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涉异志:画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彻夜流香
锦衣卫又来凑热闹了,昭然抬头心想,他一爬出棺材就碰上了美人屠闻之庚,现在想来他不知道被万通丢到了哪个旮旯里。
“谁带队?”
昭然与九如返回洞窟中,正见孟承天在问话。
“是,是孟府的那个书童横生……”黑衣人瞧了一眼孟承天回答道。
“要不要炮队准备?”一名护院问道。
羊晚连忙道:“等等,老道与锦衣卫有些交情,不如先让我打听一下他们此行的目的,万一他们冲着的是妖树,那便与我们无关。”
这里没人希望跟朝庭作对,自然都赞同,但是昭然却觉得锦衣卫既然带了横生,那必定是冲着孟承天这片死后之地而来的。
人通常只能对人起作用,对什么妖树可派不了什么用场。
可是让他意外地是,孟承天居然轻描淡写地同意了羊晚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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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看见横生穿着一身孝服走了进来,他的神情淡然而从容,行距之间颇有规仪。
如果不是特别留意,昭然都有些难以辩别这名横生便是在大堂上狼狈的孟府下人,会错以为这位才是孟府的少公子。
他的身后的有十几名锦衣卫,这些人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出口喊道:“谁是孟承天?”
“我是。”孟承天在角落里放下酒杯回应道。
几个人正要上前,孟承天的护卫们也一涌而上挡在了他的前面,双方形势一触即发。
“稍等。”有人应道,羊晚带着一人也穿过了尖刺林。
傅恒昭然心里一动。
傅恒走了进来,他颜正神情,面上带着温笑地笑容先问:“哪位是书院的小圣人?”
九如起身微微欠身:“我便是。”
傅恒客气地行了一礼道:“妖眚横行,现如今还需要像你与羊晚道长这样的圣贤之士。”
“大人若有所遣,义不容辞。”羊晚义不容辞地道。
昭然看了一眼羊晚,傅恒本就是落子峰的弟子,现在却装出一副与羊晚不相识的样子,他生怕九如上当,于是伸出左手轻轻拉了拉九如的衣袖。
九如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傅恒这才道:“哪位是孟承天?”
孟承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你旁边的横生没有告诉你吗?”
傅恒身后的锦衣卫均按住了绣春刀,傅恒摆了一下手,道:“你们孟府乃是书香门弟,孟山长更是名动朝野的大儒,相信孟公子也是个懂道义的人。”
孟承天微笑道:“大人应该知道虽然孟山长是个大儒,但我却是个商人。”
傅恒道:“书生也罢,商人也罢,贩夫走卒,本官只分正邪,不分贵贱。”
孟承天倒是看了傅恒一眼,拿起手中的酒杯道:“大人过来喝一杯。”
傅恒抬手道:“喝酒就不必了,现如今外面的妖树要尽早铲除,以引起平民的恐慌。”
“不知道大人可有良策?”
“现如今我们需要一队人进到书院之内去查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可对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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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承天拿着酒杯道:“莫非大人想要孟某进到书城之内?”
傅恒道:“我会派人与你们一起前往,但我的人对书城都不熟悉,因此最好的方式是能有人与我们一同回去,当然最好的人选也就是你们几位。”
孟承天淡淡地道:“那要是我不愿意呢?”
傅恒略微皱眉道:“天下人没有人不知道白鹭书城有个白鹭书院,白鹭书院有个孟府,你是孟府的长子,难道你就不念书城一城的百姓?”
孟承天转着手中的酒杯:“我说过了我只是个商人。”
傅恒冷静地道:“那我们便谈价钱。”
孟承天玩着手中的酒杯:“不知道大人能开什么样的价钱。”
傅恒简单明了:“你去探查书城,之前的事情便一笔勾消。”
横生面带怒意:“傅大人,孟承天事关六条人命,怎么能说一笔勾消就一笔勾消?”
傅恒淡然地道:“漫说孟府六条人命,现如今六十条人命也不能与山城的百姓相提并论!”
傅恒年轻英俊,眉宇之间颇有浩然正气,即便他轻描淡写地将六条人命一笔勾消,但却让人对他心生好感,昭然却觉得傅恒挺会谈生意,孟府那六条人命孟承天只不过沾了点嫌疑,如今为了洗脱这个嫌疑却要给傅恒卖命,而且听上还生似沾了光。
孟承天看着横生,轻笑了一声,神情颇狰狞地道:“好,不过这是我家的书童,你把他还给我!”
傅恒瞧了一眼横生点头道:“好!”
横生又惊又怒:“傅大人!”
傅恒道:“你已然卖身于孟府,便是孟府的下人,孟承天一日不曾抄家没产,你一日便是他府上的下人。他将你要回去,我不能不给,但是我有言在先,你即在我傅恒这里挂了名,便不会死得不明不白。”
横生沉默半晌,也低下了头:“横生相信傅大人。”
傅恒三言两语摆平了一切,他不过带了十来个侍卫,却不一兵一卒,转眼便让孟承天多年谋划的基业为他所用,他卖了横生,却还让横生对他不得不全心依赖。
昭然心道,怨不得多年之后傅恒会成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见风山庄的庄主。
太阴将军轿前的带刀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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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偷偷地对九如道:“傅恒就是羊晚的大徒弟,他们俩故作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必定心怀鬼胎,先生你莫要全听他们的,他们去咱们不去。”
九如却回过了头,他发黑眉乌,肤白颜清,唯独那双眸子映着满天的瞳光,好似敛了一层夕阳醉,他笑得颇有些洒脱:“他们不去,我们也是要去的!”
在这么一刻,昭然好似看见了二十年后九如的某些时候,下定了决心便绝然又义无反顾。
九如是个什么样的人?
昭然从没细想过,从他在山湖边见到九如的那瞬间,九如就像是个很特别的人物留在了他的心里。
他很少说话,但在昭然的心里却莫名地信赖他,无论他是什么模样,什么身份,昭然好像都无所谓。
“大家都准备好了没有?”孟承天走了出来。
傅恒陪着羊晚一起走了过来,看来他自己也会同孟承天一起去探山城,这让孟承天手下那帮护院的面色都好看了许多。
“小圣人没有武器吗?”傅恒问道。
昭然道:“我家先生是教书的,又不是当兵的,怎么会有武器?”
傅恒想了想,指着一名锦衣卫道:“把你的包裹送过来!”
那名锦衣卫立即走了过来,将背上的包袱解开露出一只木匣,傅恒将木匣打开,取出了一把乌黑的小弓。
“落魔弓!”昭然脱口道。
傅恒瞧了昭然几眼道:“你也知道落魔弓?”
昭然只得含糊其辞:“以前听人说过,说有把小弓巴掌大小,颜色漆黑的叫落魔弓。”
傅恒道:“这是大内所藏的克邪宝物,特地拿来震慑妖树,我想先生使用再合适也不过了。”说完他双手将弓转交给了九如。
昭然有些郝颜,他刚刚在背后说过别人的坏话,转眼就被打脸了。
落魔弓非同小可,昭然见识过它的威力,傅恒即然将这件宝物给九如,那么可见至少他没什么歹意了。
“拿着!”昭然生怕依九如的性子会拒绝,连忙怂恿道,虽然他知道就算九如拒绝,落魔弓以后也会是九如的兵器,但他还是生怕会错过这个机会。
九如果然接过了落魔弓说了声多谢,傅恒这才道:“妖树现在的面积很大,因此我们从树下走应当不会轻易惊动到它,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所有的人一律步行。”
“这两位少年便留在原地吧……”傅恒看着昭然与沈方寂道。
沈方寂点头道:“那我给大家做策应,我可以看守这里的几门火炮。”
昭然当然要跟着九如,不说别的,他也要回到城里去看陆天与柱子,也不知道柱子会不会也变成这树上的一颗人头果子。
可是沈方寂这么明理在前,他要是非闹着要跟去,岂不是显得胡搅蛮缠。
昭然咬了咬牙,突然手一指,一只停在外围的大嘴雀就朝着树林的一端撞去,“轰”的一声,人头林顿时暴发出浓烈的火光,燃烧了一大的树林。
“好厉害。”有名锦衣卫脱口喝道,连沈方寂的目光都投向了昭然。
傅恒看着那处火光点头道:“你可以跟着。”
昭然其实心里也吓了一跳,明明上次看见,大嘴雀还没有这么厉害啊,看来是陆天又加强了大嘴雀所携带的火药份量。
所有的人都出发了,昭然趴在九如的背上小声道:“先生你还记得我的那个义子吗?这些大嘴雀就是他做的。”
九如“嗯”了一声:“是陆天?”
“是啊,你还记得。”昭然高兴地道。
前面的孟承天递了两条汗巾过来道:“捂住嘴鼻。”
“为什么要捂住嘴鼻。”昭然仰着脖子,看见前方的孟承天护院正在摆弄一些烟草。
“因为我们熏晕树上的那个人头。”
“熏晕人,人头?”旁边跟随着的锦衣卫忍不住插口道。
“以防万一……”孟承天笑着道,“万一这些人头要留咱们下来谈心怎么办?”
那名锦衣卫的面色不由自主白了三分,他们是接到了当地县官的急报,说是书院内出现了一口人头妖树,这几年妖眚的消息三不五时地从各省往京里上报,对官老爷们来说远不如瑶人苗兵瓦刺的军情来得重要,因此便让他们跟着落子峰的傅恒过来瞧瞧。
刚瞧见这硕大的人头树,当场就吓晕了两个,若非傅恒镇定,只怕他们当场掉头就跑了。
此刻孟承天一说,锦衣卫二话不说拿起汗巾就先把自己的口鼻给捂了。
作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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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要说:网络坏了,家里有二台电脑,二只平板电脑,最后还搞到没法上网,我也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
第92章水月方寂24
一夜之间,原本光秃秃的矿山上杂草就漫过了脚背,九如捡了一个棍子扒打着前方的杂草,以防草丛里不要混杂了其它什么东西。
烟雾缭绕,四下里人影幢幢,昭然趴在九如的背上回首望了一眼,青烟中,树梢上的人头顺着风轻微地一摇一晃,诡异又渗人。
“会不会迷路了?”傅恒问孟承天。
一名锦衣卫不满地道:“我们来的时候,这些人头也没拿我们怎么样?你烧了太多的烟,反而把路都看不清了。”
孟承天洒然一笑:“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假如大人们不满意在下的措施,我们可以分成两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你!”锦衣卫怒目而视。
傅恒抬手道:“好了。大家先找出路。”
羊晚也翘着羊角胡须:“莫吵,莫吵,等我拿朱砂盘出来瞧上一瞧。”
他说着拿起罗盘搬弄了一下,指着烟雾飘去的方向:“那儿!”
“走!”傅恒一挥手,他当头向着那个方向而去,锦衣卫们立即跟上。
果然他们大约走了一柱香的功夫,白鹭书城的轮廓就显现在了眼前。
城门口的难民大包小包地赶车正往外面跑,锦衣卫们倒反而松了口气,对傅恒道:“大人,看来此城还未有彻底陷落。”
孟承天拦下了其中一人问:“城中情形如何了?”
“书院塌了!城也要塌了!”那人惊慌地道。
昭然眼皮一跳,连忙问道:“书院什么时候塌的?”
“就是昨天,突然天崩地裂,书院的下面出现了个大坑,整座书院就陷了下去!这里完了,这座城也会塌的。”那人说完便背起行囊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名锦衣卫转身对傅恒道:“大人,前方塌陷,不如我们先找个人进去探探,而后再作决定。”
傅恒略作沉吟:“好,其它人在外面先行休息,丁六,马行你们进城一趟。”
昭然招来一只大嘴雀又给陆天传了一张纸条,看着大嘴雀飞走的身影,心中希望陆天安然无事。
丁六与马行刚回来,昭然也接到了陆天的传信,他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小爹,我被困在书院下面了。
”大人,整座书院都沉了下去!”丁六回禀道。
傅恒转头问孟承天:“你怎么看?”
“想必这人头树的主根就在书院的下面,现在它出了城,支撑书院那部分根松了,因此整座书院才会下陷。”孟承天道。
傅恒瞧向羊晚,羊晚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也很有道理。”
“即然如此,我们也许可以前往书院下一探究竟,也许可以找出这妖树的来历。”傅恒转过头来看向九如与昭然,“你们的意见呢?”
昭然要去救陆天,点头道:“我同意。”
九如不说话,只微微颔首。
出人意料的是,横生道:“我也去!”他抿紧了嘴唇道,“现在兵荒马乱的,不见的外面就比里面安全。”
傅恒瞧了他一眼,点头道:“也好,你跟着孟少爷,相信他会好好保护你。”
孟承天淡淡地道:“他要是不相信,大可以留在城外。”
横生脸色苍白:“孟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跟我计较。”
他们分成了三队,傅恒与锦衣卫羊晚一队在前,昭然与九如在中间,孟承天领着横生从护卫在后,然后众人这才逆着人流走进了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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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城的街道原本是平整的水润小青砖,现如今如同撕裂的缎带般盘恒在大街小巷。
经过了这番大的变故,如今城内十室九空,明晃晃的阳光下,整个街道几乎没有人烟,偶有几个匆匆地身影,也是背着包袱往城外逃去。
羊晚一路上摆弄着手中的罗盘指明方向,边絮絮叨叨:“想当我们做学徒的时候,光看罗盘就要看三年,别看这罗盘不过左转右转,可是怎么转,转几格,天干地支怎么搭配,那可都是学问。”
十来位锦衣均来自白鹭书城的附近的锦衣卫卫所,但锦衣卫哪有没眼色的,多少也能看出傅恒与这牛皮子道士有些交情,再加上一路上过来也没有什么状况,于是便纷纷奉迎:“羊道长手里这罗盘看上去就是个宝贝。”
羊晚一本正经地道:“大人倒是识货之人。罗盘可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儿,这越是好东西,越是需要好东西来保养,瞧见这上面的朱砂了没有,上好的辰砂,取自上千年的鸡血石。”
一名锦衣卫凑趣道:“这么稀罕,又是上千年的,怎么也要百两银子了吧?”
羊晚摇了摇头,举出一根食指:“一百两黄金。”
锦衣卫均倒抽了一口凉气,羊晚叹息道:“依昭本派的门规,没有百两黄金的谢仪,是一律不允许动用这个罗盘的。”
傅恒轻咳了一声:“道长放心,为朝庭办事,朝庭是不会亏待你们能人异士的。”
昭然心里“噗嗤”了一声,怪不得不相认,原来这对师徒等着骗财呢。
他凑了过去,看着那罗盘道:“果然是宝贝儿啊……”
羊晚干笑道:“那是,那是。”
昭然的脖子一凉,他伸出手摸了一下,指尖略有湿意,昭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明媚。
他才多瞧了几眼,天边便乌云滚滚而来,顿时鸭青色的天空便如同刷了层铅灰色,天边再无日月,深雾锁住了街头巷尾,忽然远处传来人尖叫声,破云穿雾,凝滞的水雾便似涌动起来滚滚扑面而来。
“小心戒备。”傅恒说了一声,几人便顺着人声而去。
雾绡层层,只看见几个人影朝着他们奔来,等跑近了便听其中有个学生惊喜交集地道:“先生!”
原来贾晨几人,还没有等九如回应,只听一阵飞沙走石之声,只见学生们的身后枯枝如蛇一般从半空中朝着他们游走而来,速度比鸟雀还要迅疾,瞬时便卷走了贾晨,九如搭起落魔弓,一连四发箭,这才射断了枯枝,半空中的贾晨才掉了下来。
锦衣卫面色大变,喊道:“是妖树,妖树来了!”
浓雾中又伸出了几条枯枝,分别卷走了一名锦衣卫,跟一名孟承天的护卫。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名锦衣卫被枯枝刺穿了胸膛,艳红色的鲜血如同喷洒在白色的雾绡上,如同浓墨重的一副画,狰狞又绚丽。
“这边!”羊晚拿着罗盘喊道。
所有的人都没有多考虑,拼命地朝着羊晚为他们指出的方向急奔。
枯枝张牙五爪的在他们的身后扭曲着追来,被刺穿了胸膛的锦衣卫已经变成了枝梢一颗孤零零的人头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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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根枝桠飞舞着朝他们追来,不时地有人惨叫着被枯枝串起,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昭然还是感觉到了枯枝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
九如突然回过身,一连几发落魔弓再次顺利地逼退了枯枝,昭然趁着枯枝退缩,召唤了大嘴雀,瞬眼间他们的身后便炸出了一朵朵的火花,灼热的火舌舔着他们脸上都微有些发烫。
“走!”趁着这个空档,所有人都不要命地朝前跑,脚步踩着飞溅出来的泥水发出咯吱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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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奔跑着,很快就看到了书院的残垣断壁,整座书院果然一多半都沉陷了下去,曾经高大雄伟的门前碑楼也缩成几根残断柱子。
“大人,我们要进去吗?”锦衣卫问傅恒。
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来书院一探究竟,可如果这里果真是妖树的老巢,那他们现在进去不就是送死吗?
“你们是在哪里碰上这些枯枝的?”昭然开口问道。
贾晨指着远处道:“书院塌的时候,我跟学弟们拼命地往外跑,大概过了观井巷这个地方,树枝突然就窜了出来,杀害了我们当中好些个学生。”
他的话音一落,昭然便听到了几声啜泣声,大约是受害学生的故交知友。
傅恒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书院里反而可能没有妖树的盘根,否则它不用等你们跑到观井巷,在书院这里就可以追杀你了。”
孟承天淡淡地道:“妖树既然在书院底下这么久,这书院里说不定有可以制衡它的东西。”
他这么一说,锦衣卫的脸上重新出现了跃跃欲试的东西,其实他们现在已经深入了妖树的范围,就算现在走,也未必能逃得出人头果子树的范围,但如果在书院底下找到克制妖树的东西,那便即可保命,又能立下大功。
昭然要进去救陆天,可是他却有点不太相信孟承天,他绝不相信孟承天是为了挽救书城才怂恿傅恒他们深入地下书院的,他总觉得孟承天有什么目的。
孟承天好似猜到了昭然心中的怀疑,掉转过头来他微笑了一下:“我对书城的确是没什么,不过毕竟我也要活下去,比起下面的书院,书城的外面风险并不小。况且我也不想与先生为敌,所以,你放心。”
昭然打了个忽哨,一群大嘴雀便在他的头顶盘旋:“你能这样那样最好。”
他们虽然形貌完全不同,但却个性也有些相似,他们都很自负,对自己充满信心,但比起昭然,孟承天还更像个纨绔子弟。
孟承天的目光从九如的脸上轻掠而过,含笑道:“先生的弟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了。”
九如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指着脚下道:“书院在渗水。”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的脚底下积成了水洼,原本天上下着大雨,他们还没有注意,如今细观之下才发现,现在脚下的水竟然不是天上的积雨,而是从书院下陷的坑道里不断涌出来的水。
“如果想要下去的话恐怕就要快了,要不然等会儿这里可能就变成白鹭书湖了。”孟承天轻描淡写地开了个玩笑。
那些被他们搭救的学生不有些气愤地瞧了他两眼,白鹭书院被毁,孟山长下落不明,此人非但不见悲戚,居然还有心情玩笑,真是枉为大儒之子。
傅恒对着那些学生道:“你们若是想先走便可以走了,但我们为着一城百姓着想,必需要下到书院内一探究竟,请恕在下无法调出人手来保护各位的周全。又或者各位可以书院的上方等着我们出来。”
众子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有人开口道:“大人,不知道可有我们能做的事情?”
傅恒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下面需要人手,但你们都是国之栋梁,若是下去遇上不测,岂非是本官的失职?!”
这些学生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同窗被妖树所杀,又亲身经历了一番妖树的追杀,可是被傅恒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顿时又热血沸腾了起来。
“锄魔卫道原是我辈读书人的夙愿,我们对书院的地形也比较熟悉,也许到了下面还可以帮得上忙。”
“正是如此,妖魔如今猖獗,我们怎可袖身旁观。”
贾晨又掉头对九如鞠了一躬说:“先生时常教导我们,读书先正其心,后正其业,这妖树的事情,即关万千百姓的性命,又关乎天地浩然正气,现在既然能用得着我们这些学子,当仁不让。”
昭然瞥了一眼这些同窗,心想傅恒说得如此正义凛然,但他弄这些学生下去,不过也就是想多几个可以随手抛弃的炮灰而已。他们下去能做什么,给人头树添果子吗?
他本以为九如会拒绝,可是九如却似沉思了一会儿便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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