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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涉异志:画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彻夜流香
掌柜思妻心切,将债务还清,立即便赶来了书城,同行的朋友对他说,他假死三年,不知道这位宋氏是否为他守节,不妨试她一试。掌柜听从了朋友的建议,便伪装成流浪汉,以宋氏亲戚的名义到孟府投靠。
宋氏初见了他大吃了一惊,但很是体贴,非但不责怪他消失了这么多年,混得如此落魄,还说会向白小姐求情,为他在孟府谋个生计。
夫妻两人抱头痛哭,当天正是小岁,孟府宴客,宋氏便将掌柜安排在了柴房内暂且安身,掌柜偷偷地溜出府去,请朋友代为乔装成流浪汉的自己,而他自己本人则出去购置新衣,重新梳洗打扮,以备给宋氏一个惊喜,为宋氏赎身之后,夫妻一起出去过个新年。
可谁知等他返回孟府的时候,却正遇孟府失火,火势最旺的地方正是柴房,掌柜虽然冒死冲进柴房,但他的朋友却早已被活活烧死。
掌柜心中生疑不敢久留,因此带伤立即离开了孟府。
当时也有宾客参于救火,兵慌马乱之下,救火的孟府下人也无人注意到掌柜。
掌柜在外地养好了伤,又安置好了朋友的家眷,这才返回了书城,开了家书铺,他多方打听知道宋氏早跟了孟山长,但却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显示那把火是宋氏所放。
事情已然过去多年,掌柜在书城又盘恒了十年,对当年之事依然一无所获,渐渐地心便淡了,真得当起了一个寻常的书铺老板,可谁曾想一次偶遇的凶杀案竟然让他验证了当年的怀疑。
那日所述并非像他所言那么简单,那日掌柜听见了尖叫之声,紧接着腿被横生绊了一下,看见横生急匆匆出去的背影,掌柜不禁心中有疑,便也悄悄地缀了下去,因此横生听见的孟老夫人与隐娘的对话,他也听见了。
这番对话勾起了掌柜心中的极致的怨恨与怒火,一进之间他心里有些乱,便依旧按计划前往京城进书,但在进书的路上,掌柜心里逐渐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要为自己,更要为朋友复仇。
掌柜回到了书城,先给冤枉的横生作证,因为只有这样,真正的凶手孟老夫人才会惊慌,才会如实地告诉自己当年的真相。而后他便借着亲自给孟府送书的机会,用隐娘之死的真相顺利地将孟老夫人约到了茶馆,为了不引人注意,掌柜便偷偷沿着养仙居晒茶的架子从二楼上爬上去。
因为打算用真面目去见老夫人,因此那日的面具便没有粘在自己的脸上,在攀爬过程中为脱落,便索性揣到了怀中,谁知道等他爬到窗口的时候,孟老夫人竟然因此受到惊吓而气绝身亡。眼看事情即将水落石出,却功亏一篑,掌柜心里即气愤又难受,他开书铺多年,卖书跟字画,自己也能画两笔,因此便用养仙居厨房里的鸡血,摘了一节外面的细竹,用抹布跟细竹画了一串骷髅脚爪,以暗示孟老夫人做了亏心之事。
孟老夫人之事发生之后,他用吊唁前往孟府,以探虚实,正巧看见宋氏偷偷溜出府,他便趁机挟持了宋氏,宋氏在受惊之下,把什么都交待了,她当初怀有孟山长的孩子,以为可以一步登天,因此故意送给他晚饭里面下了迷药,而后放火。
掌柜一怒之下将宋氏活活勒死,他新仇旧冤都了,明人不做暗事,因此留了一页书在宋氏的手中,自己则返回了家中,喝了带□□的家乡酒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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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好文才,前因后果还真是写得清清楚楚。”昭然感叹道。
县官点头道:“此人虽然杀了一人,又一人因他而死,但也情有可悯。”
案情水落石出,县官大人对死了还不忘把案情交待得清清楚楚的掌柜不心生好感。
昭然道:“宋氏的尸体在哪?”
“已经抬到仵作那里去了。”
“我要去瞧瞧!”昭然道。
县官忍不住眼皮颤了颤:“我已经令仵作瞧过了,是勒死无疑!”
九如开口道:“他要瞧,便让他瞧吧。”
县官轻咳了一声:“小圣人,这案情即然已经清楚,尸体我看就不用让这孩子去瞧了。”
九如道:“你大清早把我们叫起来,难道不是为了把案情查个水落石出?即然他要瞧,便是想到了可疑之处,你便让他瞧。”
县官哑巴吃黄连,他当初可不知道书铺里掌柜写了这么一份清楚明白的供词啊,现如今也只能无语,而且小圣人话不多,但在书城的地位不亚于孟山长之下,更何况他说得如此不婉转,再推托可就又把小圣人给得罪了。
“小圣人,这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教小孩光是关爱那也不成事啊!”县大人到底有些意难平,走在路上转弯抹脚地道,“可不能一味由着他们,该敲打还是要敲打,所谓严师出高徒就是这个道理。”
他这番话说出口只换来了九如很淡地一个“嗯”字,不上不下,倒是趴在他背上的昭然咧嘴冲他笑了笑。
一瞧这小骷髅就没怀好意,县官大人又忍不住眼皮子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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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活着的时候保养得宜,死了却有些形容憔悴,头发凌乱,脸容有些浮肿,身上沾满了污泥,她是被勒死的,因此面目表情还有着些许的狰狞,令人不敢多瞧。
“宋氏的尸体是何处发现的?”昭然问道。
“一处偏僻的巷子里发现的。”县官想着又补充了一句,“那处巷子离着孟府不远,跟书铺的掌柜说得情况完全的吻合。她的尸体旁还丢着一个包袱,里面有几身换洗的衣衫,银两,看来原本是打算逃出城去的,没想到她命该绝,碰上了被自己谋害过的丈夫。”
衙役将包袱呈上来,昭然检点了一番东西然后点了点头。
县官刚松了口气,就听昭然道:“宋嬷嬷不是掌柜杀死的。”
昭然指着那双鞋道:“而且宋嬷嬷应该是死在掌柜之后,今夜后半夜下了小雨,掌柜的鞋袜干净,可见他后半夜没有出过门,宋嬷嬷的裤脚上却沾满了污泥。”
县官皱眉道:“这裤脚上的污泥或许是因为宋氏垂死挣扎的时候,在地上蹭到的。”
昭然道:“既然她的裤脚上沾满了污泥,怎么一双鞋子会如此干净呢?”
县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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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自主地眉头顿时颤抖了几下,昭然道:“因为凶手知道后掌柜是死在前半夜,可是偏巧后半夜下起了小雨,为了掩饰这个破绽,他在勒死宋嬷嬷之后,替她换上了鞋子,可是要想换衣裤却多有不便,因此便在裤角处重新涂抹上污泥以掩盖宋嬷嬷在雨地里行走的时候溅在上面的泥点。可他正是因为想要欲盖弥彰,因此才在相同的地方露出了破绽,即然宋嬷嬷的裤脚上滚满了污泥,她的鞋子怎么会如此干净?”
县官无语了:“宋嬷嬷不是掌柜杀的,那又是谁杀的?”
“一个跟掌柜交换杀人的人。”昭然道,“书铺的掌柜想杀宋嬷嬷,这个人想杀孟老夫人,于是他说服了掌柜与他交换杀人。而后他将掌柜约出了书店,让熟悉掌柜的宋氏溜进书铺在他的酒坛里下毒,最后他在与宋氏约定的地点将她勒死。将整桩案件,从隐娘开始,到孟老夫人身死,再到书铺掌柜跟宋嬷嬷两人横死之间画了一个圆。”
他说到这里点了点头:“这个人相当的聪明,可惜比我差了一点点。”
县官只好不耻下问:“这些结论你是从何得出来的?”
昭然指了指包袱诧异地道:“答案不是很明显吗?这里面少了一样本来必定应该会出现的东西。”
第86章水月方寂18
九如点了点头:“不错。”
县官将包裹里的东西一样样浏览过去,仍不明所指。
昭然为九如与他心有灵犀一点通而高兴:“假如宋嬷嬷真得出逃,那样东西她不可能不随身带着。”
“到底是什么?”县大人一路问太多为什么,凭心而论已经不想问,可是无奈人家师徒默契太好,只管打哑迷,却不说答案,他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发问。
“绣花鞋啊!”昭然摊手诧异地道。
县大人这才恍悟:“对啊,即然宋氏没有将绣花鞋交给隐娘,那么她逃走的时候,这样可以跟孟府讨价还价的宝贝她不可能不随身带着。”
衙役们齐声道:“大人英明!”
他们倒不纯粹是拍马,若非县官解释,委实他们也不明白小圣人这对师生究竟在说什么。
“杀人的人是孟府之人!”县官心情大悦之下,不计后果地说出了那个推断答案。
这次连昭然也不禁拍了一下县官的马屁:“大人英明!”
打击过后的赞美容易让人有些飘飘然,县官整夜没睡,有点胆肿,脑子一发热之后喊道:“传我手令,让孟府上下堂上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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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要让孟府之人过堂,立时便传得满城风雨,没开堂门外就挤满了围观的镇民。
“这县官让孟府的人堂上问话,这是不是真的?”
“孟山长是何等之人,这县官居然提孟山长的府上的眷属来问话,这胆子也未太大了!”
那边的县官补了个觉,胆消肿了,在后院心急如焚地踱来踱去,问师爷:“这可如何是好?不如就说我病了,这过堂之事日后再说。”
师爷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县官道:“师爷,我在问你哪?”
“大人您说过,一切您自有主张,让我多作笔贴少开腔。”
县官道:“本大人现在容许你开腔!”
师爷道:“大人你想要个清官的名,又不想受那清官的累,想走贪官的捷径,又不想背那贪官的骂名。”
这话说得有点难听,但县官又觉得挠到了痒处:“那便如何?”
“大人,您没这做贱人的本事。”
“你往后还是多做笔贴吧。”
师爷却顶风作案地接着多舌道:“大人,其实凶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你知道凶手是谁?”县官大人到底好奇。
“大人你好想一想,小圣人的学生一共给出了几条线索。”
县官大人对那小骷髅可观感不好,冷哼了一声:“乱七八糟一堆。”
“不,他一共给出四条最重要的线索,一,绣花鞋是孟老夫人白梅的,二,白梅为烧焦的书铺掌柜吓死,三,宋嬷嬷藏有绣花鞋,四,杀死宋嬷嬷的人拿走了绣花鞋。”
“然后……”县官苦思了一番问道。
师爷叹了一口气:“孟天是白梅烧死的,所以白梅才会被窗外烧焦了脸的掌柜吓死,白梅烧死孟天的原因是他们有染,现场留下了一只绣花鞋烧焦了,但珍珠却遗落了下来,另一只完好的鞋子被宋氏偷了以作要挟,孟老夫人既然是去问隐娘要绣花鞋的,为什么鞋没要到就杀了隐娘,那是因为隐娘可能发现了一桩比她通奸还严重的事情,以至于孟老夫人惊怒之下掐死了隐娘。那个原因就是孟老夫人的儿女中有不是孟山长所生的孩子。综上所述,那个跟鲁掌柜交换杀人,最后杀死宋嬷嬷,取走绣花鞋的人必然是孟公子跟孟小姐,二者之一。”
县官大人顿时觉得天塌了。
师爷道:“我唯一不解的是,那个小男孩能用什么办法来求证杀人凶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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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出了书城在路边又碰见曾经跟沈方寂在一起的包包头女孩,心想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无容!
他瞧着无容从身旁经过忍不住开口喊了声:“容容!”
无容掉过头来,脸上露出了讶异之色:“你怎么知道我叫容容?”
果然是李夫人啊……
昭然心中顿时有些感慨,看着无容晶亮的眼神,他咳嗽了一声,眼珠转了转道,“我是你阿显哥哥的同窗好友。”
无容立即声音甜甜地唤了声:“哥哥。”
昭然指着无容手中的包裹问,“你手里拿得是什么东西?”
无容晃着包包头天真地道:“爷爷叫我给阿显哥哥买来庆祝的东西!”
“庆祝,庆祝什么?”昭然立即打探道,他可没忘了自己返回二十年前的原因。
“过去佛说阿显哥哥会解开白鹭城没有冬天之迷。”
“这儿是保定府吧,该是四季分明,哪里会没有冬天?”昭然道。
无容指着天边道:“白鹭书城没有冬天,也没有夏天,永远都在秋天……却飘着樱花,所以白鹭书城又叫无序之城。”
“难道书城没有冬天不是因为有我先生小圣人吗?”昭然来自九如荣为佛子的年代,因此吹嘘起来毫不力。
无容摇了摇包包头:“不是哦,是先有书城,后有小圣人,连小圣人都说过书城的无序与他无关,解开书城之迷,这本来就是小圣人出的题。”
还有这等事!昭然的脸色略有些不好,自己竟然错失了如此重要的情报,果真给沈方寂解开了书城之迷,那岂不是会让沈方寂得到九如的青睐,想想当时九如站在棺材边凝视沈方寂尸体的眼神,他的心里就跟装了七八只老鼠似的,挠得发慌。
其实他也可以作弊,那就是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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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牌回到十年之后去打听白鹭书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一来,只要两块令牌合上,沈方寂对他就有莫大的吸引力,二来就算回到了十年之后,他也会被困在过去佛的后面,他不但要想办法应付面前沈方寂的尸体,还要想办法逃过傅识的眼睛才能走出落子峰。
最重要的,那就是他承认自己有不如沈方寂的地方。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你阿显哥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从何处解开书城之迷?”昭然问小无容。
无容想了想道:“哥哥没说,但阿显哥哥说得从来不错。爷爷说只要阿显哥哥解开了书城之迷,也许就可以解开很多未解之迷。”
昭然听无容把沈方寂说得跟救世之主似的,但其实沈方寂什么也没干,否则二十年后无容就不会自梵而死。
她检点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哎呀”了一声:“我要给阿显哥哥去买他爱吃的桂花糕。”说完她晃了晃小手,“再见,哥哥。”也不等昭然反应过来,就匆匆挟着包裹跑了。
昭然看着她的背景不禁想,书城的无序之迷到底是什么?
即然这题是九如出的,那他必定会有线索,想着自己已然落后于沈方寂,昭然片刻也不多待,嗒嗒地就返回书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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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跨进书院,便看见一袭白衣的沈方寂正站于檐下与九如说话,翩翩少年,才貌出众,性情温和多礼,难怪不多时便讨得书院上下人人喜欢。
沈方寂道:“学生明白,只是担心昭显年幼,性情冲动,即然先生已然做好了决定,那学生就先生告退了。”
昭然的额头跳了跳,果然不能大意,自己一不在,沈方寂就到九如这里来贬低自己了。
九如道:“昭显或许有点幼稚,但唯其如此,赤子之心才难能可贵。阿显你虽然面面俱到,但可惜便是少了这颗赤子之心。”
昭然先前听九如评价自己幼稚有些失落,听到后面又心中大喜,一颗心从地下飞到天上,好似跃了九重天,他从躲着的门后面现身道:“我知进退,不劳你提点!”
沈方寂被九如当面点其不足,但脸上却没有半点晦暗之色,只躬身谦逊地道:“学生记下了。”而后也不与昭然争辩,起身便走了。
“先生,他半点也没记下!”昭然不忘踩还沈方寂一脚,九如叹气着抬起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昭然顺势抱着九如,厚颜无耻地道:“先生,我年纪尚小,等我长大了,自然就成熟了。”
他都不知道是轮过几回的老鬼了,说来也略有些害臊,但九如抬起手慢慢地放到他的头顶,然后道:“这样就挺好。”
屋里有半晌沉默,昭然曾经觉得这人生好似浮萍,落在光阴湖里,从东到西飘忽无定踪,然而在这么一刻,他却知道自己错了,人生不是浮萍,而是一把细细碾过的尘土,沿着光阴湖飘,却最终会留在湖底。
所爱过的,恨过的,经历过的,都在那湖底,一寸也不会少。
虽然他想不起它们,但却能感觉得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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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号称书香门弟,父母官大人传召,自然不会不到。
但是等九如牵着昭然重新返还了衙门,让他们略有些无语的是,孟府的人来了,县官大人跑了。
“先生。”孟承天弯了下腰,“这案子还要问吗?”
九如略略沉吟了一下,然后抬头道:“将县官大人的太师座椅抬到门外,父母官大人虽然不在,但苍天还在。”
围观的镇民有鼓掌跟叫好的,但却稀稀拉拉,昭然回过头去,见更多的人是无声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不禁心想这书城的老百姓还真是不同凡响,看热闹也看得如此这般的深沉。
九如坐到了太师椅上,将县令印放至一边:“本席所审为隐娘案,孟老夫人白梅案,孟府嬷嬷宋氏案,也为书铺鲁掌柜案,四起命案。”
不少人还是第一次听说书铺掌柜居然也在其内,底下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第87章水月方寂18
除了孟府的人,几乎所有的人都到全了,从孟山长,孟承天,还有长吁短叹的范舍长,脸色有些苍白的横生,跟依旧戴着面纱的孟清婉。
“山长请坐。”九如吩咐衙役搬来了一张椅子,等孟山长坐下之后九如才道,“劳烦山长与孟府的上下了。”
孟山长穿着一身褐色的绸袍,神情略有些枯槁,少了些往日的文士风采,看上去姿态略有些僵硬:“即使孟府,也是书城的孟府,城内发生了四起命案,当中还包括我的夫人,孟府上下配合查案原是情理之中的事,何敢谈劳烦。”
重云压城,申时还未至,天色已然暗了,府衙阶下人影幢幢,人皆无声,因此反而像是透着几分鬼气。
孟承天越众而出,向着九如欠身道:“先生,我们孟府上下已经都到全了,不知道先生想问什么。”
他一身宝蓝色的直缀,被夜风一吹,衣袂猎猎翻飞,衬得高挑的身影更是修如颀竹,一双相同的眼在沈方寂的脸上形似柳叶,到了他的脸上却瞳仁微斜,好似桃花眼,再加上唇薄鼻隆,真是活脱脱一个无情浪子的形象。
昭然心中想着,不满孟承天对九如的眼神,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
“我看今日天气欠佳,问完了我们也好回去办理母亲的丧事。”孟清婉隔着面纱淡淡地道,书城没有冬日,但她的声音却清冷的宛如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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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县大人已然出了城,他坐在马车上扒着窗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山城,心痛地叹道:“功亏一篑啊,真是功亏一篑!简直流年不利,怎么会碰到这么复杂的案子!”
骑着小毛驴的师爷瞅了一眼马车里的县官:“此案不复杂。”
“什么?!隐娘叫孟夫人杀了,孟夫人又叫书铺掌柜杀了,书铺掌柜又杀了宋嬷嬷,回去又被宋嬷嬷下的毒酒给毒死了,这么□□无缝的杀人之局,哦就单凭少了双鞋,你就能说另有凶手!证据呢?”县官拍着马车道,“你倒说说看!”
师爷道:“这件案子的第一个漏洞就是隐娘所发现的那张孟天的画像。”
县官眼仁子在眶子里倒了倒,他最近接连二三地遭逢打击,智商是连番刷新,使劲想了想居然想明白了:“对啊,只有这副画像就能找到那个私生子!可是画像在哪?”
“你应该先问画像是谁画的?”
“难道不是孟老夫人画的?”
“孟老夫人为了掩盖□□烧死了情夫,然后再画一副画告诉别人她有□□?”
县大人苦思道:“难道是书铺的掌柜?”
“书铺的掌柜只不过在孟府借住了一晚,因何要去画孟天的长相?再说了他就算画了一副孟天的画像,为何会




大明涉异志:画皮 分卷阅读155
拿去给隐娘瞧?”
县大人沉吟了一番:“难道是……山长……”
师爷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这个人即与隐娘有关,又见过孟天,案情当中这样的人并不多。”
县大人瞪大了眼珠子:“范、舍、长!”
“不错!”
县大人激动了:“这么一来,杀人动机找到了,凶手也就不难找了。”
如此简单的破案,县大人有些跃跃欲试,师爷道:“所以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借助这个漏洞,证实孟山长的夫人偷过情,还留下了一个私生子。”
县大人一颗滚热的心顿时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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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阶上九如声音清淡地道:“我要问的问题,将由我的学生显昭来提问,希望各位不会介意。”
昭然九如的背后转了出来,他做为九如招的最后一名学生,又是一副小骷髅的形象在书城还是颇有些知名度,看着台阶上矮小,两只大眼珠子上下活动的昭然,可能是太过诡异,众人竟然忘了要提出质疑。
“替先生将东西拿上来。”昭然已经挥了挥手,衙役们抱着一堆书走了出来。
孟山长看着这些书略略皱了下眉:“这些都是什么?”
“这是一些麻沙本的书籍,我们从第三个死者书铺掌柜那里寻来的。”昭然瞧着干瘦范舍长道,“这些书都是范舍长的。范舍长便是用这些不值钱的麻沙本换走掌柜手里是国子监本。”
范舍长干瘦的脸上露出倨傲之态,轻蔑地看着昭然:“这些书的的确确是掌柜的,你一个小孩子在这里胡言乱语,莫非以为你是小圣人的学生,便可以污蔑山长,诬蔑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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