谦虚的时候。
昭然斜眼一瞥便知他的意思,本想调侃几句,却发现九如的嘴角微弯,唇边便似隐隐现出月牙,他不禁心里大叫,怪不得这小佛子平日里从来不笑。
这么笑别人瞧了哪里还能当他是佛子,他心里啧啧,想着小佛子平日里装腔作势也不容易,罢了罢了,总归给你寻个肤白貌美的,不委屈了你。
阿宁在旁笑道:“大蒜也没什么不好,即好养,样子也不难看,除了不会开花,跟水仙花多像?冬日梅花再好,也不能移屋子里头,要是不能养水仙花,养盆大蒜也没什么不好。再说了,少爷不也说,大蒜还有个风雅的名字叫薤叶芸香吗?”
昭然一笑,捧着那大蒜道:“叫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阿宁道:“这户人家的妾室叫云仙,听说原是名外室,后来有了身孕,这才纳回了家。不过贺夫人有些不大高兴,那名妾室倒也机灵,都没过府便自请去庵庙了。这座庵庙果真被少爷您料中了……的确在东郊。”
昭然大言不惭:“少爷我能掐会算,哪座庵庙?”
阿宁抿唇一笑:“是座小庙,位于朝阳门外的吉香庵。”
“吉香庵……”
阿宁点了点头,又道:“我方才打听了一下这座吉香庵,竟是贺老爷给捐赠的,说是贺老爷卖了自家在京城里的大宅院,修建了这座庵庙,专容一些孤苦的女子进庵庙。”
昭然道:“怪不得他们要搬家了。”他看了一下手里的大蒜叶子笑道,“好像离这里也不远,那我们就去瞧瞧。”
阿宁偷瞧了一眼九如,见九如居然没有任何异义,看样子好像还会同去,她之前还以为接近佛子必定要大手脚,原来竟是这般容易,因为佛子根本一直跟着他们……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车子啊。”昭然道。
阿宁这才回过神来,低头道:“是,婢子这就去。”
昭然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小妖动了花心思,奈何神女有意,襄王无梦啊,不是我不帮你,可你入不了九如的法眼啊。
说起来,九如到底喜欢个什么样的,昭然颇有些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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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门外头连着水道,所以朝阳门又称粮门,外省运进京的漕粮都会从这个门里过,附近有很多粮仓,昭然刚进京的时候,便住在这里,还见着了张小白。
朝阳门外除了粮多,那就是乞丐多,这些乞丐多有残疾,稀稀落落地沿着外头的官道坐着。
阿宁见昭然看便解释道:“这些可并非乞丐,他们是等着入养济院的人。(注:大明朝用以官养一些孤寡残疾无力生存之人的福利院,也就是在大明乞丐是归国家养着的)只是养济院历来有定数,他们便在外面候着,等有了空缺,便可进去颐养天年。”
昭然笑道:“说得是,住在这附近,也多有京城里的官户富户救济,就算一时进不去,也不至于饿死。”
“那是,咱们姜府可是这里有名的大善人。”阿宁道。
昭然斜瞥了她一眼,心道这才几日就开始叫咱们了,可惜长得甜,嘴也甜,怎么会叫人瞧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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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郊少则也有十数座寺庙,吉香庵夹在里头并不算如何惹眼,甚至因为是一座新寺庙,几乎没有香客,天色近午庙门还紧闭着。
九如敲了敲门,隔了半晌才有人过来,一名女尼打开庙门,昭然笑着端了端手中的花盆道:“我是爱贺老爷的所托,过来给嫂夫人送盆东西。”
那名女尼“啊啊”了几声,竟是个哑女,昭然跟着她身后朝里走去,他见庙中角落里四处可见种植着大蒜,这冬日里葱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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