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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涉异志:画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彻夜流香
“我说范舍长偷梁换柱就是诬蔑山长,诬蔑书院,莫非你以为你是书院的脸面,你是舍长能等同于山长?你不过是个看宿舍的大黄狗,你以为你是二郎神的大黑狗啊!”
范舍长一向对学生倨傲惯了,平日里连九如他都未必放在眼里,此刻被昭然一通抢白,又唯恐惹得山长不满,鼻孔里直喘粗气,面色是红青混杂,跟染了的调色板似的,他手指着昭然一通:“你,你……”
昭然懒得理他,接着道:“不错,这些书是掌柜的,有人从书铺里拿走了麻沙本,将它交给了你,而后你又订了一批相同名录的国子监藏本,最后是你你将麻沙本换成了国子监本退还给了书铺。”
范舍长干瘦的脸上显出红晕:“你,你想说什么,这些麻沙本上可本本都有书铺的印章!”
“因为这些书本上都有书铺的印章,所以你才有恃无恐,掌柜才哑巴吃黄莲。”昭然翻着手中的麻沙本道,“国子监本一本书可卖到纹银一两至五两不等,若是孤本那更是无价之宝。这个帮助你换本的人是谁呢?”
昭然晃着手里的书想了想道:“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掌柜的自己。”
孟山长眉中的川字皱得更深了:“书铺的掌柜自监自盗有些情理不通。”
范舍长也冷笑道:“不错!难道书铺的掌柜是傻的吗?”
昭然摊手道:“因为你一直是书铺掌柜获取孟府情报的来源,大概在一个月以前,你找到了书铺的掌柜,要卖一个孟府里天大的消息于他,你提出的金额数目很大,书铺掌柜这十几年以来一直养着替自己枉死朋友的妻小,身上并没有太多余钱。因此他提出了先将自己藏的国子监本抵押于你。”
“但是当你知道那些藏本的名录时,你就起了贪心,你以害怕掌柜翻脸索书,不肯付尾款为由,让他另外送了一批同名麻沙本子给你,然后故意做出了买书退书的假像。等到掌柜真来赎买自己藏本的时候,你就故意不认账,这是你们纠纷的由来。”
“诬蔑,全是诬蔑!”范舍长脸红脖子粗地道。
“你的意思老板卖麻沙本于你,为了讹诈你手中的国子监藏本书?”
“正是如此!”
“你敢把他是为了骗我的藏本这句话重复三遍?”
范舍长脸涨得通红地道:“他是为了骗我的藏本!他是为骗我的藏本!他是为了骗我的藏本!”他一口气说了三遍瞪着昭然道,“够了吧?”
昭然搬出一本册子将它翻开,“这是店铺里的账册,上面的书籍分门别类都由掌柜的自己誊抄,也就是说哪些书即有麻沙本,又有国子监本,除了掌柜本人最清楚以外,其实无人知道。”
范舍长道:“自己的藏本当然只有自己清楚,这有什么稀奇的?”
昭然抬起了头道:“说得没错,自己的藏本只有自己清楚,掌柜又是怎么知道范舍长的藏本书单,因此假意卖麻沙本于你,然后再来讹诈舍长您的国子监藏本的呢?”
范舍长一时张嘴结舌,昭然道:“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让你把慌话重复三遍?”
他认真的解释道:“因为大脑在短时间内反复接触到慌言,就会把它当真话存储起来。那就是慌话说多了,先被骗的人是自己。一旦它被骗了,它就会产生一个错误,那就是逻辑错误。”
范舍长脸上的红色退成了惨白色,底下不时飘过的窃窃私语之声淡了,连孟承天好似也终于开始正眼瞧昭然。
昭然合起账册:“范舍长现在有了杀人动机,一为了国子监的藏本,二为了你也怕掌柜的泄露你悄悄地向他卖孟府消息的事情。”
“不是我杀的,书铺的掌柜真的不是我杀的!”范舍长一张干瘦的脸如丧考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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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范舍长现在招了没有?”县官眼巴巴地望着身后喃喃地道。
师爷道:“范舍长这人爱财如命,自视极高,其实胆小平庸,要攻破他不是件难事。”
“那范舍长敢将孟老夫人偷情这件事给说出来?”
“杀人乃是夺命之事,范舍长没胆子包揽下来。”
“那他要是把孟老夫人的事情给抖出来,那个小骷髅该怎么办”县长忍不住好奇地揣摩。
“范舍长交待了之后,昭显有两个方向可以选择,沿着孟老夫人偷情生子又或者另一个漏洞。”
“什么漏洞。”
师爷道:“你有想过范舍长手中那副孟天的画从何而来?”
县官皱眉道:“难道这副画不是范舍长画的吗?”
“孟天死了二十年,恐怕连他的原配都未必能想得起来他长什么模样了,范舍长又如何能将孟天画得惟妙惟肖?”师爷道。
县官恍然:“所以这副画应当是从二十年前来的。”
第88章水月方寂20
范舍长哭丧着脸道:“我自从听到了横生与孟小姐的对话,便开始暗地里向隐娘示好。一日隐娘给我拿来了一副图,问我认不认识上面的人。”
“那副画上的人是二十年前被火烧死的孟府书童孟天?”九如问道。
范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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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点了点头,神情好似有些恍然:“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乍一眼都有些认不出来。可是那副画画得太像了,栩栩如生,就跟当年的孟天一模一样,也跟,也跟……”
“然后你们就发现了这副画还跟一个人很像……”昭然道,“你将他指出来。”
范舍长不敢抬头,手慢慢地抬了起来指向了孟承天,顿时围观的人群中一阵哗然。
怎么会是孟承天?!昭然的眼皮跳了跳,九如追问道:“你没有弄错?”
范舍长苦着脸道:“小圣人,范某到了现在岂敢再说谎?”
“孟小姐……”九如沉吟了一下开口。
孟清婉面纱下的眸子转了过来,九如淡淡地接着道:“麻烦孟小姐将面纱摘下来好吗?”
“小圣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孟清婉面纱底下的声音尖锐地道,“你是想要羞辱我们孟府吗?”
孟山长好似叹了口气:“即然孟府是来配合查案的,那便依小圣人之言,摘下面纱又何妨。”
孟清婉将脸上的面纱一摘,再次令昭然意外的是,面纱下的孟清婉凤目薄唇,不是不美,只是宛如半规凉月,秀丽中透着一种寒意。
“看清楚了?”孟清婉冷笑道,“我自幼长相肖母,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长相肖母……昭然深吸了一口气。
孟清婉缓缓地站立起身,她身形高挑,举止优雅:“哥哥,孟府在书城已有千年,孟府不单单是我们的孟府,更是书院的孟府,书城的孟府。父亲曾经教导过我们,人生在世,上有黄天,下有厚土,所做所为均都显而易见,昭然若揭,所以做人可以有对有错,但不能失之坦荡。”
孟承天看向了孟清婉,半晌才道:“原来是你。”
孟清婉挺直了背脊:“这件事情我隐忍了许久,但是哥哥你一错再错。”
她转过头道:“素芬,把画拿上来。”
阶下的素芬低着头走上来,从袖笼里抽出一副卷轴,走到灯下徐徐向众人展开。
只见画上的人一袭青衣,未语先笑,也不见得有什么出挑之举,但却让人觉得风流自成,这就是孟府当年的书童孟天。
果然跟孟承天有七八分的相像。
阶下再次群情激涌,昭然看了一下天,跟冷淡俏立的孟清婉……知道他上当了。
孟清婉从一开始就配戴着面纱,故意给他们造成一种错觉,她的容貌上有不可告人之事,但其实最无破绽便是孟清婉的容貌,因为她长得一点也不像这副画上的人。
酷似画中人的是孟承天。
“我将隐娘赶出府去,不是因为她偷出内府,而是因为她拿着这副画意图不佳。”孟清婉叹了口气,“我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为了府中的声誉,又念及兄妹之情,给了隐娘一笔封口,将这副画私藏了下来。若我当时便能够跟爹爹将此事坦荡告之,就不会发生如此之多的事情,哥哥你就不会陷得如此之深……”
她说着眼泪在眼眶中轻微地转了转,又用手帕轻轻地将眼角的泪珠拭去。
这么个轻描淡写的动作,令气质冷丽的孟清婉好似突然多了几分柔软,让人联想起这许多日以来,她面临着一起又一起的凶杀案,不知道受了多少煎熬,令人顿生怜惜之情。
昭然低头突然看见了自己的手指,它们又开虚幻了,他会消失。
他睁大了眼睛,指尖好似顺着丝丝缕缕的月光在飘散,他连忙将手缩进了衣袖之中。
孟承天冷笑道:“先生还未审案,妹妹就急着大义灭亲了!”
孟清婉转身看向了孟承天,面上的神情好似凄楚又悲凉:“哥哥,你以为我不打听清楚,就会在这里将这副画拿出来吗?班头什么都跟我说了,母亲当年为了掩盖私情,她放火烧死了孟天,可是却不慎将一只绣花鞋落在了失火的现场,也许是人在做,天在看,就那么凑巧,这双绣花鞋上落下的珍珠被你捡到了。这件事被宋嬷嬷知道之后,她别有具心地将另一只绣花鞋给藏了起来。班头了,杀死宋嬷嬷的人就是偷走绣花鞋的人!今天我让横生去了一趟你的房间,果真找到了它……”
她尖尖葱白的手指指着横生,一直垂头的横生这才站起了身,从袖子里拿出了那只一直只闻其名却不得一见的缀珠绣花。
浅荷色的绣花鞋上缀着一只拇指大小的珍珠,也许是过去了太多年,明珠蒙尘,看上去略有些泛黄,这只二十年前的鞋子有着时光流逝的痕迹,却又好似将某些时光的片断牢牢地镶嵌在了上面。
看着这只绣花鞋,别人好像看见了白梅从失火的书房里惊慌失措地跑出来的身影,她走在门坎上不慎摔了一跤,跌落了一只鞋子,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火势舔着油纸窗户已经汹汹地燃烧了起来,火光映照着她微泛泪光又惊惧的眼睛,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再看一眼身后,穿着一只鞋仓皇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孟承天却没有去看那只鞋子,而是看着横生笑道:“在哪里找到的?是在书房枣树底下?我们小的时候,经常在那里藏东西的。”
横生垂目不语。
“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何话可说。”孟清婉开口道。
孟山长长叹了一口气,满目失望地道:“承天,真得是你。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是这许多年来我亲手抚养了你,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儿子。你怎么可以做出弑母,杀人这等事情。”
他说着有些老泪纵横,镇民们都怒了起来:“山长,龙生龙,凤生凤,如此之子就是养蛇为患!”
孟承天后退了一步,环视了一下四周,洒笑道:“这个鬼地方我呆够了!你们谁要呆,谁呆吧!”
只听一阵轰然一声响,阶前一片浓雾,班头连忙喝道:“快,别让孟承天跑了!”
底下的人一阵慌乱,等雾散了,孟承天已不知去向,九如的座椅上也空了,倒是昭然愣愣站在一个人的面前,班头凑过去一瞧惊道:“孟承天又把范舍长给杀了。”
范舍长干瘦的脸上两只眼珠瞪得大大的向前突起,像只过了秋露的蚂蚱,他背心插着一把匕首,已然气绝身亡。
”这个孟承天实在是太猖狂了!”班头怒极,孟承天当着他们的面跑了,临走之前还把一个重要的指证他的证人给杀了。
昭然慢慢地站起了身,他从棺材里爬出来连遇无灯巷案,佛母案,阴离案,所有的案件都不下这件案子的复杂,可是唯有此案,令他上了个大当。
这起案子的凶手从来没有表现出高瞻远瞩般的布局,可却是一局接着一局,□□无缝般的衔接。
他是所有的案子里最高超的一个杀手。
他只有一个破绽,现在这个破绽也被他消灭了。
孟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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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了昭然:“我想案情到此也水落石出了,我父亲饱受了折磨,等小圣人回来还劳烦转告一声,我们就不等他了。”
她说完便搀扶起孟山长带着孟府上下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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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师爷突然拉住了□□的小毛驴,脸上变色地道:“糟了,上当了。”
“上当,上什么当?”马车刚巧磕碰上了一颗石头,上下颠簸了一下,县大人的脑袋恰巧就撞在了马车框上。
师爷道:“这人杀了所有相关的人,隐娘,书铺的掌柜,宋嬷嬷,甚至他自己的亲生母亲孟老夫人都杀得一干二净,可是他为什么要留下范舍长呢?”
县大人摸着脑袋道:“那他将范舍长故意留下是为了做什么……”
师爷拽着缰绳,坐在小毛驴长叹了一声:“好一着借刀杀人!”
昭然在原地张望了一会儿,九如才从远处折回:“孟承天有人接应,我看着他们藏进了西山。”
“他们为什么不出城远离,还要藏在这附近?”昭然喃喃地道。
九如道:“看来你并不认为孟承天就是凶手。”
“他不是。”最直接的理由就是昭然的肢体又开始虚幻了,但这个却无法对九如说,昭然只得道,“我凭直觉。”
“光凭直觉可没有用。”
昭然牵住了九如的手:“所以我们要去问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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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在屋里咳嗽着道:“是昭显来了?”她脸上的笑容在看见了九如便微滞了一下。
昭然拉着九如道:“我跟先生有件事情要问苏阿娘。”
苏氏一阵猛烈的咳嗽:“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你们想问那副画的事情,不错那副画是我的,是隐娘从我这里发现,并偷去的,上一次我故意那么说,是为了能有更多的疑点让你们调查隐娘跟阿天的死。”
昭然却道:“孟天死了快二十年,想必他的音容早在别人的记忆里模糊了,可是细心保存着亡夫肖像画的苏阿娘必定早就能认得出来孟承天长得很像自己的亡夫。”
“一副画又能证明得了什么?”苏氏轻轻咳嗽了几下。
“的确证明不了什么……但可以用来复仇。”昭然道,“当你发现孟承天长得酷似死去的亡夫时,你便想到了孟天绝不可能死于意外,他是被人刻意烧死的。”
苏氏又轻咳了两声:“总归是他死有余辜,谁让他跟主母私通呢?”
“他并不是跟主母私通,而是受孟山长的胁迫与白梅同床,这样才能为根本生不出孩子的孟府接连二三地生下长子孟承天跟次女孟清婉。”
苏氏一阵猛烈地咳嗽,喘着气道:“你,你……”
昭然道:“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因为孟清婉的那句,我从小肖似生母……”昭然道,“她这句话无意中道出了真相,她并非不是私生子,只不过她生来肖似生母。”
苏氏咬着牙,红着眼道:“阿天从小就在孟府长大,对孟山长言听计从,唯一没有听从他的命令就是与我这个逃难来到书城的外乡女子成亲。阿天与我成亲之后,就越来越惧怕再回到孟府,有一次他甚至跟我说,将来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就让我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可惜我没能听他的,现在连隐娘也死了。”
昭然道:“我们来是还想问你另一件事,宋嬷嬷曾经也生下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否也是孟天的?”
苏氏摇了摇头:“我从没有阿天说过,他只吩咐我要小心白梅,再没提及过其他人。”
“那有没有可能……当初苏阿娘生下来的并不是隐娘,而是另一个孩子。”昭然道,“这个孩子虽然被孟府偷换,但在成年之后,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自己的来历,他可能尝试过接触你,你有没有印象。”
苏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摆着手道:“我要好想想。”
九如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
昭然刚走到门口,苏氏又道:“我之前倒是听隐娘说起过,孟小姐爱喝茶,但不爱喝叶子茶,却爱喝添了香料的团茶……这个习惯倒是与我有些相似。”
第89章水月方寂21
柱子将他们送到了门口颇有些忧虑地道:“小爹,你怀疑我母亲杀人吗?我母亲吃斋念佛,她不会杀人的。”
“你母亲念的是什么佛?”
“过去如来。”柱子道。
“又是过去佛。”昭然不由在心中嘀咕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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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与九如出了门,此刻天色已经如陈墨般的漆黑。
九如看了一眼天空的飞花:“苏氏的意思……孟清婉是她的私生女。”
昭然回道:“假如孟清婉是她的私生女,那苏氏是绝不会将她给招供出来的。”
九如点头道:“那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替那个真正的凶手另外找一个靶子?”
昭然道:“那也不像是苏氏所为,陷害她人的事情她应该是干不出来的,她吃斋念佛的,念过去佛那也是念佛。”
“苏氏提到孟清婉一定有她的理由……”
昭然抬起了头,对视着九如清亮的眸子:“先生,我们不如再去见一下孟清婉?”
九如点了下头,两人转身孟府而去,可能是因为孟承天出逃的缘故,孟府的守卫全数出动了,几乎将一个庞大的孟府围得水泄不通。
“我们家小姐今晚不便见客,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吧。”护卫班头道。
昭然道:“我们有一件急事要见孟小姐,请务必通传。”
孟府的人对昭然全没有好感,孟府在书城是神一般的存在,如今府上主母通奸,少爷是通奸人之子,声誉一落千丈,若非九如的身份地位特殊,早就对他们不客气了。
“夜已经深了,我们家小姐不便会外客。”
九如道:“那请给我们代禀山长。”
护卫班头略略犹豫了一下,只听有人声音清脆地回道:“外面是谁要见山长?”
昭然头一抬,圆脸的素芬便施施然从门后转了出来,孟府长子出逃,少一代的话事人便只剩下了孟清婉,自然小姐院子里的下人都水涨船高,尤其宋嬷嬷死后,院内下人中最大的就是素芬了。
“原来素芬姐姐,我们要见的是孟小姐。”昭然笑着道。
护卫头见素芬出来,乐得脱身,转身便以防卫为由走开了。
素芬看到了他们微有些不自在,但依旧蹲身行了一礼:“小圣人有何事见教?”
昭然心里“啧啧”,这素芬几日功夫没见便被孟清婉□□得很有模有样了,他最大的失败之处,也许就是小瞧了这位养在深闺的孟小姐。
他以为她清高自负,敝帚自珍,可她其实深谋远虑,行事果断,心狠手辣。
“我们有要事必需今晚求




大明涉异志:画皮 分卷阅读158
见孟小姐,还请代为相传。”九如开口道。
素芬脸现为难之色:“现在天色不早,我家小姐也累了,不如两位明日再来。”
昭然笑道:“素芬姐姐,你知道孟小姐为什么会看中你当一等女侍。”
素芬微微一愣,昭然接着道:“孟小姐下你,不是因为你做的点心好吃,是因为你贪吃,她喜欢把有缺陷的人留在身边,比如宋嬷嬷,比如隐娘,再比如你。因为那样有缺陷的你们,她不用担心抓不到把柄,所以你可以表现的有长进,但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显得太有长进。”
素芬的圆脸在灯下红一阵白一阵,隔了半晌才道:“我给你们通报一声,孟小姐愿不愿意见你们可不是我说了能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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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芬端上了茶饼,孟清婉玉葱似的手往沸水中点着茶叶沫子轻淡地道:“你没跟他们说天色已晚,我歇下了吗?”
素芬忐忑地道:“婢子说了,可是小圣人说他们要说的事情至关紧要,与小姐您的性命相关。”
“性命相关……”孟清婉轻笑了一声,好整以暇地道,“现如今谁还能危害到我的性命?”
素芬连忙道:“婢子也觉得他们不过是危言耸听,孟府现在被这么多人围着,府里又挨个筛过了,混不进半点杂人来,现在的孟府尽在小姐手中,谁能在这里将小姐谋害了去,除非他会飞天遁地。”
可她这句话倒好似触动了孟清婉,她盖上茶碗轻斥道:“世上的事情千变万化,谈什么尽在手中,简直是无知。”
素芬又期期艾艾了:“那,那小姐还,还要见小,小圣人吗?”
孟清婉拿起银著在碗中由着茶叶沫子轻挑着玉兰画道:“让他们等着。”
昭然跟九如在门墙外等了好一会儿,星月逐渐升起,又渐渐东落,昭然:“怎么这么久?”
墙院外的护卫虎视眈眈地有监视着他们,好似专程防范着他们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素芬总算带着两个丫环挑着灯笼走了出来,然后将他们领到偏厅之上,厅上展着一只四面纱屏,素芬站在屏风前矜持地道:“让二位久等了,我家小姐说天色已晚,又是男女有别,只能与二位在偏厅隔着屏风说两句。”
隔着纱屏,里面隐隐可以看见孟清婉端坐的身形,九如转过身面对着她抱拳微微欠身:“孟小姐。”
“你在门外候着。”孟清婉对素芬说道,等丫环们出了门才不紧不慢地道,“我听丫环说,你们说我有一桩性命之忧的事情,不知道小圣人指得是哪一桩?”
昭然道:“那孟小姐心里可不这么认为,对吧?孟老夫人杀了隐娘,书铺的掌柜与宋嬷嬷同归于尽,如今范舍长也死了,你是不是就以为自己安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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