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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槐秋
半儿年纪也不过十岁左右,却做了七八年的弓,这是施夷光没有想到的。
施夷光嘴角勾起微微的笑,看着又低下头为自己做弓的半儿,扎着的辫子甩在脑后,还用红色的丝绢扎着。她心情好了起来,调侃道:“你这弓,做的有先生好吗?”
“不说比先生好,那也差不到哪儿去。”半儿没有回头,只一边做着,一边骄傲的回道。
“再说了,先生现在可不做弓了。许多年都不做了。”半儿又道:“最后一把弓做了后,压在箱子里头,就许多年都不曾做过了。”
施夷光听着半儿的话,看着埋头做着的半儿,偏过头,看着窗外的天色,抿着嘴不再讲话。
片刻之后,施夷光转过身子,向着屋外走去。轻声道:“我先去练箭了。”
“嗯。”半儿在身后轻声应道,而后停下手里磨着的弓,直起身子,看着施夷光走出门外的身影,抬起手摸了摸脑袋,而后又低下头继续磨了起来。
施夷光没有过早便直接来了此处练箭,一练便是大半个时辰。半儿端着米糠浆糊给施夷光的时候,她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她接过半儿端来的米糊,目光看向陈音的屋子:“先生还在屋里里吗?”施夷光喝完米糠浆糊,将手里的瓷鬲递给半儿。
半儿接过瓷鬲,点了点头:“我将才过来,先生还在里头发着愣。”
说着,半儿转过身子,向着校场外走去。
施夷光回过身子,又开始练起了箭。
她拉着弓箭,对着布矢上的二圈朱砂线,拉起弓,眼睛眯了眯,一支箭射了出去。而后稳稳的落在了布矢上头的二圈线上。
一练便是一上午。等施夷光练完的时候,陈音还在自己屋子里带着,埋头在一张布帛上写着东西。
施夷光先是站在陈音屋外,看了看里头,而后抬起脚,又走向半儿的屋子。
“先生一个上午都在屋子里头吗?”施夷光走进半儿的屋子,开口问道。
半儿抬头,看了眼走进来的施夷光,‘嗯’了一声,又低下头,用手中拿着的尖刀雕刻起来。
施夷光俯身,看了眼半儿弓箭上雕着的美的花纹,而后又直起身子,转身向着隔壁陈音的屋子走去。
施夷光走到陈音屋门口,先是抬起手,敲了敲门。
听到声音,陈音抬起头,看了眼施夷光,而后将手中正写着的布帛了起来。
施夷光走进,跪在陈音桌案对面的垫子上,想了想,才道:“先生,今日的练习已做完了,我要归家了。”
陈音看着对面的施夷光,先是抿着嘴默然,而后才点点头。
施夷光见此,俯身对着陈音行了个礼,这才起身,准备往外头走去。
将走两步,身后的陈音便开声道:“等等。”
施夷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的陈音,没有说话。
陈音看着案对面站着的施夷光,又是默然了片刻,才开口道:“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讲。”
施夷光挑眉。而后便回过身子,走到蒲团上,端坐了下来。等着陈音开口。
见施夷光坐下之后,陈音先是没有讲话,只从一旁的茶上拿起了茶鼎,用茶匙挑着茶放在茶鼎中,又添上水,放在茶灶上,煮了起来。
陈音不讲话,施夷光也不说。她只跪在陈音对面,看着她慢慢的煮茶。
茶灶的火正旺,水开始沸起来。陈音捏着茶帕端起茶鼎的耳,轻轻的倾倒在一旁的茶坞之中。
洗茶之后,而后又有倒上冬日存着将化的雪水,慢慢的煮了起来。
焙茶对于急性子的人来说,是一个无趣而又缓慢的过程。但好在只要施夷光愿意,她的耐性也是一等一的足。
她就坐在陈音对面,瞧着陈音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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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儿的煮着茶,老久过后,才煮好茶,陈音捏着茶布端着茶鼎,倒在茶瓯之中,放下茶鼎。
端起茶瓯,放在了施夷光的面前。
一般这样煮茶,不是招待贵客,便是闲得很了享受生活。
陈音今日的模样,明显不是闲得很,而作为学生的施夷光,显然也不是什么贵客。
施夷光看不懂陈音到底要作何,干脆也不问,就顺其自然的端起面前的茶瓯,一手端着瓷杯沿,一手端着茶碟,抿了些许。
茶水入口,施夷光先是皱了下眉,而后才舒展开来,又喝了一口,才放下手里的茶瓯,看着陈音,道:“先生煮的茶果然好吃。”
就是苦了点儿。施夷光在心中补充道。她向来不喜欢喝苦茶。其实说白了,她压根儿也不会品茶。
就是看陈音这么郑重其事的煮的茶,要是说自己压根不会喝,也太不给面子了。
陈音看了她一眼,亦是端着自己面前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而后点点头,这才放下茶瓯。
“仲春之后,我要启程离去了。”陈音放下手里的茶瓯,轻声开口说道。
施夷光正端着茶准备给陈音面子再喝两口,闻言,动作停了停,而后放下手中的茶瓯,看向对面的陈音。
“离去?到何处去?”施夷光看着陈音,开口问道。
陈音看着施夷光,没有作答,只道:“近日看你箭术,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往日孙长卿将你托付给我,只是为了你在楚国能有一技之长,孑然一身也不至于危险。”
陈音说着,顿了顿,又道:“如今向来,孙长卿也是想多了。以你的本事,没有我也能平安无事。”
第150章托付
“先生哪里的话,若是没有先生相教,纵然我嘴上功夫再厉害,真遇到了危险,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施夷光说着,停了停,又道:“女子。”
陈音看着施夷光,摇了摇头:“你的本事,你我心里清楚。”说着,也不待施夷光再说,又道:“你可还记得初学时,你应我的一个诺?”
施夷光看着陈音,点了点头。她记得,当时到陈音这里求学时,答应了陈音一件事。具体什么事,当时也没说。
陈音看着施夷光,面上郑重。只道:“今日促膝而谈,也是为了托付你一件事。”
“有何事托付,先生只管讲便是。”施夷光坐在陈音对面,开口回道。
“我此行前去,凶险万分。”陈音看着施夷光说着,说到此处,语气轻了下来,也住了声。
施夷光本想着陈音若是离开此处,游历什么的,她也可以跟着屁股跑了算了。天涯海角到处跑,没人找的到她。跑个七八年,然后随便找个品行相貌端正的人窝在山旮旯里头成婚生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也挺好。
如今一听陈音所说的去处,凶险万分,施夷光立马就打住了念想。
凶险万分,那自然不是背着行囊四处旅行享受生活的。肯定是去某处,且还有危险。
施夷光脑子里头已经千百转,陈音也就是一沉吟的时间,而后又开口道:“半儿年纪尚小,跟着我此去危险太大。故而……想托付给你。”陈音说道后面,声音有些小,也有些犹豫。
“那先生可能告知,是去何处呢?”施夷光跪在陈音面前,脑子里千百转之后,已经停歇了刚萌生的念想,只端坐在桌案对面,出声问道。
陈音看着面前问着的施夷光,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越国。”
施夷光一听越国,腿就软了软。
“此行路途很远,所以想将半儿托付给你。”陈音看着施夷光又道。
而后也没有立刻作答,想了许久,才抬头看着陈音点点头:“半儿我可以照顾,先生何时会来接他呢?”
陈音摇摇头:“不知归期。”
施夷光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屋子里头一时间变得安静起来。
“先生,用午饭了。”半儿一边端着饭从屋外走了进来,一边开口说道。
走到屋子里头,目光一顿,看着施夷光惊讶道:“我看校场里头没人,还以为你归家了呢。”
施夷光和陈音都抬头,看了眼半儿,没有答话。
半儿一边放着手里端着午饭的盘子,一边道:“既然没有归家,就在这儿一道儿用了罢。”
施夷光回看着半儿的目光,而后看向陈音,点了点头:“先生托付,秉文不敢不应。”
说罢,冲着陈音弓身行了礼,才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嗯?秉文不一道儿用饭么,又不会做饭,回去还得去饭肆吃。”半儿抬头,转头看着走出去的施夷光,皱着眉头喃喃道。
“不用管她。”陈音一边轻声的说着,一边拿起桌案上的竹箸,用起了半儿端来的饭。
施夷光走出陈音的院子外,脚步便慢了下来。她一边行着,一边心里想着。
开春之后的天儿明朗暖和,巷道旁种着的柳树已经抽了新绿,施夷光缓缓踱步走到自己院子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春日之后,齐侯卫侯驻于垂葭,使师伐晋。鲁国未使师,却供齐卫进军之路。晋卿赵鞅迎战,与邯郸午谈,未合。三国战起。
楚国不喑,偏居一隅,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陈音已经离开了楚国。
这一日,施夷光也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头,一边屈着腿,看着桌案上头摆着的竹卷,嘴里喃喃着,不时闭上眼睛默背。
仲春之后,陈音已经离开了楚国。半儿被托付给了施夷光,于是也从原先的院子里头搬到了施夷光的院子。顺便带来了随身的弓箭和做弓箭的工具。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半儿在院子里头扫着草屑,院子中央的绒花树已经抽了新绿,树桠上的绿叶长在枝头,万籁寂静之后,大地又开始复苏。
绿色和生命覆盖住了皑皑的白雪。
半儿正背对着院门扫着院子里的草屑,便听到后头一阵响动,等半儿回过身看的时候,一道人影窜过。
半儿一愣,目光又从正站在院子外头跟着往里头走的奴仆一眼,拿着扫帚便冲向了施夷光的屋子。
那人影闪过,连足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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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脱,便急急走进了施夷光的屋子。
施夷光坐在案后头,一只腿大大咧咧的曲着,一只腿盘着,手臂撑在膝盖上看着书卷上的内容背诵着。
忽而听到屋门一阵脚步声,等她抬头的时候,便看到熊朝已经站在了自己的桌案对面。
熊朝风一般的冲进了施夷光的屋子里头,还没来得脱下足衣,便向着施夷光跪了下来,跪定之后,看向施夷光,开口道:“我父亲过来了!”
施夷光屈着腿,看向熊朝,皱着眉头:“然后呢?”
“然后你要注意言行啊!”熊朝面上全是欣喜之色:“我听风村他们说,好像是来拜你回府的!”
“然后呢?”施夷光看着熊朝,莫名其妙的又问道。
熊申来找她,是她早就料到了的。看着面前一脸慌张又欣喜的熊朝,施夷光却是茫然的样子。
熊朝被施夷光问的一愣,而后面上的欣喜顿了顿:“然后没有没了啊。”
“就这些?”施夷光放下手里的竹卷,莫名其妙的道:“就这些你慌什么慌,天塌下了来了似的。”
“朝公子!”
施夷光话音一落便听到屋门口不悦的高声责问。
“你跑什么跑?!不知道进民家要先扣门,再请问吗!!”半儿站在门口,将手里的扫帚向着旁边一放,脱了足衣就向着屋子里头走来。
一边走一边不满的斥责。
“啊!你竟然没脱足衣?!”半儿瞪着熊朝脚后还穿着的足衣,大声的惊讶道。说着,目光从熊朝的脚上挪过,看向熊朝将才走过的地板。
施夷光目光亦是落在熊朝将才跑过的地板上,皱了皱眉头。
“半儿才擦得地板。”她皱着眉头说道。
“哎呀,地板而已,景人!来擦!”熊朝一边对着屋外的景人吩咐道,一边拖着脚上的足衣,嘴里叮嘱道:“你快些摆正你的姿态,我父亲来了。他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对于礼仪言谈是很注重的。”
说着,熊朝将手里的足衣向着屋外一扔,便撑着身子走到施夷光旁边的小桌案上,拿起上头的书卷摆好,偏着头看着还屈着腿的施夷光道:“你快些啊!还愣着做什么?!”
第151章战乱
施夷光旁边的小桌案本来是给搬过来同住的半儿用的,就这样被熊朝理所当然的霸占了。
还站在屋子里头的半儿黑着脸看着坐在自己案后还很不自觉的熊朝,张着嘴便想要斥责。
“你出去弄你自己的罢,屋子里让景人来拾掇。”施夷光看着半儿,带着安慰的口气说道。
半儿扁了扁嘴,转头白了一眼熊朝,这才转身向着屋外走去,穿上足衣,拿着扫帚,向着院子走去。
景人端着木盆,里头装着水,盆沿搭着帕子。
他走到屋门口,先是跪下来将熊朝扔出去的鞋子摆正,这才走到屋子里头,跪下低身往着熊朝将才走过的地方擦了起来。
“你是何人?”院子外头半儿的声音传来,带着还没散开的烦闷,语气就愈发不好了起来。
对着见过的人说话也是带着气。
坐在屋子里的熊朝一听声音,整个身子都绷直了些许:“快快快,坐好坐好,我父亲来了!”
而后又赶紧对着已经擦的差不多的景人道:“盆子放到角落去,快来我身边坐好!”
施夷光转头看了眼忙慌的熊朝,撇了撇嘴回过了头,也将自己曲着的腿缓缓的放了下去。
“在下乃是令尹府的熊申,前来拜见秉文先生。”令尹子西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带着十足的恭敬。
听得熊朝一愣,扯着脖子偏着头看向屋外。
这是他爹?声音是他爹啊,可语气……熊朝偏头,看了看旁边已经坐定,一脸淡然的瞧着书卷的施夷光。
“你找先生有什么事吗?”半儿杵着扫帚站在院子中,也不去开门,只带着不耐开口看着院子外头的人问道。
一听这语气,院子外的人还没有讲话,屋子里头的熊朝就横眉瞪起来了。他瞪了瞪屋门口,偏头看向一旁的施夷光,压低声音呵斥道:“哎!你这什么奴儿?!对我父亲竟然这般冲的讲话!”
这是活的不耐烦了么?
一个奴儿也能这么冲。
施夷光偏头看了眼熊朝,又回过头,低下来看着面前的书卷。
熊朝先是一愣,而后声音更是急切了些,他想说,他父亲来找他,他的态度就该好些,说不清就请他回去了呢。
熊朝的话还没开口,院子外便传来子西依旧恭敬的声音。
“在下来拜请先生,还望通禀一声。”
这声音一出,熊朝整个人都愣了起来。他父亲什么时候脾气这般好。对一个奴儿脾气这般好。
脚步声渐起,片刻之后秉文的脑袋边出现在了屋门处,他手上还拿着扫帚,看着屋内的施夷光,开口道:“有一个叫熊申的家伙来找你。”
熊朝听着半儿的话,嘴角抽了抽,想要斥责,又想到自己父亲还在院子外,抬着眼睛恶狠狠的瞪了半儿一眼。
半儿看着施夷光,瞧都没瞧熊朝,便也没有注意到熊朝瞪着自己的一眼。
“请进来罢。”施夷光对着屋门口站着的半儿说着。
一边说,一边挪了挪身子,坐的又端正了些许。
半儿应声,走到院子里头,将院子外的人迎了进来。
子西带着风村,走到屋门口,褪下足衣,走到屋子里头,目光先是落在施夷光身边的熊朝身上,目光顿住。
熊朝看到子西时,便站起了身子,对着走进来的子西垂手行礼。
“父亲。”熊朝冲着子西拜了拜,端正的行了礼。
子西却没有回话,只在屋中站定了身子,对着施夷光双手抱着,行了个比熊朝还端正的礼。
“秉文先生。”
一旁站着的熊朝看着,眼珠子都差点儿掉了下来。
施夷光站起身子,跽坐着对子西回了礼,而后伸出手指了指桌案对面的蒲团:“大人请坐。”
子西顺着施夷光的动作跽坐下来,又对着旁边还站着冲自己行礼的熊朝,抬起手压了压。
熊朝示意,也跟着子西跽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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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然登门,还望先生谅解。”子西跽坐下来,先是对着施夷光客套了一番。
施夷光端着桌案上的茶鼎,倒了一盏茶,递向子西,才回道:“不知大人此行前来,有何事相教?”
子西接过施夷光递来的茶盏,先是遮着宽大的袖子抿了一口,而后才放下。
“大人神算,春季,齐景公和卫灵公会于垂葭,渡过黄河,攻打晋国。”子西坐在施夷光的对面,开口说着,面上是施夷光许少见到的严肃。
施夷光抿着嘴,端坐在子西对面,待他讲完,也不接话。
子西本以为对面的秉文先生会问上一两句,不想他听完自己的话,也只是端坐在位置上,面色平静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
若不是料准了天下事,谁又会有这般淡然平静的态度呢。
想至此,子西的态度愈发恭敬了些:“年前,我听了先生的话,劝王违诺,没有将那答应的兵士借去。想来晋国也是想到了齐卫之谋,才来向我楚借兵。说到这里,还是要多亏先生指点,才让楚国得以避开这打乱。”说到此处,子西顿了顿,看着施夷光,垂手又是一礼。
晋楚一直都是对头。但是这两年各遭重创,楚国被吴国一战差点儿灭了国。晋国倒是没人敢打,不过国内韩、赵、魏三家却是起了内乱,权利也来越大,压制着晋公。两国各有损害,双方亦是表现出了想要停站交好的态度。故而晋卿赵鞅来使楚国,楚王才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施夷光抬起手,隔着桌案虚扶了一下子西,平静而淡漠的道:“大人不必如此。”
子西顺着施夷光的虚扶,跪起了身子,看向她,摇了摇头:“若不是先生,楚国现在又是一番难以化解的困境。”
齐卫晋三国乃是大国,其中以齐晋尤是。而齐卫两国会于垂葭之地,在鲁国境内。两国带着大军会于鲁国之城,要说鲁国没有牵扯进来,谁也不会信。
楚国要是牵扯到晋国,那就是站在了齐鲁卫的敌对面。
施夷光看着面前说话的子西,想了想,还是没有接话,只抬起手,端起一旁盛茶的茶鼎,又替子西斟满了盏。
“天象多变,时间纷乱,昭王是贤君,大人和楚国各大夫门也是贤明之人,我被孙先生所托付给大人,但先生走前,也嘱托了我多照拂大人。”施夷光说着,放下茶鼎,看着面前坐着的子西。
她停了停,又缓缓道:“大人也不必过于谦谢。”
第152章王上之请
子西看着面前的施夷光,待她讲完,犹豫了片刻,才道:“说到王上,在下将先生的名号跟王上提了,王上也很希望能见上先生一面。”
施夷光听着子西的话,身子一顿,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令尹府是她最好的去处,王宫可不是。
她没有讲话。
子西的声音落下,屋子里头便变得安静起来。一旁的熊朝拿着书卷低着头自顾的看着,此时听到屋内突然静了下来,也偏了偏头,看向旁边人。
施夷光抬头,看向子西,眉头皱着,眼中带着询问。
子西见此,也不觉失礼,只恭敬的回道:“先前鄙人劝诫王上背叛晋国之时,王上问了缘故,我不能欺瞒,于是便说了先生的料算。”
说着,子西停了停,看着施夷光又解释道:“王上通情,说了想见先生一面,但绝不强迫。一切依照先生的意思来决定。”
施夷光看着子西,听着他谦逊的解释,心中还是踟蹰起来。
她以为,熊申此番前来,是拜请她回令尹府的,如今瞧着,倒更像是请她去王宫见楚昭王的。
见吗?
施夷光看着子西,没有立即答话,她只低头沉吟了片刻,而后抬头看向子西,轻声道:“王上贵德,身边贤才之士不知凡几,我一介乡野稚儿,哪里来的资格去面见王上呢?故而作罢。”
见了楚昭王,可不就是见一见的问题了。意味着她是否愿意为楚昭王效力。她一个女子,王宫那么大,不被发现还好,还能隐蔽人后做个谋士。那若是被发现了,就是欺君罔上。
削了她的脑袋也不为过。
这是施夷光毫不掩饰的拒绝。
一旁装模作样看着书卷的熊朝听着两人的对话,却也淡定不了了,他偏着头,看着说话的两人,目光落在施夷光的侧面上。
他没想到,秉文在他父亲面前不仅淡定自若,还敢直接拒绝王上的拜请。
熊朝就那么偏着头看着施夷光,看着看着,却有些发愣。
黑黄的正面不觉着,侧面却是……轮廓分明,好看极了。若是肤色再白些……熊朝的目光移了移,落在施夷光的光洁粉白的小耳朵上。
又愣了愣,目光再移,看向她那一点儿的都不搭调的黑黄面颊上,再往下,看着施夷光依旧光洁粉白的脖颈上,眉头皱了皱。
屋子之中的子西还在讲话。
“先生谦逊了,自身德才兼备。”子西说着,看着施夷光,语速缓了下来,又道:“如此般,鄙人不回复王上,先生可再考虑一二?”
施夷光看着子西,想了想,而后才点点头:“那便依大人所讲,思虑一二再作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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