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道行妖]每天都要撩道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沐子笙
不到一刻,鲜活的仓夷便成了一片废墟,遍地都是血污,清虚和三位掌门拼死护住道馆大门,如梓的青云剑染成浓郁的血色,他素白的衣衫溅上不知是同门还是魔界的血,眼前尽是浓郁的血色,青云一挥,凄厉声响起。
仓夷的弟子越来越少,如梓低吼着提剑厮杀着,眼神被血染成红色。
过往的岁月一一掠过,儿时跟随师父修炼,少年楚季跟在他身后,如梦如幻,与眼前的混战交叠在一起,变得不真实。
一道苍老的凄厉的叫声骤然响起,如梓满目苍凉看过去,道馆门口的曾群师伯骤然倒地,沉仞冷酷着一张脸站于一侧,三两下便又令曾训陨命。
如梓低吼一声杀死身侧的魔物,狂奔而去,沉仞目光冷冷的望过来,一股巨大的冲力将他打击出去,跌倒在低,从嘴里吐出一口浓郁的鲜血,染红他胸前的道服。
如梓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杀红了眼令他平时的温润形象荡然无存,道观门前,清虚奄奄一息被沉仞提在手中,而曾蜀浑身淌血跌在一旁,他大吼一声,不顾一切提剑冲上去,这一回,沉仞没有阻挡他,但随之清虚口中呕出大片大片的鲜血,仓夷一代掌门,便这样葬命在沉仞的手中。
青云剑剑光挥去,沉仞侧着身微微躲过,如梓冲到曾蜀身边,护住曾蜀,脱力的跪下来,颤抖的扶住曾蜀的身体,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师父......”
曾蜀眼睛半合着,俨然出气多进气少,他用力握住如梓的手,奋力将如梓推出去,“去找君白,走,走啊。”
如梓心如刀割,昔日仓夷的风光已经不再,眼前是刀光剑影,血海连天,耳边是同门的惨叫声,而他身为仓夷大弟子,却什么的做不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门师父死在魔物之下,他该怎么做,他如何能苟活?
可是曾蜀却用尽全力将他推开,颤抖的用身体去挡开沉仞的攻势,“沉仞,贫道和你拼了。”
沉仞面对这血气冲天,却是面不改色,他本就属于阴暗之中,唯有血腥能让他痛快。
既然有人送死,他也不介意大开杀戒,沉仞眼皮子微微一掀,眸中闪过杀气,修长的五指拢了拢,如梓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见得日日笑眯眯的曾蜀如同一个断线的风筝从他面前飞出去。
屠门......屠门......如梓僵硬的转眸,不知何时仓夷只剩下他一人踉跄站着,而他站着的土地淌着的是与他共生存同门的血。
眼前恍然闪过楚季的笑容,那样爽朗明媚,他穷尽一生埋藏在心里的师弟,他未能允诺,未能保护好整个仓夷。
如梓的青云剑骤然落地,他整个人跪下来,从喉咙口发出嘶叫一般的悲鸣,眼前是绛紫色衣袍,沉仞冷漠道,“只要你将楚季的身份告知,我留你全尸。”
如梓抬眸看着面色冷冽的沉仞,凄然一笑,一字一顿,“你休想。”
沉仞神情未变,既是如此,也便没什么多言的。
如梓一心求死,自是不会畏惧。
而此时,天边忽然被劈开一般,一道浓烈血红身影匆匆赶来,沉仞抬眸望去,只见姜瑜秀浑身杀气而来,他身侧,跟着一个清隽少年。
与他为敌么,沉仞微微眯眼,周身戾气便如同要冲破天地一般,浓烈得令人心悸。
作者有话要说:
怕你们打我......先跑了!
第71章第七十一章
姜瑜秀到仓夷看见的便是遍地尸体的场景,他身为鬼王,见惯血腥,但前几日还一派生机的仓夷变成如今死气可怖的模样,对他的冲击依旧不可谓不大。
而楚季的师兄如梓像被抽取驱壳一般跪在地上,半点求生意志亦无仓夷满门在他面前被灭,绕是再强大也难以承受。
姜瑜秀知晓沉仞迟早有一日会出手,却没料到他出手的第一个对象竟然是仓夷,他一直暗中探查沉仞的消息,可纵然如此,姜瑜秀还是来晚了。
他望着那道绛紫色身影,百年前对他温柔的人化作他最陌生的模样,可他心里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疼痛的感觉,更多的是空洞,好像他们从未认识过一般。
姜瑜秀正出神,身侧的小九忽然干呕起来,这孩子不谙世事,定是没有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姜瑜秀心有不忍,早知道不该将他带过来。
“你且到一旁去。”姜瑜秀亲昵的捏着小九的下颚晃了晃,顿觉一道冷刃般的目光向这处扫射而来。
姜瑜秀知晓是沉仞在看他,微微皱了眉,小九眨着带点惧怕的眼睛点头软软说好,便依依不舍乖巧的退到一旁去。
见小九站到安全处姜瑜秀才回目光与沉仞对视,意外的发觉沉仞眼中似乎蕴含了滔天怒意,他只觉可笑,想沉仞如今有什么资格动怒。
姜瑜秀飞跃至沉仞身旁,却不看沉仞一眼,而是将受伤的如梓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意有所指道,“死在仇人手上太过不值,你若死了,谁替仓夷报仇?”
如梓意志消沉如同行尸走肉,但听见姜瑜秀的话眼皮子微微掀了掀,而眼底已被冲天仇恨覆盖,不复当年的温润如玉。
沉仞面色一暗,若有所思的看着姜瑜秀,姜瑜秀无畏的看回去,“这人,我今日是救定的,你若还不肯罢休,我陪你过招。”
姜瑜秀如今对沉仞心灰意冷,眼中半点当年的温存便无。
他强迫自己割舍掉对沉仞的感情,虽然曾经痛彻骨血,但如今就算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也已经能够如常的面对沉仞了。
强求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爱自己,实在太过廉价,而执着了百年的姜瑜秀,终于得以将对沉仞的爱连根拔起,只余下无边的怨与恨。
谁辜负了他,他也定不会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
沉仞目光一片阴鸷,“你到这里来,便是为了救这个道士?”
姜瑜秀嗤笑着反问,“若不然呢,还是来见你不成?”顿了顿,唇角的弧度越发讽刺,“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来见你的,别太抬举自己。”
沉仞面色顿时犹如天边密布的乌云,似乎下一刻便是狂风暴雨,但姜瑜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扶着如梓要往外走。
谁知沉仞竟然先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姜瑜秀回笑容,艳丽的面容有些不耐烦,“怎么,你还真想和我过招?”
沉仞深深看着他,问,“跟在你身旁的是谁?”
姜瑜秀一愣,继而噗嗤一笑,艳丽得就如同地狱里开出最毒的罂粟花,但话语却刻薄至极,“魔主似乎没有资格过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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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仞依旧不肯让开,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姜瑜秀一点点凑近他,只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轻声道,“怎么办呢,魔主不要我,但这天底下大把喜爱我的人,你问他是谁,我便明白告诉你,他啊,取代了你原先在我心里的位置,我可是心喜他至极。”
他毫不意外的看见沉仞变得阴鸷下来的神情,姜瑜秀想真是可笑,他竟然用了整整一百年才看清,这个男人自大狂妄,乖张难懂,向来只有他不要的东西,但他肯定没想到,自己不要的,也会是别人捧在心尖上的。
姜瑜秀话落,带着如梓走出去,他知道沉仞一直在看他,但他却忽然畅快至极,除了畅快,还有点什么呢,大抵是心酸吧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沉仞一直看着姜瑜秀走至少年身边,看见姜瑜秀拂手亲昵的捏了捏少年的脸颊,顿时周身杀气腾腾,甚至有想要把那少年撕碎的冲动。
什么时候,姜瑜秀眼里不再是他了。
小九感应到沉仞的目光,吓得小脸惨白惨白的,但咬着唇不敢抱怨。
姜瑜秀自然知晓小九在怕什么,但他向来护着自己身边的人,既然沉仞让小九难受了,他也不会让沉仞好过,他将如梓交给小九,然后慢悠悠回头和沉仞对视,思量半晌,扬声道,“你想知晓楚季的身份?”
姜瑜秀果然看见沉仞拧起了眉头,在心中自嘲道,看,纵然过了七百年,沉仞最在意的还是秦宇,自己与他相处的那些时光,甚至还比不上一个与秦宇面容相似的人。
“我便好人做到底,”姜瑜秀话未完,手臂猛然被如梓抓住,抓得那样紧,但姜瑜秀顿了顿,还是带点报复性的轻笑道,“若我说,楚季便是秦宇一魄,你信不信?”
他看见沉仞的眼神骤然一缩,连他平静的心也似乎紧了紧,但他还是将话说完,“你说,等楚季回来,知道你屠了仓夷满门,他会不会恨你。”
如梓的手无力垂下去,终于受不住昏倒在小九的身上,小九被他压得一个踉跄,姜瑜秀眼疾手快的接过如梓,摇着头对小九笑,“真是没用。”
小九只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便随着姜瑜秀离开了这令他害怕的血腥之地。
而身后的沉仞浑身煞气目视着姜瑜秀离去的身影,那抹艳丽的红在一瞬间忽然映入他的心里似的,挥之不去那笑,原本是属于他的,而如今姜瑜秀竟然给了其他人。
下属上前欲报,被沉仞一个目光吓得哑口无言。
秦宇一魄,竟然是秦宇一魄,沉仞用力闭了闭眼,眼前血光未退,而秦宇和姜瑜秀的面容交替在他脑海中出现,令他烦躁至极。
最终却停留在姜瑜秀的笑上,他捏紧了拳,站于原地沉默许久未曾离去。
天界。
楚季和蒋遇雁被困在青竹园已经三日,二人为了让守门的天兵放松警惕,三日来都很安分,但今日楚季不知道为何总是坐立难安,一颗心就像被丢进湖里搅动似的,七上八下难以平静。
还有两日白玄势必会有动作,而今日,恰好也是蒋遇雁和楚季想要逃离天界的日子。
当年秦宇在青竹园落住之时,曾在青竹园修葺了一条暗道,暗道只有蒋遇雁知晓,三日的安分换来天界兵将的松懈,楚季便一刻也待不下去,待算好守卫进门查看时辰,便催促着蒋遇雁开启暗道的机关。
“我总觉得有事发生,”楚季难得的惴惴不安,连语气听起来都不复平日的爽朗,“今日便是硬闯,我也一定要离开这里。”
蒋遇雁在梅林布下阵法给他们拖延时间,听得楚季的话,凝眉,“午时北玄门会有一次换班,是天界守备最为松懈之时,若无意外,便可离开天界。”
楚季依旧是心神不宁,他从未有过这样的预感,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从他心口拔去了一般,令他连呼吸都不顺畅。
他被困在青竹园里三日,外界半丝消息都不知,他担忧独身在妖界的君白,也担忧仓夷的众人,越是担忧越是难以平静。
蒋遇雁布阵完成,便和楚季一同回了院前,楚季心急,见蒋遇雁做什么都觉得慢悠悠的,但又知道心急无用,只得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只见蒋遇雁走到最角落的梅树下,默念术语,不多时梅园的树竟然开始移位,梅树变换位置之时,楚季也发觉身后的石桌石凳忽然有了动静,他扭头看去,发觉石桌石凳慢慢挪开,而原先的位置竟然开出一个大洞来,直通走道。
楚季惊奇,“秦宇修这条暗道做什么?”
蒋遇雁回身,有些恍惚,“以前师父喜静,不想被人打搅,便花了些功夫悄悄修了这条暗道。”
没想到,过了七百年,秦宇修的这条暗道竟然成为了楚季离开天界的途径,这或许便是冥冥中自有注定罢。
楚季颔首,并未多说,和蒋遇雁一同进了暗道,又将石桌石凳归位,这才通过暗道离开青竹园。
暗道并非直通人界,而是出了青竹园,青竹园距离北玄门还有些许路程,楚季和蒋遇雁一路躲避天兵天将的排查,直到北玄门,正是换班之时,北玄门只有两个守卫的小兵,蒋遇雁在他们未喊人之间便将制衡他们,两个小兵瞬间失去了意识。
这一回倒是畅通无阻,蒋遇雁直将楚季送回人界,却并没有跟他一同回去仓夷的意思。
“我是天界上神,助你逃离,本是知法犯法,不能和你留在人界。”
楚季直骂他,“白玄都这样待你师父,你还要效忠于他?”
蒋遇雁却是凄清一笑,“不是效忠,但师父夙愿便是天下安宁,我不得不遵从师命。”
他一生追随秦宇,自然会从了秦宇毕生之愿。
楚季不再劝,反道,“三水那条小银蛇还在等你。”
蒋遇雁一怔,依旧笑着,“神妖不两立。”
这回楚季深深望着他,音色不甚分明,“你和秦宇未迂腐。”
便不再留恋,往仓夷方向赶去。
蒋遇雁望着楚季义无反顾的身影,终究明白,楚季不会是秦宇,楚季比秦宇要恣意要勇敢,也比自己要洒脱。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蛮喜欢秀秀这种爱得浓烈恨得也浓烈这种性格的。
第72章第七十二章
越接近仓夷,楚季一颗浮浮沉沉的心就越是七上八下,耳边寒冽的风肆意刮着,灌进他的耳里,隐隐生疼。
空气之中忽然飘来丝丝缕缕的血腥味,楚季面色一凝,望着不远处的仓夷山,眸子微微缩了缩,奋力往山上冲去。
而越是往山上,血腥味便浓烈的挥之不去,连空气都染了些粘稠似的,令楚季喘不过气。
他才离开五天,不会出事的,纵然是这样安慰自己,却难以掩盖自己的心乱如麻,一根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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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的树枝长出来,勾住楚季的衣袖,他烦躁的扯开,衣袖顿时撕拉划出一道口子,他怔怔的盯着破损的衣袖看了半晌,又将目光落到山道上。
风刮过他的脸,楚季紧紧捏着拳近乎将牙咬碎。
近了,更近了。
楚季跃上山头,思念的仓夷便在眼前,却令他生生顿住了脚步,整个人如同被种在地下一般挪不开半步。
昔日安宁的仓夷道观门前,身着道服的同门师兄弟尸体直直躺着,白色的道服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尽数被血红染透。
楚季僵在原地,眼神迅速的闪烁缩着,望着遍地尸体,忽然之间忘记了该是如何做反应。
只是五日,只是五日而已,仓夷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记得临行前同门相送的场景,一张张笑脸一声声告别,而如今仓夷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毫无活物,他脚下站着的,是昔日众人嬉戏打闹之地,而那原先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如今了无声息的趟在他面前。
这一别,便是永别。
楚季力的挪动着灌了铅似的双腿,锦鞋踩在地面顿时被鲜血染污浊,他一步步踩着自幼一起长大的同门的鲜血,身形一晃几乎要站不住。
一张张死人苍白的脸映入眼帘,楚季茫然的左右张望着,却半丝希望也无。
无一活口,尽数丧命。
褐木的仓夷牌匾上溅了点点血花,他怔怔的抬眸又低头,门前,清虚倒落,曾蜀浑身是伤,满脸鲜血,望不出原本的模样。
师尊......师父......楚季想喊他们,喉咙生涩的像是被东西堵住一样,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只有喑哑的呜咽声,便像是濒临绝望的兽发出来的一般。
楚季呼吸不畅大张着嘴,但吸入的却是浓厚的血腥味,胸膛骤然涌入汹涌澎湃的悲痛,打击得他几乎站不住脚。
他用力咬着牙,喉咙口涌上一股腥味,但却被他硬生生压下去,楚季忍了又忍,忽然捏着拳奋力冲向清虚,几乎是扑到他身上。
冰凉的体温让楚季整个人剧烈发抖,他握住清虚布满皱纹的手,双眼一闭两道热泪滚滚而落,他讲不出话,一个字都讲不出。
若不是他,仓夷不会出事,若他不走,便不会连保护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人,看着他成长,会慈爱的对他笑,会严厉的批评他的不是,会纵容他的小任性,会不留余力的教导他,而如今,皆化作冰冷的尸体趟在他面前。
可他束手无策,他甚至连救他们的机会都未曾有过。
楚季心如刀割,整个人都碎裂了一般,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唇角已经缓缓流出温热的鲜血,正顺着他的下颚滴落到他的衣襟,浓烈至极。
他濒临绝望的边缘,整个人踩在悬崖上,似乎下一秒就要跌落万丈深渊。
死寂至极的仓夷忽然响起一道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楚季浑身大震,下意识将斩云剑出鞘,双目血红用剑直指来人。
黛蓝色衣袍落人他的眼里,楚季握剑的手骤然一紧又瞬间松懈,几乎要握不住。
君白站在他两步以外,心痛的望着神色凄然的楚季,慢慢弯下腰来,握住楚季不断发抖的手腕,将见血动荡不安的斩云剑接在自己手中。
处于绝望边缘的楚季下意识握紧这柄他杀敌的剑器,带点茫然和慌张看着君白。
君白被他眼里的破碎刺痛,声色低缓落在这布满血腥的空气之中,“道长,是我。”
如春风泉水一般的音色穿透层层腥重直达楚季的心,楚季手腕骤然一软,斩云剑便哐当一声落地。
君白凑进他,看清他满脸的泪痕和嘴角的血迹,心口也似被划了一刀似的,随着楚季的痛而痛着。
楚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君白轻轻的拉开他放在清虚手上的手,楚季竟然一把将他推开,君白愕然,而楚季满眼泪水,艰难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怎么才来?”
君白在妖界得到姜瑜秀消息之时,赶过来仓夷便见得楚季跪在清虚的尸体身旁,遍地的血污和死人,那素日举止清爽的人似乎也在一时间便得死气。
他以为楚季怨他没有及时赶来相救,并不打算辩解,是他考虑不周,没能救下楚季在乎的人。
正当君白心痛自责之时,跪地的楚季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两手紧紧攥住君白身侧的衣衫,仿若一松开就会撑不住一般。
君白这才明白,楚季是嫌他来得晚了,放任他一人独自在这里承担痛苦。
他想起方才一幕,楚季毫无光的眸色,有种下一刻便要离他而去的感觉。
若君白不来,楚季真的便要撑不住了。
君白深深拥住楚季,身侧还是浓重的血腥味,而两人互相依偎着,也只有这样,楚季才能找到些许温度。
他太冷了,冷的冻彻骨血,可泪却是滚烫的,落进君白的衣襟,灼伤了君白裸*露的皮肤。
楚季忘却了自己,忘却了所有,只能在君白的怀抱寻求安慰,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他自幼生长的仓夷没了,他的家没了,他只剩下君白。
仓夷是楚季的根,谁若动了仓夷,楚季发誓,哪怕是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也会让伤害仓夷的始作俑者血债血偿。
有风刮过,天际忽然飘起了小雪,却不足以掩盖掉满地的血污,反而与鲜血融为一体,流淌在地。
银淼带着小黑拼了命的跑出后山,他疲力尽却不敢停下,直到夜幕之时才出了后山。
他瘫软的跌倒在地,月光之中,他的双眸哭得红肿,小黑一抽一抽的打着哭嗝,一大一小靠在树边,夜色浓郁只有两双亮晶晶的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银淼喘着气,一停下来耳边似乎便是仓夷凄厉的叫声,他眼睛一眨,又要落泪,无比的想念起蒋遇雁。
若上神在,仓夷便不会出事,银淼是那样信任和仰慕着蒋遇雁。
他用手狠狠抹了下眼,拉住小黑,声音哭得沙哑,“我们去妖界找三公子。”
小黑嗷嗷两声,银淼随即松了手,而本是人形的小黑终于受不住变成真身,瘫在银淼的脚边呜咽叫唤着。
银淼气得大喊,“你怎么偏偏这时候顶不住?”
带着浓重的哭腔,纵然话是这么说,但银淼还是强忍泪水把小黑抱在怀里。
他是妖,妖是不畏惧黑暗的,但这时候他孤身一人,却无比害怕起来,走路的时候腿肚子都在打颤。
银淼知晓自己爱哭,却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会哭,哭了整整一日还不够,这会子边走便回想今日情景,眼泪还是不断往下掉。
林外小路安静得可怖,怀里的小黑已经疲惫得睡过去,银淼壮着胆子走在夜色之中,哭着安慰自己,很快便能出了
[命道行妖]每天都要撩道长 分卷阅读100
小路,很快就能见到蒋遇雁。
他已经害怕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忽听得细微的声,吓得脸色全白,而不远处似乎有一道人影,银淼奔波了一天,别说法力,就是体力也所剩无几,不由慌乱,但还是抖着河声,“是谁?”
那人融化在夜色之中,并不应答,银淼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见那道身影没有上前的意思,忽然喜上心头,惊呼,“是上神吗?”
每次他危险之时,只有上神会过来救他,银淼又惊又喜,几乎就要抱着小黑奔上去,却在听见一声嗤笑后生生停住了脚步。
不是蒋遇雁,这声音是......君闻。
银淼脸上刷的毫无血色,哆哆嗦嗦的往后退,拔腿就要跑,而黑暗之中呼的一下亮透起来,照亮银淼惨白的脸。
前方几个妖物提着火把站着,神色肃穆,银淼急得往后退,但眼前却是君闻铁灰色的身影,腹背受敌,银淼逃无可逃。
他望着君闻略显阴柔的脸,硬生生忍住眼中的泪水,倔强的仰着脸抱着小黑与他对视。
“请君入瓮,”君闻的音色在夜里显得有些阴寒,“银淼,别做无谓抵抗。”
银淼抱着小黑的手抖得跟落叶似的,实则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一半是气一半是怒,“你竟然和沉仞联手。”
他不聪明,但他也不傻,今日魔界在仓夷大开杀戒,君闻便在仓夷剩下的唯一出口堵住他,若不是和沉仞串通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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