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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151
乐,琴娘犹豫不决地将离开的日子一天天延后,直到再也无法出城的时候。也是在那一天,琴娘得知了吕祉率部出战,下落不明的噩耗。在那个瞬间,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了另外一种痛彻心扉,为了一个与自己没有亲缘关系的人。倒是柳娘佯装不在意地说道,“宣抚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遇难呈祥的。”琴娘气道,“老天爷跟你通话了?你连这个都知道?”柳娘捅了捅她胸口认真道,“对呀,老天爷把岳小将军派给宣抚了,有小将军在,一定会没事的。”
这时,柳娘又用手指戳了下琴娘露在半臂外的胳膊:“快听,刘太尉的声音多宏亮,讲得也好,让人觉得又有了希望。”
琴娘低声道:“你呀,不一直觉得前路亮堂堂的吗。”
刘的声音轻易压下了民众的喧哗。
“诸位淮西军的眷属、诸位庐州城的父老乡亲们。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我来这里,就是跟大家说清楚的。吕宣抚绝不像城中的流言所传播的那样,已经殉国。金人为了对付吕宣抚所部,至今也不敢全力攻城,就是明证。而鄂州岳宣抚也在急速率军赶来,我看,至多还有五天的路程,就到庐州城下了。张宣抚的大军就驻扎在咱们的右翼,等岳宣抚到来后,两位宣抚就会合兵退敌。金军不过上万人,咱们的人马是金兵的十倍,还愁赶不跑兀术吗?你们还有什么可以忧虑的!”
刘说到这里,停了片刻,他是真不想提张俊,可为了安定人心又不得不提。他几乎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意料之中的张俊后撤的消息,但也无可奈何。想来,就算吕宣抚不也拿田师中没有办法吗?
“但是,下官近日听到的消息却十分令人不安。你们有些人在趁火打劫,有些人在寻衅滋事,更有些人私下传播些谣诼之言。”刘的神色异乎寻常地严肃起来,“有说官军要弃城逃跑的,有说官军兵败要杀掉老小的,还有说我刘打算献城的。简直一派胡言。”刘攥起拳头,用力捶在面前的桌案上。桌案被震得发出了嘎吱的声响,台下的眷属都发出了啊啊地惊吓声。
“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有这些事情。如果你们信不过我这个初来乍到的淮西军统制,你们总要信得过宣抚夫人。夫人已经跟下官约定好,要与庐州城同休戚。你们看,今天我特地把国夫人请来了。”刘说着半跪在吴氏面前,行礼道,“请夫人示下。”
“啊,果然是国夫人。”柳娘瞪圆了眼睛,“国夫人慰军这样的大事,只有韩宣抚的梁氏夫人做过。”
琴娘淡淡道:“不是国夫人还能是谁?”
淮西一军这些年来眷属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宣抚使的女眷,闻言都有些激动。有些站在后面的,开始拼命往前拥,嘴里还嚷着。“真的是国夫人吗?刘太尉,你不要找个□□出来演戏骗大家。摘下盖头,让俺们看看面目!”
自然响起一阵哄笑。
吴氏是大家闺秀,即使衣冠南渡,也是被自己家族中的父兄辈百般呵护,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她吃了一惊,本能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刘忙低声安慰道:“夫人,不要害怕,那些无赖伤不到你的。”
吴氏轻轻点头,想起自己既然下了与城共存亡的决心,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她猛地扯下盖头,用目光直视着起哄的人群。
人群中的哄笑变成了惊叹。众人在这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还身处金军的围城之中。
“大美人!”
“能娶到这样的娘子,一定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所以,等吴氏一开口,人们立即仔细倾听。
“诸位父老,你们都见过奴家了,想来不会再有怀疑。还请你们听从刘太尉的安排,忍耐几日,不要自己乱了阵脚。援军不日即可赶到。吕宣抚、岳宣抚一定会率领大军把四太子打个丢盔弃甲的。”
吴氏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她知道些张俊的劣迹,既不愿也不会提起张俊的名字。而私心属意,自是要把吕祉放在第一位。
有吴氏这个身份显贵的女子做保证,让眷属们放心了许多。好多淮西军中的半大小子,正处在特别愿意向异性显示自己勇气的年龄段。于是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不知有谁喊了一句,“就盼着宣抚救兵早点到了。”
这句话立即引起了全场的共鸣。
连刘也感慨道:“我们盼望两位宣抚就像是大旱后盼甘霖,孤儿眼睁睁望父母呀。”
刘指得其实是岳飞,他知道吕祉所部必然是损失惨重。吴氏、琴娘都觉得,刘这句话说进了自己的心坎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大旱后盼甘霖,孤儿眼睁睁望父母!
公若不出,奈天下苍生何!
:)
第110章五年平金(40)
宫里高烧的红烛将皇帝的寝阁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照见了御案之上整整齐齐摆的三份奏疏,也将官家的形容照得有几分狰狞。不过十余天,官家已经眼窝深陷,脸色青白,连下巴上的胡子茬都不复平日的整洁。也怪这五百里急脚递的时间赶得不巧,每次有重要奏章都是在深夜呈上。官家就一宗最大的好处,自扬州之后,碰到性命攸关的时刻,总算是能敛几分素日的荒唐行径,以保命为第一要务。所以逢到急奏都不会耽搁。眼下,官家案上摆得正是淮西、鄂州、江东三大宣抚司发来的急报,末尾处吕祉、岳飞、张俊三人的押字看得他心烦。
官家心情糟糕,等着官家发话的三名宰辅大臣赵鼎、张浚和李光同样颇有焦头烂额之感。君臣之间彼此沉默已久,可三人谁也不敢先说话,都指望着对方先开口。诚然雷霆雨露莫非君恩,但是人都不希望官家的雷霆落在自己身上。
在一片静谧中,忽然从大殿方向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鸦鸣。“啊、啊”地叫声在几人听来像是惊叹又像是取笑。张浚微微侧头,明亮的天色从细纱蒙住的窗棂间透了进来。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官家忽然厉声呵斥了一句:“张去为,天都亮了,还点什么蜡烛,打量着宫里钱多,能让你们这些奴才可劲糟蹋呢!”
内侍张去为吓了一跳,差点跪到地上。今天这事跟他也多少有些关系。张去为作为官家的心腹,不少将领一直都殷勤巴结他,万一打了败仗全指望着他在官家面前替自己美言。田师中就是其中最出力的之一。张去为不知道官家是否清楚自己与田师中的关系,但官家这腔无名业火撒到自己身上,总是大事不妙。他忙将案头的蜡烛一一扑灭,然后跪地上回禀道:“是奴才让猪油蒙了心,只想着官家已经够委屈自己了,南渡以后省吃俭用不算连宫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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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造,平日里一处所在晚上是寝阁,早上换个牌子就成了内殿。官家要是再在灯烛上节省就连寻常小户人家都比不过了。奴才就按祖宗留下的制度给官家备了灯烛。谁想官家打一更熬到现在,天都亮了,奴才光顾着给官家打扇,倒没注意这件事。总之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官家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赵构阴沉着脸,似笑非笑地接续道:“错了不怕,又不是圣人,谁还能没有个错漏呢。不过,这人就贵在知道错了立刻改上。”
赵构话里有话,听得张去为又是一惊。他见刚才吹捧赵构节俭的颂语没有奏效,继续垂头深刻检讨:“官家教训得是,奴才从今以后就擦亮了双眼,时刻警醒着。做奴才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有官家,才能眼明手快,给官家当好差。”
赵构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这话倒是说得话糙理不糙。私心太盛,再七窍玲珑,那颗心也难让猪油蒙了。”说着赵构摆手示意张去为下去。
“官家这是不让奴才侍候了?”这当口张去为可不愿意离开赵构。眼见得官家要与宰辅们议论此次淮西兵败该如何处置,虽然刚刚挨了一顿训斥不可能再为田师中说话。但这商议内情要是透露给田师中或者张俊,可又是几千贯的钱钞到手了。张去为贪得无厌,哪里舍得把这好处拱手相让。
赵构冷冷哼了一声。
趴在地上的张去为又吓得翻了一下眼皮,得亏赵构居高临下地看不见下面人的小动作。张去为忙爬起来躬身退着急步走出殿外,心中暗道,田十七,看来这回你要自求多福了。
宰执们目睹官家拿张去为撒了一顿火,都是心头沉重。平日官家多少还知道敛自己的脾气,刚才雷霆震怒想是气到了极点。没承想,官家再开口,却是云淡风清。
“都议议吧,这仗接下来该怎么打?”
没人吭气。张浚看着赵鼎,意思是赵鼎是首辅,该第一个发言。赵鼎朝张浚摊手,都督府职权凌驾于政府之上,你张德远不说话,拿我当枪使吗?李光这个枢密使也不过画押而已,自然更不愿意出声。
“张卿,先说说你的意思吧。”赵构异常地和气。
张浚没法再推脱,只能道:“臣以为,此回淮西一军虽然略有跌挫,尚未酿成重大损失。吕祉也已经与张宪会师,两军合力尚有余力骚扰金军的粮道。这样的结果,真是上赖祖宗威灵,下赖陛下艰难拾民心,方能化险为夷。然而,这次的事情田师中卖阵难辞其咎,张俊身为宣抚使却偏听部下所言夸大其辞肆意请功,都是失职的表现。臣请陛下对这两人严肃处置。”
张浚已经从吕祉奏报中知道了田师中先抢功后卖阵的恶劣行径,简直气得发抖。他也是见官家适才训斥张去为,显露了告诫之意,想是有意处置田师中。至于捎带上张俊,一是田师中如此张俊难逃其咎,二则是两人的私怨。是以,张浚揣摩圣意之后,有了这番对答。
谁承想,一直温和微笑的官家忽然直起身形,伸臂一拂,将那案头烛台掀翻在地,大声近乎骂道:“大敌当前,卿为堂堂都督管天下军事,朕问卿该如何打仗,卿就只提出处置田师中、张俊二人吗!朕问卿,处置了这两人,王德是不是也该处置!王德虽然不曾逃跑,但违背宣抚使命令擅自出兵损兵折将,是不是该杀了?处置了王德,卿那一力推荐的吕祉御下不严,致使兵败,一个斩立决,不为过吧?一个两个杀了朕不心疼,三个四个都是斩罪,朕还怎么抵挡四太子的大军。到时候卿是不是打算亲自上战场?几年前富平一战,卿是怎么打的,朕还没有忘记呢。”
张浚伏地大惊。官家真是喜怒无常,自己的逢迎之语怎么就触了逆鳞呢?“臣万死,万死。”
几句万死之后,领罪的声音中又加入了赵鼎的北调与李光的南音。三名宰执大臣一同跪地叩头如捣蒜,总算让赵构的心里舒坦了一些。赵构性格中一直存在暴虐的倾向,只是一般情况下他会尽力敛。可一旦遇到特殊事态,官家的狂躁定然难以遏制,非得发散出来才能正经的议事。
“卿等都起来吧。”赵构虚扶了扶,嘴角露出的一丝笑意跟三九天的冰凌一样透着得冷。“朕并不是怒卿等,卿等也都不要动不动请罪了。朕只是想到,国家的局势已经危险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有人想着推卸责任。这样的风气是五代以来的乱象,不意今日复现。朕难要说几句重话,此风断不可长。”
官家话一出口,几名宰辅立即就明白了。此回是只议兵力部署不议败仗责任。官家适才处置张去为是绝了替张俊等人说好话的路,后来训斥张浚则是提防有人要在张俊身上做文章。总之,一切维持现状。在现状的基础上论兵略。
可宰辅们也难。功不赏败不罚,还指望每战必胜,无异于痴人说梦。赵鼎的心情尤其复杂。一是那个轻狂的书生吕祉终于吃了败仗,他多少有扬眉吐气的感觉。但另外一方面,局面相当不利,他也不能不防备金军渡江。赵鼎字斟句酌地回道:“现在江防是最要紧的。韩宣抚还在围攻淮阳军,臣的意见是让他先退兵防备建康到镇江一段。虽然官家宽宏,但张俊难辞其咎,让他把采石一段江面管好,也算将功折罪。至于岳宣抚,他的前军奇袭兀术的亲军,救下吕安老是一件奇功,赏赐是应该的。岳飞大军也已经过了黄州,请官家命他衔枚昼夜急进,速解庐州之围。”
赵鼎的方略实际是认同了张俊的怯战,又把救援的重任都放在了岳飞肩上。张浚对此颇不以为然,但他刚刚受了官家训斥,不得不敛一二。万幸地是,赵鼎这回没提议退兵迁回临安自保。想来,“城下之盟《春秋》耻之”这点气节南宋诸臣还是有的。
李光则劝道:“官家还是让杨殿帅统兵回平江府驻扎吧。金人若是万一从采石渡江,下建康到平江不过数日功夫。缓急之际,有殿前司的一只兵在,终归稳妥。”
见李光这么替自己着想,赵构略点了点头。杨沂中现在江北,填充韩世忠与张俊两军之间的空隙。但殿前司一军的战力赵构心中有数。真要是金兵渡江,此一军不过是为自己逃命争取一两天时间罢了。立国十年居然还要浮海,赵构也是心中酸楚,甚至有些后悔重用吕祉。“卿想得周到,就让杨沂中撤回来吧。”语气相当得消沉。
张浚此时即令为自己仕途着想,也不得不替官家打气了。“官家,自古福祸相依,现在的情势看似对金人有利,其实不然。大宋的军队一向抓不住金军的主力。这次难得兀术顿兵在坚城之下,不至于四处狼突豸奔,让咱们措手不及。咱们正好将计就计,官家派岳飞、张俊等大将发兵合围,以毕其功于一役。”张浚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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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然是吕祉的主张,而吕祉这一主张的关键实则在于朝廷不要因为一时的失败而气馁,抓住机会反而大有可为。
赵构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不知是累了还是不以为然。
李光笑道:“安老还是书生意气呀。不论形势如何,总是有股子干劲。倒让吾辈相形之下颇见暮气。”
李光似褒实贬,却又不说张浚如何,只指吕祉不黯军事,不愧是刘安世的学生司马光一派的徒孙。
张浚铁青着脸,冷冷道:“泰发说得是呀,安老年轻有朝气,看问题也非常准。这次淮西宣抚司的意见,得到了鄂州宣抚司的联签。能被岳鹏举赞同的书生,不说是凤毛麟角,也算是百中选一。就算自家是岳鹏举的上司,他批评起自家来那也是从来以国事为重的。”
张浚也是迫不得以抬出了岳飞。他开始不提人名,自然是想把远见卓识揽到自己这一派身上。不想两句话就被李光将了军,讽刺为不通实务。张浚也只好拉岳飞的联签做背书了。论起打仗来,大宋朝难道还有哪一个比岳鹏举更专业的不成?
一提到岳飞,赵构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是跟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的表情。“吕祉有朝气是好事。”赵构道,“不过,也得考虑实际情况。朝廷虽然养兵数十万,但到底有几个能够独自面对金人的铁骑,做一方宣抚使的不清楚,你们做辅臣的得有谱。如果冒然进兵,恐怕会有更大的风险。”
张浚听得七下八上,官家先递了一颗糖枣,接着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张浚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官家却继续说了下去。“下严命给岳飞,让岳飞三日之内从黄州赶到庐州城解围,解不了围的话,他也别回鄂州了!”
这话一出,三人都愣住了。官家对张俊温言抚慰,对岳飞的语气反而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实在是神鬼莫测。
赵构一挥袍袖,洒然笑道:“卿等,还是不了解岳飞的为人呀。你们不用闷在肚子里面瞎猜了。岳飞向来以国士自诩,朕这是以国士待岳飞,岳飞必以国士之行报朕。”
第111章五年平金(41)
乔仲福、张景两人正隔着一张矮桌而坐,相视无言。桌上摆着一只瓷瓶,莹白的瓷釉光润明洁,甚是可爱。两人沉默移时后,几乎同时挪开视线,又再次不约而同地望向这只小小的瓷瓶。
张景终于哑着嗓子开口道:“这是咱俩升仙的药,可不能出了差错。到时候是你保管还是我来保管。”
乔仲福听了张景的询问,一直冷着脸的人,忽然动了感情,使劲抽了一下鼻子,挥挥手:“分了吧,各拿各的,用起来也方便。”
张景真就听话地拿起了瓶子,打开塞子,倒出一颗裹着蜡的小药丸来。这是冰片、断肠草等几位药材合成的剧毒之药,蜡丸包装得非常严密。他摊开手瞅了掌上的药丸片刻,又把药丸放了回去。叹了一声:“我的哥哥,咱们就没有别的活路了吗?”
“还有什么活路?”乔仲福带着哭腔,拖出了一个尾音,“咱们本来是被吕宣抚派来守着鄂州一军进兵通道的。吕宣抚那会儿打量咱俩没什么战阵厮杀的能耐,所以才把这活交给咱们的。没想到,现在仗打成这样,咱们的分地倒成了金军攻击的重点。唉,老弟,你看过那封信了。你说,咱们还能侥幸不死吗?”
乔仲福所说的书信是两人昨日到的一封来自韩常的劝降信。信上列举了韩常最近攻城略地的累累硕果。包括了金军以五千人逼退张俊五万大军,以两万人攻下鸡鸣山的大寨的成就。尤其是攻下鸡鸣山大寨,不但暂时缓解了金军粮草短缺的问题,而且让金军重新燃起了斗志。金军在三日之内便破了大寨。巷战之中,虽然王德儿子与山水寨王大当家的领导两万军民进行了殊死抵抗,但还是未能反败为胜。韩常阵斩了王德之子与王大当家两人,宋军十死七八。然而即使损失如此严重,庐州城中的刘部却已经无力出兵救援。
“刘都统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保都难。哪还有余力管咱俩?”乔仲福还是忍不住发了一句牢骚。
“老哥,话不是这么说的。就算刘都统出不了兵,咱们如果……”张景说到这里一双眼睛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却不再出声,伸手把瓷瓶推倒了。
推倒代表了投降。乔仲福大惊,忙道:“住了,休要再提。”乔仲福见张景心有不甘,又直呼着张景的姓名道,“张景,你就算不顾念君父的恩情,也得顾念咱俩的骨肉。你我家眷都在庐州城中,咱两人若是投拜金人,咱们的家眷就成了叛臣的家眷。按律叛臣是要株九族的。我的老母你的娇妻稚儿可就全完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想不明白吗?”
“那个威福自专的小白脸,咱看着他就不顺眼。打量他也不像能做出狠辣事情的人物。”张景嘟囔了一句,小白脸指得自然是刘。
乔仲福急道:“你道他是公子哥,吕宣抚不也是一样的!宣抚又做了多少昂藏大汉也做不出的事情!你觉得宣抚认准了的人会出大错吗?再者,你也是个刀头上舔血的武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依旧贪生怕死。连小户人家都知道那句瓦罐井底破,大将阵前亡的俗语,你倒只想着投拜,实在让别人看扁了。”
张景盯着乔仲福的眼睛看了片刻,见他表情自然确实没有做伪的意思,想了片刻摇头叹道:“罢了罢了,早知道你老乔是个孝子,为了咱那老伯母,啥事都敢干。唉,算我为了你,横下心死战这一回。就盼望着刘太尉能保住庐州城,能善待咱俩的遗属。”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张景说完这句话,突然晴空响了一道霹雳。两人俱都吓了一跳。乔仲福伸直了头看看天色,笑道:“亏得你改邪归正了,你要还坚持投拜,看老天爷今天这架势,得先劈死你。”
张景一把拉起乔仲福:“老哥,你快别在凳子上坐着扯东扯西了,咱俩躲雨要紧。”
两人忙一同跑到被征做临时指挥部的古庙里。亲兵们因那时两人密谈,不敢护卫得太近,此时全跑了过来,一同躲雨。这些人刚刚安顿好,风起来了,接着瓢泼大雨便砸了下来。
张景看着下成了帘幕的雨水,忽然道:“老哥,你刚才说天谴,我看还真是有个老天爷,在天上主持公道呢。”
乔仲福笑了笑:“还不到一炷香的时候你怎么又信了老天爷?这倒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我是想起来,前两年王德不救庐州,仇太守差点就被他害死,当时连殉国的□□都备好了。咱们那会儿还庆幸逃了一场苦战。现在再看,王德先是被田十七坑了,然后独生儿子被金兵杀了,他自己也生死不明,王家恐怕是绝了后了。这就是不救友军的报应呀。”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154
乔仲福的眼睛虚望着雨瀑,喃喃道:“岂止是仇太守,楚州的赵立、泰州的岳飞、还有江西好多的无辜百姓,全都不曾救过。报应,唉,老天爷要真有报应的话只怕要挠头报应不过来。”
上苍像是回应乔仲福,又一道闪电劈过,正劈中了古庙的脊顶,将雕刻的一只瑞兽霹了下来。瑞兽咕噜噜地滚到地上,啪地一声摔得粉碎。碎片飞溅到乔仲福的皮靴上,吓得他接连退后三步。
就在这瓢泼大雨中,忽然响起了一人的脚步声。由外而内,越来越急。
“末将禀报两位太尉,有大队骑兵从西南方向过来了!”乔仲福的亲兵气喘吁吁地单膝跪倒在两人跟前,雨水顺着额发流淌下来,迫得他半闭上眼睛。
“我的天,韩常到得这么快!”张景失声道。
“莫急莫急,”乔仲福还保持着一丝冷静,“探得清楚吗?西南方……韩常怎么会从西南的方向出现呢?他应该在咱们的东南方对付张俊呀。你可体探得清楚?”
那兵很是慌张,结结巴巴地回道:“乔太尉,末将只远远地看见了那只大军,雨太大了,委实看不清旗帜。”
“老哥,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能在这大雨天行军的除了那帮子畜生,还有什么人!你再掰着那手指头数一数,咱大宋还有哪位宣抚使能凑得出大队的骑兵?哎呦,”张景猛地一拍大腿,“自家还没来得及给娇妻写诀别的信,这就,这就要殉国了吗!”
乔仲福也被张景一惊一诈闹得没了主意,只能道:“走,咱们先去寨墙上望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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